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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4 11:38 PM

座上人 -【漫威世界新萬磁王】《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劍離 於 2016-1-25 11:49 PM 編輯

【書名】:漫威世界新萬磁王

【作者】:座上人

【內容簡介】:

這是一個輪回者成功脫離主神控制,來到漫威世界生活的故事。

以下是記者對此向公眾人士進行采訪的相關記錄:

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頭疼病發作請假中,無法回答記者對新萬磁王的看法。

鋼鐵俠托尼·斯塔克面無表情:“有什麼是比世上有個萬磁王更討厭的,那就是你發現居然有兩個萬磁王。”

風暴女奧羅羅和鳳凰女琴:“如果沒有愛,就別來招惹我們。”

生化世界的艾莉絲諸女:“我的英雄是鋼鐵的主宰,是萬磁之王。”

正牌萬磁王:“……我可以不發表意見嗎?”

“他是救世主。”紐約街頭的民眾異口同聲道。

“他是個小偷,是個人渣,是個騙子!”冥冥中,一個無形的存在發出聲嘶力竭的怒吼。

無論別人怎麼看,這一天,新萬磁王埃瑞克·李開始了他的傳奇生涯。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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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4 11:40 PM

001 漫威世界的裸男

    當他睜開眼,新世界的第一束光便以一種極不友好的姿態深深地刺進視網膜中。

    眨了眨眼睛,讓潮濕散去,一個張牙舞爪的胖子正在他面前喊著什麼,狹小的房間裡響著震耳欲聾的狂野音樂,各種敲擊鼓點和瘋狂彈奏的吉他音符燴成一鍋雜粥,好不容易才分辨出對方在喊什麼。

    “你這只光屁股的豬,怎麼混進來的?該死的,這是我的地盤,趕快滾出去,否則就讓你嘗嘗我的拳頭有多硬。”胖子五大三粗,彈力背心下麵全是虯結的肌肉,房間裡嘈雜的噪音也壓不下他的咆哮,一張醜臉猙獰扭曲,口沫橫飛,嘴巴裡散發出來的臭氣簡直可以把人活活熏死。

    “well,這個問題很深奧,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是誰,會什麼會在這裡,還有最重要的是,為什麼會跟一個臭烘烘的肥傢伙呆在一起,這實在是糟糕透頂。”他一邊讓頭微微後仰,避開那張噴射著劇毒物質的大嘴,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臭烘烘?肥傢伙?即使目不識丁的蠢蛋也不會把這樣明顯富有貶意的形容詞當成褒獎,胖子立刻火冒三丈,吐了一口唾沫,揮舞著拳頭沖了上來。

    微微側身,躲開了當胸一擊,他從容不迫的應對令自己都感到驚奇,好像已經演練過無數次,拳頭臨身的那一瞬,身體先於意識,自然而然的就做出了選擇。

    移步,側閃。

    胖子眼珠暴睜,這對氣勢洶洶的拳頭如果落在普通人身上,說不得要讓對方嘔出幾口老血,碎上幾根排骨,沒想到現在完全派不上用場,不僅沒有擊中對手,反而因為目標落空而失去了平衡。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一隻手落在他的脖子上,兇猛的胖子翻著白眼極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威爾,馬上到你上場了,快點出來準備。”房門被人從外面用力的拍著,有人一連串的催促。

    他低頭看看腳下,非常抱歉的聳聳肩:“威爾恐怕上不了場了,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胖子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身體微微抽搐,看起來暫時失去了意識。

    別人的事讓他們頭疼去吧,當務之急是找到件裹身之物,他也說不清自己是著了什麼魔,居然清潔溜溜的出現在一個男人房間裡,這要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堂堂的……

    思維到了這裡,像是忽然走進了死胡同,卡住了。他側著頭冥思苦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堂堂的什麼?

    那個答案依稀就在不遠,偏偏中間隔著一道萬丈深淵,某種未知的力量把兩端隔絕開來,一切的追憶到了此處戛然而止,再也沒了線索。

    “看來我的情況的確很糟糕。”他這麼說著,不再多想,踩著胖子走過去,牆角裡有一個櫃子,也許裡面會有他想要的東西。

    你是誰,你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這種麻煩的哲學問題應該交給亞里斯多德來解決,眼前還是先找件衣服比較實際。

    但他再一次失望了,櫃子裡亂七八糟,諸如用過的套套、又黑又粗的雪茄、令人神往的不良雜誌和各色零食應有盡有,從女人身上扒下來的可疑小布料也頗有幾件,唯獨沒有他想要的乾淨衣服。

    連張乾淨報紙都沒有。

    “難道我要找包薯片擋住身體,或者把櫃子拆了套在腰間?”這個想法很有創意,但他並不打算實施。

    那實在太傻了。

    房門又一次被敲響,或者不用“敲”,用“撞”這個字來形容更合適。

    “威爾,威爾,你tm的在做什麼,客人已經下注了,再不出來我們要賠一大筆錢!”外面有人氣急敗壞的喊著,在大力拍打中,房門正劇烈的顫抖著。

    錢?

    他的眉毛一挑。

    那可是萬能的法寶,這麼說衣服的問題很快就能解決了。

    他轉過身,剛好暈倒的胖子這會也醒過來了,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正要站起來,黑暗又一次降臨到他身上。

    “我真是個熱心腸,有人得罪了我,我還好心好意送他去休息。”他收回手臂,自言自語的走到門邊,拉開房門,就這麼出去了。

    一股熱風迎面撲來,嘈雜的吵鬧聲比屋子裡的搖滾樂還要響亮,外面一個精瘦的白人男子看到房門打開,走出來一個不穿衣服的陌生男子,一下就愣住了。

    “你是誰,威爾呢?”他明顯是誤會了什麼,連忙從旁邊繞過去。“威爾你在搞什麼?天哪,威爾!”

    “威爾在睡覺呢小寶寶,現在我就是威爾。”他低低的笑了。

    外面人潮湧動,看得出這是個酒吧,也兼營黑拳**的生意,盈利應該不錯,到處都是歡呼跳躍的紅男綠女,氣氛相當熱烈。由於人們的目光主要聚焦在場地中央的鐵籠裡,他就這麼混在人群中,竟然沒鬧出什麼亂子。

    幾聲清脆的鈴響,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被兩名壯漢從籠子裡拖出來。

    又一個失敗者誕生了。

    押錯了注的賭鬼抱怨著扔下了手裡的紙片,那代表鈔票離他們遠去了。

    一個中年胖子解說員站在籠子裡唏噓著,高聲道:“各位,我多年來也未見過這種事,你們甘心要讓此人贏走錢?”

    他的手一揮,籠子裡的勝利者立刻淪為萬夫所指,觀眾們大呼起來。

    “不!”

    群情湧動,甚至有頭腦簡單的傢伙激動的解開衣服要自告奮勇上場試試身手。

    籠子裡的男人無視眾人的情緒,他在鐵籠一角悠閒的抽著香煙,喝著小酒,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看到情緒發酵得差不多了,解說員適時道:“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救星上場,來自德州的殺人狂----威爾!”

    人群立刻狂喊起來。

    “威爾,威爾!”他們異口同聲叫著胖子的名字,好像來者真的是救世主。

    他知道自己上場的時候到了,於是一路小跑,高舉雙手穿過人群。

    然後人們就被他嚇到了。

    “這是威爾?”人們驚疑不定。

    “你的扮相不錯,夥計。”有人大笑起來。

    “我的房間在二樓b11室,晚上為你留門----如果一會你沒死的話。”說這話的一定是個碧池,不過他居然還向對方點頭示意。

    “啪”,有人在他臀部上拍了一記,是個樂得合不攏嘴的老婦人……好吧,不和她計較。

    “真是魅力無法擋,出現在這種萬眾矚目的場合也是情非得已,不是我的錯。”帶著自戀的妄想,他昂首走進鐵籠中。

    “你是誰,叫威爾來!”有認識胖子的人沖著他喊。

    “我就是威爾。”他信口雌黃,不過沒人相信。

    也難怪,什麼德州殺人狂之類的強橫字型大小一看就安不到他這幅身板上,說是t型臺上的男模或許還有人相信。

    不過他們也沒得選擇,胖子威爾的夥伴,那個精瘦的白人跑過來耳語了一番後,莊家開始重新接受下注。

    解說員湊過來:“小子,我知道的威爾是個六英尺高兩百磅重的壯漢,你確信你要代替他跟對面那個怪物幹一場?”

    “好意心領,今天就是我了。”感謝了此人的好心提醒,他自有打算。

    雖然對方不接受勸告,解說員還是耐心提醒道:“別打他的要害,免得他發火。”

    “你叫什麼名字?”坐莊的人擠過來問道。

    “好問題”,但是沒答案。

    他撚著下巴思考著,無意中看見手臂內側一行黑色的字元烙印。

    或許時間已久,字元有些模糊了,像是某種編號,但看到它們,一種莫名的情感忽然在他心裡蕩漾。

    “埃瑞克”,他衝口而出。“我叫埃瑞克。”

    “好,來自地獄的裸男埃瑞克,對陣我們戰無不勝的拳王----金剛狼!”解說員拖長聲音大喊道。

    鈴聲再次敲響,又一回合開始,台下的人翹首期盼新一輪血肉橫飛的場面上演。

    對面的拳王金鋼狼終於放下酒杯轉過身,以此人的淡定看到埃瑞克的模樣也不由一怔。

    “如果我是你,就會馬上從臺上下去,找塊布把自己包起來。”金鋼狼指著他腰下說道。

    “為什麼,我讓你自卑了?”埃瑞克攤開手笑道,完全沒有羞愧的意思。

    有道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此刻就是明證。

    金鋼狼長滿絡腮鬍子的臉抽動一下,眼睛凶光暴射,拳頭緊緊的握起來。

    戰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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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4 11:42 PM

002 鐵籠亂鬥金鋼狼

    “打他,打他”,觀眾的叫囂聲中,埃瑞克和金鋼狼開始了平生第一次接觸。

    沒有什麼花招,金鋼狼猛的靠過來,拳頭一揚就朝埃瑞克臉上砸去。

    帶著試探的目的,埃瑞克沒有閃避,用手肘側面架開了重拳。

    原本他是打算卸開拳頭後予以還擊,但兩隻手臂剛一交纏,就不得不放棄,因為這條金鋼狼看起來體型比胖子威爾略小一圈,力氣卻著實夠大,雖然雙方都沒有用全力,也並非正面硬抗,還是硌得他手臂生疼,不得不後退了一步。

    知道對手力量不如自己,金鋼狼得理不饒人,咬牙冷笑著連連追擊,一時間在場面上占到了上風,攆在埃瑞克後面緊追不放,這種一面倒的態勢讓場下感到無趣的人們大聲哀歎起來。

    “金鋼狼大顯身手,我們或許該賭一下來自異鄉的陌生裸男可以支撐多久。一分鐘,還是三十秒,我個人認為他很快就會出場,成為拳王腳下的又一具屍體。”解說員叫道,他明顯不看好埃瑞克的態度代表了觀眾的普遍看法。

    “你的眼光太差,表演到此結束了。”閃躲之中埃瑞克不忘吐槽解說員。

    在這幾次試探中,埃瑞克摸清了金鋼狼的手段。這人外表看起來的確非常強悍,古銅色的肌肉健壯無比,反應也不慢,但基本上是靠身體素質為依撐,格鬥技巧只比街頭混混強一點,出拳都是直來直往,沒有什麼變化可言,表面看起來是打得自己毫無還手之力,其實根本沒什麼風險。

    這一點就連一些老到的觀眾也看出來了,到現在為止雙方只有第一次發生了碰撞,後面金鋼狼的拳頭全部落空,每次埃瑞克都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開,讓對手只能跟在後面吃灰。

    “你能躲一輩子嗎?”敵人太滑頭,金鋼狼有點厭煩。

    “不能”,埃瑞克很誠實,趁對面說話分心的時候一個側踢踹在他腿上,金鋼狼踉踉蹌蹌的退開。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讓你躲著我。”對手失去平衡,埃瑞克借機搶上前去,一套組合拳打出來,連續命中金鋼狼的頭部,把他打倒在地。

    “漂亮”。

    “幹得好裸男”。

    看到本來處於劣勢的埃瑞克不但成功扭轉局面,而且把對手擊倒,鐵籠擂臺下面的人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起來。

    “我可不叫裸男”,埃瑞克心裡的抱怨沒人聽到,他只能一腔怨氣向對手發作。

    其實觀眾大多不看好埃瑞克,很少有人在他身上下注,不過這段日子在金鋼狼身上失手的人太多太多,怨氣積得夠深,現在看到這廝吃癟,竟然大家都很高興。

    而讓他們興奮的還在後頭。

    接下來埃瑞克給所有人上了一課,告訴他們什麼叫技術流格鬥。他用盡各種方法,變得花樣讓金鋼狼倒地,這個拳臺上的常勝將軍雖然怒吼連連,卻完全淪落到被動挨打的境地,除了剛開始雙方交手一次,後面他居然連對手一根毛都沒摸到,反而被一波波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多次打翻在地,成了揮舞著雙手向觀眾要歡呼聲的那個人的背景。

    觀眾和莊家異常激動,觀眾是為了能夠親眼見到一個以弱勝強的戰例誕生,以及長期以來對金鋼狼霸佔拳王位置不動的怨念發洩,莊家則是為了閃亮的鈔票----如果就這麼贏下來,這一波下注基本上沒人押對,他賺大了。

    若是能勸這裸男留下來就好了,簡直就是黃金台柱啊,莊家樂得快要分不清東南西北。

    不過如果他們能看穿埃瑞克的內心,那就不會這麼激動了。

    現在埃瑞克就像開始時得意的金鋼狼,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輕鬆,頗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他的技巧仍然發揮著巨大的作用,金鋼狼這個一根筋的傢伙似乎永遠也學不會從挫折中吸取教訓,但是一次次擊倒的背後是體力的消耗和越來越疼的手腳----真的就像在毆打一塊鋼鐵,對方好像全無感覺,自己卻快要受不了。

    如果這是正規的拳擊比賽,現在他已經憑藉技術以點數獲勝。

    可現實中他要面對的是一個打不垮的傢伙。

    看著金鋼狼越來越獰惡的表情,力量漸漸加大發出破空聲響的擊拳,遇到這樣的傢伙即使埃瑞克也很是苦惱。

    “這樣打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不如你認輸,我把錢分你十分之一。”埃瑞克忙裡偷閒誘.惑他。

    “呸。”金鋼狼回答,然後被一個過肩摔放倒。

    “嫌少?那就五分之一。”埃瑞克忍痛割肉。

    “做夢去吧。”又是一個抱摔,金鋼狼再次倒地。

    “你不會是想要平分吧,做人不要太貪心了。”

    “……”金鋼狼咬緊牙關,從地上爬起來再打。

    越過鐵籠,埃瑞克能看到觀眾臉上的表情,他們呼喊著自己的名字,搖擺著身體,歡樂的簡直就要載歌載舞,那一張張笑臉,張大的嘴巴,笑眯的眼睛都看得清晰明白,氣氛逐漸向高.潮攀登,只等著激.情放射的那一刻。

    然而面前的這個傢伙卻始終不配合,他的表情像冰原上屹立了萬年的石頭,根本沒有變化,無論擊倒多少次,他都會默默的爬起來,像以前一樣衝鋒。

    這種煮不熟嚼不爛的銅豌豆,讓埃瑞克感到相當棘手。

    如果用一般的攻擊手段,那有些輕了無法發揮應有的效果,如果使用殺傷性手段,又有些過分,畢竟這不是生死之戰。

    可若是一直拖下去,難說會不會一不小心被對手纏上來吃幾下狠,那就太丟臉了。

    經過這一番較量,他已經感到對方並非普通人,從他特有的視角看過去,那人的身上籠罩著一層金屬光暈,好像鋼鐵鑄就而成的一般,完全不同于常人,這種特性使他在肉搏戰中成了極其討厭的硬角色。

    就在他為此頭疼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攪局者出現了。

    “威爾,不要”,埃瑞克正要順勢把撲過來金鋼狼推出去,忽然聽到後面有人用變了調的嗓音大喊。

    他微微側頭用餘光看過去,一個眼睛血紅的胖子拿著霰彈槍指著這邊,是那個被他兩次打暈在休息室的倒楣鬼威爾。

    不及多想,埃瑞克像靈貓一樣翻身躲開,然後聽到身後“砰”一聲槍響,十幾枚彈丸從槍口射出,穿透鐵籠迎面打在猝不及防的金鋼狼身上,在他上半身開了四五個洞。

    金鋼狼轟然倒地,生死不知。

    目睹惡性事件發生,不論男女都尖叫起來,人群立刻像澆了開水的螞蟻一樣四散奔逃。

    “雖然你幫我解決了對手,但我也不會感激你”,埃瑞克沖著鐵籠外面調侃道。

    “f***you”,回答他的是又一次槍響。

    或許是被欺負得太狠,胖子殺紅了眼,誓要把讓自己丟了大醜的傢伙打成肉醬。

    槍口瞄過來的時候,以埃瑞克的速度本來有足夠的時間避開,但他忽然有了另一個想法。

    和金鋼狼的打鬥像一塊磨刀石,除去了初來時的生疏,使他對自己身體的掌握程度迅速提升,他開始感受到體內躍動著的既陌生又熟悉的力量,這力量好像可以使他掌控一切。

    他想要嘗試一下駕馭這力量。

    胖子扣下了扳機。

    埃瑞克迎面對著槍口。

    危機當前,一種從血脈深處產生的波動使他和外部世界發生了某種奇妙的共鳴,他迫不及待的要找到這種情感渲瀉的出口。

    那一瞬間,時間放慢了腳步。

    火焰從槍口噴出,帶著炫目的火紅和金黃二色,把金屬彈丸推向前方。

    埃瑞克看著虛空中的槍彈,血脈交融的感覺油然而生,他伸出了手,像是招呼一個遠道來訪的朋友。

    然後攜帶著強勁動能的彈丸違反物理定律停在了他的身前,懸空飄浮。

    胖子不信邪,又開了幾槍,把彈藥打光,依然沒有造成一點傷害,它們全都停在半空中。

    看著鐵質的彈丸像依人的小鳥,在埃瑞克身周歡快的旋轉,胖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表情恐怖的像見了鬼似。

    “看,這就是我,和磁力相呼應,一切金屬都在我面前臣服。”飛來的彈丸不但沒有給埃瑞克造成傷害,反而像是觸動了奇妙的開關,使無窮的力量從心底湧現。現在他無須小心翼翼的掌控,新的世界就向他敞開了大門。

    幾十枚金屬彈丸如同螢火蟲一般,圍著他飛速旋轉,開始它們還是彈頭的模樣,後來悄悄變了形狀,越來越渾圓,越來越光滑,直到變成一顆顆光可鑒人的金屬球。

    它們像環繞著太陽的星辰一樣拱衛在埃瑞克四周。

    埃瑞克眯著眼睛,陶醉在這奇異的感受中,和鋼鐵的精靈做冥冥中的交流。

    “怪……怪物”,胖子松開槍,驚恐的後退。

    睜開眼,埃瑞克微笑的看著他,正要有所動作,中傷倒地的金鋼狼像詐屍一樣忽的坐起來。

    “我要殺了你,你這混蛋。”金鋼狼盯著胖子道,射進他體內的彈丸被肌肉一粒粒擠出來,傷口很快恢復如初。

    “不會受傷的傢伙果然不正常,沒想到還真有副金鋼骨架。”覺醒了能力的埃瑞克再看過去,金鋼狼的磁場像熊熊燃燒的火光,火光中心一副銀色的骨骼暴露了他最大的秘密。

    “救命,救命”,衝動過去,胖子的膽氣迅速回落,慘叫著跑出了酒吧大門。

    “別想跑,給我去死。”雙拳一握,六根金屬爪子伸出來,金鋼狼撕開鐵籠跳出去追向逃跑的胖子。

    看著這場鬧劇,埃瑞克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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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4 11:42 PM

003 小淘氣

    “別人都走了,為什麼你還呆在這兒?”埃瑞克走出鐵籠,對著一個蜷縮在吧台邊的黑衣人說到。

    “我無處可去。”聽到問話,那人顫抖了一下才回答道,她的聲音清脆,原來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她坐在靠牆的角落裡,對面的酒櫃上正在播放節目的電視機發出的微光照在她那身裹得密不透風的黑衣上簡直沒有反光,如果不是埃瑞克可以看到人體磁場,憑肉眼很容易忽視過去。

    當然現在他可以看到更多,就像金鋼狼體內的那副鋼鐵骨骼,哪怕女孩恨不得把自己全身都覆蓋住也無濟於事。

    “你非要這樣打扮,不能穿件衣服嗎?”女孩偷偷覷了他一眼,趕忙又轉過去,好像看見了不乾淨的東西。

    “為什麼不呢,讓我像你一樣隱藏自己嗎?”埃瑞克笑道。“我的同胞。”

    女孩怯生生的道:“同胞?”

    埃瑞克一彈手指,一篷鋼珠飛了起來,在兩人身邊飄來飄去。

    “就像這樣。雖然剛才人山人海,其實在我眼裡始終只有三個人:那條狼,以及我和你。我們是不同的,有無與倫比的能力,天生高於普通人,本應該受到世人的景仰,為什麼你要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怕受到傷害嗎?”他笑問道。

    “我怕傷害到別人。”女孩扯著衣襟把自己裹得更緊了。

    “什麼樣的傷害?”埃瑞克看著她躲閃的眼睛詢問道。

    女孩猶豫了一下,傾訴的渴望佔據了上風,她摘下厚厚的手套,把一截蔥管般白嫩的手指尖露出來。

    “就像這樣。”

    毫不顧忌的把女孩涼涼的指頭握在手心,埃瑞克笑道:“我好像感受到了,是製造寒冷,把人凍僵的能力嗎?”

    “不是”,女孩的聲音有點緊張,很快異變發生了。

    如果你的手裡握著一個黑洞,那會怎麼樣?

    黑洞怎麼可能抓得到!

    以前埃瑞克從沒想過這種荒誕的問題,現在他真實的感受到了。仿佛手上開了一個通往未知世界的無底洞,精力、氣血和能力都從這裡奔湧而出,一去不回頭,他想放手卻做不到,張大了嘴又發不出聲音,甚至看到手背上騰起了一根根淡青色的血管,像皮下鑽動的蟲子一直向著手心蔓延過去。

    “不”,女孩大叫一聲,猛地把手指抽了出來。

    脫離了接觸,力量不再流失,這時埃瑞克才有機會快速喘上幾口大氣,雙手攀著吧台讓自己軟得像麵條似的兩根腿勉強立住,沒有他的控制,鋼珠如雨點般落下,劈劈叭叭灑落一地。

    這會顧不上它們了。

    他可萬萬沒想到這女孩的能力這麼危險,剛才這短短的十幾秒時間好像活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如果不是女孩抽開手,恐怕就栽到陰溝裡去了。除去一番驚心動魄,實際上的消耗也很大,冷汗都流了出來,哪怕和金鋼狼再打上一場也不會讓他如此疲憊,若是他能看到自己褪了色的磁場光圈,一定會驚愕於自己現在竟是如此虛弱。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想這樣,可是控制不住!”女孩崩潰了,滿臉淚水的道了歉轉身就要逃走,埃瑞克強撐著身體從後面一把摟住女孩的腰,將她抱到懷裡。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讓你這麼做的,現在已經過去了,你看我都沒事了。”女孩的帽子掉落,一頭秀發散出來,埃瑞克把臉埋在她頭髮裡,低聲的安撫著,好一會女孩才平靜下來。

    “你可以穿上衣服嗎?”又過了一會,女孩小聲道,裸男抱住女孩的模樣實在不像話。

    “呃,其實我一直想找件什麼東西把我包起來,但是沒找到。”看起來保守古板的黑色外套下面是一具溫軟火爆的嬌軀,埃瑞克不大想放開,直到女孩威脅的用手指戳戳腰間的胳膊,他才把手抽回來。

    “如果你是在外面這樣亂跑,加拿大人一定會以妨礙交通的罪名把你抓進警局。”女孩抱怨道,這麼年輕的漂亮寶貝和只有一面之緣陌生人如此親密實屬過分,從女孩靈活的眉眼就能知道貌似柔弱的她不好欺負,如果不是身為具有異能的同類,相貌無形中又給埃瑞克加了分,換個人若敢這麼光著身體抱住人家一定早已癱在地上跪唱征服。

    幸好埃瑞克不用享受此等待遇,他戀戀不捨的撚著一根秀髮問道:

    “加拿大?”

    “加拿大。加拿大北亞爾伯達省的洛芬市,你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你是怎麼來的?”女孩一邊問,一邊蹲下去在自己的大行李箱裡翻撿著,拿出件大衣背對著遞給他。

    穿上大衣,終於告別裸男生涯,埃瑞克隨口說道:“我也不知道,醒來後就出現在這裡,我還以為我應該出現在世界的中心。”

    “你的社會保險號還記得嗎,也許你的家人正在找你。”

    “我浪跡天涯,與我為伴的東西就只有這顆頭顱……對了,還有這玩意兒。”左手手腕上一個半透明黑色腕表忽然映入眼簾,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摸了摸,似乎緊貼著身體摘不下來,他習慣性的一揮手,地上的鋼珠紛紛跳起來,躍入腕表中消失不見。

    “嘿,你是魔術師!”女孩剛扭過頭,親眼看見這神奇一幕,驚奇的叫道。

    “……也許。”之前的動作完全是出於某種習慣,連埃瑞克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結果,這時他再摸腕表,就沒有之前的感覺了。

    “我到底都忘了些什麼?”他若有所思。

    “如果只是魔術師就好了”,女孩喃喃的道:“哪怕是個蹩腳魔術師,也有機會站在臺上享受人們的讚揚,而我們終究是不受歡迎的。”

    她看著電視節目出神,上面正在播出聯合國高峰會美國議員對變種人問題表現出的強硬態度。

    “不過是人類耍的競選花招。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麼,不是嗎?既然超級英雄的存在可以被接受,我們也可以。”埃瑞克拍拍她的肩膀說道。

    遠處傳來警車的聲音,離這裡越來越近,大概是逃出去的人報了警。

    “我們離開吧。”他說道,幫女孩提起了箱子。

    走出酒吧,外面是一片冰地霜天,風裡夾雜著零零星星的雪花,女孩似乎有些冷,緊緊的挽住了埃瑞克的胳膊。

    “你叫什麼?”

    “埃瑞克……應該是這名字。你呢?”

    “rogue。”

    “小無賴?我好怕。”

    “不對!”

    “那是離群之獸,你內心很狂野嗎?”

    “是小•淘•氣!”

    “哈,還挺貼切的,離家出走的小淘氣。”不知不覺兩人就變得很親近,像一對兄妹一樣互相依偎著。

    這個時間已經是淩晨了,小城地廣人稀,除了滿天飄浮的雪花,什麼活動的東西都沒有,連燈光都很少,路上更是一輛車也見不到。

    不想被員警盤問,就不能住店。不過如果要離開此地,必須找到一輛代步工具,否則小淘氣肯定受不了在這連綿山脈中的長途跋涉之苦。

    “我來的時候搭的便車,也許再等等會有車經過。”小淘氣說道。

    “不必擔心,直覺告訴我,我們很快就可以坐在車上,舒舒服服的上路了。”四處張望中,眼尖的埃瑞克看到追胖子的金鋼狼不知什麼時候換好衣服開著旅行房車正向他們駛來。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當你看到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可能正在看著你。

    就像現在的金鋼狼,因為一場鬧劇,不得不離開熟悉的小城重新上路,雖然他已經習慣於漂泊,但這樣被迫出走還是很不爽。

    是誰的錯?

    不用說,當然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裸男,現在正攔在出城公路上的傢伙。

    自己一輩子都沒有被打得這麼慘過。

    這樣的傢伙,別說穿了上衣服,就是化成灰,他用鼻子也能聞得出。

    你居然還敢站在路中間攔車。

    如果不是旁邊還有個女孩,他真有一種踩油門從那傢伙身上軋過去的衝動。

    車距埃瑞克不到一尺的時候停住了。

    “滾開”,沒有下車,金鋼狼直接搖下車窗說道。

    “抱歉,我想搭便車,我以為你會幫我。”怕兩人鬧僵,小淘氣趕緊圓場。

    金鋼狼一臉冷漠,表情寫滿了“拒絕”、“否定”和“離我遠遠的”等情緒。

    “你要原諒他的無禮,這只是一種保護色。內心不安定的生物見到強者時慣於擺出一副戒心重重的姿態,想要拒人於千里之外,但總是事與願違。”埃瑞克拉著小淘氣離開路中心,給車讓開了路。

    金鋼狼發動汽車。

    “其實他們抗拒的外衣下面,是緊張僵硬的肌肉----像石頭一樣。緊張使他們心浮氣燥,僵硬讓他們不知道把手往哪裡放,即使一心想要跑路,也邁不開腿腳。”埃瑞克盯著車輪,施施然道。

    汽車發動機轟鳴,卻不能移動,金鋼狼無計可施,用力拍打方向盤咒駡著。

    “有一種方法可以迅速使他們回歸自然,那就是放下戒備,敞開心靈,接納善意的人為伴,那時自然滿天陰霾散盡,坎坷變為坦途。”

    “你做了什麼,想再打一場嗎?”金鋼狼忍無可忍,探頭出來沖著他們大喊。

    “只是想請你載這位小姐一程,我只是陪同而已。”

    ……

    搭車的事終於解決,在一路詛咒聲中,埃瑞克和小淘氣離開了洛芬市。

    小淘氣呆在副駕駛位置,金鋼狼拒絕和埃瑞克並排而坐,於是他來到了後車廂。

    車晃晃悠悠的穿行在山路上,一陣睡意襲來,埃瑞克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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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4 11:43 PM

004 夢

    埃瑞克睡得很沉,沉到超出他自己的想像,外面一度響起的尖叫和爆炸聲都沒把他吵醒,整個人仿佛墜入最深的海裡,外界刺激減弱到最低,他依稀知道自己曾被人在地上拉扯拖動,又被放到新的交通工具上運走,即使這樣,他也沒能讓自己從夢境中掙扎過來。

    夢的力量主宰了他的靈魂,讓他又回到了那個曾遺忘的空間裡,重新經歷離開前的最後一幕。

    幽暗的空間裡,橫七豎八的躺著一群人,他們衣甲破碎,身上沾著泥汙血漬,像打了敗仗的潰兵一樣狼狽,卻又毫無喪家之犬應有的抑鬱沉悶。

    “能活著通關真好”,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句洋溢著死裡逃生的喜悅的喟歎引起一陣充滿慶倖的應和聲。

    生機和活力重新回到了他們的身上,他們開始七嘴八舌的的議論起來,好一會才停歇。

    “那麼,大家都選定返回自己的世界了嗎?”一個聲音詢問著,有人肯定,有人異議,不過無論如何選擇,都擋不住眾人急欲擺脫那個至高存在控制的渴望。

    永無止息的冒險,命懸一線的絕望,朝不保夕的恐慌,不斷消失的夥伴,這一切使得神經最堅韌的人也難以承受。

    每一個人都像是在鋼絲上跳舞,下方是萬丈深淵。

    現在回家的路就在眼前,他們對自由的嚮往已是不可遏制。

    他獨自站在人群的邊緣,絲毫沒有和即將分別的夥伴們打招呼的意思。

    其他人也不以為怪。

    因為這原本便是一支七拼八湊組合起來的雜牌隊伍,加入最久的人也不過一起經歷了七八場,最少的收官之戰前才剛剛進入。

    主神的輪回者們就像小說裡南疆苗子養的蠱蟲,世界是個殘酷的大殺場,優勝劣汰是他們的宿命。不管你心裡有多麼不忍,付出多少努力去挽留,都無法確保平安,稍不注意就送了一條小命。這就樣不斷吐故納新,最後留下來的都是一時之選。

    所以隊伍雖是雜牌,成員卻全是精英。

    能從無窮的搏殺和謀算中挺過來的沒有廢物。

    也因為如此,相互間往往沒有多深厚的交情,戰鬥時可以互為倚仗,勉力過關,現在太平下來,沒有對分別的留戀,反而變得有些冷場。

    人們陸陸續續霧化消失,空蕩蕩的大廳裡冷清清的,只剩下區區幾個人做最後的告別。

    他就是那個最後一戰時才加入這支隊伍的人,原先感情深厚的隊友死光了,跟新隊友不怎麼熟,彼此間隨便用個代號稱呼,沒有什麼可寒喧的,於是也打算離開,到那個自己選定的世界中去,開始全新的生活。

    這時有人叫住了他,是這支臨時隊伍的隊長,一個外表溫和不失沉著的年青人。

    “你決定了,要去那個世界?”隊長問道。

    “來的世界回不去了,索性選個有意思的去處。”他嗯了一聲點頭答道。

    隊長不是矯情的人,沒有問“為什麼回不去”之類的廢話,各人有各人的難處,人生就是在苦難裡打滾,這點大家都明白,他要說的也不是這個。

    “為了過關,裝備都毀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這個,反正也帶不到我們來的世界,就送給你吧,當是救命的回報。”

    隊長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顆紅色的球遞給他。

    他輕輕拿起球體,舉在眼前打量著,手感柔軟又有彈性,裡面有如絲如縷的煙霧一樣的血色光輝緩緩流動。

    像一粒妖異的血珠。

    “這是以前隊友的遺物,做任務換來的血統球,以萬磁王為藍本,加入了一些變種人的特性,經過主神改造,在那個世界用得上。”隊長解釋著。

    他把血統紅球握在胸前,鄭重道了謝。

    這下彼此兩清了,誰也不欠誰的----雖然從來也沒有計較過,但驕傲的人誰願意平白欠下別人的恩情呢?

    分別在即,又聽見隊長問道:“咱們一起出生入死,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告訴我嗎?”

    最後打量了一眼這個自己無數日子裡做夢都想擺脫的夢魘空間,他把血統球按入胸口,感受著身體發生著的變化,順口答道:“使用了萬磁王的血統,我就叫埃瑞克吧。”

    埃瑞克……

    恍惚中埃瑞克若有所悟,接下來隨著那個夢中的“他”離開了空間,像太陽下的霧,漸漸淡化不見。

    然後埃瑞克和“他”融為一體,共同感受變化,看著眼前景象漸漸模糊,光線像是經過水波折射一樣扭曲翻騰,繼而片片破碎,五顏六彩的光暈夾雜著巨大而嘈雜的聲響在腦海裡不停閃爍、轟鳴。

    埃瑞克靜靜的看著交織的光與影,那裡面不斷浮現自己本已忘卻的經歷,在主神空間經歷過的一幕幕,有初來時自以為主角氣運加身的萌動,有向資深漂亮女隊友告白的傻樣,有被強者壓制被無情逼迫時的恐懼和憤怒,也有成熟得志時的意氣風發。

    那些連自己都忘卻的記憶,此刻都一一被翻了出來呈現在眼前,然後水月鏡花一般無影無蹤。

    光影碎片裡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臉孔旋生旋滅,他認得那裡有討厭的競爭者,有曾恨不得寑皮食肉的仇敵,有共過患難的朋友夥伴,也有極力想要保護最終卻無能為力的人。

    他伸出手,想要觸摸那張魂牽夢滎過的俏臉,指尖未到,芳影已逝。

    手僵在那裡,這時他才真切的明白,一切都結束了。

    前塵如煙散去,然後他沐浴在昏黃的燈光下,出現在一個怒氣衝衝的胖子面前。

    新世界到了。

    ……

    在埃瑞克昏睡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

    他們搭乘的車被陌生的變種人襲擊,金鋼狼和襲擊者交戰受傷,埃瑞克進入昏睡狀態百呼不應,小淘氣困在失火的車裡險些被火燒死,幸好有人搭救,才倖免於難。

    事後救人者把一行三人帶回了他們的基地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院暫時安置。

    金鋼狼傷害很快蘇醒,小淘氣進入學院學習,唯獨埃瑞克一直處於休眠狀態,令自稱x戰警的救人者大惑不解。

    此時,學院的創建者x教授正和他的首屆學生們談論著他。

    “年齡在二十七歲到三十歲之間,身體健康,沒有異常,可以排除他在車內受到外傷而昏迷的可能。此人出現時身無長物,只有左手手腕上戴著的一個半透明黑色腕表,該腕表材質不明,用途不詳,通過嘗試多種方法都無法取下來,這是他身上攜帶的唯一物品,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可供辨別身份資訊的東西。”穿著白大褂的鳳凰女琴•葛蕾在放大的x光片顯示幕前指點著人體檢測圖向老師和同伴們做陳述。

    “據羅根回憶,他和這名男子接觸是在加拿大一座小城的地下拳賽中,對方技巧嫺熟經驗豐富,並且可以在非身體接觸的情況下控制金屬子彈。根據這些線索,我認為這是一個經受過格鬥訓練,並且具備控制金屬能力的變種人,雖然根據教授的觀察,他的波動還不夠強,介於二到三級之間,但是也具有一定的威脅,未來可能有相當大的成長空間。”長著一頭紅色長髮,身材妖嬈的美女琴分析著。

    x教授和他的得力助手們坐在對面認真聽她解說。

    “另據小淘氣瑪莉回憶,他記不起來自己來自何方,為何而來,第一次出現的地點就是打黑拳的酒吧,教授也證實了這一點。我在政府的檔案庫裡沒有找到他的身份資訊,出入境機構也沒有任何線索,乾淨的像新生的嬰兒。”鳳凰女一語雙關。

    彙報結束,眾人議論紛紛。

    變種人由於自身具有的特殊能力或體貌特徵被普通人排斥而受到迫害,這並不稀奇,賽維爾學院原本就是x教授和有著相同理念的同仁為此宗旨而建立的,他們願意向同胞們提供無私援助,哪怕為此惹上麻煩也毫不退縮。但這個憑空出現的人實在蹊蹺,他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完全摸不清底細,在這次襲擊中又牽涉到另一變種人組織萬磁王手下的變種人兄弟會,這種種問題不免讓人有些疑慮。

    多數人認為需要謹慎觀察,擁有鐳射視線能力的鐳射眼斯科特則堅持反對,他在年輕時遭受過迫害,思想由此變得敏感而激進,他認為危險人物最好控制在安全區域以外,以避免對學院造成傷害。

    “還記得史崔克搞出來的那些生物兵器嗎,他們都是定時炸彈一樣的危險份子,你們不會忘了那些傢伙給我們造成的威脅吧,誰敢說這個傢伙就不是哪個勢力派過來搗鬼的。你說呢羅根?”斯科特為了自己的主張不惜主動徵詢情敵金鋼狼的意見,但他很快就失望了。

    這位滿臉絡腮鬍子的暴力**沉吟了一會道:“我覺得沒什麼,雖然他的能力很討厭,不過我可以克服。我們在拳台上交過手,正想以後再和他多聊聊天。”他擺弄著手上鋒利的哈德曼合金爪子,顯然所謂的聊天不過是找碴的藉口。

    在座的人都知道他在加拿大打黑拳時被對方打得狼狽不堪,簡直是一世英名盡喪,他對此一直耿耿於懷,認為是自己沒有拿出全力作戰,所以才陰溝裡翻了船。現在知道對方也是變種人,而且等級稍低一點,哪怕屬性相克也不怕,正好找機會拿他當沙包,抒解一下心裡的鬱悶。

    眾人爭執不下,吵了好一會,最後教授拍板決定收留這位不速之客。

    “保護同胞是我們的責任,斯科特。我會留意他的。”制止了反對意見,x教授徐徐說道。

    大佬下了決定,眾人決定遵從,鐳射眼也不好再說什麼,悻悻的走了。

    風暴女奧羅羅心思細膩,她在幾人中最後出門,看到老師眉頭緊鎖的樣子剛走幾步又折了回來。

    她問道:“教授,有什麼不妥嗎?”

    x教授喃喃的道:“太像了,實在太像了。”

    風暴女詫異的問道:“您說誰像誰,這個闖入者很像您認識的人嗎?”

    x教授挪動著輪椅,來到顯示幕前,把鏡頭切換到闖入者沉睡的畫面,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愈發感到驚奇。

    “他和年輕時的埃瑞克長得一模一樣,那時他還沒有萬磁王這個綽號。同樣的能力,同樣的外表,就好像過去的埃瑞克逆轉時空來到我的面前。”

    風暴女猜測道:“也許他是萬磁王的兒子或親戚,或者真像斯科特所說的,是被什麼機構克隆出來的?”

    x教授搖頭否定了這種猜想,道:“他的腦子裡沒有這種記憶,身體也沒有經過培育快速生長的跡象,還有一件事是琴沒有查到的,他在酒吧裡把數十枚子彈變成的金屬球放到了腕表裡,小淘氣以為他是在變魔術,所以沒在意,而我發覺了這個資訊後檢查了那塊腕表,結果讓人震驚,他手上的腕表竟然是一件可以容納超出本身體積的物質的空間裝備,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理,又如何應用,但無疑遠遠超出了我們現在的科技水準,連斯塔克這樣的高端工業巨頭都辦不到的事,我想不出會是什麼機構能做到的。至於萬磁王,我能確定的是,我的老朋友萬磁王埃瑞克現在仍活得好好的,這個人應該僅僅是面貌相似。也許這一切真的都是巧合吧。”

    這種說法有些勉強,帶著疑慮,風暴女離開了。

    “理智告訴我,你是另外一個埃瑞克,可主腦告訴我,你就是那個萬磁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x教授移動輪椅,讓自己愈發靠近顯示幕上的那個人,他自言自語道:“也許這是上天賜予我們的又一次機會,埃瑞克,這次我一定要把你導向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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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4 11:44 PM

005 夢醒

    做夢並非都是愉快的事。

    有的人會做甜甜的美夢,夢裡得到了畢生追求的東西,他為之歡欣鼓舞,快樂無窮;有的人做緋色的夢,夢裡的經歷讓他們臉紅耳熱,繼而不得不半夜裡爬起來清洗短褲;還有的人會做黑色或紅色的惡夢,那可真是難過至極,總有些現實裡的壓力悄悄溜進精神世界,化身為巨大的災難,讓你在精神和肉體層面受到雙重折磨。

    但不會有誰像埃瑞克一樣做夢。

    他不停做夢,做一連串的夢。

    一連串像串燒電影一樣的怪夢,而且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息----一場放完,又是一場,觀眾只有一個,不收費用,永不散場。夢裡,他成為劇情毀滅者,通過奇妙的空間到處流浪,經歷各種人生,把原本確定無疑的命運撞得支離破碎,把主角踩在腳下,自己取代他們去完成各種各樣的任務,周而復始,永不止歇。

    有時他和一夥年輕人出現在地洞裡,被巨大的發光晶石賦予無限超能;有時他混入病毒肆虐的秘密基地,説明美女搏命掙扎;有時他還會遇見另一群和他同樣來歷的傢伙----他們自稱為輪回者----那時就有樂子瞧了: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

    鮮少攜起手來並肩做戰。

    當然這也並非絕對,不過最好企求不要出現這種狀況,因為那意味著有必須他們齊心攜力才能逃出生天的災難性劇情發生:世界末日、怪獸之潮或是更高級別的輪回者。

    這可真叫人欲仙欲死。

    埃瑞克記得自己有好些個隊友就是隕落在這種災難中的,那種場面,真是叫人難以直視……無論多麼奮力挽救,都無法握住那些親密的人伸出的求救之手,呼聲不絕於耳,自己卻無能為力,這讓他有無窮的自責。

    “埃瑞克”,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的精神世界呼喚著。“埃瑞克”

    “誰在叫我?”埃瑞克昏昏沉沉的問,他剛脫離上個世界,正行屍走肉一般走在一片無限的荒原裡。

    風從極遠處刮過來,卷起大大小小的砂礫打在他的臉上,迫使他以手掩面。

    “埃瑞克,你聽到了嗎?”那個聲音問道,它空洞得像從極遠的高處飄落。

    “你是誰?”他問道。

    “你要做個好人,埃瑞克。”那聲音歎息著。“對人們的耐心多一點,相信他們,包容他們。”

    “做個好人,耐心多一點。”他機械的重複著,像持咒一樣翻來覆去。

    忽然他一抬頭,看向天上。

    無盡的虛空中有一張巨大的面孔,一個面貌慈祥的光頭老人的臉,從地平線升起,一直籠罩到整個天穹。

    一大一小兩雙眼睛遙遙對望。

    然後他就醒了。

    “嗨,埃瑞克。”紅頭髮的知性美女琴柔柔的笑著,給他掩上薄被。“又做夢了嗎?”

    “是的,不停的做夢。”觀察室的燈光明亮,他剛醒過來有些不適應。

    注意到這一點,琴調低了燈光亮度,光線忽然就變得柔和下來。

    “能記起來一些事嗎?”她問道。

    “不愉快的事也算嗎?”

    琴連忙抱歉,停了一下她沒忍住好奇心,追問道:“不過生命中總有光明的一面吧?”

    “一點點。”

    “能說說嗎?”

    “何不自己來看。”

    琴猶豫了一下,沒有伸手,雖然做為x教授的得意弟子,她是有能力的。

    “那麼我去漢克那裡了,教授之前曾讓我好轉後去他那兒領制服。”埃瑞克下床說道。

    來到學院已經有些日子了,因為之前的昏迷事件一直接受琴的治療,直到最近才確認無事。

    現在小淘氣瑪莉已經入學,羅根成為歷史課教員,而他一直沒有著落,不過很快也會有新的工作安排下來,教授不是讓野獸漢克給自己準備了制服嗎?

    反正一時無處可去,留下來也不壞,和一群變種人在一起無需掩飾什麼,只希望制服不要太難看。

    “你總是這樣戒心重重嗎,埃瑞克?”臨出門前,他聽見琴說道,聲音裡有種淡淡的怨意。

    當埃瑞克從昏迷中醒來時,治療他的正是琴,兩個人長時間單獨相處,曾經言笑甚歡。琴是個外表文靜內心火熱的女性,埃瑞克則有種天生不羈的氣質,再加上某種隱秘的聯繫,使他們關係進展很快,快到連琴的男友鐳射眼斯科特都吃味的程度。

    可惜好景不長,記憶的漸漸恢復使埃瑞克背負了一些不該存在的心理負擔,現在的他看起來幾乎就像一本正經的斯科特一樣無趣,倒是金鋼狼羅根趁機向琴發起了攻擊。

    由此可見記憶力強並非好事,難怪那些擁有魚的記憶的膚淺傢伙反而活得幸福。

    也許兩個人有一天會恢復到從前,甚至於更進一步,但是需要時間。

    只是埃瑞克已經看到了琴背後升起的陰影。

    “你不也是一樣嗎,琴。”指指胸口,埃瑞克出門而去。

    琴的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心裡的那只黑色的鳳凰呼嘯欲出。

    ……

    賽維爾學院座落在紐約州韋斯賈斯特縣的東北角,主建築是一座舊式古宅,那是x教授的家族產業,他特意貢獻出來為變種人同胞而設的收容之地,占地廣闊,植被良好,各種運動場地和教學設施都很完善,還有龐大的地下部分,那裡的風格和地表建築完全不一樣,一派前衛科技流設計,主要用於機密研究和發揮某些別殊功能。

    離開主建築,穿過一排排金黃色的雲杉樹林,埃瑞克向學院大門走去,野獸漢克這個時間在學院外面,那裡有他的一個工作室,經常接待一些需要幫助的年紀較大的變種人。

    野獸全名是亨利•菲力浦•漢克•麥考伊,是伊利諾州人,父親諾頓•麥考伊曾經在一座核電站工作,勇敢地解決過一次核洩漏危機。此後他和愛人埃莉諾結婚,可能是由於核輻射的影響,他們的兒子漢克初生之際就表現得異于常人,身體健壯而且手腳格外粗大。

    漢克長得越大,體力也越發強,而且他的頭腦也十分發達,在中學裡成績出色,並且成為了備受矚目的橄欖球健將,後來又為政府部門進行一些研發工作。這個時期變種人的概念已經浮現,一些心懷嫉恨的人對變種人心存惡意,不久他認識了年輕的x教授和他朋友萬磁王,證實他確實是變種人,他們說服他加入隊伍,在那裡創建了x戰警(從電影情節)。

    做為x戰警的元老之一,漢克不僅以其寬厚的性格受到變種人內部的普遍尊敬,同時也是少數為政府高層接受的變種人,雖然他的外形確如其名:是只鬚髮篷亂目光淩利的藍色野獸,有點可怕,不過人真的不壞。

    埃瑞克來到學院門口,正要出去,一輛黑色汽車停住了,鐳射眼推著x教授的輪椅走下來。

    光頭老人先向他打了個招呼:“埃瑞克,看到你真高興。抱歉前段時間沒來看你,你身體大好了?”

    “是的,感謝關心。琴說我已經沒問題了,除了偶爾夢見些心煩的事,但一覺醒來看到學院裡活潑的孩子們,我的煩惱也就消失無蹤了。”埃瑞克說道。

    教授連連點頭道:“我也一樣,人生難免挫折,不過為了我們的未來,一切都值得。我很高興你能這樣想。”

    鐳射眼插話道:“如果你和羅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孩子們身上,我想大家都會很開心。”

    斯科特仍然戴著他那副墨鏡,穿著緊身黑色皮衣,設計風格像是古代戰士穿的皮甲,看起來很精神,不過話裡濃濃的酸味洩露了他心裡的不滿。

    三角關係就叫人頭疼了,現在又有升級成四角的可能,教授無奈的摸著額頭,找藉口暫時支開了最得力的助手,獨自和埃瑞克說著話。

    “我聽到你說經常做夢,夢是大腦皮層存儲資訊的造像外瀉,和記憶有關,最近又記起什麼嗎,也許我可以幫助你。”

    “有一些,雖然都是不願意記起來的事情。”埃瑞克淡然道。“回憶對我來說是一種痛苦,我很高興有人分擔痛苦。”

    教授鄭重的看著他,道:“你害怕的不是別人的痛苦,是你自己的。痛苦雖然可怕,卻能夠讓你變得更強大,如果你能讓自己感受它,接受它,它會讓你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變種人擁有強大的能力,但最大的能力應該來自最具人性的力量----希望。”

    埃瑞克回味著這些話,和教授告別。

    教授目送他離去的身影,旁邊鐳射眼走了過來。

    “他一定找回記憶了,看起來整個人都和開始不同,那時很輕浮,現在很陰險,我真怕他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鐳射眼說道,他對心目中的情敵沒好話。

    “我一直注意著他。你就該對自己有信心,如果你確信自己是琴所需要的。”清官難斷家務事,智慧深遠可以洞察人心的教授遇到這事也感棘手。

    “埃瑞克,你這個連羅根都比不上的二級能力者,我不會讓你靠近琴的。”不知什麼時候,鐳射眼斯科特把埃瑞克列為了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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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4 11:45 PM

006 野獸漢克的展望

    見到漢克時,他正在專心為人配置藥物。沒有打擾他,埃瑞克自行去了樓下休息室,那裡是一個小沙龍,經常有一些來拜訪漢克的變種人呆在那裡,閒聊或者喝點什麼。

    還沒進門,他就聽見有人扯著嗓子說話。

    “我跟了他三十年,三十年!我生命中最好的日子都奉獻給了他,給他鞍前馬後效力,以為他就是救世主,會帶領我們走出一條路,讓我們不再擔驚受怕,可以在陽光下挺胸做人。誰知道他拿我當了誘餌以後一腳踢開,當我好不容易逃出險境找到他的時候,他竟然裝做不認識我的樣子----先生,你是誰----這就是他對我說的話,這就是我們的領袖萬磁王的真面目。”

    說話的人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胖子,他表情激憤的拍桌子向人控訴,旁邊不時有人安慰他幾句,當然也有不贊同他的,那往往是年紀較輕的變種人,這時兩種意見就會發生尖銳交鋒,碰撞出火花來。

    “如果沒有萬磁王的力量,人類早就把我們貼上異種的標籤,扔進集中營開膛破肚了,不是每個變種人都有強大力量的,我們能靠誰,靠x教授嗎,他只會對人類步步退讓,對同胞兄弟們武力相加。”一個比較激進的年輕人明顯更崇拜萬磁王,他的話像火上澆油一樣讓胖子沸騰起來,險些撲到他身上,旁邊的人好不容易才把他抱住。

    “得了馬里亞諾,教授為我們做得夠多了,別忘了你現在接受的治療也是教授和漢克一起研發的,他並不欠我們什麼,尼克也只是說說自己的經歷罷了,他並沒有說謊不是嗎?”一個中年人居中勸和著,胖子尼克和年輕人馬里亞諾雖然停止了爭吵,卻各自扭過頭去誰也不看誰。

    “嘿,這是誰?”扭過頭的胖子忽然看見了剛進門的埃瑞克,他猛的跳起來,把面前的杯子都碰倒了,金黃色的飲料傾倒而出,弄得滿桌子都是,漫過桌面像雨線一樣淌落地上。

    “你們好,我來見漢克先生,打擾到你們了嗎?”埃瑞克向他們致意。

    胖子什麼也沒聽進去,他看著埃瑞克的臉,眼睛立時就紅了,然後撲上來抓住他的衣襟。

    “埃瑞克•蘭瑟爾,你這個冷酷無情的猶太混蛋,別以為弄張年輕的臉我就不認識你,我跟了你這麼久就落到這種下場,今天當著大家我要跟你算算你為了弄到艾德曼合金把我騙進史崔克實驗室的帳。”

    這真是不白之冤。

    埃瑞克聳聳肩道:“尼克先生,雖然這很難解釋,但我要說我確實並非埃瑞克•蘭瑟爾,我是埃瑞克•李。”在他已經復蘇的那部分記憶中,李是他的本姓,那時候的他是一個黑髮黑眼的東方人,由於血統轉生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不過這的確不好解釋,也很難取信於人。

    胖子尼克當然不信,他倒也不敢做得太過分,只是把污言穢語劈頭蓋臉的丟過來。

    “不准對領袖無禮!”那位萬磁王的年輕擁躉也很激動,他像親衛隊一樣沖到埃瑞克和尼克之間,用力掰著尼克揪住衣領的手,同時還把無限景仰的目光投射過來,想要在大人物面前博一個好印象。“為了變種人犧牲不是我們該做的嗎,不要總問領袖為你做了什麼,要問問你為領袖做了什麼。”

    好一句“問問你為領袖做了什麼”,甘迺迪的名言篡改成這樣,不知前總統地下有靈會做何感想,看著胖子吃人的眼神和勸架者躲躲閃閃的目光,埃瑞克感覺比被胖子尼克口水噴了一臉還尷尬。

    他的心裡不由生起對那位元未曾謀面的“範本”的濃濃怨懟,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現在代人受過到這種地步,真是無辜透頂。

    “出了什麼事,鬧成這樣?”此地的主人終於被驚動了,尋著聲音過來,看著拉扯成一團的幾個人,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尼克,這個埃瑞克不是你以為的那個蘭瑟爾,他是教授的客人,以後也會在學院任教,說不定你的孩子也會跟著他念書呢。”滿臉藍毛的野獸漢克咯噔咯噔的踩著樓梯從樓上下來。

    “抱歉埃瑞克,我應該提前向他們解釋一下。”漢克向埃瑞克致歉道。

    “沒關係,我知道那不是針對我。”

    漢克的話有驚人的說服力,或者出於大家對他的高度尊敬,他話音一落,抱在一起的人就平靜下來,等他離開樓梯,大家都已鬆開了手,雖然胖子還恨恨的瞪著埃瑞克,但也沒有之前那種欲擇人而噬的恨意了。

    “以後我會給大家說明李的事情,現在你們先上去注射吧,血清已經可以使用了。”漢克把休息室裡的人遣到樓上,自己拉著埃瑞克坐了下來。

    “我得謝謝你沒有出手,如果真是另一個埃瑞克,尼克今天一定小命不保。”漢克這麼說著,順手遞給埃瑞克一杯水。

    “我想他的脾氣一定很不好。”埃瑞克道,“他”當然就是另一個埃瑞克。

    漢克往後仰靠在沙發上,看著上方有點回憶的道:“那個埃瑞克,以前也不總是這麼冷酷,是命運造就了他這樣的性格,然後他又影響了更多的人,把他的不幸傳播擴散。”

    “所以教授一直擔心我會步他後塵。”埃瑞克順手舉杯示意道。

    漢克舉杯回禮道:“多少有一些。查理斯跟我說,你來自另一個世界,經歷過重重搏殺才到達這裡,他感受到你的回憶裡有負面的影響,也有光明的一面,就像三十多年前的埃瑞克……我們一起組建了最初的變種人組織,以為可以憑藉我們的努力扭轉普通人的看法,從而改善我們同胞的生活困境,結果事與願違,大敵解決後分道揚鑣,繼而開始了數十年的對抗之路。你看,相似的經歷和遭遇,相似的外表和能力,我們很難不去擔心你走上那個人的舊路。”

    埃瑞克微抿一口水,點頭道:“有道理,事實上我和教授探討的時候,也曾經指出我在一定程度更認同那位先生的理念,雖然那一位的行為盲目無節制,但以鬥爭求和平是變種人爭取存在的必經之路。身為變種人,要不去關心外界的指指點點是不可能的,任由惡意滋長而不加以遏制,最後必會遭受其害。”

    漢克歎道:“查理斯也知道這一點,他極力想要貫徹自己的觀念,就是擔心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變種人和普通人真的會走上你死我活的那一天。或許變種人是未來,但現在不是智人取代尼安特人的時候,那應該是一個漫長的自然進化過程,而不是通過幾次人為的劇變來實現。相對普通人而言,我們具有天然的劣勢:數量太少,力量也不均衡,如果真的針鋒相對,很可能下場是我們就此消失,而人類也遭受重創。”

    “教授過慮了,學院後繼有人。”

    漢克噗的笑了,放下杯子道:“後繼有人,誰?斯科特,還是奧羅羅?斯科特少年時代經受過迫害,這在他的心裡留下很大的陰影,他常常表達出激進的觀點,加上性格剛強不讓人,沒有教授的約束,他恐怕會成為第二個萬磁王。至於奧羅羅,她是個好孩子,但還欠缺一些魄力,很難成為強有力的領導者,我相信她能撐起學院,但變種人並不是僅僅有一個學院就可以的。”

    “埃瑞克,我們這一代人都老了,我們的能力並不因為年老遜色多少,可身體不可避免的會衰弱,會消亡,我們很擔心我們活著的時候局面可以維持,一旦我們中有人撒手離去,平衡就此打破,接下來變種人就淪為眾矢之的,失去最後的生存空間,所以我們很需要你的支援。”

    “我能做什麼呢,我只是一個二級變種人,羅根尚在我之上,斯科特他們更強,何況還有琴。”埃瑞克不為所動,搖著酒杯說道。

    記憶裡的那個他以恐怖之名轟動整個空間,本身卻不是喜歡大殺四方威風八面的那類至尊強者,他更習慣把自己置身於別人注意力之外,通過別的方式完成目的。脫離空間後失去了主神賜予的力量,變得孱強不堪。初到此世界時把金鋼狼打得狼狽,也不過是雙方沒有動用能力罷了。

    現在的他,畢竟不是真正的萬磁王,雖然不至於妄自菲薄,但也不會高估自己。如果被人一吹一捧就翹起尾巴,他早就倒在殘酷的空間戰場裡屍骨無存了。

    “忘了等級吧,那根本就是個錯誤,變種人能力相生相剋,哪有誰一定強過誰的。如果勉強要分,也不過是歐米茄級和非歐米茄級,各有各的長處,後者也不一定就弱於前者,關鍵要看使用者怎麼用,要看把它用在什麼地方。”

    漢克有些激動,他站起來在休息室內來回踱步,不時揮舞著手臂。

    “你不知道當初查理斯看到你時他有多麼激動,他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彌補我們這一代人犯下的錯誤的機會。因為我們年輕時的不成熟,造成同胞們內部的分裂,花上幾十年你爭我鬥依然沒有盡頭,我們已經失去了太多時間,人類悄悄追了上來。”

    “你有萬磁王的能力,天生具備巨大的發展空間,你經受過苦難又沒有他的偏激,你就是年輕的萬磁王,如果有一天你能成長起來,完全可以在我們的支援下接手兄弟會的力量,那時學院是你的後盾,兄弟會也不再是單純破壞的工具,你們這一代人可以做到我們想辦卻辦不到的事,變種人社會將破天荒的首次出現團結一致的主流聲音,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四分五裂,被人利用和敵視。”

    “你,就是未來。埃瑞克,別讓我們獨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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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4 11:46 PM

007 河邊的花花公子

    這一天埃瑞克和漢克暢所欲言,聊到很晚。

    漢克給他參觀自己的工作室,把重要設備一一指給他看,並將一些熟面孔介紹給他----包括胖子尼克、年輕人馬里亞諾等。

    他們都是這裡的常客,平時也義務幫漢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看起來關係不太好,其實這些都是熱心人,爭吵是常事,但沒有惡意,在變種人圈子裡人望很高。

    漢克的工作室主要是為變種人服務的。有些變種人基因覺醒不完整,天生具有某些缺陷,難以正常生活,這時就需要漢克發明的血清來幫忙。這種血清早在數十年前就開始研發,起初用於漢克自身,使他可以壓制身體的變異,後來也曾經提供給年輕時的x教授,使他麻.醉自己,重新獲得站立行走的能力。但這種血清有一定的危險性,如果使用劑量過大,可能會產生與期望相反的效果,使變異頑固的保留在身體上----就像現在的野獸漢克,誰能想到這個滿臉藍毛的粗豪大漢曾是幾十年前的清秀研究員?

    另一種使用者則是後天受到各個勢力改造後的變種人,比如胖子尼克。他的經歷讓人扼腕,曾經的他就像今天的馬里亞諾一樣年輕熱血,崇敬萬磁王,把他當成自己的偶象一心聽命從事,但是一次任務失敗他落到臭名昭著的變種人死敵軍方科學家威廉•史崔克將軍手裡,被當成實驗品改造成渾身冒出合金劍刃的怪物,好不容易逃脫,又被組織拋棄。平時他看起來像是正常人,只是有副合金骨架罷了,可一旦能力失控,就會全身抽搐,骨骼變成利刃刺破皮肉伸出體外,那種痛苦即使他有輕微的自愈能力也難以忍受。而這種失控是週期性的,如果沒有血清抑制,他可能早已發狂想辦法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最後一種人,他們基因上沒有缺陷,僅僅是渴望過正常人的生活,這樣的人總是藏頭藏尾,來去匆匆,很少跟同胞交流。他們想要和變種人群體劃清界限。即使是這樣冷漠的態度,漢克也接納了他們,盡可能像前兩種人一樣為他們提供無償服務。

    瞭解到這些情況,埃瑞克對漢克本已不低的評價再一次拔高,這只野獸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接近甚至超過了x教授:他是真正為變種人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看看工作室裡那些使用時間已久卻保養良好的顯微鏡、移液器、培養皿,看看一部部昂貴精密的離心機,滅菌鍋、生化分析儀,再看看漢克身上洗得發白的大褂、袖口磨損的外套,想也知道他為變種人付出了多少。漢克•麥考伊可不是教授那樣的富n代,身後沒有雄厚的家族產業,更不像萬磁王,可以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他的事業每一步前進都是用盡了堅持和勇氣換來的。

    “這個就是教授給你準備的制服。”打開一個箱子裡,漢克抱出一套衣服,把上衣展示給埃瑞克看。

    “黃色的?”埃瑞克問道,這套制服明顯和斯科特、琴他們身上穿的那種黑色為底,橙色為邊的皮甲式樣的x戰警制服不同,是一件明黃色與黑色相間的衣服。

    “是的,黃色。”抖開這件上衣,健談的漢克沉默下來,眼神蒙蒙朧朧的像是在緬懷舊事。

    “黃色是最初的風格,我們第一次行動時就穿著它。查理斯、埃瑞克、瑞雯、阿曆克斯、西恩,還有我,那時我們都年輕,想要做一番事業……沒想到第一戰之後,埃瑞克就和查理斯鬧翻了,瑞雯也隨之而去。後來我們再也沒有穿過這衣服,以後的制服也沒有延續它的設計風格,雖然我和查理斯都保留著最初的一件。”

    “前段時間查理斯讓我向斯塔克工業定制制服,我的腦子裡突然就跳出了一個想法:為什麼還要用現在的制服呢?我們要換一種,換一種風格!我把想法和查理斯說了,然後我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件。你相信嗎,那一天我們興奮得整晚睡不著覺,好像又回到了幾十年前,像念舊的老頭子一樣念叨著過去認識的每一個人,接下來就決定了定制這套衣服。黑色,象徵變種人曾經承受和正在蒙受的苦難,黃色,是我們對光明永不磨滅的追求。我們應該回到最初的起點,而不是重複過去的錯誤。”

    “很抱歉沒有徵求你的意見,但我真心希望你能喜歡它。”

    漢克說著,雙手托著衣服遞過來。

    “我很喜歡它,真的。”

    埃瑞克伸出雙手,鄭重的接過來。

    制服易手的一瞬間,兩人身體同時一震,一種無形的責任似乎就在這一刻薪火相傳,從上一代人的身上流轉到了下一代人。

    “我將為手無寸鐵之人戰鬥。”

    “我發誓守護我的同胞兄弟。”

    “我將向尋求幫助之人施以援手。”

    “我將反擊一切錯誤。”

    “我將勇敢對抗強暴。”

    曾經在去過的某個世界聽到的騎士箴言此刻在埃瑞克心裡響起,像大鐘發出的轟鳴在心中回蕩,他跟從心底的聲音,喃喃的念了出來。

    一種神聖的人性光輝仿佛充滿了他的心底,沖刷著來自主神世界那近乎凝固的血色。

    深紅色的記憶並未褪色,卻逐漸變得晶瑩剔透,那是昇華了的覺悟使他敢於重新面對自己的過去,進而邁入新的境界。

    漢克看著對面的年輕人,默默的感受著他的變化,他正在從語言難以描述的陰影裡走出來,愈發親近光明,他心裡最後的一絲憂慮也隨之煙消雲散。

    “總說這些未免太沉重了,讓我們換個話題。你這段時間在學院呆得也夠久了,不如到城裡散散心,我已經托朋友搞定了你的證件,你可以放心的到街上逛逛。韋斯賈斯特可是全國有名的富人區,姑娘們漂亮大膽,難保你會有什麼奇遇也說不定。”漢克擠擠眼,塞給埃瑞克一張卡。

    “現在,把衣服換上,放心的出去玩吧。我會跟查理斯請假的,在你正式加入之前,你可以好好享受幾天快樂時光,年輕人。”

    ***

    告別漢克,埃瑞克並沒有進城閒逛,而是在郊外一條無名的小河邊找個長椅坐了下來。

    做為曾經闊過的輪回者,逛街真是件頂頂無聊的事。

    我曾經被列國女王和公主簇擁著暢遊香榭麗舍大道,親手給她們的嬌顏增添顏色,也曾經像暴發戶一樣背著麻袋掃蕩安特衛普,把切割得如同天上璀燦星辰的鑽石粗魯的打包收入囊中,我還帶領軍隊,把世界之都踩在腳下,讓帝王折腰,貴族匍匐。

    哪怕現在一時淪落,又有什麼關係。

    能重新經歷人生,改變犯過的錯誤,才是最大的幸福。

    保護那該保護的,粉碎那該粉碎的。

    帶著這樣的覺悟,埃瑞克坐在寧靜的小河邊,聽著流水潺潺,雀鳥啼叫,不經意間月明星稀,在長椅上度過了一宿。

    心有所思時,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日升月落,清晨就到了。

    河邊開始陸續有人經過,多半是附近出來活動的居民,其中又以年輕男女居多,頗有些青春風情的少女經過長椅時好奇的瞄上幾眼,看著她們富有活力的飽滿豐盈,埃瑞克不覺有些沉醉其中。

    前些日子恢復記憶後的煩悶,經過自行排解和漢克的談話,在這一夜裡消散了許多。

    畢竟是新的人生,要用新的態度面對。

    我要在這張白紙上描出美妙畫卷,埃瑞克在心裡對自己說。

    然後他聽到有人念出了他心裡的話。

    “我要在這張白紙上描出美妙畫卷。”一個小鬍子男人手持畫板如是說,把經過的女孩逗得咯咯發笑。

    “我是一個藝術家,不是花花公子,你們知道我很沒經驗,我只想把美麗留在紙上,然後永遠保存下來,當我們老去的時候,可以指著當年的畫作說:看,我們曾經有過這樣的青春----我們不應該辜負它,不是嗎?”小鬍子撚著畫筆,斜斜的倚在一棵樹上和運動女孩搭訕。

    “算了吧,是不是接下來還要我們的聯繫方式,我可不想大清早和一個渾身酒氣的老男人混在一起,你不過想把我們拉到床上罷了,別小看我們。”女孩們精明得很,根本不上勾,嘲笑幾句後嬌笑著跑開了。

    “老男人?”小鬍子好受蒙受了莫大的打擊,悲慟的捂著胸口歪倒在樹上,把滿樹葉子撞得颯颯作響。

    埃瑞克看著這一幕,感覺很是有趣,正是個典型的放.蕩**和聰明少女鬥智的故事,他搖搖頭,打算站起來。

    “別動!”小鬍子忽然從打擊中振作起來,沖他喊道。“別破壞我的靈感。”

    小鬍子說著,拿起畫筆飛快的在畫板上移動,好像真的有思維的火花迸現。

    埃瑞克坐回去,饒有興致的等著看他搞什麼鬼,旁邊一條傻乎乎的雪撬犬不知何時臥到他腳邊,伸出舌頭沖他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埃瑞克摸摸雪撬犬的頭,然後這傢伙就自來熟的粘住他,把臉湊過來讓他撓著,喉嚨裡發出咕嚕嚕的舒服聲音。

    狗主人是位漂亮的女士,緊身的運動服把她的玲瓏曲線完美的展現出來,此刻她正好奇的站在小鬍子身邊,看著他的畫作。

    小鬍子畫速飛快,很快就完成了,女士盯著畫板,不知看到了什麼讓她忍俊不禁,小鬍子趁機跟她搭訕,不一會兩人就貌似熟稔的攀談起來。

    “送給你了。記住,這是托尼•斯塔克的大作,保管好,以後會升值。”小鬍子囂張說道,順手把畫板丟給埃瑞克,手搭在女士腰上兩人說說笑笑的走了。

    埃瑞克有些詫異,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制服的出品人,他闖蕩主神空間,什麼情況沒見過,對這種張揚毫不放在心上,倒是有些好奇這位花花公子用了什麼伎倆逗得美人開心。

    他私下猜測是不是把自己刻意醜化了,或是畫出什麼滑稽的東西。

    翻過畫板一看,埃瑞克啞然失笑:畫板上唯有一長椅,椅邊一條造型誇張的雪撬犬,唯有自己不見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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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4 11:47 PM

008 史崔克來襲

    降臨新世界後,這是埃瑞克頭回出來散心,沒有主神派下層出不窮的任務,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在各個世界流浪,他難免有些鬆懈,拋開所有煩惱在外面流連忘返,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往回走。

    天漸漸黑了,學院地處偏僻,路上罕見行人,踏著皎潔月色和路燈昏黃的光,埃瑞克獨自行進。對他而言,這種經歷已是相當陌生,不是在黑夜中進擊,而是越來越接近朋友和熟人,這種感受讓他心裡暖洋洋的,他默默的體會著這種難得的情感,一想到遠方可能有人正在等著他,就有一種回家的感覺油然而生。

    “家”的印象,對他來說已經很模糊了,畢竟他已離開太久。主神使他的身體保持在巔峰狀態,心理年齡卻不可能止步不前,輪回者經歷的風浪絕對超過任何人的想像,何況是他這樣的通關資深者,怎麼說也不可能像他的外表那麼年輕了。而內心成熟的埃瑞克,對家的嚮往也是少年人難以想像的。

    雖然和學院裡的人認識不久,這會兒他居然有些想念那些不算很熟的人。

    可愛的瑪莉、知性優雅的琴、溫和豐韻的奧羅羅,以及羅根、教授……居然連鐳射眼這種欠扁的傢伙都在這一刻變得親切起來。

    也許是夜風的微涼催促了他,埃瑞克加快了腳步。

    快要靠近學院正門的時候,忽然一陣槍響打破了夜的寧靜。

    槍響的方向,正是學院內部。

    埃瑞克沒有貿然跑過去看是怎麼回事,他仍然保持了常速行走,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四周,神經慢慢提緊。

    學院裡有x教授和他的學生,一般來說遇到再強的敵人,至少自保絕無問題。

    鐳射眼有雙鐳射炮一樣的眼睛,可以發出高能射線,奧羅羅擅長操縱氣候,支配風暴和閃電,羅根有一身的鋼筋鐵骨,琴雖然文靜,卻是潛力最強的歐米茄級變種人,有他們在,埃瑞克想不出什麼樣的對手可以造成重大威脅。何況還有教授,教授有最強大的心靈感應能力,敵對意識根本瞞不過他,相當於一部人體雷達,偷襲根本無法實現,別說他還能控制別人的身體,敵人拿他無可奈何。

    如果這些人都無法阻止敵人入侵學院,那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們可能根本就不在這裡,也許是被調虎離山了,或是抓住了人質相要脅。

    那意味著敵人並沒有正面突破的信心,也就不可能太強大。

    危險的到來,不但沒有使埃瑞克驚慌,反而激勵了他。

    如果有一個人具備和他相同的能力,可以看到人體磁場,那他一定會驚訝的發現,此刻埃瑞克的磁場正在有條不紊的緩緩流轉,力量越發凝聚集中,狀態一點點的攀上了高峰。

    聽槍聲,入侵者並非少數,他們組織得力,即使集中火力攻擊主樓,同時也不忘在學校主要道路附近派出哨兵偵察。

    夜色隱藏了罪惡,卻無法蒙蔽埃瑞克的雙眼。

    隨著他越來越深入學院,一個個閃爍著各色光圈的人體磁場逐漸暴露出來,無論這些人躲在哪裡都無法繼續潛伏,他們是訓練有素的戰士,身體強壯氣血旺盛,也正因為如此,他們的磁場像火炬一樣在幽暗中熠熠生輝。

    如果他們有所舉動,埃瑞克不介意讓這裡血流成河,對敵對者,他一向心狠手辣。

    潛伏者們看到有人過來,通過喉麥小聲的向上級彙報,不知得到什麼吩咐,他們保持潛伏沒有動手,埃瑞克也當成全不知情,此時槍聲愈發急促,他必須儘快進入主樓,那裡有他關心的人。

    大慨是入侵者切斷了電源,整個學院黯淡無光,顯得異常陰暗。此刻月黑風高,埃瑞克在樹林裡快速穿行,一種久違的激.情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追逐、殺戳,踩著敵人的鮮血帶給他們無窮的恐懼,敵人的威脅使他逐漸變回過去的那個輪回者,不過這一次不再是為了完成任務,而是為了拯救。

    林間小道並不長,但他好像走過了幾個世界,相似的場景勾起了深藏的回憶,消逝的隊友們的音容笑貌漸漸和現在的朋友們融合起來,那些求救的手再次向他伸來,這一次他絕不會鬆開。

    我要拯救你們,絕不讓你們離我而去。

    此刻埃瑞克心堅似鐵。

    就要走出樹林的時候,一個身影從路邊鑽了出來,遠遠的攔在他前面。

    “別再往前了,入侵者是史崔克的手下,他們很危險。”身影警告道,這是個變種人,她的磁場非常奇異,內圈多種色彩變幻不定,外圈散發著詭異的藍光。

    “我的人現在更危險。”對方似乎沒有敵意,埃瑞克內心戒備著與她擦肩而過。

    “我知道你可以控制鋼鐵,但你只有二級能力,史崔克專門針對變種人打造的隊伍裝備有聚合物護甲和武器,你去了只會自投羅網。”交錯的一剎那,那身影想要拉住埃瑞克的手,卻被警惕的埃瑞克反握住手腕頂在樹幹上,她不顧疼痛壓低了聲音急促的說道。

    “我不會。”感受著手心裡堅硬的鱗甲,埃瑞克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放開她轉身離開。

    “他們會把你抓起來開膛破肚!天,如果是埃瑞克絕不會做這種傻事!”勸阻無果,長著鱗甲的女人像受了傷的野獸,跟在後面低聲的吼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做傻事的埃瑞克不會放棄同伴。”埃瑞克說著,義無反顧的走向了主樓。

    此刻在主樓的地下室裡,教授已經被人控制住了,一個奇特的金屬箍鉗制住他整個頭顱,發出混亂的波動,使他不能集中精神。

    如果埃瑞克看到這位光頭老人現在的狼狽,一定會很吃驚,他認為有教授在一定不會有事,偏偏就在學院最強的這一點上出了問題。

    “這東西叫神經抑制器,讓你無法發揮能力”,入侵者的頭目史崔克從陰影裡走出來說道,這是個已經步入老年的男人,頭髮稀疏微微謝頂,外表有些邋遢,眼鏡下面一雙銳利的眼睛使他內心的恨意暴露無疑。

    “你對斯科特他們幹了什麼?”教授問道,雖然身處險境,他也更關心自己的弟子,生怕他們也落到史崔克的手裡。

    “別擔心,那跟我無關,他們給埃瑞克•蘭瑟爾添麻煩去了,我只是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提前發動。”史崔克繞著教授的輪椅,慢慢的走著。

    身處地下室,聽不到上面的槍響,但教授仍然敏銳的認識到史崔克的目的不會那麼簡單,他把自己帶到地下室而不是抓回基地研究,一定有陰謀。也許過不了多久,史崔克的人就會把自己年幼的學生們抓來借此要脅。

    教授看著近在眼前的搜尋室,忽然若有所悟。

    “本來我可以再等待一些時間,以確保我的實驗成功,但是我實在沒有把握可以躲過你的心靈感應,讓我的研究成果在你身上發揮作用,好在上帝聽到了我虔誠的祈禱,賜予我這個機會,你的老對手萬磁王讓你受到了重創,而你最得意的學生傾巢而出,去和你的老朋友交流感情,這正是天賜良機。”

    “你不擔心紐約市民的安全?”

    “如果你的學生成功,市民自然是安全的,否則全世界都會認識到變種人的邪惡,那時我才有用武之地。”

    漫不經心的解釋幾句,史崔克彎下腰,把臉靠近教授耳邊惡狠狠的說道:“如果你真擔心市民的安全,那就聽我的,我要你打開腦波強化機,找到所有變種人,殺掉他們。”

    “你是做夢。”教授毫不猶豫一口回絕。

    “那可由不得你。”史崔克直起身冷笑道:“請允許我向你介紹:變種人143號。”

    兩名軍人推著一個輪椅走進來,上面坐著一個表情麻木的男子。

    “詹森?”教授很快認出來人,驚呼出他的名字。

    ***

    地下室上面,入侵者的攻擊已經接近了尾聲,一個個變種人孩子被軍人們粗暴的揪出來,他們前途無量,但太過年輕,且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遭受突襲,能抵抗這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穿著睡衣,被突如其來的敵人嚇得渾身發抖。

    “告訴長官,學院已基本肅清。”一名滿臉油彩的士官向手下吩咐道,他的手下正要答應,忽然往外面看去。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走進了主樓大堂,而外面警戒的衛兵竟然連聲招呼都沒打出來,士官立刻明白他們凶多吉少。

    “你是誰?”士官明知故問,在變種人學院裡當然是變種人,不過他也不打算等待答案,這只是一個戰術欺騙的策略,他的眼睛看著來人,手卻在下面比了開槍的手勢,沒等來人回答,從大堂內部包圍過來軍人一起開槍射擊,槍口急速噴吐的火花立刻炫花了人們的眼睛,隨後爆豆般的連續射擊聲響成一片。

    在已知的變種人中,除了x教授這樣的心靈控制者,最難對付的莫過於萬磁王,本身體質並不強壯的他卻擁有駕馭金屬的能力,在過去的幾十年間,他讓所有敵人都認識到這種能力有多難纏。

    威力巨大的艦炮、精確制導的導彈、密集發射的子彈,所有的武器,只要和金屬沾邊,他就能把它們強行徵召,反過來對付自己的主人,哪怕是笨重的交通工具,龐大的建築場館,也會被他信手一揮變得模樣全非,成為吞噬人命的怪物。在這種情況下,金屬成了對人類最大的不利因素,可人類又怎麼能夠離開金屬。

    好在時代在進步,科技在發展,劃時代的聚合物材料使人類邁入了新的紀元,它不僅擁有更加強韌的素質,而且使有心人看到了對付萬磁王成為可能。即使操縱金屬物體的能力再強大,埃瑞克•蘭瑟也沒有辦法把根本不含有金屬元素的物體控制住,也就是說,即使是這個變種人兄弟會的大頭目暴露在槍口下,也會被打成馬蜂窩。史崔克為了確保行動萬無一失,特意為自己的手下裝備了價值昂貴的聚合物武器,就是為了預防萬磁王橫插一手,破壞計畫。

    如果是萬磁王,今天他就死定了。

    那麼埃瑞克呢?

    他能否倖免於難?

    武器猛烈掃射,變種人小孩們驚叫起來,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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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4 11:48 PM

009 危機解除

    “詹森?”教授驚呼,他認得眼前這個表情麻木眼神陰鷙的男人。

    “天哪,威廉,這是你的兒子!你對他幹了什麼?”詹森頭上明顯的留著手術後的縫合線,再沒有醫學知識的人也看得出他經受過什麼樣的對待。

    “不,他不是我的兒子,他是魔鬼。查理斯,你對此再清楚不過,不是嗎?”史崔克說道。

    “你要我治好你兒子,但是變種並不是一種疾病……”教授話音未落,就被史崔克粗暴的打斷。

    “你胡說!你比我還怕他。你知道,他恨我們,他怨我們造成了他現在的模樣,於是就以折磨我們的思想為樂,讓我們的腦中充滿幻想。最後,我妻子……”說起慘痛的經歷,史崔克悲怮得說不下去,眼裡的恨意有增無減。

    教授看著憤怒的史崔克,和眼窩深陷如鷹隼的詹森,一時說不出話來。

    即使他再關愛自己的同胞,也不能否認變種人的能力確實很危險,尤其是對普通人來說。雖然他的學院一直想要教導孩子們學會控制力量,但人心是難以捉摸的,也許一次挫折,或是一點誘.惑就可能讓他們完全背離原本的軌道,何況社會上充滿了對異類的猜忌。

    “好在這一切都會在今天結束,我要親手把這個做了幾十年的噩夢終結。”

    “我和變種人打交道的時間,一點也不比你短,不過最令人發愁的是,你永遠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變種人,以及怎麼找出他們--”史崔克有意一個停頓,然後補充道:

    “除了你。”

    他彎下腰,深深地盯著教授的眼睛,教授頭上的神經抑制器藍光微閃,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

    “可惜,事先沒有來得及準備,這點致.幻藥水對你來說太少了,你的力量強大得多,所以我另闢蹊徑,把藥水最主要材料的分泌者一起帶來,他會讓你俯首貼耳。”拍拍詹森的肩膀,史崔克不再跟教授交談,轉身問正在搜尋室前操作儀器的特種軍人們。

    “還需要多久?”

    “很快就好,長官。”操作儀器的軍人回答道,儀器發出光束,射入搜尋室的密鎖之中。

    “儘快搞定,我們的時間有限,我必須見到腦波強化機。”史崔克催促著手下,又問身邊的助手:“上面的變種人崽子都抓起來沒有,我不希望聽到有漏網之魚的消息。”

    助手點頭道:“我這就要他們報告情況。”說完就打開通訊器聯絡,但上面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可能出事了,我這就上去。”助手當機立斷,招呼手下舉起武器離開地下室。

    “無論發生什麼,我要你堅守一小時。”史崔克點頭,然後看向儀器操作者道:“我知道你們很用心,但是現在上面出了變故,你們的同僚可能被敵人圍攻,每一分鐘都在流血,我要你們比現在更快。”

    “yes,sir!”技術軍人大聲回答。

    軍人都是重視袍澤之情的,沒有人希望自己是個白白浪費弟兄們生命的廢物,史崔克一加鼓動,人們很快熱血沸騰起來。

    這也正是史崔克希望看到的,他相信這些年輕人可以做到。

    不過等他激勵完技術軍人,再回頭看,卻發現助手和一幫手下仍呆在原地。

    “傑斯特,你怎麼還在這兒?”他有些不滿意手下們的磨蹭。

    但沒有人回應他的不悅。

    “傑斯特•沃倫!”史崔克生氣的叫著助手的全名,他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了。

    等他走近,這才看到助手脖子上不知何時套上了一個纖細的閃著銀光的金屬環,這金屬環深陷肉裡,把助手勒得快要窒息過去,他的手拼命掰著銀環,卻無濟於事,能勉強站直已經費了極大力氣。

    “雷奧•尼克斯?盧卡斯•伯頓?”他再看一眾手下,都是同樣的待遇,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金屬環勒得翻起了白眼,口水無法控制的從嘴角流出來打濕了前胸,只要再停一刻,就會氣絕身亡。

    “埃瑞克•蘭瑟!我知道是你,出來!”史崔克抽出手槍指著教授頭部吼道,被驚動的技術軍人也戰戰兢兢的拿起武器護衛在他左右。他們的武器和上面的軍人一樣,並非普通材質,是用透明的近似玻璃的材料製成的槍械。

    “你好,教授,看到你真高興。”在數支槍口瞄準下,埃瑞克施施然走了出來,他表情輕鬆的好像正在進行一次郊外踏青。

    “我也一樣,埃瑞克。孩子們都好嗎?”看到來人,教授的表情一下鬆馳下來,不顧自己的安危,他連忙問起學生的事。

    “我想我沒有發現誰有失.禁的跡象,他們都很堅強。挫折就像人生中的維生素,稍微來一點,可以幫助他們快速成長。”埃瑞克小小開了個玩笑,教授聽了也很高興,這時的他就像聽到子女被人誇獎的老人一樣喜悅,甚至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直到埃瑞克揮手控制著神經抑制器飛走,他才想起來史崔克那幫人。

    他們不知何時也被套上了銀環,同樣翻著白眼,一副快要斷氣的悲催模樣。

    若是他的幾個學生在場,一定趁機痛下殺手,不過教授總是慈悲為懷的,即使試圖危害所有變種人同胞,他也希望採取相對溫和的手段處理,只不過人不是他抓到的,先前行為又太惡劣,他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

    看出了教授的為難,沒等他開口求情,埃瑞克已經控制著銀環脫離人體,在空中收縮變回一枚枚銀色金屬球,繞在他四周飛舞盤旋。

    此刻埃瑞克也不去理史崔克等人,徑直拿起軍人的通訊器說了幾句話,很快被他解救出來的變種人小孩就從主樓下來,一起撲到教授那邊歡呼著。

    “史崔克先生?”不去理那邊歡喜的人們,埃瑞克轉頭問道。

    “是我。”癱在地上喘息良久,史崔克才恨恨的回答道。

    “久聞大名,看到你很高興。”埃瑞克打量著這位著名的反變種人運動先鋒,隨意的說道。

    他看動物園裡猴子一般的眼神立刻激怒了眼前這一位,功敗垂成的痛苦和缺氧帶來的眩暈讓他一時間失去理智,像潑婦一樣坐起來大叫。

    “你很得意嗎?你認為你贏定了?看看這張熟悉的臉:埃瑞克•蘭瑟,一隻猶太變種雜碎,刺殺甘迺迪的兇手、國際通緝要犯、頂頂有名的恐怖.分子!不過我知道你不是他,你只是一個頂著他名字,連來歷都說不清的可憐蟲。說說看,你是哪個實驗室在培養槽裡做出來的產物?奧斯本,aim,軍方的某個秘密部門,還是我的老雇主崔斯克的餘孽?”

    “你知道我?”

    “我當然知道!哪怕國會山的蠢貨只會不停拖我後腿,不能調集足夠資源,那也難不倒我!積極進取的人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比如監視器、比如竊聽裝置,注視你們的並非只有我,繞不過查理斯的心靈感應,我可以監聽萬磁王的手下,新式監聽戰機可以在一千裡外鎖定某個頻率的人聲,沒有那麼高端的設備我也可以做到同樣的效果。”

    史崔克的話解開了埃瑞克心中的疑竇,能夠尋找到學院轉瞬即逝的破綻,卻又搞不清楚自己的情況,原來他的情報都是間接得到的。

    埃瑞克點頭道:“原來如此,感謝你的解釋。我要說,雖然我們處於敵對關係,但我對你保有一定的敬意,我是指你長期不懈的研究所獲得的成就讓人驚奇。”他揚揚手裡的腦波抑制器,指著地上散落一地的聚合物裝備和詹森說道。

    發洩過怒氣,史崔克平靜下來,對於自己盛怒之下說了不該說的話,他有些懊悔,接下來對方一定會有所防備,自己恐怕很難倖免於難,這些對付變種人的寶貴經驗可能要失傳了。

    和變種人打交道這麼久,他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現在毫無畏懼的看著埃瑞克問道:

    “查理斯的手下被調開是突發事件,我的準備時間倉促,但我自信做到了盡可能完善的預防措施,畢竟我等待這一天已經太久,能告訴我是哪裡出了問題導致失敗的嗎,是你早有了相應的佈置,還是我錯判了你的能力等級?”平靜下來的史崔克把生死置之度外,盡顯梟雄本色。

    他的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連教授和學生們也紛紛看過來,他們大都聽斯科特宣揚過埃瑞克的水準之低劣,連很多變種人小孩的潛力都比不上,如果不是今天的橫空出世,把他們從滅頂之災中解救出來,教授想給他安排任教的工作都會很難,可能有學生私下串聯抵制。這會兒聽到人提起這事,大家都很關心。

    埃瑞克莞爾。

    “我以為,一個真正富有求知欲的人,是不會被別人錯誤的概念所迷惑到的。你怎麼會認為一個人所發揮出的作用,一定要和他的力量大小呈正比呢?”

    當著眾人的面,埃瑞克侃侃而談:

    “和那位萬磁王相比,我的確沒有巨大的力量,我從來也不認為力量就是決定事物發展的唯一因素,我更傾向於對自身能力的深入發掘。”

    “一塊巨石,普通人只能望而興歎,也許有極少數人可以咬著牙把它搬走,他們被稱作超人。我不是超人,無法把巨石抬起來,但我只需要一根杠杆或者幾件工具就能達成相同的效果,那麼從結果來看,我和超人有什麼區別呢?”

    “換個角度說,並沒有變種人能力的你,不也實現了只有變種人才能實現、甚至多數變種人也做不到的效果嗎?從這個角度來講,把x基因遺傳給兒子,本身又達到超常成就的你,在心理和社會層面其實都是一個超出常人行列的人,一個廣義上的變種人。”

    這個說法對史崔克來說很新穎,但也更不能讓他接受,被說成是一個他最憎恨的變種人讓他怒火中燒。

    史崔克怒道:“你不要在我面前得意,為什麼不敢告訴我事實的真相?”

    聽到怒吼,埃瑞克眼睛一眯,史崔克立刻感到呼吸困難,就好像脖子重新被冰冷的銀環鎖住一樣,他完全不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情報上的這個埃瑞克應該只是個極度縮水版的萬磁王,為什麼對付起來這麼棘手?簡直比正版萬磁王還要難對付。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就讓我告訴你一點點常識。”埃瑞克拇指和食指在臉前比劃著道。

    “人的身體是由組成水、蛋白質、脂肪的常量元素和各種無機物的微量元素組成,在微量元素中就包括金屬元素。雖然它們的含量雖然遠不如糖、脂肪和蛋白質那樣多,但是它們的作用卻一點也不亞於前者。”

    “鐵,負責在血液裡邊運輸氧氣,鋅,在生命活動中轉換物質和交流能量,銅,對人體的新陳代謝作用起重要的調節。此外還有很多金屬成分在人體內起著重要作用。我的確不能控制金屬以外的元素,甚至太笨重或距離太遠的金屬物體我也很難操縱,但我對力量的理解之深入,要遠遠超出你們的想像。而深入的認識和理解,本身就意昧著力量。”

    “當你的人出現在我面前,我只需要控制他們身體的金屬元素,就會使他們心跳失常,眼生幻象,然後輕鬆把一切搞定,要想對付我,就先把你們身體中的微量元素消滅。我這麼說,你滿意嗎?”埃瑞克說著,放開了對史崔克身體的控制。

    史崔克靠著牆,看著一眾垂頭喪氣的手下,和眼前變種人厭惡的眼神,再也無話可說,心慢慢沉了下去。

    ***

    “教授,我們回來晚了,你們還好嗎?”風暴女奧羅羅人未至聲先到,聽到學院受襲她的心驚得都要跳出胸口了。

    其它戰警也都很吃驚,他們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如果史崔克得逞,那他們成功阻止萬磁王對紐約市民造成傷害又有什麼意義,所有變種人都會死。

    “老師,史崔克在哪兒,我要見他。”說是“見”,實際上鐳射眼殺氣騰騰大家都看得出來,他怎麼也不會忘記自己少年時代是怎麼被史崔克弄到島上折磨的,那是他一生揮之不去的噩夢。

    “被放走了?”這下不止是鐳射眼,所有x戰警都驚呆了,這個變種人的死敵竟然就這麼被釋放了?

    “為什麼?”一片七嘴八舌問起來。

    側頭聽著屋內的動靜,埃瑞克聳聳肩。

    “就像我想的一樣,他們很難接受我的做法,但是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對嗎?”他說著。

    對面藍色皮膚的女人無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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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4 11:48 PM

010 魔形女離開

    無論x戰警們接不接受,史崔克都已經成功逃過大劫,撿回了一條小命,雖然因此斯科特愈發敵視埃瑞克,卻也拿他沒辦法,畢竟埃瑞克是使此次入侵事件平安渡過的大功臣。

    通過和回來的人一番交流,埃瑞克也瞭解了這兩天發生的事。

    就在他從漢克那兒出來散心的當晚,睡不著的小淘氣瑪莉半夜溜過來想要找他聊天,沒找到他的人卻誤入金鋼狼羅根的房間,當時羅根正在做惡夢,夢裡揮舞著爪子一不小心誤傷了小淘氣,等他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幾乎殺死了這女孩,當時就驚慌大叫起來,為了保命,小淘氣不得不使用自己的能力吸取了羅根的生命力,把自己的致命傷治癒。當時動靜鬧得很大,羅根被吸取能力後那副倒地乾屍般的模樣被聞聲找過來的學生們看到了,於是對她有些排斥,幸好羅根是天生不死之身,自愈能力超強,虛弱了一會就恢復過來了,倒是把小淘氣自己搞得非常懊悔。

    本來這個小小風波過一段時間就會自然平息,但其間有外力介入使事情發生了變化,某人偽裝成學院裡和她要好的學生,煽起女孩的不安情緒,促使她逃離學院。教授擔心她和前次變種人兄弟會襲擊的事有關,於是借助腦波強化機從人群中找到了她,得意弟子們去挽留她時意外的扯出了萬磁王一夥,原來萬磁王為了反對人類的強制註冊法案,設計了一種裝置可以使普通人基因突變為變種人,為了實現這個計畫必須要利用其領袖萬磁王的能力與生命。為了保全自己完成計畫,萬磁王襲擊了x戰警們並綁架了小淘氣,意圖利用小淘氣的能力複製自己的能力,以代替自己操作機器完成這一系列的計畫。因此為了阻止萬磁王的陰謀,也為了救回小淘氣,金剛狼羅根和x戰警在自由女神像上與萬磁王一夥決一死戰,經過重重困難,最終擊敗了他們,挽救了附近參加高端會議的各國政要和整個紐約的人類。

    受了一番苦,小淘氣看起來氣質忽然沉穩了許多,她額頭上新增的兩綹白髮告訴人們在過去的兩天她經歷了怎樣一番磨難。

    不過由於羅根的拼命救援,她和羅根的感情倒是好了很多,本來她更親近埃瑞克,對金鋼狼多少有點畏懼,現在她抱住救命恩人羅根胳膊不放,看來兩個人關係大進了一步。

    這一場戰鬥,同時牽涉到人類政府高層和萬磁王的變種人兄弟會,可謂是鬧得沸沸揚揚,很多年輕學生都悠然神往,恨不得自己也能參與其中。而孩子們七嘴八舌的描述學院裡發生的事情,讓他們的前輩也相當吃驚。

    史崔克趁教授受傷來襲,打的竟然是借教授的手滅絕所有變種人的主意,僅是這一點,就足以讓所有x戰警感到震憾,如果不是埃瑞克,也許現在變種人已經成了歷史名詞。

    保住學院立下大功,拯救了全體變種人,這本身就讓人刮目相看,當學生們把埃瑞克在地下室對史崔克說的那一番話複述過來,所有人都感到眼前打開了一扇窗,讓他們看到了新天地。變種人的能力五花八門,訓練方法各異,以往大家都著眼於提升力量,更重視與戰鬥直接相關的能力,現在埃瑞克的一番話,不啻於當頭棒喝,讓他們重新審視以往的觀念。

    羅根倒是不在意這些,或許是活了太久,他對身外之事漠不關心。

    琴和風暴女奧羅羅則眼神閃閃發光,欽佩的注視著埃瑞克,這副情景落到斯科特眼裡,讓他心裡大大泛酸,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他這一走,讓場面變得尷尬起來,琴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埃瑞克,卻還是追著斯科特離開了。

    教授本身受傷不輕,後來又被史崔克挾持,一直都是強撐著,現在轉危為安,他再也支撐不住,畢竟年紀大了精力不濟,簡單治療了一下就回去休息。

    風暴女則哄著小孩們睡覺,鬧了一整晚他們也該歇歇了。

    很快,熱鬧的主樓就恢復了平靜。

    “我總覺得你不屬於這裡,你和他們格格不入。”埃瑞克沒去自己的房間,獨自站在主樓大門外欣賞夜色,藍皮膚的魔形女不知何時又來到他身後。

    埃瑞克覺得教授一直都知道魔形女的存在,不過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使他們選擇了視而不見。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我和斯科特合不來?”他問道。

    “是觀念差異。”魔形女扭著腰肢走來,和埃瑞克並肩而立。

    “你和他們有本質的不同。我和查理斯一起長大,長期跟隨埃瑞克•蘭瑟打拼,見過太多的變種人,天生擅於變化的能力也使我對人類有自己的認識。那個戴眼鏡的小子看起來很激進,其實他受查理斯影響太深,既從內心深處提防人類,又本能的想對人類示好,獲取普通人認同,這兩種觀念在他心裡不時交鋒,讓他找不到屬於自己的道路。漢克覺得他會變成萬磁王那樣的人,我覺得漢克多慮了,那只不過是一條被圈養成功的狗,被人踢到痛處會露出牙齒吠幾聲,卻很難掙開狗繩咬人。”

    “有道理,那麼奧羅羅呢?”

    “我以為你會先問紅發美人兒。”調侃一句,魔形女又道:

    “我很看好風暴女,不過她的問題跟鐳射眼一樣,遵從教授的道路是她堅定的信念,但要說她內心全無疑惑,那也絕不可能。事實上,在查理斯的教導下,這個學院所有學生都會面臨同樣的問題。”

    “就連查理斯自己,恐怕也是憑藉意志苦苦掙扎。讓普通人和變種人和平共存,這是他的信念,是他的痛苦之源,同時也是他的力量之源,他絕不會捨棄這個信念,否則他的一生將變得毫無意義。但是他無法回避一個最根本的問題:那就是人類的排斥。一方面無法脫離人類,要保護他們不受變種人傷害,另一方面又不能擺脫人類對變種人無休止的迫害,這樣的傷痕只會隨著時間越來越大,自我懷疑這個泥潭會讓他們無比痛苦,所以我跟隨蘭瑟,至少在他身上我沒有看到絲毫猶豫,他是認准了道路就會堅定不移走下去的人。”

    “而你,是我看到的第二個如此堅定的人,你似乎是在重複查理斯的老路,輕易的放縱敵人,但是我完全沒有感受到查理斯式的克制和忍耐,這是為什麼呢?”

    聽到魔形女的質疑,埃瑞克輕笑起來。

    “你的智慧讓我吃驚,我必須要說我小看你了。”

    “那麼你是承認放走史崔克,是在動歪腦筋了?”

    “不,我沒有打史崔克的主意。對於他,我只是覺得有一個擺在明處的敵人對我們有很大的好處,哪怕他很危險,會給我們造成類似今天的危脅,可是通過一次次的鬥爭,他瞭解了我們,我們也瞭解了他。”

    “人類對變種人的戒心不是從史崔克開始的,他並非孤身一人,而是背靠軍方這個龐然大物,同時還有財閥社.團支持。消滅一個熟悉的敵人固然令人喜悅,但可能使更多的陌生人加入到和變種人對抗的陣營裡來,那倒不如維持目前的狀態,既可以使變種人保持警覺,也有利於內部團結,有共同的外部敵人,就不會爆發全面內戰,畢竟我們不能把希望寄託在教授和萬磁王的老交情上。”

    聽到埃瑞克的解釋,魔形女撇嘴道:“你不像變種人,倒像個陰謀家。不管怎麼說,你的表現讓人耳目一新,但這還不夠,希望你能儘快成長起來。”

    這是埃瑞克第二次聽到類似的話,上次是漢克。從魔形女的話裡,他感到一絲告別的意味,不由問道:

    “你要走嗎?”

    魔形女點頭。

    “我希望你留下來。”埃瑞克誠懇的說道,雖然對學院有些歸屬感,但還不夠熟,小淘氣有了羅根,琴又礙著斯科特,風暴女忙得很,自己多少有些孤立,雖然經過今天的事處境會好很多,不過還是很想有個能說話的人在一起。

    不過魔形女拒絕了他的提議。

    “我已經不是小姑娘,我習慣了獨.立行動。埃瑞克……另一個埃瑞克很危險,我要救他出來。”魔形女說道,她慢慢的退到陰影裡。

    “快點成長吧,那個人出來以後一定會來找你,希望你那時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和他抗衡。”

    魔形女離開了,她臨別時的叮囑也隨著她的身影消散在夜風中,獨留下埃瑞克一個人。

    埃瑞克仰望星空,就像過去無數次在主神世界裡常做的那樣,看著深藍色的鴨絨一樣的夜幕溫柔的撫慰著繁星點點,如同母親懷抱嬰兒時無聲的呢喃,這種感覺讓他沉醉。無論經歷過多少個世界,星空總是同樣的美麗,在這樣的夜空下,他並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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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4 11:56 PM

011 年輕人的第一戰

    帶著異世界的硝煙味,埃瑞克悄悄回到了自己現在定居的地方。

    就在不久前,他重新返回了主神控制下的世界,去取一樣東西。

    作為成功通關的輪回者,他擁有不被主神納入注視範圍下的特權,原本這只是為了獎賞勝利者不再被那位冥冥中的存在玩弄於股掌之間,然而萬磁王的血統在他的身上產生了奇妙的變化,現在他成了一個活著的bug,借助對磁場的敏銳感知,可以透過那個主神空間出品的摘不掉的腕表,憑藉隱秘的聯繫找到曾經經歷過的一個個劇情世界的時空座標,繼而開啟通往異位面的通道。

    這樣的行動已經不止一次,沒有人能夠發覺。

    剛剛他就溜回了某個世界,降臨的地方正是自己曾經完成任務返回主神空間報導的那一處,他曾經在劇情.人物驚愕的眼神中從此處消失,現在無聲無息的又回到原地。

    只不過一切都已重新開始,在那個地下深藏的研究基地裡,不會有人記得他的樣子,也不會有那個被隱形能力迷了心智的男人鬼鬼祟祟的摸到背後襲擊。

    他要做的,僅僅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把科學家們苦心得來的研究成果據為已有。

    這毫無難度,他如願以償,然後在憎恨和畏懼的視線中脫離,回到了自己在學院的臥室。

    風輕輕吹動窗簾,午後的陽光依然照在自己的床上,音樂盒裡悠揚的曲聲緩緩的舒展著,世界仿佛在自己離去的時候凝固了一刻鐘,然後繼續奔流向前。

    埃瑞克躺在床上,手裡把玩著此次取回的東西,笑得愜意極了。

    ***

    學院裡,年輕人們在一處開闊地帶四散開來,各自訓練著自己的能力。

    變種人的能力各異,有些人施展起來只需要很小的空間,另一些人就要麻煩一些,按他們的能力分別,可能需要一條長長的甬道,讓他們把自己發出的能量筆直投放,也可能是一片區域,才能發揮他們旺盛的精力。好在他們人數不多,場地上總能容得下。

    從教授開始,學院的導師們總希望學生盡可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自我磨煉是必不可少的課程。

    不過今天年輕人們大都心不在焉。

    這不怪他們精神不集中,實在是埃瑞克這傢伙沒有足夠的職業精神。

    本來應該由他來指導學生們如何正確對待自己的力量,又如何良好的發揮能力,偏偏在這第一堂課上,他就遲到了。

    現在臨時代替他指導的是風暴女奧羅羅,為了代替埃瑞克履行責任,她不得不放棄x戰警的活動,留在學院代課。

    “約翰,小心你的火苗,它快要飛到巴比頭髮上了。”學生們活潑好動,一會不注意就會鬧出點亂子。

    “皮特,動作小一點,你想讓小淘氣拿走你的鐵骨鋼筋嗎?”

    奧羅羅不停的提醒年輕人,不過今天似乎他們的注意力集中程度要比平時低的多,眼睛不時往這邊看過來。

    奧羅羅迷惑不解的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衣著,似乎沒有問題。難道化妝出了紕漏?可惜身上沒有帶鏡子。

    正疑惑著,她發現旁邊不知何時站著個吊兒郎當的傢伙,這下水落石出了,原來學生們是在打量這位新任導師。

    “埃瑞克,你這兩天神神秘秘的去哪兒了,孩子們都在等你上課。”奧羅羅對埃瑞克說道。

    埃瑞克一邊拋著手裡的玻璃小瓶,一邊看著練習中的年輕人,隨口道:

    “我去了另一個世界,順便帶回點土特產。”

    裝著藥水的玻璃小瓶飄浮在空中,忽上忽下的飛著,透明的瓶體在陽光照射下發出金色的反光。

    奧羅羅有些不解,隨即被懸浮的玻璃瓶吸引住了。

    “這瓶子怎麼回事,你不是只能……”她剛問到一半,就被埃瑞克打斷了。

    “這樣的訓練,他們已經接受了多久?”他指著那些好奇的年輕人問道。

    “多的五六年,少的也有兩三年,比他們剛來時強多了。”奧羅羅隨著他的問題回答。

    “的確,不能說是些全無經驗的小毛頭了。”埃瑞克說道,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學生。

    這些年輕人裡,有可以製造並控制冰,以及將身體轉化成冰,具有歐米茄級潛力的“冰人”巴比,有可以控制火焰,性格熱烈而又衝動的約翰,有幻影貓凱蒂,她能改變自身和所接觸物體的微觀結構,以穿透各種固體,還有洛娜•達恩,她居然是萬磁王的女兒,能力和她的父親以及埃瑞克都很接近。

    當然還有小淘氣,她在人群裡沖著埃瑞克微笑,雖然她的能力有點危險,但活潑靚麗的青春少女很能吸引男孩們的眼球,冰人巴比正站在她身邊陪她說話。

    在埃瑞克注視他的學生的時候,他的學生們也在打量著他。

    不像其它導師總是在課上一絲不苟的穿著戰警制服,埃瑞克打扮的隨意極了,他的上身就是一件普通的灰色運動衫,下面是條牛仔褲,表情看起來也很輕鬆,就像剛跑完步回家的晨練者,完全不像是位身手高明的變種人前輩。

    如果不是在場的人親眼見到那晚他力挽狂瀾,把史崔克一夥從學院裡驅逐出去,還真是很難接受這樣一個傢伙來給他們上課。

    奧羅羅也沒想到埃瑞克這副樣子出來,她之所以和其它戰警嚴格要求自己穿著制服上課,主要原因就是希望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些,以免威懾力不夠,壓不住這些和自己年紀相差不大的學生們。如果鎮不住場面,課堂很容易就變成自由活動的派對,那就糟糕了。現在看埃瑞克的樣子,希望他待會兒不要把教學弄成一場遊戲就好。

    拍拍手,埃瑞克叫停了訓練,把他的學生們召集起來。

    女孩們很乖,很快靠攏過來,男孩們比較拖遝,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

    “你覺得他會教我們什麼,怎麼上課遲到不受罰嗎?”火人約翰在人群後面嘟囊著。

    “別這麼說,你忘了那天他怎麼把敵人打敗的。”巴比勸說朋友。

    “他是取巧罷了,如果當時我小心一點,說不定也能反敗為勝,現在就該輪到我做導師了。”約翰嘴硬道。

    “噓!”前排女生讓他們閉嘴。

    大家開始等候新導師上任的第一次講話。公允的說,埃瑞克還是很讓他們期待的,畢竟這位新任導師對能力使用方面的見解頗為獨到,連教授都深感欽佩,即使是火人這樣羈傲不馴的小子,也想從他那裡知道一些運用能力的竅門來增強自己。

    不過今天埃瑞克要說的不是這個,甚至和課程無關。

    “我是新導師埃瑞克,在場的很多人應該都知道我來自異世界,和其他人相比,我的能力一般但是可以做到許多強者做不到的事,為什麼呢?因為我有豐富的想像力和經驗。想像力,我會幫你們逐步開發,而經驗,是不能單憑訓練場上練習得來的,所以我打算給你們佈置一些特別的作業。”

    “我收到消息,附近一條河裡出現巨型蟒蛇,嚇壞了當地居民,員警拿它沒辦法,國民警衛隊來了但沒用,我要帶一些人去幹掉它,誰和我一起去?”

    埃瑞克的話說完,在場的人幾乎石化了。

    誰也沒想到他的第一次講話竟然是要帶人去殺一條大蛇,就連最喜歡惹事的小子也愣住了。

    “等下,等下。埃瑞克!”奧羅羅清醒過來連忙阻止。

    “現在是上課時間,你要做什麼?附近怎麼會有大蛇,即使有,他們都是孩子,你要帶一群孩子去冒險?”

    埃瑞克聳聳肩道:“依我看,他們訓練得差不多了,再往下單靠訓練也不會有什麼長進,是時候開展實戰教學了。”

    奧羅羅生氣說道:“外面的事不需要我們插手,軍隊會解決的,實在不行還有超級英雄,他們只需要呆在校園裡。”

    “呆在校園裡?”埃瑞克笑道。“奧羅羅,你看看這些年輕人,他們都不小了,你要他們永遠呆在校園裡?”

    “外面很危險,人類排斥我們,想方設法捕捉變種人,我不會同意你帶他們出去的。”奧羅羅堅持反對。

    “正因為這麼想,所以變種人永遠蜷縮在這個小圈子裡,被人類猜疑。”

    埃瑞克推開奧羅羅,走到學生們面前。

    “我常常想,變種人到底是什麼,我們和人類是什麼關係。”

    “從生物學來說,變種人就是指基因突變而產生的變異的人種,也被解釋為畸形,但我們知道我們並非是畸形,而是天賦具備能力的人。”

    “能力使我們不同于常人,故而遭受排斥。我們承受迫害,一年又一年,而這迫害仍然不斷加深。因為懼怕迫害,變種人遠離社會,抱團取暖,但這絕非長久之計,我們必須融入社會,成為人類的一員。我們應該主動告訴人類,我們不是怪物,也不是畸形,我們是進化的先行者,人類的保護神,只有這樣,才能衝破封鎖我們的牢籠。”

    “看看你們周圍,你們回憶一下,自己已經呆在這裡多久了。遠離家人,脫離社會,生活在恐懼和不安之中,忍受著別人的猜忌和冷眼,你們可以繼續這種生活,被別人的羽翼保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也可以選擇跟我一起打破陳規,冒著風險,嘗試擁抱世界。”

    “今天,我會走出學院,解救被巨蛇危害的人類,然後告訴他們:我是變種人,無論什麼困難都不能阻止我,你們可以留在安全的學院,在課堂上念書,但我希望有人敢於為了他的同胞挺身而出,和我一起冒險。”

    埃瑞克這麼說完,看著學生們的反應,一張張年輕的臉上既有憧憬,也有迷茫,他們激烈的思考著,在猶豫中選擇人生。

    終於有人站了出來,竟然是一向穩重的冰人巴比,而不是輕浮急燥的火人約翰。

    “我的家在波士頓,我來學院兩年了,我有爸爸媽媽和一個弟弟羅尼,我父母一直以為我上了大學預科,我弟弟討厭變種人,我從來不敢告訴他們我在做什麼,可我真的很想回家,我想告訴他們我是變種人,然後回到從前的生活……”

    巴比懷念著往日,眼神從迷茫變為堅定。

    “埃瑞克老師,如果你能讓我像過去一樣生活,我就跟著你。”

    巴比的話打動了學生們,不管他們有沒有在等待自己的家人,都渴望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創傷使人退縮,卻不能奪走對美好生活的渴望。陸陸續續的,學生們走出行列。

    “我也想回家,看看我狠心的父母是不是還記得我。”一個女生帶著淚水笑道。

    “我想買新衣服,吃大餐,學院的食堂我實在受夠了。”她的朋友笑著回答。

    “我討厭這麼煽情,不自在。我也加入好了。”火人約翰按捺不住也走了出來。

    沒過多久,已經沒有人停留在原地。

    看到這樣的情景,奧羅羅從來沒有感到自己如此無助,她可以操縱風雨呼喚雷霆,在空中高高飛翔,就像人間的女神,但是面對傾訴心底渴望的學生,她前所未有的無力。

    這是不可阻攔的大勢,埃瑞克挑起了他們心底的火焰,現在誰能不能讓它們就此熄滅。

    “也許該等教授回來商量一下……”奧羅羅弱弱的說道。

    “擔心的話,就自己跟上來。”埃瑞克在年輕人的簇擁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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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4 11:57 PM

012 狂蟒與電磁炮

    無論奧羅羅有多不情願,她還是跟著大家一起出發了,這些學生都是變種人的未來,她寧可自己負出代價也不願他們受到傷害。

    年輕人很難體會她的心情,無論男生或女生,都是血氣旺盛的年紀,他們長期壓抑,今天被埃瑞克一番鼓動,忽然激.情暴發出來,正處在心情澎湃的時候,哪怕前面是火海刀山他們也敢沖上去走一遭。

    當然,他們在躍躍欲試的同時,不免心裡又有那麼一絲忐忑,畢竟在他們有限的生命裡,罕有真正使用能力和人搏鬥的經歷,如果說有的話,大概也僅僅是幾天以前夜裡的那次短促衝突,而且以他們的大敗虧輸告終。事實上,這讓他們的自信心有所受挫,所以現在他們急需一場勝利來證明自己以恢復自信。

    長期的訓練是枯燥的,學院既教導他們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又把他們和外界隔絕開來,只有在很少的日子裡,由學院的導師們帶著出去轉轉----就好像監獄裡放風的犯人。

    現在他們終於可以沖出這個牢籠,呼吸自由的空氣了。一路上,哪怕微風吹過樹枝的颯颯聲響,和小鳥飛過天空時的輕聲啼鳴都變得十分可愛。

    這樣的感動一直維持到他們來到埃瑞克所說的河邊。

    這條河是北美洲東部大河聖羅倫斯河的支流,發源自五大湖,途經數處自然保護區,兩岸植被良好風景秀麗,河道雖然寬闊但水流並不湍急,也很少有兇猛的魚類在水裡出沒,倒是避冬的候鳥頗為喜歡在此流連,故而一直是本地富裕市民居住的最佳選擇。

    這裡本來應該是一片繁華景象,現在好像處於地獄邊緣。

    大批居民被警.察從家中緊急疏散,十餘輛警車被強行推倒失火冒起黑煙,天空上幾架直升機徒勞的盤旋著,卻不能給民眾以任何安慰,只有國民警衛隊奮戰在第一線,他們出動了數輛裝甲車和重武器,對準造成這一切後果的惡魔猛烈射擊著。

    “天,那是蛇?”火人約翰驚呼道。

    他的同學和他一樣,都被驚呆了。

    在如雨點般落下的槍彈裡浴火橫行的,正是一條條巨大無比的蟒蛇,它們眼裡閃著寒光,吞吐著長長的信子,在濃濃的硝煙裡若隱若現,如同亙古以來遺留在洪荒世界的猙獰妖物。

    亞馬遜森蚺是當今世界上公認的最大的蛇,它最長可達十米,重達二百二十五公斤以上,粗如成年男子的軀幹,但和眼前這些巨蛇相比,它簡直就是重孫子輩的。這裡的巨蟒可以比擬原始森林裡的水杉,它們身上黑白花紋呈網狀,腰部像水缸一樣粗,看起來一口可以吞下一頭牛,上半身直立起來高度超過二層小樓的屋頂,天知道這些巨型蟒蛇是怎麼長出來的,槍彈打在它們身上只能帶給它們很小的傷害,落下幾片鱗甲,反而激起它們的怒火,不時能看到一條巨蛇竄入某幢民宅,一頭撞開牆壁,或者扭動著纏住居民逃離時丟下的汽車,猛的發力把它變成一堆廢鐵。若非脫離了河流之後蛇行速度不快,此地已經屍橫遍野。

    國民警衛隊依託著裝甲車且戰且退,彈藥快要耗盡也只是幹掉了區區幾條,他們的長官只顧躲在後面尖聲呼叫支援,把自己無能的形象暴.露無遺,拼死報導的新聞記者們用攝相機忠實的記錄下了這一幕,此刻不知有多少觀眾坐在電視前捂著嘴巴,為電視裡的現場直播感到震憾。

    “我們真要跟這些傢伙對上?它們簡直就是龍,我們會死的。”平時膽大無忌的約翰吃力的吞咽著口水,冷汗直流,男生尚且如此,本來就怕蛇的女生們更是花容失色。

    埃瑞克不顧奧羅羅的反對,把學生們帶到河邊,對岸就是巨蛇肆虐的主戰場,由於國民警衛隊兵力吃緊,河這邊完全顧不上,只有幾個膽大的記者躲在樹後窺視。

    “埃瑞克,你不能這麼做,這些蛇很古怪,風暴對它們影響不大,就算我召喚閃電也很難給它們殺傷,你的能力也對付不了這種龐然大物。趁它們沒注意這裡,先讓孩子們離開吧。”奧羅羅懇求著。

    本來以她的資歷完全可以強行阻止埃瑞克的冒險,但是每次這種想法剛到心頭,就被埃瑞克帶著笑意的冰冷眼神打消,只能婉轉的勸告。

    奧羅羅性格溫和並不怯弱,即使對著盛怒的斯科特她也敢於表達自己的意見,唯獨在埃瑞克面前,她總被一種渺小無力的感覺困擾。

    “看來我需要給你們一點信心。”埃瑞克沒有理內心焦慮的奧羅羅,自己徑直走向河邊,手裡拈著一枚金屬硬幣。

    走到河水快要拍打腳面的地方,埃瑞克停住了,回頭向學院諸人高聲說道:

    “你們都是很有潛力的人,天賦極佳,但是表現拙劣,即使一個經過訓練的普通人也可以輕鬆把你們逼入窘境。這是為什麼?因為你們總是被本能支配,像野獸一樣簡單原始。我不知道是什麼束縛了你們的思想,讓你們不能把自己強大的一面體現出來。你們需要通過思考尋找到最適合你們的方式,而不是把你們的能力當成步槍,每天在操場上打到處飛來飛去的碟子。”

    埃瑞克手一揮,指著對岸縱聲嘶吼的巨蛇道:“今天,我給你們上第一課,讓你們看看我是怎麼利用自己有限的能力,去打倒貌似強大的對手。”

    說完,埃瑞克把掌心對準了蛇群裡最大的一條,那條蛇頭頂高高隆起一圈冠狀,好像是它的王冠,而它的體型也比其它巨蛇更為碩大,每當它揚起頭顱對天咆哮,身邊護衛的巨蛇都會同時應和。它就是蛇中的王。

    這條蛇王仿佛感到了河對岸的威脅,它隔著河流看過來,冷酷的蛇目正好對上埃瑞克無情的眼睛,和他那只遙遙對著蛇王舉起的手。

    金屬硬幣在埃瑞克手心自行翻滾,像一顆擲下的骰子,虛空中旋轉著,速度越來越慢,直到和手心平行,把命運選定的一面顯露出來。

    旁觀的學院諸人和遠處躲躲閃閃的記者看得神移目眩,此刻的埃瑞克就像一位傳說中的神明降臨到了地上,他的衣服無風自動,棕色短髮根根豎起,銀色的電芒像無數條跳躍的小蛇,從他身體裡不斷冒出,沿著手臂一閃即逝,隨著電芒越來越密集,懸在他手心的那枚硬幣越來越明亮,好像所有能量都灌注到裡面,直到它像一顆小太陽般發出奪目的光輝。

    這光只存在一瞬間,然後就消失了。留在人們視網膜上只有一道長長的劃痕,像是眼睛被灼傷了一般。

    在強光的刺激下,人們短時處於半失明狀態,還沒來得恢復視力,就聽到對岸蛇群大聲慘叫起來,這次的吼聲顯得異常雜亂,和之前示威般的囂張截然不同。過了一會,在淚水的幫助下,人們睜開眼睛,這時他們才發現原來蛇群中那條異常壯碩的蛇王消失了,留在地上的是一條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無頭蛇屍。

    此刻學院眾人包括奧羅羅在內全都張口結舌,他們對埃瑞克的印象還停留在他操縱金屬的能力上,以為他技止於此,無論控制得如何微妙,也不過是重複走在以往的那個萬磁王的路上,但是現在他們終於知道,這位新萬磁王已經踏出了完全不同的一步,在屬於自己的道路上走了很遠的一段路。

    這段路遠到讓他們想像不到,路邊的風光也截然不同。風暴女奧羅羅呆呆看著埃瑞克的背影,心裡一陣狂跳。

    不去理旁人的反應,接下來埃瑞克如法炮製,連連發射,把餘下的巨蛇當成野雀一樣擊殺,直到留下最後一條才交給年輕人。

    “今天的作業,就是幹掉最後這條蛇,把韋斯特賈斯特的民眾從恐慌中解救出來。”埃瑞克說道,同時示意奧羅羅給學生們壓陣。

    眾人看著一身輕鬆的埃瑞克,心裡的震憾一時還無法消散,身體也有些僵硬不聽使喚,平時那些引以為傲的能力這會兒簡直就像不合手的武器,對著孤零零一條巨蛇也連連出錯,好在此時奧羅羅也一樣,沒有像以往訓練課上那樣斥責。

    ***

    不止是學院的學生們,河邊的普通人也全部被驚到了,包括數以萬計的收看電視直播的觀眾,他們本來正在觀看一場遠古巨獸對戰無能軍隊的恐怖片,忽然這片子被編劇轉了類別,改成了魔幻片,一群亂入的人類來到危險現場,使出強大的超能力把這些惡毒的巨蛇像小雞一樣隨手宰殺掉。電視觀眾還好說,畢竟不是親身經歷,那些拿著槍的軍人、警.察和持槍居民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超級難搞的大蛇在自己發射的鋼鐵風暴裡安如泰山,到那個灰運動衣的男人手裡就變得不堪一擊。

    而且現在這傢伙還派了一群小毛頭過河,又是冰凍又是火烤,圍著僅剩的一條蛇狠揍。

    這支國民警衛隊的頭頭和他的手下一樣,抱著頭坐在裝甲車旁邊,完全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雖說許多人都知道變種人就在自己身邊,但鮮少有人和他們打過交道,變種人的自我放逐心理使他們常常深居簡出,或是隱藏在人群裡盡力掩飾,像這樣公然出現在大眾面前被廣泛關注,還真是絕無僅有的一回。

    你知道變種人威脅總統政要,你聽說過變種人為非作歹,但你見過變種人在危險面前挺身而出拯救人類嗎?

    今天他們親眼見到了,卻有些反應不動來,有些人還以為是某個無名的超級英雄團隊出現了。

    這個時候就看專業人士的表現。

    記者們抓緊了手裡的話筒,雙眼放出精光,好像看到了一塊鮮美的肉擺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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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4 11:58 PM

013 歡呼

    這一天,查理斯•法蘭西斯•賽維爾睡到黃昏才醒來,做為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院的創始人,變種人族群兩大支柱之一,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香甜了。是的,沒有調皮搗蛋的學生們爭先恐後沖進來告狀,也沒有躲在陰暗角落的毒蛇蜈蚣籌畫著什麼針對變種人的陰謀需要警惕,萬磁王因為他的魯莽進了監獄,史崔克也受到了教訓,學院平安無恙,小事有年輕人頂著,他這段時間過得非常舒心。

    不經意間,他已經是個垂垂老朽了,光禿禿的腦殼和鬆弛的皮膚都在無聲的提醒他:無論聲望多高,能力多強,都補不回失去的青春。

    精力旺盛這個詞,已經隨著他的年紀一去不復返,現在他只是散發著餘熱的夕陽。

    在床上掙扎了好一陣子,他才勉力坐起來,就這麼一會功夫,就變得有些氣喘。不過今天沒什麼要緊事要做,他還有一些時光可以消磨。

    房間裡靜悄悄的,外面也沒什麼動靜,他努力回憶了一會,才想起來今天得意弟子們去例行巡視了,而孩子們大概還在外面嬉戲,埃瑞克上任的第一堂課一定能抓住他們的心。

    那可是個神奇的傢伙。

    他微笑著穿好上衣,不過沒有起身下地,他還想要沐浴在夕陽的余溫裡再回味一會兒,這悠閒的生活太難得。陽光還是暖暖的,只是周圍未免過於安靜了,雖說有時也鬧心,可他已經習慣了年輕人的活力四射,看著他們矯健的身姿,聽聽那些中氣十足的聲音,只有這樣他才會感到自己這具老邁殘軀仍然具有活力。

    自嘲的笑了笑,查理斯•賽維爾打開了電視機,聽不見學生們的打鬧聲,看點別的也好。

    電視打開,裡面的直播把他嚇到了,查理斯呆呆的坐在床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看到了什麼,一個超人?不,是一群超人!”記者手舞足蹈口沫橫飛。“他們圍著珍稀的瀕危動物揮舞拳頭大打出手,把它打得頭破血流連連倒地。聽聽它尖叫的聲音,好像被惡漢強.暴的小處.女,這寶貝多麼可憐,它初到本地就蒙受無情的摧殘!不過我一點也不憐憫它,因為它和它的兄弟們數十分鐘前剛剛推倒了整整半條街,使近千人流離失所,上百萬美元的財產化為烏有。”

    “漂亮!玩兒火的小子!他發出一條火柱把大蛇燒得焦頭爛額,此前河邊警署的條子們躲在警車後面打空了幾十個彈夾沒有做到的事,他用一個廉價打火機就完成了。話說我們為什麼還要養活如此無能的條子呢,有他就夠了。這樣的超高性價比說不得本地議員會特別給他頒發一塊儉樸獎章,以表彰他節省了納稅人繳納的寶貴稅款。”

    “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個比我兒子大不了幾歲的短髮男孩手裡噴出白霧,他圍著蛇頭快速旋轉,把蛇凍得慘叫。看,他飛起來了,好像腳底下有塊透明的滑板,托著他在天上到處跑。還有那個大塊頭,看他的肌肉,結實的像鋼鐵一樣!不,那就是鋼鐵,竟然還有反光,是我眼花了嗎,他掄起蛇尾巴到處猛砸,這條大蛇已經奄奄一息,我要慰問這傢伙的媽媽,生下這個大塊頭真不容易,如果她生在蘇聯一定是位英雄母親。”

    記者們已經像被打了雞血一樣衝破警力的封鎖,奮不顧身的接近搏鬥場。

    這不能怪他們傻大膽,實在是今天的場面太激動人心。

    韋斯特賈斯特是個富有的城鎮,也是個平靜的小城,但對於新聞記者來說,那就意味著它像嚼過的甘蔗渣一樣平淡無奇,叫人厭惡。

    你要什麼樣的消息才能打動上司?沒有一擲千金的豪奢,沒有血肉橫飛的暴力,沒有名嘴大放厥詞,即使你勤奮到在冬天刺骨的寒風裡守在明星的別墅外苦熬一宿,換來的也不過是某人早起跑步的生活照。

    這連娛樂版的中縫都插不進去,除非是在那些新聞匱乏到百無聊賴的日子裡,無奈的編.輯們才會施捨給一塊版面露一小臉兒。

    所以一直以來此地就是記者的墳墓,沒有吸引力,沒有業績,沒有升職空間,怎一個慘字了得?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沉悶到令人窒息的小城被蛇群拜訪後忽然變得魅力四射,讓每一個聞聲趕來的記者都大呼不虛此行。

    這裡有恐怖怪獸出沒,有神秘英雄登場,有愚蠢無能的警方和軍隊當背景襯托,它們能把全美的眼球像招蒼蠅一樣招來,這樣的新聞,哪個腦筋正常的主編不會興奮的撲上來主動給個頭條報導?有志氣的記者絕不會放過如此天賜良機。

    歡呼和驚叫幾乎把埃瑞克淹沒了,雖然他早已不再親自作戰,而是雙手插在口袋裡旁觀學生們表演。這樣的聲浪對他來說並不陌生,輪回者天生就是表演狂,命中註定要在世界的舞臺上大放異彩,不是被世人膜拜,就是在哭聲和罵聲中漠然前行。

    不能五鼎食,也當五鼎烹----對於輪回者來說是種很貼切的人生寫照。

    倒是學院的年輕人們,他們明顯把自己從稚嫩到成熟的過程表現了出來。從開始時手不知往哪裡擺,打得畏畏縮縮窩窩囊囊,到後面放開了手腳變得膽大有餘耐心不足,如果不是奧羅羅及時調整了狀態,發揮保姆的作用,他們中的一些人恐怕不能完整的享受到如此的歡迎。

    現在就好多了,怎麼說也是久經訓練的變種人後起之秀,有埃瑞克壓陣壯膽激勵,還有奶媽風暴女細心關懷,他們後顧無憂,自然打得有聲有色。

    火人約翰自己不能創造火焰,拿個打火機也可以將就將就,有皮糙肉厚的巨蛇當靶子,他操縱火焰的能力愈發純熟;冰人巴比也不遜色,他終於明白能力要活學活用,現在他噴發凍氣像一架滑翔機在空中游走;鋼力士皮特基本掌握了自己的特色,那就是傻大黑粗不怕摔打,大蛇的蛇身盤住他絞又絞不壞,咬上一口崩掉幾顆牙,那個頭疼真是別提了,就這樣皮特還不放鬆,揪住蛇尾大肆蹂.躪,生怕這蛇活得舒坦了。

    女孩兒們的戰鬥能力沒有得到足夠開發,基本上在打醬油。凱蒂大起膽子使用能力在蛇身上穿來穿去,大蛇明明連塊鱗片都沒掉,反倒把自己嚇得哇哇大叫,偏偏又樂此不疲,看她眯得彎彎的眉眼就知道這女孩是把戰鬥當成遊戲了。萬磁王的女兒洛娜也辜負了她那讓人敬畏的父親的名望,她從廢墟裡撿到一些細長的鐵釘,控制著它們用力飛出去,紮在蛇腹和鋼力士身上,打得這一人一蛇火花四濺。還有眩光,這位年紀稍長幾歲的女生真不愧自己想要當明星的志向,吸收了圍觀者歡呼的聲波後,發出一招招聲光效果不凡的攻勢,可惜效果用差強人意來形容都嫌過分。

    唯一叫人刮目相看的,竟然是小淘氣。鋼力士抱住蛇尾站定後,她鎮定自若的蹲下去摘了手套抓住大蛇,過不一會兒大蛇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有氣無力的,讓男生們的攻擊更見效果,很快這最後一條蛇就走到了窮途末路。

    這一場惡鬥,奧羅羅眼見著年輕人從笨拙走上熟練,雖然表現還不能說十分優秀,但是基本把平時訓練的成果發揮了出來,受到人們的慫恿,被鼓舞的學生甚至超出以往的水準,越來越出色。開始她還要搭把手,避免有人受傷,但是這一會下來,她發現自己已經快要成為多餘的人了。

    奧羅羅有些失神,她不會忘記自己初次上陣時的緊張僵硬,她的成長經歷就是一次次失誤教訓的吸收總結,而且也從來沒有人給過自己歡呼聲。哪怕她冒著生命危險,在陡峭的建築上艱難攀爬,和不可一世的敵人以命相搏,拯救了整座城市的人類。即使這樣的行為,也從未有人走過來對她道一聲感謝。

    事實上,很多時候,她就像是透明的幽靈,付出很多卻不為人知,始終游離在人群之外。如果沒有來自同胞們的注意,她就等於從未存在。

    曾經她以為自己是為了同胞而戰,不需要別人的感謝和敬意,現在她終於明白,她的冷傲只是因為她得不到。

    恍惚間她把人群給予學生的歡呼當成了給自己的,好像自己才是大顯身手的英雄,被人關注的感覺像一汩熾熱得令人心顫的烈酒滲入了靈魂,使她薰薰欲醉,像樂在其中的孩子們一樣臉熱心跳。然而身為前輩和導師的自覺很快又會把她喚醒,告訴她自己只是光線聚焦之外的旁觀者,無論和學生們有什麼關係,人們的關懷終究與她無緣。錯位的認識不停分割著她的心,像一把鋸子鋸開了奧羅羅,讓她一會冰冷透頂,一會溫暖欣慰。

    奧羅羅渾渾噩噩中看到了比她更靠週邊的那個男人,是他主導了今天的一切,讓普通人為變種人而喜悅。她看著那個似乎融化在光裡的身影,好像看到了天上的主。

    學院裡,電視機前。

    第一眼看到埃瑞克的時候,一種源於靈魂的隱晦震顫告訴查理斯•賽維爾,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那個人,但那個時候他並未想到,驚喜會來得這麼快。

    在這個黃昏,衰老的他親眼看著那個和老友年輕時一般模樣的男子改變了下一代變種人的命運,年輕的孩子們眉間長年緊鎖著的積怨和憤怒,在人潮爆發出的熱烈呼喊中逐漸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自信與寧靜。

    查理斯無聲的笑了,他以往揮之不去的陰霾就此消散,無論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困難在前面,至少新的道路已經向變種人敞開了,難道不是嗎?

    謝謝你,我的新萬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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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4 11:59 PM

014 不同的心情

    在查理斯教授坐在床上觀看電視直播的時候,遠處的一座半舊樓房裡也有人在關注著同一個節目。

    這裡是漢克的工作室,由於工作的原因,常常接觸到陌生人,他不想打擾學院的安靜,也怕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在十幾年前,漢克拿出畢生積蓄在這個地價相對便宜的地方買了一塊地,建起了自己的小樓。雖然小樓造價不高,看起來有些寒酸,不過隨著歲月流逝,時間的魔力逐漸使人忘了它本來的模樣。不知何時開始,幾棵茁壯的爬山虎紮根在漢克的家園邊,不顧外牆的陡峭,以一種堅定的態度不懈攀爬,持續了數年之後,終於有一天它達成了自己的志向:把整棟小樓踩在自己腳下。現在它那纖細修長的身軀蜿蜒縱.橫,遮住了原本灰不溜秋的牆體。在季節合適的時候,牆壁會被它妝扮成一塊美麗的中國絲綢,並且隨著季節不同產生微妙的變化:春天是羞怯的嫩綠色,夏天是自信的深綠色;秋冬天則變成一種含蓄的暗紅,假使某年乾旱少雨,它還會用一種微微的黃色悄悄表達自己的心情。

    這些可愛的藤蔓是漢克的寶貝,他常常站在小樓外面帶著一種驕傲的心情仰望它們,就像看著自己苦心栽培多年,終於長大成人的子女們----它們使他為之驕傲。

    現在這些漢克的子女頑皮的把幼細的觸角伸入了樓上的窗子,想要和自己的父親一道陪同客人們收看電視裡的熱播新聞。

    這間休息室是漢克的私人空間,他正和老友的得意門生們呆在這兒,往常這個時間他們還會喝杯紅茶聊聊天,談談今天的工作或是天氣,不過今天是個例外,電視裡的畫面叫他們吃驚,甚至連坐下都忘記了,幾個人站在電視前面圍成扇形,認真的收看著節目。

    新聞結束,畫面轉回直播間,本地小有名氣的主持人開始就剛才播出的消息發表議論,鐳射眼斯科特不耐煩聽他喋喋不休,指責起埃瑞克來。

    “這就是教授看好的人。我們好心收留他,讓他在校園裡任教,結果第一天就遲到,害奧羅羅給他代課,然後又趁我們不在時搞出這種麻煩。帶一群什麼也不懂的毛頭小子出去打蟒蛇,還上電視,他以為他是誰,百老匯舞臺上的戲子嗎?我早就說這個人不可靠。”

    斯科特的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反感,但大家也不覺得奇怪,誰都知道他和埃瑞克天生合不來。

    不過他的話倒不是隨口而發,而是看著漢克說的,最近他和這位性格溫和熱忱的前輩有些隔閡。對於和萬磁王年輕時期容貌酷肖的埃瑞克,他本來以為這位藍毛野獸前輩會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場,畢竟兩個人在感情之路上有著類似的尷尬之處,哪怕出於不願看到歷史重演的心情,漢克也該站在自己這邊,對那個人加以提防。但意外的是,這種臆想完全落空了,天知道那傢伙給漢克吃了什麼藥,居然讓這位前輩如此另眼相看。

    知道斯科特的話是說給自己聽的,漢克並不在意,他的年紀使他有足夠的耐心,他只是笑著點頭,繼續收聽主持人的囉嗦。

    斯科特知道自己的話被忽視了,他並不打算就此放棄,而是繼續主張,“我覺得應該給教授提個醒,不能再這樣放任他胡作非為了,我們剛剛才經歷過人類的襲擊,危險並沒有真正過去,只是新一輪鬥爭還未到來。我們應該加強對學生的訓練,把他們練成一支軍隊來保衛自己,而不是像這樣,熱衷於在普通人面前出風頭。”他的態度很明確,並且希望得到正面的回應。

    但漢克仍然沒有回答他,目不轉睛的看電視。

    斯科特•薩默斯看著他的樣子,完全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旁邊的女友和同僚也都不搭話,只能無奈的坐下來,抱起雙臂用沉默抗議。

    此刻電視上正在重播學院眾人到來河邊殺蛇的那一段,導播把那一幕的速度調慢了,好供觀眾細心觀賞。

    觀眾怎麼想,斯科特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越看越煩,埃瑞克的電磁炮也就罷了,反正這傢伙一向神神秘秘的,使出跟電磁搭邊的能力雖然叫人吃驚也不算太意外----自己還能用眼睛發鐳射炮呢。那些學生是怎麼回事?低能的手段,混亂的配合,還有遊戲一樣的態度,平時在訓練場上的東西全忘了,這都是那傢伙造成的。他一天帶來的破壞足以使x戰警數年的努力教導付之流水。真不明白周圍這些人是著了什麼魔,居然相信那個人勝過自己。

    雖然沒有人說起“他是未來”之類的話,斯科特已經敏感的察覺到了不同,自從埃瑞克來到學院,自己和教授單獨相處的時間就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教授會拉住埃瑞克問長問短;還有漢克,漢克本來很不喜歡在年輕時蠱惑心儀女孩的萬磁王,但是他也很看重那傢伙,處處為他說話。還有琴,天知道她在給那人治療的時候發生了什麼,現在兩個人關係一直淡淡的,就連對羅根那條狼的興趣都比自己大。總而言之,近期所有的問題都是因為那傢伙,現在他還嫌風頭出得不夠,跑到普通人面前把自己暴露出來。

    如果埃瑞克因此被人盯上捉走,那麼我一定不會很難過----斯科特內心滋生著某種不能言之於口的期盼。

    事實上,他也並不全是出於私情才這麼想,更多的是為了變種人的整體利益。把變種人中的精銳部分集合起來,通過組織訓練團結一心,加強實力,唯有如此才能對抗來自人類的迫害,甚至更進一步,反過來主動打擊懷有惡意的勢力,把敵人徹底粉碎。在這一點上,他和處於敵對關係的萬磁王有相同的認識。他們都曾飽受痛苦,被人類摧殘壓迫。之所以一直以來站在保護普通人的立場上,那只是因為教授而已,為了教授自己不惜放棄自己的想法,現在他們卻轉過去支持和自己關係不好的人,這讓斯科特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看看圍觀者那一張張亢奮變形的臉,那一支支高舉的手臂,人類不過是把你們當成馬戲團表演的小丑而已,居然還如此喜悅,真是年幼無知。斯特科不屑一顧。

    教授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呢,真看不出,一向精明的他會把數十年的心血像賭徒押注一樣押在一個輕浮的陌生人身上,就像那些相信巫術會使自己長生不老的愚昧老頭子,這是多麼可悲。

    如果他此時也在看這個節目,他的表情一定很可笑。

    小河邊,人蟒大戰終於到了尾聲,孤零零的巨蟒生命就要走到盡頭,不管它看起來多威武,現在都只是條可憐蟲,高溫和嚴寒同時作用,生命和體力被不停汲取,身體被有鋼鐵之軀的人類暴力捶打,還有一群打醬油的人類女孩不停的搗亂,它能撐到這個時候真是不易。

    如果有口能言的話,這條最後的狂蟒一定會發出生命中最深沉的控訴,萬惡的人類是如此瘋狂的虐待自己,真是沒有蛇權,太不人道了。

    遺憾的是它的蛇語人類完全不懂,它也只能在熱鬧的喧嘩聲中歎息著咽下最後一口氣。

    對手雖然掛了,年輕人們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又狠狠鞭了幾次屍才被奧羅羅叫停,現在他們個個興高采烈,臉蛋激動得紅撲撲的,好像剛從球場上得勝歸來的普通少年,記者們端起像機給他們拍了多張特寫,他們也沒有刻意扭過身去回避,其中火人約翰和炫光阿麗森這兩個性格外向的傢伙已經主動和記者交談起來。

    埃瑞克本來也是記者們追逐的目標,但他微笑著避開了。他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就大張旗鼓的進入人類的社會,人蟒之戰只配被定義為一次小小意外,驚喜還在後面。挑明瞭說,這群狂蟒的體型不小,但分量不足,忘恩負義是多數智慧生物的天性,若沒有足夠的威脅,人類很快就會忘記曾經受過的恩惠,那時留在大眾視線下的變種人就會像海水落潮後暴露出的礁石一樣刺眼。

    你們還會有很多驚喜----持續不斷、且層出不窮,而變種人將會在這一系列磨難中成為人類的救星,他們在一次次危難中奮不顧身,于世人親眼目睹下把無辜人類從恐怖劫魔中拯救出來。變種基因使同出一源的兩個族群變成水和油一樣涇渭分明,單方面的善意和付出不能彌合之間的縫隙,只有足夠大的外力壓迫才能使他們重新親密無間。沒有危機,不能成就英雄,沒有壓力,變種人又怎麼會和普通人實現融合?

    我的手不會主動沾上人類的血,甚至連史崔克那樣的危險分子都可以輕輕放過,我不願使教授失望,但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贏得戰爭,只要有一天人類還不願意接受變種人,這個遊戲就會永遠進行下去。

    眼裡閃動著危險的光芒,埃瑞克放下思緒,提醒奧羅羅把學生們召集起來,他們今天已經享受了很多的自由,現在是離開的時候了。過度曝光給記者,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享受到歡呼並不意昧著可以一直受到歡迎,年輕人要想立足於社會,還得補上公共關係這一課。

    埃瑞克把自己貢獻出來,不再拒人於千里之外,記者們發現這一點,很快擁了上來,稍受冷落的年輕人很快被奧羅羅帶走了,沒過多久,埃瑞克也溜出了人群,在一排樹叢後面他使用了上個世界取來的藥水,然後就消失在記者眼中。

    “歡迎回來,埃瑞克。”回到學院時,教授已經坐上了輪椅在等著他,他和煦的笑著,眼睛裡閃著莫名的神采。“沒有人傷亡,幹得不錯。”

    “是的,保險公司可能會為理賠而頭疼,好在沒人受傷。”埃瑞克拍拍老人的手,安慰了他一下,然後慢慢推著輪椅。

    “趁晚飯還沒開始,給我說說血蘭是怎麼回事,它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作用……”

    埃瑞克和教授一路走遠,聲音越來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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