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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吳笑笑 -【誰動了寶貝的嫡娘】《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0:58 PM     標題: 吳笑笑 -【誰動了寶貝的嫡娘】《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0-15 05:27 PM 編輯

【書名】:誰動了寶貝的嫡娘

【作者】:吳笑笑

【內容簡介】: 

  「未婚生子,傷風敗俗,退婚。」  

  一紙退婚書送到她的面前,嬌麗的容顏瞬間眉飛色舞,雙手奉上訂情信物:「謝謝,好走,不送。」  

  滿堂變色,楚京第一世家的公子更是滿臉的錯愕,誰也沒注意到那嬌麗容顏之上的利光,慕容奕,你退婚我不怪你,但你若參與了這場局陷害我,我會雙手奉還,絕對讓你哭爹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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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0:59 PM


☆、楔子

  煙波浩渺的碧湖,在一彎新月的籠映下,好似罩了一層薄紗,氤氳的霧氣繚繞著,湖心漂浮著嫩綠的荷葉,朵朵節節的白蓮點綴著那綠意,風動荷擺,白蓮翩翩起舞,好似美人翩然起舞。

  岸邊,垂柳倒掛在湖邊,絮花飄飄揚揚的好似冬日下的一場初雪,沾滿了馨石野草,暗白的小花忽隱忽現,夜是如此的美妙而幽遠。

  忽然,嘩啦一聲響。

  湖水之中,烏黑如綢的墨發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一人從中脫穎而出,露出一張光滑的臉來,巴掌大的面容,不是傾國傾城的美麗,卻是可愛清靈的,眼珠子烏溜溜的轉動一圈,像暗夜中的精靈一般,隨之用力的喘了一口氣,朝岸邊遊過來,趴在湖岸邊,蹙起纖細的彎月眉,白晰的臉頰透出不一樣的紅潮,胸腔裡的呼吸似乎快被擠出來一般。

  葉晚清就那麼愣愣的打量著四周的一切,思緒直到此刻才回到腦海中。

  她葉晚清,超能力協會中的一員,擁有讀命的異能,外號“讀命聖女”,可通過一個人的脈絡讀出這個人一生的命數,可是誰知道她竟然死於一場雪崩中,現在看來是沒死成,可這裡又是什麼地方了?葉晚清一邊挑眉觀察四周,一邊用力的呼吸,她感受到周身的燥熱,滾燙似火。

  似乎得了什麼大病一般,就是在清涼的湖水中,也不能抑制住那股燥熱。

  難道說她莫名其妙的來到一個地方,又要莫名其妙的死了?

  葉晚清不由得仰頭望天,老天,你不帶這樣玩我吧,既然讓我來到這裡,好歹讓我活下去啊。

  她們這些超能力協會的人,每一個雖然有人人羨慕的能力,可是壽命卻極短,也許這就是逆天而行的代價吧,如果這一次她沒死,從此後,她將不再讀命,以免再自遭惡果。

  葉晚清想著,便往岸上爬,雖然夏夜並不冷,但葉晚清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她似乎泡了很長的時間,手上,身上的皮膚都起摺子了,還有自已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身上穿著層層疊疊的羅裙,看上去是一件很古老的著裝,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葉晚清一頭霧水,腿腳有些軟,慢騰騰的站起身,摸索著往前走去。

  這裡真的很美,有花有草,有湖有亭,只是為什麼她頭暈腦漲的,周身越來越無力,越來越燒燙呢?似乎有什麼欲沖出體外一般,葉晚清忍不住罵人:“他x的,這是怎麼回事?”

  她腳下的步伐越來越無力,而且腦海中出現了很多奇怪的畫面,都是一些男女親熱的,而她一想到那些男子健碩的體形,完美的五官,那性感的唇,似乎整個人亢奮了,葉晚清忍不住驚愣住了。

  難道說她被人下藥了?原來是這樣,她被人下藥了,所以此刻的表現是因為她需要一個男人來發洩體內的媚毒,是這樣嗎?一想到這個,她不禁頭疼起來。

  說實在的,身為二十一世紀的讀命聖女,她就是一個傳奇人物,神化的象徵,雖然她有很多的客人,卻沒什麼時間去搞男女關係,所以說到現在她還是清白的處子之身,難道說她一穿過來,便要搞丟了自已的清白。

  可現在不是清白不清白的問題了,大晚上的,還是荒效野外,讓她到什麼地方去找個男人,葉晚清想著,一路掙扎著往前走,走著走著,身上的衣服,已被她扯露出一大片的胸,反正沒人看見,她還是透透氣吧。

  跌跌撞撞,摸摸索索,一直往前走,很快走到一處鳥語花香的地方,雕欄玉柱,花屏圍欄,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的聲響,葉晚清雖然周身熾熱,動作卻敏捷,順著曲徑幽道,很快便走到一排雕樑畫棟的房屋前面,順著窗戶往裡張望,裡面空空如也,她不禁失望,那灼熱折磨著她,使得她越來越難受,越來越失望,難道說她真的要死在這裡了,腳下沉重無比,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

  暗夜中,一扇窗戶裡,青幽幽的光芒折射出來,使得她又驚又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拼命的把腦袋往窗戶前貼近,雖然看不真切,卻模糊的看出,一個男人正端坐在房間的大床上,在修練什麼武功,微微瞼上雙眸,看不真切臉上的神容,卻完全的陷入了忘我的境界。

  葉晚清在現代看過很多武學的書籍,知道修練內功心法之類的,在這種時候,是無法離開境界的,一想到這個,心底一閃而過的欣喜,真是天賜良機啊,看來老天還是同情她的,想也不想,便一撩裙擺,嘩的撕下裙擺的一大塊布,牢牢的蒙住了臉,她可不能讓這男人一睜眼認出她來,那她到時候鐵定死無葬身之地了。

  葉晚清蒙住了臉,此時身子就好像在火爐裡,再也等不及了,一腳踢開了房門,沖過去便抱住那男人,一靠近男子的身,便感受到他周身一剎那的僵硬,但是自已的身上卻竄起一股舒服的感覺,再也管不了那麼多,像個小狗似的噌了噌,手也不客氣的摟著那男人的腰,這個男人長得很俊,雖然房間裡漆黑一片,但葉晚清依稀可以辯出這個男人的容貌。

  五官立體如雕琢斧刻,眉峰似蹙月,長睫掩蓋住了他的眼睛,所以她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雙明亮犀利的眼睛,不過鼻子傲挺得像蒼松一般,唇是性感的,此時緊抿成一片,可見他此刻內心是相當憤怒的,不過葉晚清的意識已開始模糊了,她知道自已再不做些什麼,就欲火焚身了,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了,所以她手一伸便扯開了男子的衣服。

  那男人雖然意識清楚,可是卻動彈不得,他此刻正陷入在修練玄氣中,根本脫不了境界,若是強行破出,只會走火入魔,一命呼嗚,所以只能任由這女人在他的身上為所欲為,那手似乎能撩起一捧火似的,從他的領子往下滑,直入他的胸腹,然後開始急促的喘息,用力的扒了他的衣服,那軟軟的身子便覆上了他的,兩具火熱滾燙的軀體,纏綿到一起。

  葉晚清雖然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但此刻中了媚毒,完全不管不管了,順著感覺走,再加上現代的人總看過很多色情畫面,所以依葫蘆畫瓢,有模有樣的完成了整個過程,當自已的身子完全的被塞滿的時候,她感受到一種由內而外的舒服,周身的通暢,熱量一層層的退了下去,而她感受到那刺穿身體的痛,漫延在周身,整個人好像僵硬一般,在最後的動作裡,終於完全的清醒過來,媚毒解了。

  可是她竟然做出了這種事,葉晚清只覺得自己丟臉到家了,莫名其妙的到了這裡,不但中了媚毒,還把人家給給那個了,趕緊離開那躺在地上的傢伙,手忙腳亂的穿衣服,然後抱著外套,跑離了現場。

  身後的男人在她離開後,眼瞳陡的睜開,竟比天上的星辰還要耀眼,一剎那的殺氣,隨之開始運行內力。

  葉晚清一邊走一邊套外套,想著剛才就那麼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做了,心不由得微惱,不過說實在的那個人長得真不賴,五官俊美,身材堅碩,不亞于現代的一個影視巨星,這個男人的樣子駐在她的腦海裡,要說清晰,並不那麼清晰,不過卻有些印像,若是再見面,不知道她能不能夠認出他來,不過幸好自已蒙了臉,要不然若是讓那男人見到自已,只怕死路一條了,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女人對自已做了這種事。

  葉晚清一邊想著一邊跑,飛快的順著先前的幽徑離開了這個地方,等到跑遠了,才敢回首張望,只見月色之下,那融在光芒中的房屋,好似海市辱樓,如若不是她親身而進,絕對會懷疑這麼一個地方,正想得入神。

  遠處不斷的傳來喊叫聲,隱隱的有燈籠的光芒。

  “大小姐,你在哪裡?”

  “大小姐,你在哪裡?”

  葉晚清怔愣了一下,不知道這些人口中的大小姐是何人,她正好問問這些人,這是什麼地方,想著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朝著那些人跑了過去……



☆、第001章 準備回京

  槐麗的晚霞穿透薄薄的雲層灑落在天邊,遠山近水中,籠上了一層鮮豔的色彩,那青鬱峰巒起伏的山越發的神秘高深莫測,白雲聳立在高峰之上,伸手可及的距離。

  茂密的枝林中,不時有鳥兒驚飛,悅耳稚嫩的聲音響起來。

  “娘親,娘親,快看,這是黛耳花。”

  聲落便有小小的身影奔跑在幽暗的山徑之間,惹得不遠處一個水靈動人的女子嬌呼連連/。

  “童童,你小心點,別摔下去。”

  說著腳下輕盈的閃出來,扶住了那奔近自已面前的小人兒,只見他彎彎的月牙眉,好似畫筆描繪上去一般,眼睛又大又圓,水汪汪的好似鑲嵌了兩粒紫色的萄萄,潤澤無雙,粉豔的小嘴微微的嘟起,越發的增添了可愛俏皮,穿著一身絳珠紅的衫子,映得肌膚白晰得似一捧雪,這孩子從頭到腳就像一個墜落人間的精靈,讓人看了移不開視線,好漂亮可愛的小傢伙。

  此時微微喘著氣,獻寶似的舉高手上剛采到的藥材:“娘親,看,我找到黛耳花了。”

  那笑望著他的女子,滿臉的寵溺,伸出手仔細的擦了擦他臉上的汗水,看著他手中的藥材:“我們小童童出馬,自然是非同一般的。”

  這女子正是六年前穿越到這裡的葉晚清,當日她一穿越過來,便身中媚毒,迷糊中找了一個俊美出色的男子解了毒,而就在那一晚,她竟然意外的懷孕了,眼前的孩子正是她的寶貝兒子上官童,今年五歲了,是一個天才的藥師,最喜歡研製各種丹丸,所以今日她陪兒子上山來采藥。

  “娘親,我們采齊了這幾種藥,回去吧。”

  童童笑眯眯迫不及待的開口,巴不得立刻回去研製丹丸呢,晚清即會不瞭解兒子,點了點頭開口。

  “好,我們回去吧,不過昭昭呢?”

  昭昭是一隻猴子,自從三年前吃了童童的丹丸後,它就再也不離開了,賴上他們了,這猴子只有成人的巴掌大,全身的毛是金色的,喜歡吃丹藥,它成年累月吃的都是童童練的丹丸,非常的有靈性,雖然不會說話,不過通過肢體語言,他們已能很好的溝通了。

  兩母子這時候才發現昭昭不見了,童童便心急起來,那可是他的玩伴,他寶貝得要命。

  “昭昭,昭昭,我們回家了。”

  他一連叫了兩聲,吱呀一聲,一隻金聲的小猴子從半空如金雲穿過,躍到上官童的肩上,手中還拿著一捧紫色的藥材,炫耀似的遞到上官童的面前。

  小童童,瞧瞧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上官童和葉晚清望過去,只見那是一捧紫色的野草,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晚清對藥材不是十分的精通,所以望向一側的兒子,只見童童接過去看了看,又聞了聞,一下子高興起來:“娘親,是枸木草,很好的藥草呢。”

  說完寶貝的放進後面的藥婁裡,然後伸出手抱過昭昭,摸了摸它的頭,可愛的開口:“昭昭,待會兒獎你五粒藥丸。”

  昭昭立刻高興的晃起屁股來,左擺擺,右擺擺,雙眼冒光,還是小童童好,小童童最好了。

  晚清看著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的笑意更深,眼睛晶亮如寒夜的星辰,幽光逼人,伸出手拉了兒子的手:“走吧,下山了。”

  母子二人和一隻金光燦燦的猴子一起下山去了,一路上童童不時的和昭昭說話兒,晚清的思緒卻陷入了深想。

  這是玄武大陸,這個大陸共有數十個大小不同的國家,其中有四個大國,金夏國,龍番國,軒轅國,蒼狼國,而她們現在所待的地方正是金夏國和龍番國交界的地方。

  她是金夏國五大世家最末上官家的嫡系子孫,名上官晚清,當日穿越過來,她被人下藥,找人解了毒,然後聽到人呼叫跑出去,那些人正是上官家的人,沒想到在大小姐身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所以這具身體的父親立刻派人送她上了遠離京城千里之外的地方,這一待就是六年的時間。

  當日她以為父親上官浩是嫌厭她丟臉,所以才會把她攆出京城,事後才知道,其實這上官浩是為了保護她,才會讓她遠離就城暫避風頭,準備等過了一段時間再讓她回京的,誰知道後來她竟然懷孕了,再加上她不想回京城,所以這一待便是六年的時間。

  六年的時間使得葉晚清,不,該叫上官晚清,把這裡的一切都搞明白了,這是一個古武世界,這個世界上的人祟尚武力,很多人都習武,每一個龐大的家族都有其出色的人,當然也有很多無能的人,或者是平民,因為整日忙碌著溫飽,自然是沒時間去習武的,但凡有點身份地位的人都會去習武。

  這個時空習武的人不像她記憶中的古武世界,而是更有傳奇性,一看便可看出人的內力修為到了哪一個階層,赤,橙,黃,綠,青,藍,紫,共七個玄級,有著人肉眼看得到的顏色,稱為玄氣,每一階玄氣又分為三品,一品是較淺的顏色,二品是中色,三品是最濃烈的色彩。

  除了習武有差異外,還有著不同的職業名稱,例如煉丹丸的叫藥師,就是她兒子這種類型的,這種藥師分為初級藥師,中級藥師,和高級藥師,靈藥師,和神藥師,目前童童的修為達到中級藥師的階段,而還有一種職稱竟然叫巫師,聽說巫師有預測未來的能力,更能測出人的命數,分為初級巫師,中級巫師,高級巫師,靈巫師和神巫師五種。

  對於這巫師的技能,晚清有點莫名其妙,這是她前世擁有的技能,能夠預測一個人命定的運數,本來她發誓永遠不再預測這些東西,沒想到這個時代竟然有這種人的存在。

  不過關於藥師和巫師,是這個世界上很少數的人,大部分還是普通人,和平常人一般無二,但是武功卻很多人會。

  原來的上官晚清,便有這種玄氣修為,已達到橙玄二品,這六年的時間裡,她勤加練習,現在已達到青玄一品,是個高手了,雖然離頂峰還有些距離,但是這玄氣的修練,後期是很難有所提升的,聽說需要靈丹或者神獸之類的東西相助,才能修練上去,所以目前她只能修練到這個階層,一時間無法突破。

  而兒子童童拼命的練丹,就是為了幫助她提升內力修為,可惜童童的能力還修練不出高級的丹藥,只能修練一般的丹藥。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走,眼看走到了山腳下,只見山腳下,一個大紅的身影正來回的踱步,不時的抬頭往上面張望,一看到晚清母子二人下來,早迎了過來。

  “小姐,府裡來人了?”

  這說話的丫頭是晚清的婢女回雪,回雪是她娘留給她的丫頭,不但忠心,而且十分的聰明機靈,武功修為也很功,已達青玄二品,比晚清的武功還高一點,此刻她清秀的臉上布著焦急,望著自已的主子。

  “誰來了?”

  晚清笑著開口,童童早心急的叫起來:“是不是浩爺爺來了?是不是他?”

  童童很喜歡上官浩,那人真的很疼他,每年都會過來一趟探望她們,並帶來好多的禮物,今年又到了該他來的時候了,所以童童才會如此的心急。

  可惜他話音一落,回雪搖了搖頭:“不是老爺,是老爺的手下,說老爺病了,來接小姐回京的。”

  “父親病了?”

  晚清蹙眉,前世孤兒的她,今世終於得到了父愛,雖然上官浩不是她的父親,但他給予了她父愛,所以在她心底便是父親了,雖然在上官家,她的父親上官浩是最不受人重視的一個,上官家的廢物,活到了四十多歲,到如今還是一個小小的四品侍讀學士,武功更是不行,聽說到現在他還是橙玄階級,不但是上官家,就是在整個楚京,都沒有多少人瞧得起他,但是這並不影響上官晚清,她認了他,他便是她父親,所以一聽回雪的話,便心急了起來,越過她的身子加快腳步。

  “是馬成過來了?”

  “是的,小姐,”回雪恭敬的點頭,伸出手牽著童童,跟著小姐的身後,一行人往住的地方走去,那是父親特意購的一處房宅,供她們幾個人居住。

  暮色的暗芒裡,天邊升起青雲渺渺,在遠山近水的點襯下,飄遠而虛幻。

  上官晚清順著鵝卵石的幽徑往房宅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準備回京吧。”

  “是,小姐。”

  回雪應聲,心裡卻稍稍的提了一口氣,說不上來什麼滋味,既希望小姐回京,又害怕小姐回京後受到什麼傷害,因為京裡的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要不然當年那樣的事就不會發生在小姐的身上,不過現在的小姐和過去不一樣了,不知道為何,那一日投河之後,小姐再上來,竟變得比從前精明了很多,不經意散發出來的魄力,讓她身不由已的聽從她的命令。

  可是她認真的細看下去,卻又看不出來什麼,唯有一種感覺,小姐特別的喜歡笑,不管是心情好,還是不好,她總是笑著,那笑掩蓋了一切,這一次不一樣了。

  “怎麼了?”

  前面的人聲音響起,回雪飛快的收斂心神,看吧,小姐明明在前面走著,可就是知道她的心神不寧,這就是她厲害的地方。

  “小姐,我擔心你回京的事?”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00 PM


☆、第002章 曜叔叔

  小院門前,兩個粗使的婆子正在掃地,另有幾個人翹首盼望,為首的正是馬成,他是上官浩的手下,一看到走過來的晚清等人,馬成領著上官府的下人恭敬的開口。

  “見過大小姐?”

  晚清點了一下頭,望著他們,慢慢的開口:“父親病了?”

  “是的,老爺病了,所以派小的來接大小姐回京。”

  上官晚清沒說什麼,抬頭望向天邊,只見最後的一絲暮光退了下去,夜襲了上來,彎月掛在半空中,月白的光籠灑射下來,看來今夜是走不了了,所以回望向馬成。

  “明日一早起程回京吧,你們到半山腰的寺院裡找主持借宿一晚,”她們住的院子臨近山腳下,往上面去二裡地的路程便是一座恢宏的寺院,寺院裡居住著很多的和尚,他們一般不下山,而晚清領著回雪和幾個婆子就住在山腳下,一排農戶中,過著閑雲野鶴的日子,逍遙自在,若不是父親的事,她還真不想回京呢?

  “是,大小姐。”

  馬成沒有拒絕,應聲後向晚清告安便退了下去,等到他走了,晚清轉身往裡走,門前兩個婆子恭敬的請安,待到晚清等人走進去,跟上她們的身影,關好院門,這是晚清定的規定,天一黑便關門,六年來從來沒有變過。

  晚清領著回雪和兒子順著路徑往裡走去,遠遠的只見清明的月色下,一棵高大茂盛的樹木下,一道白色欣長的身影正來回的踱步,似乎在等人。

  童童最先反應過來,早歡呼著沖了過去,直撲那個人影。

  “曜叔叔,你怎麼過來了?”

  前方的身影轉過來,張開雙臂笑意盈盈的把童童抱了個准,然後抱著他打圈圈,上官童立刻抱著他的頭,咯咯的笑著:“曜叔叔,再轉,再轉。”

  那人影也配合著他的話,轉了幾大圈,逗得童童越發的開心,一旁金猴昭昭更是吱吱的配合著,愉快不已的場面。

  晚清走過去,就那麼定定的望著他們,直到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停住了動作,然後那人望向她,溫雅的開口:“回來了?”

  晚清點頭,擒著笑望著對面的人,一身的白衣攏了月色的光芒,越發的雋秀溫雅,眉宇似雲中月,更似水中仙,舉手投足優雅高貴,一看便知道有著其不凡的身世,只是她們並不知道他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只知道他叫龍曜,寄住在山上寺院後面的一個住客。

  自從三年前他們無意間遇見後,倒是經常走動,他很疼童童,是童童喜歡的人之一。

  “曜叔叔,你怎麼在這裡?”

  上官童坐在龍曜的肩上,把玩著他的頭髮,奇怪的問,然後沒等龍曜回答,便小大人似的開口:“喔,我知道了,你在等我們對不對?”

  龍曜倒也不隱瞞,點首望向晚清:“有人來找你們,你們怕是要離開了。”

  這人的心思真是敏感,晚清想著,笑著點頭:“嗯,我們明日一早離開這裡,回楚京。”

  她是金夏國五大世家之一的上官家嫡女,龍曜是知道的,所以她沒什麼好隱瞞他的。

  身後的回雪走過去推開廂房的門,走了進去,房間裡很快亮起了燈,晚清望向兒子:“童童,還不把身上的小藥婁放下來,曜叔叔會不舒服的。”

  “嗯嗯,”上官童點著小腦袋,等到龍曜放下他來,把藥婁背進屋子裡,走了兩步,生怕龍曜走了,又回過頭來望著他:“曜叔叔,你別走,等等童童。”

  “好。”

  龍曜笑望著小傢伙,眼裡是滿滿的疼寵,說實在的,他真的很喜歡童童這小傢伙,不但精靈古怪,而且惹人疼,明明是個小孩子卻早熟得像個大人一樣,聰明絕頂。

  上官童聽了龍曜的話才放心,走了進去,昭昭也跟了進去,門外只有晚清和龍曜兩個人立著,相互打量著,一時誰都沒說話。

  這三年來,他們兩個人並沒有說太多的話,也沒有過份的走近,不過晚清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龍曜在童童的心中佔有很重的份量,因為他沒有爹,只有龍曜陪他玩,陪他笑,所以兩個人的感情真的是別人無法取代的,而且晚清很感謝他照顧著兒子。

  “謝謝你一直以來陪著童童。”

  真心的說了一句,眼看要走了,她該和龍曜說聲謝謝。

  龍曜沒說話,望著晚清,清薄的月輝照著晚清的臉,她的臉水靈而嬌豔,並沒有因為生了孩子而變老,相反的很嫵媚,而且特別的愛笑,龍曜從來沒有看過一個比她再愛笑的女人了,不管是生氣發怒,還是別的,她總是掛著笑臉,這笑掩蓋了她所有的喜怒哀樂了,而他只有一個念頭。

  這女人不簡單,高深莫測,還有一個童童這麼可愛的孩子,想到要離開她們,他的心竟然悵然若失,所以才會主動跑過來見他們一面。

  “我想請你們吃頓飯。”

  “好,在哪裡?”晚清並不扭捏,相處了三年,吃頓飯道聲別是應該的。

  “在我哪裡,我燒了菜,待會兒你們過去。”

  龍曜說完轉身便走了,背影優雅而神秘,沒落於月色中,晚清一臉若有所思,這龍曜究竟是哪裡人?他是誰?正想著,童童奔了出來,沒見到龍曜,一下子失望起來:“曜叔叔不是說等我嗎?他去哪了?”

  晚清蹲下身子望著兒子:“童童,你很喜歡曜叔叔嗎?”

  上官童尊重其事的點頭,晚清又接著問:“有多喜歡呢?”

  上官童很認真的想著,漂亮的大眼睛裡汪了一潭的碧水,眨啊眨的,好似蝶翅一般,越發的可愛了。

  “娘親,有這麼喜歡,和喜歡浩爺爺,還有昭昭是一樣的。”

  他比劃了一下自已心口的位置,不過也不是多大,因為他心口最大的地方是娘親的,這一點晚清是知道的,看兒子簡單的比劃一下已是心酸,伸手摟他入懷,輕輕的說:“那待會兒,我們去曜叔叔那裡吃飯,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裡了。”



☆、第003章 分  離

  一行幾人踏著如水的月色,上山,很快便到了半山腰的寺院,避開了前面的大雄寶殿,往後山而來,龍曜暫住在寺院後山的一處毛草屋中。

  寺院的後面有座小竹林,林子過去便是一幢不大的房屋,龍曜住的地方,此時那竹林邊吊著幾盞燈籠,昏黃的燈光,照著毛草屋前面的一方天地,一張不大不小的桌子擺放著,此時桌上擺了幾道菜,雖然精減,卻也豐盛。

  這些菜是龍曜親手燒的,一看到晚清和童童她們過來,立刻迎了過來,親自招呼著她們坐下來。

  回雪走過去,準備侍候著他們,龍曜抬頭望著她:“你也一起坐下吧,反正沒什麼人。”

  回雪搖頭,童童早叫了起來:“回雪姐姐,你坐下來一起吃吧,曜叔叔燒的菜可好吃了,我經常吃,你嘗嘗吧。”

  童童話裡有著自豪,好像龍曜會燒菜是一件很自豪的事,而且特讓他驕傲,幾個人都看著他,龍曜更是忍不住伸手摸他的頭,心裡有一片暖流,說實在的,這三年來,雖說他照顧了童童,可是同樣的在他寂寞冷清的日子了,童童也溫暖了他,所以這給予是彼此的。

  “童童,來,吃這個。”

  童童立刻仰起臉來望著龍曜:“謝謝。”

  說完便低下頭來吃菜,晚清並沒有動,望著龍曜和童童,兩個人相處的畫面是那麼的溫馨,竟然讓她微微有些心酸,童童幼小的心靈中因為有了龍曜,而變得不孤僻,他很開朗又活潑,這其中龍曜占了一部分的原因,不但如此,龍曜好像是有名的煉丹師,正因為受了他的影響,童童才會如此精通於煉丹,他所會的大部分都是龍曜教的,從某一個出發點來說,龍曜該是童童的師傅。

  回雪站起身,為每人倒了一杯酒,龍曜端起來望著晚清:“我們一起幹一杯吧,為我們即將走到人生的軌跡之路中。”

  晚清端了酒,想著龍曜話裡的意思,不由得笑著開口:“你也要離開這裡了。”

  龍曜點頭,立體雋俊的五官上,唇角勾出瀲灩的笑意,點了點頭,舉高酒杯,晚清也舉了一下酒杯,兩個人喝了一杯,回雪陪著他們幹了一杯。

  然後各人拿起筷子吃東西,夜風輕涼,吹拂著竹葉沙沙的響,竹香味飄逸在空氣裡,晚清淡淡的開口:“祝你一切都順利。”

  龍曜愣了一下,抬首望向晚清,正好看到她垂首吃東西,嫻雅美好,在暗夜中,那張水靈的面容越發的迷人,長睫掩蓋了她深邃的眼睛,紅唇微動,卻讓人沒來由的心中一窒,龍曜笑了起來。

  這個女人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呢,明明近在咫尺,偏偏好似隔著遠山近水,龍曜想著收回視線,他自已的事情還很多呢,哪裡有時間研究別人,伸出手從袖攏中拿出了一個翡翠板指,即使是夜色中,也能看出那流光溢彩的色澤,絕對是個好東西,他伸出手拉出童童的手,放在他的手上。

  “童童,這是叔叔送給你的禮物,以後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面呢?”

  童童一聽龍曜的話,早眼裡布上了淚水,緊握著那翡翠板指,伸出一雙小手臂,摟著龍曜:“叔叔,我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童童的。”

  兩個人抱了好一會兒,晚清知道兒子捨不得這個曜叔叔,但現在她必須回到楚京去,一來是父親病了,二來,她該回去了,當年分明是有人給她下藥了,雖然她得了一個兒子,但有些帳該結的時候她就得結,眼瞳一閃而過的冷光,隨之依舊是笑厴如花。

  接下來晚清和回雪都沒說什麼話,只有龍曜和童童說話,他們之間也就是約定,戀戀不捨的道別等等,最後晚清領著兒子和回雪回了自已的住處休息。

  兒子經過一天的勞累,再加上晚上的傷心,很快便睡著了,晚清盥洗後,坐在床邊一時睡不著,望著回雪。

  “你怎麼看馬成過來接我們這件事?”

  回雪一挑眉,先沒說話,小姐問這句話,自然是有些意思的,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問,那就是馬成接她們回京這件事有名堂,馬上小心的問:“難道老爺沒病?”

  “病恐怕是病了,所以我才會回去,不過我想馬成應該不是父親派來的,還有別的人吧?”

  “能指得動馬成的除了老爺,還有誰呢?”

  回雪皺眉,腦海中靈光一閃,飛快的開口:“難道是主宅那邊的老太太?”

  “恐怕是這樣。”

  晚清點頭,先前她看到馬成的時候,馬成的眸光一直不敢直視著她,很快便避開了,所以她知道他絕對不是父親派人的,一定是別人派來的,那麼上官府能派得動馬成的,就是老太太了,她派馬成接她回京所為何事呢?晚清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濃烈。

  “老太太想幹什麼啊?”

  回雪一時想不明白,晚清已不想理會這件事了,只吩咐回雪:“睡吧,明兒一早要起床回楚京呢。”

  “是,小姐。”

  回雪就睡在廂房內的軟榻上,夜裡好照顧小姐和童童,若是她們需要個什麼,一叫她便知道了。

  是夜,三人都睡下了。

  第二天天未大亮,晚清便起來了,回雪收拾了她們的東西,很簡單的幾個包裹,並沒有多少東西,晚清安排了那幾個婆子的去向,把她們住的小院子送給了她們,又給了那幾人一些銀兩,這六年來,她們照顧得她們母子是盡心盡力的,所以不能虧待了她們,等到一切收拾妥當,童童還沒大醒呢,晚清抱著她,走出了居住了六年的地方,心忽地便有些不舍,那些婆子在門前頻頻的招手,流著淚送她們。

  馬成等人已等候多時了,眾人手忙腳亂的,有的拿包裹,有的欲去抱晚清手裡的童童,不過晚清沒讓,兒子不讓別人親近,能親近他的人,必須是他喜歡的人,否則一定會遭到他的報復,所以她自已抱著了,一行人下山,上了上官府的馬車,往金夏國的京都,楚京而來……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01 PM


☆、第004章  小爺揍得你屁股開花

  半個月後,到達了金夏國的京都楚京,遠遠的望去,高大的城宇上雕刻著兩個大字“楚京”,青郁的巨石城牆,顯示出金夏國悠久的歷史,城牆高達數丈,旌旗在輕風中搖擺。

  馬車駛進了楚京城,寬闊的街道是大青石鋪成的,平坦光滑,街道兩邊的商鋪房屋,也都是由石頭搭建成的,一眼望去,充滿了恢宏,大氣磅礡,那高聳的屋尖,和形式各一的圖案,很有些十七世紀古羅馬建築的味道。

  街道上人來人往,很熱鬧,馬車也都高大華麗,不時的從帝都的大街上穿過,顯示其富庶奢華。

  馬車內童童早坐不住了,掀起簾子往外看,不時的發出叫聲:“娘親,快看,好漂亮的房子啊,還有那個,那個,都好漂亮啊,清爺爺家的房子也是這麼漂亮嗎?”

  上官晚清臉上掛著笑意,伸出手摸摸兒子頭,順著掀開的車簾往外看,眼瞳幽光一閃,想起一件事來,忙喚了回雪過來,輕聲叮嚀了兩句,回雪湊到馬車窗戶前朝外面喚了一聲:“馬護衛。”

  馬成策馬過來,抱拳恭敬的開口:“請問大小姐有什麼吩咐?”

  晚清如水的聲音響起:“在街邊讓我們下來吧,你們先回上官府去”

  “這?”

  馬成和車外的幾個手下都愣住了,大小姐要下來幹什麼?不是應該立刻回府去探望老爺嗎?怎麼倒在此地下車了,馬成想著,一揮手,馬車停了下來,他恭敬的請示:“請問大小姐有什麼事嗎?”

  上官晚清嬌媚的五官清靈柔美,唇角的笑意更深,聲音如出谷的黃鶯一般動聽。

  “馬護衛,父親病了,我匆忙回京,什麼禮物都沒有備下,所以想在街上買些禮物帶回去。”

  馬成一聽,有些動容,不過老爺病了,眼下還是回去看老爺要緊啊,忙抱拳開口:“大小姐有這心是好的,可是?”

  上官晚清面容一沉,先前動聽的聲音便有一些冷沉:“馬護衛?”

  一聲警告出去,雖然依舊動聽,可是那隱而不發的冷威,任誰一聽便可以聽出來,馬成更是一顫,忙開口:“小的越規了。”

  說實在的,這幾年隨著老爺見了幾次大小姐,他還真的有點害怕這位小姐,雖然她總是笑得柔美可愛,不過若是她稍微的加重一點音量,便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強勢,讓人下意識,不由自主的去聽從。

  “停下。”

  馬成一揮手,馬車靠邊停了下來,回雪率先下了車,伸出手抱出童童,童童的懷中抱著昭昭,然後伸出手扶了小姐下來。

  上官晚清等人立在街道上,人來人往的,上官府的馬車並不顯眼,也沒人注意她們,在帝都這樣的地方,像她們這樣的人又怎會引人注目的,不過俊俏出色的童童倒是吸引了好多人的視錢。

  “馬成,你先回去吧,告訴父親,我回來了。”

  說完也不去看上官府的下人,轉身牽著童童很隨意的融入了人群,回雪緊隨著她們的身後,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馬成和身後的幾個下人,面面相覷,最後有人開口:“這如何是好?”

  “回去稟報,大小姐回來了。”

  說完翻身上馬,馬成一揮手,一眾人往上官府稟報去了。

  大街上十分的熱鬧,有賣各種小玩意兒的,也有賣胭脂水粉的,還有那玩雜耍的,總之熱鬧異常,童童興奮的東張西望,不時的拉著娘親的手這裡瞧瞧那裡瞧瞧很是喜歡,有時候用手摸摸,不過晚清要給他買的時候,他又不要了。

  回雪跟在晚清的身後,小聲的開口:“小姐,你是想去琉璃閣嗎?”

  晚清點了一下頭,先前她坐在馬車上的時候,就是看此處離琉璃閣很近,所以才會要在此下車,她在回府前先要去琉璃閣一趟,因為再過幾日就是琉璃閣拍賣精品的日子,她要檢查一下,是否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其實沒有人知道,她在六年的時間裡,創下了名滿京師的琉璃閣,成了琉璃閣的幕後主人。

  這琉璃閣的建成,起源於六年前,她在水月庵無所事事之時,發現了當地的土質中含有琉璃石的成分,這種東西可以用來製作琉璃,而在這個時空下,琉璃的器品還沒有,她的念頭便由此生成了,想創建一家別具特色的琉璃閣,拍賣各種各樣的精品,這想法雖好,不過研究起來卻困難重重,從製作到實施,足足用了三年多的時間,最後才創建了京師中聞名的琉璃閣。

  琉璃雖然好看,美觀,可是每一件精品的出世,都經歷了重重的困難,它的工藝相當的複雜,經過幾十道的工序,火裡來,水裡去,最後只有百分之十幾的成功率,再經過打磨,雕琢,剩下的又少之又少了。

  所以琉璃品的價格極高,每次都是以拍賣的形式賣出去的,現在在楚京形成了一種潮流,凡是達官顯貴,家中必有這種琉璃品,方是富貴有名望的人家,反之若是沒個這樣的琉璃品,便是沒品味的人家。

  這琉璃閣,一年只拍賣兩次,今年又到了拍賣琉璃品的時間了,所以上官晚清擔心琉璃閣中事情,不知道是否辦妥了,再一個,也告訴大家一聲,她回來了,以後若有什麼事,可到上官府去找她。

  她創建琉璃閣這件事,除了回雪和兒子童童,別人並不知,連父親上官浩也不知道,這種事還是少些人知道為好。

  回雪問上官晚清的話,被耳尖的童童的聽到了,他立刻笑著望向上官晚清。

  “娘親,我想胤哥哥和涵哥哥了。”

  流胤和孫涵是她曾救過的兩個傢伙,現在他們在琉璃閣內打點著閣中的一切,以前在水月庵的時候,他們經常背著童童滿山跑,所以童童一看到他們便開心不已。

  “待會兒就看到他們了。”

  上官晚清寵溺的望著兒子,牽著他的手,順著人流往琉璃閣走去,一眾人不引人注目的直奔琉璃閣而去。

  琉璃閣在楚京繁華的街道上,前面兩間的門鋪,正常的時間都關著,只有等到拍賣琉璃品的時候,才會開著。

  上官晚清和童童回雪三人熟門熟路的避開別人視錢,摸到側門前,叩了兩下門,只聽樓裡有人的說話聲響起來。

  “誰啊?”

  冷狠的聲音問,隔著門卻不開,不過童童早高興的跳了起來,他一聽便知道門裡的是誰了?馬上大叫:“流胤,流胤,開門了,小爺來看你了。”

  流胤為人刁鑽,平時和童童是有來有往的說慣了,所以童童才會如此囂張又頑劣,而門內的人還有些不相信,嘟嚷著開口:“天哪,我竟然聽到那混小子的聲音,難道是耳朵出幻聽了,”然後朝裡面問:“你們聽出外面是誰在說話嗎?”

  這下外面的人哭笑不得了,上官童更是叫得歡:“流胤,你敢給小爺裝聽不見,待會兒我非揍得你屁股開花,讓你哭爹喊娘。”

  上官晚清一聽這話,是好氣又好笑,可是門嘩啦一聲拉開了,一人撲了出來,直奔前面的上官童,一把抱住,狠狠的蹂躪起來,不住嘴的叫:“好你個上官童,竟然敢欺負爺,看爺不收拾了你?”



☆、第005章 楚京五大世家

  琉璃閣的側門口,一大一小兩個人相互揉搓著,連金猴昭昭也參和了起來,坐在流胤的肩上,一雙爪子忙忙的撥拉著流胤的頭髮,眨眼的功夫,這傢伙像個刺蝟似的,惹得屋裡屋外的人都笑了起來。

  這時候門裡走過來另外一人,正是和流胤一起負責琉璃閣的孫涵,孫涵為人極沉穩,而且有一種書生氣,舉手投足更是雋香自來,不過看到晚清等人也很高興,笑著提醒:“都進來吧,別在外面鬧了。”

  流胤總算和童童頑夠了,放開童童,便往晚清身上撲,作勢要摟她,嘴裡還一個勁的嘟嚷著:“老大,想死我了,老大。”

  不過晚清卻退後一步,伸出一隻手抵住他的動作,笑靨如花,清音如谷。

  “看來最近你有點欠教訓,所以皮癢了。”

  雖然只是輕輕的一句話,那流胤立刻規矩的收手,他可知道這主子有多變態,上次不就是抱她一回嗎?害得他自個兒整整刷了一個月的馬桶,還是刷水月庵那些女人的馬桶,他想想便要嘔死了,所以現在絕對的自覺,不過雖然自覺,卻委屈萬分的瞪著上官晚清。

  “老大好狠的心啊。”

  說完便撲向身後的回雪,回雪一個不注意便被他十拿十穩的抱了個緊,這傢伙還哭著數落:“回雪啊,哥哥太傷心了,肩膀借給哥哥靠一下。”

  回雪一臉黑,毫不客氣的一伸手便賞給他一個爆粟,然後一腳踢了過去,前一刻明明傷心莫名的人,後一刻卻動作俐落的閃了出去,還一臉惋惜的開口:“回雪,你這麼凶,誰敢要你啊。”

  “去死。”

  回雪一臉的惱怒,怒瞪了這傢伙一眼,跟上前面的身影走進去,流胤笑嘻嘻的最後走進去,關上琉璃閣的側門。

  琉璃閣的後院很大,除了花草樹木,還有一座獨幢的小樓,是平時流胤和孫涵休息的地方。

  後面的下人也少,只有他們的幾個心腹,別的夥計,大都不在樓裡,等到琉璃品拍賣的時候才會過來幫忙,孫涵把上官晚清和回雪等人領到小樓下面的客廳裡,吩咐人上了茶水,等到大家都坐下來,才沉穩的開口。

  “老大怎麼會回京來的?”

  孫涵抱著童童,他很想念他們了呢,沒想到他們便回京了,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老大絕對不可能為了拍賣琉璃品而回來,以往拍賣的時候,她並沒有巴巴的趕回來,那麼一定是別的事了。

  上官晚清抬眉看了一眼孫涵,孫涵很聰明,做事不但沉穩,而且有心計,所以這座琉璃閣才會交給他打理,而流胤雖然不夠沉穩,他的武功修為卻極高,已達到青玄三品,這是很高的修為了,除了各大家族中的長老,其餘的人怕不是他們的對手,而這兩個人相結合,還真是互補,所以這兩年琉璃閣的名望越發的上升了。

  “父親病了,所以我們回來了,以後就待在京城了,你們若有什麼事,就派人到上官府去找回雪,她會稟報給我的。”

  “好。”

  孫涵點頭,一想到老大回京了,兩個人就很開心,一側的流胤更是誇張的叫起來:“老大,那以後我們若是想你了,能去上官府找你玩嗎?”

  上官晚清斜睨了流胤一眼,雖然笑得甜美,不過流胤卻打了一個寒顫,這傢伙是笑得越甜美,越磣人啊,絕對沒什麼好果子吃。

  “好,我知道錯了,絕對不會沒事往上官府跑的。”

  流胤委屈的嘟嚷,就差咬手指兒,惹得客廳內的人都笑了起來,尤其是童童,擠眉弄眼的,小聲的開口:“流胤,放心啊,我沒事過來陪陪你。”

  昭昭在一邊配合的點頭,然後還雙手捂住臉,假作含羞的樣子,氣得流胤指著昭昭:“好你個昭昭,連你也膽敢笑話爺,回頭爺把你活埋了。”

  昭昭一聽,仰頭委屈的望著童童,眼淚便汪出來了。

  不過大家心知肚明,這是假的,他就是在耍寶,不過童童可心疼了,立刻伸出小手摸昭昭的腦袋:“別怕啊,昭昭,有童童在,童童回頭幫你收拾流胤。”

  昭昭一聽用力的點頭,轉身屁股對著流胤,左擺擺,右擺擺,把流胤氣得翻白眼,這死猴子怎麼就越來越精明了。

  客廳裡,晚清望瞭望這麼些人,想起父親的病來,忙詢問起有關的琉璃閣拍賣之事的細節。

  “再過幾日就是拍賣的日期,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嗎?”

  孫涵點頭:“老大放心吧,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嗯,”對於這一點,晚清深信不疑,他們已辦了好幾次的拍賣了,不過今年的拍賣品,比往年更精湛一些,是她精心設計出來的,共有六樣東西。

  “那就好,如果發生了什麼事,到時候派人通知我。”

  晚清站起了身,準備離開,流胤有些戀戀不捨:“老大,這就回去了。”

  “嗯,父親病了,我要回去看看他究竟怎麼樣了?”

  樓裡沒什麼事,晚清便放心了,接下來該去對府上官府裡的事兒了,老太太巴巴的派了馬成去接她回京,只怕是有什麼事吧,唇角一勾便是柔美的笑意,一側的流胤和孫涵立刻打了一個寒顫,恐怕有人要倒大黴了。

  一行人出了琉璃閣,又在街上買了一些禮物。

  上官府離琉璃閣挺遠的,回雪雇了一輛馬車,幾人上了馬車,馬車疾駛回上官府。

  楚京五大世家,護國候慕容世家,鎮國公端木家,驃騎將軍柳家,丞相呂家,這是上四家,而他們上官家,是排在最末的一家,世襲的清平候,只不過候爵到這一世已經完了,所以上官家這一輩的家主,倍覺有壓力,想要給上官家做出些建樹,好把候爵繼續下去。

  不過眼下卻沒什麼動向,上官家目前既沒有什麼出色的能為朝廷效力的人,也沒有什麼絕色的人能進宮為娘娘妃子的,所以說在楚京,上官家可說是人微言輕的人家,靠的只不過是祖宗的蔽佑,而這份大樹下涼快也很快就完了。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02 PM


☆、第006章  立刻跪下

   晚清雖然穿越過來的時候,沒有以前的記憶,但六年的時間裡,經常不經意的問回雪一些以前的事情,再加上自已回了幾趟楚京,也暗中調查了一些,所以對於上官府以及楚京內的事情,還是很瞭解的。

  上官府新一任的家主仍是大伯父,繼承了老太爺的候爵位置,成了上官家的家主,大伯父下面有三個兄弟,父親排第四,本該是最受寵的人,最後竟然最不受寵,還被大伯父以廢物丟臉的名義給趕出了主宅,遷居於偏遠街道上,脫離了主宅那邊,而父親是個樂得清閒的,竟然心安理得的搬到這邊來了。

  馬車一路行駛,停在上官府門前,府門外,列了成排的下人,其中就有馬成,一看到馬車停了下來,便和一年紀偏長的中年人嘀咕幾句,那人立刻領著幾個人恭候在馬車前,內斂的開口:“恭迎大小姐回府。”

  正在馬車上閉目養神想事情的晚清,陡的睜開眼睛,並沒有說話,回雪率先下了馬車,抱了小主子下車,然後掀簾請了小姐下馬車。

  天已近黃昏,夕陽給上官府鍍了一層金色的霞光,上官府偏宅幾個字雋刻在門楣之上,晚清璀然一笑,面容瞬間像冉冉升起的朝陽,令所有人如同沐浴在溫暖之中,而所有的下人中,只有馬成心知肚明,大小姐絕對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淩,任人宰割的主子了。

  府門前,跪了一地的下人,為首的人微彎身子,態度謙遜卑躬,他應該就是這偏宅內的管家張忠,聽回雪說,他是主宅那邊老太太撥過來的人。

  “起來吧,張管家。”

  這人雖然表面上謙遜,不過晚清還是輕易便看到他唇角的一絲不屑,她眉間的笑意更深了,看來這一趟回來得對了,有些事真該合算合算了,不為她自已,也該為父親做些什麼,府裡有這樣的奴才,父親如何能省心呢?

  張忠耳邊聽著那清柔的聲音,眼底一閃而過的嘲諷,看來這丫頭和以前一樣,沒什麼改變啊,馬成竟然還警告他凡事小心點,可照他看,完全是馬成多慮了,隨之直起了身子:“謝大小姐。”

  晚清伸手牽了兒子,往裡走,經過門前的時候,如沐春風般的:“都起來吧。”

  “謝大小姐。”

  眾人直起身子,紛紛退避到兩邊,晚清走了兩步停下身子,一眼望去,眼底是冷哼,回雪更是一臉的氣憤,在這上官府偏宅內,大小姐才是正經的主子,沒想到她們一回來,那三位姨娘並各房小姐們,一個都沒有出現,這分明是不把大小姐這正主子放在眼裡啊。

  在金夏國,主奴之分特別的明顯,這可是欺主,若論起懲罰來可是極重的,輕則責打三十板子,重的可以直接攆出府去。

  晚清現在最關心的是父親上官浩,所以淡淡的問:“父親的病可大好了?”

  張忠趕緊回話:“老爺的病已好得差不多了,再休息幾日就沒事了,大小姐現在去探望老爺嗎?”

  晚清笑望著張忠,明明是璀璨耀眼的笑容,可是眼瞳卻深邃幽暗,看不真切,使得張忠心內一顫,聽馬成說大小姐不一樣了,現在看還真有些不一樣,如花似玉的容顏上,笑意如此的甜美,可就是讓人不由自主的害怕,不敢亂生想法。

  “既然父親沒事了,稍等一會兒去探望他吧,眼下另有一件事要處理,這上官府還有人呢?”

  晚清的話音一落,張忠臉色微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那回雪跨前一步,迫視著張忠,冷冷的開口。

  “張管家,大小姐問你話呢,你還記得這偏宅內誰才是正經的主子嗎?是不是小姐六年沒回來,這裡變天了。”

  “奴才不敢,”張忠慌忙跪了一下,雖說他是老太太的人,可現在是這偏宅內的管家,而且大小姐是上官府嫡派子孫,她才是正經的主子,若是此事鬧大了,可沒他的好果子吃,因此趕緊稟報:“回大小姐的話,姨娘她們沒出來。”

  他是通知了的,只不過二姨娘等人認為該給大小姐一個下馬威,所以才不到門前迎接。

  “派人立刻去通知她們,在一柱香的功夫裡,她們不到,立刻攆出上官府。”

  黃鶯般動人的嗓音,卻夾雜著暴風雨的雷霆之怒,詭異窒息。

  此時,張忠知道馬成話裡是什麼意思了,大小姐絕對不是六年前那軟弱可欺的主子了,她變了。

  所以他還是小心點為好,想著,立刻動作俐索的指派人手去通知各房的姨娘和小姐們。

  一柱香的功夫,喧嘩聲傳來,離老遠便聽到有人不滿的嚷著。

  “這是幹什麼?這是幹什麼,她回來就回來,竟然還讓我們過來迎接。”

  “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說話間,花團錦簇似的走出來一群人,為首的女子穿大紅繡牡丹錦衣,烏絲高聳,鬢邊插著金釵流蘇,淺晃輕曳,那金色的光芒映襯得滿臉的華貴,高高在上,頗有些當家主母的氣勢,身側緊隨著一嬌豔動人的女子,杏眼瓜子臉,纖巧的細眉,不染而朱的小口,眉眼梢皆是數不清的風流細緻,這一對大概就是二姨娘母女了,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

  在她們的身側緊隨著其她人,富態豐滿的是三姨娘,身邊跟著長相平常,只能稱之為清秀的女子,大概是三小姐上官冷心。

  最後面的女子嫵媚淖豔,雖然年紀不輕了,卻豐韻逼人,一臉的惑人的笑意,還挺能勾引人的,她大概就是老太太的人,被二姨娘三姨娘稱為狐狸精的四姨娘,因為侍候老太太有功,便被賞賜給上官浩做了小妾,還生了偏宅內唯一的男丁。

  她身側的丫頭雖然年紀很小,不過卻遺傳了四姨娘的美貌,甚至更入骨三分,眼梢流轉間,風華瀲灩。

  一群人眨眼走到上官晚清的面前,只見二姨娘笑意盈盈的開口。

  “大小姐回來了,怎麼還站在這裡呢?快進去,快進去。”

  一臉熱情的笑,還親熱的伸出手去拉晚清的手,準備拉她進去。

  可惜晚清根本不吃這一套,手一抬避開,唇角勾出似笑非笑,清淺傲然的開口:“二姨娘,注意你的身份。”

  話音一落,二姨娘的手僵住了,難以置信的望著晚清,那笑結在了臉上,眼瞳閃過幽寒,想起了馬成帶回來的消息,難道這死賤人真的不一樣了,想到這小心的打量晚清。

  三姨娘四姨娘等人也打量起上官晚清來,一時間,府門前,一片沉寂,沒有人開口打破寂靜,直到,回雪冷冷的聲音響起來。

  “二姨娘,你好大的膽子,你們只不過是一個奴婢,竟然膽敢如此托大,明知道主子回府,竟然裝作不知,現在還敢如此張狂?立刻跪下。”

  回雪話落,二姨娘等人臉色黑青下去,一直以來她們在府內,作威作福慣了,都忘了自已不是正經的主子了,尤其是二姨娘,掌了這麼些年的家,真當自已成正經的主子了,沒想到今兒個竟然栽了,一時僵持不下……。



☆、第007章  罰跪一個時辰

  府門外,二姨娘三姨娘等呆了,最先反應過來的二小姐上官紫玉,早氣白了一張嬌豔的臉,纖白的玉手一指:“回雪,你個賤婢,膽子太大了,竟然膽敢如此和我娘說話,找死。”

  上官紫玉話落,身形便動了,直攻向回雪,上官晚清望向上官紫玉,只見她行動間,便有一抹黃色的玄氣竄出來。

  原來這位二小姐也習武,只不過她的級別太低了,對付回雪,根本是自找死路,所以只兩三下便被回雪擒住了,扭到晚清的面前,一言不發的等候晚清的發落。

  晚清眸光悠然,隨意的掃向二姨娘三姨娘等人,雖然面容清潤,唇角勾出優美的弧度,淡淡的開口。

  “張管家?”

  她的話音剛響起,二姨娘臉色一白,立刻領先跪了下來,身後三姨娘四姨娘,全都跪下來,府內前跪了一地,每個人都憤怒,卻不敢挑畔,此次確實是她們大意了,若是鬧大了,對她們沒好處。

  在金夏,欺主的奴才,即便被攆走,被打,也沒有人同情,所以好漢不吃眼前虧。

  二姨娘跪下來,立刻告罪。

  “大小姐,饒過奴婢等人一次吧,奴婢們該死。”

  三姨娘四姨娘介面:“奴婢該死。”

  晚清一目望去,沒再說什麼,望向回雪:“放開她,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若再有一次,就不要怪她,眼神冷冷的,臉上卻有笑意,朝一側的下人堆叫了起來:“馬成。”

  馬成閃了出來,恭敬的抱拳等候著,他可不敢糊弄大小姐半分。

  “大小姐有事請吩咐。”

  “姨娘們罰跪一個時辰,由你負責守著,若是出了差錯,滾出府去。”

  上官晚清說完,不再看任何人,牽起兒子的手,笑眯眯的開口:“兒子,走吧,想不想浩爺爺,我們去看爺爺。”

  “想了,想了,我們快走,娘親,別管她們了。”

  母子二人說著話,往裡走去,管家張忠哪裡還敢有所遲疑,早吩咐了門前的下人各自散了,自已領著兩人在前面帶路,直奔上官浩居住的地方石院而來。

  石院內,上官浩早就得了消息,女兒和小外孫回來了,只是沒想到等到這會子,遠遠的一聽到童童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早叫了起來。

  “童童,快進來,讓爺爺看看長多高了,是不是越來越俊了。”

  話裡帶著濃濃的思念,童童那小傢伙就是讓人疼,一想到他從小沒了父親,上官浩就越發的心疼他了。

  小傢伙雖然沒父親,卻被清兒教育得很好,有禮貌又有涵養,最重要的是小嘴巴特別甜。

  門外,童童一聽到上官浩的話,早抱著昭昭沖了進來,人未到,話先到。

  “浩爺爺,浩爺爺,童童來看你了,想死童童了。”

  房間的床上,上官浩正坐著,張開了雙臂等候著,童童精准無比的躍進上官浩的懷抱中,昭昭也往兩個人的懷裡鑽,不時的吱唔著,還有我呢,還有我呢。

  一時間笑聲不斷,上官浩的心情好多了,身體越發的好了,剛毅的五官上,目光深邃如海,望著從門外走進來的晚清,招手:“清兒,你怎麼回來了?”

  晚清走過去挨著父親的身邊坐定:“馬成去接我回來的。”

  “馬成?”

  上官浩一聽晚清的話,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色陡的陰暗,朝外面叫起來:“馬成,馬成?”

  立刻有下人從門外奔進來,晚清忙揮手讓他退下去:“父親,馬成被我派出去做事了,你別怪他了,父親既然病了,我自然該回來探望的,何況我也該回京了,總不能一直待在水月庵。”

  上官浩想想女兒的話,倒也是個理,清兒不能一直待在水月庵那邊,童童即不是耽擱了,他這個年紀,正好回來上學堂。

  “嗯,不過?”

  上官浩退疑了一下,正想說話,他懷中的上官童早不依的叫起來:“浩爺爺,你還沒說想沒想童童呢?你有沒有想童童?”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02 PM


☆、第008章  我打死你

   房間裡,晚清望著兒子對著上官浩撒嬌,上官浩則是滿臉的疼寵,摟著他狠親了他的臉蛋一下。

  “爺爺可想童童了。”

  “有多想,有多想?”

  童童立刻笑了起來,那大眼睛彎成了月牙狀,櫻紅的小嘴像花兒,胖胖的小手還比劃著圈:“是這麼大的想,還是這麼大的想?”

  這下不但是上官浩和晚清,就連回雪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眼裡浮起氤氳的暈光,感歎的望著眼前的一切,童童是多麼的天真可愛,但願老天爺多愛他一些,他讓人不能不去疼。

  上官浩抱著他,點著他的小鼻子:“爺爺想童童,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了,然後就生病了。”

  童童一聽這話,飛快的望向上官浩,伸出小手摸上官浩的臉,然後肯定的開口。

  “爺爺真的瘦了,以後童童會一直陪爺爺,陪爺爺吃飯,睡覺,然後爺爺的病就好了,健健康康的再也不生病了。”

  上官童說著,那昭昭還在一邊配合的跳到上官浩的肩頭上點著小腦袋。

  對,對,童童說的對,爺爺瘦了,瘦了。

  晚清看著父親和兒子相外的畫面,臉上的笑意更深,房間裡充滿了天倫之樂的氣氛,這時候門外有叫嚷聲,然後是掀簾子的聲音,只見一個十歲左右的錦衣小公子,奔了進來,臉色難看異常,一走進來,便狠狠的瞪著上官晚清,然後瞪向床上的上官童,扯著嗓子叫。

  “父親,她憑什麼一回來便讓娘親等人跪在府門外,讓人家看笑話。”

  上官竺小小年紀,說話卻字正腔圓,用手一指上官晚清,責問起父親來。

  晚清望著這小子,老四房唯一的男丁,小小年紀,十分的老成,面容生得很清秀,遺傳了四姨娘的好基因,不過此刻那眼裡往外噴的可是火花。

  上官浩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對於上官竺的無禮,有些惱恨,臉色沉下來。

  “上官竺,她是你大姐姐,你說的什麼話?一點禮貌都沒有。”

  “憑她也配,一個生了野種的女人。”

  他的話音一落,房間內所有人的臉色難看起來,只見床上的上官童,身形一竄,便躍了出去,直撲向那上官竺,小拳頭便毫不客氣的對準他的身子捶了下去,一邊打一邊罵,像個小刺蝟似的。

  “你個壞蛋,讓你罵我娘親,我打死你。”

  上官竺先是愣住了,沒想到這眨眼的功夫竟然被打了,一反應過來,便和上官童拼起命來,房間內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扭打成一團,不時的看到他一拳,你一腳的。

  雖然童童年紀小,不過因為習武的原因,反應極靈敏,而且聰明,專門避其鋒芒,攻其短處,這使得上官竺吃了他多少拳,而上官童的臉上也被上官竺抓傷了,一道明顯的血痕露出來。

  床上的上官浩心疼得喘起氣來,朝著上官竺叫起來:“上官竺,還不住手,童童比你小,你還不住手。”

  上官竺本就吃疼,此時聽到父親關心的不是自已,心下一惱,直接睡到地上去了,嚎聲大哭。

  “你們欺負我,你們欺負我。”

  上官浩那叫一個生氣,臉色青鬱鬱的,朝門外叫起來:“來人,把這混帳東西帶回竹院去,讓他閉門思過。”

  命令一下,門外便沖進來兩個下人,扶起上官竺往外,那上官竺還在掙扎,可惜哪裡敵得過兩個大人,最後被架了出去,一路上還聽到他殺豬似的哭叫。

  “你們欺負我,明兒個我要告訴老祖宗去。”

  房間內,晚清走過去,拉兒子過來,並沒有責怪他,只是心疼的開口:“童童,疼嗎?”

  童童抬首望著娘親,本來還怕娘親生氣呢,此時一看娘親的眼裡有淚光,立刻搖頭,擺著小手:“娘親,童童不疼,童童一點都不疼。”

  晚清點首,望向一側的回雪:“帶童童下去擦下藥。”

  “是,小姐。”

  回雪的聲音裡有些哽咽,伸出手牽了童童出去上藥。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上官浩望向晚清,溫和的詢問:“發生什麼事了,清兒?”

  “今兒個我回府,她們竟然一個都不出現,所以女兒罰她們跪在府門外了。”

  上官浩一聽,並不認為晚清做的事有什麼不妥,她本來就是正經的主子,那些女人一慣就是欺負她,從前若不是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護著,只怕她早就遭遇不測了,現如今整治那些女人沒什麼不好,只不過這一回府,她便如此做,只怕那些人不會省心。

  “清兒,你要當心點。”

  上官浩對於後宅的事並不熱衷,也懶得過問,不過卻知道那些女人不是好惹的,不忘叮嚀晚清。

  晚清點頭,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父親,馬成去接我,恐怕是奉了老祖宗的意思,老祖宗是想提四姨娘的位份嗎?”

  她說著,眼底浮起一抹光芒,整張臉明媚起來,笑意盎然,卻不達心底。

  “你知道了?”

  上官浩一直知道女兒是聰明的,只是從前和現在的差別太大了,常常讓他想不透,若是一般人遇到她這種狀況,只怕早就不堪一擊了,但是她不但沒事,而且活得有滋有味,不受任何事情的干擾,這讓他放心。

  晚清點頭,看向上官浩,見他的臉上有些疲倦,便起身,侍候他躺下來:“父親休息吧,今兒個天色不早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好。”

  上官浩依言躺下,這一會兒的折騰,他確實是累了,不過想到晚清和童童回來了,心底卻十分的開心,覺也睡得踏實多了……



☆、第009章  謀 算

  玉茗軒。

  垂花門進去,抬眼便見到靠牆處是數百杆的翠竹,幾塊高大嶙峋的石頭搭建成各種怪獸形狀,又有幾株芭蕉搖曳著,順著幽徑走過去,便是一條由南至北的小溪流,窄窄的,不知道從何處引渡過來,上面還漂浮著花瓣兒,小溪旁邊的堤岸上栽種著各式的繁花,風一吹,便有花瓣飄落下去,香飄十裡。

  越過小溪流,是一處空曠的院落,層層石階排順而上,畫廊雕柱,精美無比,一排五間的高大房屋,華麗不凡。

  這前面便是主子住的院落,後面另有一幢房子,是玉茗軒的小廚房和下人房。

  此時,各處掌起了燈,照得玉茗軒如同白晝一般,門前的石階下面垂首立著數人,都是玉茗軒內的下人,此時雅雀無聲,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今兒個大小姐一回府,算是把大家震住了,連平時作威作福的姨娘都被大小姐整治了,何況她們這些下人,又不是跟天借了膽子。

  花廳之上有說話聲傳出來。

  “回雪,給奶娘搬個凳子吧。”

  明亮的燈光下,上官晚清柔柔的開口,實在看不出先前的狠勁,此時的她皎潔如月,舉手投足,帶著一抹光華,令人看得轉不開視線。

  下首立著的一個婆子,正是晚清的奶娘張氏,聽回雪說,這奶娘是極疼她的,除了爹爹外,最疼她的人了,雖然她不再是以前的上官晚清,但她佔用了她的身子,自然該敬著疼愛她的人。

  奶娘張氏感動的垂淚,一迭連聲的開口:“謝大小姐,謝大小姐。”

  然後方坐了下來,晚清掃了廳堂內的這兩人,目前上官府裡,她能相信的只有這兩人了,至於玉茗軒內的其她人,只怕都是別人安插一進來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嫣然和青菱兩個丫頭呢?”

  晚清的聲音有些冷,聽說這兩人是二姨娘的人,她倒是好奇是兩個什麼樣的角色,她的話音一落,門外走進兩個人來,恭順小心。

  “奴婢見過大小姐。”

  兩個小丫頭跪在堂上,垂首等候小姐訓話。

  晚清先打量了兩眼,緩緩開口:“抬起頭來。”

  兩人依言抬頭,眉清目秀,雖然一臉的柔順,不過眼底卻難掩那一抹輕狂,若是再笨一點的,或許不會發現,但晚清不是笨人,所以輕易便看穿了這兩人,打量了一番後,緩緩開口。

  “讓玉茗軒內的下人都退下去吧,以後大家安心做事便罷,若是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都給我悠著點。”

  她雲淡風清,說的話也是和風細雨一般,但是卻讓人壓抑,害怕。

  嫣然和青菱立刻領命:“是,大小姐。”

  連姨娘們都服了軟,何況她們只是丫鬟,所以還是小心些為好,沒想到從前的軟柿子,今日竟然硬了起來,真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嫣然和菁菱吩咐下人各自散去做事,兩個人回身守在門外,一時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這時候馬成走了進來,稟報府門外的情況。

  “大小姐,一個時辰已到,姨娘們剛剛回各自的院子。”

  “嗯,”晚清點頭,望向下首的馬成,昏黃的燈光中,她眼裡有一抹冷意,慢慢的開口:“馬成,這次你擅自前往水月庵接了我回來,暫時不究了,但僅此一次,若是再有一次,你會知道下場,以後這府裡你最好擰擰清。”

  馬成一聽臉色微白,大小姐話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以後若是他再敢違抗她的意思,絕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忙惶恐的垂首:“屬下知道了。”

  “回石院去吧。”

  “是,”馬成退了出去,回石院而去。

  馬成還是可用的人,雖然他聽了老太太的話,但好歹還知道忌撣她,也不敢出大範圍,剛回府,她不想一棍子打死所有的人,那於自已無利。

  “回雪,我累了,準備些吃的東西吧。”

  晚清一開口,回雪還沒說話,奶娘張氏早站了起來:“小姐,奴婢去準備吧。”

  說著走出去,招呼人準備晚膳。

  竹院內,此時亂成了一團,殺豬似的叫聲驚天動地的響起來。

  房間裡,上官竺睡在床上,不住嘴的叫著:“疼,疼。”

  四姨娘上下看,也看不出來他那裡疼,只知道罵:“你個沒用的東西,連個小孩子都打不過,竟然還叫疼?丟不丟臉啊。”

  上官竺本就挨打,周身的疼,還被娘親數落,越發的氣了,朝著四姨娘叫起來:“還不是為了幫你們,現在又來說我,你應該想想怎麼幫我報仇,要不然我沒臉見人了。”

  上官憐晴聽了弟弟的話,贊同的點頭,絞著手中的帕子,望著娘親。

  “明兒個立刻去見老祖宗,一定要讓她幫助咱們,要不然往後指不定還會出什麼事呢?”

  四姨娘嫵媚的容顏上,布著狠色,在房間內踱步,望向身後的大丫鬟侍月:“立刻隨我去蘭院那邊找二姨娘商量一下對策,看看以後該如何做……”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03 PM


☆、第010章  看好戲

  蘭院的花廳裡,二姨娘正歪靠在軟榻上,女兒上官紫玉給她細心的捶腿兒,母女二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上官紫玉更是恨得咬碎了一嘴的牙。

  “娘親,那賤人以前可沒這個膽,現在她這樣子莫不是鬼不上身了。”

  二姨娘眼裡有猙獰的光,握緊手發著狠:“我不管她是不是鬼上身了,不過今兒個咱們吃的這個虧,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娘親準備怎麼做?”

  上官紫玉望著自個的娘親,娘親一向有手段,一定會有辦法對付那個賤女人的,生了個小野種回來,倒理直氣壯起來,越想越恨,咬:“娘親,不如我們給她撒布謠言,讓她成為楚京的笑話,看她還有什麼臉見人。”

  上官紫玉狠毒的建議,一張嬌豔的面容,此時毫無美感可言,甚至有幾分磣人。

  二姨娘聽了女兒的話,搖頭:“不行,這動手是早晚的事,不過先別急,你和慕容奕的事怎麼樣了?”

  眼下她最關心的是女兒的幸福問題,那慕容奕的身份可是貴不可言,雖然不是皇親國戚,可他仍是五大世家護國候家的嫡子,若是玉兒嫁過去,身份可是高貴的,她們母女二人在上官家的地位可就不止上升一個階層了,那丫頭算什麼東西。

  先前她一直擔心慕容奕不會娶女兒,因為她只是一個庶女,又是上官府最沒用一房的人,那慕容奕至多能給女兒一個妾的身份就不錯了,但是女兒堅定的說,慕容奕和她是真心相愛的,他說了,一定會娶她做嫡妻的,所以這麼多年,她一直在等。

  先前慕容奕和上官晚清有婚約,六年過去了,上官晚清總算回來了。

  “收拾那丫頭的事情,交給娘親,你辦你的事,你派人送信給慕容奕,讓他明日來退親。”

  上官紫玉點頭,因為提到心上人,滿臉的嬌羞,和先前的狠戾完全不同,眼裡滿是愛意,唇角擒著笑:“娘親放心吧,明日他會過府來退親的,很快我就會嫁進慕容家去。”

  二姨娘臉上的擔憂並沒有退下去。

  “玉兒,你說那慕容奕會不會變卦,不娶你為嫡妻了,他那麼尊貴的身份,我們只是?”

  上官紫玉一聽娘的話,臉色有些難看。

  “娘親,雖說慕容家家大業大,而且尊貴榮寵,不過慕容奕的個性可是說一不二的,他說了會娶女兒,定然會娶女兒的,府內就算有人反對,也沒用的。”

  “那就好,那就好。”

  二姨娘點頭,臉上勾出笑意,一整晚鬱悶的心情總算好一些了。

  這時候,蘭院的大丫鬟紅雲走了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姨娘,三姨娘和四姨娘過來了。”

  二姨娘一皺眉,揮手讓上官紫玉起來,坐到自已的身邊,吩咐紅雲:“讓她們進來。”

  紅雲領命退了下去,二姨娘不忘叮嚀女兒:“待會兒,不可提慕容奕的事,沒有十成的把握,千萬不要惹出閒話來。”

  “女兒知道。”

  上官紫玉點頭,這點道理她是知道的。

  母女二人剛說定,紅雲領著三姨娘四姨娘還有兩位小姐走了進來。

  大家的臉色都不是太好,她們可統統的跪了一個時辰呢,這臉真是丟到家了,估計明日街上便會流傳開了。

  一想到此,真想沖到玉茗軒去把那個女人給碎屍萬段了。

  “妹妹們都來了,坐下吧。”

  往日勾心鬥角的三個女人,這一刻難得的和諧,此刻她們似乎有了一致對外的意識。

  三姨娘和四姨娘在兩邊坐下來,望向上首的二姨娘,那三姨娘長得豐滿,素日是個膽小怕事的,平常沒什麼主見,只知道跟著別人身後跑跑,這會子也是四姨娘叫了她才過來的。

  “姐姐,你看這事該如何整,難不成我們以後就要被那賤丫頭壓著了?”

  四姨娘氣憤的開口,想到兒子挨打,臉色越發的難看,用力的握著帕子,恨不得絞出水來。

  二姨娘望向四姨娘,皮笑內不笑的介面:“不這麼著能怎麼樣,不過妹妹倒是可以去和老太太提提,說不定老太太一發話,我們就用不著怕她了。”

  四姨娘一聽二姨娘的話,唇角勾出冷笑:“姐姐可是認了丞相夫人為義母的,連老爺都不能奈何,我想姐姐去找老爺更應當一些。”

  兩個女人針鋒相當,上官紫玉和上官憐晴兩個小丫頭,眉一挑,不約而同的開口:“這種時候,我們大家應該一致對外,不要自已人先吵起來,別忘了大家都被她罰跪了一個時辰。”

  “這倒對。”

  二姨娘和四姨娘總算點首贊同。

  一直坐著悶不出聲的三小姐上官冷心忍不住開口:“不如我們安份些,即不更好。”

  她話音一起,屋內的人全都瞪向她,三姨娘立刻拉著女兒的手,責怪她:“糊說什麼呢,有二姨娘和四姨娘在呢?有你什麼事啊。”

  三姨娘訓斥女兒,可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雖然怕別人,女兒可是她生的。

  忽然一道嬌媚的笑聲響起,竟是四小姐上官憐晴,一臉的幸災樂禍,脆生生的開口:“其實大家不必心急,如果我猜得不錯,明兒一大早便有好戲看了,我們何不看了好戲再說,想來楚京很快便有笑話了,我們被罰跪的事,又算得了什麼呢?”

  上官憐晴的話落,四姨娘望著自個的女兒:“晴兒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不是你們都忘了,咱們那大姐姐身上還有一樁婚約呢?你想啊,那可是楚京第一世家,慕容家,本來她可以嫁入慕容世家為嫡妻的,結果六年前出了那樣的醜事,現在還帶了個野種回來,你說慕容公子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呢?想必明日定然過府來吧。”

  花廳之上,眾人似乎一下子回過神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浮起笑意,二姨娘和女兒相視一眼,什麼都沒說,只陪著大家笑著……



☆、第011章 毀 婚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玉茗軒內,晚清在門前的空地上教導兒子與別人打鬥的技巧,母子二人用小木棒兒細心的比劃著,回雪和奶娘張氏立在不遠處守著。

  一個時辰過去了。

  童童滿臉的汗珠子,周身的暢快,伸手接過回雪手裡的棉巾擦汗,一邊笑著開口:“真舒服。”

  “嗯,跟張奶奶下去洗個澡,然後吃東西。”

  晚清把兒子交給奶娘張氏照料,又撥了一個機靈的丫環侍候著,心裡倒是很放心。

  眼看著她們走遠了,轉身準備進去吃點東西,遠遠的便聽到心急火燎的聲音響起來。

  “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管家張忠氣籲喘喘的領了兩個人奔進來,直沖到晚清的面前。

  晚清挑高了眉,一邊擦汗,一邊淡淡的開口:“發生什麼事了,跟哪裡失火似的。”

  “大小姐,慕容公子領著一幫人過府來了,老爺現在已在前面招呼著,可那慕容公子一直要見大小姐。”

  “慕容公子?”

  晚清想了一下,還真沒有印像,不過想想也不足為奇,她穿越過來,也沒認識幾個特別的男人,也就流胤和孫涵等人,再有便是那龍曜,要說這慕容的還真沒有見過,轉身正想回拒,忽然想起什麼事似的睜大眼睛。

  “慕容奕,是慕容奕嗎?”

  這個男人和她有婚約,聽說她的母親曾救過慕容奕的母親,所以慕容夫人不顧族中長老的反對,堅定的定下了這門婚約,不過聽回雪說,雖然先前的她喜歡慕容奕,不過慕容奕卻並不喜歡自已的前身,相反的很討厭她。

  這會子來是?晚清想了一下,陡的了然,唇角勾出笑意。

  看來他是來退婚的,本就不樂意娶她,再加上她出了這等子事,在古代,不管是哪個男人,只怕都容不下她吧,幸好她並沒有打算嫁人,只想守著兒子過日子。

  “好,我們走吧。”

  晚清對著張忠點了下頭,很乾脆的轉身往玉茗軒外面而去。

  張管家一愣,本來以為大小姐會傷心難過的,沒想到現在的她喜笑顏開,不像是別人來退婚的,倒想別人來迎親的,別提多高興了,她腦子不會受刺激不正常了吧,不過不敢說話。

  回雪跟上晚清的身後,淡淡的開口。

  “主子,你就這衣服。”

  晚清穿一襲簡潔的青衫,只在腰間束了腰帶,烏絲輕挽,頭上一點飾物都無,露出白晰的脖勁,引人暇想。

  再看她閒步優雅,姿態傲然,笑意盈盈的往府門前走去,那內斂的光華,如夜晚的明珠,釋放出剎那的光華,令人移不開視線,回雪忽爾笑了,這慕容奕若是退婚,只能是他福薄緣淺了,他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小姐是何等人物,想著緊隨其後往外面走去。

  上官府正廳,此時坐滿了人,為首之人,耀眼至極。

  狂放俊毅的面容,兩道斜飛入鬢的濃眉,深邃的眼瞳,星輝流轉,好似冷潔的上弦月,白晰的肌膚映襯著淡粉的唇,一件白色的繡著雅竹的錦衫,襯得那傲姿越發的絕色,此時唇角擒著迷人的笑,說不出的魅惑,手中的一雙摺扇輕輕的扇著,風流灑脫,不不緊不慢的開口。

  “上官伯父,不是小侄有意為難,實在是這種事超出了小侄能接受的範圍。”

  慕容奕話落,身後便有一人介面:“慕容家的公子即能娶殘花敗柳。”

  說話尖銳,毫不留情面,不過他話落,卻得到了身後很多人的贊同,獨有一人沉默以對,閒情逸致一副事不關已看熱鬧的神情。

  “是啊,上官大人,你別為難慕容公子了。”

  “以慕容公子天下五公子之一的名望,不但要配名門閨秀,還該配楚京一等一的美人,哪裡能娶楚京的賤花敗柳。”

  正廳內,七嘴八舌,一人一句,上官浩的臉色黑沉下去,胸口上下起伏,在楚京這種名流出入的地方,不但他的話,就是他的人也是受人瞧不起的,所以這些傢伙才會如此無所顧忌。

  這一堆人裡,最出色的便是慕容奕,其次就是他身後一直不說話的公子,第二世家鎮國公端木家的公子端木磊。

  端木磊也長得極其出色,刀削斧刻的五官完美的契合在臉上,肌膚散發出古銅色澤,好似能滴水似的,黑色的眸子深不要可測,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而且他極冷漠,看著身邊的鬧劇,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也沒人敢惹他。

  眾人正說得熱鬧,上官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幾乎快承載不了別人的難堪了,這時候門外響起下人的聲音。

  “大小姐。”

  “嗯,起來吧。”

  沒見人,光聽其聲,悅耳至極,帶著一種綿軟,卻又脆生生的,讓聞者皆覺舒服,廳內一下子安靜下來,那上官浩總算喘了一口氣,他的身體還沒大好,今兒個聽說慕容奕來退婚,他本來想阻止的,清兒發生這樣的事,不是她所願的,相反的,童童絕對是個乖巧的孩子,只是沒想到還沒等到他說話,慕容奕便直截了當的提出了退婚,阻死了他所有的話。

  此時聽到清兒過來了,松了一口氣外,還很擔心,這些人的舌頭可毒得很,清兒受得了嗎?

  上官浩正擔憂呢,廳堂門前走進來一道身影,青影渺渺,姿態悠然,曼步而入。

  如一株盛開在山谷懸崖之上的玉蘭花,透著馨香,讓人不由自主的吸氣,透心的舒暢。

  前一刻呆愣住的眾人,此時回過神來,慕容奕滿目狐疑,盯著上官晚清。

  這女子不施脂粉,卻清豔逼人,雖不是國色天香,可是卻有一種獨特,遺世而立,令人可遠觀而不忍褻瀆半分,哪裡是他們口中所說的殘花敗柳,他們想像中的那份枯容,那份生不如死,在她的身上全無半點的痕跡,相反的她充滿了活力,笑意盈盈的站在廳堂上望著眾人,朱唇微啟。

  “慕容公子是來退婚的嗎?”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03 PM


☆、第012章  攆 客

  沒想到上官晚清一出現,竟然直截了當的問慕容奕是否來退婚的,廳堂內所有人譁然,最先反應過來的慕容奕有些懊惱,他慕容奕,不但是楚京五大世家之首慕容家的嫡系子孫,還是當朝皇后的親侄兒,更兼太子是他的表哥,不論其品貌身家,皆是一流的,所以一直以來,很少有女子入了他的眼,他賞花惜花卻不愛花,流連於花叢中,片葉不沾身,天下五公子排名第三的惜花公子是也。

  沒想到今兒個竟然看一個他欲退婚的女子而走了神,這在他人生的路上,是第一次,所以一回過神來的慕容主奕有些惱怒,噌的一聲站起來望著上官晚清。

  “未婚生子,傷風敗俗,退婚。”

  隨之飄然而出的是一紙退婚書,上官晚清伸手接了退婚書,只見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從此後男婚女嫁,互不干涉,上下檢查了一遍,很是滿意,嬌麗的容顏瞬間眉飛色舞,俐落的從袖攏中取出當初的訂情信物,奉手雙上。

  “謝謝,好走,不送,”

  滿堂變色,楚京第一世家的公子更是滿臉錯愕,石化了一般的僵在原地,不知做何反應了,誰也沒注意到那嬌麗的容顏上一剎那的冷光,慕容奕,你退婚我不怪你,若是當初的那場局你參與了,那麼就別怪我雙手奉還,絕對讓你哭爹喊娘。

  若大的廳堂內,寂靜無聲,慕容奕深幽如潭的瞳仁中,浮起疑雲,這女子只怕是故作姿態吧,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嗎?做夢吧,此等殘花敗柳之人,他不屑至極,即便她使手段,他也不會娶她的,想著唇角勾出魅惑的笑意。

  而慕容奕不說話,身後的公子哥,誰也沒有說話,最末位從頭到尾沉默無聲的端木磊,一臉的若有所思,眼瞳微微的眯起,瞳仁中射出懾人的暗芒,這上官晚清不是凡物,慕容奕是否會錯過什麼,唇角浮起陰暗難明淺笑。

  上官晚清收了退婚書,懶得理會別人,面容嫻淡如水,淺笑若然的聲音響起來。

  “來人,送客。”

  張管家聽到稟報,立刻領著人走進來,對著慕容奕一拜:“慕容公子,端木公子,請。”

  慕容奕一直緊盯著上官晚清,想看到她的偽裝,可惜失敗了,一直到最後,這女人也沒有露出半分的傷心難過,或者戀戀不捨,這倒使得慕容奕這個天之驕子感到了挫敗,不過人家都下了逐客令,自然不好再留人,一甩手起身。

  “哼,告辭。”

  身後數名公子陸續起身走出去,走在最後面的端木磊,在門前停下身子回望,恰逢晚清抬眸望去,便看到這男人深如臨淵的眼瞳中意味不明的幽暗,隨之走了出去。

  晚清微愣,這端木磊她即會不知,鎮國公之孫,年紀輕輕,已被封為鎮國公府的世子爺,將繼承國公爺的爵位,是楚京有名的風雲人物,不但人長得俊,而且功夫一流,天下五公子之一的憐花公子,所謂憐,可憐是也,這男子從來瞧不起的便是女子,不知道剛才他那一眼是什麼意思?晚清正猜想著,身後傳來父親上官浩無奈的聲音。

  “清兒,沒想到慕容家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過來退親了。”

  上官晚清回首,只見父親的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極難過,忙走過去安慰他。

  “父親,你多想了,清兒不在乎這樣的親事,若是慕容奕不愛清兒,何必強人所難呢?”

  上官浩張嘴本來還想說什麼,最後什麼都沒說,盯著上官晚清的臉,想從女兒的臉上,看出她是否隱藏了傷心,最後卻沒看到似毫這樣的情緒,相反的卻是璀璨溫潤的笑意,顯示她的心情相當的不錯。

  她果然沒有把這件事在心裡,這樣想著,上官浩總算放開了。

  “好,既然清兒不在意,那為父就放心了,以後一定會有愛護我清兒的人出現。”

  這樣出色的女子就像蒙在泥沙裡的珍珠,雖然被其表面的污垢掩蓋,總有一日,會有那麼一個人會拭淨浮塵,還以一粒耀眼的明珠,上官浩想著點首,心裡好受多了,臉色也緩和下來。

  “父親,一起去玉茗軒用早膳吧。”

  晚清伸出手攙扶著上官浩,父女二人一起走了出去。

  慕容奕退婚的消息,立刻傳遍了上官府。

  蘭院內,二姨娘母女笑得那叫一個開心,兩個人臉上就像堆了花兒似的。

  “活該,現世報來了。”

  上官紫玉整張臉布著嬌豔的紅霞,慕容奕退了上官晚清的婚,那麼很快便會來向自已提親了,她上官紫玉要成為慕容家的女主人,想到此,不由得意萬分,好似快飛上枝頭的鳳凰。

  “紅雲,立刻派人把慕容少爺退親的事傳出去,越熱鬧越好。”

  二姨娘吩咐自已的大丫鬟,紅雲領命退了出去。

  客廳內寂靜無人,二姨娘拉著女兒的手。

  “玉兒,你最好約慕容奕一見,看他有沒有變卦?”

  “娘親?”

  上官紫玉的音調提高了,氣急敗壞的瞪著自已的親娘,為什麼總是貶低自已的女兒呢?

  “好,好,我就是擔心,你看看他什麼時候來提親?娘親也好沾沾光,去去晦氣。”

  “嗯,娘親放心吧。”

  上官紫玉嬌羞的點頭,伸出手握著二姨娘的手,她一定會讓娘親享福的。

  母女二人正說著話,便聽到屋外傳來的笑聲,一聽便知道是那狐媚子的聲音,透著勾魂誘惑。

  果然,花廳門外走進來的人,正是三姨娘和四姨娘,一先一後走進來,那四姨娘誇張的開口:“你們這邊得消息沒有?那慕容奕一大早便來退婚了,果然不出晴兒所料,我家晴真是聰明伶俐,一猜便猜出今兒個慕容奕要退婚。”

  四姨娘不忘誇讚自已的女兒,二姨娘臉色有些冷,這老四不管什麼時候都不忘抬自已的女兒,真是可笑,難道她的女兒就差嗎?玉兒很快便會進護國候府,身份比上官憐晴不知道高貴多少倍呢?看以後誰還敢瞧不起她,二姨娘想到,總算眉開眼笑的點頭。

  “是啊,要不我們過去瞧瞧熱鬧?”

  二姨娘建議聲一起,老四立刻點頭:“好啊,走,一起去瞧瞧?”

  上官紫玉想起現在的上官晚清和以前不一樣了,她們過去即不是找死,現在的她們可還沒有地位呢?

  “娘親,何必去自找煩惱,惹急了她,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

  “怕什麼,我們只不過過去關心一下她,難道,做姨娘們的不能關心一下小輩?”

  四姨娘的話倒是個理,上官紫玉不再說話,隨著娘親的身後站起來,一行人往外走,前往玉茗軒而去……



☆、第013章 黃鼠狼給雞拜年

  玉茗軒內,有愉快的笑聲傳出來,使得走到門前的二姨娘等人止住了腳步,本來她們是想來看熱鬧。

  看看上官晚清那個女人是如何的痛不欲生,如何的傷心絕望。

  沒想到現在從玉茗軒內傳出的不是傷心,卻是歡欣,其中雜夾著童童軟濃嬌語,甜甜的好似酒釀一般。

  “浩爺爺,來,你吃這個,這是張奶奶燒的,可好吃了。”

  “嗯,童童也吃,爺爺和童童一人一塊。”

  上官浩的聲音中有說不出的喜悅,這是以往和她們在一起從來沒有過的,二姨娘和三姨娘等人臉色全難看了,一時進退兩難,就停在玉茗軒門外的石階之下。

  晚清的奶娘張氏從長廊那邊走過來,一眼便看到了,立刻叫起來:“喲,這不是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嗎?稀客啊。稀客,快請進去喝杯茶,老爺和小姐,小公子在用早膳呢,姨娘們要不要吃點?”

  奚落的話毫不客氣的響起,廳內便有清淡的聲音回應。

  “回雪,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小姐。”

  回雪走了出來,望著廊下的幾人,這下二姨娘等人想走都不行了,只得硬著頭皮走進去,她們沒想到老爺竟然在這裡用膳,雖然她們平素一向囂張,但還是不敢正面得罪老爺。

  “奴婢們見過老爺,大小姐。”

  二姨娘領著身後的人走了進去,恭順的行禮,她們可沒忘了昨兒晚上被罰跪的事。

  上官浩一看到這幾個女人,便沒胃口吃飯了,不過他也差不多飽了,放下筷子,淡淡的開口:“你們過來有事嗎?”

  花廳內,晚清滿臉的笑意,一邊吃飯一邊望著下首的幾個女人,一臉看好戲的神情。

  可沒有半點傷心難過,有眼睛的人都看出,她的心情別提多好了,似乎慕容奕退婚,正是她所要的。

  不過二姨娘等人總覺得她是故作堅強的,慕容家多好的條件啊,別說整個楚京,就是龍番那些國家,多的是想嫁給慕容奕的女子,這上官晚清即會不想嫁,只不過心知肚明人家不娶她,所以裝著不在乎罷了。

  二姨娘等人自以為是的這樣認定了,然後滿臉心痛的開口。

  “回老爺的話,奴婢們一大早聽到消息,說慕容公子竟然來退婚了,奴婢們怕大小姐難過,所以過來勸慰她的。”

  二姨娘柔柔婉婉的開口,似乎還不忍心開口似的。

  本來正吃飯的晚清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趕緊把面前的碗一推,這些女人實在是極品,昨兒個還不理會她呢,這會子便過來關心她了,聽到她們說話,實在是讓人胃口盡倒。

  一側的童童也受不了的推開碗望著晚清:“娘親,我冷。”

  昭昭更是配合的把小身子抖索成一團,好似風中的殘葉,表演得活靈活現。

  晚清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廳堂內的人自然都看出童童和昭昭這一對活寶是什麼意思?二姨娘氣得臉色綠了,不過卻不好再多說什麼,早知道就不過來了,下次一定要悠著點,她和這女人交手,以後只能來暗的,明的絕對勝不了。

  二姨娘打定了主意,垂首望著地面,一副柔順乖巧的樣子。

  上官浩掃視了一眼跪著的幾人,倒底是他的小妾和女兒,歎口氣揮手:“回去吧,以後別隨便來玉茗軒。”

  “是,老爺,奴婢們知道了,”

  二姨娘咬牙,領著人退了出去,人還沒走出去,晚清玩味的開口:“二姨娘,謝謝你們的關心啊。”

  她一開口,童童加了一句:“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走出去的幾人,身子都僵硬了,卻不好發作,眼睛青綠綠的,如蛇瞳。

  上官紫玉緊握著手,直到走出了玉茗軒,才敢發作。

  “娘親,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是啊,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四姨娘應和上官紫玉的話,一張嫵媚的容顏上,此時透出一份蒼白,從前到現在,她都是受人尊重的,以前雖是老太太的丫鬟,在主宅那邊,很多人通過她和老太太說上話,對她可是恭諱得很,後來嫁給上官浩,因為有老太太罩著,所以上官浩也不敢對自已怎麼樣?沒想到這上官晚清一回來,她們一連吃了幾次的虧。

  “我要立刻去見老太太。”

  四姨娘受不了的開口,二姨娘聽了贊同:“嗯,你去見老太太,一定讓老太太給咱們做主,否則咱們沒法活了?”

  “嗯。”

  四姨娘吩咐了府裡的管家奮馬車,前往主宅那邊見老太太。

  中午過後,晚清午睡醒來,便接到管家的稟報。

  “大小姐,老太太派人請小姐過主宅那邊去。”

  晚清點首,算是知道了,眯眼歪靠在椅榻上,老太太要見她有什麼事,她即會不知,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她上官晚清可不怕老太太。

  “嗯,我知道了,你準備好馬車吧。”

  晚清吩咐下去,張忠應聲,不過並沒有退下去,而是小心的開口:“老太太要見見小公子。”

  見童童?晚清的眼瞳中陡的浮起一抹犀利,老太太想見她兒子,她想幹什麼?揮了揮手:“你下去備車吧,我知道了。”

  “是,小姐。”

  管家退了出去,回雪望著主子,擔憂的開口。

  “小姐,只怕老太太要動真格的,小姐想好了應對之策嗎?還有真的要帶童童過去嗎?”

  回雪嘴裡動真格的,自然是指老太太想讓她同意立四姨娘為平妻的事,這事,她是想好了對策了,不如放出話來,讓她們來個窩裡鬥好了,她樂得清閒,至少她要給三個姨娘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至於最後同不同意,可就是她的事了

  想到這臉上的罩了一層光華,淡淡的開口:“去把童童叫過來,帶上奶娘吧。”

  “嗯,知道了。”

  回雪領命,飛快的走出去,晚清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著,往門外走去。

  門前候著的嫣然和青菱一看到大小姐出來,早滿臉堆笑的開口:“大小姐要去老太太那邊,要不要奴婢們侍候著?”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04 PM


☆、第014章  出色母子

  自從大小姐回來,就再也不親近她們了,她們一直找機會靠近她,不過都沒成功。

  晚清抬眉掃了她們一眼,淡淡的開口:“去那麼多人幹什麼?老太太那麼大的年紀了,不厭煩嗎?”

  說得義正言詞,不過狀似不經意的開口:“老太太讓我過去,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提四姨娘為平妻的事。”

  晚清低喃完便走了出去,身後嫣然和青菱的臉色齊齊的變了,兩個人面面相覷。

  這可是大消息,沒想到老太太讓大小姐過去,竟然是要給四姨娘提平妻的事,若是四姨娘真的成平妻了,可就是府裡的夫人了,以後是正經的主子,那麼二姨娘可就受她管了,這可怎麼辦?

  兩人心急起來,不過晚清沒走,她們也不敢有所動作,一起望著廊外。

  只見長廊盡頭,童童奔了出來,滿臉的興奮,撲向晚清的懷抱。

  “娘親,是不是去玩了。”

  “嗯,去玩兒一趟。”

  晚清笑著點頭,眸光中滿滿的寵溺,伸出手刮兒子的小鼻子:“你啊,就知道玩,走吧。”

  逗了一會兒兒子,便牽著他的手往玉茗軒外走去,回雪和奶娘緊隨其後的往外走去。

  嫣然和青菱等到大小姐一走,立刻直奔蘭院而去。

  蘭院裡,二姨娘剛睡醒,上官紫玉不在院內,約慕容奕私下見面去了。

  “姨娘,出事了?”

  嫣然心急的開口,二姨娘歪靠在半舊的榻背上,一臉的緊張,現在她是一聽到出事了,便下意識的緊張,自從上官晚清回來,她是提心吊膽著每一個時刻。

  “出什麼事了?”

  “奴婢們得到消息,老太太派人傳了大小姐過主宅那邊去了。”

  二姨娘一聽這事,有什麼大不了的,這事她是知道的,老四受了委屈,自然去老太太那裡哭訴了,只怕沒有那上官晚清的好果子吃,想到這點頭:“這事我知道,四姨娘找老太太去了,一定要好好的治治上官晚清。”

  二姨娘話音一落,嫣然猛搖頭:“姨娘真正糊塗了,不是這個事,我們聽小姐不經意的說了一句,老太太找她是為了提四姨娘為平妻?”

  “什麼?平妻?”

  二姨娘陡的站起身,那紅雲正奉了茶來,被她陡的一撞,打翻了灑了一身,不由得又氣又惱,瞪著紅雲,紅雲慌忙跪下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好了,還不給我擦乾淨。”

  二姨娘本想甩紅雲一個耳刮子,想想她侍候自已好長時間了,沒功勞也有苦功了,所以忍了,沉聲開口,紅雲趕緊起身手忙腳亂的給她整理,這二姨娘一徑的問嫣然。

  “你們確定這件事嗎?”

  “奴婢們確定,大小姐是說漏了嘴,她一察覺便住了嘴。”

  青菱稟報,嫣然點頭贊同。

  二姨娘哪叫一個憤怒,本來以為老四是去找老太太給她們出氣的,沒想到竟然為了這件事,這老四可真夠陰險的,難怪叫狐狸精,原來打的是這如意算盤,她被提了平妻,倒成了正經的主子,她和女兒倒成家下人,以後聽她指揮了,一想到這個,心如油煎,沉聲開口:“不行,我絕對不能讓她如願,我要立刻去主宅那邊見老太太,不能因為老太太疼著她,就給她升了平妻,那我和三姨娘呢?”

  二姨娘說到這裡,掉首吩咐紅雲。

  “去,把三姨娘叫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紅雲去叫三姨娘去了……

  上官府的馬車一路往主宅駛去,馬車內坐著晚清童童等人,奶娘張氏望著晚清,輕聲的提醒:“小姐,你要注意些老太太,老太太這麼多年,大風大浪的,可不比府裡的幾個姨娘,凡事多留一個心眼。”

  晚清點頭,她知道奶娘是為她好,這上官府的老太太即是省油的燈,生了四個兒子,大兒子成了上官府的家主,繼了候爵,她也是一品的誥命,又得兒子們的孝順,自然是個有手腕的人,不過她不怕,憑她一個現代穿越過來的人,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即會怕了這老太太,就讓她們來鬥鬥法吧,看看倒底誰棋高一著,晚清唇角挽著笑,笑聲開口。

  “嗯,奶娘放心吧。”

  馬車一路往上官府的主宅而去,遠遠的走過去,只見半條街都被占了,經過一道高大六扇對開的門,門前守著的下人,皆是錦衣華服,分列在門前,氣派不凡,而她們的馬車不從正門而進,一路向西行駛,西北開了一扇小門,不時有進出的人。

  此時三四個婆子守著,一看到馬車停了,那四個衣著整治的婆子走過來,恭敬的開口。

  “請小姐下車。”

  馬車內,晚清並沒有開口,回雪率先下了車,伸手抱了童童,然後扶著奶娘下來。

  晚清最後一個下車,並沒有要人攙扶,自個下了馬車,立在西北門前張望,雖然只遠遠的瞄了一眼,便看到內裡的繁華崢嶸,果然不是她們偏宅可比的,玉宇瓊樓,天上的神仙宮闕一般。

  “小姐快請進,老太太該等急了,早起一直念叨著小姐呢?”

  晚清唇角浮起笑,整張臉水靈出塵,配上那素雅的衣著,竟是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蓮花,那四個婆子看呆了眼,不由得心裡暗自思忖,這小姐以前也見過的,只不過是個庸俗的主,怎麼這會子完全變了個樣,再看晚清手裡的小孩,竟是廟宇中,觀音足下的童子,可愛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第015章 這女人真會做夢

  上官府的主宅占地極廣,大半條街的地方,分為東府,西府,和北府。

  東府自然是一家之主,繼承了候爵之位的大伯父居住,西府是二伯父居住,北府是三伯父住的地方。

  而晚清的父親雖然是老麼,卻不是老太太心中喜歡的兒子,所以便被攆出了主宅,現在老太太隨了二伯父住在西府內,由此可見,這上官府內,老太太最喜歡的是哪個兒子。

  西北的小門內,停著一頂華麗圍錦鍛屏的軟轎,四個眉清目秀的小廝垂首而立,等到晚清和童童坐上了軟轎,那四個小廝便抬起軟轎,健步如飛的入內,轎側兩邊尾隨著回雪和奶娘張氏,那四個整潔的婆子也趨步趨隨,一行人越過了外面的議事堂以及招待貴賓的主廳,門前是花木扶蔬,假石疊障,待到走了一段路程,轉了一道彎,便停在了一處垂花門前,軟轎停了下來。

  回雪上前掀簾,恭敬的開口:“小姐,小公子下來吧。”

  “嗯,”晚清抱了兒子下來,把兒子交給奶娘張氏照料,自已才有閑功夫,打量起四周。

  只見眼前是一處垂花門,穿過去便是抄手的遊廊,此時身後的婆子已指揮著那抬轎子的小廝退出去,她們四人也退了下去,垂花門內,另迎出兩個體面的姑娘來,一看就是西府內的二等大丫鬟,穿得比尋常人家的姨娘還要體面豔麗,一看到晚清等人,便溫婉的過來行禮。

  “原來是晚清小姐到了,老太太等急了,早囑咐了奴婢們在這裡候著,小姐請隨奴婢們進去吧。”

  “有勞了。”

  晚清淡淡的開口,跟著那兩個丫鬟的身後往裡走去,越過抄手的遊廊,便見到一塊大理石的紅斑紋的屏風,遮擋住了裡面的風光,一行人轉過那屏風,只見一處小小的四間廳,廳後面便是四間梁梁畫棟的正房,此時層層石階之上,立了很多的小丫鬟,體面的媳婦兒,一看到晚清等人的出現,早有人笑著開口。

  “晚清小姐過來了,老太太總算念著了。”

  又有兩個丫鬟迎了過來,為首的丫鬟,頗有些架勢,眉眼間有著不同于常人的犀利,穿著也比別個的丫鬟不同,細緻著透著韻味,晚清立刻便猜出這丫鬟一定是深得老太太之心的貼身丫鬟侍錦,別看侍錦只是一個丫鬟,卻當得老太太半個主意。

  “嗯。”

  晚清輕輕的應著,望著侍錦淡淡的展開一個笑容。

  她的笑容是那種自然中融合了陽光的,令靠近身邊的人如沐浴在雨露中,整個人素雅度高潔,好似曉天上的浮雲,纖塵不染。

  侍錦微微一愣,心底便有些錯愕,六年前俗不可耐的老四房小姐,今兒個竟然變了個樣子,好似一粒出海的珍珠,更似雲中的皎月,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侍錦雖然猜測,卻不敢耽擱,早在前面領路,。

  一行人跨上層層白玉石階,有小丫鬟在門前打著簾子,待到晚清和童童走過去,便有人小聲的議論起來。

  “這是偏宅那邊的大小姐嗎?還有那孩子,好漂亮,好可愛啊?”

  “是啊,這才是老太太嫡親的孫女呢。”

  晚清不理會外面的議論聲,已牽了兒子的手走了進去,只見房中站著的,坐著的,滿滿一房間的人,最正中的一張軟榻上歪靠著一個神容安詳,慈眉善目,富態華貴的老太太,此刻笑意盈盈的望著晚清和童童。

  晚清牽著兒子的手上前一步行禮。

  “晚清見過老祖宗。”

  童童亦不落人後,放下懷中的昭昭,學著娘親的樣子行了禮:“童童見過老祖宗。”

  一側的昭昭也有模有樣的行起禮來,一時間,下首三人的動作,倒引得老太太高興起來,招手示意她們起來。

  “清丫頭可算回來了,來來,讓我瞧瞧怎麼樣了?”

  晚清拉著兒子不卑不亢的走過去,側首立在老太太的面前。

  “瘦是瘦了,不過比起從前有精神了,你們說是不是?”

  老太太話音一落,下首不時響起附和聲,晚清悄然的瞄了過去,只見下首的兩邊分別坐了三個姑娘,其中有一個很漂亮的丫頭,正是四姨娘的女兒上官憐晴,而她的身邊,另坐著兩個高傲豔麗的女子,那兩個女子應該是主宅這邊的嫡系子孫,所以姿態才會那麼高傲,晚清冷哼一聲,不予理會,依舊望著老太太,這時候老太太的注意力被她手中的兒子吸引了。

  “你叫什麼名字?”

  童童一聽老太太問他,立刻乖巧的露出一個甜笑。

  “回老祖宗的話,我叫上官童,娘親叫我童童,老祖宗也可以叫我童童。”

  “好,好,這小子有意思,來,讓老祖宗抱抱。”

  老太太竟然真的把上官童摟進懷裡,她似乎一眼便喜歡上了上官童,不但漂亮,而且可愛,又聰明,這諾大的府宅內,還真找不出這麼可愛的小傢伙呢,讓人看了便心生喜歡,早忘了他的身世什麼的。

  老太太摟了上官童,示意晚清坐下來,望向下首的坐著的三個丫頭。

  “月鳳,鸞書,憐晴,還不過來向你大姐姐見禮。”

  下座的三個女子,年齡都比晚清小,自然該向晚清見禮。

  老太太的一發話,雖有不樂意的,但是卻沒表現出來,一先一後的都站了起來,走到了晚清的面前。

  “見過大姐姐。”

  為首五官嬌媚的女子,梳著牡丹髻,鬢邊挺一枝輕雲瀉月的流蘇,嫋娜娉婷,儀態華貴。

  老太太拉了她的手向晚清介紹起來:“這是你大伯家最小的女兒月鳳。”

  “妹妹好。”

  晚清笑著點頭,客氣有理,倒使得月鳳多看了兩眼,六年前晚清離京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孩子,常聽大人們說起這位堂姐,多認為她是敗壞門風的人,今兒個一見,卻是一個出塵不染的女子,嫻雅美好,從她的身上讓人看不出半點的污垢,相反的耀眼如明珠,這月鳳心中便有三分好感,沖著晚清真誠的一笑,走了過去,到下首坐著。

  後面走過來的女子,雖然生得極美,不過眼神同樣的很冷,鄙夷隱藏在眼底,不快的開口。

  “見過大姐姐。”

  老太太一點也不以為意,拉著她手,望向晚清:“這是你二伯父家的女兒鸞書,她和月鳳兩個丫頭,從小兒的跟著我身邊生活,所以難免驕慣了一些。”

  話裡全是寵溺,可見老太太是極疼這兩個孫女兒的,再加上她們長得也極美好,光是從她們的名字便聽出不同反響的意義,月鳳,鸞書,只怕是寄與了厚望的,莫不是指望她們能光宗耀祖,出人頭地,晚清不動聲色的猜測著。

  那鸞書見了禮,便從老太太的手中脫開走到下首坐了,老太太也由著她,最後面走過來的女子便是四姨娘的女兒上官憐晴。

  上官憐晴一看到晚清早恭敬的行禮:“見過大姐姐。”

  “妹妹太客氣了。”

  晚清虛撫了她一把,眸光抬起,便掃到站在老太太身側不遠處的四姨娘,此刻滿臉的笑意,她的眼底有一抹勢在必得,和勝利在望,那種歡欣映得整張臉都罩著光彩,晚清抿唇,極力忍住笑,這個女人真會做夢!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05 PM


☆、第016章  狗咬狗的好戲

  房間裡,大家見禮後坐下來,老太太掃視了屋子內那些丫鬟婆子的,越發的慈詳,和氣的開口。

  “你們都退下去吧,讓我們娘們說些體已話兒。”

  一聲令下,只見老太太的貼身大丫鬟侍錦一揮手,遣退了房內那些丫鬟婆子。

  “侍錦,吩咐兩個貼心的婆子,帶童童在府裡逛逛,讓他小人家的也長長見識兒。”

  老太太又開口,放開了童童的小身子,拉著他的小胖手關心的吩咐侍錦。

  晚清注意著老太太的神態,別看她從頭到尾慈眉善目,面帶微笑,但是話語中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儀,她這一番動作下來,大概是想和她提四姨娘的事吧,晚清不動聲色,兒子適時的抬頭望著她,眼神請示她是否可以去逛逛。

  晚清點頭,有些事,她還真不想讓兒子知道,他必竟只有五歲的年紀,即使很聰明,也不會明白大人之間的勾心鬥色。

  童童一得到娘親的首肯,立刻點頭,高興的開口:“好的,老祖宗。”

  侍錦走過來,牽了童童的手走出去,晚清抬眸望向回雪,遞了一個眼神給她,回雪心知肚明,悄然的退出去保護童童去了。

  房間內,晚清和下首的三個姑娘坐著,四姨娘站著,大家誰也沒有說話,都望著老太太。

  老太太咳嗽了一聲,滿目慈愛的望向晚清:“清丫頭,這六年來在外面一切都還好嗎?”

  晚清臉上的笑意洋溢開來,如朝霞一般璀璨,並沒有半點的落魄和不妥,點頭回話:“蒙老祖宗惦記,晚清一切都好,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房間內的人全都詫異的望著她,饒是老太太這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也不免暗自嘀咕,這丫頭還真是不一樣了,如果說她真的不傷心,似乎說不過去,可若是說她傷心,卻能如此的鎮靜,這份心性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這丫頭與從前還真不一樣了。

  大家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但老太太是答應了四姨娘要提她為平妻的,所以此時不提等到何時呢,一想到這,滿臉的笑意更深了。

  “清丫頭,你不在的這六年來,你父親可多虧著四姨娘沒日沒夜的照料著,她又給老四房生了唯一的男丁,那可是你嫡親的弟弟,所以今兒個我讓你來,是有件事要與你商量來著?”

  晚清垂首,唇角擒著冷笑,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老祖宗有什麼事吩咐孫女就是了,哪裡用得著商量,這即不是折煞孫女了嗎?”

  晚清的話音一落,老太太心裡那叫一個舒坦,四肢百骸都冒出滿意,連連的點著頭。

  房間裡,除了老太太,最高興的就是四姨娘和上官憐晴了,這娘倆聽了晚清的話,就好像看到了她們輝煌的未來,四姨娘成了平妻,而上官憐晴也成了上官府的嫡系子孫了,一想到這些,兩個人都笑得合不攏嘴了。

  月鳳和鸞書二人雖然知道老太太想做什麼,可惜她們對這些不感興趣,她們關心的可是她們的未來。

  “好,好,清丫頭果然懂事兒,那今兒個我就做個主了,把你四姨娘提為平妻,和你一起掌管著老四房內的事,你看怎麼樣?”

  老太太話音一落,四姨娘和上官憐晴早激動的跑了出來,跪在房間正中的地上,朝上首的老太太磕頭。

  “謝謝老祖宗的厚愛了。”

  娘倆使命的磕頭,而晚清卻不緊不慢的開口:“等一下。”

  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來,那磕得正起勁的四姨娘母女二人同時抬首望向晚清,老太太也望向晚清,不知道晚清是什麼意思,一瞬間,老太太的眼神中閃過犀利,隱暗。

  “清丫頭怎麼了?”

  老太太開口詢問,話底便有些懊惱,緊盯著晚清,晚清不以為意的挑眉,依舊柔聲開口:“老祖宗說的事是給四姨娘提平妻嗎?”

  房間裡的人不知道晚清是什麼意思,老太太也摸不著她是什麼意思?看她滿臉的笑意,並沒有惱,可是若說同意了,卻又出聲阻止了,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其實晚清就是在拖延時間,她知道有人會過來,到時候用不著她開口,這台戲自然有人會唱下去,她只是個看戲的罷了,還可以借著老太太的手,一併把上官府偏宅內的掌家權拿回來,還有就是把二姨娘手中,她母親的嫁妝拿回來。

  老太太此時臉色有些不好看了,眼神冷冷的,盯著晚清,沉聲開口:“清丫頭是不同意嗎?”

  晚清搖頭,垂首把玩著自已的手指,既沒有似毫的害怕,也沒有半點心虛,或者是不安,淡淡的開口:“晚清沒有不同意,只是若提四姨娘為平妻,上面還有二姨娘和三姨娘呢,她們即會不說話?”

  “她們敢?”

  四姨娘一聽晚清的話,先以為她不同意,這會子聽了她是擔心二姨娘和三姨娘,早氣急敗壞的叫起來。

  老太太一記冷眼瞪過去,四姨娘立規矩的跪著不動,垂首望著地面。

  “這個不用清丫頭擔心,那兩個女人回頭我會派人通知她們的。”

  老太太發號施令慣了,張嘴便下了命令,晚清正想張口說些什麼,忽然聽到門外有說話聲,隱約傳進來,唇角忽爾勾出笑意,不再說話,該來的人已經來了,還用得著她開什麼口呢?她不如看一出狗咬狗的好戲。

  侍錦從門外走了進來,恭敬的施禮開口:“稟老祖宗,偏宅那邊,二姨娘和三姨娘兩個人都過來,此時在外面哭呢?”

  老太太眉心一跳,臉色青黑下去,沉聲詢問:“哭什麼?成什麼體統。”

  “奴婢不知道,她們兩個人正在外面要見老祖宗呢?”

  侍錦沉穩的開口,老太太想起方才晚清的擔心,既然這兩個人來了,正好一併解決了,揮手吩咐下去:“讓她們進來吧。”



☆、第017章  心計終成空

  二姨娘三姨娘領著各自的女兒進來,撲通撲通幾個人全都跪了下來,然後房間裡哭聲響起,還伴著申訴聲。

  “老祖宗,您不能偏心啊,您提了四姨娘為平妻,那我們怎麼辦?”這是二姨娘的話,三姨娘只是陪襯著而已,哪裡敢多說什麼。

  上首正中的位置上,老太太臉色陰沉陰沉的,眼瞳中布著雷霆之怒,唇角抿緊,慢慢的抬首掃視了一眼晚清,那眼神是帶著深意的,然後轉首望向下首的二姨娘三姨娘,怒斥:“嚎什麼,成什麼體統。”

  老太太發火了,二姨娘三姨娘立刻收住了嘴,眼淚還掛在臉上呢?卻不敢再出聲,不過雖然懼老太太,二姨娘卻打定了主意,今兒個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狐狸精成了平妻,如若偏宅內只有一個上官晚清,她還當得了主,若是四姨娘成了平妻,還有她的位置嗎?這女人原來早就存了這心,陰險的東西,二姨娘冷哼,今兒個她就不信了,她們就鬧著,看這狐狸精能成什麼事。

  房間裡安靜下來,老太太根本不理會下首的二姨娘三姨娘等人,兩個粗賤的婦人,也值得她費神,唇角勾出不屑,冷冷的開口。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也省得我再派人去傳一遍,今兒個是我的主意,提了老四當平妻,清丫頭也同意了,你們兩個就安份些吧。”

  老太太話音一落,四姨娘和上官憐晴立刻歡欣的磕頭:“謝老祖宗。”

  二姨娘和三姨娘的臉色白了,上官紫玉和上官冷心的臉色都很難看,全都狠狠的瞪著四姨娘和上官憐晴,恨不得撲上去咬那娘兒倆,二姨娘潑婦似的扯著嗓子叫起來,撲到地上連連的嚎哭。

  “老太太,你不能這麼偏心,為什麼提了老四為平妻,這麼些年來,她為上官府做過什麼,都是奴婢一手一腳打點著,侍候老爺,照顧府裡的一家大小,從吃的穿的用的度的,什麼都是奴婢做了的,老四除了收拾打扮,整天像個花蝴蝶似的,她做什麼了,這會子竟然成了平妻,奴婢不服。”

  四姨娘一聽二姨娘當別人的面剝自已的臉子,早怒了,沖著二姨娘叫起來。

  “你個賤人,都是你平時一手巴著家,不讓我們過問分毫,這會子竟然有臉來說我。”

  兩個女人互揭傷疤,潑婦駡街似的吵起來,那二姨娘和四姨娘的女兒,也都幫著各自的娘親。

  一時間,房間裡鬧成一團,晚清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笑意,望向身側的老太太,只見老太太胸脯上下的起伏,臉色黑沉,眼裡騰騰的怒火,喘氣急促起來,顯然被氣得不輕,侍錦立刻走過去,順著她的胸口平氣兒。

  晚清滿意的笑,心內冷哼,活該,讓你逞能,都這麼大的歲數了,有福不亨,偏要找不自在,不過現在該是她說話的時候了,想著淡淡的開口:“住手,鬧什麼。”

  話音一落,房間內打鬥的人同時住了手,一時反映不過來,木愣愣的望向旁邊的晚清,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晚清喝止住了那一幫人,側首望向老太太,不緊不慢的開口。

  “老祖宗,你看四姨娘當得了平妻嗎?上官府百年建樹,這正經的主子自然該有正經主子的儀范,總不能整日家的像個潑婦似的吧,你說若是她當了平妻,時不時的來這麼一出,那麼上官府的臉面呢?”

  晚清話落,四姨娘和上官憐晴心驚,臉色飛快的白了,忙望向老太太。

  “奴婢該死,是奴婢錯了,請老祖宗責罰。”

  沒想到她一怒竟然讓人挑了理,今兒個這事若是黃了,以後只怕難以成功了,四姨娘臉上的冷汗沁了出來。

  老太太並不理會下首的四姨娘,卻是望向晚清,眼瞳微眯,直到此時她算是看清了晚清的心意,這丫頭根本不同意立四姨娘為平妻,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出,這等的心計,還真是不輸於自已年輕時候,她想做什麼?老太太猜測著,看也不看下首的四姨娘,這個女人確實成不了大事,竟然在這種時候失態,也是她該著的,老太太這會子關心的是,晚清想做什麼。

  “清丫頭認為這件事該如何處理呢?”

  她都開了口要提四姨娘為平妻,難道說晚清打算直接剝了她的臉面子,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老太太眼裡冷冷的。

  晚清嫻雅的一笑,滿屋生輝,眾人都望著她,不由自主的便被她吸引了。

  她的神韻,她的氣度,真正的不凡,雖然不是頂美的,卻是最耐人尋味的,而且越看越有一種驚心動魄的耀眼。

  一時間,誰也不說話,直到她悅耳的聲音響起來。

  “既然老祖宗提了要立四姨娘為平妻,做孫女的即能剝了老祖宗的意思,不過現在四姨娘做的事太出格了,所以晚清的意思是,給她們每人一個機會,公平競爭,若是她們其中誰品行兼優,真有當家主母的風範,就提為平妻,老祖宗看可行?”

  晚清話落,二姨娘和三姨娘搶先便磕了頭:“奴婢謝過大小姐了,大小姐的提議,奴婢們心甘情願的認同。”

  本來她們是沒機會的,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雖然不知道成不成功,但好歹能拖住老四的腳步,讓她當不了平妻,這才是真的。

  四姨娘和上官憐晴臉色慘白,一起可憐巴巴的望著老太太。

  “老祖宗。”

  老太太望向晚清,眼裡閃爍著銳利的鋒芒,這丫頭不簡單啊,是個狠角色,雲淡風輕的便把事情解決了,不過想到她借自已的手,心頭便很不快,不過眼下她還知道該收場了,要不然鬧大了,自已的老臉可就完了,老太太想著,便轉首瞪向下首的四姨娘。

  “好了,按你們小姐說的做,你實在是有待磨練,再等等吧,既然清丫頭說了給你們機會,你們好好表現,總會成為人上人的。”

  老太太如此說了,四姨娘和上官憐晴身子一軟,便癱到地上去了,那從高高雲端上落下來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現在四姨娘和上官憐晴就想跟二姨娘三姨娘拼命,一人一口咬她們的脖子才解恨,本來她們是心想事成了的,愣是被她們給鬧沒了。

  本來好好的事情搞成這樣的一個局面,房間裡充斥著壓抑的氣氛,老太太咳嗽了兩聲,望向晚清。

  “清丫頭,既然要考察她們,那麼就該有個期限。”

  晚清點頭:“三個月為期,老祖宗,三個月後,誰的表現最好,就是我偏宅內的平妻。”

  “好,”老太太點頭,這一折騰,她也沒什麼力氣了,望向下首的幾個女人,又氣又恨的開口:“你們都好好的發揮吧,到時候誰好誰就是偏宅那邊的平妻了。”

  “謝老祖宗。”

  幾個女人恭順的開口,四姨娘雖然生氣憤怒,不過卻不敢再造次,本來還想提出自已生了竺兒的事,不過看老太太的臉色,也是惱了的,現在提根本沒有好果子吃,只能把一腔的憤怒悶在心底了。

  眼看著事情圓滿的解決了,那四姨娘忽地的望向老太太和晚清。

  “奴婢還有一事要說?”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06 PM


☆、第018章  小孩子打架

  房間裡,老太太已有些疲倦了,乾脆閉上眼睛,靠在軟榻上休息,什麼事都不管了,交給晚清處理,她只用耳朵聽著便行。

  晚清點頭,示意四姨娘開口,其實她心知肚明四姨娘會說什麼事,既然二姨娘給她一悶棍,她即會不給二姨娘一擊,而她卻是漁翁得利的人。

  四姨娘尖銳的開口:“大小姐,請收回二姨娘的掌家權。”

  二姨娘一聽四姨娘的話,眼睛圓睜,怒視著四姨娘,不過她記著不撒潑,不鬧騰,只拿眼瞪向四姨娘,然後望向上首的晚清。

  “大小姐明察,奴婢是給小姐分擔事務。”

  晚清沒說話,一雙清如碧潭的眸子裡溢著深邃的光芒,使得二姨娘心一顫,似乎自已的心思無所遁形了,舌頭都有些打結了,這時候晚清笑著開口:“這一點四姨娘提出來的很有道理,從今日起,二姨娘和三姨娘四姨娘一樣待在府裡接受考察,偏宅內的事,不用插手了,要不然別人不會心服的。”

  “大小姐明鑒。”

  四姨娘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總算舒服一些了,這女人給了她一下,她就回她一下。

  二姨娘臉色陰暗下來,一側的上官紫玉握緊手,望著自個的娘親,不過二姨娘的臉色很快緩和過來,沉聲領命:“奴婢知道了。”

  房間裡,閉目養神的老太太,陡的睜開眼睛,犀利的寒芒隱過,掃視了一眼晚清。

  原來這丫頭打的是這個如意算盤,不動聲色的拿回偏宅內的掌家權,還借用了她的手,使得二姨娘等人連抗議一聲都不敢,若是她自已在偏宅那邊折騰,一定會鬧出什麼動靜來,必竟她身上發生了一些不堪的事,現在這樣一來,這些女人誰敢亂動,好心計,好策略啊。

  這六年發生了什麼事,使得這丫頭變得如此不一樣了,老太太思慮著,心底很是氣惱,沒想到自已這樣一個人竟然栽在一個黃毛丫頭手上,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只怕這所有人中,都沒人會想透這一層,老太太陰著臉揮手:“你們都下去吧,安份的回偏宅那邊過日子。”

  “是。”

  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都站了起來,領著各自的女兒退出去,晚清也站起了身準備離去,老太太卻拉了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清丫頭再陪我聊會兒天吧。”

  “是,老祖宗。”

  晚清應聲坐下來,她知道這老太太不是隨便糊弄的,只怕這空檔兒已想明白了所有事,所以什麼都沒說,便坐了下來,房間內的人退了出去,連月鳳和鸞書也相揩告安走出去,房間裡寂靜無聲,晚清不知道老太太留她是什麼意思,不動聲色的等她發問……

  西府中庭院落中,花木扶疏,枝葉茂盛,兩個婆子帶著童童正好逛到這裡,抄手流廊對面,走來幾個小小年紀的公子哥兒,為首的之人竟是偏宅那邊的上官竺,一身藍色的錦衣,小小的身子挺得筆直,那清秀的面容上,此時布著得意,領著幾個人阻住了上官童的去路。

  “上官童,你個小野種,總算讓我逮到你了,今兒個你死定了,看我們怎麼收拾你。”

  上官竺率先叫駡了起來,他身後的四個小孩,大的和他差不多大,小的也比童童大一些,其中有一個身穿華衣,長得肥胖的孩子是東府候爺的嫡長孫,剩下的三人,一人是東府的庶孫,二人是西府這邊的庶孫,他們都比上官竺小一輩份,所以上官竺雖不是正經的主子,但這些傢伙還是很聽他的話的。

  “你竟然敢欺負我們叔叔,找死。”

  東府候爺的嫡孫上官毓叫起來,其餘的人附和著點頭,一人一句:“打他,長得比女人還漂亮。”

  “是啊,那張臉一看,便讓人想撕了。”

  雖然都是小孩子,但身處在這樣的豪門宅院中,說起話來,比大人還惡毒。

  上官童可愛的小臉蛋上罩著惱怒,一雙黑瞳瞪向對面的幾人,抱著昭昭的手下意識的握緊,昭昭立刻全身警戒,童童生氣了,童童發怒了,這些人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上官童身邊的兩個婆子趕緊阻止小孩子們生事。

  “小公子們,別惹事了,這可是老太太的客人,是老太太吩咐了,要奴婢們帶他四處逛逛的。”

  若是出了什麼事,她們可吃不了兜著走,兩個婆子護著上官童,說實在的,這小傢伙長得真可愛,她們也不忍心讓他被欺負了。

  不過對面的上官毓,仗著身份尊貴,東府候爺的嫡孫,平日耀武揚威慣了,此時一看婆子的動作,早命令身後跟著的幾個婆子:“給我把那兩個老貨拉下去重重的掌嘴,讓她們知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是,”那些婆子得令,如狼似虎的撲過來,準備拉護著童童的婆子下去教訓,上官童小身子往前面一竄,怒瞪著上官竺。

  “你們還是男人嗎?拿婆子撒什麼火,有本事沖著我來。”

  他稚嫩的聲音帶著一股兒挑釁,上官竺立刻一揮手,那沖過來的婆子便停住了,望向自個的主子,上官毓點頭,這幾人退了下去,上官童望向上官竺。

  “說吧,你們想打架嗎?”

  “打架?”

  上官竺笑了起來,身後的幾人也笑了起來,前俯後仰的,上官毓指著上官童,狂妄的開口:“我們是教訓你,小子,待會兒定然讓你哭爹喊娘的,以後還敢欺負我們小叔叔嗎?”

  上官童點頭算是知道了,大眼睛撲閃著,越發的可愛,對面的幾個小孩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後同時冷哼,妖孽。

  幾人轉身便往後面走去,上官竺扔下一句:“有種的跟過來,不要做縮頭烏龜。”

  “我怕你。”

  別看童童年紀小小,卻是個不怕死倔傲的主,而且他不認為眼前的這幾人能把自已怎麼樣了,這上官竺不過是自已的手下敗將罷了,還逞能呢,今兒個究竟是誰哭爹叫娘就不知道了。

  一行人往後面走去,那兩個婆子慌了,轉身便跑,去稟報老太太。

  而回雪一直隱身躲在暗處,並沒有出來干擾小孩子的事,她要看看童童如何處理這件事,除非他有危險,否則,她是不會出來幫助他的……



☆、第019章 以後小爺就是你們老大

  西府後院,有一處平時用來練功的空曠之地,四周有梅花樁,半空還吊著沙袋,鐵環等道具,此時一個人影也沒有,幾個小孩子分兩邊站定,一方是五個大孩子,氣勢洶洶,如虎狼之強勢,而另一方只是一個五歲的漂亮孩子,抱著一隻小巧的金毛猴子,怎麼看怎麼弱,不過那五歲的小孩子,偏偏一身的傲氣,小小的身子骨好似蘊藏了巨大的能量一般,冷冷的望向對面的幾個大孩子,傲骨錚錚的開口。

  “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呢,我看還是一起上吧。”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令人噴血,對面的幾個孩子果然被氣急了眼睛,全都忍不住叫開來。

  “這小子氣死人了,太狂妄了,今兒個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是啊,一定要打得他跪地求饒。”

  “以後看見我們就饒道走。”

  一人一句,紛紛往這邊擠,想一擁而上,不過上官竺身為長一輩份的人,還有點理智,一伸手阻止了後面的幾個孩子:“等下,我們這麼些人上,就算打贏了他也不光彩,我看還是一個一個上吧。”

  上官竺對於上一次被打的事,完全歸結于當時他大意了,這一次他就不信自已打不過他了,這傢伙才五歲大,而他可是十歲了,怎麼會打不過這傢伙呢?想到這鬥志昂仰的開口:“還是讓我先會會他吧。”

  說完便走了出來,身後幾人點頭同意了。

  童童放開懷裡的昭昭,往前走去,兩個人靠近,慢慢的拉開了架勢,其他人全都在不遠處觀望。

  不知道是誰先叫了起來:“小叔叔加油,小叔叔加油。”

  那邊加油聲叫成了一團,這邊昭昭也心急的跳起來,揮手為童童加油,不過因為不會說話,所以姿勢上低人一等,氣得它又是瞪眉毛又是瞪眼睛的。

  而場地正中,童童和上官竺已扭打到一起去了,這一次上官竺有所防備,所以一出手便是狠招,直攻童童的胸口,童童身形一蹲便縮了下去,然後小短腿一伸,便去拌上官竺的腿,拳頭也迅速無比的攻了上去,直擊上官竺的左胸。

  別看他年紀小,玄氣已達橙玄一品,這在小孩子裡當屬天份極高的人了,而且上官晚清平素喜歡教他如何攻擊別人的弱點,是以這上官童只用了幾招,便打敗了上官竺,一腳踢翻了上官竺,小小的身子一躍坐到了上官竺的身上,扭著他的手,冷瞪著他。

  “你還有什麼話說,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罵我,找死。”

  童童說完,手一抖,便是一粒藥丸拋了出來,扔進了上官竺的嘴裡,然後站起身望向對面的幾個小孩子:“你們快點,磨磨嘰嘰的幹什麼?”

  上官竺不知道上官童喂自已的是什麼東西,只當毒藥了,不由得害怕的哭了起來,沖著上官童叫喊:“你竟然給我下毒,你太狠了,竟然想毒死我,我要告訴老祖宗去。”

  這時候對面的那幾個孩子看上官竺哭了,立刻叫著開口:“快上,他想害死小叔叔。”

  一時間四個小孩便沖過來,團團包圍著上官童,七手八腳的亂打,童童本來身子就小,一縮一收之間,手早不留情的擊了出去,只聽劈咧叭啦的幾道響,很快那幾人便都被打趴到地上了,哼哼歪歪的起不來,上官童才懶得理會他們,手一伸又拿出幾粒丹藥喂進那四個傢伙的嘴裡。

  這下,後院中哭聲一遍,全都驚恐的望著上官童,像看鬼似的。

  那胖小孩仍是東府的嫡長孫,平素耀武揚威,這會兒哪還有一點的尊貴,可憐巴巴的叫起來:“你快給我們解藥,我們以後一定聽你的,絕對不罵你了,不欺負你了,你別害死我們啊。”

  上官童聽了他的話,兩葡萄一樣漂亮的黑瞳滴溜溜的轉動著,透著狡詰光輝,唇角勾出滿意的笑,整張小臉蛋就像一朵盛開得妖嬈而荼蘼的花朵,邪邪的點首:“那這樣吧,你們每人給小爺磕三個響頭,以後小爺就是你們老大了,磕了頭認了老大就不用死了,否則就等死吧。”

  他抱起昭昭望著那幾個小孩,胖小孩上官毓只遲疑了一下,飛快的翻身磕起頭來,身後的三個孩子也磕起頭來:“老大,饒了我們吧,老大饒了我們吧。”

  上官竺傻愣愣望著眼前的一切,本來想找人給他報仇的,這會子竟然拜了這小子為老大,這叫什麼事跟什麼事啊,滿臉的遲疑,他不想拜這小子為老大,他可是他們的小叔叔啊。

  不過上官童才懶得理會他,眼一翻瞪著上官竺:“你是選死嗎?”

  上官竺懵了,再顧不得多想,趕緊的磕頭:“老大,饒了我們吧,饒了我們吧,以後我再也不敢了,不敢欺負你了,不敢罵你了。”

  “嗯,這還差不多”

  上官童滿意的點頭,抱著昭昭轉身便走,那幾個磕了頭的傢伙一看老大走了,他們還沒解藥呢,傻眼了,最先反應過來的上官竺叫起來:“老大,你還沒給我們解藥呢?”

  上官童回身,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那不是毒藥,是癢癢丸。”

  他話音一落,後面的幾個傢伙撲通撲通的栽到地上去,完全的被氣傷了,原來根本不是毒藥,只是癢癢丸,害得他們又是磕頭又是求饒的,這傢伙太陰險腹黑了,幾人在心裡罵,卻不敢在臉面上表現出來,這時候身上的癢癢丸發作,忍不住抓起來,難受極了。

  再看上官童,不理會他們,轉身準備離開了,上官竺等人癢得受不了的叫喚:“老大,給我們一點解藥吧。”

  “給我們一點解藥吧。”

  身後叫成一片,上官童停住腳步,認真的想著,要不要給他們一點解藥,必竟他是他們的老大了,要有愛心不是嗎?看娘親做了老大,把手下的人調教得多好,他是不是該學著一點呢,正思索著,忽然一道宏亮沉穩,氣沉丹田的聲音響起。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上官童抬首望過去,只見從一棵高大茂密的樹木後面轉過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名六十歲上下的老者,穿著藏青的袍子,周身透著深沉睿智,頭髮和鬍鬚已有些花白,深淵如潭的眸中好似鑲嵌著兩塊黝黑的磁鐵,一個不小心便會被吸附進去,讓人不敢小覷。

  那一行人很快走了過來,望著場地正中的幾個孩子,有人便發現幾個孩子中有東府候爺的孫子,趕緊吩咐人去扶了他過來,溫和的詢問情況。

  “你們幾個在這裡幹什麼?”

  東府的嫡孫上官毓胖胖的臉上冒著冷汗,一隻手用力的抓著癢,聽到那人問他,不禁哭了起來:“是他打我們了,還給我們下了癢癢丸,曹長老快救我們啊,救救我們啊。”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06 PM


☆、第020章 伸手不打笑臉人

  不遠處的幾個小孩子都狼狽的跑了過來,一邊抓癢一邊哀求:“曹長老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好難受啊,難受死了。”

  此次彼落的聲音響起來,幾個大人一起望向上官童,眼瞳中閃過錯愕和難以置信,為首的老者瞳仁中更是快速的竄過火花,然後拿了幾粒丹丸遞給下首的幾個孩子:“快服下吧,不會有事的。”

  “謝謝曹長老,謝謝趙長老。”

  上官毓和上官竺等人松了一口氣,幾個小孩子趕緊搶了那藥丸服下去。

  這被上官毓和上官竺等孩子稱之為曹長老的人,正是上官府的執事長老,曹長老專管上官府家學這一塊,他為人睿智深沉,而且武功極高,是上官府內唯一一位達到藍玄一品的高手,這曹長老不但武功極高,還是一個靈藥師,所以剛剛只瞄了一眼,便知道這幾個小孩子不但被打,還被下了藥,這癢癢丸至少要中級藥師才能煉出來,所以他很好奇,這麼小的孩子哪裡來的藥丸?

  曹長老身後的另一個老者,眉蹙起,懾人的寒芒射向上官童,這個孩子是誰?從哪裡冒出來的,長得漂亮,大眼睛比夜晚的星星還要亮,不過卻透著一股兒妖異。

  “你是從哪裡跑出來的野孩子?”

  趙長老一開口,便是尖銳的話,上官童可愛粉嫩的臉頰一沉,便討厭起這老頭來了,抱緊懷中的昭昭,望向那精瘦如竹杆似的趙長老:“你才是野老頭呢?我有名字,叫上官童。”

  上官童話音一落,一側的上官竺等人已不癢了,全都圍到趙長老的身邊去,指著上官童叫起來。

  “趙長老,他就是偏宅內大姐姐生的野孩子,竟然打我們,趙長老你要給我們報仇啊,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趙長老臉色冷暗,眼底浮起不屑鄙夷,原來是個野種,竟然生得如此出色,還聰明絕頂,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貌,若是上官府的嫡親子孫該多好啊,這小子絕對是個人才,趙長老雖然不喜上官童,卻不能不承認這小子絕對不是凡物,是個天才呢,一個五歲大的孩子竟然能把五個十歲大的孩子打得落花流水,這可不是一般人辦到的,而且他還有癢癢丸,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

  “來人,”趙長老聽了上官竺等的挑唆,沉聲朝後面命令,身後立刻有手下奔了過來,恭敬的垂首立著。

  這上官府內,曹長老和趙長老兩個人,可是元老級的人物,除了候爺老太太外,其他人可不敢得罪他們兩個人,現在的上官府不比從前了,只有兩個長老主事,一人協助候爺處理府內的事情,一人掌管著家學一塊,希望上官府能有所突破,不過近年來並沒有什麼出色人才,一代不如一代,再看這一輩中的人,曹長老的眼睛望向東府候爺的嫡親孫子,腦肥體闊的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天賦,曹長老歎了一口氣,望向上官童,眼睛便亮了起來,一伸手阻止了趙長老的動作,走了幾步踱到童童的面前。

  “你叫上官童。”

  童童眯起大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爺爺,慈眉善目的,望著自已笑盈盈的,很親切的說著話,和先前那老頭完全不一樣,白嫩的小臉蛋便好看一些,點頭有禮貌的開口。

  “是的,爺爺,我叫上官童。”

  娘親說過,伸手不打笑臉人,要做個有禮貌的孩子,他可記著呢。

  曹長老摸著鬍鬚點頭,唇角勾出笑意,從簡單的對話中,他輕易便看出這小孩子很有教養,比上官府這些什麼嫡系的子孫要有教養得多了,今兒個這些傢伙挨打,一定是招惹了這小孩子,要不然他不像是個找事的人,曹長老心下了然,伸出手牽了上官童的手,蹲下身子與他平視。

  “爺爺有事問你,你能老實告訴爺爺嗎?”

  “好。”

  童童揚起一抹笑臉,這老爺爺看起來很好,而且他可以感應到他很喜歡自已,只要喜歡自已的人,他也會喜歡他們的。

  “你今年幾歲了。”

  “五歲。”

  “你那個癢癢丸從哪裡來的?”曹長老的眼睛很亮,緊盯著上官童,手心竟然有汗水沁出來,他是太緊張了,雖然知道自已想得有些匪夷莫思,可是他就是有這種直覺,這小子是個天才,對於一個求才若渴的人來說,現在的機會是多麼的可遇而不可求啊。

  上官童不明白曹長老問他這話什麼意思,眨巴著大眼睛望著曹長老。

  而曹長老身後圍著的一干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曹長老搞什麼名堂,不過誰也不敢打擾他,要知道曹長老在上官府可是最有聲望的人,藍玄一品,不是一般人能修練到的,就是候爺也敬他三分的,所以沒人敢在這時候開口,都望著他們。

  上官童想了一會兒,這爺爺看上去很喜歡自已,所以自已不該騙他,最後不好意思的開口:“爺爺,是我自已煉的,娘親說我練得不好,所以你別笑話童童啊。”

  上官童話音一落,身後此次彼落的抽氣聲,不但是那些小孩子,就是趙長老和身後的那些護衛也驚訝的抽氣,要知道這孩子才五歲啊,竟然是中級藥師了,當真是天才啊,鬼才啊。

  難道說天賜奇才給上官府,眾人同時閃過這個念頭,而一直討厭童童的趙長老直覺的不相信,搖頭反駁。

  “上官童,你小小年紀就撒謊騙人,長大了還了得。”

  童童飛快的抬頭望向趙長老,臉上立刻佈滿了嫌厭,這老頭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他,所以虎著一張水嫩的小臉蛋:“你這個老頭真奇怪,我什麼時候說謊騙人了?是這個爺爺問我,所以我才說的,若是你問,你以為我會告訴你?”

  上官童小嘴劈裂叭啦像放炮竹似的說完,完了抱起昭昭準備離開,他才懶得理會這些人呢,除了這個爺爺可愛一點,別人都太討厭了,童童想著,望向曹長老:“爺爺,我走了,雖然你比較可愛,不過一看到那糟老頭子,我就心情不好。”

  這話說的,身後的趙長老一張老臉早綠了紅,紅了白,上官府內,他什麼時候被人如此不尊重過,左一聲老頭子,右一聲糟老頭子,真正是氣煞人也,胸口上下起伏,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過相較于趙長老的憤怒,曹長老卻雙瞳冒光,好像看到上等的寶貝似的,一把拉著童童的手,不讓他離開,笑眯眯的開口:“童童,我可以叫你童童嗎?再陪爺爺坐會兒吧。”

  曹長老話落,身後的趙長老差點沒栽到地上去,忍不住叫了起來:“曹長老?”

  “好了。”

  曹長老抬首望向趙長老,眼瞳中一閃而過的犀利,淡淡的開口:“童童是個好孩子,趙長老何必和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第021章  拜 師

  西府後院,梅花樁前,幾塊亂石堆放在一起,而此時上面坐著一老一少兩個人,談得津津有味,不時的響起笑聲。

  不遠處的數人,面面相覷,直接被雷了,誰也不知道此刻是什麼狀況,全都一臉驚駭的望著那兩人,好似看到了鬼一般。

  幾個小孩子嘀嘀咕咕的說起話來:“沒想到曹長老竟然喜歡那個小子。”

  上官竺不甘心的開口,這曹長老可不是人人都喜歡的,平素看到他們很威嚴,但此刻那滿臉的笑意中,隱有討好的意味,不時的逗著上官童說話兒。

  上官竺說完,上官毓趕緊開口:“這小子邪門兒,以後我們還是別和他鬥了,就讓他當老大吧。”

  “對,對,連曹長老都被他收服了,你說我們還敢亂搞嗎?”

  幾個小孩子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進趙長老的耳朵裡,使得他溝壑般深黝的面容,越發的難看了,陰沉沉的望向不遠處的兩人,心裡生悶氣,這曹長老也是的,就算這小子真有些能耐,他犯得著屈尊降貴的與那小子如此親熱嗎?只要他發一聲話,只怕那偏宅內的小姐,巴巴的把這孩子送到學堂裡去了,何必如此降低自已的格調。

  趙長老生著悶氣,一臉臭臭的望著天空,四周寂靜無聲,偶爾響起一兩道刺激人的笑聲。

  忽然,吵雜聲響起,打破了寧靜,腳步聲錯亂不一,顯然來了不少的人,待到眾人反應過來,只見從遠處走過來一堆的人,為首的正是上官晚清,她的身側跟著老太太的貼身丫鬟侍錦,還有一堆婆子媳婦兒,齊齊的奔了過來,站滿了後院。

  上官童一看到娘親出現,早站起來撲過去:“娘親。”

  晚清瞄了一眼兒子,望向悄然出現的回雪,見回雪搖頭,心下便放了一顆心,兒子沒出什麼事就好,蹲下身子掏出帕子給兒子擦臉上的汗:“發生什麼事了?娘親聽人稟報,說你與人打架了。”

  “打架?”

  童童嘿嘿的笑起來,眸光直射向不遠處的上官竺等孩子,上官竺和上官毓一看童童那陰沉沉的眼神兒,早害怕了,飛快的開口:“沒打架,我們捉迷藏躲貓貓玩了。”

  “是啊,我們一起玩了,沒打架。”

  上官童聽了那些孩子的話,滿意的勾出笑容,望向晚清:“娘親,我們沒打架,就捉迷藏了。”

  “嗯,沒事就好。”

  晚清並不擔心兒子,一般人想討她兒子的便宜,只是自找苦吃,她拉著兒子的手站直了身子,便看到不遠處的曹長老,一個睿智深沉透著高深莫測的老者,正摸著鬍鬚望著她們母子,不由得微微頷首微笑。

  侍錦領了人過來跟曹長老和趙長老打招呼:“侍錦見過曹長老和趙長老。”

  原來這兩個人是上官府內的執事長老,聽說一個協助候爺管府裡的賞罰事宜,一個管家學,這兩人晚清是聽說過的,不過沒見過,此刻見侍錦行禮,她也略欠了一下身子以示客氣。

  “原來是曹長老和趙長老。”

  晚清神容淺淺,不卑不亢,舉止淡雅有禮,說話雲淡風輕,讓人不由自主的受到了吸引,看到她身上的那份美好。

  曹長老一下子了然,難怪童童有教養,原來源自于他的母親,這樣的女子教出來的孩子自然是不同反響的,只是這丫頭以前他也是見過的,只是一個平常的女子,今日卻為何有了這番轉變,曹長老想不明白,也不去多想,他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晚清小姐客氣了,請問小姐,可否讓童童來學堂上課。”

  “嗯,”晚清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曹長老竟然讓兒子去學堂上課,還真是出她的意外,心裡很高興,兒子正是學齡兒童,本該和同齡的孩子一起受教育,先前她正有此打算,不過此刻這問題擺在面前,還真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曹長老卻生怕晚清不同意,看她神色不定,飛快的開口:“晚清小姐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教導他。”

  晚清心動了,這曹長老的能力她是知道的,藍玄一品,又是個靈藥師,是個奇才,若得他教導兒子,兒子一定會突飛猛進的,心裡早同意了,不過兒子的身份有些尷尬,想著眉尖一挑,便有了主意,望向曹長老。

  “童童,給曹長老磕頭,以後他就是你老師了。”

  曹長老雖然負責家學這一塊,但平時並不授課,有手下的老師授課,晚清這一手,算是讓童童直接認了曹長老為老師,那麼以後在上官府誰敢提童童身份這事,他可是曹長老親收的入室弟子,就是候爺也要給幾分薄面的。

  晚清的話落,別人都愣住了,別看曹長老此刻和藹,平日卻很嚴謹,而且從來不收徒的,這會子晚清讓兒子拜他,即不是說讓曹長老收了童童為徒,眾人全都望著曹長老,本以為會看到曹長老發作,誰知道只見他滿臉的笑意,摸著鬍鬚,很是滿意的開口。

  “沒想到老了還收了這麼一個小徒兒,也算不錯的,好,童童磕頭吧。”

  童童先聽了娘親的話,這會子又聽了曹長老的話,早笑眯眯的奔到曹長老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來,端端正正的磕頭:“童童給老師磕頭了。”

  “好,好,起來吧。”

  曹長老滿意的扶起上官童,那叫越看越滿意,越看越開心,多少年都沒有今天這般高興過了,摸著童童的腦袋:“明日去學堂上課。”

  “是的,老師。”

  童童笑著點頭,曹長老望了一圈後院的人,豪爽的開口:“今兒個老夫總算也破了一回例,去找候爺喝兩盎,順便提一下這件事。”

  他說完後便和晚清打了招呼,領著趙長老等人走了,後院空曠下來。

  上官竺和上官毓等望著眼前戲劇性的一切,直到此刻,他們是徹底的心服口服了,不敢再耍什麼花招了,這上官童現在可不是尋常人,他是曹長老的入室弟子,看曹長老那麼喜歡他,若是他們惹到他,還有好果子吃嗎?何況他還那麼邪門兒,想到這,上官毓等小孩子擠過來,規規矩矩的向上官童打招呼。

  “老大,我們走了。”

  “我們走了。”

  最後只剩下晚清等人,晚清牽著兒子的手,和侍錦道別:“侍錦,回老祖宗,我們回去了,若有什麼事,派人去偏宅那邊吩咐一聲。”

  侍錦領著婆子媳婦的,把她們幾人送到垂花門前,直到上了軟轎,才領人回身進去。

  今兒個這前前後後的事,侍錦看得明白,上官晚清絕對不是等閒之輩,所以老太太以後還是少理那邊的閒事為好,侍錦想著,一路走了進去。

  熱鬧的大街上,上官府的馬車不疾不除的行駛著,馬車內,晚清摟著兒子,笑著開口:“說吧,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07 PM


☆、第022章  掌  家

  馬車內,母子二人說起話來,童童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說到高興的地方,眉眼笑成了一朵花兒,晚清是好氣又好笑,沒想到幾個大孩子竟被他整成那樣了,還因禍得福的拜了曹長老為老師,這小子算是個有福的,晚清想著。

  “你啊,明日就去學堂了,要聽話一些,別搗亂,知道嗎?”

  晚清叮嚀兒子,上官童自覺的點頭,在晚清面前,他永遠是又乖又聽話的。

  馬車外面,熱鬧聲此次彼落的傳進來,晚清隱約聽到一兩句上官府什麼的,不由得起了疑惑,望向回雪:“你下去打聽一下,都說上官府什麼事呢?”

  “嗯,奴婢知道了。”

  回雪等馬車行駛到人多的地方,悄然的躍身下去,神不知鬼不覺的融進人群中去打探消息了,晚清和兒子並奶娘一起回偏宅去了。

  玉茗軒內,晚清吩咐奶娘帶兒子下去盥洗一番,休息一會兒,自已泡了茶歪靠在花廳一側想事情,把今兒個發生的事理理順,門外回雪便走了進來,臉色很難看。

  晚清不緊不慢的啜著茶水,並沒有急著問回雪的事。

  廳內寂靜無聲,等到她的一杯茶喝完了,才慢慢的開口:“那些人是不是議論我的事來著?”

  回雪一怔,沒想到小姐竟然猜出來了,忙恭敬的回話:“是的,小姐,街上的人都在議論小姐的事,說什麼小姐不知廉恥,未婚生子,還有什麼慕容家退婚的事。”

  說到最後,回雪臉色陰沉沉的,憤怒的握緊手望向晚清:“小姐,一定是二姨娘她們派人放出消息的,要不然為什麼傳得如此沸沸揚揚的,小姐昨兒剛回來,今兒便被退親,現在又傳得如此難堪,若不是知情的人故意放出去的,誰會在意這種事。”

  晚清知道回雪分析得很對,說的也沒錯,不過她回來前就知道阻不了別人的嘴,這裡必竟是古代,不是現代,未婚生子本就遭人非議,她不覺得有什麼氣憤的,不過她該查出誰在當年對那個舊主子動了手腳,害得她香消玉毀,既然她佔用了她的身子,必然要替她做些什麼?晚清唇角勾出冷笑。

  “你也別惱了,為那些人生氣犯不著,去取筆墨紙張來,我要用。”

  晚清淡淡的吩咐,回雪領命去奮了筆墨紙張過來,鋪擺好請了晚清過去,不知道小姐要做什麼?靜靜的候著。

  晚清坐到桌前,提筆凝神想了一會兒,下筆開始寫字,一氣呵成,寫了大半張的紙,然後方停下,拿起來吹了吹,遞到回雪的手上:“把這個送到琉璃堂孫涵的手中,讓他派人散播出去,我就不信背後的那人能坐得住。”

  回雪飛快的看了一眼紙上的內容,原來小姐編了一出苦情戲,大致的意思姨娘想奪其位而用計陷害嫡女,使得她懷孕生子還遭人奚落譏諷等等,這些若是散播出去,小姐一定會成為別人眼中多災多難的可憐人了,不但是府內的姨娘們遭人唾棄,就是慕容府,只怕也會被牽涉到,這一招倒是好,回雪立刻拿了紙出去……

  蘭院,二姨娘住的地方,此時一片肅殺沉悶,廳堂上一點聲音都沒有,丫鬟婆子的都退了下去。

  花廳之上,端坐著二姨娘和女兒上官紫玉二人,臉色都很難看,互相望著,眼瞳中閃著騰騰的火光。

  “我們和那狐狸精爭,倒是便宜了上官晚清那個死丫頭。”

  “嗯,現在連掌家權都沒了,娘親怎麼辦?難道我們以後真的不管事了?”

  上官紫玉不甘心的開口,望向二姨娘。

  二姨娘眼睛閃爍著,咬牙切齒的開口:“能怎麼辦?當著老太太的面說了歸還給她的,這會子變卦是不可能的了,而且你認為現在的她還是六年前的她嗎?”

  上官紫玉一聽二姨娘的話,氣得咬著下唇,冷哼:“討厭鬼,當初怎麼不去死呢?”

  惡毒的咀咒著,嬌媚的五官上布著猙獰,眼裡更是湧起戾氣。

  二姨娘聽了女兒的話,歎了口氣:“玉兒,你也別擔心,只要你好好的,娘親就知足了,這麼些年的掌家,娘親已給你爭了一份不錯的嫁妝,如果你嫁給慕容家,不會讓你丟臉的。”

  “娘?”

  上官紫玉有些不明白的望向自個的娘親,不明白娘親為何如此說,怔怔的沒說話。

  二姨娘眼裡閃過光芒,唇角勾出得意的笑:“這麼些年我一直幫忙打理著上官晚清她娘的那些鋪子,知道嗎?其中有八家鋪子已掏空了,我自已重新開了幾家的商鋪,現在經營得好著呢?所以你別擔心嫁妝的問題。”

  上官紫玉一聽娘的話,總算露出了笑臉,嬌豔得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兒,臉頰紅豔豔的,滿意的點頭:“還是娘親聰明。”

  二姨娘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想起一件事。

  “你不是約慕容奕見面嗎?他給你說什麼了?什麼時候過府來提親。”

  二姨娘話音一落,那本來笑得開心的上官紫玉臉色變了,沉下來悶悶的開口:“我去找他了,可惜慕容府的人說他不在府內,遞了兩次信也沒見著他人。”

  “啊,玉兒啊?”

  二姨娘一聽上官紫玉的話,心驚肉跳,直接便站了起來,盯著女兒:“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會變卦吧,連人都見不到了,這可怎麼辦啊?”

  “娘,你急什麼,他不會變心的,你別總嚇人了。”

  上官紫玉惱怒的開口,心底卻有些不確定,慕容奕為什麼不見她呢?難道真的不在慕容府嗎?她不該懷疑他,他一定是有事不在慕容府,要知道他是商業的天才,慕容府的那些商鋪都是他在打量整頓的,自然要比常人忙一些,上官紫玉如此想著,總算心裡舒坦一些,不過一定要儘快見到他。

  “玉兒?”二姨娘還想說什麼,上官紫玉已伸出手阻止她開口:“娘,你放心吧,我會見到他的,一定讓他儘快來提親。”

  “那就好。”

  二姨娘只能如此說了,花廳內安靜下來,一點聲音都沒有,兩個人想到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不由得陷入了憂慮……

  玉茗軒內,此時立著幾個人,一人是偏宅內的管家張忠,一人是馬成,還有幾個管事的婆子,齊刷刷的立在廳堂上,垂首聽命。

  回雪站在晚清的身後,靜靜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晚清掃了一眼幾人,淡淡的開口:“張管家,從今日開始,上官府偏宅這邊所有的事都稟到玉茗軒來,銀錢用度,帳冊檢查,還有一應大小事宜,若是再搞錯了地方,你可以回家養老了。”



☆、第023章  母親的嫁妝

  玉茗軒花廳內,一片冷寂,張忠和幾個管事的趕緊點頭,現在所有人都認識到大小姐的能力了,今兒個幾個姨娘去主宅那邊發生的事,他們也都知道了,連老太太都鎮不住她,何況他們這些小小的奴才,誰敢找死,幾人趕緊垂首。

  “是,奴才等謹記大小姐的吩咐。”

  晚清唇角勾出笑意,臉上罩著一層光華,眼瞳中是深幽的暗芒,讓人猜估不出她心中在想什麼,不過雖然柔柔融融的,卻帶給人一股壓力,花廳內站著的人,誰也不敢說話,直到她清淡如水的聲音響起來:“記著做好自已的份內事,下去吧。”

  “是,小姐。”

  幾人退了下去,回雪恭敬的遞上茶水:“小姐,喝茶。”

  她心裡眼裡滿心是主子,現在的小姐才不愧為上官府嫡親的小姐,她的主子。

  “嗯,”晚清點頭,接過回雪手裡的茶盎,並不急著喝茶,而是望著回雪:“去奶娘那邊,把當年母親的嫁妝單子拿著,帶幾個人去蘭院,照單子把所有的東西領回來,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最後一句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回雪唇角勾出冷笑,沉穩的開口:“是,奴婢知道怎麼做。”

  回雪在晚清面前打了包票,轉身走出去,花廳安靜下來,嫣然和青菱二婢從門外走進來,恭敬小心的開口:“小姐,該用晚膳了。”

  “嗯,準備晚膳吧。”

  嫣然和青菱下去準備,很快端了上來,四菜一湯,另有兩盤點心,擺佈好候在一邊,這時候奶娘領著童童走進來。

  “娘親,娘親。”

  童童像個小麻雀似的叫得喚,昭昭在他的肩上晃著腦袋兒,一人一猴直撲晚清的懷中,爭著對晚清撒嬌。

  晚清滿臉的疼寵,伸手揉了揉兒子的腦袋瓜兒,昭昭不幹了,使勁的把小腦袋往晚清的面前送,晚清忍不住失笑,又揉了揉昭昭的腦袋,無奈的開口:“你啊,就知道爭寵。”

  昭昭晃著小腦袋,得意萬分,那是,誰讓咱是童童的哥們兒呢,童童的娘親就是昭昭的娘親。

  “娘親,我餓了。”

  童童是真的餓了,一下午活動加上打架,肚子早咕咕叫了,此時一看到桌上飄著香味的飯菜,忍不住食欲大動。

  晚清示意他坐下,一側的奶娘給童童布菜,花廳內母子二人安靜的用膳,那嫣然和青菱也在一側侍候著,晚清淡淡的開口:“我不用人侍候,你們去外面候著吧。”

  “是,小姐。”

  兩人不敢多說什麼,退出去,廳上只有奶娘張氏,張氏看沒人了,趕緊稟報:“小姐,那嫁妝單子奴婢已給回雪了,她也挑了好些個人去蘭院那邊提東西了,只是怕少些什麼東西?”

  晚清挑眉,一邊吃飯一邊開口:“回雪知道怎麼做,少些什麼東西,讓她們賠。”

  這些年來,只怕她們已賺了不少進自已的腰包,若再在明面上少些什麼,讓她們賠,她可沒有那份慈善心貼補給她們,眼下還沒查出是誰當年對她動了手腳,若是查出是誰做了手腳,那些人別想有好果子吃。

  奶娘不再說什麼,飯廳內安靜下來。

  蘭院的小倉庫裡,回雪正吩咐幾個婆子往外抬東西,每抬一樣,便照著單子清點,一樣一樣的過目,站在她不遠處的二姨娘和上官紫玉眼看著這些東西往外抬,心內那叫一個痛啊,滴血一般的疼,卻沒有似毫的辦法,本來她們一直想著,這嫁妝是給上官紫玉準備的,上官晚清算個什麼東西,沒想到這一番回來,那女人竟然變了個人,不但拿回了掌家權,還拿回了嫁妝。

  二姨娘的臉色蒼白,身子軟軟的,一個支撐不住,往地上栽去,一側的貼身丫鬟紅雲趕緊扶她的身子,小聲的勸慰。

  “姨娘當心身體,別氣壞了。”

  反正東西留不住了,再氣壞了身子不值當,雖說眼下東西被領回去了,可是還在上官府內,那上官晚清還沒嫁呢,所以東西最後落到誰手裡還指不定呢?

  上官紫玉看娘親快撐不住了,雖然同樣憎恨憤怒,還有些理智,知道勸慰娘親。

  “娘親,你別擔心,什麼都會有的,上官晚清雖然眼下占了先,我就不信憑娘親會鬥不過她,我們輸就輸在小看了她,以後當心些便成。”

  上官紫玉的話一字不落的傳進了回雪的耳朵裡,回雪冷笑,這兩個不要臉的女人,淨想著別人的東西,果然是小門小戶的人,難登大雅之堂,想著繼續手裡的動作。

  二姨娘聽了女兒的話,再想著自已手裡好歹有幾間鋪子了,也算不錯了,心裡才好受一些,臉色緩和過來,不過終究無法親眼看著這些東西抬出蘭院,便撐著身子望向回雪。

  “回雪姑娘先清理著,我身子有恙回去休息了。”

  說完便轉身準備離去,身後回雪淡淡的開口。

  “等一下,二姨娘。”

  二姨娘停住腳步,望向回雪,只見暗夜中,回雪的臉很冷,如冰霜一般,讓人不寒而粟,下意識的開口:“怎麼了?”

  “這禮單上的東西不全,還差一些,這讓奴婢回去不好交待,二姨娘還是把東西交出來吧。”

  回雪說著望向二姨娘頭上的赤金鑲嵌珍珠的鳳釵,明晃晃的格外耀眼,這可是禮單中的東西,還有上官紫玉手上戴著的上等翡翠玉鐲。

  二姨娘下意識的伸手去捂頭,而上官紫玉縮回手,兩母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此時四周圍了很多的丫鬟婆子,卻沒人敢說話,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的聲響,二姨娘平順了一下心情,緩緩的開口:“哪裡還差什麼東西啊,這麼些年了,放在倉庫裡,自然會短些什麼少些什麼的,我看管不周也是有的,讓我去哪裡找?”

  上官紫玉點頭,手縮在身後,那玉鐲可是她最喜歡的首飾之一,慕容奕曾說過,這翡翠玉鐲襯得她手腕越發的細膩嫩白,纖柔明皓,這會子她才不交出去呢。

  “回雪,你把東西領回去,我就不信了,難不成短幾件東西,大姐姐還會為難娘親?”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11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3:47 PM 編輯

☆、第024章 賞罰分明

  蘭院內,上官紫玉沉聲逼問回雪,回雪並不懼她,依舊面無表情,穩重的開口:“二小姐說這話就差了,小姐差奴婢過來做這件事,奴婢該做的是如何把事情做好,否則就是奴婢的失職,這與小姐沒什麼關係,請二小姐不要為難奴婢。”

  回雪的話使得上官紫玉臉色陰沉沉的,戴著翡悴玉鐲的手還掩在身後,她不想把這首飾交出去,所以眼瞳冒起火來,朝蘭院內的丫鬟叫起來:“你們是死人啊,一個小小的奴婢竟然膽敢在蘭院內撒野,來人,給我去叫大姐姐,我要讓她看看這刁奴是如何欺主的。”

  上官紫玉的命令下了,她的貼身丫鬟雲袖立刻應了一聲,轉身便往外跑,準備去稟報上官晚清。

  回雪哪裡給她這機會,身形一動,人已躍起,阻住了雲袖的去路,並命令她帶過來的幾名婆子媳婦:“給我把她拉下去,今兒個若是有人驚動了大小姐,就別怪回雪不客氣。”

  說完掌下一用力,一道青光竄起,啪的一聲擊碎了腳下的一塊石頭,然後抬眸望向二姨娘和上官紫玉,不緊不慢的開口。

  “二姨娘,二小姐,請別讓奴婢為難。”

  二姨娘和上官紫玉的臉慘白一片,回雪此舉無疑是告訴她們,今兒個若是她辦不好這件事,她們母子二人便別想好過。

  此時的蘭院內,雅雀無聲,雲袖被回雪帶來的婆子給扭住了,這些婆子是玉茗軒內上官晚清的人,她們已認識了現狀,唯上官晚清是從,根本不理會二姨娘和二小姐,而蘭院內的下人,看了回雪露出來的一手,徹底被震住了,誰敢亂動,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而且現在的大小姐可不是從前那個軟弱的主。

  一時間誰也沒開口,二姨娘和上官紫玉氣得臉色青黑,喘著粗氣,好不容易才順過氣來,指著回雪:“你,你?”

  回雪卻不再理會這兩個不要臉的女人,望了二姨娘的頭一眼,又望向上官紫玉一眼,慢慢的開口:“二姨娘請摘下頭上的鳳釵,這戴也戴了,現在該物歸原主了,還有二小姐手上的鐲子,是不是也該拿下來了。”

  “回雪,你一個奴婢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上官紫玉沒想到回雪當著別人的面直接讓她們交出戴的東西,又羞又窘,惱羞成怒的咆哮起來,身子忍不住的顫抖著,在暗夜中好似一朵無骨弱柳,我見欲憐,可惜回雪沒有憐香惜玉之情,相反的臉色更冷。

  “二姨娘,二小姐,還請配合一點,把東西交出來,奴婢好回去覆命,除了這兩樣東西外,”回雪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禮單,接著開口:“還差孔雀絨的斗篷一件,野鴨毛的斗篷一件,織金彩瓷瓶一對,仕女圖一幅。”

  回雪把所有欠差的東西點了一遍,然後望向二姨娘和上官紫玉,緩緩的開口:“二姨娘和二小姐不會讓玉茗軒的管家婆子領人進去搜一遍吧。”

  此言一出,二姨娘和上官紫玉身子一軟,差點栽到地上去,氣得整張臉成豬肝色了,站都站不住了,各自的丫鬟扶著自已的主子,大氣也不敢出,明明是初秋的夜晚,卻讓人覺得寒冷,好久才聽到二姨娘牙齒打顫的聲音響起來。

  “紅雲,立刻回去找找,看看是不是擺放在什麼角落裡了,仔細找出來。”

  “是,”紅雲鬆開二姨娘的手,領了人進去,其實那欠差的東西都在屋子裡擺放著呢,那孔雀絨的斗篷和野鴨毛的斗篷,不但名貴,還十分的漂亮,所以二姨娘和二小姐一人一件,冬日穿了取暖,至於那織金彩瓷瓶,擺放在二姨娘的房裡插花呢,仕女圖也掛在花廳上呢?

  二姨娘自然不想讓玉茗軒的婆子進去搜,一搜便看到這些東西了,那臉丟得更大了,本來戴了人家的東西就夠丟臉了,再有別的東西也發現被她們霸佔了,以後真沒臉見人了。

  紅雲領了人進去翻東西,這裡二姨娘滿面羞愧加憤怒的摘下了頭上的鳳釵,又望向女兒上官紫玉,眼神示意女兒把翡翠鐲子摘下來,上官紫玉知道眼前的局面是由不得她的,罵又沒人理會,打又打不過人家,而且這回雪是奉了上官晚清的命令來辦事的,她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的,不過,上官晚清今兒個這筆帳你給我記著,等我嫁到慕容家,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上官紫玉咬牙發著毒誓,伸手褪下了手腕上的鐲子,交到娘親的手裡。

  兩樣東西一齊交到回雪的手上,回雪接了過去,檢查一遍,遞給身邊一個精明的婆子,她仍是玉茗軒內管事的趙婆子。

  “收起來吧。”

  “是,回雪姑娘。”

  這趙婆子敬畏的開口,不敢有似毫的馬虎,先前大小姐叫了她們幾個過去訓話,她就警戒了,現在再看著眼前的回雪姑娘,越發的不敢大意。

  這時候,紅雲已領著幾個丫頭,捧著錦盒走了過來,回雪走過去,親自檢查了一遍,確定所有的東西都完好無缺,才命令趙婆子整理好,然後吩咐下去:“把所有的東西抬回玉茗軒去。”

  “是,回雪姑娘。”

  趙婆子一聲令下,玉茗軒內的婆子立刻一湧而上,兩人一組,抬了箱子便走,最後還剩下幾個箱子,回雪便命令蘭院內的婆子一併把東西送過去,這種時候,誰也不敢反抗,乖乖的聽命,連二姨娘和二小姐都沒主意了,何況她們這些下人。

  蘭院內,所有人都走了,空蕩蕩的只剩下幾個人,二姨娘望著眼前的一切,心疼難忍,哎喲一聲便昏了過去。

  “快,扶了娘親進去,”上官紫玉眼瞳嗜血,陰寒的命令紅雲和雲袖兩個小丫頭,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把二姨娘扶進蘭院的房間內。

  玉茗軒內,回雪指揮了婆子把那些箱子抬進小倉庫裡,才領著趙婆子去覆命。

  “稟小姐,所有東西都按禮單收回來了。”

  晚清正在燈下看書,面容融在燈光裡,一片迷離,眼瞳中有跳躍燃燒著的火焰,唇角勾出淺淺的笑意,好似罩了一層透明的薄紗,使得整個人飄渺出塵,聽了回雪的稟報,滿意的點頭,她就知道有回雪出馬,這事一定辦得成,這丫頭不但武功好,而且腦子也聰明,有她在就好似她多了一條有力的臂膀。

  “嗯,沒出什麼事吧。”

  “小姐放心,沒出什麼事。”

  回雪恭敬的點頭,退到一邊去,晚清抬眸望向趙婆子,淡淡的開口:“趙媽媽,這些東西現在在玉茗軒的倉庫裡,你是玉茗軒的管事婆子,以後這些東西就由你看管著,若是短一件少一件的,你這老命就悠著些。”

  雖然說得輕淡又柔和,可是話裡的冷寒,使得趙婆子頭皮發麻,現在的小姐真不比從前了,從前懦弱無能,她們這些下人也樂得清閒,很多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睛,現在可不一樣了,要提起十分的精神辦事,否則絕對沒有好果子吃,趙婆子想著立刻恭順的領命:“是,小姐放心吧,奴婢一定謹記小姐的吩咐,若是少一件短一件,就拿奴婢的命來抵。”

  “嗯,那就好,”晚清滿意的點頭,抬首吩咐一側的回雪:“拿幾吊錢給今兒晚上去那邊做事的婆子打酒吃。”

  “是,”回雪走進屋內,很快取了三吊錢,遞到趙婆子的手上,那趙婆子不禁惶恐,一時不敢接,磕頭:“折煞奴婢了,奴婢不敢。”

  “好了,收下吧,這是小姐賞你們幾個的吃酒錢,以後盡心盡力做事,這些是少不了的。”

  回雪沉聲開口,那趙婆子接了過去,越發的心悅誠服,小姐真是賞罰分明啊,連連的磕頭謝了恩下去……



☆、第025章 流  言

  早晨,薄霧籠罩著上官府的偏宅,氤氳朦朧。

  玉茗軒早早便響起了說話聲,上官童因為要上學堂,所以格外的開心,天邊剛露肚絲白,他便起床了,此刻正在晚清的房間裡說話兒。

  “娘親,我帶昭昭一起去學堂行嗎?”

  他和昭昭日夜相伴,離了他還真不習慣,所以才會問娘親。

  晚清望了兒子一眼,再去望昭昭,只見昭昭乖乖的站在地上,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晚清,還攏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似乎只要晚清阻止,它就要哭出來一般,晚清是好氣又好笑,伸手點了昭昭的腦袋瓜兒。

  “你啊,跟著童童可不許添亂,若是生事,以後就關在府裡了。”

  童童一聽娘親答應他了,早歡呼的抱起昭昭,一人一猴打起圈兒來,晚清回身坐在鸞鏡前整理妝容,一邊問屋子裡的張氏:“奶娘,你領一個婆子跟著童童,好好照顧他們,另外我撥了馬成保護你們,凡事小心些。”

  “是,奴婢知道了。”

  奶娘張氏打心眼裡喜歡童童,認了這個小主子,服侍他可是盡心盡力的,晚清看在眼裡,放在心裡,所以才沒指派別人跟著童童,把他交給張氏,另外又指了馬成和另一個侍衛跟著他們,不會出什麼事的。

  上官府的學堂在主宅那一條街上,離他們這邊雖然有點遠,不過都是大道,沒什麼擔心的。

  晚清收拾好了一切,領著兒子去花廳用了早膳,親自把他送上了馬車,細心的叮嚀了好幾遍。

  “童童,一定要聽老師的話,。”

  “是,娘親,我知道了。”

  馬車上,上官童笑眯眯的揮手,一直以來他都與娘親兩個人生活在一起,現在要上學堂了,心裡還是很高興的,所以整個人像打了雞血似的激動。

  晚清叮嚀了兒子,又望向馬車後面的馬成,淡淡的吩咐:“馬成,以後你就負責送童童上學和下學。”

  “是,屬下領命。”

  馬成恭敬的開口,不敢有似毫的大意,此時天色已不早了,馬成和另外一個護衛翻身上馬,跟在馬車後面緩緩的離開上官府偏宅,一路去學堂。

  晚清目送著兒子,直到他走出去好遠,才回身走進府內,回雪跟在她的身後,知道她有些擔心小公子,忙柔聲勸著:“小姐,你別擔心了,童童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他不會有事,我是怕他惹出什麼事來?”

  晚清笑著開口,臉色舒展開來,兒子總歸要面對各種各樣的人,她還是放開心胸,讓他去鍛煉一下,以後才會長成一沖飛天的雄鷹。

  主僕二人回了玉茗軒,張管家把府內的帳冊並一應開支的出入單送了過來。

  花廳內,晚清隨便的翻看著,一邊看一邊問:“這偏宅內的一應開支,都是自給自足的嗎?”

  這邊的一切似乎主宅那邊並沒有插手,而且沒有撥銀錢過來,所有的吃喝拉撒都是靠母親當初帶過來的十八家鋪子養活的,也就是說這麼一大家子人都是晚清的母親在養著,而那些狗心狼肺的家夥伴竟然害死了她的女兒,想到這,晚清的黑瞳便竄起冷光,抬首望向下面立著的張管家,張管家看到小姐的神情,唬得大氣也不敢亂出,小心的回話。

  “是的,小姐。”

  晚清垂首又認真的翻看了一遍,最後視錢落到了那十八家商鋪的出入收支表上,有好幾家明顯的入不敷出了,不禁皺起了眉,明明不賺錢的東西,竟然還倒貼開著,而且這好好的商鋪,怎麼會經營成這樣了?唇角一挑冷冷的問。

  “這十八家鋪子是誰在打理?”

  “回小姐的話,六年前小姐吩咐了奴才讓二姨娘打理的。”

  果然啊?晚清在心底歎息,暗罵自已的前身,分明是眼瞎心盲,連好壞人也分不清了,這二姨娘懷著虎狼之心,她倒好,竟然把自個母親的東西交到那女人手裡,可想而知最後的結局,這十八家的鋪子,怕有好多家都撐不下去了,那其中的肥水不知道流向什麼地方去了?

  “嗯,我知道了,你立刻去召集這十八家商鋪的掌櫃,下午的時候過來碰個頭。”

  “是,奴才這就去辦。”

  張忠松了一口氣退了下去,和小姐待在一起,當真是備覺壓力,雖然她面帶笑容,說話輕柔溫潤,可是那周身不怒而威的氣勢,還有那隱而不發的冷寒,讓人心裡打顫兒,張管家奔出去後,不敢有半分的耽擱,立刻吩咐了府裡的下人,去通知十八家商鋪的掌櫃的,小姐要見他們,只怕接下來小姐要對那些老東西開刀,其中有好些人可是二姨娘的人。

  花廳內,寂靜無聲,回雪徹了茶奉過來,遞到晚清的手邊,細心的開口:“小姐,是不是商鋪出了問題?”

  晚清點頭,示意回雪坐下,沒人的時候,她們兩個人相處很自然,回雪已經習慣了,隨意的坐在晚清身邊的椅子上,望著她手中的帳單,還有各種收支出入表。

  “你看,這其中有好幾家都頻臨倒閉了,竟然從別的商鋪挪動資金來強撐著,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十八家商鋪連鎖癱瘓,全都關門大吉。”

  回雪聽了晚清的話,伸手接過她面前的一堆帳單,密密麻麻的數字,說實在的,她看了頭疼,也發現不了其中的細節,不過小姐竟然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利害,她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

  “小姐,那現在怎麼辦?”

  “關掉那幾家不賺錢的,賣掉鋪子,至於剩下來的鋪子,用心經營著,足夠府裡的一切開支了,不過若是讓我發現有人在這其中動了手腳?”晚清冷笑,眉眼如冰,正在這時候,嫣然和青菱兩個丫頭從門外走進來,回雪便站了起來,緩緩的開口:“有事嗎?”

  兩個小丫鬟往地上一跪,慌張的開口。

  “稟小姐,今兒個早上,楚京城內流傳著很多的小道消息?”

  晚清一聽下首兩個丫鬟的話,便來了些興趣,放下手中的帳單:“嗯,什麼消息?”

  嫣然飛快的抬首望了一眼晚清,似乎有些不敢說,一側的青菱小心的稟報:“是事關小姐的事,奴婢們不敢說?”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11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3:53 PM 編輯

☆、第026章 什麼叫簡歷?

  花廳裡,晚清慢慢的捧起茶盎,輕輕的啜了一口,並不心急,她神態安逸,面容清靈,好似一朵出塵不染的蓮花,聖潔而高雅,那嫣然和青菱看得有些忘我,一動不動的跪著,不敢打擾到小姐,現在的大小姐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她總是那麼寧靜,優雅,美好,可偏偏帶著一股高深莫測。

  “說吧,沒你們什麼事?”

  晚清開口,悅耳的聲音悠然的響起,好似一道音符般柔美,不過青菱和嫣然卻不敢大意,垂首望著地面,小心的斟酌著用詞。

  “有人說小姐不知廉恥,未婚生子,傷風敗俗,還被慕容府的人退親了。”

  “還有人說,小姐當初是被人下藥陷害的,所以才會懷孕生子,甚至於被慕容家退婚。”

  兩個丫鬟說完,偷偷的打量晚清的神色,可惜晚清的面容自此至終沒變過,如水一般優雅,一邊啜茶一邊聽著,等到青菱和嫣然說完了,揮手:“好了,你們兩個下去吧,人家說的也沒什麼不對,嘴長在別人身上,愛說就說吧。”

  兩個小丫鬟本來想借著這件事,樹立她們在大小姐心目中的形像,讓她覺得她們是自已人,多親近她們,以後她們一定會聽大小姐的話行事的,那二姨娘現在可是失了勢的,她們若投了小姐的眼,哪裡還理會蘭院裡的人,可是沒想到,現在竟是這種狀況,兩人面面相視,最後失望的退了出去。

  回雪等到青菱和嫣然退下去,才開口:“小姐,沒想到孫涵他們的動作竟然如此迅速,事情果然傳開了。”

  “嗯。”

  晚清沒說什麼,凝眉沉思,想著這青菱和嫣然二婢,六年前的晚清一直很相信這兩個丫鬟,是最有借會接近她身邊的人,那麼會不會是她們給她下藥了,如果真是她們動的手腳,背後是二姨娘還是其她人呢?

  當時若是回雪在,斷不可能發生什麼事,聽說回雪被她指派出去取東西了,所以便被人得了空檔,乘機給她下藥了,說到底還是六年前的那具前身太笨了,錯信了不該信的人,而且太懦弱無能了,明明是一個嫡親的小姐,竟然連姨娘都拿捏不了,晚清想著,不知道該氣還是該高興,必竟她就是因為前身的死而重生的。

  “小姐你怎麼了?”

  回雪見主子沒反應,有些緊張的開口,晚清抬首搖了搖頭:“我在想六年前的事?青菱和嫣然這二婢在其中擔當了什麼樣的角色,若是她們動了手腳,背後是二姨娘還是其她人?”

  “小姐是說,是青菱和嫣然給小姐下的媚藥?”

  回雪說完,臉色便相當的難看起來,拳頭握緊了,氣狠狠的開口:“奴婢饒不了她們。”

  話落,竟往外走去,很顯然的想收拾青菱和嫣然二婢,晚清一看,趕緊喚了她:“回雪,別衝動。”

  她知道這丫頭是心疼她,所以才會如此激動,不過她們不急著動那兩個婢女,而是要找出是誰指使了她們下藥。

  “你動了她們,便打草驚蛇了,背後的人到時候來個死不認帳,我們就死無對證了。”

  晚清說完,回雪停住身子,知道自已魯莽了,差點壞了小姐的正事,小姐這樣聰明的心性,即會不知道如何做,所以停住手腳,走到晚清的面前:“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你沒事先留意著那兩個丫頭,我會想個辦法讓她們露出原形的。”

  “好,奴婢遵命。”

  回雪應了,不再多說話,現在的小姐讓她安心,心甘情願的聽命行事。

  早半天,晚清都待在玉茗軒內整理帳目,待到中午的時候,只簡單的吃了些點心,便午休了一會兒,臨睡前想起兒子來,不由得牽掛起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學堂那邊中午是不回來用膳的,等到她睡醒,張管家早在院門前候著了,十八家商鋪掌櫃的都過來了。

  回雪侍候晚清盥漱一番,主僕二人又領了幾個玉茗軒內的丫鬟婆子,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往上官府的正廳而來。正廳裡,此時坐著十幾個掌櫃的,年老的,年輕的,胖的,瘦的,此刻吵吵嚷嚷的說著話。

  “聽說現在這偏宅內的掌家權又回到了上官小姐的手裡了。”

  “她能管得了嗎?”有人懷疑。

  “反正我們只負責做自已份內的事。”

  管家張忠正領著人站在門前引頸張望,一看到浩浩蕩蕩,眾星捧月的走過來一堆人,忙恭敬的開口;“見過大小姐。”

  這外面的聲音一起,裡面便先安靜下來,眾人齊刷刷的望向門前,人未進,便先聽到一道悅耳清醇的聲音響起來:“起來吧,人都到齊了。”

  “是的,小姐。”

  張忠跟著晚清的身後回話,一起走了進來。

  正廳裡,眾人只覺得眼前一亮,一青衫女子緩緩走進來,周身淡雅悠然,面容上帶著陽光般明媚的笑意,好似暖陽灑落到廳堂內,令人不由自主的胸中一窒,清靈動人的五官,黑瞳深邃如淵,唇角勾出優美的弧線,好似一朵盛開著的白蓮花,于一池清波之中冉冉浮起。

  一時間,廳內一點聲響都沒有,晚清領了回雪並張忠走到上首,其餘的丫鬟婆子皆在門外候著。

  廳內那十幾個人完全沒反應,很多人木愣愣的望著眼前的這女人,她是上官晚清嗎?雖面容隱約有些想像,可是那璀璨,那耀眼,完全不似從前的那個懦弱丫頭,更不似一般尋常的女子,這是怎麼回事?

  晚清坐在高處,張忠掃視了一眼下首的數人,見他們沒什麼動作,不由得惱怒的開口:“還不見過大小姐。”

  所有人反應過來,暗自懊惱,沒想到竟然看女人看呆了眼,很多人垂首,飛快的起身,沉聲開口:“見過大小姐。”

  晚清望過去,掃視了這些人一眼,最後揮手:“都坐下來吧,今兒個叫了各位過來是有事相商。”

  眾人坐了下來,一起望向晚清,不再有任何的猜測,眼前的女子即使安靜的坐在那裡,也讓人無法小瞧了,他們這些人都是有見識的,一眼便可看出,這女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所以他們還是小心些為好。

  “請大小姐吩咐。”

  晚清挑眉,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不過話卻冷冷的:“我想對於各位手中經營的鋪子,各人都心中有數吧,現在當中有不少的鋪子出了問題,本就頻臨倒閉了,竟然還硬撐著,甚至於還從別的商鋪調撥了錢財過來做表面的功夫。”

  悅耳的聲音中卻帶著淩厲的寒意,下面的人有些已臉上冒冷汗,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有很多人坦然,這些坦然的人自然是鋪子沒出問題的人,至於那些流汗不自在的,自然是那些鋪子出問題的人了。

  不過誰也沒有說話,晚清也不想聽到任何理由辯解,她只想做自已該做的事。

  “我召集你們過來,是要調整一下商鋪,其中有八家是出了問題的,所以我要關了那八家商鋪,剩下的十間鋪子正常經營,但是對於用人方面,我要做一個調整。”

  晚清話落,下面立刻響起了私語聲,越說越大,最後交頭結耳的議論起來,關掉了八家的商鋪,便有八個掌櫃的沒飯碗了,所以那些人即能不急眼,家裡一家大小等著養活呢,一時間吵鬧聲不斷,個個都說自已的難處,想留任那十家商鋪的掌櫃的。

  晚清冷眼看著這些人,根本不予理會,等他們說得口乾舌燥的時候,才緩緩的開口:“停,”

  下面立刻安靜下來,全都望著上首清靈的女子,只見她淡雅的開口:“不是你們誰家有難處就可以連任的,或者以往誰的功勞大,這些在我這裡統統行不通,現在我要實行選聘制,就是從你們這十八位裡面選優秀的人留下,這和你以往的功勞,你家的難處無關,你們每人書寫一份簡歷上來,再遞交一份關於商鋪以往經營的心得,未來如何去經營它,另外把商鋪平時來往的商家都寫上來。”

  晚清話落,下面便有人叫起來:“請問大小姐,什麼叫簡歷?”

  很多人面面相覷,誰也沒聽過這個詞,晚清笑著開口:“就是你們叫什麼名字,接受過何種程度的教學,以往曾在什麼地方做過,做過哪些事,有什麼特長,這些就是簡歷。”

  “喔,小的知道了。”

  一時間很多人小聲的嘀咕起來,對於這大小姐做事的方法感到新奇,不知道她要這些做什麼,晚清掃了下首的人一眼,站起身望過去:“好了,都回去吧,明天一早便把這些東西交到張管家的手裡,到時候我會發通知下去,如果是連任的人,除了以往應得的騁金外,年終還會有分紅,大概相當於各位平時兩年的工錢。”

  下首所有人眼冒星光,除了難以置信外,還有激動……。



☆、第027章 傻世子夏候墨炎

  天色已暗,新月掛在柳梢間。

  玉茗軒內,晚清正來回的踱步,不時的朝外面張望,兒子早該回來了,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呢,不由得心急,一側的回雪心急的同時,不由勸主子。

  “小姐,你別擔心了,不會出事的,若是有事,馬成和奶娘等人自會回來稟報,按理他們早該回來了。”

  回雪這樣一說,晚清放鬆一些,走到花廳一側的椅子上坐下來。

  這時,門外有腳步聲響起,嫣然飛快的奔進來:“小姐,小姐,馬成和奶娘回來了,正在外面候著呢?”

  晚清抬首,瞳仁幽暗,看嫣然的神情,很明顯兒子真的出事了,一想到這,臉上便罩了冷光,沉聲:“讓他們進來?”

  “是。”

  嫣然退出去,門外的幾人走了進來,前面是奶娘張氏和另外一個婆子,眼睛哭得紅通通的,後面跟著馬成和另外一個護衛,雖然沒哭,不過臉色同樣的難看,四人一進來,撲通一聲跪下,此次彼落的聲音響起來。

  “小姐,小公子不見了,奴婢等人找遍了學堂,也沒找到小公子。”

  奶娘張氏說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差點沒一口氣抽過去。

  其他人沉默不言的垂首,等著大小姐的責罰。

  兒子不見了,晚清的心陡的繃緊,腦海中閃過各種各樣的畫面,被綁架了,被歐打了,被?總之越想越亂,手心裡全是冷汗,一向沉穩冷靜的人,此刻竟然一句話也說不了,燈光之下,她妍麗的面容一片蒼白,眼瞳深邃如海,波濤翻湧。

  廳內,死一樣的沉寂,誰也沒有說話,只有奶娘張氏偶爾的一聲抽咽。

  忽然,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還有氣急敗壞的聲音傳進來:“清兒,清兒,童童怎麼樣了?童童怎麼樣了?”

  沒想到童童不見了,竟驚動了上官浩,一回府便匆忙的奔了過來。

  晚清望向父親上官浩,看他滿臉的心急,眼瞳中全是憂慮,奮受打擊的樣子,再看廳內跪著的人,大家都為了童童不見而心急,而她竟然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兒子是什麼樣的人她會不知嗎?能在學堂裡走出去,說明他是自個走出去的,與別人無關,那麼他去哪裡了?一邊想著,一邊站起了身,走到上官浩的面前:“父親先別急,我想童童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是有什麼事出去了。”

  說完望向馬成:“馬成,你帶兩人出去找找。”

  “是,小姐。”

  馬成見小姐並沒有責罰他,只是命令他帶人去找,心裡早塞得滿滿的感動,起身領著一個護衛離去找人。

  晚清望向奶娘張氏和另外一個婆子:“奶娘,你們到府門前守著,童童一回來便帶他來見我。”

  “是,小姐。”

  奶娘和另一個婆子退出去,花廳內安靜下來,上官浩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清兒,會是誰帶走了童童?”

  “父親別急了,坐下吧,我想童童一定是自已避開了馬成和奶娘等人走了出去,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晚清心裡不由得浮起生氣,童童這次做得太過份了,等他回來,一定要和他好好的溝通一下,他這樣做帶給別人多大的困擾,使得愛他的人奮受煎熬。

  上官浩聽了晚清的話,卻哪裡坐得住,早轉身往外走去:“不行,我領人出去找一找,一定要找到童童。”

  說完大踏步的走出去,召集人出去找童童去了。

  花廳內,回雪踱步走到晚清的面前,沉穩的開口:“小姐,不會有事的,童童那麼聰明,一般人根本動不了他。”

  “嗯,我知道,只是這傢伙太過份了,竟然做出這種事來。”

  晚清心裡雖然急,可是想想兒子的行為還是氣惱,回身坐到一側的椅子……

  蘭院,二姨娘和上官紫玉此時得了消息,知道上官童不見了,玉茗軒內亂成一團,不由得高興得手舞足蹈,似乎撿了天大的便宜一般高興,上官紫玉望向娘親。

  “活該,那個小野種不見真是大快人心,不知道是誰擄了他,最好殺了他,讓上官晚清這個死女人痛不欲生。”

  二姨娘聽了女兒的話,不由得點頭:“嗯,最好死得慘一點,還讓上官晚清那個死女人看到,我想一定能逼瘋她,到時候那掌家權,嫁妝什麼的不是又回到我們的手中了嗎?”

  二姨娘越想越開心,似乎看到上官童被殺了,上官晚清變瘋子的畫面,不由得笑出聲來。

  母女二人似乎得了瘋顛症似的,門外守著的婆子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出聲,只敢在心裡嘀咕,這二姨娘和二小姐莫不是瘋了?

  夜越來越深了,玉茗軒內外掌著燈,朦朧的光芒籠罩著院內院外,諾大的院子裡,沒有一點聲響,下人們連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小公子不見了,大小姐正心急呢,誰敢在這種時候惹事兒,又不是不想活了。

  偏在這時,一道悅耳的聲音從院門前響起來。

  “墨炎,快進來,讓你見見我娘親。”

  這道悅耳稚嫩如黃鶯的聲音一響起,門前守候的婆子睜大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一反應過來,只往裡面奔,一邊跑一邊叫起來:“小公子回來了,小公子回來了。”

  立時,玉茗軒內響起了如雷的歡呼聲,就差放鞭炮慶祝了。

  花廳裡,早有人稟報進去:“大小姐,小公子回來了,小公子回來了。”

  晚清一聽,一顆心落了地,可是隨之而來的是憤怒,臉色籠罩了一層冰霜,眼瞳深幽難明,揮手讓稟報的下人退出去。

  回雪看主子的神色,知道她生氣了,只怕童童有苦頭吃了,想著便柔聲的開口:“小姐,先別發火,童童一向懂事,先聽聽他說什麼?”

  晚清沒說話,這時童童的小身影出現了,隨之歡快的叫起來:“娘親,娘親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完全沒有失蹤不見的自覺,或者不安,直奔進廳堂中,腳邊跟著昭昭,手中竟然還拉著一個人,一個高大俊挺的男人。

  廳上,晚清和回雪愣住了,眸光上移,一起望向那出現的男人,五官立體精緻,欺霜賽雪的肌膚,狹長的峰眉,深幽的眼瞳中是澄清純明的光芒,唇角勾出笑意,竟如孩童一般潔淨無暇,晚清迎上那視線,心內咯噔一聲響,沉到谷底。

  回雪的驚呼聲響起來:“小姐,這不是漢成王家的傻世子夏候墨炎嗎?”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12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3:54 PM 編輯

☆、第028章 做不了爹爹做哥們兒

  漢成王,仍是皇親國戚,金夏國皇上的弟弟,手握重兵,掌握著楚京城的治安以及皇城的安危,深得皇上的信任,是一位位高權重的當權者,而夏候墨炎仍是漢成王的長子,漢成王妃的兒子,這個人與他老子的精明能幹成反比,卻是個傻子,整個楚京的笑話,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思維仍如孩童一般純明。

  花廳內,回雪的話音一落,晚清清醒過來,就在剛剛一剎那,她竟然有一種錯覺,似乎回到了六年前的那個夜晚,但是聽了回雪的話,她不禁自嘲的笑笑,望向夏候墨炎,這男子不動不鬧的時候,完全讓人看不出他是個傻子,反而有一種錯覺,好似不染塵埃的謫仙,帶著一種親和溫潤,如驕陽,似暖玉。

  不過晚清認真的打量過去,這人和記憶中的人並不像,看來是她多疑了,想著松了一口氣,正想開口說話,只聽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來:“你說什麼?你說什麼,你竟然說小爺是傻子?”

  夏候墨炎俊美的五官飛快的攏上了一層胭脂的紅粉之色,生氣的怒指著回雪。

  瑩亮的燈光之下,他一襲煙色的長衫,舉手投足透著一股兒妖治,深邃的眼瞳騰騰的冒著火,雙手叉腰,一個大男人,做著這樣下作的姿態,竟然讓人生不起厭煩,反而透著一股兒邪魅妖調。

  回雪愣住了,沒想到這夏候墨炎竟然如此反彈別人說他傻子,一時做聲不得,那童童早奔到夏候墨炎的身邊,拉著他柔聲的開口:“墨炎,墨炎,你別生氣,你別生氣,回雪不是有意的,你不傻,我知道你可聰明了。”

  童童又是陪笑臉,又是哄勸著,夏候墨炎微眯起眼睛,斜睨著童童,順帶望了一眼上首的晚清,最後總算松了口,瞪了回雪一眼,冷哼。

  “今天看在童童的面子上,本小爺饒了你,否則我讓父王斬了你,斬了你全家,竟然敢說我是傻子。”

  他的話帶著一股兒粘濃,越發的像一個孩子了,不過說完便一下子雨過天晴了,望向上官童:“童童,你不是說讓我做你爹爹嗎?”

  夏候墨炎的話音一落,花廳上,上官晚清的臉色一下子陰驁冷沉下去,瞪向兒子:“童童,這是怎麼回事”

  上官童一聽娘親隱而不發的冷威,便知道她生氣了,立刻放開夏候墨炎的手,奔向上官晚清,抱住她的膀子撒嬌:“娘親,娘親,你別生氣,人家都有爹爹,只有童童沒有,所以童童找了一個爹爹,墨炎不傻,你看他,長得又俊又很聰明,對童童又好,所以童童想讓他做爹爹,你看可好?”

  上官童連珠炮似的說著,晚清瞠目結舌,好半天開不了口,望向站在花廳正中的男子,此刻唇角勾出笑意,滿臉的栩栩如輝,實在讓人看不出他是一個傻子,但漢成王世子是個傻子,這是整個楚京都知道的事,沒想到兒子竟然拉了他回來,不由得好氣又好笑,望向兒子,嚴肅的開口。

  “童童,你太糊鬧了,怎麼能隨便認爹爹呢?要知道爹爹可不是隨便認的,一定要慎之又慎。”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喜歡墨炎,他可好了,不但長得好,而且還會玩兒,他和我一起玩兒,”童童飛快的說著,然後抬起稚嫩可愛的小臉蛋,認真的開口:“娘親,墨炎真的不是傻子,不信你看我問他。”

  他說完放開了上官晚清,走到夏候墨炎的面前,正經又嚴肅的開口問。

  “墨炎,你叫什麼名字?”

  “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相當配合童童的動作,老實的回著,唇角勾出笑意,使得整張臉在昏黃的燈光下越發的出挑,棱角分明。

  “我叫什麼名字?”

  童童指著自已的鼻子,夏候墨炎飛快的嘟嘴,不滿的哼:“童童。”

  “對了,這是幾個?”

  上官童舉起自已的右手,豎起五個手指頭問夏候墨炎,夏候墨炎有些不高興了,沉下臉來:“五個。”

  “那這個和這個加在一起呢?”

  童童把自已兩個手都豎起來問夏候墨炎,夏候墨炎冷哼,眼瞳開始噴火了:“十個。”

  說完一把拉住上官童:“童童,你欺負我,你和別人一樣欺負我,我不和你玩兒了。”

  上官童一看夏候墨炎急了,趕緊哄他:“墨炎,你別生氣,我是向娘親證明你不傻,這樣你就可以做我爹爹了,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玩兒了。”

  “是這樣嗎?”

  夏候墨炎困惑的問,然後想了一下,似乎認同了童童的觀點,又笑了起來,放開童童的身子:“嗯,那我不傻吧。”

  “你不傻,不傻。”

  一大一小兩個人好像做遊戲似的玩著,上官晚清和回雪看得目瞪口呆,這時候童童已哄好了夏候墨炎,轉身奔到晚清的面前,認真的問明清:“娘親,墨炎不傻吧,你看他長得好,又不傻,還對我好,我可不可以讓他當我的爹爹。”

  晚清臉色罩了冷霜,壓抑著想罵人的衝動,望向兒子,嚴肅的說:“不行,就算他不傻,也不能讓他當爹爹。”

  這夏候墨炎明明是個傻子,可是為防他在玉茗軒內鬧起來,所以晚清才會說他不傻,不過讓他當童童的爹爹可不行,雖然他是傻子,可卻是身份尊貴的漢成王世子,皇親國戚,即容人隨便認爹爹,此事若傳出去,只怕童童會有麻煩。

  上官童一聽娘親的話,再看她的臉色,就知道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不由得失望,不過卻沒敢強求娘親,回身走到夏候墨炎的面前,一臉可惜的開口:“墨炎,看來你當不了我爹爹了,我娘親不同意。”

  “啊,為什麼不可以?”

  夏候墨炎一臉的不明所以,然後不高興的嘟起了嘴巴,此刻的神情十足的小孩子。

  童童一看夏候墨炎不高興了,立刻揚起笑臉可愛的開口:“墨炎,不做爹爹咱們做哥們,以後我們一起玩兒。”

  “好啊,好啊。”

  夏候墨炎拍起手來,立馬又開心了起來,眉眼染上笑意,周身的張揚。

  晚清望著下首一大一小兩個人,說不出來什麼感覺,掃了一眼旁邊的回雪,淡淡的命令:“回雪,送漢成王世子出府去。”

  “是,小姐。”

  回雪點首領命走到夏候墨炎的面前,面無表情的開口:“漢成王世子,奴婢送你出去吧,天色已很晚了。”

  夏候墨炎一看到回雪,似乎想起了她罵他傻子的話,臉色便不好看了,瞪著她,童童扯了扯他的衣服,小聲的說:“墨炎,你先回去吧,回頭我去找你玩兒。”

  “好,那你回頭找我玩兒啊。”

  夏候墨炎明顯的很喜歡童童,只要童童開口說話,他便相當的好說話,注意力轉移了,一遍遍的叮嚀童童,然後轉身往外去,晚清在廳堂上提醒回雪。

  “帶他從後面的院門出去,”想必兒子先前也是帶他從後門而進的,所以才沒有驚動前面的奶娘等人。

  “是,小姐,”回雪領命,送了夏候墨炎出去,花廳內,晚清臉色淡淡,唇角抿緊,一言不發的望著自個的兒子,上官童小心靈輕顫,趕緊垂首往娘親的面前挪,一小步,一小步……



☆、第029章 我爹爹是誰?

  玉茗軒的花廳內,晚清嚴肅的望著兒子,沉聲開口:“上官童,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自離開學堂,知道你失蹤後,有多少人擔心嗎?這一次娘親很生氣。”

  上官童一聽晚清的話,飛快的抬首望了一眼,見娘親真的很生氣。

  娘親一向是不輕易生氣的,看來自已是真的做錯了,乖乖的認錯:“娘親,你別氣了,是童童的錯,童童以後不敢了。”

  晚清沒說話,有些心酸,其實兒子想和常人一樣有個爹爹,他有什麼錯?一直被別人野種野種的叫著,心裡一定很難過,而她有什麼理由懲罰兒子呢,該懲罰也是懲罰自已吧,想著便一個字說不出來,而童童沒聽到娘親的話,以為娘親氣大了,越發的真誠的認起錯來。

  “娘親,童童下次再也不亂認爹爹了,你別生氣了。”

  晚清伸出手一把摟住兒子,緊緊的抱在懷裡,好久沒說一句話,等到自已平復了心情,才淡淡的開口:“童童,不是娘親不讓你認爹爹,那夏候墨炎是個傻子。”

  童童一聽娘親說的話,似乎不生氣了,膽子又大了,飛快的介面:“那童童可以認不傻的人做爹爹嗎?”

  晚清一聽翻白眼,正想找理由拒絕兒子,門外響起了激動的叫聲:“童童,童童,童童在哪啊?”

  上官浩從門外奔了進來,晚清鬆開兒子的身子,童童回身望向從門外奔進來的上官浩,笑眯眯的開口:“浩爺爺,我沒事兒,我沒事兒。”

  上官浩一看童童果然完好無缺,總算松了一口氣,緊走兩大步到童童的面前,一把抱起他打圈兒。

  “你個小搗蛋鬼,去哪兒了,去哪兒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快急死了,如果你再不出現,浩爺爺要把京城翻了個遍了。”

  童童摟著上官浩的脖子,聽著他的話,心裡暖暖的,咯咯的笑著:“浩爺爺,童童知道錯了,童童下次不會再偷偷的溜出去了。”

  “嗯,這才是乖孩子。”

  玉茗軒內充滿了笑聲,上官浩逗弄著童童,晚清吩咐了回雪讓人準備了晚膳,又派人通知了馬成等人回府,一時間,雲開霧散,什麼事也沒有了。

  蘭院內,二姨娘和上官紫玉一聽到上官童回來的事,母女二人恨得又是跺腳,又是罵娘。

  “那個小野種命真大,竟然完好無缺的回來了。”

  二姨娘咬著牙,一側的上官紫玉臉色陰沉沉的,接了二姨娘的話:“就算他這次躲了過去,不代表下次還能躲過去。”

  二姨娘聽了女兒的話,點頭贊同,不過沒忘了叮嚀上官紫玉:“不過最近我們別動,現在我們可是在考察階段,若是娘親成了平妻,你的身份可就高貴了,到時候你就配得上慕容府了。”

  上官紫玉怔住了,想想娘親的話也是個理兒,那慕容奕一直拒不見自已,不會是故意躲了吧,或者他也嫌自已的身份低,所以才會不見她,若是她成了上官府嫡系子孫,便足以配上慕容家了,到時候她和慕容奕才真的是郎才女貌呢?

  “娘親,可是上官晚清會同意讓你當平妻嗎?”

  這一次的她和從前不一樣了,怎麼會輕易讓娘親當平妻呢,上官紫玉想著。

  二姨娘唇角勾出笑來,叮嚀起女兒:“所以我們要在她們母子二人身上下功夫,從現在開始,不管是我還是你,一定要討好上官晚清和那個童童,只有討好了她們母子,我才有可能當得了平妻,若是我們不如此做,讓狐狸精搶了先,到時候有你哭的日子,那狐狸精當了平妻,第一個欺負打壓的人就是我們母女。”

  上官紫玉難得聽話的點頭,眼下只能這樣走一步算一步了,本來還指望慕容奕來提親,可是現在連他的人都見不到了。

  不過她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她等了慕容奕幾年,就是為了等到他娶她的日子。

  現在他竟然不見她,她是不會甘心,當初他和上官晚清那個女人有婚約的時候,可是說過喜歡她的,想娶她為妻的,現在竟然拒不見人。

  這兩天她派了人緊盯著慕容府的動靜,一看到那個男人在哪裡出現,便會有人來稟報她,不過這男人好像失蹤了似的,一點消息都沒有。

  “娘親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上官紫玉點頭,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來:“對了,聽說今天十八家商鋪的掌櫃的都進府來了,上官晚清要關掉八家商鋪,只留下十間經營著,你說她會不會發現些什麼?”

  上官紫玉擔心望向娘親,現在可不能讓她發現什麼事,這將直接影響到娘親升平妻的機會。

  “能有什麼事啊?那些掌櫃的斷然不敢交待什麼,他們可都是得了好處的,若是東窗事發,與他們有什麼好處,你就放心吧,至於那八家要關掉,關掉就關掉吧,反正已沒什麼油水了,現在我那幾間鋪子可是貨源充足,賺錢得很呢,你用不著擔心。”

  上官紫玉聽了娘親的話,總算放下心來:“嗯,那就好。”

  接下來母女二人誰也沒有說話,花廳一下子安靜下來……

  玉茗軒內,晚清和兒子陪著父親上官浩一起用了晚膳,膳後上官浩和童童玩了一會兒便去石院休息了。

  花廳裡,晚清和兒子坐在桌邊喝茶說話兒,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回雪和奶娘張氏在門前候著,不准人隨便進來。

  “娘親,和我說說爹爹的事吧?”

  童童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興趣盎然的開口,擺明瞭想知道有關於他爹爹的事情。

  晚清愕然,說實在的,連她都不知道他爹爹的情況,當時也就是被人下了媚藥,然後她找人解了毒,誰知道就那麼一晚,竟然懷孕了,生下了童童這麼一個可愛的兒子,她不後悔生了兒子,他這麼聰明又可愛,有了他,她的人生之路才圓滿,即便沒有男人,她也知足了。

  可是現在她該如何和兒子說這件事呢?晚清盤算著,一邊喝茶一邊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兒子,兒子正滿臉期盼的等著她的話呢?晚清在心裡打起了草稿,草稿一,你爹爹死了,草稿二,一個風高月黑夜,娘親一人出門,不小心被人給那個了?草稿三,爹爹和娘親兩情相悅,郎情妾意,生了你,可是你爹爹變心了,所以娘親帶了你離開他了。

  雖然打了草稿,可是總覺得沒有一種草稿有說服力,最後晚清一咬牙,決定坦白相告。

  “童童,其實這件事娘親本來想等你大一些再告訴你的,既然你現在問,那麼娘親就告示訴你。”

  “好。”

  童童一聽晚清的話,早興奮的用力的點腦袋。

  晚清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慢慢的開口:“這件事要說呢,是從下藥開始的,娘親被人莫名其妙的下藥了,當時呢需要找一個男人解毒,所以娘親便找了一個男人那個了,然後便有了你,只是娘親並不知道那男人是誰,所以就是這樣的,你明白了嗎?”

  晚清講完望向兒子,上官童滿臉的霧水,用力的搖頭,很認真的說:“娘親,不明白,怎麼那個了?然後便有了我。”

  童童一開口,晚清臉噌的一下紅了,這個臭兒子,怎麼不注意別的,專注意到這個詞眼了,這叫她如何告訴他啊,想著慢慢的開口:“兒子,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娘親被人下藥了,所以不知道你爹爹是誰?”

  “喔,原來不知道爹爹是誰啊?不過是誰給娘親下藥了?”

  童童注意力總算集中到這件事上了,身子陡的站起來,小臉蛋上滿是氣憤,揚起了小拳頭:“若是查出來,我一定饒不過他。”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13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3:50 PM 編輯

☆、第030章  反悔的是小狗狗

  玉茗軒的花廳上,上官晚清總算松了一口氣,兒子的注意力轉移了就好,別再問她那個的事了,想起當初那個的事,她的臉便紅到脖子根了,誰會想到她上官晚清,當初竟然強上了一個男人,還導致自已懷孕生子了,若是當初的那個人出現,只怕要把她碎屍萬段了,所以這種事當然不能讓兒子知道。

  不過看到兒子揚起了小小的拳頭,憤怒的想保護她的樣子,真是令她心裡暖暖的。

  “嗯,這件事娘親會查的,若是查出來,娘親也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對,絕對不放過他們。”

  上官童點頭,還想說什麼,奶娘張氏從門外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小姐,時辰不早了,童童該休息了,明兒早上還要上學呢?”

  晚清一聽奶娘的話,立刻點頭,她還真怕和兒子討論這個話題。

  “嗯,童童早點去睡覺吧,娘親累了。”

  “好,”上官童乖乖的點頭,跟晚清道了安,轉身往外走去,快走到門前的時候,想起什麼似的停住了步子,又奔到了晚清的面前,認真的追問:“娘親,既然你不知道爹爹是誰?那童童認一個爹爹可行?”

  這下晚清想直接昏過去了,這小子還真有鍥而不捨的精神啊,心裡一直堅持著這件事呢,最後只得認命的開口。

  “好,不過你要答應娘親幾個條件。”

  “好啊,娘親你說。”

  童童一聽娘親答應了,早飛快的點首,眨巴著大眼睛望著娘親。

  其實晚清只不過為了阻止兒子的找爹計畫,而提的幾個附加條件,相信沒人能達到。

  “第一人要長得極出色,而且不能是傻子。”

  “好,我不找墨炎,現在他是我哥們。”

  童童以為娘親說的是夏候墨炎,直接否決掉他了,現在墨炎可是他的好哥們,不是爹爹了。

  “第二,家世要好,武功還要好,第三要人家心甘情願的同意當你的爹爹,不能強迫人家。”

  “還有嗎?還有嗎?”童童興奮的追問,似乎晚清提的問題太尋常了一般,這讓晚清無語了,要知道她提的這幾個條件,能同時達到的可是少之又好,簡直是鳳毛鱗角,而達到這些條件的人,又怎麼會同意當童童的爹爹呢?這樣一來,兒子不就不纏她了嗎?想到這裡,晚清笑了起來。

  “就三個條件吧。”

  “好,娘親,來,拉勾,如果反悔的變小狗狗。”

  童童拉了娘親的手拉勾,還蓋了印,似乎生怕娘親反悔似的,晚清笑望著他,心情好了起來:“童童,該睡覺了。”

  “好,娘親晚安,”童童和晚清告了安,一把抱起昭昭,心情愉悅的開口:“昭昭,我們去睡覺了,很快我就會有爹爹了。”

  一路跟著奶娘張氏走出了花廳,去自已的房間休息。

  門外回雪走了進來,看到主子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候了一會兒,見晚清沒動作,忍不住開口請示:“小姐,夜已經很深了,早點休息吧。”

  晚清回過神來,起身:“嗯,去睡覺吧,天色不早了,明兒還有明兒的事呢?”

  今兒個一天被折騰得不輕,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主僕二人去房間裡休息。

  第二天早上,晚清起來的時候,天色已不早了,童童早去學堂了,回雪侍候她起來,張管家已派人把十八家商鋪那些掌櫃的簡歷和相關的資料等送了過來。

  晚清一邊吃飯一邊看,一份一份的過目,很快從要倒閉的幾家商鋪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說話聲,柔媚多情,好不動聽。

  “大姐姐在嗎?妹妹過來給她請安了。”

  這聲音一聽便有刻意的甜膩,虛假得很,晚清唇角勾出冷笑,這上官紫玉又打什麼主意了,這會子過來是想打探什麼消息,還是來討好她的,只怕是後者的多,因為二姨娘可是發了瘋似的想當平妻呢,這會子自然指使女兒過來拍她馬屁了,恐怕不止是二姨娘,其她的姨娘也會有這動作吧。

  晚清抬首示意回雪出去看看,回雪走了出去,清淡的聲音響起來:“大小姐正在吃早飯,二小姐有什麼事嗎?”

  上官紫玉一看到回雪,便想到她從蘭院抬走的那些嫁妝,不由得又恨又惱,咬牙瞪了她一眼,不過很快開口:“回雪,我是來看望大姐姐的。”

  “喔,”回雪拖長瞭解音調,冷睨著上官紫玉,氣得這女人又想發作了,不過心知肚明在回雪面前,她討不了便宜,何況她記得娘說過,既然要討好上官晚清母子二人,那麼就連帶她身邊的所有人都討好了,就是一條狗也討好了,只有這樣才有機會做平妻,等到成平妻了,到時候可以報仇。

  這邊正說著話,不遠處又響起了腳步聲,回雪和上官紫玉抬首望去,只見從回廊那邊走過來的卻是三小姐上官冷心和四小姐上官憐晴,領著各自院子裡的丫鬟婆子,一眾人峰湧而至,停在花廳門前的石階上。

  上官憐晴一看到上官紫玉,便想到她那高貴的身份都是叫上官紫玉那賤娘整沒的,那叫一個火冒三丈,冷笑一聲譏諷起來。

  “二姐姐不是一直討厭大姐姐嗎?這會子過來做什麼?竟然還比任何人都早。”

  上官紫玉本就在回雪面前吃了癟,此刻心中騰騰的冒火呢,沒想到這上官憐晴竟然還譏諷她,還提什麼她討厭上官晚清,她這麼說分明是故意,想挑她和上官晚清之間的情分,好讓她娘親出位,想到這,上官紫玉怒瞪著上官憐晴。

  “上官憐晴,你什麼意思啊?不說話會死啊,我什麼時候討厭大姐姐來著,她可是我們上官府嫡親的大姐姐,我怎麼可能討厭她。”

  上官紫玉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站在石階上的回雪,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花廳內本來在吃飯的晚清,直接推了碗筷不吃了,再吃怕要吐出來了。

  “哎喲哎喲,這人的臉皮究竟有多厚呢,比城牆還厚,真是銅牆鐵壁啊,三姐姐你聽到了嗎?是不是很好笑。”

  上官憐晴直接挑畔,還故意問一側的上官冷心,那上官冷心本想置身事外,誰知道上官憐晴會問她,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這上官紫玉臉色早陰驁難看了,眼瞳閃過寒光,怒瞪著上官憐晴:“上官憐晴,你說什麼?”

  眼看著一觸及發的戰爭要開始了,忽然一道清冷不怒而威的聲音響起來:“你們在幹什麼?”



☆、第031章  姐妹打架

  玉茗軒花廳門前的石階上,站著一身優雅的上官晚清,烏黑的墨發輕挽成逶迤髻,松松挎挎的很有韻味,白晰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粉紅,深幽的眼瞳晶亮有神,唇角勾出笑意,就好像攏了一層的霞光,清靈逼人。

  下首本來正吵鬧的人一起抬頭望著她,一剎那都呆愣住了,不知道做何反應。

  這女人什麼時候這麼美了?不管何時何地,她都是很隨意的裝束,一身白衫,袖口還挽了起來,頭上只插了兩朵小珠花,再無別的飾物,通身上下沒有一絲的腐蝕奢侈之氣,通透清澈,令人見了移不開視線,好似大自然中最天然乾淨的鮮花。

  上官紫玉和上官憐晴這兩個一向自喻美貌不凡的人,見了這種風貌的上官晚清,不由得心生嫉妒。

  她們雖然也很美,可是卻靠各種各樣的首飾,以及裝扮才擁有了巧奪天工的美貌,可是這個女人卻擁有著天然的乾淨的原始的美。

  一時間,各人各心思,竟然沒有了聲音,晚清並不知道自已給三個妹妹造成了困擾,依舊很隨意的開口。

  “你們過來幹什麼了?”

  悅耳低柔的聲音響起,上官紫玉等人回過神來,立刻收斂起心中的嫉妒,換上了笑臉,人人笑得好似一朵盛開的桃花,上官紫玉搶先一步開口。

  “我們是過來探望大姐姐的。”

  晚清瞄了上官紫玉一眼,不動聲色的點頭,轉身往廳內走去,淡淡的開口:“那就進來吧,別在外面吵個沒完了。”

  上官紫玉眼見著晚清走了進去,回身又怒瞪了上官憐晴一眼,心內冷哼,上官憐晴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我要收拾你,現在先對付上官晚清,想著跟了晚清的身後走了進去,上官憐晴等隨後也走了進去。

  花廳內,晚清坐在上首,三個各懷心思的妹妹坐在下首,嫣然和青菱飛快的進來奉了茶,又退了下去,回雪站在晚清的身後,冷冷的注視著下首的幾人。

  上官紫玉率先開口:“大姐姐,你回來住得還習慣嗎?”

  晚清正在喝茶,差點沒噎著,她是被上官紫玉這親切得過份的話給雷到了,所以差點被一口茶嗆到了。

  她還清楚的記得,她回來的那一次,她們連臉都沒露一下,這會子竟然如此關心她了,這心思不言而明啊。

  不過卻沒有指出來,既然這些做妹妹的記憶力如此差,她又何必提呢,點了點頭。

  “嗯,二妹妹有心了,我沒事。”

  上官紫玉一看晚清滿臉的笑意,沒有似毫的不妥,不由得高興起來,斜睨了一眼上官憐晴,以示其威,上官憐晴根本不理會二姐姐的眼神,不甘落後的望向晚清。

  “大姐姐,你剛回來,對於楚京有什麼不熟悉不瞭解的地方,可以問我,我一定會告訴大姐姐的。”

  “四妹妹有心了。”

  晚清好笑,這幾個女人似乎都忘了她們曾經給她的難堪,還有從前欺負了她的事,難不成她們以為,此刻的虛偽作態便能抵了從前的欺淩,眼瞳一閃而過的冷光,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她不喜歡在別人面前露出心態。

  “大姐姐,幾年沒見,越發的美麗動人了。”

  “是啊,童童好可愛啊。”

  “聽說拜了曹長老為師,以後修為一定突飛猛進了。”

  “對對,童童以後一定會成為人上人的。”

  上官紫玉和上官憐晴兩人搶著奉承吹捧晚清,一人一句,那坐在一邊的上官冷心滿臉的尷尬,根本插不了嘴,她既不敢和上官紫玉爭,也不敢和上官憐晴鬥,所以只能可憐巴巴的幹坐著,而晚清一邊喝茶一邊冷眼旁觀著那兩個表演的女人,只當取樂子了。

  上官紫玉和上官憐晴尤不知覺,還自顧自的說著。

  “大姐姐以後有什麼需要妹妹的地方儘管吩咐一聲,妹妹一定會盡力而為。”

  “是啊,大姐姐,你有什麼需要的地方,派人去竹院叫妹妹一聲。”

  上官憐晴重複了一遍上官紫玉的話,這下上官紫玉逮住了她的話柄,噌的一聲站起來,怒指著上官憐晴:“你個不要臉的小蹄子,跟我學什麼話?”

  “上官紫玉,你竟然罵我,你才不要臉呢,誰不要臉誰知道,今兒個我就當著大姐姐的面說出來,看看誰才是不要臉的小蹄子?”

  上官憐晴聽到上官紫玉罵她,氣惱的站起身朝著上官紫玉怒吼,並揚言要把上官紫玉所做的那點臭事抖出來。

  這下上官紫玉急了,直接撲了過來打算去捂上官憐晴的嘴巴,而上官憐晴以為上官紫玉要打,尖叫著伸出手去抓上官紫玉的臉,一邊抓一邊叫:“你竟然敢打我,以為我怕你不成。”

  一時間姐妹二人扭打成一團,而一直坐在她們下面的上官冷心,趕緊走過去勸架,拉這個拉那個,自已也沒少挨幾下。

  花廳內,晚清依舊喝著茶,回雪冷著臉看好戲,兩個人沒有一點勸架的意思。

  廳內的尖叫聲打鬧聲,傳了出去,門外候著的人都聽到了動作,伸出腦袋來張望,那上官紫玉的丫鬟雲袖,和上官憐晴的丫鬟綠楓,一看主子被打,早奔了進來幫忙,只不過人還沒走進來,兩個丫鬟先扭打到一起去了,一時間花廳越發的亂了,晚清看了可就不樂意了,這麼打下去,非把她的東西給折騰壞了,便慢騰騰的站起身,冷冷的喝了一聲。

  “住手。”

  雖然是輕柔的聲音,可是卻是從她的丹田中竄出來的,所以很有強勢的鎮住了下面打成一團的數人,上官紫玉還壓著上官憐晴,這時候總算反應了過來,放開了上官憐晴,走到一邊去了,那打鬥在一起的兩個丫鬟,見主子們不打了,也分開了,走到各自的主子面前,檢查主子的傷勢。

  這時候再看這些女人,哪裡還有先前的光豔照人,嬌媚多姿,人人狼狽不堪,披頭散髮的,身上這裡破了,那裡髒了,上官紫玉的臉上掛了彩,上官憐晴的頭髮被揪了一把,連拉架的上官冷心也挨了幾下。

  晚清一眼掃去,好似沒看到一樣,這都是她們自找的,淡淡的開口:“妹妹們這是做什麼,不是來探望姐姐的嗎?這會子在這裡打起來,是什麼意思啊?”

  上官紫玉和上官憐晴心裡哪叫一個阻得慌,這女人真是太他媽陰險了,先前怎麼不喝止她們,這會子了竟然說這話。

  可是人家都開口了,她們還得有個交代,上官紫玉臉上的傷疼得皺起眉,軟軟的開口:“大姐姐別生氣,是妹妹太心急了。”

  “是啊,大姐姐你別生氣了,我們回去自我反省去了。”

  這地方是沒法待了,來一次倒一次黴,兩個女人同時想著,最後向晚清告了安退出去,廳堂內,晚清滿臉的笑意,眼瞳晶亮晶亮的,回雪忍不住笑起來:“這幾個活寶,真能折騰啊。”

  晚清贊同的點頭,這時候屋外面再次響起了叫駡聲:“上官憐晴,你個賤人,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怕你。”

  上官憐晴同樣叫囂的聲音,屋子裡,晚清和回雪相視,再次笑了起來……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6 11:38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3:52 PM 編輯

☆、第032章 打鬥不成被懲罰

  上官紫玉和上官憐晴兩個女人打架的事,很快在上官府內傳開來。

  二姨娘和四姨娘也都知道了,看著各自女兒受傷的事,兩個女人全都心疼萬分,尤其是四姨娘,平時可是把女兒捧在手心裡慣著的,這會子竟然被人打了,怎不惱怒,立刻帶了竹院內的丫鬟婆子一眾人,直奔蘭院去找二姨娘算帳,現在的二姨娘不比從前了,也許從前她還會忌撣著她些,現在她就和她一樣,只是個普通的姨娘小妾,所以她有必要怕她嗎?

  二姨娘一向強勢慣了,沒想到這會子四姨娘竟然膽大包天的領人上門找她的碴,她的玉兒臉都被毀了,她還沒去找她呢,她倒找上門來了,一聲令下,召集了蘭院內的一眾丫鬟婆子,齊刷刷的拉開門,迎了出去。

  兩方人馬聚集在蘭院門前,門外一眾人,門內一眾人,先叫駡了起來,眼看便要開打了。

  張管家怕鬧出事來,立刻領了人到玉茗軒內稟報了這件事,晚清聽了本想置之不理,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妥,先前上官紫玉和上官憐晴打架,那是女孩家的打罵,這會子兩幫人打,打傷了可是要府裡的錢看的,另一個,若是動靜過大,定然傳出去,讓別人看了笑話,也會傳到老太太那邊去,到時候老太太再拿這件事當籍口,自已得回來的掌家權即不是又生風波。

  晚清前思後想了一番,站起身吩咐了回雪:“召集幾個人一起去蘭院看看。”

  “是,小姐。”

  回雪領命,走了出去,很快吩咐了玉茗軒的管事趙婆子領了幾個人一起前往蘭院。

  一行人順著長廊直奔蘭院而去,張管家陪在晚清的身邊,不時的說著話:“小姐,萬不可讓她們打起來,若是傷著了,可就麻煩了,還要花錢請醫看病,再一個傳出去也會鬧笑話。”

  晚清瞄了一眼張忠,這張忠現在可是坦誠忠心得多了,還知道為上官府著想,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嗯,張管家說得對。”

  晚清點頭,一行人還沒走到蘭院,便聽到遠遠傳過來的叫駡聲,二姨娘的潑婦駡街話,四姨娘尖銳的回著,有來有往。

  “你個騷狐狸,專知道勾引男人,你倡狂個什麼勁,以為我怕你嗎?”

  “我狐狸精,你自已是沒人要的黃花菜,還在這裡叫,有本事讓老爺進你的院子試試,老爺昨兒個晚上可是在我院子裡過夜的。”

  四姨娘的話似乎挑中了二姨娘心中的刺,她尖叫起來,便往四姨娘這邊撲來,一時間尖叫連連,眼看便打了起來。

  晚清適時的到了,沉聲開口:“住手。”

  蘭院門前,所有人都停住了手,望了過來,來人竟然是大小姐上官晚清,一時間各人退後一步,不敢再有動作。

  二姨娘和四姨娘這會子清醒了過來,不由得懊惱,垂首望著地面,一言不敢發。

  晚清領著回雪以及身後的幾名婆子踱步走了過去,停在蘭院的門前,望瞭望二姨娘,又望瞭望四姨娘,沒好氣的開口。

  “你們在幹什麼?打架嗎?是不是閑得慌了,所以沒事打打架鬧鬧事,如果真的喜歡打架,可以到府外面去打,沒人拉沒人理會,即不是快哉,這會子在這裡鬧什麼事?”

  冷錚錚的聲音響起,四周寂靜,大氣也沒人出。

  大小姐的話很簡單,要打架滾出去,別在府內生事。

  不過若真出去了,只怕想進來便難了,搞不好直接被攆走了,二姨娘和四姨娘即會不明白。

  二姨娘小聲的嘟嚷著:“奴婢知道錯了。”

  四姨娘也趕緊開口:“是奴婢該死。”

  晚清望了一眼兩人,並沒有半點的憐憫同情,相反的臉色陰冷,淡淡的命令下去。

  “從今日開始,二姨娘和四姨娘在各自的院內閉門思過,一個月不准出院門,另外罰月錢三個月,。”

  這下才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呢,二姨娘和四姨娘臉色陰暗難看,卻不敢多說什麼,只得喃喃領命:“是,奴婢知道了。”

  晚清又望瞭望院子裡外的丫鬟婆子,冷冷的出聲:“凡參與到今日打鬥的丫鬟婆子,統統罰一個月月錢,若再有下一次,家生子賣到窯子裡去,外買的打個半死攆出去。”

  所有人打了一個冷顫,害怕得臉色都變了,一個字也不敢吭。

  大小姐好強大的氣勢,好淩厲的手段,以後她們還是悠著些吧,若落得進窯子的下場,或是被攆出去,真的沒法活了。

  “好了,都回去吧。”

  “是,”四姨娘領了一干人好似落水狗似的灰溜溜的回竹院去了。

  二姨娘領著人退回去,蘭院門前一下子安靜下來,張管家望著晚清,眼中不由浮起敬佩,大小姐這等的手段,就是老太太年輕時候,也沒有她厲害,看來這偏宅總算安定下來了。

  晚清並不看張管家,轉身便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吩咐張管家。

  “剛才我說的話都聽到了吧。”

  “是,老奴聽到了,大小姐放心吧。”

  “嗯,還有商鋪那邊的問題,待會兒我會重新整理一份留用的通知,你去安排一下,另外其中有八家關閉了,你找人把它們賣掉了。”

  “是,老奴領命。”

  “下去吧,”晚清揮了揮手領著回雪和數名婆子回玉茗軒去了……

  蘭院,上官紫玉的房間內,二姨娘的臉色難看極了,看著女兒臉上的抓痕,剛用藥塗過,幸好傷得不深,不會毀了她的臉,要不然她一定跟那狐狸蹄子拼命,現在竟然直接欺上門來了,若是掌家權還在她的手裡,她敢這樣跟自已鬧中嗎?這樣想著,不由得恨起上官晚清來,那賤女人當初怎麼就不死了呢,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早就沒臉見人了,不死才怪呢,偏她不但不死,還生了個兒子大搖大擺的回京來了。

  床上,上官紫玉看娘親的臉色難看,知道她沒討得了好,不想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便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娘親,我臉上不會留傷痕吧?”

  二姨娘一聽趕緊搖頭:“不會的,不會的,那去疤痕的丹藥可靈驗得很呢?玉兒別擔心。”

  “嗯,那就好。”

  上官紫玉並不擔心臉上的傷,若是真留下疤痕,只怕娘親比她還心急,這會子她沒反應,就說明沒什麼大礙。

  房間裡,母子二人說著話,上官紫玉的貼身丫鬟雲袖腳下輕快的從外面走進來,福了一下身子,柔順的開口:“小姐,入畫回來了。”

  入畫是蘭院內的二等丫鬟,為人極機靈,所以上官紫玉派了她出去辦事,在慕容府外面打探慕容奕的下落,她這會子回來,說明定然是有什麼消息。

  二姨娘和上官紫玉一聽同時心急的叫起來:“快,立刻讓她進來。”

  雲袖退了出去,很快領了一個清秀的丫鬟走進來,二姨娘揮手讓房內立著的紅雲和雲袖都退下去,獨留了入畫一人。

  “什麼情況?有慕容奕的消息沒?”



☆、第033章 懷  疑

  房間裡,入畫壓低了聲音,輕聲的稟報情況:“二小姐,奴婢已打探清楚了,慕容公子自從退婚以後便沒有出現過,聽說一直在忙碌慕容家的生意,不過奴婢拿到消息,聽說三日後琉璃閣拍賣琉璃品時,他會出現。”

  “琉璃閣?”

  二姨娘和上官紫玉愣住了,那琉璃閣是什麼地方她們是知道的,近兩三年來冒出來的商號,裡面拍賣的琉璃品,是從來沒見過的東西,一出世便成了楚京上流社會身份標誌的象徵,每一件都價值萬兩銀子,像她們這樣的人家根本買不起,不過以慕容家的身份,別說一件琉璃品,就是買下琉璃閣也是不在話下的。

  “娘,你說怎麼辦?”

  上官紫玉可憐巴巴的望著二姨娘,既然知道慕容奕會在琉璃閣出現,她自然是想去琉璃閣見慕容奕一面的,只要見到他的面,她無論如何也要他給她一個說法,這麼多年的戀慕等待,現在他好不容易退了婚,她即能讓自已白等了,慕容奕,若是不娶她,她是絕對不會善巴干休的。

  上官紫玉的眼瞳一閃而過的戾氣,無論如何她都要嫁進慕容家,否則即不是被上官晚清壓得死死的。

  二姨娘見了女兒楚楚可憐的眼神,知道她想做什麼,伸出手握著上官紫玉的手,歎息一聲。

  “玉兒,娘親知道你想去琉璃閣,先不說進了琉璃閣的門便要一百兩銀子,這點娘親還是花得起的,但是你一個庶女的身份去哪裡,只會惹出別人的嘲笑,若是這樣慕容奕定會瞧不起你的。”

  上官紫玉怔住了,一時沒反應,她知道娘親說的是個理兒,雖然金夏國的民風相對要開放一些,名流出入的場合,並沒有限制男女同時出現,但琉璃閣內出入的多是王公貴族,而她這樣一個庶女身份的人去那種地方,往好聽了說是想釣有錢的公子哥兒,往難聽了說她是不知羞恥,下作的東西,那種場合即便有女子,也都是正統的嫡出,身份高貴不下於男子,自然是無大礙的。

  房間裡安靜下來,一時沒了聲音,上官紫玉的臉上滿是失望,眼瞳中是憂慮煎熬,這可是個機會,若是見不到慕容奕,她可怎麼辦?根本找不到那個人。

  這時立在下首的入畫,眉頭一計便來了主意。

  “姨娘,奴婢有一個主意不知道是否可行?”

  二姨娘和上官紫玉望向下首的入望,眼裡便冒出一些光芒,點首示意她開口。

  入畫飛快的開口:“姨娘忘了老爺曾說過喜歡那琉璃品了?”

  “嗯,老爺確實喜歡,只是咱們家的條件容不得買那樣的東西。”

  二姨娘點頭,不知道入畫提這件事幹什麼,即便是主宅那邊的老太太只怕也下不了狠心,去買一件價值萬兩的琉璃品,何況是偏宅這邊的老爺,雖然想,也只是嘴上說說罷了。

  入畫見二姨娘沒明白她的意思,笑著提醒:“並不是真要買什麼東西,二小姐可以在大小姐面前提起這件事,大小姐和老爺的感情極好,說不定會前往琉璃閣,到時候二小姐乘機提出跟大小姐一起去,要知道大小姐可是上官府嫡出的小姐,她若是去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而且人家要說也只會說大小姐,與二小姐自然沒什麼關係。”

  入畫話音一落,上官紫玉立刻點頭,拉著二姨娘。

  “娘親,這事可行,我現在就去找大姐姐。”

  她是巴不得立刻見到慕容奕,好跟他要個說法,究竟什麼時候來上官府提親。

  不過上官紫玉話音一落,二姨娘便開口阻止了:“你別巴巴的過去,她若是起疑心,根本不會理你的,現在的她可是精明得很,我們要小心些。”

  “那怎麼辦?”

  上官紫玉從床上一躍而起,心急的望向娘親。

  二姨娘伸出手安撫的拍拍她的肩:“你稍安勿燥,明兒個早上過玉茗軒那邊去請安,假裝不經意的提這件事,看她有什麼反應,然後再作定義。”

  上官紫玉咬著唇,想了一會兒,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算是同意了,又躺到床上去,心裡卻再也安靜不下來。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房間內安靜下來,下首的入畫想起另外一件事來,趕緊稟報。

  “二姨娘,奴婢在慕容府門外打探情況,還聽到另外一件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你說吧,”二姨娘因為入畫剛剛出了點子,心情極好,看這丫鬟順眼得多,便點首讓說話。

  入畫小心的開口稟報:“奴婢聽到街上很多人在議論大小姐的事。”

  二姨娘和上官紫玉一聽入畫的話,立刻咧嘴笑了,得意十分:“是不是說那個小蹄子不要臉了,未婚生子還有臉回京。”

  入畫點頭,然後又搖頭,二姨娘和上官紫玉有些糊塗了,便催促她快點說,倒底是什麼事。

  “雖然很多人議論大小姐未婚生子這件事,但更多的人說的是大小姐之所以未婚生子,是因為府裡有姨娘想陷害沒娘的小姐,奪她的位置,所以對大小姐下了毒手,致使大小姐發生了不潔的事,還生了個孩子,現在連慕容家的婚事也被退了,那些人多是同情大小姐的。”

  “什麼?”

  二姨娘難以置信的低喃,然後心驚的站起來,在房間內踱步:“怎麼會這樣呢?那些人為什麼這樣說,這是什麼意思?”

  上官紫玉一看娘親的樣子,生怕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揮了揮手讓入畫退出去。

  等到房間內沒人了,上官紫玉才開口:“娘親,你緊張什麼?又沒人知道什麼,這府裡的姨娘不是只有娘親一個人,你怕什麼,別自亂了陣腳。”

  “究竟是何人編排出這樣事來。”

  二姨娘氣狠狠的跺腳,然後懷疑的開口:“不會是上官晚清那個女人幹出來的事吧?”

  上官紫玉搖頭,不贊同娘親的觀點,若上官晚清知道些什麼,這府內還全然沒動靜嗎?所以她們還是不要自亂了陣腳,市井上的流言,也許是那個無心的編排出來的。

  “娘親,你別擔心了,我明兒早上去請安的時候,注意觀察一下,若是她沒動靜,說明不是她做的事。”

  “她能讓你看出來?”

  那女人太高深莫測了,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溫潤柔和的,笑眯眯的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憑女兒的本事只怕看不出她的動靜,不過眼下只能宜靜制動了。

  “回頭我讓嫣然和青菱注意上官晚清的動靜。”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7 04:33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3:55 PM 編輯

☆、第034章 束 修

  蘭院內,二姨娘和上官紫玉商定了事情,便安定下來,不敢再隨便有什麼動靜,二姨娘可是被下了禁足令的,短時間內她還真不敢出院門,現在被扣了三個月的月銀,若再出什麼事,指不定被扣多少錢呢?雖然她不差那一點月銀,可是沒人跟銀子過不去。

  玉茗軒內,晚清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整理那十家家商鋪的人事調動問題,還查出幾家可疑的商鋪,至傍晚的時候整理出一份人事任命,這十家任命還是原十家的掌櫃的,只不過根據他們各自的所長,經行了調整,至於那八家倒閉的掌櫃的,既然有種給她整倒閉了,她又怎麼會給那些貪得無厭的小人機會,先前那樣的說法是有原因的,一來讓那些人整理出八家商鋪的來往商家,好讓她查出可疑的人,二來,那八家的掌櫃即會不跟幕後的人鬧,先前他們所得的小利,和她幹一年得兩年工錢相比,只怕就少多了,那些人肯定不會讓背後的人安穩。

  晚清唇角勾出笑意,滿意的放開手,回雪奉了茶遞到她的手邊,看她高興的笑,知道她辦的事差不多了。

  “小姐,都好了嗎?”

  “嗯,差不多了。”

  晚清點頭,抿了幾口茶,便放下茶盎,整理了一下資料,遞到回雪的手上:“送給張管家,按照這個進行調整。”

  “好,奴婢這就去辦,”回雪恭敬的點頭,接過晚清手中的東西,轉身走了出去,親自送到張管家的手中去,她可不希望這些事出問題,凡經她手做的事,一定要完滿的做好。

  房間裡,晚清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坐了大半天,身子骨都有些僵硬了,嫣然和青菱從外面走進來,笑眯眯的請示:“小姐,天色已不早了,要傳晚膳嗎?”

  晚清抬頭順著窗櫺瞄出去,天色果然暗了下來,沒想到這一整天不知不覺的便過去了,而她因為有事可做,倒也沒有操心兒子的事,只是兒子該回來了。

  她的念頭剛起,便聽到房門外響起百靈鳥一樣歡快的聲音。

  “娘親,娘親,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一人一猴便從外面奔了進來,直撲進晚清的懷裡,對著她又是撒嬌又是親臉蛋的,一天時間沒見她,童童似乎想她了,所以一回來便如此親熱。

  晚清抱了兒子轉了一圈,不偏心的又抱著昭昭轉了一圈,要不然這傢伙是不會承認的,一定會鬧彆扭的。

  房間裡充滿了孩子的笑聲和一隻猴子的吱嗚聲,歡樂充滿了四周,三個人玩了一會兒才安靜下來,童童滿臉全是汗,晚清蹲下身子,用帕子給兒子擦臉上的汗,一邊柔聲詢問在學堂裡的情況。

  “童童,今天在學堂裡學了什麼?有見到老師嗎?”

  童童用力的點頭:“娘親,我見到老師了,今天是老師教我的,他說了以後每天會花一段時間教我,除了練武外,大部分時間是學習如何練丹?”

  晚清一聽兒子的話,滿意的點頭,抬首望向從門外走進來的奶娘張氏:“奶娘幸苦了,你先下去用點飯,待會兒過來接他。”

  “是,奴婢先下去了。”

  奶娘點頭退出去,晚清牽著兒子的手直起身子望向嫣然和青菱二婢:“把晚膳擺佈好吧。”

  “是,”兩個人退出去準備晚膳,晚清一手牽了兒子,另一隻手牽了昭昭,一起往外走去。

  回雪正從門外走進來,看到眼著的組合,又怪異又和諧的樣子,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小公子,這才一天沒見到小姐,便想成這樣了。”

  “嗯,我不但想娘親了,也想回雪了。”

  回雪的臉上立刻暈開了一大朵的笑花,這小子對喜歡的人嘴巴可甜了,就沒有人不喜歡他的:“我也想童童了。”

  回雪說完,那昭昭一跳兩尺高,揮起自已的爪子,表明還有自已呢,惹得房間裡的幾個人同時笑了起來,回雪一伸手抱了昭昭往外走:“是,還想你了,猴精。”

  門外有候著的兩個丫鬟喜兒和福兒,見主子們出來,一併隨了她們的身後往花廳而去,待到她們走進去,嫣然和青菱已指使著人把晚膳擺得妥妥當當的,一看到小姐和小主子出現,廳內的幾個丫鬟福了一下身子:“大小姐。”

  “嗯,都下去吧。”

  晚清揮手讓人退下去,一般用膳的時候,她不用人侍候著,有回雪在跟前布菜就差不多了,嫣然和青菱等人退出去。

  花廳內,晚清和兒子坐下用膳,回雪在一邊給她們母子布菜,因為熟悉主子們喜歡吃什麼菜,所以布的皆是可口的飯菜。

  晚清和童童一邊吃一邊說話兒。

  “娘親,你不知道,老師可好了。”

  “是嗎?”

  聽到兒子如此說,晚清心裡很舒暢,看來那個曹老長是個愛才的,也是真心想教兒子的,所以晚清不忘提醒兒子:“童童,曹長老可是上官府德高望重的長輩,所以你一定要認真學習他所教的東西,另外一定要尊重老師,聽老師的話,千萬不能惹老師生氣,知道嗎?”

  童童點頭:“娘親,我知道,我會聽老師的話,也會認真學習的。”

  “嗯,那娘親就放心了。”

  晚清是真的放心了,她本來擔心曹長老指派了別人教導兒子,而兒子是個不輕易接受別人的人,若是教導他的人讓他不喜歡,他根本就學不進去東西,現在聽說是曹長老親自教導他的,她算是放心了,想到這晚清心中便有了計較,望向回雪。

  “回雪,你領回來的那批東西中可有什麼比較值錢的東西?”

  她一開口,回雪便知道她是想送東西給曹長老,本來拜師應該有束修的,而曹長老並沒有這些講究,小姐也沒想著送,這會子聽了童童的話,一定是想送些什麼表達她的心意了,想到這,回雪建議。

  “小姐,若說送東西,尋常的東西曹長老只怕不稀憾,莫不如送一件琉璃閣的東西,這東西現在不但在楚京城內,就是在龍番,軒轅等國家也是珍貴的,我們送了過去,曹長老一定會喜歡的。”

  晚清聽了點頭,她倒是把這件事忘了,那琉璃品是她自已燒制出來的,大多數時候當成了尋常之物,倒忘了這些東西是眼下楚京名流的喜愛之物。

  “好,我記得箱底有一隻琉璃杯,你明兒個包好交給童童。”

  “是,小姐,”回雪點頭應了,晚清望向兒子:“童童,因為曹長老盡心盡力的教你,又愛護你,所以我們要送給曹長老一件禮物,明兒個你親自交給曹長老,跟他說,這是束修。”

  童童好奇的眨著大眼睛,黑白分明,漂亮極了,甜濃的聲音響起來。

  “娘親,什麼叫束修?”

  “就是敬師的禮物,不拒什麼東西,只要有誠意就好,這是拜師的規矩,先前娘親忘了送過去,所以明日你帶給曹長老。”

  “好,”童童聽明白了,立刻點頭,他很喜歡老師呢,所以願意送禮物給老師。

  花廳內母子二人說著話,很快用完了膳,奶娘張氏走了進來,晚清吩咐了她帶兒子下去盥漱,然後早點休息,明日還要上學堂呢,童童和晚清道了安便退下去……



☆、第035章 六件琉璃品

  第二日早,晚清還沒有起床,兒子便輕手輕腳的溜進她的房間,偷偷的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奔出去用早膳,回雪把那件放在箱底快發黴了的琉璃杯翻找出來,用錦盒包好,交給童童帶去學堂。

  床上,晚清閉著眼睛唇角勾出笑來,心裡像陽光普照著,有了兒子的存在,她才活得有滋有味,即便不嫁人,陪著他長大也行。

  回雪從外面走進來,一看小姐眼皮亂動,便知道她醒了,柔聲開口:“小姐,童童上學去了。”

  “嗯,我知道了。”

  晚清睜開眼睛,睡了一夜的眼睛深幽又潤澤,瑩光閃亮,比夜晚的星辰還要耀眼。

  回雪歎息,這樣的主子就是一顆奪目的夜明珠,偏偏慕容奕那個男人無福消受,不知道他將來認識了這一切會不會後悔,一邊想一邊走到晚清的身邊去。

  “小姐,起來了。”

  “好,”晚清俐落的起床,穿好了衣服,盥漱一番,走出房間。

  今天的天氣不錯,雲淡風輕,是個好日子,晚清微眯眼,往花廳走去,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去琉璃閣一趟,再有兩天便是拍賣琉璃品的日期,這一次的琉璃拍賣,共有六件成品。

  一件是六個小茶杯,透明清澈,只在杯身上雕出一朵玲瓏的牡丹花來,名玲瓏杯。

  二件是一隻花瓶,通體沒有一絲暇疵,也沒有任何的裝飾物,這樣的花瓶恰恰反映出一片無垠來,若是有光折射,才會發現它真正的奇妙之處,波光鱗鱗,名水瓷。

  三件是一對吊墜,這吊墜是心形的,中間雕刻了一個字,愛,小的可以擺放在大的中間,合成一體,此物一般是情侶的飾物,這種情侶型的飾品在時下的楚京根本沒有,所以別看此物小,一定會引起轟動,名情人墜。

  四件琉璃枕一個,這琉璃枕按照人的後腦勺弧度燒制的,當中還摻了雪蓮冰片等可溶性的藥材,醒目提神,強身益體,是六件琉璃品中,晚清最為滿意的一件傑作,名藥枕。

  五件是一件琉璃串珠,這是女子的飾物,比起珍珠翡翠等名貴物件,此琉璃手串並不遜色,相反的若問楚京名流女子,恐怕她們都棄翡翠等物而執此琉璃手串,物以稀為貴,這東西不但價值昂貴,而且是身份地位的象徵,眼下楚京城內,就是宮中的後妃,也沒人有此物,這是第一件,名璃珠。

  六件是一對琉璃碗,大小一樣,沒有一絲兒相差的地方,連外面雕琢出來的寒梅,都是瓣瓣相同,透出一股兒沁涼的氣息,此碗夏季拿來冰水果,效果更佳,不過恐怕買回去的人只會用來欣賞,有誰會捨得用價值萬兩的碗來冰食物,此碗名連生碗。

  這六件琉璃品是晚清的心血,從繪圖紙,到其中的燒制過程,還有雕刻,耗費了不少的精力,才有這樣的六件器品,所以晚清希望此次的拍賣能一舉成功。

  此次的拍賣,她已得到了消息,除了金夏國的名流,聽說連龍番和軒轅等國也有人過來,想拍買這些東西,這一次的拍賣會比以往更加激烈,所以要做好一切的防範。

  “回雪,那邊的情況都好吧。”

  晚清問身後的回雪,一行幾人已走到了花廳門前,回身恭敬的開口:“小姐放心吧,沒事。”

  兩個人說話,彼此明白,卻不提到琉璃閣的任何字眼,所以別人只是一頭霧水,並不知道她們說的是什麼事。

  回雪說完伸手攙了晚清走進去,桌上已擺好了各式的早膳,晚清隨意的吃了一點,便吩咐了回雪也吃一些。

  門外,響起了說話聲。

  “大姐姐起來了嗎?”

  來人竟是上官紫玉,晚清挑眉,唇角勾出笑意,這上官紫玉倒是很有耐心,昨兒個臉上被抓了,明明氣恨恨的走了,這會子又過來了,看來這女人不能小瞧了,那賴皮不要臉也不是尋常人可比的。

  嫣然的聲音響起來:“二小姐,小姐正在用膳呢,容奴婢進去給你稟報一聲。”

  晚清聽到門外的說話聲,也不用嫣然進來,直接喚了:“請二妹進來吧。”

  “是,”嫣然在外面應了,領了上官紫玉進來又退了出去。

  上官紫玉恭順的福了一下身子,柔媚的開口:“見過大姐姐。”

  “嗯,起來坐下吧,”晚清點頭,抬首望向上官紫玉,只見她臉上的抓痕已退去不少,看來不會留下什麼疤痕,要不然這女人即會如此安定,不知道她又過來幹什麼,昨天走的時候,看她那樣子,她還以為她一輩子不進玉茗軒呢,沒想到隔了一夜便過來了,她是不會相信她是來給她請安的。

  “二妹妹臉上的傷沒事吧。”

  “謝大姐姐的關心,沒事兒,已塗了藥。”

  上官紫玉笑著開口,晚清點頭似乎放心了,這兩人此刻一副姐慈妹愛的神情,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有多恩愛呢,晚清如此好脾氣,是想看看上官紫玉過來幹什麼的?

  “二妹妹臉上有傷,回去休息吧,等身體好了,再過來坐坐。”

  晚清一開口,上官紫玉瞳仁一暗,有些氣惱,急急的開口:“妹妹沒事兒,陪姐姐坐會兒也是該著的。”

  晚清看得明白,這上官紫玉果然有事啊,不再出聲,靜坐著望向上官紫玉,上官紫玉看晚清的眼神,有些不自在,似乎什麼都瞞不過她似的,伸手順了一下自已的頭髮,語氣儘量平和。

  “大姐姐一直在府裡是不是悶了?”

  晚清順著她的話說:“嗯,確實悶了,正想著要出府去逛逛呢?”

  上官紫玉一聽晚清的話,心頭竅喜:“妹妹這正有一件有趣的事要說與大姐姐呢,大姐姐知道楚京新開了一家商號叫琉璃閣嗎?”

  晚清點頭,心底疑惑,這上官紫玉提到琉璃閣做什麼?她打的什麼如意算盤,沒說什麼,只用眼神示意上官紫玉繼續說。

  “兩日後便是琉璃閣拍賣物品的時候,妹妹聽說那拍賣場面極是有趣,大姐姐何不前往一趟,保准長了見識開了眼界,而且妹妹聽說拍賣場可有很多名流貴公子出現呢?”

  晚清略凝了眉,一言不發,心裡已了然,原來上官紫玉打的算盤是想前往琉璃閣的拍賣會,不過她去那個地方幹什麼?想釣金龜婿嗎?恐怕是這樣的,她正想看看此次拍賣會的情況,苦於沒有理由去,沒想到這上官紫玉便提議了,自已何不聽從了她的建議,以買家的身份前往拍賣場呢,正好注意一下今年的拍賣情況,以往是沒辦法,因為遠在千里之外,但今年就在楚京城內,斷沒有不去的道理。

  本來她還在想用何種身份前往拍賣場,若是被人發現了,定然會有什麼說法,現在的她還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那琉璃閣仍是她的產業……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7 05:22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3:56 PM 編輯

☆、第036章 當世五大公子

  上官紫玉見晚清沒什麼動作,以為晚清心動了,更加興奮的遊說起來。

  “還有一件事大姐姐恐怕不知道,其實父親很喜歡那琉璃品,雖說以我們這樣的人家買不起,不過若是有那便宜的,大姐姐何不買一件給父親,讓父親歡心一下。”

  晚清聽了上官紫玉的話,挑眉開口:“父親喜歡那琉璃品?”

  上官紫玉用力的點頭,這一點她可沒撒謊,父親確實喜歡那琉璃品,不止一次的說過,那可是精品,不知道何人有如此的能耐,竟然做出這種巧奪天工的東西。

  “是的,父親經常誇耀那琉璃品,只是我們沒有能力盡這份孝心,此次又到了拍賣日期,妹妹就想著告訴姐姐一聲,我們一起去了,若有那便宜一些的,拍買一件也好討父親一些歡心。”

  晚清水靈的面容上笑意更深,卻沒有說話,這上官紫玉說的好像自已多麼孝順一般,她大概忘了先前把父親氣病了的事,晚清想著慢悠悠的開口。

  “二妹妹倒是個有孝心的人,真是父親的好女兒。”

  上官紫玉的臉噌的一下紅了,不自在起來,晚清心內冷笑,她就是要噁心她,噁心死她了,看她倒底還有沒有臉子,不過對於前往琉璃閣的事,她倒是贊同的。

  “連二妹妹都有此孝心了,做姐姐的即能不隨了父親的心意,好吧,兩日後前往琉璃閣,如若真有那便宜一些的東西,姐姐定然會拍買一件讓父親開心一些。”

  “好,到時候妹妹陪姐姐一起前往。”

  上官紫玉飛快的開口,心底松了一口氣,本來還擔心這件事做不成,她就見不到慕容奕呢,沒想到竟然如此順利。

  想到很快便可以見到慕容奕,她的心思又活了,不由自主的打起草稿,看到那男人該如何催他過府來提親,好讓她嫁進慕容家去,這樣她就比上官晚清這死女人尊貴了,以後就輪到她欺負這女人了。

  上官紫玉的臉色忽明忽暗,閃閃爍爍,晚清打量了她兩眼,懶得理會她想什麼,淡淡的開口:“好。”

  她正想看看上官紫玉究竟打的什麼如意算盤,她想釣的是什麼樣的金龜婿。

  上官紫玉一聽晚清答應她了,一張臉笑得像花兒似的,站起身來道安:“那兩日後玉兒陪大姐姐一同前往琉璃閣,大姐姐現在先休息著,妹妹回蘭院去了。”

  “嗯,回去吧,好好養傷。”

  晚清揮了揮手,上官紫玉退了出去,剛走出去,便聽到內裡響起回雪的聲音:“小姐,你怎麼帶她一起去呢?”

  “既然二妹妹有孝心,讓她盡盡孝也是該著的。”

  晚清的話裡有一絲挪諭,她相信門外的上官紫玉一定聽得到,這話正是說給她聽的。

  花廳門外,上官紫玉臉色陰暗,咬牙切齒的在心裡怒駡,這個死回雪,最好別落在她手裡,早晚有一天,她要收拾了這女人,真正是個該死的人物,這一主一僕都不是個省心的人,想著領自已的丫鬟和蘭院內的兩三個婆子離開了玉茗軒。

  花廳內,回雪放低了音量,小聲的開口:“小姐,你怎麼能帶那個女人去呢?她不會又搞什麼名堂吧。”

  晚清的面容沉浸如水,悠然一片,搖了搖頭,然後起身不在意的開口:“你別擔心了,我想只有讓她動了,才能更容易露出破綻,要不然一直待在蘭院內隱而不動,我們想查也查不出來,這幾天我一直忙府內的事,等這些事結束,我會儘快查出是誰對我動過手腳的。”

  “嗯,奴婢知道了。”

  回雪聽到小姐如此說,總算放下心來,很多事小姐心中瞭若指掌。

  “我們出去一趟吧,整日待在府裡快生黴了,正好去琉璃閣走一趟,看看還短些什麼,什麼沒準備。”

  “好,那奴婢讓人準備馬車。”

  “嗯,”晚清點頭,回雪走了出去,吩咐門外的婆子著人通知張管家準備一輛馬車,小姐要出府一趟。

  楚京城的大街上,熱鬧非凡,此次彼落的喲喝聲,討價還價聲,香車寶馬的川流不息,街道邊的商鋪人來人往,達官顯貴數不勝數。

  金夏國本就是富庶之國,何況是楚京城內,有錢人多如過江之卿,反而是沒錢人相對少得多。

  馬車內,晚清閉目養神,回雪掀簾張望了一下,小聲的開口:“小姐,有人跟蹤我們。”

  “嗯?”晚清陡的睜開眼睛,她這剛離府便有人跟蹤,不用問也知道是誰,除了上官紫玉那個女人還會有誰,她大概是想看看她們出府做什麼吧,唇角勾出冷笑:“不用理會,待會兒找一個街口下車,讓馬車夫等著,我們步行過去,難道甩不掉那跟蹤的人。”

  “小姐說的對。”

  主僕二人剛說完,便聽到街道邊陡的亂了起來,驚慌失措的叫聲傳來,馬車紛紛往兩邊避讓,就是她們的馬車也直接往一邊靠攏,回雪飛快的掀簾往外看,只見先前還熱鬧的大街上,此刻雅雀無聲,那些販賣貨物的小販客人,皆紛紛退避到一邊去。

  大街上,一片沉寂,只聽得整齊的馬蹄聲響起,耳邊響起人小聲的嘀咕。

  “天鷹樓的人出現了,我們千萬別招惹他們。”

  “這些傢伙亦正亦邪,聽說誰若是得罪了他們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回雪放下車簾,望向馬車內的晚清,飛快的挑眉,沉聲開口:“小姐,是天鷹樓的人。”

  天鷹樓,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是存在於四國之中的一個情報機構,他們手中有教徒數萬人之多,滲入到每一個國家,不管哪一個國家想要什麼情報,都可以從他們的手中買到。

  樓主澹台文灝更是一個神秘莫測的人,半邊面具罩臉,使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傳聞此人性格怪異,做事從不按牌出招,全憑自已的心情喜好來取決。

  雖然沒有多少人見過澹台文灝,可是那極少數見過他的人,都稱他仍是當世美男子,不但文才武略,就連品貌也是一流的,更兼錢財無數,所以這澹台文灝仍是當世五公子之首的懨花公子,懨,討厭的意思,聽說這澹台文灝平生最討厭女子,他的身邊清一色的男子,三尺之內不容女子近身,即便是母的都不行,這怪僻使得很多人暗下議論這位澹台樓主只怕是性取向有問題。

  當世五大公子,第一是天鷹樓的澹台文灝,人稱懨花公子,第二是蒼狼國的王子稼木蕭遙,人稱摧花公子,傳聞這位稼木王子不但人長得美貌多端,辣手摧花更是一流,偏偏那些被他動過的女子還一個個的癡心不悔,甘願成為他鴛鴦帳內的一朵小花,只求與他溫存一夜,這位稼木王子可是令女子又愛又恨的人物,第三位是金夏國護國候之孫慕容奕,人稱惜花公子,這慕容奕也是個流連花叢中的人,只不過他相較于稼木王子要文雅得多了。

  至於排名第四的鎮國公之孫端木磊,人稱憐花公子,這端木磊雖然不似澹台文灝那般討厭女人,卻也是個瞧不起女子的,平素身邊很少有女子的存在,五大公子最末位的是軒轅國的太子軒轅夜辰,這軒轅夜辰雖是排名最末的一位,卻是最令女子心動的一位,人稱護花公子,因為他是最看不得女子流淚的,他說女兒家都是水做的,即能褻瀆了,該好好保護著才是。

  當世五大公子,不論品貌身家,還是武功,都是一流的,是整個大陸上女子心目中最想嫁的夫君。

  對於這些訊息,晚清是早已知道的,不過這些人物的存在于她何干,心裡正想著,忽然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整齊的劃過耳邊……



☆、第037章 嬉 鬧

  風起,於無聲無息中掀起了車簾一角,晚清望過去,只見大街上,整齊的馬蹄聲響起,最先的豪華馬車躍然入目,馬車緊閉,看不真切裡面人的神容,可是恰在這時,一隻白晰完美的手伸出來,輕掀車簾望了出來,就那麼直直的撞進了晚清的視線裡,半張精緻的鷹頭面具罩住了那人的上半邊面容,只看得見深不可測的眼瞳,好似千年的古潭般的幽暗,淩形的薄唇緊抿著,隨意的瞟了外面一眼,便又輕輕的放下了車簾。

  這時候晚清亦收回視線,外面整齊劃一的馬蹄聲飛快的奔遠了,四周再次熱鬧起來,說話聲此次彼落的響起,一一傳進晚清的馬車裡。

  “天哪,那坐在馬車內的人不會是澹台文灝吧,他竟然出現了,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難道是要發生什麼事了?”

  猜測聲響起,又有另外的聲音附和著:“天鷹樓的澹台文灝可不是輕易出現的主,難道金夏國會發生什麼事?”

  大街上,已恢復了車流,馬車行駛起來,晚清望向回雪,輕輕的挑眉:“這天鷹樓的人竟然在這裡出現,難道真如別人所說的,金夏國即將有什麼事發生,聽說這位澹台樓主,消息可比一般人快。”

  “恐怕真的要發生什麼事。”

  回雪贊同的點頭,臉色有些凝重,馬車內一時沒了聲響,一柱香的功夫,晚清勾唇而笑。

  “算了,那些大人物的事與我們這些人何干,到前面的街口讓馬車夫停下,我們逛逛街吧。”

  “是的,小姐。”

  兩個人不再去想天鷹樓人出現的目的,眼下還是去琉璃閣看看情況才是真的,這後面還有個人跟著她們呢。

  回雪朝外面的馬車夫吩咐下去,到前面的街口讓她們下來,小姐要逛逛街。

  “是,”馬車夫應了,揚起馬鞭直奔街口,很快靠邊停了,恭候著小姐下車。

  回雪讓馬車夫在路邊等候著,她們去逛一圈便會回來,吩咐完兩人融進人群中,身後不遠處果然有個小丫鬟跟著她們,呆頭呆腦的,早就露出了破綻,卻不自知。

  “小姐,果然有人跟著我們,是個小丫鬟,應該是蘭院那邊二小姐的人。”

  “嗯,甩掉她,我們進琉璃閣。”

  “是,”回雪一聲應,腳下步伐便輕快起來,靈動十分,晚清不甘落後,緊隨她之後,二人便如離弦的箭般,眨眼失去了蹤影,身後的小丫鬟緊跟慢趕的跑了一段路,最後氣籲喘喘的站在路中間,擦著眼睛,懷疑自已的眼睛出了問題,剛才明明跟著大小姐和回雪那丫頭的,怎麼眨眼便不見了,這下回去非被二小姐罵不過,小丫鬟滿臉不甘心的轉身回去稟報。

  琉璃閣內,孫涵和流胤等人一看到主子的出現,早興奮的圍在她的身邊。

  “老大,你怎麼過來了?”

  晚清點首望了一眼這些合作的夥伴們,他們可是她的朋友,她的親人,比起那座偏宅內的姐姐妹妹,她相信他們是永遠不會背叛她的。

  “兩日後是拍賣琉璃品的日子,這兩日你們小心些,那些東西收好了。”

  琉璃品現在就在琉璃閣中,若是有人心生不軌,壞了拍賣場的事,到時候她們的琉璃閣一定會被人砸了。

  “嗯,老大放心吧,我們早就把東西藏在密室中了,兩日後才會拿出來。”

  流胤笑嘻嘻的開口,盯著晚清:“這次老大會出現嗎?”

  晚清點頭:“嗯,我以買家的身份入場,待會兒你們給我一個牌子,兩日後我自會出現的,你們小心一些,今年的拍賣會似乎隱藏著一些詭異,今兒個在街上,我和回雪竟然看到了天鷹樓的人,連澹台文灝都出現了,恐怕金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兩日後我們的拍賣會一定要慎之又慎。”

  孫涵不似流胤粗心大意,聽了晚清的話,臉色微凝,沉穩的點首。

  “嗯,老大放心吧,我們會精心佈置的,不容出一丁點的意外。”

  他們手中有一批人,除非是頂極的高手,否則一般人想動琉璃閣是不可能的,而那些頂極高手與他們琉璃閣又沒有仇怨,何苦為難他們,所以不會出什麼事,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老大的顧慮是對的。

  孫涵說完,一側的流胤卻關心另外一件事。

  “澹台文灝,那個五年內把天鷹樓創成天下第一大情報樓的澹台文灝嗎?聽說這人不但生得俊,修為更高,年紀輕輕的已達到藍玄級別,可屬當世高手了,有空真想會會他。”

  流胤一開口,回雪便吐了一口唾沫:“流胤,你又抽風了,烏鴉嘴,若是澹台文灝真的對上你,你以為你會討得了好,而且我們琉璃閣恐怕就有大麻煩了,那天鷹樓連皇室的人都要忌撣三分,何況是我們,你真是沒事找抽型的。”

  客廳裡,所有人都怒視著流胤,流胤一看犯了眾怒,立刻陪著笑臉,一伸手拽著晚清的身子往前面而去。

  “老大,走,走,我們去看看佈置好的場地,你提點提點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

  晚清沒說話,任憑流胤拖著往前面而去,流胤這傢伙一慣嬉鬧慣了,無拘無束,他做事是沒什麼心機的,對她和童童可是真心實意的,很多時候,晚清當他是自已的弟弟一般。

  不過回雪看了可就不滿了,追在後面叫起來:“流胤,你個混帳,幹什麼?還不放開小姐,男女有別,你放開小姐的手臂。”

  流胤根本不理會回雪,一邊拖著晚清,一邊還回首對著回雪吐舌頭,扮鬼臉,氣得回雪一邊跺腳一邊怒駡。

  “你個死流胤,看我不挑了你。”

  “來啊,來啊,我怕你。”

  流胤的嘴巴從來不落人下,所以自然是不吃虧的,晚清好氣又好笑,這兩傢伙還真是冤家,每回一見面就鬥,一見面就鬥,回雪一向是個冷靜的,偏偏碰上流胤便會亂了分寸,這天下啊看來真是一物克一物啊,想著望向流胤。

  “你又惹她,當心她和你單挑。”

  晚清一說完,便看到流胤的唇角抽了抽,其實他們兩個人經常過招,當初在山上的時候,有一次打了三天三夜,最後還是流胤求饒了回雪才放過他,並不是說回雪的武功修為比流胤的高,而是因為回雪是女的,流胤並沒有盡全力,這便給了回雪機會,所以兩個人便那麼不上不下的打鬥著,只打了三天三夜沒分出勝負,最後以流胤求饒告終,所以這傢伙一想到從前的事便會覺得很遜,不再嘀嘀咕咕的了。

  身後的孫涵立刻哈哈笑了起來,晚清也不由的笑起來,心情愉快,和他們這些人待在一起,不由人不開心。

  流胤轉移話題,不再逗回雪,關心的詢問:“老大,童童怎麼沒過來,我想他了,這兩日要不是忙琉璃閣的事,我便過去找他玩兒了。”

  “他上學堂了。”

  “喔,”流胤怪叫,望向晚清,有些難以置信,那回雪已趕上了他們,啪的一聲拍開流胤挽著晚清的手,自已攙扶著小姐往前面走去,流胤在後面嘟嚷。

  “回雪,你是不是吃醋了,要真這樣,你明著說,別傷壞了身子啊。”

  這下回雪炸毛了,停住身子惡狠狠的瞪向流胤,大有要和他大戰三百回合的架勢,流胤一看縮腦袋,朝著晚清叫起來:“老大,這母夜叉要發飆了,我害怕。”

  “活該。”

  孫涵直接回他,然後望向回雪,慢條斯理的開口:“好了,你們兩個別鬧了,還有正事要辦呢?”

  晚清點首贊同,淡淡的開口:“嗯,別鬧了,先看看場地吧。”

  一行幾人往前面走去,路上偶看到幾個奴婢下人,也都不知道晚清和回雪的身份,只當是客人,好奇的打量了兩眼便轉身去做事。

  這琉璃閣內裡的人,除了孫涵和流胤的一兩個貼身手下,知道晚清才是真正的主子,其他人只當流胤和孫涵才是琉璃閣的主子……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7 05:34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3:57 PM 編輯

☆、第038章 又認了一個爹爹

  拍賣場,此刻空曠而寧靜,高首處有四四方方的高檯子,是孫涵用來拍賣琉璃品的地方,下首擺著很多椅子案幾,用來招待客人,頭頂上方還有各式閃光的自製的燈具,拍賣琉璃品的時候,為了展現出琉璃的頂級光華,所以四周會圍屏,為了對應的展示品,打開加了炫藍色炫彩的燈具,這樣效果更佳。

  晚清走了一圈,檢查了一遍,直到確定什麼事都沒有,滿意的點頭。

  孫涵果然還是從前那個沉穩內斂的孫涵,做事滴水不漏,抬眸望向孫涵,笑著開口:“嗯,小涵做事永遠讓人放心。”

  流胤一聽這話,可就不樂意了,纏上了晚清:“老大,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還有我的呢?”

  他爭寵的樣子像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子似的,還嘟起了嘴,擺明瞭自已的不服心態,晚清眉間的笑紋越發的舒展開了:“嗯,這是你們兩個人的功勞,缺一不可。”

  “對,對,這才對。”

  流胤笑了起來,開心的像討到糖的孩子,點著腦袋,俊朗的五官上眉色皆暖。

  回雪望了他一眼,這一次難得的沒有嘲笑他,反而微微的笑了笑,轉首提醒晚清。

  “小姐,我們該回去了,天色不早了。”

  “嗯,回去吧,”晚清點頭,孫涵從袖攏中取出一個牌子遞到晚清的手裡,三十六號。

  “今年進場的人挺多的。”

  晚清接過來,瞄了一眼開口,三十六號,說明前面有三十五個客人要拍買琉璃品。

  琉璃閣有特製的牌子,每一個牌號要一百兩銀子,拍不拍買東西,先交一百兩的門銀方可進場。

  孫涵跟著她們的身後往後面走,一邊走一邊稟報情況:“今年的人確定挺多的,還有兩日才到開拍的日期,我想定然還會有人參加,只怕拍買的時候會很激烈,另外除了金夏國的王公貴族,今年龍番和軒轅也來了人。”

  “嗯,那你們越發的要當心了。”

  晚清又提醒了一遍,和回雪二人仍舊從西北的小門走出來。

  孫涵和流胤把她們一直送到門前,直到她們離開,才關起琉璃閣的側門。

  雖然天色不早了,但晚清為了不讓別人起疑,所以又和回雪在街上略逛了一圈,買了一些東西,然後才往先前停靠馬車的地方走去,那馬車夫正在焦急的張望,還以為大小姐和回雪姑娘先回去了,直到看見她們的身影才放下心來,走過去幫助回雪拎東西,收拾好了一切,上馬車回府。

  夕陽的餘暉,暖暖的灑在上官府偏宅的門前,寂靜的街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她們所住的地方,並不是富庶之區,所以平時沒什麼人影兒。

  此時在府門前,幾個人正在翹首盼望,為首的人正是晚清的奶娘張氏,此刻臉上布著焦急,不時的張望著,直到看見不遠處駛過來的馬車,才松了一口氣,等到馬車一停下來,便領著兩三個丫鬟婆子的迎了上去,恭敬的候在馬車下面。

  回雪率先從馬車上下來,看到馬車外面的人,正是奶娘張氏和玉茗軒內的幾個丫鬟和婆子,此時這些人臉上皆布著心急,回雪不由得挑眉。

  “張媽媽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回雪一邊說著,一邊掀起車簾扶了晚清下來,然後招呼了兩個丫頭把馬車內的東西取下來,送到玉茗軒去。

  晚清望著奶娘張氏,見到張氏張了幾次嘴,欲言又止,瞄了一圈兒,那神態分明是不好說話兒啊,是嫌身邊的人多,還是那話不好說,晚清想著,一邊抬腳往裡走,一邊詢問。

  “奶娘,是發生什麼事了?還是童童在學裡搗亂了?”

  晚清走進去,身後一點聲音都沒有,奶娘並沒有回話,一眾人走進門去,張管家領了人恭敬迎接著,可是那神態和奶娘一樣有些局促不安,看來是真的發生什麼事了。

  晚清停住腳步,望向奶娘張氏:“說吧,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她笑眯眯的,沐浴在夕陽的光暈裡,如香花一朵,璀璨耀眼,令人看得喘不過氣來,那些丫鬟婆子的看了趕緊低頭,心裡嘀咕,大小姐怎麼就這麼美呢,這麼不食人間煙火呢,別說男人了,就是她們,看一眼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奶娘張氏見晚清等著她的回話,而且這事擺明瞭要儘快說,若是等大小姐進了玉茗軒,可就麻煩了,想到這,飛快的小聲的開口。

  “小姐,今兒個我們接了小公子回府,在路上與別人的馬車撞了一下。”

  奶娘話音一落,晚清的臉色一變,唇角的笑意未變,但眼瞳明顯的暗沉下去,聲音冷了幾分。

  “童童出事了?”

  人已一徑往裡走去,直奔玉茗軒而去,奶娘趕緊跟上前面的身影,一邊走一邊說。

  “小姐,你別急,小公子沒事,他一點事都沒有,所有人都沒事,只是碰了一下,馬車夫及時的駕奴住了馬車,所以沒出意外。”

  奶娘話落,晚清的腳步放慢,松了一口氣,兒子沒事就好,不過既然兒子沒事,奶娘為何如此神情,說明有另外的事情。

  回雪看奶娘一句話說不周全,不由得心急起來,朝著奶娘開口:“張媽媽,你一向是個爽快的,什麼時候學會這等子不痛快了,說話吱吱唔唔的,不是讓小姐心急嗎?”

  奶娘聽了,哪裡敢發駁,不敢再耽擱,飛快的開口:“稟小姐,小公子竟然要認與我們相撞之人為爹爹,那人現在就在玉茗軒內。”

  “什麼?”

  晚清和回雪同時叫了一聲,腳下停滯了一下,然後飛快的往玉茗軒而去,那晚清臉色難看,瞳仁閃爍,沒想到這小子動起手腳來比誰都快,她本以為他消停了,沒想到就消停了一天的時間,這會子又給她認了個爹回來。

  她可是給他定了三個附加的條件,難不成那人真的達到了那三個條件,這怎麼可能?晚清疑惑的想著,不由得詢問張氏。

  “奶娘,那人是誰,你們認識嗎?”

  奶娘張氏苦笑,她自然是認識的,這最後才是關鍵,老實的回話:“小姐,奴婢認識,那人來頭不小,仍是第二世家的鎮國公府的世子爺。”

  “端木磊?”

  晚清的聲音有些變質,回雪的臉色不禁也變了變。

  小公子可真是太厲害了,第一次把漢成王世子領回來了,這次又領回個鎮國公府的世子爺,不知道下回還會領回什麼人?

  一行人已走到玉茗軒的門外,守門的婆子正在張望,一看到晚清回來,立刻恭敬的見安。

  “大小姐。”



☆、第039章 說話不算話的會變成小狗狗

  玉茗軒的花廳裡,此時傳來童童歡快的笑聲,這聲音透著發自內心的快樂,歡欣,晚清不由得愣了愣,自從回到楚京,兒子還沒有笑得如此開心過,雖然他不說,但她知道,別人異樣的目光,他多少還是有些在意的。

  門外,小丫鬟的喚聲起:“大小姐。”

  “嗯,”晚清點頭,領著回雪抬腳上石階,裡面愉快的說話聲嘎然而止,童童的小身影飛快的奔了出來,一把拉著上官晚清,笑眯眯可愛的眨巴著大眼睛:“娘親,你可回來了,我有爹爹了,我有爹爹了。”

  晚清無語,只覺得頭上有一群烏鴉在飛,不過在兒子的面前,仍力求鎮定,而且她是答應了兒子,若是符合了那三個條件,是同意他認爹爹的,如果花廳之內的男子真的是鎮國公府的世子爺端木磊,那麼他是符合她所提條件的,現在只剩下最後的一個希望了。

  “童童,你可不許逼著人家當你的爹爹。”

  她彎腰望著兒子,只見兒子的眼裡滿是晶亮的光芒,璀璨奪目極了,開心的點頭:“娘親,人家沒有強迫爹爹,我一說,他便同意了。”

  花廳門前,丫鬟婆子等人皆變了臉色,趕緊垂首,不敢看大小姐,生怕大小姐發脾氣,晚清則滿臉汗,真想直接昏過去,兒子太牛叉了,都直接叫人爹爹了,這端木磊不會如此無聊吧,想著便開口:“兒子啊?咱們總要給人考慮的機會,若是人家後悔了怎麼辦?”

  她話音一落,從不遠處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誰說我會後悔?”

  母子二人同時抬頭望去,只見朱紅雕欄門上斜依著一人,高大挺拔,五官俊魅剛毅,劍眉輕蹙,深瞳如淵,唇角微微勾起,隨意悠然的望著門外晚清母子二人。

  這男人不是端木磊又是何人?此刻他俊毅的五官上沒有半分開玩笑的神色,卻又讓人看不真切他在想些什麼,天邊的最後一絲餘暉退下去,青暮的光芒灑在他的周身上下,透著一股兒高深莫測。

  晚清凝眉,這男人什麼意思?排行天下五公子之四的鎮國公之孫端木磊,人稱憐花公子,一向最瞧不起女人,此刻竟然自願做童童的爹爹,這令晚清心中浮起疑雲,她可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這男人看中她了,或者是心疼兒子了,身處在豪門大宅院裡,相信這端木磊不是那種心有柔情之人,那麼他此刻的舉動是什麼意思?

  “原來是端木世子。”

  晚清笑了起來,笑意卻不達眼梢,直起身子領著兒子和回雪走了進去,花廳內已有小丫鬟掌上了燈,燈光柔和,灑在每一處,晚清走到上首坐下,示意端木磊坐下。

  “我兒子給世子爺添麻煩了,請世子爺見諒。”

  晚清的聲音透著客氣生疏有禮,主客之分格外的明顯。

  端木磊卻不以為意,劍眉挑起,一雙黑沉幽深的瞳仁隱藏著探究,其實他並沒想過做童童的爹爹,只不過送他回府時,知道他是上官晚清的兒子,才會一時興起這樣的念頭,他想看看上官晚清會有什麼樣的反映,這個女人好似蒙了一層面紗,令他有一種想剝開面紗,看看她真實的性情的意念。

  “不會,我同意當他的爹爹了。”

  端木磊氣不喘心不跳,說得坦然,一向冷漠淩寒的黑色瞳仁中,此刻卻難得的染上一些柔和,童童這可愛的孩子確實讓人心疼,再看上官晚清,臉上布著笑意,可是神色卻淡淡的,讓人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的。

  這個女子不簡單,端木磊不由得越來越好奇,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水靈動人,舉手投足間高雅逼人,根本不似一般的粗脂俗粉可比的,臉上永遠掛著清淺的笑意,讓人防不勝防,卻觸摸不到她的心底,這樣謎一樣的女子慕容奕卻錯過了,不知道他將來會不會後悔。

  端木磊想像著那樣的畫面,眼瞳中的笑意更深。

  晚清一直注意著他的動作,見他的心情似乎越來越好,而且周身的冷漠褪去不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樣開心事情,正盤算著該如何開口拒絕了這個男人,她不管他打了什麼樣的算盤,卻知道這男人不是真心想當童童的爹爹,而她是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到她的兒子。

  可是她還沒開口,童童歡呼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娘親,娘親,你聽到了嗎?爹爹同意了,他同意了,不是童童逼他的吧。”

  童童睜著一雙水靈的眼睛望著晚清,使得她到嘴拒絕的話咽了回去了,望著兒子,一時張不了口,童童還自顧高興的說著。

  “娘親,爹爹長得是不是很俊?”

  晚清瞄了一眼端木磊,不可否認,這男子確實夠俊的,他的五官屬於那種剛毅個性的,眉目間帶著逼人的英氣,舉手投足更是貴氣十足。

  “我問過爹爹了,他的家世可是極好的,現在他又自願做我的爹爹。”

  童童越說越興奮,他可是覆行了娘親的話了,什麼都辦到了,娘親也該覆行她的諾言吧。

  兒子的話使得晚清一頭冷汗,早知道就該多訂一些條件,好過現在自已吃癟,眼下的局面可怎麼解,她與兒子一向言出必行,難道要出爾反爾不成,抬眸瞄向回雪,回雪也正在看她,兩個人一時沒了聲音。

  端木磊看到晚清微微變色,不由得玩心頓起,唇角微微勾出笑意,朝晚清身邊的童童開口。

  “童童,過來爹爹這邊,你娘親既然答應你了,自然會說到做到。”

  花廳上,上官童歡呼一聲,直奔端木磊的身邊,抱住他的手臂,小狗似的點著腦袋:“嗯,嗯,娘親一向是說話算話的,我們還拉了勾蓋了章的,說話不算話的會變成小狗狗。”

  端木磊聽了,長長的喔了一聲,那深幽的眼瞳有意無意的瞟過晚清。

  迎面之間便看到晚清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有些氣急敗壞,更多的是無可奈何,端木磊忽然認識了一件事,是人都有軟肋,原來這上官晚清的軟肋便是她的兒子,他不由為自已的發現而高興起來。

  晚清力求鎮定的掛著笑意,眼裡卻是惱恨,瞪了一眼端木磊,聽聽他所說的話多曖昧,幸好這花廳內只有他們三個人,若是讓下人聽了去,真不知道會編排出什麼樣的話,眉頭一皺便有了主意,一伸手按住了自已的胸口,回雪本就是冰雪聰明的,立刻緊張的俯身叫起來。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回雪一喚,端木磊和童童飛快的望過來,只見燈光下,晚清臉色微白,喘著氣似乎生病了。

  娘親生病了,童童一接受到這個訊息,哪裡還理會端木磊,早飛奔過去,一把抱住晚清的手臂,緊張恐慌的叫起來。

  “娘親,娘親,你怎麼了?”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7 05:46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3:58 PM 編輯

☆、第040章 選了墨炎

  花廳內,童童一臉的焦急,因為心急,卻忘了自已懂醫的事,只顧著緊張晚清,回雪趕緊開口:“小公子,今兒個我與小姐去街上逛了一趟,小姐說了頭有些疼,可能是受了風,略休息一下便會沒事的。”

  “是這樣嗎?”

  童童不放心的睜著大眼睛,雖然平時很聰明,可倒底是五歲的孩子,再加上他是最愛最愛晚清的人,事不關已則清,一關已則亂了。

  這會子早忘了要認爹爹的事,晚清看著兒子的注意力被轉移了,暗下裡總算松了一口氣,正想開口示意回雪扶自已進去,可惜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有那端木磊走了過來,一臉真誠的開口。

  “上官小姐病了,那麼可否容在下為上官小姐診治?”

  晚清抬眸,分明看到男子深幽的瞳仁中一抹促狹,心知肚明他是知道她是裝的,不由得抬眸瞪了他一眼,便待拒絕,誰知道童童早飛快的開口:“爹爹,你也懂醫嗎?”

  “嗯,略有涉及,不過應該能治你娘的病。”

  端木磊唇角勾出笑意,其實他哪裡懂醫,只不過看到晚清的裝模作樣,興起了作弄她的念頭,相信這女人不會讓他診脈的。

  果然,端木磊話音一落,晚清便扶住腦袋,輕晃了一下,淡淡的開口:“有勞端木公子了,來者是客,怎麼好勞駕呢,這會子我又好一些了,待會兒進去休息一下,相信會沒事的。”

  晚清話落,童童立刻抗議:“娘親,你頭疼,讓爹爹瞧瞧吧,讓爹爹瞧瞧吧。”

  人稱憐花公子的端木磊,一向最瞧不起的便是女子,冷心冷情,可是遇到晚清母子二人,便引起了他的興趣,此刻他下意識的配合童童的話,彎腰望著晚清,忍住唇齒間的笑意,內斂沉穩的開口。

  “嗯,既然童童說了,那麼就讓我來給你診下脈吧。”

  晚清即會不知道這男人是故意的,他深邃如潭的瞳仁中分明染著玩味,唇角輕輕的示意,看你怎麼裝?晚清心裡惱恨不已,拿眼瞪著端木磊,真想甩一耳刮子給這男人,不過當著兒子的面不好實施罷了,逐滿臉明媚的笑。

  “童童,娘親真的沒事了。”

  回雪看著眼前的畫面,知道小姐不想讓端木世子揭穿真面貌,所以趕緊開口:“既然小姐沒事了,就別讓端木世子費心了。”

  “娘親?”

  童童卻不放心晚清的病,眨巴著眼睛,明晃晃的快溢出淚水,幾乎要哭了,晚清不由得心軟,伸手摟了他:“童童,娘親沒事。”

  晚清說完,童童卻依舊傷心:“娘親,你給爹爹瞧瞧,若真的沒事,童童才放心。”

  晚清真有種搬石頭砸自個腳的痛苦,現在兒子是認定她病了,還非要端木磊給他診治了才放心,這叫什麼事啊?旁邊的端木磊,一臉的雲淡風輕,好像這些事完全與他無關似的,他只是個打醬油的,看熱鬧的。

  晚清真想撕了他那種臉,花廳內,一時寂靜無聲。

  忽然一道突兀綿軟的聲音響起來:“嘻,嘻,你們在這裡玩什麼呢?”

  一人從門外躍進來,於瑩亮的燈光之下,欣長的身姿如竹,優雅的輕撩自已的墨發,笑嘻嘻的眨著狹長迷人的丹鳳眼,輕輕的扇動著,那神情竟與童童有幾分的相似,他的身後還跟了幾個丫頭進來,一臉不安的開口。

  “小姐,他就這麼闖進來了,奴婢們攔不住。”

  這來人竟然是漢成王家的傻世子夏候墨炎,晚清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輕鬆,沉穩的揮手:“下去吧。”

  “是,小姐。”

  門前的丫鬟松了一口氣退出去。

  這夏修墨炎望瞭望廳堂內站在一起的人,又追問了一句:“童童,你們在幹什麼?”

  童童一看到夏候墨炎,便高興了,急著想與他分享認了爹爹的快樂,終於放開了娘親病沒病的事情,直沖到夏候墨炎的面前,一把拉著他,小麻雀似的開口。

  “墨炎,我認了爹爹了,我認了爹爹了。”

  童童的興奮沒有感染到夏候墨炎,他輕眨雙眸,似乎有些茫然,俊美的五官上,唇微微嘟起,紅豔豔的透著誘惑,不開心的望著童童。

  “童童,你不是說不認爹爹嗎?為什麼認他不認我啊?”

  他話落,端木磊忍不住蹙眉,冷哼一聲,相當不屑。

  這傻子竟然與他相比,有誰願意認傻子為爹爹。

  不過他一哼,夏候墨炎便不樂意了,修長的手一指:“你哼什麼哼,小爺還沒當童童的爹爹,你竟然敢當童童的爹爹,信不信小爺打得你滿地找牙。”

  漢成王府家的傻世子,端木磊豈會不認識,雖然不屑,卻不想招惹他,好歹他的身份尊貴,而且楚京城內的人都知道,別看這個世子傻,漢成王卻是極寵他的,若是自已和他打起來,即不是自找麻煩嗎?所以端木磊並不說話,只閑閑的望著夏候墨炎,當看笑話一般。

  夏候墨炎那叫一個氣啊,回首便望向腳下的童童,不滿的叫起來。

  “童童,你不是說我們是好哥們的嗎?我討厭這個男人,若是你認他做爹爹,我們便絕交。”

  夏候墨炎說完,倔傲的仰頭望著半空,優美的下巴翹翹的很有個性,眼睛晶亮如夜空的星辰,雙手環胸,帶著一股兒狂傲,還順帶示威的斜睨了端木磊一眼。

  花廳上,晚清松了一口氣,對於這夏候墨炎倒有三分好感,雖然是個傻子,倒底在緊要的關頭幫了她一把。

  這下兒子不會纏著她了,晚清注意著廳內的動靜。

  端木磊瞄了一眼晚清,又望向夏候墨炎,沒想到童童竟然認識夏候墨炎,先前還想認了夏候墨炎做爹爹,想必是上官晚清阻止了,這會子又找到了自已的頭上,他的心中忽然有些期待,童童會和夏候墨炎絕交還是不認他這個爹爹呢。

  花廳內的人視線都落到了童童的身上,童童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望望這個望望那個,咬著下唇滿臉的為難。

  他很喜歡墨炎,不想和他絕交兒,墨炎對他可好了。

  可是他好不容易認的爹爹,他不想沒了爹爹啊,這可怎麼辦?童童望望這個,望望那個,最後望向上官晚清:“娘親?”

  晚清淡淡的笑,望著兒子:“童童,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真的想和墨炎絕交嗎?”

  童童搖頭,他不想和墨炎絕交啊,飛快的抬首望向夏候墨炎。

  “墨炎,我們不絕交,以後你和我爹爹一樣重要,行嗎?”

  夏候墨炎聽了童童軟軟的話,低首望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心動,可是一抬首看到端木磊那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勢態,不由得又來了氣,堅決的搖頭:“童童,你不想要我這個朋友了,你和別人一樣欺負我。”

  夏候墨炎的聲音帶著一股綿軟,還有一點點的鼻音,相當的委屈,他說著話兒,輕眨著眼睛,眼裡氤氳一片,童童一看早心軟了,忙開口:“墨炎,你別難過,你別難過,我沒有,你是我好朋友呢。”

  晚清看著眼前的畫面,忍不住有種釋然,是人都有天性,同情弱者,這夏候墨炎是個傻子,又是如此可愛的傻子,兒子天生善良,怎麼可能欺他呢,所以說此局,端木磊敗了,他怎麼看怎麼是那種不需要讓人同情的人。

  童童安慰了夏候墨炎,見他不傷心了,才飛快的掉首望向端木磊,略有些難過的開口。

  “爹爹,對不起,我不能認你做爹爹了,童童很可憐,墨炎也很可憐喔,他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們不能絕交。”



☆、第041章 童童最愛最愛娘親了

  花廳內,端木磊的臉有些陰暗,心中一閃而過的挫敗,身為鎮國公府的世子爺,從小到大一路都是光環,沒想到現在竟然被一個傻子給比下去了,越想越懊惱,甚至於不甘心,雖然先前他並沒有打算給童童當爹爹,可是被拒絕了的滋味不好受。

  端木磊抬首望向上官晚清,只見這個女人又恢復了一慣的優雅淡然,臉上罩著淺淺的光芒,唇角勾出笑意,看到端木磊望過去,便輕輕的起身,滿臉謙意的開口。

  “端木世子,我很抱歉,童童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請見諒,我給你賠禮了。”

  晚清的態度很誠懇,似乎真的為帶給端木磊的麻煩而抱歉,其實端木磊心知肚明,這女人此刻高興著呢,她並不希望童童認他這個爹。

  這越發帶給他一抹不甘心,難道說他身為鎮國公府的世子爺,認了童童,還虧了他不成,這女人怎麼就不願意了,不過眼下的局面,已由不得他了,只能收斂起心中各種各樣情緒,沉穩的開口。

  “哪裡,童童我很喜歡呢,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辭了。”

  “嗯,有勞了,”晚清點首,望向身後的回雪:“回雪,送了端木世子爺出府。”

  “是,小姐,奴婢領命。”

  回雪走到端木磊的面前,恭敬的請了端木世子出府,那端木磊抱拳打了招呼往外走,經過童童身邊的時候,蹲下身子望著他,溫融的開口:“童童,我很喜歡你,若是想我了,就去鎮國公府找我。”

  “好,”童童點頭,心裡可是很難過的,一直目送著端木磊走出去,等到他走了,他心裡傷心極了,直奔晚清的身邊,把小腦袋偎進晚清的懷裡,哽咽著開口:“娘親,童童又沒有爹爹了。”

  晚清拍著他的背,心裡酸酸的開口哄他:“童童沒有爹爹,不是有娘親嗎?還有浩爺爺,現在又有了墨炎,墨炎也很喜歡你呢?”

  回雪從門外走進來,接了晚清的口:“還有張奶奶,還有我啊,我們大家都喜歡童童呢?”

  站在花廳一角的夏候墨炎,也點起頭:“對,對,童童,還有我呢,還有我呢?我可喜歡你了。”

  這時候金猴昭昭也冒了出來,連連的點著小腦袋瓜兒,是啊,童童,還有我呢,還有我呢?

  童童吸了吸鼻子,從晚清的懷中抬起頭來,掃視了一圈,見花廳內幾個人都望著他,大家都喜歡他呢,忽然便不那麼難過了,用力的點頭:“嗯,我還有娘親,還有昭昭,還有浩爺爺,還有墨炎,張奶奶和回雪呢。”

  他一個一個的數起手指頭,晚清展顏輕笑,拉下他的手。

  “好了,還有好多人喜歡你呢?所以現在你是不是該招呼好朋友了。”

  童童一聽,便想起夏候墨炎來,飛快的奔過去,拉了夏候墨炎坐下來,笑眯眯的開口:“墨炎,你快坐下,你怎麼想起來看我了?”

  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一邊,小聲的嘀咕開了,晚清和回雪相視了一眼,徹底的松了一口氣,今兒個還虧了這夏候墨炎過來,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端木磊,那男人也是抽風,與傳聞中的憐花公子還真不一樣,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晚清想著,肚子忽然咕咕的叫了起來,折騰了這麼會兒,早餓了,立刻朝外面吩咐。

  “嫣然,青菱,把晚膳擺上來。”

  “是,小姐,”兩個丫鬟在外面應著,很快領了幾個小丫頭,每人端著一盤菜肴走了進來,整齊的擺放在雕花的大圓桌上,晚清望了一眼兒子和夏候墨炎,出聲招呼他們。

  “童童,墨炎,你們兩個過來用膳吧。”

  “是,娘親。”

  “是,姐姐。”

  夏候墨炎一開口,晚清錯愕,這夏候墨炎竟然叫她姐姐,不知道該哭該笑了,論年齡他可比她大了,若是論心智確實比她小得多,不過晚清錯愕的不是他的稱呼,而是他說的很親熱,一臉的理所當然,說完了還沖著她甜甜的笑。

  夏候墨炎皮相生得極好,燈光下,他的臉精緻而立體,不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都相當的完美,昏黃的燈光下,肌膚擒著水樣的潤澤,狹飛入鬢的眉,細長有型的丹鳳眼,眼中是清明純淨的光芒,此時微微的勾起唇角,竟然透出幾許誘人魅惑。

  晚清歎息,這夏候墨炎若是不傻,那天下五公子之中,只怕要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他身家品貌都是一流的,唯一不足的便是腦子不好,不過相較於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晚清反而覺得他很乾淨,單純。

  想到這便笑著招喚了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坐下來用膳,面對他們,她不用任何的設防,完全的放開了心胸。

  飯桌邊,夏候墨炎和童童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

  “童童,你太不夠哥們兒了,竟然不找我當爹爹,找別人當爹爹?”

  夏候墨火老話重提,數落童童,坐在他們對面吃東西的晚清,剛吃一口東西,差點沒噎著,咳嗽了好幾聲,這夏候墨炎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剛把這一頁翻過去了,又拿出來說。

  而且他以為當爹爹是那麼容易的事嗎?這可事關她的名節,要娶了她才能當童童爹爹的,這些他都懂嗎?

  晚清正腹誹,回雪趕緊倒了一杯水遞到她的手邊,晚清喝了兩口,望向兒子,見他笑眯眯的並沒有放在心上,總算放鬆一些,繼續吃飯。

  童童聽了夏候墨炎的責問,笑著辯解:“嗯,墨炎,你別生氣了,其實你不認為做哥們比做爹爹好嗎?你看,為了你我都不要爹爹了,所以你不願意和我做好哥們兒嗎?”

  晚清聽了兒子的話,好氣又好笑,不動聲色的望向夏候墨炎,這傢伙認真的想了一會兒,似乎認同了童童的話,點頭:“嗯,童童說的對,那以後我不做你爹爹了,我們做好哥們兒。”

  “好,墨炎真聰明。”

  童童拍馬屁,算是把夏候墨炎給繞進去了,看夏候墨炎眉開眼笑的吃東西,心情好起來,慢騰騰的開口:“墨炎,下次我再認爹爹一定會先告訴你的。”

  “嗯,行,如果我說好,你就認。”

  夏候墨炎認同了童童的觀點,用力的點頭,一大一小兩人算是達成了協定,晚清無語了,搞了半天,兒子還要找爹爹啊,真是有夠鬱悶的,也不好說什麼。

  三個人很快用完了膳,天色已不早了,明兒個兒子還要上學呢,晚清想著,便望向夏候墨炎和兒子。

  “童童,明兒早上還要上學堂呢,所以娘親讓人送墨炎出府,你去休息好嗎?”

  “嗯,好的。”

  童童點頭,站起身就著回雪手中的沐盆盥漱,望向一側的夏候墨炎:“墨炎,你快回去吧,回頭我去找你玩兒啊。”

  “好,你要記著啊,”夏候墨炎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去,回雪趕緊喚了人進來,送漢成王世子從府後面出去。

  花廳內,總算安靜下來,有丫鬟進來把桌上的飯菜撤下去,晚清望向回雪:“你去吃點東西吧,我和童童說會子話。”

  “嗯。”

  回雪退下去,花廳安靜下來,童童坐到晚清的腿上,昭昭乖巧的窩在一邊的椅子上。

  “娘親,你是不是不想讓我找爹爹?”

  童童敏感的問娘親,晚清一愣,沒想到竟被兒子猜著了,看到他眼裡的失望和迷茫,不由得心疼,本來到嘴的話便咽了回去,摟著兒子搖頭,輕聲細語的開口:“不是娘親不同意,而是那端木磊不是我們可以認的,他是鎮國公府的世子爺,身份尊貴不說,而且傳聞他已經有孩子了,你說你若是認了他,他們家的孩子即不恨你搶了他的爹爹,到時候童童可就有麻煩了。”

  晚清笑眯眯的跟兒子說,心裡冷哼,端木磊,誰讓你招惹我兒子的,現在我就要貶低你,看童童以後還找你。

  晚清的話落,童童的臉色一暗,瞳仁便佈滿了瞭解,喔了一聲,然後點腦袋:“原來是這樣,難怪娘親不高興,童童不想搶人家的爹爹,下次一定會先問清楚再認爹爹,娘親你看行嗎?”

  晚清想說不行,不過兒子可憐巴巴的望著她呢,只得點頭,而且她還不相信了,難道還有第二個端木磊不成?

  “嗯,行,只要童童開心就好,娘親就高興了。”

  這一句話倒是發自內心的,只要兒子快樂開心就好,她就是見不得兒子傷心。

  晚清話落,童童開心極了,笑眯眯湊到晚清的臉頰上,吧嘰一聲便親了一口,歡呼著。

  “娘親,你真好,童童愛你,童童最愛最愛娘親了。”

  晚清看到他如此高興,心裡也便放開了,暖洋洋的,望著兒子眉眼如畫,舒展開來透著一股兒帥氣,長大了絕對是個勾引人的美男子,看著這樣子的他,晚清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夏候墨炎,這傻世子說話時像個小孩子,還真與童童有些想像呢,想著不禁失笑。

  門外,奶娘走了進來:“小姐,天色不早了,童童該休息了,要不然明兒個早上起不來。”

  “嗯,帶他去休息吧。”

  晚清點頭,放開兒子:“童童,該休息了,乖乖的去睡覺喔。”

  “娘親,再見,”童童又親了晚清一下,才心滿意足的領了昭昭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愉快的開口:“昭昭,我們去睡覺了。”

  燈光昏黃,晚清望著那小小人兒走了出去,心中滿滿的感動,因為有了這個小寶貝,她的生命才圓滿起來,她才不孤單……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7 11:09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3:59 PM 編輯

☆、第042章 琉璃閣拍賣的日子

  夜深沉,月影西移,整個上官府寂靜無聲,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中,只除了守夜的婆子,不時的打著哈欠,出來溜達一圈兒。

  蘭院,此時竟傳來小聲的竅竅私語。

  房間裡,或坐或站著幾個人。

  二姨娘歪靠在床上,上官紫玉坐在她的身邊,下首恭敬的立著兩三個丫鬟。

  中間站著的正是玉茗軒那邊的大丫鬟嫣然和青菱兩個丫頭,乘夜深人靜的時候,過來稟報二姨娘消息了。

  本來她們兩個想好了,若是得了大小姐的重用,就不理會二姨娘等人了,可是誰知道不管她們如何努力,大小姐也不信任她們,更別提重用她們了,所以她們又回頭來討好二姨娘,若是助二姨娘重新拿回掌家權,她們可是大功臣一個,到時候在這上官府內,就可以耀武揚威了,好過現在整天提心吊膽的。

  “稟姨娘,今兒個玉茗軒內先是來了鎮國公府的端木世子,後來又來了漢成王世子,兩個人似乎都和大小姐認識,那小公子還要認端木世子為爹爹呢?奴婢們雖然一直在外面候著,可是卻聽得真切,那端木世子好像還承認了,只是後來被漢成王府的傻世子攪了,所以沒認成。”

  嫣然說完,上官紫玉的臉色陰驁難看,回首盯著二姨娘。

  “娘親,你看那個女人,竟然認識端木世子?”

  上官紫玉心裡嫉妒不已,二姨娘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一個殘花敗柳的女人,竟然得了端木世子的眼,這男人眼睛莫不是被紙糊了,還有那漢成王府家的傻子,再怎麼樣也是位高權重的,怎麼就和上官晚清那個女人攪到一起去了。

  兩個女人的臉色忽明忽暗,一時沒了聲音,嫣然和青菱二婢見主子們不說話,也不敢說。

  房間裡寂靜無聲,很久才聽到上官紫玉氣狠狠的開口:“娘親,你說那個女人比我美嗎?比我漂亮嗎”

  二姨娘一聽上官紫玉的話,飛快的抬首望向自已的女兒,越看越滿意。

  “那女人怎麼可能有我的女兒漂亮,我玉兒將來是金尊玉貴的,上官晚清就是一個破鞋,誰會要她?那端木世子只怕是拿她們娘倆取樂子呢?那樣的豪門大族,你想可能承認上官童那個小野種嗎?”

  二姨娘說完,下首的嫣然和青菱立刻拍馬屁:“二小姐長得國色天香,即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大小姐自然比不了,何況她還有了個孩子,殘花敗柳罷了,只怕難嫁入有名望的家族。”

  上官紫玉聽了身邊這些人的話,心裡才算高興一些,臉上堆起了笑意,瞄了嫣然和青菱一眼:“你們兩個倒是會說話。”

  二姨娘想起另外一件事來:“這幾日,你們兩個多注意上官晚清的動靜,若有一丁點的情況便過來稟報我們,日後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謝姨娘,謝姨娘。”

  兩個小丫頭趕緊的說,二姨娘揮了手,讓她們退下去:“小心些,別讓人發現了。”

  “是,奴婢們知道了。”

  兩個丫鬟退了出去,房間裡只有二姨娘和上官紫玉,還有丫鬟紅雲。

  上官紫玉一想到名滿楚京的五公子之一的端木磊竟然願意做上官童的爹爹,心裡不由假想出,那端木磊不會是對上官晚清有意思吧,越想這個越火冒三丈,那女人怎麼就這麼好命呢,先是和慕容奕有婚約,這剛解除了,現在竟然和端木世子又扯了關係。

  “娘親,你說那端木磊不會真看中了上官晚清吧?”

  “你別混想了,那端木世子的背後可是大家族,別說他了,上官晚清這等傷風敗俗的行為,就是我們上官府都容不下,何況是鎮國公府,要我說啊,也是端木磊耍著她娘倆玩呢。”

  房間裡,紅雲配合著主子的話點頭。

  “是啊,奴婢贊同姨娘的話,端木世子可是人中龍鳳,要娶也該是貴族名流之後,怎麼可能娶大小姐,就算大小姐沒出事,只怕想嫁進鎮國公府都不行,何況是現在。”

  二姨娘聽了紅雲的話點頭,站了起來:“好了,你休息吧,娘親回去了。”

  說完領著丫頭走出去,躺在床上的上官紫玉卻沒有娘親的樂觀,總覺得事情不單純,不過現在說什麼還早,一夜無話。

  接下來的日子,晚清沒有動作,一直待在玉茗軒內,兒子上官童安心的上學下學,倒沒惹出什麼亂子來。

  本來晚清想動嫣然和青菱兩個,但兩日後便是拍賣會,一切還等拍賣會結束再計較。

  上官府偏宅內,經過她一連串的整頓,現在是上至姨娘,下至府內的奴才下人,全都安份守已,不敢出什麼亂子,往常裡那些喝小酒,打牌的婆子也都收拾起散漫,一心一意的守著各自的位置,以免遭到大小姐的裁制。

  相較於玉茗軒的安穩,蘭院這邊卻不踏實。

  不時有消息稟報進去,使得二姨娘心驚膽顫。

  原來是那八家被辭退的掌櫃非要私下裡見二姨娘,讓她給他們一個說法,若是二姨娘不見他們,他們一定去見大小姐,把二姨娘當初讓他們做的事抖出來。

  二姨娘一聽,慌了,若是真有什麼口風傳到上官晚清的嘴裡,只怕她手裡的幾個鋪子也別想要了,所以趕緊應了那幾個人的要求,暗地裡見了那八個人。

  結果被八個人吵得頭昏腦漲,最後還不得不息事寧人的每人賠了一百兩銀子,總算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事情給壓了下去。

  回到蘭院後,一想到平白無故的失了八百兩銀子,二姨娘的臉色煞白,好似剜了她心頭的一塊肉似的。

  相較於二姨娘的痛苦,上官紫玉卻欣喜不已,她只想著拍賣會的時候要見到慕容奕了,這兩日她是從梳什麼樣的髮型,穿什麼樣的衣服,戴什麼樣的首飾,面面想到了,就希望拍賣會上給慕容奕一個驚喜,讓他答應來上官府提親。

  琉璃閣拍賣的日子終於到了。

  這一日,天空晴好,萬里無雲,一早上,童童便去上學了,晚清和往常一樣慢悠悠的起床,盥漱收拾。

  門外,上官紫玉已過來了,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來。

  “嫣然,大姐姐還沒起來嗎?”

  嫣然恭敬的稟報:“回二小姐的話,大小姐剛起來,還沒用膳呢?”

  房間裡,晚清不緊不慢的打量著鏡中的人,膚白如凝脂,眉如纖柳,眼瞳似星辰,睡了一夜,那眼睛散發出水潤的光澤,好似珍珠一般耀眼,脂粉不施,臉頰上卻泛起淡粉,嬌柔水靈。

  回雪給她梳了一個簡單地流雲髻,插了一枝玉色的流蘇,打量了兩眼,忍不住的讚歎。

  “大小姐就是漂亮,比那些粗脂俗粉的好看多少倍。”

  後面的聲音略略的提高,就是為了說給外面的人聽見的……



☆、第043章 晚清引起議論

  晚清收拾整齊,領了回雪走出來,廊簷下立著上官紫玉和她的丫頭雲袖。

  晚清只覺得眼前一亮,今日的上官紫玉還真是不一般,彩繡輝煌,不比那神仙妃子差多少,娥眉效顰,粉面含春,一雙水漾的眸子更是滿滿的光澤,紅唇鮮豔欲滴,誘人至極,輕易便可看出她是精心收拾了的,確實是美人一個。

  只不過今日的拍賣會,是拍賣琉璃品的,她這樣光鮮亮麗的打扮自已,還真容易讓人多想。

  晚清望瞭望上官紫玉,又低首望了一眼自已身上的衣著,只一襲簡單的青衣,從頭到腳沒有過多的裝飾,就是這青衣之上,也只在下擺處挑了幾縷海水紋,透著一股兒清雅,整個人乾乾淨淨,清清透透,而這正是她所喜歡的。

  “二妹妹今日真漂亮啊,天生的美人胚子,我見欲憐。”

  晚清誇了上官紫玉一句,便領了回雪和門外的幾個丫鬟去花廳用早膳。

  上官紫玉見晚清衣著簡單,雖然清雅水靈,不過和自已比起來,還真是差得遠了,不由滿意的笑了,自認為今日自已拔了頭籌,笑得春風般燦爛。

  不過看晚清不緊不慢的動作,心裡不由得著急,她是巴不得立刻見到慕容奕的,想知道那男人究竟是怎麼想的?他好歹要給自已一個說法。

  上官紫玉腳下輕快的跟上晚清的腳步,還不忘吹捧晚清一句。

  “大姐姐是天生麗質,妹妹比不上,只能下些手上功夫了。”

  晚清挑了一下眉,沒理會,徑直領人走進花廳用膳,上官紫玉坐在下首吃茶,等候著上官晚清。

  一人心急如焚,一人氣定神閑,悠然的用膳,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先時上官紫玉還能安靜的吃著茶,可是心裡就怕遲了,見不著慕容奕怎麼辦?越想越急,心頭亂亂的,再看晚清神容淡淡,舉止輕輕,不急不促的用著膳,吃起那飯菜來可謂細嚼慢嚥,每一下都似乎經過了好長時間,上官紫玉的臉上不自覺的冒出汗來,忍不住拿出袖中的帕子去擦汗,晚清不禁奇怪的開口。

  “二妹妹怎麼就這麼熱了,還冒汗了,難道是茶太燙了。”

  上官紫玉那叫一個鬱悶,心裡氣壞了,她直覺上上官晚清這女人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整她的,不過卻不好發作,只能穩穩的開口:“妹妹是心急拍賣會的事,怕那拍賣會結束了,即不是沒辦法討父親歡心了嗎?”

  上官晚清停住手裡的動作,雙眸盯著她,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唇角勾出笑來,長長的喔了一聲,然後又不緊不慢的低頭用膳。

  一邊吃一邊開口:“二妹妹有心了,誤不了父親的事,何況若是那拍賣品價格太高的話,我們未必買得起。”

  晚清心裡好笑,她只是想看看拍賣會的情況,若不是如此才不會理上官紫玉這個女人,父親喜歡,她自然會找琉璃品給他玩,不過卻不想讓上官紫玉知道。

  “是,是,大姐姐說的是,只不過若是有價格低的呢?我們就可以拍買一件了。”

  價格低?可能嗎?晚清唇角勾出譏諷的笑,這上官紫玉真敢說,只怕她是心知肚明,這琉璃品的價格每一件沒有上萬兩的銀子是拍不下來的,再一個,今年的人多,只怕就是上萬兩也未必拍得下來,到時候競價會更激烈。

  “妹妹說的是。”

  晚清沒反駁,贊同著,經過了一段時間,她的早膳總算用完了,那上官紫玉松了一口氣,這煎熬總算快結束了。

  晚清望瞭望外面的天色,差不多該起程了,盥漱過後,站直了身:“那我們就走吧。”

  上官紫玉趕緊站起來:“是,是,大姐姐,我們快過去吧,千萬別遲了。”

  “誤不了,”晚清輕慢的開口,領了回雪出去,囑咐了玉茗軒內的婆子去前面通知張管家備馬車,大小姐和二小姐要出府一趟。

  上官府門前,上官晚清領了回雪和上官紫玉主僕二人共乘了一輛馬車,前往琉璃閣。

  等到她們一走,便有小丫鬟飛奔進竹院稟報四姨娘和四小姐。

  竹院內,四姨娘母女二人臉色陰暗,難以置信的相互打量著,上官憐晴忍不住氣憤的開口。

  “大姐姐真是個榆木腦袋,竟然又和上官紫玉那賤人攪到一起,她大概又把她們母女二人當成好人了。”

  “那上官晚清看起來挺精明的啊?”

  四姨娘想不透哪裡出了錯,在廳堂內踱來踱去的,小丫鬟稟報說這兩日上官紫玉和上官晚清走得很近,今天竟然一起出府去了。

  上官憐晴聽了娘親的話,忍不住開口建議:“娘親,要不要我把上官紫玉所做的不要臉的事稟報給大姐姐,她們大概還以為我們不知道呢?”

  早在六年前,上官紫玉便和慕容奕那個男人勾搭上了,所以慕容奕才會一直要退了大姐姐這門婚事,後來大姐姐便出事了,這其中不知道與上官紫玉那個賤人有多少關係。

  若是被大姐姐知道,只怕二姨娘母女別想有好日子過,上官憐晴臉色陰沉沉的。

  四姨娘想了一下,搖首:“如果她們兩個人感情好,你說了只怕未必信,到時候反而落不了好,還是平時稍微的提點一下,讓上官晚清去想,我想憑她的腦子應該想得出來,只要她起疑便好辦了。”

  “嗯,行,不過她們一起去了什麼地方?”

  四姨娘和上官憐晴望向下首的小丫鬟,這小丫鬟是玉茗軒裡的粗使丫頭,被四姨娘用小恩小惠的收買了,此刻聽到四姨娘的問話,忙搖頭,她哪裡知道兩個小姐去哪,只知道她們一起出去了。

  “好了,先回去吧,別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四姨娘見沒什麼可問的,揮手讓小丫鬟下去,自已則平添了煩心。

  今日是琉璃閣拍賣琉璃品的日子,所以一大早,琉璃閣便開門做好了迎接客人的準備。

  兩邊擺放著花籃,紅綢輕舞,門前孫涵領著一幫手下親自迎接著,滿面笑容,溫文有禮。

  陸續有客人到了,香車寶馬,川流不息,今日來拍賣場的可都是王孫貴族,得罪不起,孫涵滿臉笑容,把客人迎進裡面的拍賣場,吩咐了人上茶侍候著,自已又出來招呼另一撥的人,很是幸苦。

  流胤在門前管登記的事,人來人往,眼看著買家來得差不多了,老大竟然還沒出現,孫涵和流胤不禁相視,難道老大有事不來了?正想著,便聽到門前有馬蹄聲響起,從一輛簡潔高大的馬車內下來的人,不是他們的老大,又是何人?

  晚清和回雪一下車,便引起了門前很多人的注視,不時的響起了竅語之聲。

  “這不是上官晚清嗎?”

  “是啊,聽說她先前失了身,還生了個孩子,這女人可真夠不要臉的,竟然敢出現。”

  議論聲傳進孫涵和流胤的耳朵裡,流胤的性子一向急,噌的站起來,瞪向那幾個說話的女人,便待發怒,孫涵為人極沉穩,今兒個出現在這裡的人多是上流社會的人,五大世家都有人出現了,有公子還有小姐,另外龍番軒轅等地方也有人來,若是鬧出事來影響琉璃閣,老大恐怕會生氣的。

  晚清也看到了流胤的神態,恐他發怒影響琉璃閣的拍賣,那幾個碎舌根子的女人,何必理會,想著一身悠然的往孫涵的面前走去,經過那幾個女人身邊的時候,借機踩了一腳那說話之人,然後面無表情的走過去。

  這一腳可不輕,疼得那女子皺起眉,不由自主的冷哼,就待發怒,等到看清上官晚清身後的人時,總算忍住了。

  “這不是紫玉姐姐嗎?怎麼也來琉璃閣了。”

  原來這說話的幾名女子,為首的竟是第四世家,丞相府的嫡系小姐呂鳳嬌,呂鳳嬌的祖母,丞相府的老夫人可是認了上官紫玉的娘親為義女的,所以這呂鳳嬌一貫稱上官紫玉為姐姐,再加上上官紫玉平素的手段,會使些小恩小惠的,所以呂鳳嬌倒也不嫌她身份低下。

  這會子看到上官紫玉倒忘了去計較晚清踩她的一腳,只管和上官紫玉說話兒。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8 12:39 A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01 PM 編輯

☆、第044章 本小爺打你了

  晚清不理會身後的那起子小人,拿眼輕輕的瞄了一眼流胤,流胤立刻小心的坐下來,他可心知肚明老大這一眼是什麼意思?規規矩矩的再也不敢發脾氣了,回雪拿了三十六號的牌子遞了過去。

  “這是我們的牌子,登記一下吧。”

  流胤接過牌子登記了一下,孫涵早迎了上來,恭敬的把晚清等人往裡面讓,身後上官紫玉和呂鳳嬌等人也隨了她們身後一起往裡走,晚清和孫涵走得比較近,所以兩個人小聲的說話,回雪擋住了他們兩個。

  “怎麼樣?人差不多到齊了。”

  “嗯,差不多都到齊了,還差幾個牌號。”

  晚清聽了點頭,一行人走了進去,便有下人過來,孫涵示意那些人給晚清等人準備茶水,帶她們過去。

  拍賣場空曠的大廳內,此時三個一群,五個一黨,都聚集在一起,議論此次的拍賣品,會是什麼樣的東西,說得興趣盎然,津津有味。

  晚清等人走進去,並沒有引起人的注意,不知道是誰先叫了一聲。

  “慕容公子,那不是你的未婚妻上官晚清嗎?她怎麼也來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望向這邊,晚清一行人頓時成了眾目眈眈之下的焦點,大家好似被定住了,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晚清面容平靜,神色淡淡,舉止嫻雅無比,似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難不成以後有慕容奕的地方,就不能有她上官晚清了,她和這個男人現在半點關係也沒有,所以對別人的大驚小怪充耳不聞,徑直從慕容奕的面前走了過去,好像沒看到這個男人似的,漠視到了極點。

  慕容奕微挑了細長的眉峰,一絲幾不可見的惱意染在眼底,俊美的五官上,神容未變,只不過唇角勾出一些譏諷,他還以為上官晚清有什麼了不起呢,沒想到她和別的女人一樣,想對他使欲擒故縱,他可不吃她這一套。

  他就說先前去上官府退親太容易了,這女人難道真的不想嫁給他嗎?還有些微惱呢,沒想到這女人終於按捺不住了,知道他在這裡,便借機到這裡來了。

  不過她使的這一招對於他來說沒用,他是斷然不可能再娶她的,殘花敗柳罷了。

  慕容奕想著,抬首望向那說話之人,冷哼一聲。

  “混說什麼呢?這女人與我可沒有半點關係,別平白的辱壞了本公子的名聲。”

  晚清聽了,停住腳步回望過來,只見慕容奕先前和幾個楚京的公子湊在一起說話,這其中竟然也有鎮國公府的世子爺端木磊,端木磊一直不動聲色的望著她,唇角擒著似笑非笑,眼瞳深幽,暗不可測。

  晚清打量了那幾個一臉看好戲的人,淡淡的點頭贊同慕容奕的話。

  “慕容公子說的沒錯,我與他沒有半點關係,請別辱沒了我。”

  晚清的聲音清潤溫婉,帶著一股兒沁涼,使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那些看好戲的人紛紛的望著她,又望向慕容奕,對於眼下的局面越發的關切起來,看來這慕容公子和上官小姐對上了。

  誰也沒說話,拍賣場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慕容奕的臉色陰暗,變了幾變,慢慢的抬首望向晚清,微眯起眼瞳,一道懾人的寒光便射向了晚清。

  “上官晚清,你想吸引我的注意是嗎?別做夢了,我不會上你的當的,你那欲擒故縱的一套,我早就看透了。”

  慕容奕的話落,拍賣廳內好多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這上官晚清還真是不知廉恥,明明慕容公子已退了婚了,現在竟然還想吸引他注意,讓他娶她,這怎麼可能呢?她一個殘花敗柳,憑什麼嫁進慕容世家去,丞相府的嫡女呂鳳嬌最先反映過來,不客氣的湊過來怒駡。

  “上官晚清,你真的太不知羞恥了,還要不要臉了?”

  呂鳳嬌的話落,便有另外一個長得嬌麗明媚的女子附和著:“是啊,太不知羞恥了,慕容哥哥是不會娶你的,你別做夢了。”

  這女子說話氣憤的同時,又顯得對慕容奕很親熱,撒嬌的望著慕容奕。

  晚清冷眼望著這些人,就好像看一出鬧劇似的,她注意到端木磊剛毅俊逸的面容染起一些輕惱,瞪了那明媚嬌麗的女子一眼,心裡不由得恍然,看來這女子該是國公府的人了,大概也是慕容奕的愛慕者吧。

  慕容奕見眾人都站在自已一邊,為難著上官晚清,心裡有些高興,臉上浮起傲然的笑意,冷睨著晚清。

  晚清定定的望著他,不燥不急,並沒有因為那些女人的數落,便覺得心惱,或者生氣,相反的她笑意盈盈,像一朵開在山間純淨的空谷幽蘭,釋放著清雅的香氣,回身踱到慕容奕的面前,直直的望著他。

  “慕容奕,是不是一定要所有人都葡伏在你的腳下,仰視著你,你的自我澎漲心理才能得到滿足,你的虛榮心才能發揮到極點,你的那點可憐心思是不是容不得一點的不如意不稱心,是不是認為全天下的女人都非你不可了,我上官晚清出現就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為了嫁進你慕容家去,你把你自已,把你們慕容府太當回事了,在我上官晚清的眼裡,你慕容奕就是一個陌生人,一個自作多情,自以為是討厭的男人。”

  晚清一連串的話落,優雅至極,一字一頓,如玉珠落盤,清脆有聲,直說得慕容奕面色蒼白,變了幾變,張嘴想發怒,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空曠的拍賣場裡,寂靜無聲,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

  大家一起望向慕容奕,再望向上官晚清,唯有一個念頭,這女人太厲害了,竟然能如此面色平靜的把一大串貶低人的話,說得滴水不漏,這慕容家的公子什麼時候吃過這等虧了,一向天之驕子的男人,何時被人貶得一錢不值了,這女人還是被他退了婚的上官晚清嗎?

  晚清罵完了慕容奕,看也不看身後的那些人,轉身領著回雪往裡走去,身後的慕容奕總算反映了過來,陡的站了起來,朝著上官晚清叫起來。

  “站住。”

  晚清停住,回首望向慕容奕,面色不善的開口:“慕容公子有何事指教?”

  慕容奕的胸脯上下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俊美張揚的五官上罩著冷寒,唇緊抿著,拼命的壓抑著心底往上升的怒氣,他是不打女人的,否則真想揍這女人一頓,她竟然敢如此對他,他就不相信了,她不是為了吸引他,不是為了想嫁給他,她來這裡幹什麼?這種事她以前不是沒做過,難道以為他會上當嗎?

  “上官晚清,你真是巧舌如簧啊,你以為你這樣說就可以讓我記住你了。”

  慕容奕是認定了上官晚清使詐,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記住她。

  晚清直接無語了,翻白眼想打人了,她自認一向是個冷靜的人,但這個男人有把人逼瘋的本事。

  這腦袋瓜子怎麼就與別人想的不一樣呢,他從哪一個方面看出了她上官晚清想吸引他注意了,難不成以後有他的地方,她就不能出現了,一出現便成了吸引他注意力了。

  “慕容公子,看來你的思維與常人不一樣了,我認為你有必要請個藥師好好檢查一下,確定你有沒有妄想症。”

  晚清話落,不打算再理這個男人了,轉身準備離開。

  那慕容奕何時受人如此奚落過,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但是護國候府的公子,還是最有可能繼承世子位的人選,又是五公子之一,當朝皇后還是他的親姑姑,沒想到今兒個竟然被一個女人如此嘲笑,那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難看異常,再也忍不住怒指著上官晚清。

  “上官晚清,你竟然罵我?”

  晚清根本不打算理他,只當沒聽見,領著回雪直往裡面走,她們是三十六號,所以靠裡靠後面一些。

  誰知道她才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後啪的一聲響,響完之後還聽到有人的不滿的叫聲。

  “罵你怎麼了?本小爺還打你了,你待怎麼著?”



☆、第045章 拍賣場風雲

  拍賣場裡響起綿軟清純的聲音,還伴隨著幾道尖叫聲,晚清回頭,便見到一人雙臂抱胸,氣憤的瞪著慕容奕,只見慕容奕俊美的五官上罩著難以置信,他身邊的呂鳳嬌和那嬌麗明媚的女子全都生氣的指著打人的傢伙。

  “夏候墨炎,你怎麼能隨便打人呢?”

  沒想到這出手幫了她的人竟然是漢成王府的傻世子夏候墨炎,這傻子和童童玩得好,叫她姐姐,此時看到她被欺負了,所以竟然幫她。

  晚清心中徵徵感動,一目掃去,只見這諾大的拍賣場上,都是自命不凡的名流,身份顯赫,可是他們除了看好戲,看熱鬧,有誰想到幫她呢。

  夏候墨炎聽到呂鳳嬌等人責問他,眼一翻不屑的開口。

  “他竟然膽敢欺負姐姐,我不打他打誰。”

  “姐姐?”

  呂鳳嬌和端木香愣住了,身邊的其他人也愣住了,漢成王府家的傻世子,誰人認不識,他什麼時候多了個姐姐,而且他幫的是上官晚清,難不成上官晚清成了他姐姐了,一時間眾人紛紛猜測著,一邊望向夏候墨炎,一邊望向上官晚清,猜測他們倒底認不認識?而慕容奕已回過神來,雙眸冷瞪向夏候墨炎,便往夏候墨炎身邊撲去。

  “夏候墨炎,別以為你傻,就可以打人。”

  雖說夏候墨炎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可他慕容奕的身份也尊貴,即能被他打了,慕容奕想著手下力道一凝,便有一道濃厚的青光竄起,直逼夏候墨炎的面門而來,下手又狠又辣。

  晚清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呼,這慕容奕竟然是青玄三品了,修為極高,那夏候墨炎哪裡是他的對手,只怕要遭到他的暗算,晚清一急,想出手已來不及了,實在不忍心去看,掉頭望向一側,碰的一聲響過,竟聽到整齊恭敬的叫聲。

  “見過允郡王。”

  一道磁性悅耳的聲音響起:“嗯,起來吧。”

  晚清飛快的抬頭望去,只見夏候墨炎的身邊立著一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一襲黑色的長袍,勾勒出堅挺的身姿,五官很走出眾,舉手投足雍擁華貴,眉眼俊秀,和夏候墨炎有幾分相似,心下已了然,這人定然是漢成王府的允郡王,夏候墨炎的弟弟夏候墨昀,還有一個明郡王夏候墨軒。

  聽聞漢成王府的允郡王和夏候墨炎都長相俊美,明郡王有些微胖了,再加上這些人的稱喚,晚清對眼前的人了然,心裡松了一口氣。

  既然這允郡王出現了,斷然不可能讓慕容奕傷了夏候墨炎,而且慕容奕是青玄之級,那允郡王能輕鬆化解了,那說明他的修為也很高。

  這邊晚清悄悄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那邊允郡王夏候墨昀望向慕容奕,臉色徵徵冷。

  “慕容奕,你竟然動手打世子爺?”

  慕容奕雖然身份尊貴,可是慕容世家和漢成王府比,自然又差了一籌,先前被打一怒還手,追根究底也是因為漢成王世子是個傻子,現如今見允郡王夏候墨昀發怒,早收斂起自己的怒意,沉聲開口。

  ”允郡王見諒,不是我要打世子爺,而是世子爺動手打我,這裡有許多見證人。”

  慕容奕話落,那夏候墨炎雖然傻,倒不推三阻四的,光明磊落的拍著自己的胸口,坦蕩蕩的開口:“是小爺打了你了,怎麼的?還想打?”

  說著又舉起了手,那允郡王夏候墨昀一見他的動作,早拉下了他的手,輕聲的嘀咕了兩句。

  “哥哥,注意點影響,你若是這樣,下次我不帶你出來玩了。”

  夏候墨炎一聽允郡王說不帶他出來玩,立刻燦巨了很多,放下手瞪了慕容奕一眼,傲氣十足的越過慕容奕,直走到晚清的面前,笑眯眯的開口:”姐姐,你沒事吧,下次他若再欺負你,我一定還幫你打他。”

  他說得理所當然,那慕容奕早氣得臉色發紫了,偏礙著允郡王在場,所以不好發作,只能氣悶在心中。

  允郡王夏候墨昀詫異的挑眉,瞄了一眼晚清,回首望向慕容奕:“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世子爺腦子不好,竟然與他一般計較。”

  “是,”慕容奕今兒個是討不了好的,他心知肚明,允郡王都發話了,他若再糾纏著,只會讓自己更難看。

  想到這,便抬眸望向上官晚清,這女人竟然讓他受這麼大的難堪,她等著,他一定會算計回來的,慕容奕想妥了,點首請了允郡王坐下。

  “允郡王,請坐。”

  夏候墨昀坐下來,然後抬眸有意無意的望向上官晚清,暗自忖度,哥哥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一個女人,竟是他不知道的。

  拍賣場安靜了下來,又三個一群五個一黨的湊到一起議論紛紛,呂鳳嬌和端木香等女賓坐到一起,邊說邊望向上官晚清,然後狠狠的瞪眼睛。

  上官晚清才懶得理會這些女人,和夏候墨炎說話兒,拍賣的時間眼看快看到了,那孫涵和流胤怎麼還沒進來,難道說還有什麼大人物不成,晚清猜測著,耳邊響著墨炎興奮的聲音。

  “姐姐,那些漂亮的東西呢?在哪呢?在哪呢?”

  他似乎有些心急了,晚清笑著安撫他:“你別急,馬上就出來了。”

  兩人正說著話,便聽到門前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踏地有力,顯然來的人不少,所有人往門前望去,只見從門外走進來數十個罩著臉的黑衣人,動作迅速的沖進來,佔領住拍賣場的四個方向,一時間,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人叫起來。

  “這些是什麼人?幹什麼?”

  女賓客們先慌了起來,全都擠到一起去,以呂鳳嬌和端木香為首的女子,有的已害怕的躲到男子的身後去了。

  晚清靜坐著沒動,那夏候墨炎竟然知道安慰她。

  “姐姐,你別怕,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我會保護你。”

  聲音雖不大,但周遭還是有好幾個人聽到了,那些人瞟了夏候墨炎一眼,不由得心裡嘀咕,這傻世子倒很有男人味,這種時候知道護著女人。

  晚清淺笑點頭,雖然這夏候墨炎未必護得了她周全,但他有這份心卻令人感動。

  她與他可謂陌生人,只不過因為兒子與他誤打誤撞的,這傢伙便很有義氣的護著自己,可見傻子也有傻子的清明透徹,倒比那俗世男女可愛得多了,想到這,晚清望向不遠處的端木磊,只見這男人鎮定自若,並沒有慌張,在她望過去的時候,正好望過來,唇角是意味深長的淺笑,然後轉首不經心慵懶的開口。

  “大家別慌,這是天鷹樓的人。”

  沒想到天鷹樓的人竟然出現在這裡,這些人如此的動作,難道說天鷹樓的樓主澹台文灝會出現。

  眾人正想著,只見從門走進來一幫人,為首之人同樣一身黑色的錦衣,胸前金錢勾勒出展翅的雄鷹,鷹爪尖銳如鐵,令人望之生畏,他的身邊陪著說話的正是孫涵,一路把這些人迎了進來,安置在最西邊靠前一排的座位上。

  這罩著半邊臉,戴著鷹頭面罩的男子,不是澹台文灝又是何人?還有誰敢如此張揚大刺的出現在這種場合。

  一時間便有人小聲的議論。

  “這傢伙好狂啊。”

  “人家有狂的本錢。”

  男子的議論裡多有羨慕的意味,這澹台文灝可不似一般府邸裡的世子公子,靠的是祖宗的庇佑,他完全是自己打拼,創下了名滿天下的天鷹樓,錢財多到數不勝數,做事更是隨心所俗。

  他的存在就好像是男子的榜樣一般,很多人雖然嫉妒,可卻又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確實有狂傲的本錢,別說他們這些二世祖,就算是皇室中的人也要忌撣他三分,這才是高境界。

  這邊女子中又有人小聲的說話。

  “聽說澹台文灝長得很俊美,當世五公子之首,不知道究竟是何等俊美的模樣屍。

  “他可不喜歡女人。”

  一時沒了聲音,晚清望過去,悄然的打量這位澹台樓主,看不真切他臉上的神容,不過光是下半邊臉和那光潔優美的下巴,便知道此人確實生得極出色,而且那唯我獨尊的狂傲,好似天地間的主宰,更昭示著他的身份。

  拍賣場裡,慕容奕和允郡王夏候墨昀站了起來,徑直走過去打招呼。

  “原來是澹台樓主駕臨,失敬失敬。”

  澹台文灝抬首,懾人的眼瞳射向慕容奕和夏候墨昀,微點了一下頭,唇角勾起。

  “慕容奕,名滿天下的惜花公子,至於這位?漢成王府的允郡王。”

  倒底不愧為天鷹樓的樓主,情報一流,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眾人便見識到這位樓主的厲害了,竟然一照面便能猜出兩人的身份。

  慕容奕和夏候墨昀點頭:“樓主好記性。”

  澹台文灝說完一句話,似乎不願意再多說,那慕容奕和夏候墨昀有些尷尬,打了招呼走回自己的位置。

  晚清看到慕容奕吃癟,心情沒來由的舒暢,那死男人,活該,還真當自己是回事了,正在心裡腹緋著,忽然耳邊響起夏候墨炎氣憤的說話聲:“姐姐,這人是誰啊?真討厭。”

  晚清一愣之下,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夏候墨炎的嘴,以防被澹台文灝聽到,惹出不避要的事端。

  正在這時,上首響起了孫涵響亮的說話聲。

  “歡迎各位來到琉璃閣參加今日的拍賣會。”

  這話很好的掩蓋住夏候墨炎先前說的那句話,所以沒惹出什麼麻煩,晚清松了一口氣,放開夏候墨炎,那夏候墨炎還傻愣愣的望著晚清:“姐姐,為什麼捂我嘴巴?”

  “墨炎,快看上面,很快有漂亮東西出來了。”

  晚清轉移夏候墨炎的注意力,那傢伙果然不再針對晚清捂他嘴巴的事,高興的點頭,抬首望向最前方的高臺,一邊望一邊不忘開心的說著:“姐姐,你待會兒想要什麼,我買給你。”

  晚清無語了,側首望著他,這傻子怎麼就對她這麼好了?究竟是為什麼呢。

  近距離的打量夏候墨炎,晚清發現這男子長得真的很美,狹長的峰眉,好看的丹鳳眼,睫毛很長,輕輕的眨動著,誘人至極,那眼瞳中卻是澄明的光澤,讓人生不起厭來,反而有一種憐惜,肌膚瑩白水潤,唇性感而紅豔,此時勾出優美的弧度,笑意染滿了整張臉,璀璨奪目,說話時徵徵撒嬌,竟別樣的可愛。

  這男子怎麼就傻了,若是他好好的,可真是一代風流人物,身份尊貴,又有如此好品貌,該是金尊玉貴的主子,誰知道卻是個癡傻兒。

  晚清正想得入神,夏候墨炎一回首便見到晚清在看他,不由小聲的詢問:“姐姐,怎麼了?”

  晚清回過神來,搖頭,飛快的望向上首。

  孫涵在說這次拍賣琉璃品的規矩:“關於拍賣琉璃品的規矩,我想這裡有人是知道的,但是我還要說一遍,待會兒出現的琉璃品會有一個底價,大家可以競價,每舉一次牌子,加價一千兩,直到沒有人競價了,三錘定音,這琉璃品就歸誰了。”

  孫涵說完,下面便有人叫起來:“知道了,知道了,快看看今年倒底有什麼東西?”

  “好,本次拍賣品共六件,現在開始競拍。”

  孫涵點頭,一揮手,流胤領著人,把拍賣場四周的黑色螢幕拉上,然後有人打開了頭頂上的燈光,直照在高臺之上。

  只見高臺上泛起一片瑩光,璀璨生耀,奪人眼目,在強光的照射下,越發的妖嬈。

  這第一伴琉璃品便是水瓷,通體無暇的花瓶,在光芒中激做生輝。

  只聽下首有人驚歎,有人抽氣,還有小聲的嘀咕。

  “天哪,好漂亮,這是花瓶嗎?還從來沒看過這種樣子的花瓶呢?”

  孫涵幽暗的聲音響起來:“好了,現在開始競拍,此花瓶名水瓷,底價是一萬一千兩。”

  孫涵的話落,很快便有人開始舉牌子:“一萬二千兩。”

  ”一萬三千兩。”

  此次彼落的聲音響起來,場面顯得很激烈,晚清對這競價不感興趣,抬眸打量著坐在她們前面的人,五大世家的人全都出現了,漢成王府的人也來了,還有很多楚京名流,另外龍番和軒轅等國也有不少的名流在,看來此次的拍賣會競價會很激烈。

  晚清心中想著,忽然聽到耳邊響起夏候墨炎的聲音:“姐姐,你喜歡嗎?”

  軟軟的融融的話,帶著一股兒期盼,似乎只要晚清想要,他就立刻給晚清拍買下來,晚清側首望他,只他滿臉氤氳的笑意,在昏暗的光芒裡,顯得越發的迷人,眨著大眼睛等候著,他這個動作與兒子童童很像,晚清不由得笑起來,搖頭。

  “墨炎,我不喜歡這個。”

  “喔,那待會兒你喜歡什麼要告訴我啊。”

  夏候墨炎很認真的叮嚀晚清,晚清點首,如果她不答應,只怕這傢伙又要說個沒完,現在可是拍賣會。

  這時候四周的安靜了下來,高臺上傳來錘子錘案台的聲音:“好,兩萬一千兩,成交。”

  原來那水瓷已拍賣了,兩萬一干兩,被龍番國的一個貴族給買去了,下首很多人惋惜,這麼個好東西,竟然被龍番國的人買去了,可是若讓他們花兩萬一干兩來買一個花瓶,很多人又捨不得,好在下面還有琉璃品呢。

  孫涵吩咐一側的流胤,把水瓷包好,交到那買家手裡,並取回了銀票。

  接下來是第二伴的琉璃品情人墜,孫涵展示了一番,立刻引起楚京名流女子的注意力,不時的響起了說話聲:“我想拍這個,我想拍這個。”

  “我也想要。”

  “情人墜,寓意相愛一生一世,永不變心,起拍底價是六千兩。”

  孫涵的話音一落,那呂鳳嬌便搶先舉了牌子,叫起來:“我出七千兩。

  端木香不甘落後,望向呂鳳嬌,朝上面喊:“我出八千兩。”

  呂鳳嬌一聽端木香的話,不滿的嘟嚷著:“你和我搶什麼。”

  “我也喜歡。”

  端木香說完,眼睛望向一側的慕容奕,她想拍了和慕容哥哥一人一個,想到這,望向慕容奕撒嬌:“慕容哥哥,你拍這個吧,拍了我們一人一個。

  雖然她不在乎這點錢,憑她端木香鎮國公府的嫡系身份,就算拍個一萬兩也不在話下,可是這要慕容哥哥拍了,送給她意義可就不同了。

  可惜慕容奕對這個沒什麼反應,面無表情的望著上面,根本不理會端木香,倒是坐在他身側的端木磊,拿眼瞪自己的妹妹。

  “端木香,你安份些。”

  “我不,我要慕容哥哥拍了送我一個。”

  端木香大小姐脾氣發作,擻起嬌來,才不管這是拍賣場,也不理會身邊的人。

  這時候忽然另有一道聲音響起來:“九千兩。”

  全場譁然,齊刷刷的望過來,最後發現喊價的竟然是上官晚清,眾人不由得咋舌,上官府什麼情況他們即會不知道,這上官晚清憑什麼拍這件琉璃品,還一口價九千兩,這女的不會是瘋了吧。

  上官晚清即會不知道那些人在想什麼,其實她這麼做是為了讓慕容奕破財,如若她猜得不錯,慕容奕看到她拍買,一定會競價,這樣倒是拍了一個好價錢。

  不過一側的夏候墨炎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的,看到晚清舉牌子喊價,比什麼都高興,興奮的叫起來:“姐姐,你喜歡這個啊,我拍了送給你。”

  這下那些懷疑的人,不由得一臉的恍然大悟,難怪上官晚清有恃無恐呢,原來是漢成王世子拍買了送給她,這個女人還真是刁鑽,竟然利用一個傻子,真是貪慕虛榮的人啊。

  不遠處的允郡王也聽到了哥哥的話,眼瞳中一閃而過的犀利,冷睨過來,隨之移開,並沒有當場發作,而且他的身份只是漢成王府的庶子,根本沒權力管這個傻子哥哥,別看他傻,有時候倔傲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他由著他折騰,就不信父王永遠那麼愛他。

  晚清叫了價,那慕容奕果然惱了,飛快的望了她一眼,然後舉起牌子:“一萬兩。”

  晚清心裡高興,慕容奕啊慕容奕,果然上鉤了,卻不動聲色,臉上布上氣惱,瞪了慕容奕一眼,那慕容奕看晚清的動作,不由得高興,心情較之先前愉悅一些,望向一側的端木香:“香兒,待會兒慕容哥哥拍了送給你。”

  “好啊,好啊,慕容哥哥你真好。”

  端木香興奮的拍手,把身邊的哥哥擠過去,坐到了慕容奕的身邊,笑望著他,滿目的傾慕愛戀。

  晚清好笑的望著不遠處的那一對,繼續開始她的遊戲:“一萬一千兩。

  那慕容奕不甘落後,立刻舉牌子:“一萬二千兩。”

  他的舉動擺明瞭是針對上官晚清的,這時候所有人都望著他們,一臉的看好戲,既然慕容公子想要,他們就讓給他吧,而且這些人不認為那什麼情人墜的竟然價值一萬多兩,還情啊愛的,有哪個男人願意和一個女人搞什麼一生一世的愛,女人過了如花的年紀,那可就是野菜了,有能力的還不找如花似玉的,所以就沖著這說法也不想買。

  晚清繼續喊價:“一萬三千兩。”

  夏候墨炎坐在她的身邊,高興的笑著,得意的斜睨著不遠處的慕容奕:“小爺和你拼了。”

  這下慕容奕更怒了,直接叫了起來:“一萬六千兩。”

  嘩的一聲,全場譁然,沒想到一伴小小的物伴,竟然競價一萬六千兩,這慕容奕瘋了,就算想針對上官晚清,也不必要和自己的錢過不去,這時候慕容奕已反映過來,有點懊惱,望向上官晚清,等候她再次競價,準備把這件琉璃情人墜讓給她。

  拍賣場內,所有人都望著上官晚清,見她唇角的笑意清豔,自此至終都是優雅的,不受任何人任何事影響,不由得人不歎息,這女子還真是不一樣呢?

  上官晚清卻不動了,沒想到一個琉璃墜竟然拍賣了一萬六千兩,她若再喊價,那慕容奕只怕不會加了,所以她見好就收吧,清淡淡的出聲:“慕容公子財大氣粗,小女子自認比不上,讓給慕容公子了。”

  晚清做了個請的手勢,頓時間所有視線望向慕容奕,只見他的臉色難看陰驁,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知道,這上官晚清只怕從頭到尾就沒想過拍買什麼東西,只不過是為了陷害慕容奕,偏偏慕容奕還上當了,一萬六千兩買了一個情人墜,當著眾人的面想反悔都沒辦法。

  上首孫涵的聲音已響了起來:“好,一萬六千兩一次,一萬六千兩兩次,一萬六千兩三次,好了,這情人墜歸慕容公子所有了。”

  孫涵的話落,那端木香興奮的叫起來,聲音都變質了:“慕容哥哥,太好了,我們一人一個。”

  端木香開心得似小鳥,場上所有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女人就是個花癡,難道沒看到慕容公子快氣炸了嗎?明擺著是著了人家一道,偏偏這女人還開心成這樣,難怪慕容公子不喜歡她。

  端木香的哥哥端木磊都受不了妹妹的白癡,忍不住出聲:“香兒,你能安靜些嗎?這是拍買場。”

  “哥哥,人家是太開心了嘛。”

  端木香還對著端木磊撒嬌,完全不知道此刻的狀態。

  那邊正熱鬧著,晚清這邊,夏候墨炎見晚清把情人墜讓給了慕容奕,有些不高興了:“姐姐,你為什麼要讓給他,我說了買給你的”

  晚清一聽,倒把這傢伙忘了,趕緊安撫他:“墨炎,我先喜歡那個東西,現在又不喜歡了,所以我們不要了。”

  ”啊,不喜歡了。”

  夏候墨炎一聽晚清不喜歡了,錯愕的張大嘴巴,望著她,這時候拍賣場內,孫涵已把情人墜交到了慕容奕的手上,拿了銀票,開始拍賣第三件東西。

  慕容奕望著手中的錦盒,直接塞到了端木香的手裡,然後抬眸瞪向上官晚清,狠狠的發誓,上官晚清,這仇結得大了,你給本公子等著。

  晚清卻不再理他,對於這個男人,她可沒有半點的好感,抬首望向前面,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磨牙呼吸急促的聲音,不由得愕然,掉首望過去,只見自己的妹妹上官紫玉此刻臉色難看,陰風陣陣,一會兒搓手,一會兒咬著下唇,似乎快發飆了,不由得奇怪的挑眉,又誰招惹她了?

  上官紫玉此刻眼裡心裡滿滿的都是慕容奕和端木香的影子,沒想到這男人從頭到尾只當她是透明的,根本不理會,這會子竟然和別的女人親親熱熱,還買了那麼名貴的東西送給那個女人。

  那麼自己算什麼?上官紫玉忽然想清一件事,慕容奕從頭到尾只怕都是在利用她,他不想娶上官晚清為妻,所以假意對她有意,卻又適時的說了與她姐姐有婚約,沒辦法娶她,借用了她的手來除掉上官晚清,並如願的退了這門婚事,而她只不過是被他利用了的棋子。

  上官紫玉想到這,眼瞳赤紅一片,難道她真的就只能被人利用了,然後丟棄掉。

  不行,她絕對不容許這種事發生,上官紫玉在心中發著狠,慕容奕,我一定要你娶我。

  晚清見自己望了上官紫玉好一會兒,也沒見她反應過來,不由得伸出手晃了晃,輕出聲:“二妹妹,你沒事吧。”

  上官紫玉陡的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趕緊搖頭。

  “沒事,沒事。”

  若是這件事傳進上官晚清的耳朵裡,只怕她要倒大楣,所以千萬不能讓她知道當年她中媚藥是她親手下了的,就為了讓她身敗名裂,好讓慕容奕如願退婚,她嫁進慕容家去。

  “嗯,那就好。”

  晚清不再看她,又注視起拍賣會的動靜。

  此刻拍買的是一件連生碗,兩個碗一模一樣,就好似雙生子一般,不管從哪一個角度看,都看不出分毫的差別,場中已開始競拍,叫價到一萬三千兩了。

  這碗倒是合了一般人的心意,若是家中有長輩的,拍買回去,定能表示一番孝心。

  晚清正想著,忽然四周一片寂黑下來,光束熄了,有人驚慌的叫起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不過流胤立刻拉了旁邊的圍屏,有陽光射進來,又是一片明亮,只是不知道為何頭頂上的燈會莫名其妙的熄了,那可是為了拍賣會特製的燈籠,可以把光束強度增加,集中在其中一點,而又不輕易熄滅,沒想到竟然熄了。

  不過他們還有第二套的燈具,孫涵沉穩的聲音響起:“各位不要驚慌,安定一些,馬上就好了。”

  他說完立刻吩咐了流胤打開了第二套的燈具,拍賣場再次的亮了起來,流胤拉上了圍屏,大家恢復了安靜,忽然一道尖叫聲響起。

  “那琉璃碗呢?”

  所有人都望向高臺,只見先前擺放著連生碗的案臺上,此時只剩下一隻碗了。

  頓時,吵嚷聲起,孫涵和胤兩個人也呆住了,沒想到這是一個連環計,先是熄燈,然後是盜碗。

  這件事處理不好,可是有大麻煩的,孫涵和流胤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狀況,一時拿不出處理的辦法,流胤有幾次竟拿眼偷瞄晚清。

  晚清挑眉,臉色便有些難看,能在這拍賣場神不知鬼不覺的熄了燈,盜走了琉璃碗,說明這個人的修為走出神入化的,放眼整個拍賣場,能做到這等手腳的只怕就那麼渺渺幾人,而且她知道這盜碗的人意不在盜碗,而在測試她們的臨場反應能力,如若處理得不好,不但得罪了楚京名流貴族,以後再難在楚京立足。

  拍賣場裡一時鬧轟轟的,有那紅口白牙賴皮的傢伙,便吵了起來。

  “這叫什麼拍賣會啊,沒這能耐還在這裡混啊,東西被偷了竟然不知道。

  “是啊,是啊,不如砸了這地方。”

  孫涵沉穩一些,挑眉想辦法,而站在他身邊的流胤性子本來就火爆,聽了那些公子哥的話兒,不由得惱怒,眼一瞪便待發作,被孫涵一隻手壓著。

  晚清正想辦法如何化解這件事,一直坐在身邊的夏候墨炎卻先她一步開口,滿臉高興的開口。

  “有人偷東西了啊,那搜吧搜吧,看看在誰的身上。”

  搜身不失為辦法的一種,不過這拍賣場裡,除了五大世家的人,還有漢成王府的人,再有那龍番軒轅的人,這些都是名門貴族,怎麼可能讓人隨便搜身。

  夏候墨炎的話一起,便引起慌張的叫聲。

  這些叫聲多是女子,閨閣中的小姐,怎麼可能讓人隨便搜身,所以一聽到夏候墨炎的提議,全都怒目相向,瞪著他叫了起來。

  “誰敢搜我們的身上,找死。”

  “是啊,我們拆了這琉璃閣。”

  晚清眼看著事態越來越亂,緩緩的站了起來,踱步往高臺走去。

  一時間眾人看到她閒步優雅,不緊不慢的走到高臺上去,所有人都望著她,不和道這女人要做什麼,有人湊在一起小聲的議論。

  端木磊和夏候墨炎都好奇的望著上官晚清,而慕容奕卻是一臉的惱怒,不過也望著上官晚清,不知道這女人想幹什麼?

  晚清在眾人的注視禮下走到了高臺上,面對著數十雙的眼睛,她水靈的面容掛著清淺的笑意,黑髮如墨,一雙深邃幽暗的眼瞳透著神秘,高深莫測,在燈光的映照下,瑩瑩玉立,不卑不亢,不焦不急,既沒有恐慌,也沒有不安,一直走到孫涵和流胤的面前,三個人湊到一起嘀咕了幾句。

  上官晚清回身站在拍賣高臺上,清悅如黃鶯的聲音響起來,迴旋在拍賣場裡。

  “各位,剛才我已經問過這兩位公子了,知道了這種琉璃品的特性,所以現在大家請聽我講解一下,相信那個琉璃碗,很快便會回來的。”

  晚清的聲音一向是清潤柔和,悅耳動聽,下首所有人都望著她,不但男人,連女子都受到她的吸引,心底升起疑惑,這女子怎麼就這麼美呢?不施脂粉,卻清雅逼人,衣衫簡潔,卻透著一種飄然出塵,再看她舉手投足,貴氣逼人,讓人不由自主的受到吸引,這是她發自內心的本質,而不是因為別的裝點出來的。

  拍賣場裡寂靜無聲,孫涵和流胤松了一口氣,稍稍放下了些心,老大出馬,什麼事都可以解決,看來他們和她比還是欠了一些火候。

  “琉璃碗丟失,其實不是因為誰想偷這碗,而是因為他是跟大家開了一個玩笑,剛才我問了這位公子這碗有什麼特性,知道一件事,大家知道為什麼叫連生碗嗎?”

  晚清說到這裡停下,一雙深邃幽暗的瞳仁掃視了大家一圈,見很多人茫然,還有一部分人是高深莫測,她的視線最後停留在天鷹樓樓主澹台文灝的身上,唇角勾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然後收回視線。

  “這碗名連生碗,就是生命連在一起的意思,現在有一個辦法,既不用撥身,也不用破財便可查出這碗在什麼地方,只要摔碎了這只碗,另外一隻碗便會發出響聲,那麼輕而易舉的便知道這碗在什麼人手上,不過摔碎了這只碗,那只碗如何拍賣呢?所以那開玩笑的人必須負責賠償,大家認為應該讓他賠多少銀子呢?”

  晚清話落,下面竅竅私語起來,交頭接耳,很多人滿臉的驚奇,沒想到這連生碗還有這個功能,現在大家的意念都放在那碗究竟有沒有這樣神奇功能,已經完全不在乎打碎這碗了,雖然摔了碗讓人可惜,不過還是很想知道,是不是摔碎了這只碗,那只碗便會真的發出響聲,如果真的如此,那才叫神奇呢?

  一時間便有人叫了起來:“讓他賠兩萬兩。”

  “對,對,讓他賠兩萬兩。”

  喊叫聲一片,全都叫那偷碗的人賠償兩萬兩,拍賣場裡熱鬧起來,眾人群情高漲,全都望著上首的晚清。

  晚清見眾人達成了一致的意見,便點頭贊同的開口:“好,如果查出了那碗是什麼人盜的,那麼就讓他賠償兩萬兩。”

  她說完拿起案臺上的一隻琉璃碗,輕輕的端詳著,臉上罩著不忍心,小心翼翼的撫摸著,似乎相當的心疼這只即將碎了的碗。

  下面的人早忍不住的叫起來:“快摔啊,快摔啊。”

  他們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神奇,兩個一模一樣的碗,竟然這只摔碎了,那只會發出響聲,難道真的有生命了?

  晚清摸了一會兒,揚起了手,下面一下子安靜下來,誰也不說話望著她,誰知她揚了揚並沒有摔下來,又輕輕的放到了案臺上,這下眾人的心落了地,不由得疑惑,這女人想幹什麼?

  晚清笑望著下首所有的人,最後有意無意的掃過澹台文灝,收回視線,陡的開口。

  “我想應該給那個開玩笑的人一個機會,待會兒我們會熄燈,待到燈亮時,那東西一定回來了。”

  她說完不待下首的人開口,便轉身朝流胤命令:“熄燈。”

  流胤立刻配合著她的動作,關了機關,拍賣場一下子暗黑下來,尖叫聲響起。

  “幹什麼,幹什麼又關燈啊,你們倒底想幹什麼?”

  晚清並不理會那些人,一隻手按著案台之上的那只琉璃碗,生怕再被人乘機動了手腳。

  而下面拍買人群中,有很多修為極高的人,聽說那盜碗的人會還碗,一時來了興趣,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場中的情況,想看清是什麼人盜了那碗。

  晚清注視著四周的動靜,忽然徵風起,輕如鵝毛的衣衫輕拂過她的手面,待到她感應到,卻再無半點的動靜,雖然只是一剎那的功夫,晚清已清楚的意識到,這人的修為確實很高,只怕是青玄三品的高手,所以才能輕而易舉的熄燈盜碗。

  “開燈。”

  碗既然回來了,當然不用再關燈了,晚清一聲令下,流胤立刻把機關打開,空曠的拍賣場上一片光亮,不知道是誰叫了起來。

  “碗果然回來了。”

  是啊,連生碗回來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擺放在案桌上,晚清唇角勾出笑意,望向身後的流胤和孫涵:“兩位公子,碗回來了,繼續拍賣吧。”

  “謝謝這位小姐了。”

  孫涵客氣的連聲道謝,晚清搖頭不再理會他們,悠然的走下來。

  一時間很多人望著她,直到她坐到最後面才收回視線,這些人中有聰明的,便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上官晚清根本就沒打算摔碗,她只不過是使了一種心理戰術,使人沒把握,究竟那琉璃碗摔了一隻,另外一隻是不是會響,那盜碗的人也不敢肯定,若是真的響了呢?賠錢是小事,那丟臉的事卻很大,能在這裡出現的人,可都是有名望的人,若真的鬧出了這等事,保管立刻臭名揚天下。

  拍賣會又繼續了下去,晚清回到座位上,夏候墨炎小聲的詢問:“姐姐,摔了那碗另一隻真的會響嗎?不如我拍買了下來,然後摔碎了一隻,看看另外一隻會不會響?”

  夏候墨炎話落,身側聽到他說話的人,全都皺眉連後在心裡罵他,真是個敗家子。

  而上官紫玉也湊到晚清的身邊,輕聲的開口:“大姐姐你幫了他們,剛才該跟他們討要一伴琉璃品,這樣父親不是就達成心願了嗎?”

  上官紫玉話落,因為過於接近晚清,所以便靠近了夏候墨炎一些,夏候墨炎臉色一沉,不悅的瞪著她。

  “你離小爺遠點,小爺討厭女人。”

  上官紫玉一聽,眼角跳了幾下,氣憤的指著他,又指了指晚清:“難道她不是女人?”

  “你和她一樣嗎?她是我姐姐,你是個什麼東西?”

  夏候墨炎俊美的五官上布著不高興,眼一瞪便待發脾氣,晚清一看,趕緊攔了他:“墨炎,好了,別發脾氣了,會影響到別人的。”

  好不容易拍賣會正常了,她可不想再讓人攪局了,所以阻止了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聽了晚清的話,又瞄了瞄上官紫玉,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哼,看姐姐的面子上,要不然小爺非把你賣到窯子裡去。”

  他話落,上官紫玉臉都黑了,氣得就想指著夏候墨炎的鼻子大罵。

  你這個傻子,還把人賣到窯子裡去,你知道窯子是什麼地方嗎?不過這罵人的話,她只敢在心裡罵,因為夏候墨炎連慕容奕都敢打,何況是她,他一個傻子惹急了他,只怕真的把她賣到窯子裡去。

  上官紫玉咬牙忍了下來,那夏候墨炎見她不說話了,才放過她,又注視著場中的情況。

  連生碗以一萬七千兩的價格拍賣出去了,接下來出現的是藥枕,藥枕一出現,便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五大世家中的端木磊,慕容奕,還有別的楚京的名門望族,都參與到競拍當中去了,價格越升越高,從底價一萬二幹兩一路飆升到三萬五幹兩,可見大家的瘋狂程度。

  晚清對於這些競價沒什麼興趣,她感興趣的是剛才究竟是誰盜了那碗,會不會如她所猜測的呢?如果真的像她猜測的那樣,剛才這人的衣衫輕觸了她的手面,並沒有如傳聞的那般,三尺之內不能有女子靠近,這又是怎麼回事?

  傳聞天鷹樓的澹台文灝是最討厭女子的,所以才會得了懨花公子的稱號,可是剛才她可以感受得到,他的衣衫觸到了她的手背,而且好像是故意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再看他從頭到尾端坐著,一身高深莫測的注視著場中的情況,根本不參與拍買,就好像是看熱鬧的,根本不是來競拍東西的。

  這澹台文灝出現在這裡,還真是個謎,從頭到腳讓人想不透。

  晚清正想得入神,忽然聽到上面有三聲錘敲,孫涵的聲音響起來。

  “好,三萬九千兩,這藥枕歸慕容公子所有了。”

  沒想到這藥枕竟然被慕容奕拍買了,晚清望過去,恰逢他視線過來,眉眼中帶著一股兒傲氣凜然,似乎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似的。

  慕容奕,身為慕容世家二房的嫡公子,是最有可能繼承候府世子位的人,聽說現在的老候爺很看重他,對於大房的嫡子不是很滿意。

  這慕容奕不但人俊,而且很有經商的頭腦,把候府名下的所有產物都經營得有聲有色,財源滾滾而進,別說一日之內花了五萬多兩銀子,就是花個百八十萬兩銀子,想必也是有能耐的,所以他才會如此盛氣凜人吧,相較于楚京城內的很多二世祖,他可算是自己創業了,所以才會有這種高高在上的本錢吧。

  晚清想著收回視線,孫涵和流胤已經把東西交到了慕容奕的手中,也取回了銀票。

  緊接著拍最後兩件物品,一件是玲瓏杯,一件是璃珠,這兩件物品的拍賣非常的順利,沒有再出什麼意外。

  那玲瓏杯被軒轅的一個貴族拍買了去,剩下的那串璃珠被允郡王以七千兩的價格拍買了去。

  這璃珠底價是六千兩,允郡王一叫價,別說楚京城內的人,就是龍番和軒轅等地方的人,也不敢跟價,所以這璃珠是賣得最低的價格,晚清有些不滿意,不過好在別的東西拍出了理想的價格。

  最後拍賣會總算圓滿的結束了,孫涵和流胤去掉了屏幕,吩咐了下人奉上了各種切好的時興水果,大家每人吃了一點,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說著話兒。

  夏候墨炎坐在晚清的身邊,左右張望,滿臉的不開心,晚清一臉的莫名其妙。

  “怎麼了?”

  “姐姐,你不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嗎?你喜歡那串璃珠嗎?要不然我讓弟弟給你吧。”

  夏候墨炎此話一出,身邊好幾個人臉上浮起幸災樂禍的笑,一邊吃水果,一邊看好戲。

  晚清抬眸望向不遠處的允郡王夏候墨昀,發現這男人俊秀的五官徵徵有些懊惱,卻又不想發作的樣子,不由得好笑,掉頭望向夏候墨炎。

  “我不喜歡那東西,你看我身上有那些東西嗎?”

  晚清輕聲的開口,夏候墨炎打量了她兩眼,然後搖頭,不再多說話,不過一直嘟起嘴,相當不高興。

  晚清不敢再惹這傢伙,要是他哪根神經發作了,非要了允郡王的那璃珠送給她,只怕她就是允郡王的仇人了,所以還是少理他為好。

  拍賣拍賣完了,東西也吃了,孫涵站在高臺上笑望著大家,朗聲開口。

  “感謝各位參加今年的拍賣會,我們下一次拍賣會再見。”

  說完便恭敬的彎腰謝了大家,這時候天鷹樓的人最先動了,那佔據在四角的黑衣手下迅速而又整齊的湧到澹台文灝的身前,為自家主子開道,前面十幾個,後面十幾個,齊刷刷的離開了拍賣場。

  晚清望著那走出去的人,眼看著要消失不見了,卻在門前停住了,澹台文灝轉首望了過來,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弧度,舉起一隻手沖著晚清做了一個姿勢,晚清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想了半天也沒明白,身後回雪的聲音響起來

  “小姐,人家都走了,我們也走吧。”

  “好。”她回過神來,發現身邊走了一多半的人,夏候墨炎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了,剩下不多的人正陸續的往外走,晚清起身,領著回雪往外走,走了幾步奇怪的開口:“二妹妹呢?怎麼不見了?”

  回雪一聽,趕緊回頭張望了幾下,也沒看到上官紫玉,這人是哪裡去了,不由得惱怒:“小姐,你別管她了,其實奴婢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事?”

  晚清見回雪生氣,這事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輕聲詢問,誰知回雪瞄了一眼裡裡外外的人,搖頭:“回去再說吧。”

  兩個人往外走去,琉璃閣門前馬車已漸漸疏散,很多人都走了,還有幾輛馬車停靠著,晚清和回雪二人一路上也沒瞧見上官紫玉和她的婢女雲袖,這兩人好像失蹤了一般。

  “小姐,她們是怎麼回事?去哪了,我們要等她們嗎?”

  來的時候大家是乘一輛馬車來的,走的時候若先走了,只怕她們要走回去了。

  不過那也是她們自找的,回雪臉色難看,伸出手欲扶晚清上馬車。

  忽然身後響起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一主一僕飛快的掉首望去,只見眾星捧月的數人,為首的竟是慕容奕,身側跟著楚京城內的名流公子,連端木磊也在其中,除了那些名門公子,還有為數不少的女子,端木香緊隨著他的身後,寸步不讓,此時滿臉的幸福,手中緊緊的抓著手中的那個錦盒,盒中是晚清用計讓慕容奕拍下的情人墜。

  這時候那一幫人已走到門前,看到上官晚清和回雪立在馬車外,不由得錯愕,緊挨著慕容奕的端木香看到上官晚清的身影,不由得氣憤的指著她發脾氣。

  “上官晚清,你不是說當慕容哥哥是陌生人嗎?這會子怎麼還不走,分明是故意在這裡等慕容哥哥的,你別做夢了,慕容哥哥是不會上你的當的。

  晚清無語了,這端木香能再花癡一點嗎?不說她,單說她自個兒,這慕容奕是真的喜歡她嗎?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他根本不屑於她,就是那情人墜,也是迫不得已買下來的。

  不過晚清什麼都不想說,轉首望向回雪。

  “我們走吧。”

  “是,小姐。”回雪氣狠狠的瞪了端木香一眼,然後伸出手去扶晚清,準備回府。

  誰知道晚清還沒有上馬車,那慕容奕竟然說話了,暗沉的聲音響起。

  “上官晚清,今兒個拍賣場,你什麼東西都沒競拍到,是不是沒錢,若是你開口求我一聲,我就把這情人墜送你一隻。”

  慕容奕的話一響,那端木香便惱了,不承認的嚷起來:“慕容哥哥,憑什麼給這女人,她是個不要臉的女人,這情人墜為什麼給她,這是我和你的,一人一個,為什麼給她呢,我才不要和她一起戴。”

  晚清聽了端木香的話,臉上浮起暖人的笑意,輕聲細語的開口。

  “是啊,慕容公子,這情人墜是情人間的飾物,你和端木小姐一人一個,晚清在這裡祝你們永浴愛河,一生一世不分離。”

  晚清說完,轉身上了馬車,回雪也緊隨其後上了馬車,吩咐了馬車夫離開。

  上官府的馬車不疾不除的離開了,琉璃閣門前,慕容奕臉色難看,嘴裡暗咬牙,這上官晚清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不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嗎?要不然為何出現在這裡,結果什麼東西都沒拍買,而且她們上官家也買不起這樣的東西。

  慕容奕身邊的端木香還想說什麼,那端木磊早拉著妹妹上了鎮國公府的馬車,這個花癡妹妹今兒個給他丟臉丟大了,以後再也不能讓她出府了,就算喜歡慕容奕,也不能那麼白目花癡啊,想到妹妹,再想到上官晚清,端木磊忽然發現,那女人真的與眾不同,若是娶進鎮國公府,也沒什麼不可,只是,端木磊心中升起遺憾,那女人必竟是有了孩子的,鎮國公府的門只怕容不得她進來,想到這,心中有些微的愁悵,很快便放開了。

  慕容奕等人也離開了,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上官紫玉從門裡走了出來,身側跟著她的丫鬟雲袖,主僕二人望著琉璃閣門前,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上官紫玉不由得為難起來,難道要她走回家去嗎?想著便打算回身,讓琉璃閣的人派輛馬車送她們主僕二人回府,可惜她剛回身,那琉璃閣的門咣當一聲被人從裡面關上了,還從裡面鎖上了。

  ”小姐,這可麼辦?”

  雲袖苦惱的開口,忍不住埋怨起晚清來。

  “大小姐也是的,明明是一起來的,為什麼不等等我們,竟然直接回去了。”

  “好了,你發什麼牢騷,快去雇輛馬車過來,我可不走回去。”

  “是,小姐。”

  雲袖不敢再說什麼,轉身去雇馬車,上官紫玉在琉璃閣門前等候著。

  熱鬧的街道上,上官府的馬車不疾不除的駛動著,馬車內,回雪正在生氣的發脾氣。

  “小姐,那慕容奕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剛才奴婢真想跟他拼命,就沒看過天底下有這麼不要臉的男人,太拿自己當回事了,一口一聲小姐想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以為自己有多美啊,是女人沒他就不行了。”

  晚清聽著回雪的話,不由笑了起來,那回雪忍不住歎息。

  ”我的好小姐,你怎麼不生氣呢,奴婢都氣死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和這種人氣什麼,氣傷了身體不值得。”

  晚清搖頭,她不是不生氣,而是認為沒必要,前世她是讀命天女,讀到很多人的無奈,很多的痛苦,她一直想開心快樂的活,人快樂開心的過是一天,痛苦傷心的過也是一天,一個人有命定的運數,不管選擇哪種過法,都很快便過去了,所以生氣什麼?

  “好了,你也別氣了,剛才你說有事與我說,是什麼事?”

  晚清想起先前回雪要說的事,不知道是什麼事,望向回雪。

  回雪秀氣的臉蛋上,立刻罩了冷色,沉聲開口:“還不是不要臉的二小姐,剛才小姐忙著關心拍賣會的事,奴婢無事做,注意到二小姐的動靜,原來二小姐之所以要來琉璃閣,是為了慕容奕那個臭男人。”

  “慕容奕?”

  晚清有些不明所以,盯著回雪,足有一柱香的功夫,才開口問:“你是說上官紫玉先前那麼生氣,是因為慕容奕。”她記得那會子正是慕容奕拍了情人墜的時候,端木香緊挨著慕容奕,所以上官紫玉很生氣,是因為這件事。

  “是的,小姐,奴婢看得很清楚,二小姐的眼睛快噴火了,恨不得把端木小姐的手給跺了。”

  “呵呵,沒想到她竟然和慕容奕牽上了關係,這事還真有趣兒。”

  晚清輕笑兩聲,眼裡染起了冰冷,若是上官紫玉喜歡的人真的是慕容奕,這是多早發生的事,還是說她前身發生了那樣的事,少不了上官紫玉的動作,現在琉璃品拍賣完了,她又整治了府裡的事,接下來該好好查查,當年究竟是誰對她動了黑手。

  “小姐,你看這事?”

  回雪請示晚清的意思,晚清微激上眼睛:“這事不急,慢慢查吧,若真的和上官紫玉脫不了干係,我是不會饒過她的。”

  “嗯,”回雪點頭,小姐如此說,必然會出手懲罰那上官紫玉,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為了一個花心的男人,連自己的姐姐都害。

  馬車一路疾駛回上官府,晚清閉著眼睛,不緊不慢的開口:“回雪,你回去翻找一下,看看我當初帶回來的行李中,是否還有什麼琉璃品,送到父親的石院去,就說是幫了琉璃閣人的忙,他們送的。”

  “是,小姐,我會辦的。”

  回雪點頭,不再出聲,一路回上官府去了。

  上官晚清回府不久,上官紫玉也回來了。

  一進蘭院,大丫鬟雲袖便發起了牢騷:“姨娘,你不知道大小姐有多可惡,明明是一輛馬車去的,她也不等我們,自行回來了,還害得我們現雇了馬車,這會子才回來。”

  二姨娘聽了雲袖的話,望向上官紫玉,對於她們如何回來的,她不感興趣,現在就想知道慕容奕是如何打算的,揮了揮手示意花廳內的人:“你們去下去,這裡不用人侍候著,我們母女說會子話。”

  “是。”雲袖有滿肚子牢騷也不敢發作了,和紅雲領著小丫鬟退了出去。

  花廳內,二姨娘心急的詢問:“玉兒,見到慕容奕了嗎?他是如何說的,什麼時候過府來提親。”

  上官紫玉臉色陰暗,腦海中浮起慕容奕和端木香待在一起的畫面,不由得嫉妒又憤怒,對於當初堅信慕容奕會娶她的事,疑惑了起來,那個男人恐怕不想娶她,不過現在她是不可能退縮的了,這麼多年都等了,難道到頭來只是一場空。

  拍賣會結束的時候,她好不容易逮了一個空檔,問了他幾句話,究竟為什麼不見她,什麼時候過府來提親?

  那男人倒是沒有回避,也沒有生氣,只是說了最近的生意忙,再一個現在楚京城內,人人知道他剛退了上官晚清的婚事,若現在娶她,肯定于她的名聲不好,話裡話外處處是與她設想,倒讓她反駁不了,因為他說的話原沒有錯,不過他還說了,現在不急著提親,先探探上官晚清的口氣。

  上官紫玉一想到這件事便頭疼起來,讓她去探上官晚清的口氣,也就是告訴她,慕容奕對她有意思,想娶她。

  這上官晚清若是聽到,會不會聯想到些什麼,現在的她可不是從前那個呆子,精明得很,若是聯想些什麼,她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上官紫玉想著,臉色變了好幾變,二姨娘見女兒的神態,不由得急了起來:“是不是慕容奕不願意娶你,嫌我們的門檻兒低了,娘親早就說過,讓你別等了別等了,娘親去求丞相夫人,一定會給你謀個不錯的婚事,偏偏你不聽勸,心高氣傲,要嫁進慕容府,這下好了,白白的把時間浪費了。”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8 02:26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03 PM 編輯

☆、第46章 殺人不見血

  二姨娘在廳上來回的走動,一邊走一邊搓著帕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上官紫玉聽了娘親的話,臉色白了白,氣惱的開口:“娘親,你在想什麼呢?他又沒說不娶我。”

  此言一出,二姨娘陡的停住身子,回首望過來,眼睛眨了幾下,不明白眼下是什麼狀況,既然那男人願意娶她,她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那你的臉色那麼難看是什麼意思?”

  “他說了眼下過府來提親于我的名聲不好,剛剛退了上官晚清的婚,卻又過來提親要娶我,別人會怎麼說我,他讓我先試探一下上官晚清的口氣,看她會不會反對?”

  二姨娘一聽,眼珠轉動了幾下,按理這慕容奕說的沒錯,確實是為了女兒著想了,可是這會不會是推搪之詞,會不會是不想娶玉兒而拖延呢。

  “玉兒,你確定那男人真的想娶你嗎?要不然娘親去找丞相夫人,咱們趕緊找個不錯的人家嫁了吧。”

  女兒已經十九歲了,在她這今年齡很多人都是孩子的娘了,而她都變成老姑娘了,再不嫁只怕嫁不出去了。

  上官紫玉一聽娘親的話,臉色飛快的變了,搖頭拒絕,她一向是個心高氣傲的,而且一心要嫁進慕容府,這些年來對於別人根本看不上眼,至於娘親說的不錯的人家,無非就是一般商戶人家,若是楚京名流,她至多就是一個姨娘,和娘親的身份一樣,她才不要嫁進去做個妾呢,那樣一輩子都被上面的正房夫人壓得死死的。

  “娘親,不管慕容奕想不想娶我,我都會讓他娶我的,否則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上官紫玉裝點精緻的面容浮起了猙獰,眼瞳中是冷狠的光芒。

  今兒個她明明精心打扮了的,自認貌比天仙,可是在拍賣場裡,竟然沒多少人注意到她,反而是上官晚清惹起了很多人的注視,有一剎那,很多人都看得目不轉晴呢?她就想不明白,那女人有什麼看頭,周身上下樸素得很,連一點裝飾物都沒有,雖說長得水靈一點,可是有那麼好看嗎?上官紫玉、氣狠狠的想著。

  二姨娘看女兒的樣子,手心裡全是冷汗,不敢再說什麼。

  沒想到女兒在她的培養下,竟也是個狠的,看她此刻的神情只怕是不達目的不甘休,真怕她惹出什麼事來?

  “那現在怎麼做?”

  “我會問上官晚清的,探探她什麼口氣,若是她不反對,我定然要讓慕容奕過府來提親。”

  上官紫玉沉聲開口,二姨娘點頭不再說什麼,花廳安靜下來。

  玉茗軒內,晚清正在喝茶,一邊喝一邊想事情,回雪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好看的錦盒,一走進來,便揮手讓廳內的小丫鬟退下去,待到一個人都沒有了,她才開口說話。

  “小姐,你看這個怎麼樣?是你舊年燒制出來,說有暇疵不滿意,可是我看了好久也沒看出毛病,這件送給老爺怎麼樣?再沒有好的了。”

  晚清放下手中的茶盎,伸手接過回雪手中的錦盒,打開來把裡面的琉璃品拿出來,是一伴琉璃筆筒,當初燒了不滿意,覺得這筆筒的線條不夠優美,所以便擱在手裡了,沒想到這會竟然拿出來送給父親,晚清有些不樂意,不過眼下手中沒有好的東西,既然父親喜歡這琉璃品,先把這個送給他玩著,今年她一定要設計一件獨特的琉璃品送給他,這樣想著開口。

  “嗯,你送過去親自交給父親吧,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

  晚清說著把手中的錦盒遞到回雪的手中,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最近為了整頓府裡的事,再加上琉璃閣的事,她確實有些勞累了,現在這些事可以放放了,先去休息一會兒。

  回雪立刻朝外面喚人:“嫣然,青菱,小姐累了,扶小姐去房間休息。

  “是。”兩個丫鬟從外面閃進來,一人一邊扶著晚清往外面走去,花廳內回雪拿了東西,走出去又招呼了兩個丫鬟去石院那邊,今兒個老爺正好在府內呢,回雪把東西交到上官浩的手中,他一臉的不可思議。

  “回雪,哪來的這東西?”

  回雪恭敬的開口:“稟老爺,今兒個琉璃閣發生了一件事,有人盜了一件琉璃器,是小姐幫了人家解決了這件事,所以琉璃閣的主人送了一件這樣的東西給小姐,小姐便讓奴婢派人送來給老爺了。”

  上官浩聽了,眼神亮了起來,一來是清丫頭有孝心,什麼事都想著他,二來這琉璃器,他是在別府見過一次的,以前一直想著這樣的東西,做夢也不敢想會有一個,沒想到現在竟真的有一個了,不由得拿在手中仔細的端詳著,撫摸著,就像什麼心愛之物。

  回雪見老爺愛不釋手的樣子,不想打擾他,恭敬的開口:“老爺慢慢欣賞,奴婢先回去侍候小姐了。”

  “嗯,你去吧。”

  回雪退了出去領人回玉茗軒,晚清正在休息,她在門前守著,也不打擾到她。

  晚清這一睡,竟然睡到天近晚才醒,看來她是真的挺累的,睜開眼睛,兒子童童正立在床前望著她,唇角勾出甜甜的笑意,一看到她醒過來,便俯身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軟濃清甜的聲音響起來。

  “娘親,你真漂亮,睡著了好美啊,童童都不敢親娘親了。”

  晚清一聽兒子的話,不由得笑起來,直接伸手撈了兒子的小身子在懷裡,伸出手摸他的小嘴:“讓娘親看看,我兒子是不是吃了糖,說話怎麼能這麼甜呢,是哄娘親高興嗎?”

  回雪和奶娘聽到裡面的說話聲,掀簾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床上好鬧成一團的兩母子,不由得笑了起來。

  兩人一人一句:“是啊,童童一定吃糖了,所以才會哄得人開心。”

  “是啊,張奶奶今兒個給童童吃糖了,所以說話才會這麼的甜。”

  童童聽了三個大人的取笑,不由得小臉徵紅,嘟起了嘴巴,小手兒捂住了可愛的小臉蛋,不好意思的嘟嚷。

  “剛才你們沒看到,娘親睡著了,真的好漂亮,童童的說的是真話兒。

  小小年紀的童童當成大人對他的是取笑兒了,態度堅決的表明自己的立場,他說的可是真話兒。

  晚清聽了兒子的話,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伸出手拉開兒子的手,左右望了兩眼:“我兒子也長得特別的可愛,為什麼呢?因為是娘親生的,就是與別人家的不一樣。”

  上官童一聽晚清的話,可高興了,輕輕眨動著水潤的大眼睛,連連的點頭:“娘親漂亮,所以童童也可愛。”

  這下一屋子的人都笑了,連童童腳邊的昭昭也東搖西擺的,手舞足蹈的顯得很開心。

  回雪和奶娘相視一眼,然後望向那母子二人,還別說,童童的眼睛真的和小姐的眼睛一模一樣,那眼睛漆黑而有光澤,水汪汪的好似鑲嵌了明珠一般耀眼。

  晚清笑了一會兒,詢問兒子在學堂裡的情況,童童一邊回答,一邊想起什麼事似的,從袖攏中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了晚清的手上。

  “娘親,這是老師讓我交給你的,他說這是回贈的禮物,叫大還丹,可以強身益體,如果修練玄功的人,還可以增加玄力。”

  “大還丹?”

  晚清重複了一句,打開來觀看,一股輕幽的香味傳出來,這大還丹確實可以提升人的玄力,只有靈藥師才能提煉出來,十分的名貴,不是誰想得到便得到的,一般可以提升人玄力的丹藥,是相當耗費力氣的,沒想到那曹長老竟然煉了一粒送給他們當禮物,看來童童拜他為師是對了,這曹長老的煉丹術相當的高明,果然是靈藥師的階段了。

  兒子跟了他一定會進步神速的,想到這晚清不由得笑了,把手中的藥丸遞到兒子的手邊:“既然是老師送的,那童童就服了吧,好提升內力的修為。

  上官童一聽晚清的話,飛快的拿手一捂嘴巴,連連的搖頭:“娘親,我不服,這藥給娘親服吧,以後童童可以煉製這樣的丹藥了,想要什麼沒有,現在娘親服了,可以保護童童。

  童童的話落,回雪立刻贊同的點頭。

  “小姐,你服吧,童童還小呢,以後多的是機會,既然他跟了曹長老,多早晚都會階級的,等到他成了靈藥師,煉製提升內力的丹藥是輕而易舉的事。”

  奶娘張氏對於什麼丹藥,什麼玄力修為,都不太懂,不過知道小姐服下去有好處,也點頭贊同。

  “小姐,既然小公子孝順,那你就服下吧,小公子可是離不開你的保護的。”

  晚清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幾人都是真心實意關心她的,便點了頭,收起了那丹藥:“嗯,那回頭我服吧。”

  她說完望向兒子,沒想到兒子年紀雖小,卻如此孝順,就是以前他也經常嚷著要煉出高級丹藥來給她服,看著這樣的兒子,她越發的疼到心裡去,伸手抱著兒子:“謝謝我們家的童童,娘親很開心。”

  “只要娘親開心,童童就開心了。”

  小傢伙高興的點著頭,昭昭也在一邊吱吱唔唔的,看到童童開心,它老開心了,不禁扭起了猴屁股,左扭扭,右扭扭,上扭扭,下扭扭。

  房間裡充滿了歡樂的氣氛,回雪笑著開口提醒。

  “小姐,天色不早了,起來用晚膳吧,睡了一下午,恐怕肚子餓了。”

  回雪一說,晚清還真感覺到餓了,兒子上了半天的課也餓了吧,想著便放開童童,望向奶娘:“奶娘,帶童童下去盥漱一番,待會兒到花廳來用膳。

  “是,小姐。”

  奶娘走過來牽了童童的手,溫和的開口:“童童,我們去盥洗一下吧,回頭和小姐一起用膳。”

  “好,張奶奶。”

  童童答應著,舉起了手向晚清擺擺:“娘親待會兒見。”說完便抱了昭昭跟著張氏的身後走出去,房間裡,晚清望著兒子的背影,滿目的光華,直到兒子走出去,才回過神來。

  “扶我起來吧。”

  回雪走過去侍候著她起來,眼睛瞄到一邊的那盒子,提醒晚清:“小姐待會兒別忘了服這丹藥。”

  “我知道,不急。”晚清點頭,盥漱過後到妝台前打理頭髮,一邊動手梳頭,一邊不忘和回雪討論”

  “你說這玄力的修為有沒有人突破藍玄,升為最頂極的紫玄。”

  回雪想了一下搖頭:“奴婢沒遇到過這樣的高手,一般能修練到藍玄三品,已是玄武大陸的頂級高手了,就是五大世家的家族長老也都只有藍玄一品的階層,聽說慕容家有一個藍玄二品的長老,那已了不得的修為了。”

  “那既然沒有紫玄的存在,為什麼不把藍玄設為頂級高手,又何來紫玄之說?”

  晚清鑽起了牛角尖,既然沒有這樣的事情,為何又要空設定一個呢?這不是虛張聲勢嗎?完全可以設定藍玄為頂級的高手。

  回雪聽了她的話笑起來,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梳子,給她整理頭髮,一邊不忘說話。

  “其實奴婢也說過小姐這番話,可是當年夫人在世的時候,曾給奴婢說過,這世上有紫玄的存在,不過不在我們玄武大陸,聽說有一個世外仙境,乃碧水雲天,那裡的王就是頂級的紫玄之尊,那裡多是藍玄的高手,只不過他們終身不出碧水雲天,所以外人不得親眼所見。”

  回雪說完,晚清驚歎不已,奇怪的挑眉:“沒想到竟有這樣的地方,那夫人?”

  晚清說漏了嘴,忙停住,改了口:“那我娘親怎麼會知道的。”

  “夫人也是聽人說的,並沒有到過那樣的地方。”

  “那就是杜撰出來的故事,那什麼碧水雲天的人憑什麼可以修練到頂級紫玄的能力,一樣是人,為什麼他們能做到,我們卻做不到呢?”

  “聽說那裡的環境與我們這邊是不一樣的,有四把寶劍鎮守著碧水雲天,那四把寶劍中隱著的是上古的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靈氣十足,空氣中都是有靈力的,一般人的正常修為就比我們這邊高,要想達到頂級紫玄的修為,必須有神獸的靈力,方可達到最頂級。”

  “真不知道是真是假?“晚清忍不住搖頭,驚歎過後,便不再去糾結這件事。

  回雪笑著開口:“好了,小姐別糾結了,我們去用晚膳吧,能不能達到紫玄不重要,反正這裡沒人達到那樣的級別,所以有什麼好計較的。”

  “還是回雪說得對。”

  晚清笑著起身,兩個人一先一後的出了房間,順著長廊往花廳方向走去。

  天色已黑了,廊簷下吊起了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搖曳,頭頂上是如水的月色,瀉滿了整個院子,越發的神秘。

  玉茗軒內的幾個丫鬟跟著晚清的身後,一路往花廳而去,只聽得眾人的腳步聲,再沒有一絲兒的聲響。

  花廳裡早布好了晚膳,嫣然和青菱兩個人領著人迎了出來,福著身子:“大小姐晚膳準備好了。”

  “好。”晚清點首,領著回雪進去,其她人候在門前,沒有晚清的召喚,一般人也不敢隨便進來。

  晚清剛坐下,便聽到童童的聲音響起“娘親,娘親,我好了。”

  待到他奔進來,早換了身上的錦衣,此時穿著一襲寶藍色的小錦衫,雋美可愛,臉上揚著大大的笑意,一奔進來,便坐到晚清的身邊,整個人盥洗過後,清爽乾淨,還透著清醇的奶香味。

  “嗯,來,坐下吃點東西,餓了吧。”

  晚清拉了兒子坐下來,先挾了他喜歡吃的菜肴,然後再吃自己的飯。

  母子二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童童講學裡的事給晚清聽,說到高興處哈哈笑起來,晚清聽得津津有味,回雪一邊摻合一句,一邊布菜。

  三個人說得正熱鬧,便聽到門外傳來說話聲。

  “大姐姐在用膳嗎?”

  一聽這聲音,廳堂內的人都知道是誰來了,回雪的臉色早就難看了,童童的小臉蛋也有些不好看,不過他已經吃飽了,正低頭在喂昭昭吃藥丸,一粒一粒的拋下來,昭昭絕對能準確無比的接住,一人一猴玩得不亦樂乎。

  回雪氣憤的開口:“這不要臉的女人還有臉過來。”

  晚清掃了一眼兒子,她不想讓兒子過早的知道這件事,而且還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上官紫玉動的手腳,雖然差不離兒,不過好歹等確認了再說,想著便朝外面開口。

  “嫣然,請二小姐進來吧。”

  “是,小姐。”嫣然正小聲的和上官紫玉說話兒,聽到大小姐的話,早笑著答應了,又叮嚀了上官紫玉一句:“今兒個小姐心情挺好的。”

  “那就好。”

  上官紫玉放下一顆心,她本來準備明日過來的,可是若明日說,這一夜她就別想睡了,倒不如乾脆過來說了,看看這女人是什麼態度再作計較,方才悄然和嫣然打聽了,心裡放鬆一些,領著丫頭雲袖走了進去,只見花廳裡,童童與猴子戲耍,晚清坐在一邊喝茶,那回雪坐在桌邊吃東西,人人有事可做,並沒有抬眼看她們主僕二人,上官紫玉的心中氣惱起來,卻不敢表現出來,福了一下身子。

  “妹妹見過大姐姐。”

  “嗯,二妹妹怎麼過來了,今兒個在拍賣場裡驚心動魄的,姐姐一回來就睡了半日。”

  晚清說著抬手示意上官紫玉坐下來,喚了門外嫣然進來給上官紫玉奉了茶。

  那嫣然見回雪大搖大擺的坐在桌邊吃膳,連正眼都不瞧二小姐一眼,更別提自己了,心裡氣惱極了,回雪是一等大丫鬟,自己和青菱也是一等的大丫鬟,她與主子同桌吃飯,她們卻淪為端茶送水的了,與小丫鬟無疑,這是什麼意思啊?心裡越發的堅定了信念,跟著二姨娘,等她重新得了掌家權,還能有些她們的地位,若一直在玉茗軒裡,只怕老死也被壓著了。

  花廳裡,晚清難得的沒讓嫣然退下去,只望著上官紫玉,笑著開口:”二妹妹的臉色倒是好,紅光滿面的好似有喜事一般。”

  上官紫玉的臉色攸的一暗,小心的望向上官晚清,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晚清的臉上掛著的是柔婉溫潤的笑意,如水一般,根本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上官紫玉試探性的開口:“大姐姐,妹妹今兒個倒真是遇到了一樁喜事兒?”

  晚清不動聲色的望著她,這女人想說什麼?不會是說她和慕容奕的事吧,說慕容奕今兒一見面看中她了,這還真是好笑呢?

  “二妹妹遇到什麼喜事了,也說出來讓姐姐高興高興。”

  這下廳堂內的人都望了過來,回雪停下了動作,童童抱著昭昭坐在上官晚清腳步的矮凳上,嫣然和雲袖等丫頭也不錯眼的盯著二小姐,紛紛猜測著二小姐是遇到了什麼喜事兒?讓她這麼高興。

  這所有人裡面只有雲袖是知道實情的,唇角擒著得意的笑容,望向上官晚清,在她的心目中,上官紫玉很快就是慕容家的夫人了,一個小小的上官晚清又怎麼樣?就算她是上官府偏宅內主事的,也沒自己主子有體面。

  上官紫玉見晚清如此說了,也不再客套,反正這事早說是說,晚說也是說,而且她過來就是為了試探上官晚清的態度,若是她不阻止,慕容奕便沒什麼理由拒絕。

  上官紫玉這樣一想,立刻便沒了懼意,笑著開口:“今兒個姐姐不是也說了妹妹收拾得漂亮嗎?妹妹陪姐姐去拍賣場的時候,那慕容公子瞧見了妹妹,竟然單獨見了妹妹的面,說喜歡妹妹,想娶妹妹進慕容府,但是怕大姐姐的面子受到影響,所以妹妹我?”

  上官紫玉說到這裡停住了,望向晚清。

  晚清的臉上笑意不減,眼睛倒是愈發的清亮,淡淡的開口:“原來二妹妹被慕容公子看中了,那慕容公子還真是神人啊,在那種場合不但忙著自命清高,又忙著生氣,還忙著準備打人,又拍了兩件琉璃品,竟然還有時間打量拍賣場裡的美人。”

  晚清的話落,上官紫玉唇角狠狠的一抽,這女人真毒啊,明顯的是懷疑了,不過那又怎麼樣?她又沒有把柄知道些什麼?上官紫玉想著笑起來。

  “這個妹妹就不知道了,總之慕容公子是如此說的,妹妹也對慕容公子有意,只是怕影響了大姐姐的面子,所以才來討大姐姐一個話兒?”

  晚清點頭:“嗯,那我祝二妹妹和慕容公子早日成雙成對,我上官晚清一貫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與二妹妹如此親厚,自然是樂觀其成的,人家慕容公子雖然退婚了,可是不喜歡我也不是什麼大錯,你們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所以我是一定會祝福你們的,其實別看你大姐姐人惡,但那只是用來對算計我的惡人,絕對不會對親厚的人惡,所以二妹妹放心吧。”

  這樣一套似真似假的話,只聽得上官紫玉心驚膽顫,周身的冷汗,這上官晚清是知道了些什麼嗎?可是認真的去看,並沒有發現什麼,她依舊笑得很溫和,水靈的面容上好似攏了一層紅霞,清豔動人。

  上官紫玉忍不住暗責自己多心了,若是她真的知道些什麼,還能雲淡風清的坐在這裡嗎?只怕早就同她算帳了,想著松了一口氣,又接著說:“謝謝大姐姐了,那我明兒個派人去通知慕容公子,就說大姐姐不會怪他的,讓他過來拜訪父親,

  上官紫玉話落,晚清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一道如雷的聲音響起來。

  “混帳,這說的是什麼話?”

  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人,高大威嚴,沉穩的走進廳堂來,徑直走到上官紫玉的面前,指著上官紫玉的鼻子訓斥。

  “上官紫玉,你還是我上官家的人嗎?那慕容奕退了你大姐姐的婚,你怎麼能嫁給他呢?難道我上官家的女兒就是為了巴結他們慕容家的人不成,從今以後切莫要再提什麼嫁進慕容家,否則我就讓人打斷了你的腿。”

  這說話的人竟然是上官浩,此刻滿臉的憤怒,狠瞪著上官紫玉。

  花廳內的人都呆住了,沒想到老爺竟然發怒了,要知道他的稟性一向是溫和的,很少對人動怒的,所以府內的姨娘小妾的才會爬上頭,沒想到這會子竟然大怒,可見他是生氣極了的。

  童童一看到上官浩,早開心的站起來,直撲到上官浩的身邊,討好的開口:“浩爺爺,你別生氣了,你別生氣了,生氣對身體不好,你莫要又生病了,童童會傷心的。”

  他奶聲奶氣的說完,那上官浩心早就軟了,一彎腰抱了童童,便走到了上首,晚清身側的座位上坐下來。

  這時候上官紫玉才由驚駭中回過神來,沒想到一貫溫和的父親竟然大發雷霆之怒,這說明什麼,說明父親十分重視上官晚清,所以才會怒斥她,他為什麼不想想,她一個庶女能嫁進慕容府是多麼的不容易,為什麼人家退了上官晚清的婚,她便不能嫁了,想到這個,上官紫玉心裡憎恨起來,望向父親和上官晚清,還有父親懷中的上官童,三個人雖然沒說話,但彼此間的情份,真真切切的展現在眾人的面前。

  上官紫玉越想越恨,噌的一聲站起來:“父親,為什麼人家退了大姐姐的婚,我就不能嫁?”

  上官浩臉色一沉,便待發作,那上官童眨巴著眼睛,望著上官紫玉,小嘴巴緊撇起來,相當的不高興,他已經幾次聽到這個姨娘說有人退娘親的婚了,那人太討厭了,竟然不喜歡童童的娘親,娘親又漂亮,武功又好,心地又好,而且還會做那麼漂亮的東西,那人竟然不喜歡娘親,好討厭,他決定了一定要報復那個討厭的人。

  童童心裡盤算著,不過卻沒告訴任何人,只委屈的望著上官浩。

  “浩爺爺,娘親心裡一定很難過,姨娘一直說一直說。”

  這下上官浩更生氣了,連小孩子都知道清丫頭心裡很難過,偏這上官紫玉如此做,她分明是故意的,上官浩的臉色如暴風雨一般陰沉:“上官紫玉、,你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我上官府的人不准再嫁給慕容家的人,你給我滾回蘭院去閉門思過,不准再出來。”

  上官紫玉一聽,臉色變白了,沒想到父親竟然一再偏坦,而且上官童這小野種太會做作了,明明只有五歲,卻知道適時的蝙風點火,真是個小妖精,不過她是不會聽從父親的命令的,她一定要嫁進慕容家去。

  晚清瞄了兒子一眼,好氣又好笑,這小子是越來越會賣乖了,明知道他浩爺爺生氣,偏還如此說,即不是更生氣了,掃完了兒子,望向上官紫玉,見她還要說話,不由得開口。

  “父親別生氣了,二妹妹既然和慕容公子兩情相悅,哪有阻了別人姻緣的,何況那慕容公子也沒有做錯,他只是不喜歡我,有什麼錯,二妹妹想嫁就讓她嫁吧。”

  這下所有人都望著晚清,上官紫玉更是張大了嘴巴,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眼神閃閃爍爍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心裡竟然一剎那的閃過一絲愧疚,她是不是欠了上官晚清的,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了,哼,自然她不阻止,那她一定要儘快讓慕容奕過府來提親。

  上官浩蹙眉,然後盯著晚清,想看看她是不是被氣糊塗了:“清兒?”

  “父親,我知道你心疼我,怕我看了那慕容公子難受,其實我真的不生氣,若他們兩情相悅,有什麼不好的,他們沒傷害過我,單單相愛有什麼錯的,算了,別阻止二妹妹了。”

  一側的回雪和童童望著晚清,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回雪忍不住開口:“小姐,你?”

  童童卻不再說話,只是咬著下唇兒,為自個的娘親心疼,娘親真善良,竟然還幫這姨娘。

  上官浩沒理會別人,盯著晚清,想看看她是不是掩藏了自己的心思,不過卻沒看到他心裡假想的那份傷心,只是他還是不放心她:“清兒,父親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上官紫玉一聽上官浩的話,咬牙,憑什麼一樣都是女兒,父親不讓上官晚清受委屈,卻讓自己受委屈,忍不住再次叫了起來:“父親,這不公平?

  “你還有臉說?”

  上官浩一回頭,對上上官紫玉,臉色便很難看,和對著上官晚清那是天差地別的待遇,上官紫玉咬唇,不再說話。

  晚清又開口:“父親,別生氣了,你身體剛好呢,別再生氣了。”

  眼看著上官浩的臉色好多了,晚清望向上官紫玉:“二妹妹,你和慕容公子真的是兩情相悅嗎?他是真心對待你的嗎?”

  上官紫玉一怔,其實她根本沒有把握,可是面對著廳堂內多少道的目光,牙一咬,傲然的開口:“是,我們是兩情相悅,他想娶我過門。”

  “嗯,那就好。”

  晚清點了頭,望向嫣然:“去請張管家過來。”

  “是,大小姐。”

  嫣然退出去,花廳內,上官紫玉和回雪等人不知道晚清這是什麼意思,卻沒人敢說話,只有上官浩開口詢問:“清兒,你叫張管家過來幹什麼?”

  “父親別操心了,一會兒便知道了,”晚清並沒有說明,卻吩咐了回雪:“去給父親奉杯茶來。”

  回雪去沏茶,晚清又望向上官紫玉:“二妹妹也坐下來吧。”

  上官紫玉心內有些不安,不過卻沒說什麼,悄然的坐下來,身側的雲袖拿眼瞄自家的主子,總覺得這件事辦得太順了,這上官晚清怎麼就這麼好心了,不但同意了,還說服了老爺,這事怎麼想怎麼詭異?

  不過已由不得她們多想了,回雪沏了茶過來,上官浩剛喝了兩口茶,那張管家便帶了幾個下人過來了,恭敬的進來,給上官浩和晚清見了禮,自從大小姐回來,這張管家識相得多了,也不仗著老太太身份壓人了,因為他已清楚的認識到就算老太太也護不了誰?倒不如自己聰明一些,這樣還好混一些。

  “見過老爺,大小姐,二小姐。”

  “起來吧,”晚清開口,其他人都望著她,現在是晚清當家,什麼事自然是她處理。

  晚清望向張管家,慢慢的吩咐:“張管家,二小姐過來和我商量,她與慕容家的公子慕容奕兩情相悅,那慕容公子不久便會過府來提親,你現在再撥幾個人到蘭院那邊去侍候二小姐,以後她就是慕容府的夫人了,不能怠慢了。”

  晚清和顏悅色的說著,看上去是真心關愛上官紫玉的,不過她的話一落,上官紫玉急了,陡的站起身來,臉色便有些難看,她過來只不過想試試上官晚清話裡的意思,看她反不反對,好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慕容奕,可是此刻她這麼一做,這整個上官府不都知道她要嫁進慕容家去,這事還沒有定呢,若走出了什麼意外,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上官紫玉想著,臉慢慢的白了,張嘴想阻止,可是卻說不出話來,現在她是有口難言了,這上官晚清可是當著父親的面問了她,是否和慕容奕兩情相悅,那慕容奕是否真心想娶她,她都是認了,這會子若說出什麼,不是自打嘴巴嗎?上官晚清這一招真是厲害,分明是殺人不見血,把她的退路都阻死了,還害得她先前對她心有愧疚呢?

  看來娘親說的沒錯,她和上官晚清鬥,真的是太嫩了,現在可怎麼辦?

  上官紫玉此刻好似供在暖爐上,一陣熱一陣冷,無比的煎熬,雲袖伸出手握著她,感受到主子手心中全是冷汗,想說什麼,卻又不敢,這裡可沒她說話的份兒,她開口只有自討苦吃。

  晚清抬了頭,望向上官紫玉,清淺的開口:“二妹妹怎麼了?是太高興了嗎?臉都紅了,好了,張管家,這事就這麼定了,多派幾個人去蘭院侍候著二小姐,別怠慢了,小心些,現在可不單單是二小姐,還是未來的慕容夫人。”

  張管家領命應了一聲,往後退,心裡卻犯了嘀咕,這二小姐庶女的身份,能嫁進慕容家當夫人,這可是楚京的大消息了,那慕容奕看上去沒那麼傻啊,不過哪裡敢說什麼,急急忙忙的奔到前面調派小丫鬟,趕緊的派了三個機靈的丫鬟進蘭院,好生侍候著二小姐,張管家還特地吩咐了,這可是大小姐吩咐了,二小姐要嫁進慕容府的,千萬不可怠慢了,若是讓大小姐知道,皮繃緊一點,丫鬟們連連應聲。

  這下上官紫玉要嫁進慕容府的事傳遍了上官府的偏宅,相信明兒早上連老太太都會知道,也許很快楚京城內也會有風聲出來。

  上官紫玉從玉茗軒出來的時候,整個身子都是軟的,是雲袖扶著她出來的,從頭到腳好似被人澆了一盆涼水,主僕一行人回蘭院,路上還聽到下人小聲的嘀咕聲。

  “知道嗎?二小姐要嫁進慕容府了,聽說慕容公子很喜歡她,非她不娶。

  “是啊,以後她可是飛黃騰達了,我們從現在開始要巴結著她一些。”

  謠言才傳開一會兒,便變味了,這些話若是傳出去,只怕慕容奕非惱恨她不可,上官紫玉想著,眼裡浮起冷光,狠狠的發誓,上官晚清,我和你誓不兩立了。

  蘭院裡,二姨娘在院門前來回的踱步,她被下了禁足令,所以不敢出去,否則早就去玉茗軒找玉兒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張管家竟然又派了幾個小丫鬟過來侍候著玉兒。

  上官紫玉一進蘭院,看到自己的娘親,便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二姨娘趕緊走過去扶著她,一路進了蘭院的花廳內,仔細的詢裝問出了什麼事,上官紫玉便把在玉茗內發生的事,前前後後的講給了二姨娘。

  這下二姨娘的臉色也難看了,眼瞳冒著火兒,怒駡了起來:“上官晚清這個小蹄子竟然敢如此整你,我饒不了她,你等著,娘親替你收拾她。”

  二姨娘說著便往外走,她忘了自己被禁足的事,看到女兒被欺負,她只想護著她。

  上官紫玉一見,趕緊的叫住她:“娘親,你別去了。”

  現在她還真害怕上官晚清,那個女人的本事她們是小瞧了的,先前在拍賣場,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都能鎮定自若,巧舌如簧,輕而易舉的便把那麼多人唬住了,還使得被盜的琉璃碗回來了,所以現在她們和她正面對上,是討不了她的,她總算認識了這一點。

  “娘親,以後我們千萬別對那個女人動心機了,但凡有主意都背後用著。

  上官紫玉話落,雲袖和紅雲二婢走過去點頭,附和著二小姐的話。

  “是啊,姨娘,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一陣子為什麼我們總是吃癟,就是因為著了上官晚清的道,小瞧了她,以後我們在暗中動手,就不相信整治不了她,只要她一完,掌家權什麼的就回到了姨娘的手裡。”

  紅雲說的話很合上官紫玉和二姨娘的話,母女二人臉色好看一些。

  不過上官紫玉一想到這府裡人人都知道她和慕容奕兩情相悅,很快便要嫁進慕容家去,雖然先前她一直以為她和慕容奕是兩情相悅的,可是拍賣場走了一趟,她不確定了,那男人似乎是利用她的,只不過他想利用她完事,那絕對不可能。

  “娘親,現在怎麼辦?大家都知道我會嫁進慕容家去,可是那慕容奕還沒有肯定要娶我。”

  上官紫玉現在說到慕容奕也不避著雲袖和紅雲了,先前還知道避著這兩丫頭,反正大家都知道了,避不避都一樣。

  二姨娘一聽上官紫玉的話,先前剛好看的臉色又難看了,望向女兒。

  “玉兒啊,那慕容奕倒底會不會娶你啊。”她也很想知道這件事,如果不能肯定,不如讓她想想辦法,趁流言未起的時候,找呂丞相夫人做媒,把她給嫁出去。

  “娘,你怎麼能這麼問我?我夠難受的了。”

  上官紫玉剛好又哭了,眼睛哭得紅紅的,二姨娘心疼了,不敢再問:”好了,好了,我們先別想這事了,還是休息一下吧,以後當心上官晚清那個女人,千萬不能明著和她過招。”

  ”娘親說得對,可是眼下的事怎麼解?”

  ”怎麼解,先假裝不知道,如果有消息傳出去,那慕容奕問你,你就說不知道,看看他怎麼辦?”

  二姨娘沒好氣的開口,招手示意雲袖:“把二小姐扶到房間去休息。”

  “是,姨娘。”

  雲袖伸出手扶了上官紫玉去休息,花廳內安靜下來,二姨娘一屁股坐在廳堂內的椅子上,滿臉的灰暗,紅雲見四周沒人了,小聲的開口:“姨娘,這上官晚清如此厲害,奴婢認為,姨娘還不如把手中的幾間鋪子賣了,好得些銀兩,若是被上官晚清發現,只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紅雲的話一落,二姨娘惡狠狠的瞪著她:“你是誰的人啊,我就幾間鋪子,那可是玉兒的嫁妝,若是賣了,能得幾個錢,還怎麼嫁進慕容家去。”

  紅雲一聽不敢再說話了,她其實是為姨娘好,姨娘不相信她拉倒,既然上官晚清如此精明,多早晚都會查清楚這件事,搞不好連二小姐當年對她動手腳的事,她都會查出來,若真是那樣?紅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花廳內,安靜下來,一時沒了聲音

  玉茗軒內,此時一片安靜,上官浩和童童都各自去休息了。

  房間裡,回雪已悟出些味來,所以不再追問晚清,笑著開口:“小姐真是太聰明了,奴婢愚蠢,先前還埋怨小姐了。”

  燈光下,晚清輕輕的啜著茶水,抬眸望她:“說說悟出些什麼道理來了。

  “小姐這一招是讓他們自個鬥去,兩敗俱傷,小姐是不用傷心勞肺的了。

  晚清笑著放下茶盎,並沒有給予點評,伸了一下懶腰:“好了,睡覺吧,今兒個真累啊。”

  回雪呆望著她,苦起了臉,小姐,還沒給人家點評一下呢,究竟人家說的對不對嘛。

  晚清回首看她一臉苦惱,好氣又好笑:“我們回雪是越來越聰明了,好了,這下可以安心侍候你家小姐睡覺了嗎?”

  “是,小姐。”

  回雪一聽,高興的奔過去侍候晚清盥漱睡覺。

  一夜無話,第二日晚清還沒起床,便聽到回雪叫醒了她,稟報一件大事。

  “小姐,不好了,剛才孫涵派人過來稟報,說那天鷹樓的樓主澹台文灝要見主子。”

  “嗯,為什麼?”

  睡了一夜的晚清有些反映不過來,不明白那澹台文灝為何要見她,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小姐,昨天晚上澹台文灝夜闖琉璃閣,見了孫涵,說要琉璃閣幫助天鷹樓打造一枚鷹頭蛇身的琉璃令,孫涵一時拿不了主意,跟澹台文灝說容他想兩天,誰知道那澹台文灝一口咬定,他不是琉璃閣真正的主子,所以他要見真正做得了主的人,要不然拆了琉璃閣。”

  晚清聽了,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那澹台文灝什麼樣的人,孫涵這麼一遲疑自然給了他機會認清,他不是琉璃閣真正的主子,這可恨的澹台文灝,沒事打什麼鷹頭蛇身的琉璃令,真正可惱,想著翻身坐起來。

  “他要在什麼地方見我?”

  “清風茶樓。”

  清風茶樓是楚京一家雅致的茶室,平時多是有錢人聊天喝茶的地方,人並不是太多,沒想到那澹台文灝倒會挑地方,竟然選在那種地方。

  “什麼時間啊?”

  “下午。”

  回雪說完,晚清凝神想了一下,點頭:“好了,你悄悄出府通知孫涵一下,下午我們會過去的。”

  “是,小姐。”

  回雪應了,走過來侍候晚清起身,心裡不免擔心:“主子,難道我們真的要與那澹台文灝見面,那以後琉璃閣背後的主子,他不是就知道了嗎?”

  晚清沒說話,透過鸞鏡見回雪一臉的擔心,輕聲的開口:“你別擔心了,下午我們易容去,既然他澹台文灝能戴一個面具,難道我們不能變換一下妝容,他只不過想打琉璃令,並不是想見我。”

  “奴婢知道了。”

  回雪侍候好晚清,扶了她走出去,招呼了喜兒和福兒兩個二等的丫鬟侍候小姐去用膳,她自己便乘機出府去通知了孫涵…



☆、第47章:童童鬥慕容奕

  熱鬧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其中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並沒有引起過多的人注意。

  只見為首的竟然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長得粉妝玉砌,可愛靈動。

  他的身後跟著四五個十歲大的孩子,偏偏那些大孩子一個個對他服服貼貼,這不由得越發的神奇起來,這一行人一邊走一邊說,街上的行人也只當是誰家的孩子上街好耍來了,也沒人加以理會,只不過前面的小公子偶爾的引人多看兩眼,讚歎一聲。

  這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上官童,後面跟著他的幾個小跟班,上官竺和上官毓等人,臉上明顯有些不情願,因為他們幾個是蹺課出來的,這一回去責罰是定然少不了的,不過上官童開了口,他們若是不聽,可沒有好果子吃。

  不過一走到熱鬧的街上,幾個小孩子玩心頓起,早忘了學堂老師的事情。

  “老大,你說你要找慕容奕報仇,可是我們到哪兒去找他啊?”

  “是啊,到哪去找他啊?”

  這幾個傢伙躲開了家裡的跟從,從學堂的後牆翻出去,就是為了找慕容奕報仇,不過雖有那心,卻沒有那膽氣,上官竺和上官毓等人都是心有怯意的,那慕容公子他們是知道的,聽說武功十分厲害,不過上官童自從昨兒晚上聽到娘親被退婚的事,他就下定了決心要報復慕容奕,才不理會別人的害怕,一早上從奶娘和馬成的嘴裡打聽了出來,這退婚人的名字,還有別的事。

  “我今兒個悄悄的和人打聽過了,那慕容奕最喜歡和朋友在酒樓裡吃飯,你看現在天近中午了,他一定在臨江樓裡吃飯,聽說他最喜歡那地方了。

  上官童漆黑的眼瞳裡布著惱意,那個人竟然敢退娘親的婚,退就退了,他才不想娘親嫁給那樣的人呢,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還讓姨娘來找娘親,娘親一定是難過的,只要一想到娘親心裡在難過,他就吃不好睡不香,所以絕對不會放了那傢伙的。

  上官竺和上官毓等人聽了上官童的話直接無語了,他們以為陪著他上街溜達一圈就回去了,沒想到他連細節都打聽清楚了,這幾個傢伙面面相覷,還不忘在心裡禱告,老天啊,千萬不要讓慕容公子在臨江樓吃飯啊,要不然他們幾個小孩子哪裡打得過那慕容公子啊,不過臉上不敢表現出來。

  上官毓眉頭一皺,小聲的開口:“老大,你看天色已不早了,我們肚子好餓啊,要是那慕容公子不在臨江樓裡面,我們就回學堂去吃飯,怎麼樣?

  上官童一聽,小臉蛋沉沉的,望向上官毓:“吃,吃,吃,就知道吃,餓一頓會死啊,再說吧。”

  說完小手一指命令上官毓:“快點,你在前面帶路,我們一起去臨江樓。

  他是才回京城沒多久,一回來就進學堂了,所以對於楚京城內這些有名的酒樓茶館的不熟悉,但上官毓等人卻不一樣了,他們可是土生土長的楚京人,自然是熟悉的。

  那上官毓一聽上官童的話,嘴巴一撇,不敢再說什麼,走在前面帶路,心裡不由得盤算著,要不要隨便找個地方糊弄一下上官童,不過他的想法一起,身後響起軟軟的聲音。

  “你別想著隨便找地方糊弄我,回頭我會讓人帶我去看看,若是發現你敢騙我,你就給我等著。”

  冷哼一聲,上官毓哪裡還敢動心思,回首笑得諂媚:“老大,我怎麼會隨便糊弄你呢,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帶你去臨江樓的,不過如果那慕容公子不在,我們就回去吧。”

  “對,對,我們回去吧,肚子好餓啊。”

  上官竺配合的開口,其他人也點頭,上官童最後同意了:“好,如果他不在臨江樓,我們就回去,不過如果他在臨江樓,你們就聽我的命令辦事。

  幾個傢伙一聽沒反對,不可能那麼巧吧,這慕容公子就正好今天在臨江樓裡吃飯,他們幾個的運氣不會那麼差吧,想著,幾個小傢伙便直奔臨江樓而去。

  臨江樓,建築大氣恢宏,陽光中透著一股古城質樸的風味。

  此時正是中午的時候,吃飯之人很多,人來人往的很熱鬧。

  上官童和上官竺等人走到門前的時候,幾個傢伙都累得氣噓喘喘,蹲在地上不願意爬起來,尤其是胖子上官毓,滿臉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出氣多進氣少了,不停的揮著手:“你們進去吧,我走不動了,再走一步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上官童滿臉的鄙夷,不屑之極,雖然他也很累,不過心中有一股意念堅持著,所以便不覺得累了,抬首望了身後的小夥伴一眼,沉著的一揮手:”走,我們去找慕容奕。”

  “走吧,走吧,沒有快點回去吃飯,我餓死了。”

  上官竺揮手,他就想進去看一眼完事回去吃飯。

  最後,上官毓留在門前候著,其他人進去打聽慕容奕有沒有在臨江樓吃飯。

  酒樓門前,店小二在招呼客人,一眼看到好幾個小孩子過來,本想攆了走,可是看著這幾個傢伙都穿得光豔耀眼,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尤其是前面的小孩子,讓人看一眼便喜歡起來,那店小二便走過來招呼。

  “小公子,你有什麼事嗎?”

  上官童一聽店小二問,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便有了主意,笑眯眯的開口問:“請問這位哥哥,我叔叔在臨江樓裡吃飯嗎?”

  上官童話音一落,那上官竺和另外幾個小孩子面面相覷,這傢伙在說什麼?叔叔,他什麼時候有個叔叔了。

  上官竺更是腹緋著,他叔叔不就是我嗎?他什麼時候當我是叔叔了,只不過當我是他的手下小子罷了。

  那店小二聽了上官童的話,一頭的霧水,仍舊和氣的問:“你叔叔是誰啊?”

  “哥哥,我叔叔是慕容奕。”

  上官童說完,身後所有人愣住了,有人想直接昏倒了,這小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大,明明想找人報仇,這會子人成了他叔叔了,真是無恥啊,不要臉啊,不過不得不佩服,老大真是太聰明了,他們可想不到這些。

  小二哥一聽,原來這小公子是慕容家的人啊,難怪長得這麼俊,那慕容公子也俊啊,立刻笑著點頭。

  “在,在,他在二樓的三號雅間裡用飯呢?”

  小二說完還討好的開口:“這位小公子,小的帶你去找他吧。”

  “謝謝哥哥,不用了,你忙吧,我們去找我叔叔。”

  小二望了一眼童童,心裡想著,這孩子真可愛,嘴巴也甜,不愧是慕容家的小公子。

  上官童說完了,便望向身後的幾個傢伙,那幾個臉上便有了怯意,心裡恨啊,快滴血了,為什麼?為什麼這慕容公子正好在臨江樓吃飯,這不是把他們往火坑裡推嗎?有心不上去,可是看著上官童冷冷的殺氣騰騰的眼神,不用想也知道如果不去,回去一樣不好過,最後只得慢騰騰的跟上他的身子,一起往樓裡走去。

  樓下的客人很多,都在吃飯喝酒,說話兒,童童幾個小傢伙走進來,很多人看了一眼,便又自顧去吃飯了,根本沒人理會。

  櫃檯前的掌櫃一看冒出幾個小孩子,便惱了,朝外面叫著:“小二,進來,這是怎麼回事呢‘

  夥計趕緊俯身上前嘀咕了幾句,掌櫃的一聽飛快的從裡面出來,客氣的望著上官童。

  “要不我親自領了小公子上去。”

  “不用了,爺爺,我知道在二樓的三號房,你們忙著,我們自個兒去找叔叔。”

  說著也不理會那掌櫃的,一揮手便領著上官竺等人往樓上走去,掌櫃和小二望了一眼,回身去招呼客人。

  二樓拐角處,上官童一招手,示意幾個小夥伴靠過來,開始吩咐任務。

  “待會兒你和你假裝為找負心忘義的爹爹吵架,撞開三號門,你們幾個拉架,我呢正好動手,記著,不許害怕,不許露出破綻,否則我就下癢癢粉,讓你們癢個三天三夜。”

  童童威脅著,上官竺等人一臉的苦色,卻不敢多說話,最後一咬牙全都同意了。

  “好,我們走吧。”

  幾個傢伙直奔三號雅間的外面,三號雅間外面守著好幾個護衛,人高馬大的很威武,上官竺先腿軟了,不敢過去,上官童一瞪他,然後示意他們開始,被分派到吵架的兩個人立刻互相拉著衣襟叫起來:“你竟然膽敢污蔑我爹爹,說我爹爹是你爹爹,你個不要臉的?”

  “你才不要臉呢?你娘不要臉。”

  幾個人拉拉扯扯的走到三號雅間外面,那守門的護衛不樂意了,沖著門前的幾個小孩叫起來:“你們快走,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童童揚起可愛的臉蛋,嘟著嘴兒:“哥哥,你們別生氣,他們想找他們的爹爹問個事。”

  那護衛愣愣的,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童童卻飛快的打開一個小盒子,裡面裝著的是凝香丸,這種丹藥聞之入睡,所以那幾個護衛一聞到香味,便不由自主下意識的揉著眼睛,慢慢的滑落下去,外面有些動靜,裡面的喝聲響起:“怎麼回事?”

  這時候童童一揮手,那吵起來的兩個小傢伙,加上扭打在一起的傢伙全都往門上撞去,啪的一聲,把門撞開了,裡面正在用膳的人,全都一臉錯愕的望著門前,三四個有錢的公子哥兒在吃飯,其中最出色的男子不是慕容奕又是何人?不過上官童並不認識哪一個是慕容奕,他也懶得去問,既然小二哥說慕容奕在二樓三號雅間內,不管是哪一個?反正一鍋端了。

  雅間內的人反映過來,臉色難看,慕容奕忍不住沉聲開口:“你們幹什麼?”

  那兩個打鬥在一起的小孩還在叫:“你竟然敢罵我娘,你娘才是狐媚子,你娘才是不要臉的。”

  另外幾人拉架,根本沒人理會慕容奕那些公子哥兒。

  童童乘機打開了另一個盒子,盒子中裝的是有毒氣的百合丹,百合丹氣吸進去,人動怒發脾氣的時候,就會加快血液的迴圈,從而使得血管變粗,血脈逆流,雖不致人於死地,卻可以使人半身不遂。

  這凝香丸和百合丹是童童從老師的丹房裡偷拿出來的,這種丹藥屬於高級的丹藥,只有靈藥師和神藥師才能煉製出。

  雅間裡,童童一看得手了,立刻朝那幾個小夥伴使眼色,並乘機叫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們快走吧,別惹哥哥們生氣了,快點走吧。”

  他話音一落,那上官竺和那幾個傢伙早腳下開溜,拉拉扯扯的往外走,一邊嘴裡不三不四的罵著。

  ”你娘就是個騷狐狸。”

  “你娘才是呢。”

  這些小孩子都是豪門宅院中長大的,每日聽一句,那罵人的話也走出口成溜的,滴水不漏。

  幾個人走了出去,童童還乘機關上了門,一揮手,幾個小傢伙早飛奔而出,只恨自己少長了兩個腿,若是長了三個腿四個腿多好啊,現在不跑,若是待會兒那慕容公子發現了,還有得他們好嗎?

  雅間裡,慕容奕臉色難看,冷瞪著那門,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有些莫名其妙,這些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側的幾個公子不由得勸他:“算了,慕容公子,快點吃飯吧,別理那幾個野孩子了。”

  慕容奕一聽,慢慢的調息,忽然發現一些異樣,空氣中有一股香味兒,自己的血脈似乎流竄得很快,當下臉色難看,沉聲叫道:“不好,有異味,快打開門。”

  身子一竄便閃到門前,一伸手打開了門,門外幾個護衛正睡得香香的,一臉的滿足,慕容奕不由得心下憤怒,望著緊隨自己身後出來的幾個人。

  “那幾個孩子竟然給我們下藥,走,一定要抓住他們,查查看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這慕容奕和幾個公子雖然吸進了百合丹的香味,不過短時間內還沒有發作起來,所以行動自如,腳下一閃便往樓下奔去,動作迅速而快。

  童童和上官竺等人,一來玄力極低,二來人小腿短,再加上有些傢伙太笨了,所以左拉右拽的剛好出了臨江樓的門,正站在街口和上官毓說話。

  “好了,快走吧。”

  童童招呼上官毓,那上官毓搞不清楚狀況,還賴在地上不肯走,叫起來:“我走不動了,又餓又渴,老大,我有銀子,不如我們進去吃一頓吧。”

  上官竺等進去做事的傢伙都有些後怕,趕緊的搖頭催促著:“快走吧,別吃了,別吃了。”

  誰知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上官毓,偏偏不走,他一慣是個嘴饞的,聞了臨江樓裡飯菜的香味,哪裡還走得了,吞咽著口水,搖頭繼續賴在原地:“我不走,要走你們走,我一個人吃了再走。”就這麼一會兒說話的功夫,那慕容奕領著人已趕了出來,飛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慕容奕臉色一沉,陰驁無比,修長的大手一指他們。

  “大膽,竟然膽敢給我們下毒,說吧,是誰指使你們的?”

  一幫大人如此對待幾個孩子,臨江樓門前很快圍攏了一群人,大家交頭結耳議論紛紛的看熱鬧。

  上官竺和上官毓等幾個傢伙都害怕得縮脖子,往童童的身後躲,童童雖然個子小小的,卻傲然挺立著,仰著一個漂亮的小腦袋,雙臂環胸,很有氣魄的開口:“這位公子你說什麼呢?我們小孩子能做什麼?你一個大人竟然欺負我們小孩子。”

  上官童話落,很多人都望向慕容奕,和他身後的幾個公子哥兒。

  那圍觀的人都覺得小孩子說得對,這麼小的孩子,長得那麼可愛,怎麼可能對大人做什麼,這些大人還真是欺負人。

  這時候已有人陸續認出這些公子哥兒了,為首的正是慕容府的公子慕容奕,再有那身後的,也都是楚京的名流,一時間誰敢多說話,只能幹站著。

  上官童眼珠滴溜溜的一轉,見沒人幫腔,知道別人都懼這些人,看來指望別人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了,想到這,立刻雙眼浮上淚花兒,放開了小手便哭了起來。

  “各位爺爺奶奶,其實我是他生的,他是我爹爹,可是他不要我娘了,現在還想對付我。”

  上官童真假難辯的開口,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哭了,那可愛的小臉蛋上掛著淚珠兒,入骨三分,再加上這麼小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斷然不可能冤枉這位慕容公子的。

  再一個誰不知道這慕容公子仍是楚京的風流人物,在外面不要了的女人,也是正常的事,有個孩子也沒什麼奇怪,只是他不能連自己的孩子也對付吧。

  慕容奕的身後便有議論聲響起:“這慕容公子怎麼是這樣的人啊?”

  “是啊,心太狠了吧。”

  “可能是自認尊貴吧,所以無法無天了。”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那慕容奕莫名其妙的被人下毒,又被人污蔑,怎麼受得了,對於身邊的議論也不加理會,身形一竄,便閃到上官童的身前,手一伸提起上官童的小身子,沉聲開口:“說,小雜種,是誰指使你給本公子下毒的,如果再不開口,本公子一掌劈了你。”

  慕容奕話音一落,上官竺等小孩子不由自主的叫了起來:“不要啊。”

  慕容奕聽了那些孩子的叫喚,臉色越發的難看,此時血流加快,使得他滿臉燥紅,周身的難受,只能一運玄力強行壓制住那燥熱,冷冷的怒瞪著那幾個叫起來的孩子。

  “你們倒底說不說,不說我一掌劈了他。”

  上官竺和上官毓雖然平日被上官童壓迫,一直心有怨言,但在認了他當老大以後,可是心悅誠服的,所以看人要傷他性命,早搖起頭來,可是讓他們說什麼,他們一時又不敢說,最後幾個人只知道搖頭。

  那慕容奕見幾個小孩子不說,而此時臨江樓門前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這不但有失他的身份,影響不好,而且還會傳出汙言垢語,所以此事只能儘快解決,想到這,手一凝,青色玄氣便罩住了上官童的頭頂。

  上官童別看年紀小,可是個性一向倔傲,不怕死,見慕容奕威脅他,不但不怕,反而叫了起來。

  “你殺我吧,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就稱心了。”

  所有人都望著慕容奕,四周的說話聲議論聲,一下子消失不見了,寂靜無聲,大家都望著眼前的情況,對於慕容奕手中提著的漂亮孩子心中提了一口氣,真害怕看到這可愛的孩子遭到慕容奕的毒手啊。

  那慕容奕看別人的眼神,越發的惱恨,朝著上官童叫:“快說,倒底是誰指使你對我們下毒手了屍。

  他話落,忽然從街邊響起一道冷寒嗜血的話。

  “一個大男人竟然欺負一個小孩子,可恥之極。”

  話落,一條銀色長綾從街邊一輛豪華馬車內飛出來,挾風帶色,藍色的暗芒閃過,穿過人群一下子擊到了慕容奕的手上,慕容奕只覺得手上一麻,下意識的松了開來,上官童往地上墜去,小身子一動便想使用玄力著地,誰知道那銀色長綾竟然像長了眼睛似的,陡的一轉卷住了他的小腰身,直接的往回拉,輕而易舉的把他拉回到了馬車內。

  只見馬車內端坐著一個戴著面罩,身著銀色長衫的男子,看不清他臉上的神容,只看得見他的眼瞳深幽耀眼,他救回了童童,並沒有加以理會,只慢條斯理的把那長綾束回腰間,原來竟是他的腰帶。

  童童眨了眨眼睛望著他,勾出唇角笑:“謝謝哥哥救了我。”

  “嗯?”

  馬車內的人唇角徵勾,這小傢伙有些意思,面對敵人似毫不見害怕,反而是鎮定自若,這份氣魄,這份膽識,果然不同凡響,長大了必然不是凡物。

  “你叫什麼名字?”上官童對眼前的人感了興趣,似乎忘了剛才的危險,和外面的人,竟然與馬車內的人打起了招呼。

  “澹台文灝。”

  澹台文灝不緊不慢的開口,聲音暗沉清醇,卻又帶著一股冷寒。不過童童並不懼他,相反的繼續開口:“我叫上官童,娘親叫我童童,你也可以叫我童童。”

  “童童。”

  澹台文灝喚了一聲,沒有再開口說什麼,此時只聽得馬車外面傳來了哭聲,上官童飛快的掀簾往外張望,只見那慕容奕一看手中的人被卷走了,竟然一把抓起了身後的胖子上官毓,威脅著他。

  “說,你說不說?不說是吧,”慕容奕臉色難看,也懶得理會這些孩子了,抓回慕容府慢慢的拷打,他就不信這幾個孩子都搞不定了,而且他感受到自己中的毒已發作了,想到這朝身後的幾個公子命令:“把他們抓回慕容府去。”

  他話音一落,那幾個公子便沖了過去,一人一個抓住了上官竺等人,就待帶回慕容府去。

  馬車內,上官童一看到這畫面,哪裡還待得住,小身子一躍便跳了下去,朝著慕容奕叫了起“你放了他們,是我要害你的,是我下的毒。”

  童童此言一出,圍觀的人群一下子譁然,這小孩子才多大啊,竟然會下毒,莫不是天才,很多人根本不相信,那慕容奕盯著上官童,見他走過人群,站到他的對面,不由得咬牙切齒:“你說受了誰的指使?要對付我。”

  “我沒受人指使,是我自己想害你的。”

  “你究竟是何人。”

  慕容奕想不透為何一個小孩子要害自己,難道真的是自己的兒子,看了看,還真有點像自個兒,十分的出色,不由得心咯噔一響,這時候手中的上官毓又餓又難受,不由自主哇的一聲大哭,連哭邊叫。

  “他是上官晚清的兒子,誰讓你退了他娘的婚,他自然是要對付你的。

  上官毓的話掀起了譁然大波,那慕容奕眼中滿是陰驁,臉色更是青白交加,盯著上官童:“是不是你那個娘指使你來的?小野種竟然膽敢對本公子下毒?”

  上官童一聽慕容奕罵他,怒了,雙手叉腰,大罵:“你才是野種呢,你爹你媽都是野種,你們一家子都是野種。”

  整個慕容府的人都被罵了,圍觀的人全都無語了,不敢看慕容公子的臉色,再說這小傢伙長得出色,就算做得有點惡劣,也沒人討厭他,反而看著稀奇,這孩子怎麼就這麼聰明呢,沒想到上官晚清竟然生了這麼一個出色的兒子,而且聽說她也是迫不得已被陷害的,真是可憐的母子。

  慕容奕用力的喘著粗氣,壓抑著自己的狂怒,他不能動怒,一動怒更中這傢伙的計了,他就是故意氣自己的,這樣想著,強壓著,朝一側的一位公子命令:“立刻去上官府帶了上官晚清過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她指使了她兒子過來給我下毒的,吸引不了本公子,竟然讓兒子出馬了,這賤女人。”

  上官童是最容不得人罵他娘親的,這下暴怒了,指著慕容奕罵得更凶了。

  “你個不要臉的賤男,我娘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你竟然罵我娘,你們家是女的都賤,賤完了女的賤男的,一家子全是賤的。”

  這罵法把大家雷住了,眾人紛紛後退,這小子嘴巴毒,慕容公子和他罵根本討不了好,一時誰也不敢說話,都怔住了,偏偏有人不識時務,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還伴隨著一句話。

  “童童,好樣的。”

  “謝謝澹台哥哥。”

  上官童罵人的同時還不忘向人道謝,他一說完,眾人便知道那豪門馬車內,先前出手的人,竟然是天鷹樓的樓主澹台文灝,沒想到一向個性怪僻,心情所致的澹台文灝竟然會出手幫這小孩子,這說明他今兒個心情很好,不過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人害怕,紛紛往後退,很多人避了開去,遠遠的圍觀著。

  這裡早有人前往上官府去報信了,騎了快馬,一柱香的功夫便報到了上官府。

  張管家得了消息,唬得臉色都變了,親自領了人前往玉茗軒去報信。

  晚清正在房間裡,準備易容去見澹台文灝,想著易個什麼樣的容比較好,忽然便聽到嫣然進來稟報:“小姐,張管家要見你,說小公子出事了?”

  “童童?“晚清手裡的筆掉到了地上,趕緊的吩咐嫣然:“讓他進來。

  “是,小姐。”

  嫣然退出去,房間裡回雪見晚清的臉色有些白,趕緊開口勸她:“小姐別擔心,童童那麼聰明,能出什麼事啊?”

  晚清聽了她的話,稍稍好些,便起身走到外單間去,這時候張管家領了人進來,先見了大小姐,然後稟報小公子的事。

  “小姐,有人過來稟報,說小公子在臨江樓裡給慕容公子下毒,現在還在臨江樓那邊。”

  “什麼?”

  晚清和回雪同時出聲,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晚清再顧不得別的了,立刻命令張管家:“奮車,我馬上去臨江樓一趟。”

  “是,小姐。”

  張管家退了出去,房間裡回雪沉聲開口:“小公子怎麼去了臨江樓。”

  “一定是昨兒晚上的事他記在心裡了,聽說那慕容奕退了婚,他當我心裡難受,所以才會去找慕容奕報仇,你應該知道,別看他小,他一慣是看不得我有半點委屈和傷心的,所以才會如此做吧。”

  “嗯,小公了一向是有孝心的。”

  回雪點頭,陪了晚清一起往門外走去:“小姐,只怕那慕容奕不會輕易放過小公子,我們過去怎麼辦?”

  “到那裡再說吧,我兒子若是被傷了半根毫毛,我不會放過慕容奕的,就算他慕容世家再家大業大,我也會全力以赴要他們好看的。”

  晚清狠狠的說著,她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這會子總算露了情緒,而且相當的淩寒,嗜血。

  “嗯,走吧。”

  上官府門前,張管家已奮好了馬車,並且盡責的指派了數名護衛在馬車後面護駕,保護著大小姐前往臨江樓。

  晚清和回雪一上馬車,便催促馬車夫前往臨江樓。

  臨江樓門前,進進出出的人,因為多了天鷹樓的澹台文灝,所以看熱鬧的人都陸續的退走了,只剩下一些膽大的,其他人都遠遠的圍觀著。

  不過澹台文灝自始至終都沒有出來,只待在馬車內,除了聽到童童喚了一句澹台哥哥外,別人並不知道馬車內的究竟是何人,不過剛才銀綾飛舞之時,隱見一道藍光飄過,這澹台文灝年輕輕便達到藍玄,是很多人知道的事,所以這馬車內的人恐怕真的是他本尊。

  慕容奕此時安靜下來,他已放開了胖子上官毓,卻令別的公子押著,自己調息,他身後的那些公子因為不似他的生氣,所以那毒運行的很慢,一時倒沒什麼感覺,只有慕容奕重一些,不過他已記住了教訓,儘量不理會童童,不生氣,自我調息著,他在等上官晚清,要看看那個女人有什麼說法?

  先前他說了她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她還不承認,現在又讓她兒子出馬給他下毒,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惱羞成怒嗎?因為得不到他,所以便想殺了他嗎?慕容奕自以為是的想著。

  童童本來是沒什麼可怕的,但想到待會兒娘親會要來,心裡便有了膽怯,本想一走了之,可是看到上官竺和上官毓等傢伙,一臉眼淚鼻涕的又不忍心,既然他是老大,又連累了他們,怎能一走了之呢,所以待會兒被娘親責罰被娘親教訓,他都會受著的。

  正想著,便聽到馬蹄聲急切的響起來,眨眼一輛馬車在臨江樓門前停下來

  頓時所有的人都來了精神,想看看是不是上官晚清來了,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所有人都是看熱鬧的心思”

  馬車一停,一道素雅的身子躍下來,淡藍的長衫,腰間隨意的束了細長的腰帶,隨著她的動作,飄逸柔美,再看她青絲如雲,隨意的挽著,有幾縷滑落下來,在風中輕慢的飄動,整個人清雅逼人,好似山澗的一縷雲,更似一溪甘泉,讓人望之便心情舒展,賞心悅目,什麼煩惱不快都沒有了。

  這是上官晚清嗎?大家的心中都有這樣一個疑惑,然後看到她直奔到童童的身邊,一把拉住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直到確定小孩子沒事了,才松了一口氣,臉色隨之卻沉了下來。

  “上官童,你好大的膽子,這是第二次蹺課了,看我待會兒回去如何收拾你。”

  “娘親,童童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眾人再次張口結舌,先前還虎虎生風的小傢伙,此刻乖得像小兔子,滿臉的懺悔,眨巴著大眼睛,分外的楚楚可憐,可惜這一次晚清不打算放過兒子,一定要讓他長長記性,所以沉著臉。

  “這招沒用,你給我悠著點。”

  上官晚清說完抬首望過去,只見五步之遙的地方,端坐著一人,不是慕容奕又是何人,看到她出現,慢慢的站起了身,臉色陰沉難看,一字一頓的開口:“上官晚清,你竟然指使你兒子來給我下毒,先前還狡辯,難道你不是因為得不到而想毀掉。”

  晚清聽了慕容奕的話,直接的想昏過去,都這種時候了,這男人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幾乎要懷疑他有妄想症了,要不然怎麼想得出來呢?

  “慕容公子,我本來想替我兒子向你道歉的,但現在看來不必了,至於為什麼他會向你下毒,其實是有原因的。”

  上官晚清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周圍看熱鬧的人立刻豎起了耳朵認真的聽,看來有內幕啊,究竟是什麼樣的事使得上官晚清的兒子上官童小小孩子竟然向慕容公子下毒。

  晚清停了一會兒,又開口:“昨日晚,我二妹妹和我說,拍賣場內,慕容公子對我二妹妹一見傾心,非她不娶,所以我兒子當我傷心了,才會對慕容公子下手的。”

  晚清的聲音雖然不大,可也不小,不輕不重,抑揚頓挫的說出這麼一番話,前面的內幕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聽力,後面卻不重要了。

  天哪,慕容公子竟然看中了上官府偏宅內的庶女,還非卿不娶,真是太牛了。

  看來那女子定然是貌美如仙啊,要不然怎麼會第一世家嫡系的子孫竟然要娶沒落世家的庶女啊。

  這消息夠勁爆,夠有力度啊,一時間議論紛紛。

  晚清滿意的抿緊唇,望向對面的慕容奕,慕容奕臉色一下子青黑下來,指著上官晚清:“上官晚清,你竟然污蔑本公子,本公子什麼時候相中了你上官府的庶女,還非她不娶。”

  “慕容公子何必不認帳呢,如果你不是非卿不娶,難道我二妹妹會自毀自己的名節,說出這樣的事嗎?”

  晚清說完,回雪附和的開口:“奴婢證明,昨日二小姐確實是如此和大小姐說的,整個上官府內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回雪的話落,人群中竟也有人爆出一句:“是的,我今兒個也聽到了,確實有這麼回事,慕容公子和上官府二小姐兩情相悅,不日便談及婚嫁了。

  一時說的人更多了,紛紛點頭,也沒人理會慕容奕。

  晚清望著周遭的一切,笑著朝回雪開口:“我們回去吧。”

  “是,小姐,”回雪牽了童童的手,領著上官府的護院轉身離開,上官童叫了起來:“娘親,還有上官竺他們呢”

  晚清方停住身子,朝身邊的護衛開口:“去把上官府的小主子們都請過來,回府了。”

  ”是,大小姐。”

  一眾護衛領命,往慕容奕身邊走去,那慕容奕眼看著上官晚清出現,三言兩語過後便要帶了人走,再也忍不住大吼:“上官晚清,你別欺人太甚。

  晚清停住身子,一臉的莫名其妙,望向慕容奕:“我欺你什麼了,我一個弱女子欺你什麼了?能欺你什麼呢?你堂堂慕容府的公子,我能欺得了你嗎?”

  晚清一連串的問語,雖然是文文弱弱,可是眾人總算明白了,什麼叫殺人不見血,什麼叫雲淡風輕氣死人。

  “你兒子給我下毒,你就這麼走了。”

  “那慕容公子要怎麼樣?我都說了我兒子為什麼要對你動手了,因為他以為你傷了我的心,所以便來報復你了,就是這樣,晚清認為,慕容公子眼下最該做的事是回慕容府找府上的藥師療傷,這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另外還有一件事,希望慕容公子儘快來上官府提親。”

  後面一句說得響亮又大聲,慕容奕再也受不了的轉身便走,一閃身上了慕容府的馬車,命令馬車夫立刻回慕容府去,身後跟著的那些名流公子大聲的叫起來:“慕容公子等等我們啊,等等我們啊。”

  這些人也受到慕容奕的牽連而中了毒,要要想解這毒,只有慕容府才有藥師,有特製的丹藥可解這些毒,他們的府上並沒有靈藥師的存在。

  一行人很快消失了,護衛也帶了上官府的那些小主子,一眾人上了馬車,童童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又飛快的下了馬車,晚清和回雪一臉不明所以,這小子又下去幹什麼,掀簾望過去只見兒子跑到街邊一輛豪華的馬車前面,掀起車簾,很認真的和馬車內的人說話。

  “澹台哥哥,你長得俊嗎?”

  澹台文灝未說話,眼瞳幽暗,不明白這小傢伙什麼意思”徵點了一下頭。

  童童一聽這話,很高興又接著問:“那你家有兒子嗎?”

  此話一出,澹台文灝周身一剎那的戾氣,世人都知道他平身最討厭女子近身,又哪來的兒子,不過眼前的小傢伙恐怕是不知道的,所以斂去了戾氣,搖了搖頭,童童一聽這話可高興了,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

  “那你有錢嗎?”

  這話可是真好笑了,大概只有小孩子才會問吧,誰不知道天鷹樓的澹台文灝是最有錢的,什麼人比得上他啊,沒想到這小傢伙竟然如此問,澹台文灝想著他的問題覺得很有趣,點了點頭:”有些。”

  “如果我讓你當我爹爹,你願意嗎?”

  這下澹台文灝說不出話來了,竟然平空冒出這麼一個可愛粉嫩的傢伙要認他做爹爹,雖然討厭女子,不過卻不討厭孩子,他看著這孩子還覺得有趣些,剛才看到那女子,也不似一般的女子。

  童童見澹台文灝沒說話,很怕他直接拒絕,飛快的開口:“你可以好好考慮喔,下次再見面我問你。”

  說完小身子一溜煙的跑了,奔到上官府的馬車邊,飛快的爬上去,馬車後面的護衛也都翻身上馬,一路回上官府偏宅去了。

  馬車內,晚清掃視了一眼幾個小孩子,最後望向上官童,只見這傢伙,上了馬車後垂著頭,拿眼角瞄著自個,然後軟軟的叫著:“娘親,童童知道錯了。”

  童童說完,上官竺也難得的開口幫助童童求情:“大姐姐你饒了他吧,都是我的主意。”

  先前童童不丟下他們的精神,使得幾個小傢伙從心底又接受了他一些,所以上官竺自願攬事到自己的身上。

  晚清望了上官竺一眼,見這傢伙長得倒是十分的清秀,並不似四姨娘的狐媚,有一股正氣,他開了口,晚清一時倒也不好說什麼,這可是她的弟弟,他能與童童相處得如此友愛,她是開心的,不過晚清知道是怎麼回事,並不想當著這些孩子的面說些什麼,馬車內寂靜無聲。

  一直到上官府偏宅門前,晚清和上官童上官竺,還有回雪等人下了車,晚清又吩咐了護衛把那幾個主宅那邊的小主子送過去。

  其他人都進了上官府,上官竺回了竹院,晚清等人回了玉茗軒。

  花廳裡,晚清臉色嚴肅的望著兒子:“上官童,娘親知道你為什麼要找慕容奕報仇,這一點娘親很開心,但是同時娘親很生氣,那些都是娘親的事情,娘親自己會解決,你這樣做,娘親是生氣又傷心,生氣是你不相信娘親的本事,傷心的是上次你與娘親說了不再蹺課的。”

  晚清一番話下來,童童的頭越垂越低,快抵著胸口了,眼淚便汪在眼裡了,他聽出娘親是真的很傷心很難過的,他是最不想讓娘親傷心的人了,現在自己竟惹到娘親傷心了,所以他好難過,眼淚慢慢的溢出來,一大顆的滴下來。

  回雪一下子便瞧見了,心疼極了,沖過去護著童童,望著晚清。

  “小姐,你別怪童童了,他一向是最有孝心的,若是小姐罰他,連回雪也一併罰了吧。”

  回雪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童童一看回雪跪下,便心急了,趕緊伸了小手去拉回雪。

  “你起來,別惹娘親生氣了,只要娘親開心,罰就罰吧,童童不怕。”

  晚清看著這樣的兒子,心裡酸酸的,眼裡也潮濕了,不過她不想讓兒子看到,強行逼了回去,然後望著回雪。

  “回雪起來。”

  “我不起來。”

  回雪生怕晚清罰童童,所以堅決不起來,晚清也不理會她,愛跪便跪著吧。

  只望向兒子,命令:“今天下午,你在房間裡,給娘親寫兩份檢討書,一份給娘親的,一份給老師的,你這樣做,老師一定會很失望,以後還怎麼教你,所以你的檢討書要很有誠意,只要娘親和老師看到你的誠意了,一定會原諒你的。”

  沒想到晚清的懲罰竟是這個,童童和回雪相視了一眼,一大一小兩個人兒笑了起來,回雪望著童童,不忘叮嚀他:“童童,一定要寫得有誠意一點,要不然小姐會生氣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從此後不會再惹娘親生氣了。”

  “嗯,那就好。”

  回雪飛快的站了起來,拉了童童走到晚清的面前,晚清伸手拉過兒子,叮嚀他:“在寫給娘親的那份檢討書上加一句。”

  ”哪一句?”

  童童認真的問,只要娘親不生氣,他一定乖乖的很認真的寫檢討書,讓娘親高興一些。

  “若是再犯錯,從此後不許提找爹爹的事。”

  晚清知道兒子極重視找爹爹這件事,所以拿這個做約束,一定比別的都有用。

  果然,她一提這句,兒子便苦了臉,有些不情願的開口:“娘親,能不能不要加這句,童童以後不會再翹課了。”

  晚清瞄了他一眼,心裡了然,看來只有用這個約束有些用處,一來制住他的任意妄為,二來讓她少了很多煩惱,若是這小子再有一次這種行為,以後就別說她說話不算數。

  “沒得商量。”

  晚清說完,便望向回雪:“去叫了喜兒和福兒裡個丫頭過來,伺候小公子回房間寫檢討書。”

  “是,小姐。”

  回雪走到門前喚了喜兒和福兒兩個丫頭,示意她們帶了小公子回房間好生伺候著。

  這喜兒和福兒是玉茗軒的人,又是個老實的,所以晚清是放心的,對於嫣然和青菱,她還沒來得及好好收拾她們呢,所以不能重用。

  喜兒和福兒帶了童童下去,昭昭從他的袖攏裡跳了出來,這傢伙先前被那凝香丸薰睡著了,偏童童給所有小孩子服了解藥,卻忘了給昭昭服解藥,所以讓它一直睡到現在,剛剛醒過來。

  花廳裡,晚清望向回雪。

  “你讓張管家給我另備一輛馬車,我們出府去吧,恐怕時間來不及了,那澹台文灝若是藉機說事,可就麻煩了。”

  “嗯,好,我們走吧。”

  回雪點頭走出去先吩咐人去備馬車,又走進花廳和晚清說話。

  “小姐,我讓流胤給我們準備了兩套男裝,只是這臉?”

  晚清一聽笑了,手一伸便拿出兩個面罩,竟然是面罩,往臉上一戴,笑瞇瞇的望向回雪:“這樣是不是好一些。”

  “嗯,這個行。”

  “既然他蒙了臉,我們也蒙了臉,這又有何妨,不過今天你記著一件事,離那台文灝遠衣些,傳聞他是最討厭女子近身的,若是有什麼反常,只怕會露出蛛絲馬跡,到時候就麻煩了。”

  晚清叮嚀,回雪立刻點頭:“奴婢知道了,小姐放心吧,我們現在走吧。”

  兩人出了玉茗軒,門外候著嫣然和青菱二婢,看小姐剛回來又出去,不由跟著她們身後:“小姐,要不要奴婢隨侍著。”

  晚清瞄了她們一眼,這兩個丫鬟分明是不懷好心的,這樣的人放在玉茗軒裡還真是麻煩,所以等這件事一結束,她便要打發了她們,而且她隱約猜測出一些,如果說上官紫玉和慕容亦早前便勾搭成奸了,那麼自己被人下藥的事,肯定和上官紫玉脫離不了關係,如果真是這樣,這兩個丫鬟恐怕是知道的,雖然自己猜測出來了,但還是要親耳聽到這兩人交代出來,才打算如何對付上官紫玉。

  一個庶女為了男人,竟然害自己的嫡姐,這種不忠不義的人豈會容了她…。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8 02:50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04 PM 編輯

☆、第48章:漢城王府來人

  門前,晚清笑眯眯的望著嫣然和青菱二婢,陽光一般明媚,使得兩個丫頭有些受寵若驚,大小姐是怎麼了?這麼對著她們笑,難道是相信她們了,心中不由得升起欣喜,又有些不踏實,若是大小姐真的相信她們,她們一定唯她是命,再不理二姨娘了,兩個丫頭想著,便聽到晚清柔柔的聲音。

  “你們好生待在玉茗軒內候著,我出去有事,晚上便回來了。”

  “是,小姐,是小姐。”

  兩個丫頭那叫一個高興,連連的點頭,守在玉茗軒內,而回雪跟了晚清多少年,自從上次中媚藥後,小姐與從前是不一樣的,她是越笑得柔媚,越是有人要倒楣,所以她此刻的神情,分明是要動了嫣然和青菱的,這兩個丫頭不知道還笑得開心呢,該死的東西,連主子都算計著,還想著被重用,可笑至極。

  府門外,馬車已奮好了,張忠領人候在馬車外面,一看到晚清出現,便恭敬的請了她們兩人上車,一面派人保護小姐。晚清淡淡的開口:“張管家,不用了,我出去買些東西,不要人跟著了,搞得跟什麼似的。”

  “是,是,小姐。”

  張管家立刻招手示意那些護衛進去,馬車便離開了上官府。

  馬車行了幾道街,晚清便吩咐那馬車夫靠邊停車,她和回雪下了馬車,在大街上溜達了一會兒,很快看到了流胤駕駛的馬車,兩個人躍進了馬車,馬車內有兩套男子的衣服,晚清和回雪兩個人動作俐落的換上了男裝,又戴上了面罩,然後吩咐前面的流胤:”去清風茶樓吧”

  “是,老大。”流胤一拉僵繩往清風茶樓疾駛而去,不大的功夫便到了。

  清風茶樓,石頭砌成的房子,透著一種古樸古香的味道,雕刻精細的石紋,在冰冷中透出清雅。

  此時門前分列著幾個罩著臉的黑衣人,茶樓內外一點聲響都沒有,連掌櫃和小二都不知道去哪了。晚清和回雪下了馬車,瞄了一眼,大約猜出,這茶樓被澹台文灝包了的,尋常人不得靠近。她們三個一走過去,便有人伸手攔住,沉聲開口:“幹什麼的?”晚清淡雅的一笑,溫潤如水,舉手投足帶著翩翩風雅。

  “我們與澹台樓主有約。”

  這話一說,那人自動收手,略微恭敬一些:“請,我們樓主正在二樓的雅間等你們。”

  那黑衣人說完又瞄了晚清和回雪一眼,這兩傢伙竟然也用面罩罩住了臉,雖然看不真切,卻知道這兩人長得皮白肉嫩,應該是很俊俏的人。晚清卻不再理會這些傢伙,領了流胤和回雪走了進去。諾大的清風茶樓,一點聲響都沒有,只有她們幾人走路的腳步聲,一路往二樓走來。

  本來晚清還在想著,這澹台文灝會在二樓的哪間雅房裡,結果卻是她多想了,一上了二樓,便看到其中一間雅房外面立著不少的黑衣人,肅靜無聲,等到她們走近,那些人抬首望過來,為首的人便開口:“是琉璃閣的主子嗎?”晚清點頭,並沒有說話,雖然這些人看上去很兇狠,不過她不是被嚇大的,前世她接觸的都是大人物,什麼樣的排場沒見過,所以心裡方面,她一向強大。流胤上前一步沉聲開口:“澹台樓主呢?我們主子過來了。”

  “請。”

  那些人讓開來,有人打開了門,晚清領了回雪和流胤走進去,只見寬大的雅間裡,一側的長椅上,歪靠著一個戴著面罩的男子,看到他們進來,並沒有動,一雙黑如點漆的眼瞳中,是深不可測的寒芒,一雙修長的大手輕輕的轉動著手中的杯子,暗花白瓷襯得他的手像藝術家的手一般完美無暇,節節分明。晚清的視線由他的手上移到臉上,上半邊臉罩著面具,看不到面容,下半邊的臉卻是弧度優美的,性感的唇,尖挺的下巴,一切都是那麼完美的。

  即便看不到這個男人的臉,也可以想像出,他果然如傳聞的一般出色,周身透著高深莫測,雅間裡升起一股冷寒。晚清鎮定了一下心神,勾唇淡淡的開口:“澹台樓主就是這樣談生意的嗎?”她的聲音有著刻意偽裝的低沉,眼瞳中是冷冷的光芒,氣勢上並不輸于澹台文灝。

  澹台文灝勾唇一笑,優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開口:“有意思,坐吧,閣下如何稱呼。”

  “蘇乾。”

  晚清隨口編了個名字,說完望向澹台文灝,這個男人很精明,她最好少說話,以免露出破綻,他能創下天鷹樓,就說明是足智多謀的,在他面前耍好招,就是自找死路,所以最好的招便是什麼都不使。

  “原來是蘇公子。”

  澹台文灝微點頭,眼瞳眯起,不再看晚清,而且端起茶杯,繼續先前的動作,他不說話,晚清也不開口,空氣中是冷寂。

  流胤和回雪面面相覷,望望這個,望望那個,這兩人是怎麼回事,誰也不開口,究竟在幹什麼?

  其實晚清是以靜制靜,看看誰能撐得過去,是他有事找她的,不是她找他的,所以理該由他先開口,說出目的。

  果然一柱香的功夫,澹台文灝開口:“本樓主想打一枚鷹頭蛇身的琉璃令,不知道閣下能不能打造?”

  其實打造琉璃令,是相當有困難的,那琉璃工藝品是複雜又難燒制的,何況還是琉璃令,打造好還要雕刻出鷹頭蛇身的圖案,稍有不慎,這好不容易燒制出來的琉璃便報廢了,如果拿到拍賣場去拍賣,那可是一大筆銀子,可是在他這單件上,便要毀掉多少伴來,完成一伴。

  晚清想著,淡淡的開口:“如果我說沒辦法呢,澹台樓主會怎麼樣?”

  “毀了琉璃閣,既然無能,何必開。”

  這一句冷寒嗜血,絕沒有商量的餘地。

  晚清面容一沉,身後的流胤和回雪便氣憤起來,流胤手下一握,便要有動靜,旁邊的回雪趕緊伸了手握著他,不准他妄為,有主子在,不准他亂惹事兒。

  晚清先是生氣,忽爾笑了,優雅的開口:“好,澹台樓主夠狠夠酷,那麼在下就試試吧,不過有一伴,琉璃令的造價十萬兩,另外欠我一個條件,將來不管我們需要什麼,你們都要無條件的幫助我們,否則免談。”

  晚清話落,澹台文灝眼瞳忽明忽暗,盯著她,似乎想看穿她,慢騰騰的開口:“你竟然和我講條伴。”

  “是,做生意的人自然是要講條伴的,難道因為澹台樓主的威名,我便害怕了,退縮了,所以不講條件了,那也不是我的作為。”

  晚清針鋒相對,雖然她不想得罪澹台文灝,以免為琉璃閣惹來麻煩,不過她也有自己的原則,哪怕是關了琉璃閣,她也不會做那種諂媚的小人。

  澹台文灝聽了晚清的話,抿緊唇一言不發,周身籠罩著一股煞氣。

  流胤和回雪二人立刻全神貫注,以防這人發難,那麼他們一定要保護好主子不受傷害。

  澹台文灝的修為已達藍玄境界,是強大的高手,一般人根本對付不了他。

  不過澹台文灝並沒有像流胤和回雪想像的那樣對他們出手,相反的他倒是欣賞晚清的冷漠以對,以及那份從容淡定。

  一般人看到他,如避蛇蠍,那才是讓他厭惡的,只是很多人不知道這些罷了。

  澹台文灝收斂了身上的煞氣,唇角一勾懶懶的開口:“好,本樓主答應你,只要你打造出讓本樓主滿意的琉璃令,本樓主就許諾你一個條件,加十萬兩銀子。”

  “好,成交,我會儘快把圖紙繪出來,到時候樓主若是滿意,我便會儘快讓人打造。”

  “好。”

  澹台文灝點頭,晚清見事情談妥了,便起身抱拳:“在下告辭了。”她可不想和這個男人多待,聽說他很討厭女子,自然是有些怪僻的,若是被發現了,可就麻煩了,不但是琉璃閣,就是真正的自己也是麻煩不斷的,打完招呼,不待那澹台文灝多說什麼,晚清便領人出了雅間,閃身離開了二樓,往樓下而去

  二樓的雅間裡面,澹台文灝徵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想著,剛才的這傢伙倒是有趣,和自己談條件時從容不迫,視死如歸,可是一談完卻又心急的離開,似乎不願意和自己多待一刻似的,這還真是怪異,想到這,便朝外面喚了一聲。

  “離歌,立刻領兩個人跟上他們,看看他們在何處落腳。”

  “是,屬下這就去辦。”

  天鷹樓澹台文灝最得力的手下鳳離歌,仍是天鷹樓的二當家,一個心狠手辣的傢伙,做事手段不比主子差多少,深得澹台文灝的信任。

  此刻聽了樓主的話,飛快的領人下樓去,跟蹤晚清他們。

  鳳離歌等人的玄力修為極高,跟蹤人是斷然不可能讓人發現的,不過晚清一向小心謹慎,所以便多存了個心,命令駕車的流胤:“為防有人跟蹤我們,你駕車往人多的地方駛,多轉兩圈,我和回雪會乘機下來,你駕車回琉璃閣去。”

  “是,老大,我知道了。”

  流胤得了令,動作俐索的駕駛了馬車撒足狂奔,往人多的地方駛去。

  楚京,這樣張狂的馬車多的是,兩邊的路人紛紛退避,生怕撞到自個兒,流胤一番揚馬催鞭的過去,轉彎的時候,晚清和回雪飛身而下,落到人群中隱藏起來,飛快的扯掉自己臉上的面具,已免醒目引人注意,待到拿掉面具,便心安理得的張望,果然有人跟蹤她們的馬車,幾個無聲無息隱于人群中的黑衣人,看來是澹台文灝的手下。

  “他是什麼意思啊?為何派人跟蹤我們?”

  回雪氣惱的開口,晚清卻不生氣,淡淡的開口:“我們罩了臉,他自然是好奇的,所以派人跟蹤我們,沒什麼可生氣的,走,現在找個地方換衣服吧,待會兒回府,眼看天色已晚了。”

  ”好。”

  兩個人一前一後抱著衣服往僻靜的地方走去,很快找個沒人的角落,三下五除二換掉了身上的男裝,恢復了女子的裝扮,頭上的束髮也隨意的挽起:“走吧。”

  “嗯,”二人回身又融進人群,買了一些東西,往先前停靠馬車的地方走去,馬車夫正閑坐著打磕睡,一看到她們過來,便幫忙提東西,然後駕駛馬車回府。

  晚清和回雪回了玉茗軒,院門前候著嫣然和青菱二婢,一臉的笑意,諂媚至極。

  ”小姐,你回來了。”

  “嗯,”晚清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領了幾人回玉茗軒的花廳去,吩咐了嫣然把童童叫過來,她要看看兒子寫的檢討書怎麼樣了?嫣然退出去,很快把童童叫了過來。

  這一次童童規規矩矩的站著,沒有像往日一樣擻嬌,連他身後的昭昭都感受到了氣氛的嚴肅,所以一聲吱嗚都不敢發。

  晚清讓嫣然等丫鬟都退下去,只留了回雪和奶娘,然後望向兒子:“童童,那檢討書寫了嗎?”

  童童飛快的點頭,很認真的開口:“娘親我寫了,一份給娘親的,一份給老師的。”

  晚清聽了總算滿意的點了頭,臉色和緩一些,望向回雪:“接了過來念念他都寫了什麼?”

  “是,小姐,”回雪走了過去,看到童童一臉的委屈,她不由得心疼,不過小姐若是發起脾氣來,沒人敢多說話,若是惹到她,童童會被罰得更嚴重,所以她不敢說什麼,連奶娘也不敢說話兒。

  童童把寫給娘親的檢討書拿了出來,遞到回雪的手上。

  回雪看了一眼,臉色便有些古怪,好半天沒動作,晚清不由得挑眉,奇怪的開口:“怎麼了?他寫得不好?”

  “不,還行,奴婢給小姐念念吧。”

  “嗯,行。”

  晚清點頭,她倒要看看兒子都寫了些什麼,看他一副乖乖的樣子,似乎真的記住這次的教訓了。

  花廳內,響起回雪的聲音。

  “今天我做了蛋蛋,娘親生氣了,童童知道蛋了,以後再也不做蛋蛋了,如果再做蛋蛋,就永遠不找蛋蛋了。”

  回雪念完,花廳之上,所有人睜大眼睛望著她,晚清是嘴角抽搐,一口茶便噴了出來,差點沒噎著,朝著兒子怒叫:“上官童,你寫的什麼檢討書,怎麼全是蛋啊。”

  童童眨巴著眼睛,委屈的開口:“娘親,童童有些事不會寫,所以畫了一個圈圈兒。”

  這下晚清無語了,原來是有不會寫的字啊,所以用圓圈代替,沒想到回雪全念成蛋了,抬眸望過去,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想惹她開心一些,這樣童童就沒事了。

  “回雪,你是故意的。”

  “奴婢該死。”

  回雪撲通一聲跪下,一臉的誠懇,似乎情願自己受罰,也不願意小姐罰童童。

  晚清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示意回雪起來,望向兒子:“童童,以後可不許再蹺課了,如果再做出這種事來,老師就不會再教你了。”

  花廳內,幾個人一聽晚清松了口氣,早滿臉的笑,奶娘張氏望向童童:“小公子,還不謝謝大小姐。”

  童童哪裡還說謝謝,早飛撲進晚清的懷裡,摟著她的脖子笑眯眯的保證著:“娘親,你放心吧,以後童童真的真的不再蹺課了,以後有什麼事一定會跟娘親和老師請假。”

  “嗯,這才對,”晚清滿意的點頭,示意童童:“來,給老師的那份檢討書呢,不會寫的字娘親教你。”

  其實對於五歲的孩子來說,童童算一個天才了,他認識的字已是很多了,都是她平時教給他的,以前在山下的時候,龍曜也教了他很多,不過到底不全,所以仍然有很多字不會寫。

  “好,娘親。”

  晚清吩咐了奶娘:“去取了筆墨來,我教他改正錯別字。”

  ”是,小姐,”奶娘應著飛快退出去取了筆墨過來,看到小姐和小公子和好如初了,她們很高興,兩個人不動聲色的退出去,守在門前。

  花廳內,傳來晚清清逸如水的聲音:“瞧,這是錯字,做錯事的錯字,這個是事。”

  “嗯,嗯,我知道了。”

  母子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聲。

  外面的光線慢慢的暗了,花廳內,童童已會寫那幾個字了,修改了那封寫給老師的檢討書,此刻坐在娘親的腿上擻嬌兒:“娘親,你別生童童的氣,童童以後會乖乖的聽話,再不惹娘親生氣了。”

  ”小混蛋,可記著自己說的話。”

  晚清捏他的俏鼻子,母子二人說著笑了起來。

  回雪領了小丫鬟進來,掌上了燈,廳堂裡一下子柔和起來,先前嚴肅的氣氛退去了,又充滿了溫暖。

  嫣然和青菱走了進來請示:“小姐,要不要傳晚膳。”

  “嗯,擺上來吧。”

  晚清開口,嫣然便退了出去,準備晚膳,門外又有聲音響起來:“大姐姐在嗎?”嬌滴滴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柔媚味兒,晚清一聽便知道這來的人是四妹妹上官憐晴,上官憐晴不但美貌遺傳了四姨娘,就是說話的那股子柔媚也遺傳自四姨娘,軟得好似酥到骨子了,是男子只怕都受不了,用晚清的話,是天生適合當小三的命。

  ”進來吧。”

  晚清開口,門外便有小丫鬟領了上官憐晴走進來,另有嫣然和青菱把晚膳準備了上來,一時花廳內雅雀無聲,只有碗碟碰撞的聲音,細細碎碎的,嫣然領著幾個小丫鬟擺佈好,自動自發的退了下去,她們知道小姐的習慣,素來不喜有人在跟前侍候著。

  晚清放開兒子起身,拉了他一起用膳,不忘招呼著上官憐晴:“四妹妹也一起用了吧。”

  “大姐姐客氣了,妹妹已用過了,姐姐吃吧,妹妹坐著吃杯茶。”

  “嗯,回雪,給四小姐沏杯好茶來。”

  ”是,小姐,”回雪俐落的去沏了茶端過來,遞到上官憐晴的手邊,並請了她坐下來。

  晚清母子在飯桌邊吃飯,上官憐晴便坐在一側喝茶,回雪走到桌前給主子們布菜。

  晚清一邊吃飯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上官憐晴,見她小小的臉蛋上布著若有所思,看來這四妹妹今兒個過來是有事了,要不然也不可能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呢?想著淡淡的開口:“四妹妹,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了?”

  “妹妹們本該日日過來給大姐姐請安的,只是姐姐素來是個喜好靜的,所以妹妹們不敢日日來打擾,只偶爾抽空過來給姐姐請聲安,也是該著的。

  “喔,四妹妹真是有心人,姐姐記下了。”

  晚清點頭繼續吃飯,不再理會上官憐晴,花廳內,只有吃飯的聲音,那上官憐晴有些坐不住了,屁股扭了好幾下,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吧,她話還沒說呢,不走呢,人家不理會,不禁有些氣悶,大口的喝茶。

  晚清偏偏一臉的輕逸,好似沒看到似的,她就是想看看這女人能不能憋住。

  果然不大一會兒,上官憐晴憋不住了,既然沒人問她,她就自己說,想著放下茶盎,咳嗽了兩聲。

  晚清便望了過來,一看到晚清望她,上官憐晴趕情開口:“大姐姐,聽說這兩日你和二姐姐走得很近。”

  “呃。”晚清有些錯愕,她本來以為這上官憐晴找她是為了什麼事,沒想到竟然是為了上官紫玉的事,不由得猜測這上官憐晴究竟想說什麼,點了點頭表示她所說的不假。

  上官憐晴見了,早忘了四姨娘的叮嚀,要婉轉的提醒上官晚清,不要暴露了自己。

  此刻她是竹筒倒豆子似的直截了當的開口:“大姐姐,你可當心著二姐姐,她心思可毒著呢,妹妹這是好心提醒著你,別再吃了一次虧兒。”

  晚清一聽這話有意思啊,望著上官憐晴:“四妹妹這話的意思走過去二妹妹算計過我嗎?”

  上官憐晴一聽晚清的話,語塞了,這讓她如何說啊,難道直接說是的嗎?她也沒有證據,只不管是猜測了的,所以不好指明啊,想到這一仰頭:”大姐姐,妹妹是看大姐姐心善,所以才提醒了大姐姐,莫要把那起子別有用心的人當成親姐妹,倒疏了該親近的人。”

  晚清臉上笑意不變,心裡卻冷哼,這上官憐晴真不要臉,不愧是姨娘小妾生的,那厚臉皮是沒人比得上了,什麼叫疏了該親近的人,她是指她們嗎?早在當初她被二姨娘矇騙的時候,她們在哪裡呢?早在她被下藥的時候,她們又在哪裡呢?從前她們可沒有給過她一絲兒溫暖,這會子竟然來講親近與不親近,真正是可笑。

  想到這抬眉,笑意越發的深厚:“四妹妹這話說的,什麼叫別有用心的人,姐姐妹妹都是一樣的,我上官晚清向來是人不犯我不犯人,若是誰起了因必然是有果的。”

  晚清的話清淡淡的,可是卻有些冷,上官憐晴有些坐不住了,忙忙的站了起來:“大姐姐,妹妹先回去了,總之大姐姐當心些吧,妹妹言盡于此了。

  “勞妹妹煩心了。”

  上官憐晴哪裡還待得住,這上官晚清無論聽到什麼,似乎都不急不促的,倒是她說的話令她不安,似乎誰也別想從她這裡討得了好似的,主僕二人幾乎是落荒而逃了。

  身後小小的上官童,奇怪的開口:“娘親,姨娘跑得好快啊。”

  這話好死不死的被上官憐晴聽到了,腳下一頓,差點沒栽到地上去,咬著牙,死小鬼,臭小鬼,竟然這麼說,一肚子氣離開了玉茗軒。

  晚清見兒子吃飽了,示意他該早點睡覺,明兒個她要和他一起去一趟學堂,親自跟曹長老道歉,不知道曹長老會不會生氣兒。

  “童童,早點睡吧,明天早上娘親和你一起去學堂見曹長老,娘親要親自向他道歉。”

  童童一聽,自己蹺課,還連累得娘親低三下氣的向人道歉,不由得自責起來,軟軟的小聲的說:“娘親,是童童的錯。”

  “嗯,知道錯就好了,下次不管去哪兒,都要和老師或者娘親說一聲,知道嗎?”

  “知道了,娘親。”

  童童乖乖的說話,然後抱了昭昭往外走去,奶娘趕緊跟上他的小身影,誰知道他剛走了兩步,又竄回來了,認真的望著晚清。

  “娘親,童童忘了,還有一件事沒告訴娘親。”

  “嗯,什麼事?”

  晚清望著兒子,不知道這傢伙忘了什麼,他可不是輕易忘事的人,這會子說起來,怕是心裡內疚了,所以才說的吧。

  只聽童童小聲的說:“娘親,今兒個我去找那壞人報仇,差點被他打了,後來有人救了我,那人戴著一個面罩,可是好厲害啊,比童童以往看到的人都厲害,娘親,雖然他蒙著臉,不過童童問了,他沒有小孩,又長得極俊,還有很多錢,娘親,我可不可以認他做爹爹?”

  這下上官晚清徹底的暴怒了,噌的一聲站起身來,指著兒子:“上官童?”

  童童一看娘親暴怒,還有好果子吃嗎?立刻飛快的往外閃,一邊跑一邊叫:“娘親,我去睡了,明天要上學堂呢。”

  小人兒早溜得不見人影了,花廳內,回雪看他的小猴精樣,不由得好氣又好笑,揮了揮手示意奶娘趕緊出去。

  廳內,晚清瞪著眼睛,回雪走到她的身邊,拉她坐下來:“好了,氣什麼呢?其實我倒佩服小公子,眼光真是好特別啊,第一次認了漢成王世子,第二次認了鎮國公府的世子爺,沒想到這次竟然想認天鷹樓的澹台樓主,真是好眼光啊。”

  晚清無語,心情鬱悶,不明白兒子眼光怎麼就這麼好了,本來她給他定了三個條件,認為能達到這三個條伴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可是沒想到這短短的功夫,他一出手便找了三。

  “小姐,別想了,休息吧。”

  回雪見晚清想得入神,趕緊開口,晚清回過神來,卻想到另外一件事,今兒白日剛和澹台樓主定了做琉璃令,這圖紙還沒有繪呢,想著便起身伸了個懶腰:“好了,回雪,把筆墨拿到我房間吧,我要繪圖。”

  “是,小姐。”聽到小姐要繪圖紙,回雪立刻應了,先扶了晚清進房間,然後準備了筆墨紙張鋪擺好,請了晚清過去。

  一時間房間內安靜無聲,晚清坐在燈下開始凝眉繪圖,回雪走了出去,示意兩個丫鬟在門外守著,自己又去看了童童,回轉了來,把玉茗軒內外檢查了一遍,才進房間。

  燈下繪圖的晚清,與白日的溫柔清雅不同,周身籠罩著慧詰,一筆一畫極其的認真。

  夜已經很深了,回雪泡了茶過去,小聲的提醒她:“小姐,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陪童童去學堂呢?”

  她一開口,晚清回過味來,是啊,明兒早上還要陪兒子去學堂呢,所以還是早點休息吧,要不然睡遲了根本起不來,想著便收起桌上,剛剛繪出初步輪廓的圖,遞到回雪的手上:“先收起來,回頭我有空的時候再繪。”

  “嗯。”

  晚清喝了茶,盥漱一番睡覺,回雪也洗洗睡了。

  第二日,晚清起得很早,母子二人用完了早膳,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坐馬車前往上官府的學堂而去。

  上官府的學堂,占地並不十分大,再加上近年來的衰敗,所以學堂裡的人並不多,直系的只有一小部分,都是旁系的多,此時是上學的時間,所以門前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

  晚清和童童一下馬車,便聽到有小孩子在叫:“上官童,你又蹺課了。

  晚清等人望過去,那幾個小孩子便一轟而散了,童童在前面帶路,把她們一直領進學堂裡。

  學堂的建築簡潔大氣,有授課堂,分為知識課,玄能課,另外增設的藥師課,並沒有小孩子學習,童童是唯一的一個,也沒有在學堂裡上課,反而是在曹長老住的院子授的課。

  童童一直把娘親和回雪張奶奶等人領到老師住的地方,門前有兩三個下人守著,一看到童童出現,便虎著臉訓斥:“童童,你又闖禍了。”

  童童可愛的小臉蛋上泛起潮紅,想到自己被訓還被娘親看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垂著頭,小聲的開口:“老師在嗎?我娘親想見老師。”

  他話落,那守門的下人才想起童童身後的晚清等人,忙施了禮,並開口:“你們稍候一會兒,我們進去稟報一下,不過曹長老未必起來。”

  “有勞了,如果曹長老沒醒就不要打擾他,我們可以在學堂裡隨便散散步,等他一會兒。”

  “好。”

  那下人聽了晚清客套有禮的話,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女子是傳聞中那不知廉恥的人嗎?倒比大家小姐還知書達理呢,舉手投足更是華貴不凡。

  有人走進去稟報,很快便出來:“曹長老起來了,讓你們進去呢。”

  晚清跟了下人進去,曹長老一直住在學堂這邊,圖個清靜,所居住的地方並不大,小小的院落,門前栽種了很多不知名的藥草,空氣中有淡淡的香味,四五間的房舍排列在最裡面,長廊裡有幾個下人進進出出的,端著沐盆的,拿著毛巾的,也有那端了早膳的,看來曹長老剛起來。

  晚清等一出現,便有人進去稟報了,很快出來:“曹長老讓你們進去呢?”

  “是。”

  晚清牽了兒子,身後跟著回雪和奶娘,走了進去。

  客廳不大,小小的,旁邊擺列的是藥架,瓶瓶罐罐的很多,最中間是一張小圓桌,一位面容慈善的老者正在吃早膳,早膳也是簡單的三兩樣東西,這人不是曹長老又是誰,看到走進來的晚清,忙放下筷子起身。

  “見過大小姐。”

  “曹長老快坐下用早膳吧,是晚清唐突了,冒然來打擾,希望曹長老別見怪。”

  她是偏宅內的一個小姐,就算是她的大伯候爺,恐怕對曹長老也很客氣,何況是她,再一個她兒子可指望著曹長老多教導呢,她自然更要客氣了。

  那曹老長倒不是迂腐的人,坐了下來,又請了晚清坐下來,有下人上了茶退下去。

  這時候曹長老望向童童,臉色卻是很嚴厲的:“童童,過來,你又蹺課了。”

  上官童一向很得曹長老的喜歡,平日對他說話可是極疼愛的,此時雖然嚴肅,不過童童卻不懼怕,乖巧的拿出了自己的檢討書,和從老師丹房偷拿的一些丹藥,滿臉認真的開口:“老師,你別生氣了,童童寫了檢討書,娘親也教訓了童童,童童以後再也不敢了。”

  兒子說完,晚清也接了他的話:“曹長老,請你網開一面,是我教導無方,害得曹長老累心了。”

  曹長老聽了她母子二人的話,抬首打量了她們一眼,接過童童的檢討書,看了一遍,又把丹藥放在桌子上,最後才語重心長的開口:“童童,你已經有兩次蹺課的事了,這次竟然不經過老師的同意,還順手拿了丹藥,若是再有下一次,老師定然把你攆出學堂,老師希望你做個言而有信的人,而不走出爾反爾的小人。”

  上官童一聽老師的話,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他不想離開學堂,學堂裡有小夥伴們玩,還有曹老師,如果他被攆了,一定會被大家笑話的,想到這立刻點頭保證。

  “老師,以後我再也不會蹺課了,也不偷偷的拿丹藥了,以後要離開一定會先請假的。”

  “嗯,那就好,現在去把前天老師所教的複習一下,待會兒我要考你。

  “是,老師,“童童立刻開心的笑起來,老師原諒他了,他轉身往外走,經過晚清身邊的時候朝晚清揮手:“娘親,我去複習了。”

  “嗯”。

  晚清點頭,目送著兒子離開,客廳裡,曹長老望著晚清,笑著開口:”上次大小姐讓童童帶來的禮物太名貴了,真是受之有愧啊。”

  晚清淡笑,搖頭:“比起曹長老對童童的一片心,即是一點小小的禮物可以比的,何況曹長老還回送了名貴的丹藥大還丹,晚清真不知道如何報答曹長老的一片厚意,但願童童爭氣一點,也不辱沒了曹長老的威望。”

  一提到童童,曹長老其實是很滿意的,他的天份極高,對於丹藥更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熱愛,相信在自己的教導下,很快會成為高級藥師,再過不久,便是五大世家學堂較量的時候,這一次童童就是他的王牌,五歲便成了高級藥師,一定可以扳回以往失去的體面,想到這,曹長老笑得越發的開心,摸著鬍鬚望著晚清。

  “童童那小子倒是個天才,不過一定要嚴加管教,才能使得他成長迅速。

  “有勞曹長老了,我就不打擾曹長老了。”

  晚清起身告辭,曹長老原諒了兒子,她便放心了。

  兒子只有五歲,是不能離開學堂的,經過這次的事,相信他以後會約束自己,不任意妄為。

  曹長老親自送了晚清出自己的院子,目送著晚清離開,不禁深思。

  這上官晚清舉止優雅大方,談吐更是不俗,別說一般的閨秀女子,就是名流女子,恐怕也不及她的一半,難怪生出童童這樣有奇賦的孩子,歸根究底來自於她的薰陶吧,想著走進去。

  晚清從學堂回來時,天快近中午了,一進門,便看到張管家正焦急的等著她呢,不由得奇怪的挑眉:“這是怎麼了?張管家。”

  張管家一看到晚清回來,抹了一下頭上的汗,總算松了一口氣,三步兩步的走過來,彎腰稟報:“小姐,漢成王府的宋側妃過來了?”

  “宋側妃?”

  晚清挑眉,不明白這宋側妃又是哪一位,漢成王府裡,除了慕炎,她可認不得別人,怎麼出了一個宋側妃?這宋側妃又是唱的哪一出,想著望向張忠:“這宋側妃是哪一個?”

  張忠知道小姐沒明白過來,趕緊說明:“宋側妃,仍是漢成王側妃,允郡王的娘親。”

  允郡王的娘親宋側妃,這下晚清明白過來,原來是漢成王的小妾,生了允郡王,被提了側妃,這位宋側妃想必生得極端的美貌吧,因為那允郡王很出色,只是她為何要過來見自個兒,晚清有些想不明白,轉身領了回雪往裡走。

  “她在什麼地方?”

  “前面的正廳裡呢?”

  張忠稟報完便在前面帶路,把晚清回雪二人往上官府主廳那邊領,走了一段路程,遠遠的便看到正廳門外立著四個光豔體面的婆子,這四個婆子雖是下人,穿著卻不比尋常人家的姨娘差,果然不愧是漢成王府裡走出來的。

  晚清等人走過去,那四個婆子抬頭打量了一眼,其中一人伸出手擋了去路,沉穩的問:“你們是什麼人?”

  回雪一看可就不樂意了,這些是什麼人啊,跑到人家家裡,還問人家走什麼人,她們當這是她們漢成王府了,一個側妃竟然如此的張揚,如果是漢成王妃,哪還了得,氣惱的開口:“這是我們小姐,你們側妃不是要見我們家小姐嗎?”

  回雪一開口,那四個婆子便知道晚清仍是上官府的大小姐,又抬頭多看了兩眼,莫不詫異,這上官府偏宅內的小姐,長得清雅脫俗,怎麼也和那不知兼恥的人搭不上干係,眉目秀美,她們什麼樣的人沒看過,還真沒看過像她這般出污泥而不染的人,人生得好,又端莊大方。

  四個婆子打量了一番,福了一下身子:“容奴婢進去稟報一聲。”

  其中一人走進去,不大的功夫走出來,福了身子笑著開口:“上官小姐請進吧,我們家主子讓進去呢?”

  晚清有些無語,這漢成王府的宋側妃看來是個厲害的角色,到別人家裡,整得竟然跟自家一樣,派場十足。

  晚清領了回雪往裡走,誰知道那四個婆子手一伸竟擋住了回雪的去路,面色平靜的開口:“我們主子說了,只見上官府的小姐一人,別的一概不見。

  回雪清秀的面容上,眉一挑,便要發怒,晚清掉頭望向她:“你在外面候著吧。”

  這裡是上官府,這來的人是漢成王府的人,自然不能鬧出事來,否則只怕上官府會有麻煩,在未明瞭這宋側妃的來意,晚清不想和人做惡。

  回雪安靜下來,不過沒忘了狠狠的瞪了那四個婆子一眼,便站在她們的身邊。

  晚清一人走進廳堂,只見不大的正廳一側端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錦繡雲衣,襯得酥胸高聳,纖腰楚楚,那雙眼睛更是會勾人魂魄一般,天生妖嬈嫵媚的尤物,此刻隨意的歪靠在軟榻上,酥眼徵眯,輕瞟著走進來的晚清,仔細的打量著,眼瞳中一閃而過的犀利。

  她的身後立著兩個眉清目秀的婢女,面無表情的打量著走進來的晚清,晚清略欠身見了禮:“晚清見過宋側妃。”

  漢成王府的側妃宋敏,其家族勢力也是極龐大的,父兄在朝中深得聖寵,所以在漢成王府的地位並不比正妃差多少,此時看晚清行禮,略抬了一下手示意她起身。

  晚清起身,在這位宋側妃的對面坐下來,舉止淡定,不卑不亢的開口:“不知道宋側妃特地駕臨上官府所為何事?”

  宋敏抿唇一笑,當真是嫵媚至極,滿臉的柔媚。

  “聽昀兒說,上官小姐很有氣魄,一個小姐家的竟敢去拍賣場,所以我很好奇,便來看看是什麼樣的妙人兒?”

  晚清聽了她的話,便知道這宋側妃來,定然是別有深意的,她去拍賣場的事,一定是允郡王夏候墨昀告訴她的,不知道她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想到這,晚清便笑著開口:“不知道宋側妃來這裡是為了何事?有事請明究,晚清一向不喜打啞謎。”

  她最討厭有話在肚子裡繞了十八道彎,然後說出來,搞得她一頭霧水,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麼有話就不能明著講?

  宋敏聽了晚清的話,多瞄了她兩眼,本來想婉轉一些說的,沒想到這上官大小姐說話做事倒喜歡直截,好,那也省了她轉彎抹角的提點她,想著,換了一個姿勢開口:“聽鈞兒說,你認識我們家的世子爺?”

  晚清點頭,夏候墨炎,她自然是認識的,她兒子不是和那個傻世子玩得好嗎?而且那傢伙還在拍賣場裡幫了她,一口一聲的叫她姐姐呢,害得她都不好意思拒絕他。

  “是的,我兒子和漢成王世子玩得極好。”

  晚清話落,那宋敏臉色一暗,冷寒罩在臉上,淡淡的瞄了晚清一眼,那一眼可是別有深意的,然後不緊不慢的開口:“上官小姐,雖說漢成王府的世子腦子不太好,但是他的身份可是極尊貴的,不是隨便什麼人想巴結他,巴住他就可以的,就算哄了他開心,那後面還有王爺,王妃姐姐呢。”

  這宋側妃話落,晚清總算明白她為何會出現在這兒了,原來人家是害怕她利用夏候墨炎,然後動心思嫁進漢成王府去。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再不濟,也沒動過夏候墨炎的心思,他可是個傻子,想到這噗哧一聲笑了,望向那宋側妃:“宋側妃多心了,我上官晚清再不濟,也不會哄了一個傻子,然後嫁進漢成王府去,那漢成王府在外人眼中是權勢富貴之門,不過在我上官晚清眼裡,保不准是什麼龍潭虎穴呢?”

  晚清是真的如此想的,看吧,她只不過認識那傻子,這立馬便有人找了來,可見那漢成王府也不是什麼良善的地方。

  她只想和兒子安靜的生活,可不想整天和人勾心鬥角,所以說別人羨慕的漢成王府,她可沒有一點的心思。

  “好,既然上官小姐如此說,那麼我相信你定然會做到。”

  宋敏得到自己所要的,便站了起來,領著兩個婢子往外走去,走到門前的時候,停了下來叮嚀上官晚清:“上官小姐最好離我們家世子爺遠點兒,否則保不准有什麼損了小姐清譽的流言,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她說完頭一轉驕傲的離開,像一隻孔雀,晚清望著門前,直到人全走了,回雪走了進來,心急的詢問:“小姐,她們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晚清來了興趣,淡淡的望向回雪:“你猜猜看,她是為了什麼事來找我?”

  回雪聽了,蹙眉很認真的想了,然後開口:“難道是允郡王看中小姐了,所以那宋側妃過來打探小姐的意思了?”

  晚清噗哧一聲笑了,這回雪還當自家小姐是個寶了,是人看到都會愛上她啊。

  “不是,再猜。”

  回雪認真的想了一下,有些失望的開口:“難道她是來給漢成王世子夏候墨炎說親了,讓我們小姐嫁給夏候墨炎。”

  若真是這樣,她可不讓小姐嫁,一個好好聰明的人,怎麼能嫁給傻子呢?

  晚清抿唇再搖頭,見回雪茫然,不由得好笑的開口:“那宋側妃來警告我的,別想利用夏候墨炎嫁進漢成王府去,說哄了那傻子也沒用,後面還有漢成王和漢成王妃呢,沒人會同意娶我的。”

  “什麼?”

  回雪像聽到天方夜潭似的,睜大兩眼睛,然後蛾眉倒豎了,雙手叉腰,火冒三丈的開口:“這漢成王府的人真是腦子有病,難不成當自己家是什麼金鸞寶殿了,人人想嫁啊,還是嫁一個傻子,剛才若是讓奴婢知道,早攆了她們出府。”

  “算了,為這些人氣什麼,犯不著。”

  晚清起身領了回雪走出去,兩個人一徑回自己的院子玉茗軒去了。

  下午晚清沒出現,一直在玉茗軒內繪圖紙,這澹台文灝所要的琉璃令要儘快做出來,要不然琉璃閣恐怕不得安生,而且那人答應了十萬兩銀子,外加一個條件,這條件可是重要的,若是琉璃閣有事,讓天鷹樓的人出馬,恐怕沒有什麼不能解決的,正因為這條件,所以晚清才會堅定的要為他們打造這琉璃令。

  楚京城,這兩日很是熱鬧,大街小巷,議論得最多的便是慕容奕和上官晚清這一對,繪聲繪色,到最後那慕容奕便成了刻薄的小人,與姐姐有婚約,竟然還私下裡與做妹妹的暗渡陳倉,說不定姐姐出的事,就是這慕容公子和妹妹做出來的,說到最後便成了真的一樣。

  一時間上官晚清成了所有人同情的物件,再加上那一日拍賣場內眾人看到她的舉止不凡,端莊大方,人人都說她不是那等不知廉恥的人。

  楚京城某一間不知名的茶樓裡,二樓的雅間內,此時端坐著兩個人。

  男子玉樹臨風,雋美不凡,舉手投足更是帶著一股傲氣。

  女子溫婉柔媚,裝扮精緻的面容,加上身上的錦繡輝煌,整個人看上去婀娜多姿,我見欲憐的美人一個。

  這男女正是這兩日流言的當事人,慕容奕和上官紫玉。



☆、第049章: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慕容奕雖然五官俊美,可是眼瞳中卻隱藏著很深的惱意,望向對面的女子,一閃而逝的戾惡,不過很快的掩蓋了下去,恢復如常,只是一想到楚京城內的謠傳,他仍然十分的生氣。

  想到自個兒被爺爺,慕容家的家主訓斥了,他便把所有的事都怪罪到眼前的女子和上官晚清的身上。

  “玉兒,你怎麼做出了這等糊塗的事,竟然對上官晚清說了我與你之間的事,現在你看到了,諾大的楚京,人人把我們說得不堪之極。”

  上官紫玉咬著唇,眼裡便有一些霧氣兒,絞著自己的帕子,楚楚可憐的開口:“我沒說,是大姐姐她太聰明了,竟然一下子猜出來了,當時她也沒說什麼,誰知道竟然傳得滿街都是。”

  上官紫玉心裡很高興慕容奕要見她,不過面上仍然裝得很柔弱,娘親說過,男人都喜歡柔弱無助的女人,討厭那些自作聰明的女子。

  所以她這樣說,慕容奕就會越討厭上官晚清,而自己的柔弱無助才能吸引他的同情。

  慕容奕看著上官紫玉的楚楚可憐,果然氣消了不少,雖然心中認定這女人根本就是一頭蠢豬,不過還有利用的價值罷了,倒也沒有再發火,把瞄頭對準了上官晚清。

  “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如此別有用心,其實她這麼做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慕容奕問上官紫玉,上官紫玉一邊用帕子揩眼淚,一邊搖頭,茫然的想著,上官晚清能有什麼用心,無非是讓她沒有退路罷了。

  不過還是搖了搖頭,既然扮柔弱,當然要扮到底,她已看出慕容奕不那麼生氣了,當然要再激再勵了。

  慕容奕歎息一聲,無奈的開口:“玉兒,你就是太善良了,怎及上官晚清一分心思啊,其實她先是想方設法的吸引我注意,給我來一招欲擒故縱,後來見我不理會她,現在又來一招得不到的便毀掉。”

  慕容奕話落,上官紫玉睜大眼,望著對面的男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原來上官晚清是這個心思,不過不太像啊,怎麼看那女人似乎都不屑于和慕容奕在一起,難道這也是裝的,不過慕容奕說的話,她可不會反對,上官紫玉配合的點頭,氣憤的咬牙:“原來她是存了這樣的心思,我要回府與她拼了。”

  說著假意起身,準備離開雅間回府去找上官晚清拼命,慕容奕伸手按住了她的身子,沉聲開口:“你別心急辦壞事,現在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那上官晚清。”

  “怎麼教訓?”

  上官紫玉一聽慕容奕的話早高興了,其實她是最討厭上官晚清的,既然慕容奕要教訓她,她是拍雙手歡迎的,睜著嬌媚的眼睛望著對面的男子,滿臉的傾慕,這滿足了慕容奕的男子驕傲自大的心思,滿意的開口:“以後你留意著上官晚清的動作,只要她一出府你便派人來稟報我,我一定找人好好教訓她一頓,讓她知道知道,我慕容奕不是誰想為難就為難的。”

  上官紫玉聽了趕緊的點頭:“好,只要她一出府,我便派人通知你。”

  “嗯,行,那我走了。”

  慕容奕達成了自己的心意,便起身離開,看也不看對面的上官紫玉,上官紫玉急急的起身:“慕容?我?”

  她想讓慕容奕陪她說說話兒,可是張開嘴還沒說出來,那慕容奕便回身叮嚀她:“你先別出來,眼下楚京大家都在說我們的事,還是避一陣風頭的要緊,等我出去了,你再出去。”

  “好。”

  上官紫玉雖然不甘心,卻溫婉的點頭,等到慕容奕走出去,領了手下離開,才咬著唇兒順著那支開的窗棱往外張望,直到那俊逸挺拔的身子消失不見了,才收回了視線,雅間裡,多了一個人,正是她的丫頭雲袖。

  “小姐,那慕容公子見你是不是為了要去府上提親?”

  上官紫玉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直接抬手便掌擱了雲袖一耳刮子,自己氣得一屁股坐到雅間內的椅子上,雲袖捂住嘴巴,不敢說一句話,不知道自己又怎麼惹到這個主子了,說翻臉就翻臉,還真是難侍候,心中埋怨。

  雅間裡很安靜,上官紫玉喝了一會兒茶,估計慕容奕早回去了,便起身領著雲袖回上官府,她沒忘了慕容奕吩咐她的事情,盯緊上官晚清的動靜,若是她一出府便派人通知慕容奕。

  慕容奕和上官紫玉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結果連主宅那邊的老太太也知道了,老太太一聽來精神了,玉兒一個庶女竟然巴上了慕容家這麼一棵大樹,真是給上官家的長臉啊,立刻派了手下兩個得力的婆子過來傳人。

  二姨娘和上官紫玉都被傳了,連晚清也被傳了。

  傍晚的時候進了上官府的主宅,和上次一樣,是從西北的小門進的,直接進老太太住的碧紗櫥裡。

  老太太一臉的喜氣洋洋,裡裡外外的丫鬟媳婦皆滿臉的笑意,看到二姨娘和上官紫玉進來,不停的道喜,晚清和回雪跟在她們身後,相視一眼,不由自主的唇角擒著笑意,心裡卻已了然,原來是老太太得了消息,看來今天要有好戲看了。

  碧紗櫥中,此時坐滿了人,除了上首的老太太,還有兩個雍容華貴的夫人,另一側端坐著兩個小姐,這小姐晚清是認得的,一人仍是東府的嫡小姐上官月鳳,一人是西府的嫡小姐上官鸞書。

  晚清等人進去,走在前面的二姨娘和上官紫玉率先向老太太請安,然後是旁邊的候夫人和西府的二夫人,依次而下,又給上官月鳳和上官鸞書行了禮,老太太今兒個個明顯的十分高興,揮手便讓她們起來,示意小丫頭搬了凳子讓兩人坐下來。

  晚清領著回雪先給老太太行了禮,又給大伯母和二伯母行了禮,那上官月鳳和上官鸞書起身,給上官晚清見了禮。

  老太太又命了晚清坐下來,一時間大家都望著老太太。

  只見她眉開顏笑,先是掃視了眾人一圈,最後眼光落在二姨娘和上官紫玉的身上,這母女二人心咯噔一聲沉下去,手心裡全是冷汗,暗叫不妙,卻不敢有什麼動靜。

  老太太的話便響了起來:“今兒個老身是最高興的,沒想到我們上官府這麼多人,就數這玉丫頭給我們長臉兒,竟然和慕容家的公子兩情相悅。”

  上官紫玉一聽,不安的起身:”老祖宗。”

  一聲喚不知道說啥,大家都望著她,她緊張的搓著帕子,頭上全是冷汗。

  那老太太根本不容她往下說,便揮了手讓她坐下:“這事老身已聽說了,你乖乖坐下吧,現在的身份可是尊貴著呢?”

  上官紫玉只得坐下來,房間裡,那候夫人和二夫人看老太太高興的那個勁兒,不好掃老太太的興,只得陪著笑臉:“是啊,是啊,玉丫頭原就是個美貌出眾的,被慕容家的公子看中也沒什麼不可。”

  兩個人嘴上如此說,心裡卻暗罵,那慕容家的公子不是眼睛瞎了就是腦子有問題,放著這正經的嫡小姐相不中,偏偏看中那下作的東西,看來是個腦子有問題的。

  房間裡,東府的嫡小姐上官月鳳只輕輕的瞄了一眼上官紫玉,並沒說什麼,各人各人的緣份罷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何苦自尋煩惱,上官月鳳身側的西府小姐,上官鸞書卻一臉的惱怒,心裡嫉恨不已,她們這些嫡小姐竟不如這下作的小蹄子了,那慕容奕莫不是眼睛有問題了,竟然相中了她,還五公子之一的惜花公子,純屬狗屁,要她說就是一個花花公子,不是真心喜歡上官紫玉的,純屬玩弄她的感情,不知道怎麼走漏了風聲,老祖宗倒當了真。

  上官鸞書想著抬首望向老太太,見她笑得一條眼都成縫了,不由得越發的生起氣來,雙手下意識的絞帕子。

  老太太卻是滿心滿意高興的,不管是誰嫁進慕容家,她上官家面上都是有光的,想著越發的慈愛。

  “玉丫頭,有什麼想要的,告訴老祖宗,老祖宗派人給你送過去。”

  上官紫玉是整個身子都軟了的,她可消受不起老祖宗的這番話,若是以後她嫁不進慕容府,只怕沒好臉子給她,想著越發的緊張起來,慢慢起身:“老祖宗,玉兒沒有想要的。”

  “瞧瞧,瞧瞧,這孩子就是乖,比起鳳丫頭和書丫頭,是乖巧又老實的,那慕容家的娶了去也是福氣的。”

  老太太誇起來,房間裡很多人臉色不自在,那候夫人和二夫人臉色陰暗,卻又不敢說什麼,只陪笑臉,時不時的點著頭。

  ”坐下來,”老太太揮手,讓上官紫玉坐下,把眼光移向二姨娘:“難為你了,這麼些年,又是操持著家事,還不忘培養調教玉丫頭,實實在是個有德的,今兒個我喚了你們母女過來,又喚了清丫頭過來,就是要給你們母女倆一個實實在在的名份。”

  老太太如此一說,二姨娘和上官紫玉一臉的驚喜,同時抬頭飛快的望向老太太。

  難道老太太要提她為平妻,那麼玉兒的身份不是高貴起來了,如果玉兒是嫡女,嫁進慕容府也沒什麼虧他們的。

  二姨娘想著立刻高興的起身:”謝老祖宗。”

  晚清雖然臉上依舊掛著笑意,不過心裡卻很陰驁,這老太太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倒不嫌自己歲數大,沒事就折騰。

  這時候老太太望過來:“清丫頭,這個主我可當得,你二妹妹要嫁進慕容家去,好歹這身份上不能辱沒了她,你說是嗎?”

  晚清起身,不卑不亢的望向老太太:“是,晚清認為老太太說的極是,只是若是老太太這樣做了,只怕三姨娘和四姨娘心裡不平衡,都說了以三個月為期考核著,可現在竟然直接提了二姨娘做平妻,您說別人能心服嗎?”

  老太太眼裡閃過犀利,沉沉的開口:“她們敢。”

  這句話不知道是說三姨娘四姨娘,還是說給晚清聽的,總之老太太似乎下定了決心。

  晚清望著她,她也望著晚清,兩個人的眸光在半空中交會,電閃雷鳴,房間裡寂靜無聲,其她人誰敢開口,二姨娘和上官紫玉卻得意的輕笑,沒想到老太太竟然許諾了提二姨娘的身份,若成了平妻,就是慕容奕不娶玉兒,她也可以讓平兒嫁個好人家,二姨娘正想著,晚清已開了口。

  ”既然老太太開口了,那麼等慕容府來人提親再議吧。”

  這次她退了一步,若再有下一次,莫怪她翻臉無情,她是給了老太太臉子了,若是不給,她只是自找沒趣罷了。

  老太太聽了晚清的話,臉色陰驁,還想說什麼,一直站在她旁邊侍候著的婢女侍錦趕緊按著她的手,搖了搖頭。

  別人都看得真切,誰都沒說話,老太太調了調氣息,倒底沒再說話,只冷哼一聲,望向二姨娘。

  “玉丫頭不必擔心,只要那慕容家的過府來提親,我立刻提了你娘為平妻,到時候看哪個敢阻止。”

  說完便揮了手:“都回去吧。”

  房間裡眾人知道老太太生氣了,都站了起來告安走了出去,晚清也隨了大伯母二伯母身後告安退了出去,剛才老太太那一句分明是給她的下馬威,只要慕容家的來提親,她就提了二姨娘做平妻。

  不過那慕容奕會來提親嗎?晚清唇角勾出冷笑,相當的不屑,再一個,老太太真是太自以為是了。

  若再有下一次,她會直接不給她情面,她以為她是誰啊?別說偏宅那邊她一分錢沒給,全是她母親的嫁妝鋪子在養活,再一個她還把主宅這邊的家生子撥了過去,為什麼啊?不就是因為這候府沒落了,負擔太重嗎?以後她若再給自己整出事來,她會讓她給她說合說合。

  晚清領了回雪走出去,二姨娘和上官紫玉滿心失望走在後面,心裡早把上官晚清恨透了,那上官紫玉想起什麼似的,眼睛閃爍著,朝前面的上官晚清叫了一聲:“大姐姐。”

  晚清停住身子回望過來:“二妹妹怎麼了?”

  上官紫玉滿臉笑意,似乎並不生氣先前晚清所為,淡淡的開口:“我想起有件事沒和老太太說,大姐姐先回去吧,我轉回去一趟,稍後回府。”

  “嗯,行。”

  晚清點頭,她要留在這裡關她什麼事啊,領著回雪走了出去,反正來時是兩輛馬車,各坐各的。

  二姨娘見上官晚清上了馬車走了,不由奇怪的望向自個的女兒:“玉兒,你搞什麼名堂。”

  上官紫玉惦起腳俯在二姨娘的耳朵上嘀嘀咕咕的說著,二姨娘一臉的驚疑,最後竟笑了:“走,我們去這西府溜達兩圈再回去。”

  “是,娘親。”

  上官紫玉挽著娘親的手臂,領著兩丫鬟,在西府的院子裡逛了起來。

  老太太的碧紗櫥裡,此時只聽得老太太不樂意的聲音響起:“侍錦,剛才你為什麼阻止我訓斥那該死的丫頭?”

  侍錦走過來,揮了揮手讓屋內給老太太捶腿的丫鬟下去,沒人了,才不緊不慢的開口:“老太太莫不是糊塗了,那上官晚清的意思是再明白不過的,她是不同意立二姨娘為平妻的,老太太若是逼急了她,這事鬧大了沒有好處,何況她最後不是讓步了嗎?老太太也沒拂了面子,只等那慕容家的提親了,想那上官晚清自然不好再拒絕,到時候即不是兩全其美,老太太現在逼急了她,可是什麼事都談不成的,而且她可是您嫡親的孫女兒,若是傳出什麼不好的流言,老太太的面子往哪裡放。”

  侍錦的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老太太的火氣愣是被說沒了,侍錦喚了人進來準備晚膳,天色已不早了。

  天色已黑了,夜空稀稀落落的掛著幾顆星星,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

  街道邊,燈籠輕輕的晃動著,行人不多。

  晚清她們走的這一條街,並不是商鋪區,而是住戶區,所以半天難得看見一個人兒,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馬蹄聲響過,一溜煙似的融進夜色中。

  馬車裡,晚清和回雪坐著,兩個人抬眸望向外面,不由自主的挑眉。

  “小姐,有些怪怪的感覺?”

  晚清也感覺到了,她們玄力修為極高,所以一有動作,便可以感應到,四周似乎潛伏著什麼危機,正慢慢的朝她們靠近,越來越近,涼颼颼的令人毛骨悚然。

  忽然,一道噗哧的細徵聲響過,血腥味彌漫,而馬車竟然失控了,只聽撲通一聲響,有人跌落到地上去。

  回雪飛身一躍而出,拉住了僵繩,控制住了馬車,再回首望去,只見那駕車的馬車夫竟然被人一出手給殺了,不由得大驚,朝馬車內的晚清輕喚:“小姐,馬車夫被殺了。”

  晚清飛快的掀簾往外望去,昏黃的街道上,空寂無人,忽然響起簌簌之聲,眨眼的功夫便有數十人從房頂上空滑行過來,落到了她們的馬車前面,所有人都蒙著臉,只露出一雙兇狠的眼光,猙獰的盯著她們。

  為首的人冷喝:“上官晚清,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晚清並不恐慌,鎮定的望著這些人,這些人身手不低,究竟是誰派出來殺她的?想著手一指沉聲問:“我與你們何怨何仇,為何要殺我?”

  她自認沒得罪過什麼人,也沒做過什麼窮凶極惡的事,可是卻有人要殺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惜那些人根本不理會她,最前面的人手一指,沉聲:“受死吧。”

  暗夜中這人身如游龍,衣袂飄飛,眨眼即到,淺色的青芒劃過,顯示出這人已是青玄高手,難怪如此的囂張。

  不過他的玄氣修為還沒有回雪的高,回雪的玄力修為已達青玄二品,所以根本不懼他,身形一躍,便迎了上去,兩個人打了起來。

  可是那蒙面黑衣人身後,另有數十名黑衣人,一看到領頭的打了起來,他們也不甘落後,一湧而上,全都圍到晚清的身邊,回雪一看,不由心急起來,一邊對付那黑衣人,一邊分神注意這邊的情況。

  晚清一眼瞄去,她身邊的這些人,修為雖然不十分高,但其中有不少黃玄和綠玄的高手,再加上人多勢眾,即便自己是青玄一品,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對手,而且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玄力達到何種境況,所以只能左躲右閃的,逃避那些人的殺戳,一時間街道上只聽得喊殺聲一片。

  正在晚清左躲右閃難以逃避,準備出手的時候,忽然遠處響起了馬蹄聲,眨眼即至,一道軟濃綿甜的聲音響起來:“真好玩兒,他們在幹什麼呢?

  晚清一聽這聲音,竟然是夏候墨炎,不知道他這麼晚了去哪兒,不過這一次他身邊倒是帶了不少的人,想到這晚清叫了起來。

  “墨炎,快救姐姐。”

  夏候墨炎一聽晚清的聲音,早惦腳站在馬車上,果然看到了晚清,正被一群黑衣人包圍著呢,一看到晚清,他便生氣了,朝身後的數名侍衛命令:“快,立刻救姐姐,這幫混蛋,竟然敢打姐姐,給小爺殺了,一個都不留,不,留一個給我,我要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看他還敢欺負人嗎?”

  那些侍衛一聽世子爺的話,哪裡還敢耽擱,身形一提便從馬上翻身而下,幾個縱身便躍到晚清的身邊,對付那些蒙面人,這些侍衛,好幾個都是綠玄高手,所以情勢立刻變了。

  晚清松了一口氣,靠著馬車站定,望著身邊的打鬥,剛才她差點要使用玄力了,幸好墨炎路過。

  想到這不由得抬頭望過去,卻看到夏候墨炎走了過來,不由得徵微變色,這裡可正打鬥呢,若是傷了他可不好,她心裡要不安了,忙叫一聲:“墨炎,站在那不動。”

  夏候墨炎聽了晚清的話,揚眉笑:“姐姐你過來,快過來。”

  晚清唯恐他走過來,只得緩緩的避開那些人往夏候墨炎身邊走過去,誰知道其中一名黑衣人瞄準了晚清,看她往夏候墨炎身邊走去,身形一縱便朝晚清撲來,一道玄氣眼看傷到晚清了,那夏候墨炎竟然不避不讓,飛快的跑過來,拉了晚清,自己卻擋了過去,玄氣擊中了夏候墨炎的手臂,疼得他直吃喚,一邊還不忘怒駡那黑衣人。

  “你個該死的混蛋,竟然該傷了小爺,小爺饒不了你,要把你斬了喂馬,你給小爺等著。”

  他罵著卻沒忘了拉晚清往自己的馬車跑去,等到遠離這些黑衣人了,兩個人一起坐到馬車前,晚清望著夏候墨炎,此時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這傻子怎麼就只顧著護她呢?不知道他為什麼就對自己這麼好了,一伸手拉了夏候墨炎的手臂,只見玄氣已劃破了他的衣服,一條血口子露出來,翻出一些皮肉,血淋淋的,倒是沒大傷,只是一些皮外傷,剛才那下黑手的人修為並不高,要不然他這條手臂非廢了不可。

  晚清正想著,那夏候墨炎竟害怕得快哭了起來:“姐姐我怕血,我怕血。

  一隻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似乎再多看一眼便會昏過去。

  晚清是好氣又好笑,柔聲開口:“既然害怕還跑過去做什麼?”

  若不是他過去,她是有能力避開的,誰知道這傻子偏就跑過去了。

  晚清一邊說一邊動手撕開了墨炎的衣袖,然後一撒自己的下裙擺,先給他包紮了,不讓他看見血,回頭到府裡再仔細的包紮一下,服止血的丹藥就會沒事了。

  “好了。”

  晚清開口,夏候墨炎總算放下了手,沒看到血松了一口氣,笑眯眯的望向晚清:“姐姐是童童的娘親,我與童童是好朋友,既然要保護姐姐的。”

  看他說得理所當然,晚清心裡有些暖,不再說什麼,抬眸望向不遠處的黑衣人,已有好幾個人受傷了,剩下的幾人眼看著不好,伸手便連扶帶拽的跑了。

  回雪和那些侍衛走過來覆命,見夏候墨炎受傷了,漢成王府的侍衛臉色便有些難看,為首的人沉聲:“世子爺,你的傷?”

  “沒事兒,姐姐給我包紮了。”

  晚清掃視了那些人一眼,緩緩的開口:“只是皮外傷,好好清洗一下,服止血的丹藥就會沒事的。”

  那些人不再說什麼,恭敬的垂首:“世子爺請回府吧。”

  夏候墨炎一聽不樂意了,沉下臉來發脾氣:“你說什麼,我今兒個可是去看朋友的,童童還沒見到呢?憑什麼回去啊,走走,現在去看童童。”

  原來這夏候墨炎是去看兒子的,碰巧遇到她們被賊人殺害,晚清心底驚歎,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巧了。

  夏候墨炎訓完了那些侍衛,又抬頭望向晚清:“姐姐,我送你們回去吧,正好去看童童。”

  “好。”

  晚清點頭,駕車的馬車夫死了,既然和夏候墨炎順路,就搭他的車一趟,何況他受傷了,兒子是個藥師,自然有止血的丹藥,正好讓他給墨炎好好包紮一下,省得回到了漢成王府被人發現,恐怕又是一堆麻煩。

  想到下午剛剛出現的宋側妃,晚清不知道說什麼了,其實下午的時候,她是決定了不理會這夏候墨炎的,誰知道晚上便遇到他了,還碰巧被他給救了。

  暗夜中,馬車疾駛而過,一路直奔上官府而去。

  晚清怕驚動府內的人,若是讓父親知道,他肯定要擔心,所以便吩咐了漢成王府駕車的侍衛把馬車駕駛到上官府的後院小門前,領了夏候墨炎進府,其他侍衛就在府門後面守著。

  玉茗軒內,童童正在廳堂內來回的踱步,小臉蛋上滿是擔心,娘親怎麼還沒有回來,怎麼還沒有回來,越想越害怕,他已經讓奶娘去院門前張望了好幾遍,也沒有看到娘親的身影。

  正在這時,忽然聽到門外有聲音響起來:“大小姐。”

  童童飛奔而出,果然看到娘親回來了,他松了一口氣,直撲過去拉著晚清的和:“娘親,你怎麼才回來,童童擔心死了,擔心死了。”

  他拍著自己的小胸脯,很顯然的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晚清拉著他往裡走去,輕聲的安撫他:“娘親沒事。”

  幾個人走進花廳去,燈光下,童童看到了夏候墨炎,還有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不由得奇怪的奔到夏候墨炎的面前:“墨炎,你怎麼和我娘在一起,還有你的臉色好難看,這是怎麼了?”

  墨炎搖了搖頭便嘟起了嘴巴,望向上官晚清,軟軟的開口:“姐姐?”

  他還沒說出口,晚清招手讓兒子過去,沉穩的開口:“兒子,墨炎的膀子受傷了,你去拿止血的丹藥,另外再準備一些乾淨的布,給他清洗包紮一下,待會兒娘親會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

  童童一聽娘親的話,飛快的望向墨炎的手臂,然後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趕緊的奔了出去,拿自己的藥箱子,很快便過來了。

  “墨炎,疼嗎?我會小心些的,你如果疼了,就叫一聲。”

  童童細心的給夏候墨炎清洗起傷口來,一邊不忘安撫他,他的小臉上滿滿的心疼,夏候墨炎望著他,忽然就笑了。

  “沒事,童童,我沒事兒,你別難過啊,我是誰?我是夏候墨炎,可不怕疼了。”

  不知道為何,他看到童童難過,就會不舒服,不想讓他有一點的難過,這感覺真的很奇怪,夏候墨炎想著,一邊望著童童,一邊找話說:“童童還會這個啊,好聰明啊。”

  “嗯,我是藥師。”

  童童給夏候墨炎包紮了傷口,又翻出了老師賞給自己的止血丹,遞給夏候墨炎讓他服下去。

  這止血丹要高級的藥師才煉出來,不過他很快就可以提了,童童的小臉蛋上有一些自豪,看著夏候墨炎服了丹藥,他心裡才松了一口氣,收拾起自己的小藥箱兒,望瞭望墨炎又望瞭望娘親:“娘親,墨炎怎麼受傷了?”

  “他是為了救我,今兒個晚上有人半路攔截,想殺了我和回雪。”

  晚清的話落,碰的一聲響,童童手中的小藥箱掉到了地上,藥箱裡的藥材,丹丸什麼的滾了一地,可愛的昭昭乘機偷吃了兩粒丹藥,然後覺得氣氛不對,又縮了腦袋躲到一邊去了。

  童童的小臉上一下子籠上恐慌的光芒,眼裡浮起了淚花,直撲向晚清的懷抱。

  “娘親,娘親,你別嚇我啊。”

  他說著竟然哭了起來,很傷心。

  晚清沒想到兒子如此激動,竟然直接哭了起來,很顯然他小小的心靈中不能接受這些,不由得自責,真不該告訴他,沒有爹爹的孩子本來就比別人敏感,總覺得只有娘親一個人了,現在聽說她又差點出事了,怎麼可能不害怕,不慌張。

  晚清抱著他坐到腿上,拍著他的背,聽到他的哭聲,竟也感到了後怕,先前她還沒覺得害怕不安呢?

  現在想著,若是自己出事了,兒子怎麼辦?他一個人可怎麼辦呢,所以以後她不能讓自己有半點的事,這樣兒子才會開心,想著便柔聲勸起兒子來。

  “童童,別傷心了,娘親不是沒事嗎?幸好墨炎救了娘親,童童應該高興才是啊。”

  童童抬起淚眼,已腫了起來,咬著下唇兒:“娘親,我害怕。”

  “好了,沒事了,娘親跟童童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晚清向兒子保證,今晚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和她有如此深仇大恨,竟然要殺她,她一定會查出來的,若是查出來,絕對不會饒過那幕後的人的。

  “嗯,娘親跟童童一定要說話算話。”

  “肯定,娘親向來是說話算話的人,難道童童不知道嗎?”

  晚清問兒子,童童立刻點起小腦袋瓜兒,娘親向來是說話算話的,所以他相信了,眼裡的淚水才止住了,不過仍然後怕,抽抽泣泣的。

  花廳內,回雪眼裡不由自主的籠上了一層霧氣,那夏候墨炎呆呆的望著眼前的母子二人,心忽然便暖了,他知道為何自己會想要保護姐姐和童童了,因為在他們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一直渴望的東西,世上最疼兒子的娘親。

  花廳內,晚清哄好了兒子,童童便想起一件事沒做,立刻從晚清的腿上躍下來,奔到夏候墨炎的面前,小身子一下子便撲進了夏候墨炎的懷中,軟軟的柔柔的,像麵團兒,夏候墨炎用力的摟著,這感覺很陌生,可是很舒服,雖然他和童童玩得好,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偎進他的懷裡兒,夏候墨炎高興的笑了,五官如畫,這一次他做得太對了。

  “墨炎,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娘親。”

  童童的聲音裡仍然有著鼻音,不過卻是很開心的:“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會全力幫你的。”

  “嗯。”

  一大一小兩個人抱成一團,畫面格外的溫馨,晚清沒有像以往常那樣阻止,就那麼看著,雖然夏候墨炎是傻子,但她覺得傻子更單純更乾淨,讓童童和他相處不會被污染了。

  夏候墨炎在玉茗內待了一個多時辰才離開,等到他離去,晚清便吩咐了兒子去睡覺,但這一次兒子沒像往常那樣乾脆,磨磨嘰嘰的不肯走,最後小聲的開口:“娘親,我想跟你睡。”

  晚清忍不住笑起來,看來兒子心裡仍然有陰影啊,點頭:“好。”

  母子二人盥漱一番便睡覺了,床上童童偎在晚清的懷裡,一遍遍的摸她身上的中衣,心滿意足的開口:“娘親好香啊,娘親的衣服也好好摸,軟軟的真舒服。”

  “好了,睡了,明兒早上要上學呢。”

  晚清開口,童童換了個姿勢不再說話,不過半夜的時候,晚清發現他的小手一直牢牢的抓著她的衣服,緊緊的,似乎生怕娘親不見了,晚清的心很疼,暗下決心,以後再也不讓兒子害怕了。

  蘭院裡,上官紫玉和二姨娘聽說上官晚清回來了,正在玉茗軒內,兩母子臉色陰驁難明,忽閃忽閃的,咬著唇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上官紫玉氣恨恨的開口。

  “沒想到她的命真大啊,這樣都整不死她。”

  房間裡沒人,只有母女二人,所以二姨娘沒有阻止女兒說話,只是想到今兒老太太提的事,心便活了,望向上官紫玉。

  “玉兒啊,你說那慕容奕會不會過府來提親,若是他來提親,娘親可就會被升為平妻了。”

  上官紫玉一聽娘親的話,眼瞳暗沉下去,不過卻沒提慕容奕的事,而是提起另外一件事。

  “娘親以為有上官晚清那個賤女人在,你有可能升為平妻嗎?今兒個老太太的臉子她都不給,你沒看到嗎?就算慕容家過來提親,她未必肯答應。

  二姨娘聽了上官紫玉的話卻不贊同,老太太最後一句可是發了狠話的,若是玉兒真的能嫁進慕容家,別說老太太,就是候府的家主也由不得她不答應了,現在就是玉兒能不能嫁進慕容家,能不能讓慕容奕來提親。

  “玉兒,你再見到慕容奕時和他提提,倒底來不來提親?讓他給句肯定話。”

  上官紫玉臉色幽暗,一言不發的望向娘親,廳堂內安靜下來,母女二人各想各的心思。

  一夜過去,童童總算踏實多了,一大早便起床去學堂了,晚清目送了兒子離開,再想睡個回籠覺,卻已是不能,乾脆坐在床上把那繪好的圖紙拿出來,仔細的推敲著,修改了起來。

  回雪立在房間的一側,想到昨兒晚上的事,心裡不停的想著,究竟是誰對她們動手腳了,因為想不出來,長籲短歎起來,晚清聽了抬頭望她:“怎麼了?一大早長籲短歎的,有心事嗎?”

  “小姐,奴婢在想昨兒晚上的事,究竟是誰動了歪心思想殺我們,你說我們得罪了誰啊,除了這府裡的人還有誰呢?”

  晚清凝眉,唇角勾出笑意:“還有一個人你忘了?”

  回雪看晚清的神情,恍然悟了過來,有些難以置信的低喃:“不可能吧,那慕容公子的心眼不會如此小吧,竟然派人想殺我們。”

  “也許他是想派人嚇唬我們,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只要讓我查出是他所做的事,他就別想好過。”

  晚清冷冷的說完,又低頭修改起手中的圖紙,回雪則不再說話,想像著這件事的可能性,房間裡寂靜無聲,晚清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修改了那圖紙,仔細的檢查了兩遍,直到自己滿意了,才抬頭望向回雪。

  “立刻把這個送到琉璃閣去交給孫涵,讓他想辦法交到澹台文灝的手上,讓他看看是否還需要修改,如果滿意,讓孫涵帶著圖紙來見我。”

  這一次她是沒辦法離開楚京,前往龍番和金夏交界的那個琉璃作坊去,所以這接下來的事情交給孫涵了,現在琉璃閣的東西已拍賣了,他也沒什麼事,正好去作坊那邊監工。

  晚清說完,回雪接了圖紙,看了一眼,不由得讚歎小姐的畫功一流。

  以前從來不知道她會畫畫,可是自從創建了琉璃閣,她竟然會畫畫了,還畫得出神入化刻骨三分。

  “小姐,我去了,你是現起來,還是再睡一會兒。”

  回雪收起圖紙請示晚清,晚清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不想起來,便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我再睡會兒回籠覺。”

  “是,奴婢先出去辦事了,讓人守在門外,不打攪小姐休息,小姐若是醒了,便叫外面的人。”

  “嗯。”

  晚清點頭,便又倒回去睡覺了,回雪走出去叮嚀門外守著的小丫鬟,然後才放心的出府去辦事。

  熱鬧的大街上,依舊是前一次的茶樓,老位子上,此時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好久才聽到男子的聲音響起“沒想到竟然讓那個傻子壞了事。”

  慕容奕恨恨的一捶桌子,生氣的低吼,其實他並不有想真正的殺了上官晚清,就是像威脅恐嚇一下她,以後還敢那麼囂張嗎?誰知道眼看要得手了,竟然會有人救了她們主僕二人,他聽到手下的人回來稟報,差點沒當場殺了那些人,一群廢物,連兩個女子都對付不了。

  上官紫玉聽了慕容奕的話,眨巴著眼睛,柔聲開口:“漢成王府的傻世子救了她。”

  慕容奕卻不理會她,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抬眸望向上官紫玉。

  “玉兒,這女人實在太讓人生氣了,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嗯,確實可恨,不過她的命就是好,總是有人幫她。”上官紫玉一想到這個便恨得牙癢癢的,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人保護她,怎麼有人這麼好命呢?

  慕容奕聽了她的話,剛好點的臉色又沉下去了:“我就不信了,她的運氣會一直這麼好。”

  “慕容,你又想到了什麼好點子?”上官紫玉笑意盈盈的望向對面的慕容奕,媚眼如絲,紅唇徵嘟,那高聳的胸脯隨著呼吸起伏著,這吸引了慕容奕的視線,眼神不由自主的混濁起來,慢慢的湊過身子想親上官紫玉,上官紫玉身形一退便讓了開來,擻起嬌來。

  “慕容,你別輕慢人家,你什麼時候去提親,人家可一直在等著你呢?

  上官紫玉的話酥軟軟的,引人暇想,尋常的男子只怕是滿口答應了,不過慕容奕是什麼人,五公子之一的惜花公子,一直遊戲花叢中,片葉不沾身,這上官紫玉的話根本起不了作用,他立刻清醒了過來。

  身為慕容府的嫡系子孫,爺爺是最有意願讓他繼承候爵的,所以他的妻子小妾什麼的,可由不得他做主,現在府裡就有兩個小妾,都是慕容家拉攏的關係戶,至於上官紫玉他從來就沒想過要娶她。

  “好了,我們還是先收拾上官晚清要緊。”

  慕容奕輕理了一下衣襟,又恢復了那個雋美冷靜的惜花公子,神色淡淡的開口。

  上官紫玉不由得惱恨起來,眼瞳中一閃而過的戾氣,這慕容奕還真是把持得住,難為她每次都細細的打扮了,就想勾引得他失了心魂,然後許諾下娶她的事,可是誰知道這男人偏偏不上當,當真是可恨可惱,卻也不敢真的發作起來,望向慕容奕。

  “慕容,那你準備怎麼做?”

  慕容奕沒說什麼,只是朝外面打了一個響指,雅間的門被人拉開了,前面的人是慕容奕的手下,後面的人卻是一個衣衫破爛的乞丐兒,一走進來便有一股兒酸臭味,上官紫玉忍不住捂住鼻子,朝慕容奕發脾氣。

  “慕容,你搞什麼名堂,還不讓這人滾出去,臭死了。”

  慕容奕笑了起來,周身透著一股兒陰邪算計,揮了揮手,吩咐手下:”下去把他好好收拾乾淨了,還有該如何做教給他。”

  “是,公子。”

  那手下帶了人下去,順手關上了雅間的門,上官紫玉一看沒人了,望向慕容奕,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慕容奕風雅的一笑,端起了茶盎,慢慢的喝了一口才出聲:“你不是說那個小野種想認爹爹嗎?我們就給他一個爹爹。”

  上官紫玉一聽,眼睛睜大,指著慕容奕,好久說不出話來,這男人是不是太毒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他竟然找了一個乞丐做上官童的爹爹,真是太陰險了。

  慕容奕才不理會上官紫玉如何想的,既然往下說。

  “如果上官童認了這男人,到時候我們才洩露出去這人仍是一個乞丐,你說這會不會成為楚京最大的笑話,那上官晚清會不會比從前更難堪。”

  上官紫玉點頭:“會。”

  如果他們母子二人真的認了那乞丐,只怕會被楚京的口水給淹沒了,不知道到時候那上官晚清還如何做人?上官紫玉忽然很想看看那時的情景,笑得沒心沒肺的。

  “這主意不錯。”

  慕容奕聽了上官紫玉的話,抿唇點頭,很滿意她的態度,不過沒忘了叮嚀她。

  “今天晚上,你從後面把這人帶進去,送到上官晚清住的地方,就說他聲稱自己是童童的父親,那天晚上動了上官晚清的人。”

  上官紫玉一聽這話,有些不樂意了,現在她不太敢惹上官晚清,那女人可是很聰明的,惹到她自己會死得很難看。

  “為什麼不讓那男人直接上門去認?”

  慕容奕翻了一下白眼,冷冷的瞪了上官紫玉一眼,這女人是白癡啊。

  “如果那人直接上門,恐怕沒見到上官晚清和那野種,便被人直接送到官府裡去了,還有後面的戲嗎?要讓那人先見到上官童,他不是一直想認爹爹嗎?現在爹爹出現了,若他要認,上官晚清不想認都不行。”

  上官紫玉不說話,又找另外一個話題:“如果上官晚清認出這人不是那天晚上的人怎麼辦?”

  “她那天晚上中媚藥了,怎麼會記得是誰動了她的,你腦子真有問題。

  上官紫玉嘟嘴,她腦子有沒有問題,她不知道,但卻知道上官晚清不是等閒之人,她只是不想死得那麼慘而已,一時沒了聲音,也不說做不做這件事,那慕容奕臉色一沉,便站了起來:“既然你不樂意,這事就算了,以後別總是要見我。”

  這話一出,等於要了上官紫玉的命,她哪裡有不允的,立刻伸了手拉著慕容奕:“坐下嘛,這麼生氣幹什麼,人家又沒說不做。”

  慕容奕聽了,眼瞳深沉,複又坐了下來,那上官紫玉咬牙應了:“好,你讓那人晚上在後門等我,我帶他去見童童。”

  “嗯,這就對了,我們的共同敵人就是上官晚清,現在一定要打敗那個女人,讓她生不如死,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門上有人輕叩,慕容奕沉聲開口:“進來。”

  先前那手下出現,身後跟著一個人,上官紫玉的眼睛一亮,沒想到這乞丐竟然生得極俊,不似一般男子的高大挺拔,比尋常女子略高一些,帶著一股陰柔之氣,尤其是那腰,纖細不堪一握,隨著他的走動,竟然透著風流盎惑,再往上移,看到一張邪魅的臉,細長的桃花眼,涼薄的紅唇,這男人真是一個天生的尤物,上官紫玉感歎的同時,猛咽了一下唾沫,飛快的低頭,所以忽視了那乞丐眼裡一閃而過的笑意。

  雅間裡,慕容奕也看得一愣,他只不過讓手下找個長相俊一些的乞丐,誰知道竟找了這麼一個尤物來,若不是看到他有喉結,他都要懷疑這人是女子了。

  “你叫什麼名字?”

  慕容奕打量著那男子,想不明白這樣一個細緻風流的人物,怎麼就成了乞丐了,心中不免小心謹慎起來,雙眸緊盯著那男子,只見那男子施了一禮,輕逸的開口:“小的蕭遙,因家道敗落,平生又手不能提籃肩不能挑擔,所以落魄做了個乞丐,每日行乞生落,倒也落到自在。”

  這叫蕭遙的男子竟不以乞丐為恥,相反的還有些沾沾自喜,似乎找了個好差事般的……。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8 03:10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09 PM 編輯

正文 第050-1章:上官紫玉被羞辱(1)

  慕容奕聽了蕭遙的話,不免先有三分瞧不起他之意,心中的疑雲散去,望向那蕭遙,冷冷的開口:“先前我手下把要做的事情告訴你了,若是你完成了,到時候我一定會贈你百兩銀子,好讓你去度日的。”

  “謝謝公子了。”

  蕭遙笑起來,那雙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細長的縫,邪魅而妖嬈。

  慕容奕看著這樣子出眾的男子,不知道為何心中便有一些不舒服,似乎自己的光環被比下去了,偏偏這人還是一個乞丐,越發的使人氣惱,揮了揮手示意手下:“把他帶下去好好安頓一下,晚上送他去上官府偏宅的後院門前。”

  “是,屬下知道了。”

  慕容奕的手下把蕭遙帶下去了,上官紫玉的眼光一直追隨著他們,直到他們走出去了,才掉頭望慕容奕,便看到那男人正盯著她,不由得心內一顫,張口喚了一聲:“慕容?”

  “這蕭遙是不是長的挺俊的,要不把你嫁給他?”

  這話說的陰沉沉的,格外的壓抑,雖然上官紫玉是他不想碰的,但這關乎到一個男子的驕傲問題,所以慕容奕才懊惱,上官紫玉趕緊搖頭,慌恐的開口:“慕容,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能嫁給他那樣的人?”

  慕容奕唇角咧開,似笑非笑的冷睨著上官紫玉:“是不是嫌他的出身太低了,一個乞丐辱沒了你的身份,若是他是身份高貴的皇子名流之後,怕你早就勾引他了。”

  上官紫玉的臉色白一陣青一陣的,咬著唇眼淚便汪了出來。

  其實慕容奕說的沒錯,如果蕭遙真的是名流之後,只怕剛才她真忍不住要對他拋媚眼了,那男子真的太出色了,比女子生得還出色,透著一股兒風流細緻,讓人下意識的想靠近他。

  不過當著慕容奕的面,她哪裡敢表示出半點意思,眼淚流出來了,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泣著。

  “慕容,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說我,我只是想在他身上找找看,有沒有和童童一樣的地方,後來看著還真有點像,所以才多看了兩眼,誰知道你竟然如此?”

  上官紫玉話落,哭聲小了,可是眼淚卻大顆大顆的落下來,也不用帕子擦,楚楚可憐,那慕容奕不由得暗罵自己神經,他管這個女人什麼事啊,忙出聲:“好了,你別哭了,我也是關心你則亂,剛才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晚上把這乞丐帶進上官晚清的院子裡。”

  “我知道了,”上官紫玉一邊揩眼淚一邊點頭,抬頭見慕容奕已起身準備離開了,忙張嘴叫住了她:“慕容,你什麼時候去我府上提親啊,別忘了你可是說會娶我的。”

  上官紫玉的一說這話,慕容奕便煩,挑高了眉,俊美的五官上籠上了一層冷霜,望著上官紫玉:“現在這種狀況,我怎麼去府上提親,你知道楚京城內,多少人在等著看我們的笑話嗎?到時候一人一句,口水都能淹死你和我。”

  慕容奕說得冠冕堂皇,其實是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娶上官紫玉,再一個他的婚事他也做不了主,上面有候爺,還有一個皇后姑姑,若他真的想繼承候爵之位,這娶進來的妻子必然是對慕容家有利用價值的,否則誰也別想進慕容府的門,這些慕容奕是心知肚明的,不過上官紫玉不知道啊,一直做著進慕容家的美夢,所以才會一再的幫助慕容奕。

  “這?”

  上官紫玉張嘴結舌,其實她知道他說的沒錯,可是也不排除他不想娶她而找的藉口,現在她是越來越感覺這男人只是利用她,然後像扔一隻破鞋子一樣扔掉她。她到頭來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一想到這個,上官紫玉全身忍不住打著寒顫,心急的起身拉著準備離開的慕容奕,認真的說:“慕容,那等過一些時間,你會來府上提親嗎?”

  “到時候再說吧。”

  慕容奕開口,反正他是從來沒給過這女人肯定的答案,所以到時候也算不到他的頭上,一切都只是她的想像罷了,就是當初他提到上官晚清的事,也只是略略提點一下,這女人便去做了。

  慕容奕扔下一句話,便腳下輕快的離開了雅間,領著慕容府的下人離開了。

  上官紫玉的丫鬟雲袖奔進來,呆呆的望著自己的主子,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再惹得主子不快。

  可誰知道那上官紫玉本就心情不好,再加上雲袖進來後一句話不說,不由得怒火沖天,一把端起桌上的茶盎,便扔到了地上:“你是個死人啊,進來半天也不知道說句話兒。”

  雲袖苦著一張臉,心裡那叫一個恨哪,這主子真的太難侍候了,自己說吧,挨了打,現在不說話也被訓,跟著她真的太難混了,不過不敢多說,再說指不定還要挨打,只得嚅動著唇:“小姐,該回去了。”

  上官紫玉哼了一聲,知道自己呆坐著也沒意思,不如回府,至晚上還有事要做呢?想到蕭遙,心裡便竄起火來,懊惱的想著,怎麼就便宜了上官晚清那女人了,竟然給她找了這麼個出色的男子,難道就不能找個普通點的嗎?上官紫玉越想臉色越難看,氣恨恨的起身離開了茶樓,回上官府去了。

  一回府,便得到消息,主宅那邊的老太太竟然賞賜了很多東西給她,現在賞賜之物,全在蘭院那邊呢。

  整個府邸內,大家都在高興的議論著這件事,只有上官紫玉心情越發的糟糕,老太太為什麼送這些東西過來,這麼多年對她們母女二人不聞不問,現在一聽說她要嫁進慕容家,立便派人送禮物來了,還要提娘親為平妻,這心思不言而明,可是那慕容奕並不像是會來提親的人,所以她才痛苦,煎熬,這以後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蘭院內,桌上擺了一堆的賞賜之物,其中不乏名貴的東西,二姨娘臉上笑得如一朵盛開的花兒,摸摸這個也開心,摸摸那個也開心,好久沒聽到女兒的說話聲,忙抬頭望去,才發現女兒從進府後便沒說過話,臉色也臭臭的,不由得心一沉。

  “玉兒,怎麼了?不會是慕容奕不想理你了吧。”

  “娘,你就不能說些吉利的話嗎?”

  上官紫玉連日來受的煎熬終於爆發了,忍不住對著二姨娘發脾氣:“知道我看著這些東西多難過嗎?你還這麼高興,老太太為什麼送這些東西過來,難道你不知道嗎?現在什麼事都還是未知數,你高興什麼啊。”

  那上官紫玉說完,一伸手把桌上所有賞賜之物都摔到了地上去,一時間劈咧嘩啦的響個不停,門外有丫鬟媳婦的趕緊探頭張望,二姨娘立刻起身揮手讓她們退遠一些。

  等到眾人離得遠一些了,她才回身走到上官紫玉的面前,哄勸著她:”玉兒,是娘的不是,你別氣壞了身子,好好將養身體,別生閒氣兒了,我們玉兒多漂亮啊,那慕容奕肯定會娶玉兒的。”

  上官紫玉不說話,站起身,一隻手輕揉了揉太陽穴,便走了出去:“我去休息了,娘親自己看吧。”

  說完便走了出去,領了雲袖和另外兩個二等的丫鬟,去自己住的房間休息

  花廳內,二姨娘看到女兒走了,趕緊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臉上又露出貪婪的光芒,她出身小商小戶的人家,看到這些東西豈有不喜歡的,除了寶貝女兒,她最喜歡的就是這些東西了,現在她相信女兒一定會嫁進慕容家的。

  玉茗軒內,晚清剛起來,便聽到張管家的稟報,老太太送了好些東西過來,晚清立刻吩咐張管家把東西送到蘭院去。

  想想老太太做的事,晚清不由得笑起來,若是知道慕容奕不會娶上官紫玉,老太太會不會撓心。

  回雪從外面走進來,一看到小姐醒了,已盥漱完畢,此時正坐在梳粧檯前整妝呢,忙走過去接過晚清手中的梳子,幫她打理頭髮,一邊稟報自己所辦的事:“小姐,那圖紙已送了過去,孫涵會儘快交到澹台樓主的手上。”

  ”嗯,那就好。”

  晚清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是笑意,回雪奇怪的追問:“小姐,有什麼好玩的事不成?”

  晚清從鸞鏡中望她,這丫頭倒是個有數的,不緊不慢的開口:“老太太送了好些東西給二姨娘和上官紫玉,你說若是慕容奕最後不娶上官紫玉,那老太太會不會恨得吐血兒。”

  回雪聽了,先愣了一回,然後反應過來,笑著點頭:“會,不過是她自找的,你說那麼大的歲數了,不享享清福,偏要管東管西的,還動不動拿出勢態來命令人,一看到她那樣,奴婢就心裡煩。”

  “算了不理會她了,你呢,出去有沒有什麼新鮮事兒?”

  晚清說完,回雪立刻想起一件事來,趕緊的開口。

  “今天奴婢還真聽到一件有趣的事兒,要說與小姐聽呢?你知道那澹台樓主為何會出現在楚京嗎?”

  晚清搖頭,回轉身望著回雪,難不成是什麼大事兒?

  ”奴婢聽街上的人議論,說蒼狼國的稼木王子已向各國發了挑戰書,要挑戰金夏,龍番和軒轅三個國家,不日這鳳皇令挑戰賽要在金夏國舉行,到時候一定很熱鬧。”

  “鳳皇令?為什麼要叫鳳皇令挑戰賽。”

  挑戰賽就挑戰賽,偏偏要叫鳳皇令挑戰賽,讓人一聽便有些莫名其妙。

  回雪抿唇笑,對著鸞鏡打量小姐的飛雲髻,簡單又整潔,很是滿意,一邊不忘回晚清的話:“鳳皇令仍是鳳凰教的權杖,聽說這鳳皇教二十多年前離奇失蹤了,可是現在竟然傳出那權杖就在稼木王子的手中,他把這鳳皇令拿出來做賭注,誰要是在挑戰賽上拿到第一名,那鳳皇令便是獎品,另外還有附加的條伴,贏的人可以娶敗國的一名公主為妻。”

  上官晚清吐舌,這挑戰賽玩得夠大的,相信一定會特別的熱鬧,一戰成名,不但成了號召鳳皇教的風雲人物,還可以娶公主為妻,真是雙喜臨門啊。

  “我想肯定很多人去參賽吧,可惜我們不是男子,否則倒可以去試試。

  晚清說起了笑話兒,不太在意,只想著一件事,難怪那澹台文灝會出現在金夏國,原來他是早就得了消息,這稼木蕭遙會向各國挑戰,所以他搶先一步來到了金夏,這人看來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們還是小心一些。

  晚清想得入神,那回雪的聲音又響起來。

  “小姐,這次挑戰賽,不是誰想參加就參加的,聽說稼木蕭遙定了一個條件,凡參賽者,必須是新人,而且必須是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展示過玄力的人,你想,他這麼一定,還能有多少人參賽啊,還是沒有在公開場合展示過玄力的人,你想這種人只怕少之又少吧,再一個那稼木蕭遙為何敢拿鳳皇令做賭注,一定是勢在必得的,相信自己的能力的。”

  晚清沒說話,挑眉開口:“那稼木蕭遙為何要挑戰三個國家啊,有鳳皇令在手,可比挑戰誰強多了。”

  “這事奴婢聽說了,傳聞這位稼木王子有位同胞兄長,仍是蒼狼國的太子,不過十年前的爭霸賽上,被人給鬥敗了,結果那太子不堪其辱,竟然自殺了,所以這稼木蕭遙此舉,怕是為了給兄長出氣,報仇。”

  “原來是這樣,那恐怕此次的挑戰賽來勢兇猛,凡參賽的人皆要小心為好。”

  “嗯,奴婢也這麼想的。”

  回雪和晚清說著話兒,眼看著天已近中午了,趕緊催促小姐:“去用午膳吧,天色不早了。”

  “嗯,好,說了這麼會子話,我還真的餓了。”

  晚清起身出去用膳,下午的時間便在玉茗軒內沒有出去,上次曹長老送了一粒大還丹給她,她還沒有服用呢,此時沒事,正好服了那大還丹,在房間裡修練玄力,看能不能衝破玄級,晉升一級。

  房間外,回雪守著,不准任何人靠近。

  大還丹仍是上等的丹藥,是只有靈藥師才能提煉出來的丹藥,而且耗費很多的精力和藥材,方能提煉出此丹,一次也就提煉那麼一兩顆,所以說是極其珍貴的。

  晚清服了大還丹,一柱香的功夫,便感覺到周身的燥熱,玄氣在四肢百駭流過,竟比以往熱切了很多,不由得大喜,飛快的雙手合什運行起來,玄力衝破了人體的幾大關節,慢慢的迴旋,直至頭頂,一縷青煙在頭頂上冒出來,慢慢的越來越多,晚清輕呼一口氣,雙眼陡睜,隔空一掌打出去,那光芒呈現出濃青厚重之色,她竟然這時候晉級了,突破了青玄一品,達到了青玄二品,沒想到這大還丹還真有效果。

  一番修練下來,不但突破了青玄二品,更覺得周身神情氣爽,竟比往日更覺耳聰目明,原來這玄力越往上越難晉級,每晉一級,便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晚清此時是深有休會了,一邊用手擦著臉上的汗,一邊把外面的回雪喚進來。

  “回雪,讓人放些沐浴水,我要沐浴。”

  這一番修練,就是半天的時間,周身全是熱汗,衣服都粘在身上了,所以沐浴一番才是真的。

  “好。”回雪看小姐的神情,看來是晉級了,與她一樣達到了青玄二品,那大還丹果然有神奇效果,後期的修練誠如先輩們所說的一般,機緣巧合之下,只要得到有用的丹藥,或者神獸之類的相助,這玄力修為是極其神速的,如果單靠人力修為,十年方能晉級。

  現在看來不假,像她天生有異賦,很早便進了青玄一品,可是晉級二品卻很困難,足足修練了好幾年才階了一級,而小姐現在不費吹灰之力便達到青玄二品了,真是同人不同命,不過小姐能達到青玄二品,回雪十分高興,這樣算來,以後她們兩個勝算更大一些了。

  晚清沐了浴,盥漱過後,天色已黑了下來,隨意的穿了一伴白色長裙,簡潔優雅,長髮披在肩上,走在長廊中,清秀動人,吸引得很多丫鬟媳婦兒觀看,讚歎這小姐生了孩子後是越來越俏麗迷人了,天生麗質,大概就是指自家的主子,根本不需要裝飾什麼,就展現出最美的風華了,比起那些濃裝豔抹的小姐不知道強多少倍了。

  童童已下學了,像只小麻雀似的奔回來,遠遠的看到晚清,便叫了起來:“娘親,娘親,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昭昭也是一奔二尺高,得意的晃腦袋,我也回來了,我也回來了。

  晚清望著兒子奔跑的小身影,一步兩級的石階,看得她心驚,不由得緊走幾步叫起來:“童童,慢點跑,別摔了。”

  “娘親,娘親。”

  童童才不理會呢,三步兩步的沖到晚清的面前,一跳便躍到晚清的懷裡,晚清只得接住他,他乘機摟著晚清的脖子,香了一下,連後笑眯眯的開口:“娘親好香啊,娘親是最香的人了。”

  晚清是好氣又好笑,這傢伙不搗蛋的時候,嘴巴絕對是最甜的,伸出一隻手來捏他的小鼻子:“說,今天有乖乖的上課嗎?”

  “哼,哼,不信你問張奶奶。”

  童童連連的點著腦袋,奶娘張氏早笑著介面:“今兒個童童上學可乖了,值得表揚。”

  童童一聽張奶奶的話,昂著小腦袋,瞄著晚清,像討糖吃的孩子一般,晚清俯身親了他一下:“嗯,娘親喜歡乖孩子。”

  童童咯咯的笑了起來,昭昭看著她們母子二人只顧著親熱,似乎忘了他一般,早心急的躍身跳上了童童的肩頭,不樂意的用小爪子叉腰了,瞪著童童,童童知道昭昭生氣了,趕緊的開口:“娘親,昭昭今天也很乖,很聽話,沒有搗亂。”

  昭昭一聽童童如此說,早點起了小腦袋,收回了小爪子,規規矩矩的眨巴著眼睛,等著晚清的表揚,晚清是好氣又好笑,這兩活寶,趕緊了的說:“昭昭也是個乖孩子。”

  她話一落,那昭昭便把個猴子臉給送了過來,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親了童童,還沒親他呢,晚清是無語了,最後只得親了一下昭昭:“猴精。”

  那是,昭昭別提多得意了,站在童童的肩上晃腦袋,得意十分。

  長廊盡頭,一眾丫鬟媳婦,全都盯著這母子二人和猴子看,哪一個都走出色的,就是那金毛小猴子也比別處來得可愛,活靈活現,擠眼睛歪鼻子,跟個人精兒似的,誰惹了它絕沒有好果子吃。

  晚清抱著兒子領了回雪和奶娘等人順著長廊往花廳而去,廳裡早就掌了燈,擺好了晚膳,幾個小丫鬟在門前候著,見晚清等人過來,福了一下身子:“小姐。”

  “嗯,你們也都下去用膳吧,只留兩個人支應著。”

  “是,小姐。”

  那些人應了一聲,便都下去了,只留兩個當值的小丫鬟,還有兩個整潔的婆子,四人一起在門外廊下候著。

  晚清和兒子進去用膳,昭昭在一邊吃藥丸子,一時間花廳裡溫馨暖人,燈影朦朧,氣氛融洽。

  童童一邊吃飯一邊和晚清講學裡的事,多是一些小孩子搗蛋頑劣被老師懲罰的事,晚清聽了笑起來,這些學裡的傢伙確實也夠皮的,正說著,便聽到門前有婆子的聲音響起來。

  “誰啊?”

  卻是院門前守著的粗使婆子的聲音:“林成家的,二小姐帶了人來見小姐,奴婢問她,她也不說,所以帶了來見你老了。”

  那林成家的走過去認真打量了兩眼,便看到上官紫玉身後一男子,膚白如玉,細長的桃花眼,涼薄的唇,生得風流細緻,那一頭烏黑的長髮用絲帶束起,腦門上還系了一根黃色的帶子,周身上下透一股兒邪魅陰柔,雖是男子卻比女子還柔媚,那張臉也雋美十分。

  林成家的抬首望向上官紫玉:“這人是誰?”

  上官紫玉一聽那老婆子的問話,便有些惱,這些欠抽的老女人,連她都敢攔,回頭非找她們算算帳,雖然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說得柔軟:“這位是大姐姐的朋友,他說想見大姐姐,我看到了便帶他過來見大姐姐。”

  “大小姐的朋友?”

  那林成家的懷疑的眯眼,不過沒說什麼,朝身後招手示意一小丫鬟過來,挑起燈籠,又細看了幾眼上官紫玉身後的蕭遙,這男人長得是越看越覺得驚心觸目的那種,絕非善類的人。

  不過這事她們也做不了主,便吩咐小丫鬟:“進去稟報小姐,說有人要見她,一個男人,說是小姐的朋發,二小姐帶過來的。”

  “是,奴婢這就去稟報。”

  小丫鬟飛快的奔進去,晚清和童童已用完了晚膳,下剩的賞了回雪和奶娘在用膳,母子二人倒坐在一邊逗著金猴昭昭。

  晚清一聽小丫鬟的稟報,便放開了昭昭,望向那小丫鬟。

  “我的朋友嗎?“不由自主的眯了眼,想不起自己有什麼朋友,便揮了揮手:“你讓她們進來吧。”

  “是,小姐。”

  小丫鬟走出去,很快領了上官紫玉和蕭遙走進來,那上官紫玉一進來,便給晚清見了禮。

  “見過大姐姐。”

  晚清點頭,眼睛瞄向上官紫玉身後的蕭遙,燈光的映射下,蕭遙的絕色容貌展現出來,不但是晚清,就是童童和回雪奶娘等人也被吸引住了,大家一起望著這莫名其妙出現的男子。

  雖是男子,那張臉卻精緻絕美,不比女子差多少,一襲寶藍色的長衫,隨意而悠然輕攏在身上,腰肢不堪一握,柔軟有力,緩緩踱步瓣心“蕭遙見過上官小姐。”

  晚清點頭,又認真的打量了幾眼,記憶中並不認識蕭遙這麼一個人,這六年的時間裡,她所見的人手指都數得出來,所以說如果認識這樣出色的男子,即會忘了的,而且這男子一看就不是善主兒,那種不好惹的傢伙。

  晚清想著輕輕的開口:“你找我有事嗎?我可不認識你這樣的朋友。”

  蕭遙唇角一勾,優美的弧度,性感妖嬈十足,眼睛深邃而神秘,似乎會放電似的,望著上官晚清,柔柔的開口:“上官小姐忘了六年前的事了嗎?六年前,蕭遙曾唐突了佳人,一直以來心中不安,這次在楚京城內看到小姐後,方才明白原來當年蕭遙冒犯的人便是上官府的小姐,蕭遙在此陪罪了。

  蕭遙的話一落,飯廳內,回雪和奶娘手中的筷子吧嗒吧嗒全都掉到了地上,嘴張大合不攏了,緊盯著蕭遙,難道說六年前害小姐夫身的人竟然是這個長得比女子還美的男子蕭遙,那麼他就是童童的爹了。

  童童對於蕭遙的話聽得一知半解的,見奶娘和回雪都望著他,連上官紫玉都望著他,一時不知道什麼意思,然後盯著娘親的臉,見娘親臉色好難看啊,童童趕緊站起來走到晚清的面前。

  “娘親,你怎麼了,病了嗎?”

  上官晚清打了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就在剛才她是生氣了的,一剎那的憤怒,使得她差點失去了控制,想直接把這個叫蕭遙的男子給扔出去,因為他的出現,他的說詞,使得她記起了六年前的事,六年前的事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就是奶娘和回雪心中,大概也正與蕭遙所想的一樣。

  其實有誰知道,六年前並不是誰唐突了她,而是她強了那個男人,利用那個男子來解了她的媚毒,所以說根本就不存在蕭遙所說的事。

  不過這蕭遙為什麼會出現,又為什麼會如此?



正文 第050-2章:上官紫玉被羞辱(2)

  花廳內,氣氛壓抑著,沒人說話,都望著上官晚清,偏偏那上官紫玉想起什麼似的驚呼起來:“難道你就是童童的爹爹?”

  這話一起立刻便引起了童童的注意力,飛快的轉身望著蕭遙,然後想著他剛才所的話,他說唐突了娘親,娘親上次也說了那樣的事,說那個了然後便有了他,難道這人真的是他的爹爹嗎?

  童童認真的打量蕭遙,慢慢的蹙起了眉,然後眼睛眯起,搖了搖頭:”你不是童童的爹爹。”

  童童一說完,所有人都望著他,似乎不明白童童為何如此說。

  最後連晚清都望著兒子,眼裡閃過一絲期盼,不知道兒子如何認定蕭遙不是她的爹呢?

  其實當年的印像她還是有點的,那個男人身材俊挺剛毅,五官更是帶著一種男性的陽剛之氣,而且冷寒如冰,絕對不是柔軟如柳的蕭遙。

  不過她想知道兒子為何直截了當的說蕭遙不是他的爹爹的。

  童童見大家都望著他,慢慢的走到蕭遙的面前,和他一排站了,然後望向晚清和奶娘等人:“你看我和他長得像嗎?”

  “他的眼睛細長長的,我的眼睛是大大的,他的皮膚太白了,像生了病似的,可我是很健康的顏色,再說他的鼻子雖然挺,可是卻有斑,我的卻沒有斑,再說唇,他的薄薄的,我的卻是好看的心形的,所以說我和他沒有一處想像的,今天老師和我講解了血緣與親人的關係,我知道了,父母兄弟姐妹,只要是有血緣的,一定會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可是我與他一點都不像,所以我斷定他根本不是我爹爹。”

  上官童講解了一大段,眾人才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不過聽了他的話,認真的去打量他們兩個,然後奶娘和回雪點頭,還別說,真的沒有一丁點想像的地方,而且童童說的沒錯,真的是這樣的,但凡是有血緣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想像的地方,而他們確實沒有一絲兒相似的地方,這蕭遙生得陰柔魅惑,比女子更惑人三分,但是童童卻是可愛帥氣的,就算是長大了,他也是那種很陽光健康的人,和蕭遙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相似的地方。

  所以說這男人根本就不是童童的爹爹,他根本就是胡扯,敗壞自家小姐的清譽之人。

  想到這,回雪和奶娘臉色一變,便都從椅子爬起來,一人沖到蕭遙的身邊拉了童童站到一邊去,一人站在晚清的身後,沉聲開口。

  “說吧,你為什麼要毀我們家小姐的清白,今天說不出個好歹來,我們立刻報官派人抓了你。”

  上官紫玉慌了,飛快的望向蕭遙,她本來以為蕭遙出馬,一定會迷得晚清母子二人七葷八素的,誰知道單單一個小鬼都搞不定了,這上官童是什麼意思,聽說他想認一個傻子當爹爹,想認端木磊當爹爹,蕭遙的長相可不比他們任何一個差,為何他一口便咬定蕭遙不是他爹爹,上官紫玉那個恨哪,不過看蕭遙更奇怪,一點也不慌張,似乎被折穿是早晚的事。

  此刻笑意盈盈,滿臉泛桃花,眼瞳深邃,光華流轉,慢吞吞的開口:”你叫童童是嗎?這是誰教你的理論,就算是父母兄弟也有不像的啊,我可真的是你的爹爹。”

  蕭遙的話落,晚清的臉色陰暗,這長得娘娘樣的男人還真夠無恥的,她兒子都說得如此明白了,他竟然還來這麼一出。

  當下沉了臉準備發作,誰知道兒子竟然自顧開口了:“我不喜歡你,長得跟個女人似的,我爹爹要是個男人,他很強大,可以保護我和娘親,你嘛,讓別人保護還差不多。”

  沒想到童童直接不給人面子,說人家長得像個女人,是男人都會生氣吧,可惜眾人望過去,蕭遙竟然沒生氣,臉上依舊掛著先前的笑意,連變都沒變一下,這下不但是上官紫玉,就是晚清也忍不住讚歎了,這男人高深莫測啊,看來是有些來頭的,他想做什麼?飛快的掃視了一眼蕭遙和上官紫玉,晚清眼中冷光一閃淡淡的開口。

  “蕭遙,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好,那麼本小姐今日就讓你嘗嘗官府大牢的滋味。”

  說完望向回雪命令:“立刻去官衙報案,就說有人毀本小姐的清譽,讓他們多派些人過來。”

  上官紫玉一聽有些慌了,雖然蕭遙不害怕,可是她害怕啊,趕緊叫起來:“大姐姐,報什麼官啊,這事傳出去多難聽啊,于大姐姐的聲譽是不利的。

  “他既然敢毀我,我當然要報官抓他,而且這世上不是有一樣東西嗎?滴血認親,若是童童和他的血不相融,到時候官府便可以治他的大罪,搞不好讓他吃一輩子牢飯。”

  上官晚清並沒有誇大其詞,她好歹是五大世家嫡系的小姐,雖說上官家近年敗落了,可是比起尋常人家,自然還是尊貴的,而且五大世家別看表面上不和,可是暗下裡卻是緊聯在一起的,牽一而動百,所以她的事若是驚動了官府,自會有人給她擺佈的妥妥貼貼的,所以說這蕭遙若是被送官,定然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上官紫玉比任何一個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聽了晚清的話,臉都唬白了,趕緊的開口:“大姐姐,算了吧,讓他走吧,若是鬧大了,大姐姐的臉面,上官府的臉面可就難看了。”

  蕭遙深幽的眼瞳中一閃而過的不屑,心裡冷戾的哼。

  這白癡女人,竟然是五公子之一慕容奕的女人,看來那男人也是浪得虛名罷了。她但凡有點腦子就該想到,這上官晚清是不可能把他送官的,無非是嚇他們一嚇,她怎麼會拿自己的清譽去賭這把局呢,左不過是因為看出他與上官紫玉之間有些牽扯,所以如此恐嚇一下,現在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上官紫玉是個有問題的人。

  蕭遙一動不動,冷眼望著上官紫玉,然後望向晚清,這女子不同凡響,面容妍麗,出污泥而染,讓人看了心癢癢的,可惜他蕭遙一生偏有那麼一個名言,要動也只動處子之身,卻不碰那半老除娘,以及被人碰過的女子,所以說他與上官晚清是有緣無份了,蕭遙想著,邪魅的一笑,既然沒意思,他也懶得再玩下去了。

  “沒想到上官府的上官小姐眼睛真利,竟然一眼便看穿了,我是個乞丐,被人騁用了的。”

  ”誰騁了”

  晚清面容一沉,淡淡的挑眉問,眼角的余光看到上官紫玉一雙手緊緊的搓在一起,臉色一片慘白,唇角的冷笑拉開,上官紫玉啊上官紫玉,看來還真是你對我動了手腳,那麼昨晚的事也少不了你的事了,難怪明兒晚上在府內,說要去找老太太,看來她是知道有人要動她了,所以與她們錯開。

  沒想到自己最近有些忙,沒有收拾她,倒是讓她得了空來謀算自己了,看來這新帳舊帳要一起算了。

  晚清正想著,那蕭遙開口了:“是一位公子,我想憑上官小姐的腦筋,應該猜出來是誰了吧?“蕭遙說完,竟然不再看廳上的人,轉身便往外走去,回雪一見,憤怒的身形一躍,縱身攔住了蕭遙的去路。

  “大膽,交出究竟是什麼人指使你了。”

  蕭遙唇角忽然勾出妖嬈的笑來,回雪看得一呆,忍不住冷哼:“妖孽。

  廳堂上,晚清卻叫了回雪進來:“讓他走。”

  她已看出這蕭遙絕對不是尋常人,他若不想說,她們強逼他也沒有用,不過他的話已給她們提示了,是一個公子,不用說也知道那人定然是慕容奕,那麼上官紫玉也脫不了干係的,晚清叫了回雪進來,那蕭遙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上官紫玉一看蕭遙走了,腿都軟了,哪裡還敢留啊,上官晚清的臉色好難看,她怕她再待下來,非被她滅了不可。

  “大姐姐,沒什麼事,妹妹也走了。”

  晚清卻沒有阻止她,只是淡淡的開口:“二妹妹走好了,千萬別引鬼上門,玩火自焚。”

  “是,是,謝大姐姐提醒了。”

  上官紫玉也不去細想她所說的話,轉身奔出去,領了雲袖與蘭院那邊的婆子,趕緊的離開了玉茗軒。

  二姨娘正等消息,見女兒一臉慘白的回來,忙問事情的進過。

  上官紫玉便把事情的始末經過說了一遍,整個人酥軟疲倦,竟嚇了半條魂,再沒力氣說什麼了,領了雲袖回房間去休息,也不去管娘親怎麼想的。

  兩個人一走進房間裡,便感受到一些不一樣的氣氛,房間裡,迷蒙的燈光下,竟然歪靠著一人,邪魅陰柔,一頭烏髮輕瀉在肩上,絕色的五官上桃眸彎彎,唇角彎彎,像酥了的美酒一般,令人醉了,上官紫玉感受到自己呼吸都困難了,不過她還沒忘了這男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地方?

  “蕭遙,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走了嗎?”

  蕭遙瞄了一眼上官紫玉,又瞄了一眼她身後的大丫鬟雲袖,風情萬種的開口:“我有事找你。”

  上官紫玉一聽他的話,生怕雲袖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所以揮手讓雲袖退下去,雲袖叫了一聲:“二小姐。”

  她看出這男子陰柔狡詐,雖然長得美,不過那心腸未必美,要是小姐吃了虧可怎麼辦?

  雲袖這樣想著,可是那上官紫玉卻當她貪看蕭遙的美貌,所以不願意離去,不由得沉下臉:“讓你下去就下去。”

  “是,小姐。”

  雲袖咬牙退了下去,這可不關她的事了,她是盡力了的。

  房間裡,沒人了,蕭遙身形一動,便貼到了上官紫玉的身邊,吐氣如蘭的在她的耳邊輕吐酥語:“你是不是該謝謝我,剛才我可隻字沒提你的事,還看在你的面子上,沒提慕容奕的事,所以你是不是該報答我。”

  蕭遙呼吸出來的幽香噴到上官紫玉的臉頰上,使得她整個酥麻麻的,有些不能多想,只喃喃的低語:“蕭遙。”

  “以身相報怎麼樣?一夜抵了這恩情,你不虧吧。”

  他說完,當真一撩上官紫玉的滑落下來的秀髮,輕輕的湊到鼻間輕輕的嗅吸著,微斂上雙眸,似乎極享受似的陶醉不已,上官紫玉聽了蕭遙的話,本該惱怒十分的,可是那臉頰偏偏紅豔滴血,十分的美麗,所以說出來的話便沒有任何的說法力。

  “你快滾。”

  蕭遙聽了她的話,不但沒滾,反而一臉的享受,輕輕的開口:“知道嗎?女人其實讓滾的時候,千萬不能滾,因為一走她便會恨你一輩子的,其實你心裡最想說的是留下來,留下來陪我,陪我一夜,是不是這樣的,玉兒。

  最後兩個字吐出來,上官紫玉只覺得自己身子忍不住一顫,抖索了好幾下,這蕭遙本就是個調情高手,什麼樣的女子沒經歷過,所以上官紫玉此刻的神情入了他的眼,一下子便知道這女子走動了心的。

  不過他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反而退後一步,但笑不語,像欣賞一幅畫似的享受著上官紫玉此刻的嬌羞,都說含羞帶怯的女子是最美最動人的,這話不巧,所以他是最喜歡這一刻的。

  世人只知道他蕭遙喜歡女子,可是卻沒人知道,他蕭遙最討厭蠢女人,即便她是處子之身,他也不會碰一下。

  所以他只不過調戲一下上官紫玉罷了,沒想到這蠢女人還真的動心了,看來那慕容奕也不屑于滋潤這女人吧,要不然怎麼沒動手腳呢,憑他的能力,若想只怕早就得手了。

  蕭遙想著笑了起來,那上官紫玉一驚清醒了一些,可是那充滿情思的眼睛裡仍然是情欲,望著迷人性感的蕭遙,忍不住低喃。

  “蕭遙,我?”

  蕭遙不等她開口,卻搶先一步說話了:“上官紫玉,沒想到你如此饑不擇食,連一個乞丐你都願意捨身,果然夠淫蕩,夠饑餓的,不過我蕭遙討厭蠢女人,所以永不相見。”

  蕭遙說完一閃身便從窗戶上躍走了,隨之還有他陰柔低沉的笑聲,餘音充斥在房間裡。

  上官紫玉由前一刻的情潮中清醒過來,知道這蕭遙根本就不想要她的身子,他只不過是調戲她罷了,誰知道她竟然上當了,是的,她上當了,就在剛才,她已接受了蕭遙,他若是願意,她此刻已失身於他了,一想到這個,上官紫玉瘋了,一揮手便把梳粧檯上的東西打翻了,劈咧叭啦的一陣響。

  雲袖從門外走進來,慌張的望著上官紫玉:“小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是那蕭遙對小姐動手腳了?”

  上官紫玉一聽雲袖的話,惹得她更加的憤怒,指著雲袖的鼻子罵:“滾,給我滾出去。”

  雲袖一愣,小心翼翼的退出去,這小姐怎麼跟以前的二姨娘一樣呢,聽管事的婆子說,那叫欲求不滿,這二小姐以難道也欲求不滿,雲袖想得頭疼,守在門外,再不理裡面的人,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她可不想再遭罰…。

  玉茗軒,晚清的房間裡,此時安靜無聲,回雪立在晚清的面前,臉色難看的望著主子。

  “小姐,今晚的事兒擺明瞭和上官紫玉脫不了干係,如此想來昨兒晚上那些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刺客恐怕也是他們的人。”

  回雪說完,晚清點頭臉色冷寒,一時沒開口說什麼。

  她沒想到自己只不過還沒來得及收拾上官紫玉母女,她們竟然再次對她動起了手腳,可惡的東西。

  “背後的人一定是慕容奕。”

  晚清肯定的開口,那蕭遙不是說了一個公子嗎?那上官紫玉最聽誰的話啊,除了慕容奕再不會有第二個人。

  “嗯,一定是這樣的,接下來小姐打算如何做。”

  晚清沒說什麼,陷入了沉思,回雪想起了先前見到的蕭遙,忍不住開口:“小姐,你說那蕭遙究竟是什麼人?一看就不是凡物,怎麼就聽了慕容奕的指派了。”

  晚清聽回雪提到蕭遙,腦海中便浮現出蕭遙那邪魅妖嬈的樣子,比女子還柔媚,雖然生得極美,可是周身上下卻透著高深莫測,這男人恐怕不是慕容奕能指派得了的,除非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所以說今晚只不過是他的一個遊戲罷了。

  “他只不過在玩自己的遊戲罷了,慕容奕哪裡用得了他,他小瞧了這麼一個人,說明就不如蕭遙聰明。”

  “嗯,對,慕容奕除了皮相生得好,又有靠山,實在看不出有什麼能耐,隨時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似乎天下的女子都想嫁給他似的。”

  回雪一說到慕容奕便有些抓狂,別說小姐了,就是她都瞧不上那樣的男子,生得俊又怎麼了?難不成人人都想嫁嗎?天下生得俊的人多了去。

  “我們也別煩了,既然那他們敢對我動手腳,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你過來。”

  晚清招手示意回雪過去,俯著她的身子小聲的嘀咕了幾句,叮嚀著她事情,回雪一邊聽一邊笑,最後直起了腰:“好,奴婢按著小姐說的做。”

  “明天早上再辦吧,今兒個夜深了,先休息。”

  晚清打了一個哈欠,揮了揮手示意回雪去沐浴盥漱,早點睡覺,有什麼事明兒個早上再辦。

  回雪應了走出去,吩咐門外的小丫鬟好好著,不許打磕睡。

  房間裡,晚清閉上眼睛休息,忽然空氣中有一股隱暗的幽香,分明是有人入侵了,當下眼睛一睜便翻身坐起,朝打開的窗戶沉聲開口:“什麼人?

  一道愉悅的笑聲揚起,窗前赫然多了一人,輕依在窗前,柔軟好似無骨,一張出色的面容沐浴在月光中,透著一股兒動人心魄的美麗,這人不是蕭遙又是何人,只見他輕輕的眨動著細長的桃花眸,風情萬種的看著晚清,柔柔的出聲:“寂寞嗎?想我嗎?我來陪你了。”

  晚清嘔的一聲,只覺得胃裡的東西往上翻,全身透涼,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下意識的伸出手搓手臂,然後瞪向蕭遙。

  “你能再噁心一點嗎?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噁心我。”

  蕭遙聽了晚清的話,收斂起一絲玩世不恭,邪氣十足的開口:“我就是好奇,你怎麼肯定我不是六年前的那個人呢?”

  他的話一落,晚清的臉色噌的紅了,清靈中透著嬌豔,令蕭遙看得一愣,這女子可真是與眾不同啊,可惜了她竟然是已婚女子了,而他早就發了誓,只碰處子之身的,可惜了啊可惜了。

  蕭遙又是皺眉又是歎氣,倒讓晚清多看了他兩眼,這男子皮相生得真是好,而且整個人高深莫測,絕對不是尋常的男子,究竟是誰呢?腦海中不由得從這個名字聯想到另外一個名字。

  “稼木蕭遙,你不會是蒼狼國的稼木王子吧。”

  晚清一說出口便有些後悔,趕緊挪動一下位置,伸手拉了床上的錦絲被覆住了自己的身子,此刻的她倒有了些小白兔我見欲憐的羞怯模樣,使得蕭遙越發心癢癢的,不過礙於她已是孩子娘的事,所以只能作罷,而且這女人很聰明,不論從哪一方面前合了他的胃口,偏偏犯他的禁忌啊,蕭遙就差頓足捶胸了。

  “你真是聰明,倒合了我的胃口,可是偏偏不是處子之身,要不然今晚本王一定會好好憐愛你的,讓你有個銷魂纏綿的夜,讓你永生記得我稼木蕭遙。”

  稼木蕭遙一出口,晚清便忘了害怕,朝著他冷吼:“給我滾。”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9 11:08 A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14 PM 編輯

正文 第051-1章:驚心(1)

  晚清的聲音一起,門外便有小丫鬟的聲音響起來:“小姐,出什麼事了。

  稼木蕭遙一聽門前有腳步聲,身形一縱便從窗戶上躍了出去,隨之還扔下一句輕逸如水的話:“上官晚清,後會有期。”

  ”鬼跟你有期。”

  晚清瞪著暗夜,風從窗棱吹進來,明明是初秋,卻讓人覺得寒冷。

  兩個小丫鬟已奔了進來,掃視了一眼房間,緊張的開口:“小姐,出什麼事了?”

  晚清瞄了一眼打開的窗戶,指了指:“把窗戶關上吧,不知道是哪個討厭鬼把它給打開了。”

  “是,小姐,”兩個人奔過去俐落的關好窗戶,往外退去,正好回雪沐浴完了走進來,看晚清抱著錦絲被坐在床上,奇怪的開口:“小姐,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剛才那蕭遙又來了。”

  “啊,他人呢?你們不會打起來了吧。”

  回雪四處找了一遍,確定那蕭遙已經走了,緊張的追問晚清。

  ”沒打,我想以我的修為只怕打不過他,那男子太過諱莫如深了,我終於知道他是誰了?”

  ”誰?”

  回雪問了一句,晚清不甘心的開口:“蒼狼國的稼木蕭遙,他竟然已經來到了楚京,看來那鳳皇令挑戰賽很快就要開始了。”

  “稼木王子,天下五公子之二的稼木王子,果然長得夠出色的,聽說他名催花公子,辣手摧花,”回雪說到這裡,臉色忽地難看,飛快的望向晚清,咬牙切齒的開口:“他不會欺負了小姐吧。”

  晚清搖頭:“他說不碰非處子之身的女子。”

  回雪呼了一口次,小姐沒事就好,可是馬上想到晚清說的話,不由得罵人了。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他辣手摧花,倒講究起來了,這些男人怎麼一個比一個討厭啊,什麼天下五公子啊,全是神經病,我看好好的人也排不上那五公子的位置。”

  “好了,夜深了,我們休息吧。”

  “是,小姐。”

  晚清躺下休息,回雪睡在房間內的軟榻上,兩個人一時睡不著,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兒。

  “小姐,你說那稼木蕭遙,美則美矣,不過是不是太像個女人了。”

  “你看上人家了?怎麼一直惦著他。”

  “我會喜歡長得像女人的男人,我就是替那些被他動過的女子覺得憋屈,好歹也來個真男人啊,偏偏是個妖孽,多冤啊。”

  回雪氣憤的說著,晚清歎氣:“說不定那些女子都是心甘情願的呢?”她就是有這種感覺,稼木蕭遙未必是真的強逼了那些女子,指不定是那些女子心甘情願的,這種事誰說得清呢,夜深了,晚清不再說話,閉上眼睛睡覺,一側的回雪還在嘀嘀咕咕的。

  金碧輝煌的宮殿,華麗奢侈。

  這裡是金夏國宮中皇帝用來招待群臣,共議大事的宮殿,祟敬殿。

  大殿上此時一片沉寂,高首端坐著威嚴剛毅的中年男子,身穿明黃的龍袍,頭戴金冠,舉手投足間演染著帝皇的霸氣,一雙高深莫測的瞳仁掃視大殿下首一圈。

  大殿兩側端坐著的手握重兵的漢成王,五大世家的家主,還有金夏國朝中的很多重臣,此時全都望著上首的皇帝。

  皇上召集大家商討的是關於鳳皇令挑戰賽的事情,這稼木蕭遙一定是有備而來的,此次的挑戰賽定在金夏國,如果他們金夏敗了,可是很難堪的。

  漢成王夏候臻率先站了起來,抱拳沉聲:“皇上,既然那稼木蕭遙膽敢挑戰我們金夏國,就讓他看看我們金夏國的實力。”

  皇帝夏候東宸點頭,這挑戰賽他們金夏是勢在必得的,不但是名譽問題,還有那鳳皇令,是令人眼饞的,二十多年前的鳳皇教,那可是天下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教派,雖然只是教派,那教主鳳皇可是與四國君王平起平坐的,只是沒想到二十多年前竟消聲滅跡了,他們這些君王還很高興呢,沒想到現在鳳皇令又出現了,還是此次挑戰賽的獎品,若是拿到這鳳皇令,號令那鳳皇教的高手,定然可以成為玄武大陸的主宰人物,一統天下。

  五大世家之首慕容家的家主慕容斬站起來,接了漢成王的話。

  “王爺說的是,既然那稼木蕭遙膽敢挑戰我們幾個國家,定然要讓他知道我們金夏的厲害,臣舉薦一人參賽。”

  “說。”

  皇帝夏候東宸點頭,望向老候爺慕容銜,想來他舉薦的定然是慕容家的人。

  “老臣舉薦的是老臣的孫子慕容赫康,他仍是青玄品級的高手。”

  一聽慕容家的舉薦自家的子孫,五大世家誰家也不落人後,紛紛起身舉薦自家的兒孫,此次的挑戰賽,若是為皇帝打贏了,那封官拜爵可不在話下。

  這五大世家中尤其是近年沒落的上官家,聽到這麼一個機會,那真是心動,可是上官家的家主上官槽想來想去也沒有這麼一個出色的人,所以望著那些爭先恐後搶著推薦自家人的王公大臣,不由得心裡倍覺難受。

  最後連朝中的一些重臣也紛紛舉薦自家的子孫,這可走出頭之日。

  高首的皇帝滿意的看著大家紛紛參與這件事,不由得臉上浮起笑意,滿意的點頭。

  “好,大家勇於為國出力,朕甚欣慰,此次挑戰賽的相關選拔人才事宜全權由漢成王主持,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確定人選,挑戰賽就在十日後,我想再有幾日各國的來使便會抵達楚京,到時候可不能輸於別國。”

  大殿上眾臣紛紛起身,磕拜皇上,然後退了出去。

  一出殿門,眾人便圍到漢成王夏候臻身邊,搶著爭著要讓自家的子孫上,為金夏國打贏這挑戰賽。

  皇上對於鳳皇令誓在必得,他們可是心知肚明的,如果此次能打贏了這挑戰賽,加官進爵是不在話下的。

  看別人如此熱切,身為上官一房的家主上官槽卻尤如盲刺在身,渾身不自在,現在的上官家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那麼一兩個,可是此次的挑戰賽有一個明文規定,這出戰的賽手必須是新手,從來沒露過面的,否則就是違規了。

  上官楮心痛的跟著一眾人的身後離開了皇宮,回上官府去了。

  楚京,立刻便傳場開了,十日後,龍番,軒轅和蒼狼國將齊聚在金夏國,舉行鳳皇令挑戰賽,這鳳皇令一出,鳳皇教內的高手將盡數出巢,到時候哪一國得了這鳳皇令,得了這些高手,可謂如虎添翼啊,所以說這鳳皇令是人人想得的。

  一時間大街小巷都議論這件事,誰還會去注意慕容奕和上官晚清的那些破事兒。

  慕容奕身為慕容家的嫡系子孫,值挑戰賽來臨,也沒有空暇再來對付上官晚清,就是上官紫玉也見不到他的人影。

  玉茗軒。

  後花園內,有一座涼亭,四周掛著輕紗,被風一吹飄飄揚揚。

  此時亭中坐著兩人,一人戴著斗篷,看不清神容,而另一人自然玉茗軒的主子上官晚清,此時滿臉笑意的親手給對面的人倒茶:“來,嘗嘗這霧山銀毫,真不錯。”

  對面的男子一掀前面的面紗,露出一張溫雅的臉來,這人正是琉璃閣的孫涵,因把圖紙交給了澹台文灝,澹台文灝很滿意繪出來的琉璃令,所以他立刻進府來稟報主子,另外和主子探討一下打造琉璃令注意的細節。

  “謝主子。”

  孫涵一慣沉穩,捧起桌上的茶盎細細的品茶了兩口,唇角勾出笑意,抬眸望向對面的晚清,思緒飄飛起來,似乎回到了六七年前,那時候他們只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孩子,因為饑餓搶人家的東西吃,被店家派出來的人打個半死不活的,幸好遇到了她,便帶她們回山上去。

  其實當年他和流胤都有玄力,可是卻因為太餓了,面黃饑瘦,只剩下皮包骨頭了,哪裡還有能力去修練玄力,後來跟著主子,為報主子的恩情,所以日夜修練,總算成了一個對主子有用的人了,這兩三年下來,他們兩個人已積了一筆財富,但是在有生之年,他們是不會離開主子的。

  孫涵想得入神,連桌上的茶涼了都不知道,對面的晚清輕聲的開口:”怎麼了,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晚清面對他們的時候,永遠像家裡的姐姐一樣,並沒有把他們當成低等的奴隸或者下人,正因為這樣,他們越發心甘情願的跟著她。

  “沒什麼,就是想到了從前,想到了初遇到你的時候,那時候我們差點被人打死了呢?”

  孫涵說完,晚清直接瞪了他一眼,訓斥著:“沒事想從前的事幹什麼?現在可是好日子來臨了,多想想開心的事。”

  “是,主子。”

  孫涵笑了起來,伸手端茶喝,晚清立刻阻止了:“別喝了,都涼了,來,我再給你添些熱的。”

  “別,這喝得才爽口呢。”

  孫涵笑了起來,掏出懷中的圖紙擺放在桌上:“老大,這是圖紙。”

  “嗯。”

  晚清點頭,身子湊過一些,就著圖紙上的琉璃令開始講解細節,一處一處,其中的燒制溫度,然後到把握住退熱的過程,另外是雕刻時注意什麼,兩個說著話,不知不覺的天已近黃昏了,總算把其中的所有細節都交待清楚了,晚清累得是腰酸背疼的,望向對面的孫涵。

  “你搞懂了嗎?”

  “嗯,懂了,老大放心吧。”

  “好,你收拾一下,帶著圖紙前往制作坊去吧,除了親自監工完成這伴琉璃器品,另外監督一下別的燒製品,別因為沒人監看就淨出壞胚子。”

  “是,我明白了。”孫涵點頭,已站起了身,收起了那份圖紙,把臉上的面紗放下來,準備離開。

  晚清喚了回雪進來:“把孫涵從後面送出去,另外路上注意別讓人跟蹤了。”

  “嗯。”孫涵應了一聲便出去了,晚清倒不擔心他被人跟蹤了,能跟蹤他,也是這宅子內的人,那些蠢女人能派出什麼樣的人啊,無非是府內的丫鬟下人的,孫涵即會擺脫不了。

  晚清等到回雪和孫涵走出去,自己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坐了一下午,還真是周身的酸疼,抬頭望著天邊的最後一絲光暉,暖洋洋的照在臉上,晚清眯了眯眼,想起自己回楚京已經快一個月了,很多事整理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她要整治那些對她動過手腳的人了,唇角勾出溫柔的笑意,卻不達眼底。

  身後有輕盈的腳步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回雪,晚清淡淡的開口。

  “下午派人打掃玉茗軒各處的院子了嗎?”

  “派人打掃了,一切按照小姐的吩咐做了。”

  “嗯,那就好,接下來該有好戲上演了。”

  晚清回身,笑眯眯的往外走,領著回雪出了涼亭,那亭外候著的一眾丫鬟,皆起身跟了小姐的身後回了玉茗軒。

  童童已經回來了,不過到隔壁去找父親玩兒去了,奶娘張氏把他在學裡的一應情況稟報了一遍,晚清點頭,吩咐奶娘下去好好息著,自己和回雪進了房間。

  不大的功夫,便聽到晚清冷寒的聲音傳出來:“這是怎麼回事,去傳了趙婆子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

  回雪飛快的退出去,吩咐小丫鬟傳趙婆子過來,那小丫鬟先聽了小姐冰冷的聲音,現在又讓傳趙婆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裡慌慌的,三步並著兩步去傳了趙婆子,趙婆子還沒吃飯呢,聽了小丫鬟的稟報,趕緊擻足了勁的往這邊奔,很快便進了晚清的房間,只見小姐端坐在梳粧檯前,指著打開的錦盒,一言不吭,臉上神色難看至極。

  趙婆子慌了,趕緊請示:“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趙媽媽你還敢問小姐發生了什麼事?下午左不過讓你吩咐人各處收拾一遍,誰知夫人送給小姐的上等玉釵和那翡翠鐲子竟然少了好幾伴,你是怎麼辦事的,那些東西平時你看小姐戴了嗎?小姐捨不得戴夫人留下的東西,只圖著一個念想,這下好了,竟然有那下作的東西,打起了小姐的主意。”

  回雪一通發火,那趙婆子臉色立刻變了,唬得撲通撲通的磕頭。

  “小姐啊,借奴婢一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幹這種事啊,小姐明察啊,奴婢不敢幹這事啊。”

  回雪瞄了晚清一眼,繼續開口:“趙媽媽,你這麼大的歲數了,吃的那鹽都比常人多幾倍,小姐怎麼會懷疑你呢,小姐的意思是下午你派了什麼人來收拾小姐的東西了,好好給我查查,現在趁這事還沒鬧出來,立刻帶了人去搜一搜,若是搜出來什麼,定然與媽媽沒有任何的干係了。”

  趙婆子一聽回雪的話,立馬磕頭爬了起來,想了一下回話:“小姐,下午小姐的房間是嫣然和青菱那兩個死丫頭拼了命的要收拾的,奴婢因為她們是大丫鬟,理該收拾小姐住的地方,便使了她們倆,另外還有喜兒和福兒,四個人一起動手收拾這間房子的。”

  “現在你領幾個人去搜一下她們四個人住的地方,指不定能人贓俱獲,到時候就沒你什麼事了?”

  回雪冷冷的開口,那趙婆子立刻扭頭便走,很快招了幾個上歲數的婆子,去那四個丫鬟的屋子搜查了,而玉茗軒內外很多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全都縮在角落裡看熱鬧,議論紛紛的。

  房間裡,晚清見回雪把事情辦得妥妥貼貼的,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吧,肚子也餓了,去吃點東西。”

  “是,小姐。”

  回雪微笑著點頭,扶了晚清走出去,剛出門便看到廊下,院子裡,各處都站了丫鬟婆子,正看熱鬧呢,晚清一蹙眉,這些傢伙平日裡指桑罵鬼的抱怨,坐山觀虎鬥,站幹岸上看笑話,哪處有事哪處看熱鬧,真正可惱的東西,忍不住沉聲開口。

  “這都是閑著沒事幹了。”

  小姐一發話,那傢伙跑得比兔子還快,眨眼便不見影子了,只除了該當值的人還守著,那也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有一丁點的大意,晚清和回雪見看熱鬧的散了,才順著長廊往花廳走去,正在這時,聽到院子裡響起童童歡快的聲音。

  “浩爺爺,你知道嗎?老師還誇我聰明呢,說我一學就會,是個天才。

  “哈哈,那是,我們家童童肯定是天才,將來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啊。

  上官浩的心情極好,牽著童童一路走進玉茗軒來,玉茗軒內一點聲音都沒有,不由得詫異,不過童童高興的聲音又響起來:“嗯,我長大了要成為一個很強很強的人,到時候就可以保護娘親了,要是誰說我娘親不好,我就一拳頭把他打趴在地上,讓他學小狗叫。”

  童童說完,那昭昭高興得直跳,一蹦二尺高,上官浩越發的開心,看到童童處處心疼體貼晚清,他算是放心了,有這麼一個小人兒陪著清丫頭,她以後不會孤單的。

  兩人說著話便走到了玉茗軒的花廳外面,剛誇上石階,便看到幾個婆子,並幾個小丫鬟,捆了人過來,推推搡搡的,嘴裡還怒駡著:“你這個不長眼的小蹄子,竟然敢動小姐的東西,你這是有幾條命啊,你老子娘的臉都給你們丟乾淨了,正事不幹專幹這下作的事來。”

  趙婆子是氣壞了,自己帶出來的人,出這麼兩個下作的東西,竟然動了小姐的東西,剛剛她帶了一幫人進四個小丫鬟的房間裡搜查,發現嫣然和青菱的包裹裡竟然真的藏了好幾伴東西,都是小姐的東西,這下還了得,趙婆子趕緊命令人把這兩個下作的東西捆了過來,一路送到花廳,任憑小姐發落。

  那嫣然和青菱什麼時候經歷過這種場面,只知道打顫,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一行人由長廊那頭走過來,迎面看到上官浩和童童,一大一小兩人正望著這些人,上官浩沉聲開口。

  “這是做什麼呢?”

  那趙婆子一看是老爺,趕緊回話:“稟老爺,這兩個該死的小蹄子竟然偷了小姐的東西。”

  上官浩一聽,臉色早冷了,他是飽讀詩書之人,平日最討厭的就是這些偷盜奸一淫之事,此刻就發生在眼面前,怎能不氣,立刻張口:“這該死的東西,立刻亂棍打死。”

  嫣然和青菱一聽要被打死,總算清醒一些,朝著上官浩叫起來。

  “老爺,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沒有偷小姐的東西,就是借一個膽子給奴婢,奴婢們也不敢去偷小姐的東西啊。”

  那趙婆子一聽她們叫冤,更來氣兒了,一腳便踢了過去:“你還有臉叫,這東西都搜出來了,你們說,除了你們還有誰進了小姐的房間,下午小姐和回雪姑娘都在後院子裡,除了你們幾個還有誰,你倒是說出個人來,我好給你洗刷洗刷。”

  嫣然和青菱便啞了,趙婆子說的沒錯,除了她們幾個,根本沒人,現在東西是在她們的包裹裡搜出來的,那麼除了和她們一起在房間收拾東西的人可以陷害她們,再沒別人了,想到這嫣然和青菱叫起來,指著站在她們身後不遠的喜兒和福兒。

  “趙媽媽,一定是喜兒和福兒陷害的奴婢們,她們陷害奴婢們,是想得了大丫鬟的位置,趙媽媽,你千萬不能上她們的當啊。”

  喜兒和福兒本來看到嫣然和青菱被抓,挺害怕難受的,誰知道她們竟然指證她們兩個,早嚇壞了,飛快的沖出來,撲通一聲跪下來:“趙媽媽,我們沒有做這種事,趙媽媽明鑒啊,我們是真的沒做過啊。”

  兩個人抽泣起來,那嫣然和青菱二婢卻不理會她們,像抓著救命稻草似的抓著喜兒和福兒兩人。

  一時間門前吵鬧成一團,上官浩看著皺起眉喝了一聲:“住口。”

  一時都住口了,一起望著上官浩,哭哭蹄蹄的,上官浩正想命人帶這些不安份守已的下去打一通板子,卻見到晚清和回雪二人從花廳走出來,晚清一走出來,便先向上官浩行禮:“見過父親。”

  “嗯,清丫頭,把這些該死的東西派人打死,竟然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

  “父親何必為這些人生氣,來,進去吧。”

  晚清走過來伸出手扶了上官浩進去,便又望了一眼兒子,笑著開口:”童童,進去陪浩爺爺說話兒。”

  “是的,娘親。”



正文 第051-2章:驚心(2)

  童童用力的點一下頭,伸出手扶了上官浩的另一隻手臂,一行三人往裡走,晚清吩咐門外的回雪:“把人關在玉茗軒的柴房內,派幾個得力的看守著,東西收起來吧””

  “是,小姐。”

  回雪應了,立刻走過去把趙婆子收回來的東西拿了,又吩咐趙婆子,把人帶到柴房去關起來,讓人牢牢的監視著,不准跑了死了的,小姐回頭要問話呢。

  “是,”趙婆子領命,拉了嫣然和青菱二婢下去,那喜兒和福兒還不敢起來,望著回雪:“回雪姐姐,我們真沒有陷害她們。”

  “你們起來吧,不干你們的事,安心做事才是正理。”

  “嗯,奴婢們一定安心做事。”喜兒和福兒起身,遠遠的還聽到嫣然和青菱二人叫著:“喜兒,福兒,我們不會放過你們的,竟然敢陷害我們。”喜兒和福兒相視一眼,她們真沒有陷害嫣然和青菱,她們為什麼不相信呢?兩個人在玉茗軒門外候著,一聲不敢吭。

  花廳內,晚膳已擺好了,晚清和父親,兒子坐在一起用膳,也沒人去提剛才發生的事,上官浩想起楚京即將發生的事,便說給晚清聽。

  ”十日後,龍番,軒轅和蒼狼國將在我們金夏國舉行鳳皇令挑戰賽,到時候一定會很熱鬧,清兒也可以去看看。”

  “好啊,好啊,這件事我聽老師說了,老師說到時候會放我的假,讓我去見識見識。”

  童童是最高興的一個了,他真想看看那挑戰賽有多激烈呢,一定特別的有意思,老師說有很多人呢?晚清抿唇笑望著兒子,這傢伙真是哪裡有熱鬧往哪跑,抬眸又望向父親,見他臉上有憂色,不禁關心的詢問:“怎麼了,父親,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此次挑戰賽五大世家的人都搶著要派出選手,你大伯父是最希望我們上官家族能有人出賽的,可是我們上官家族這幾年腐敗了,根本沒有這樣的高手,僅有的兩三人,也都出過場子了,這挑戰賽說明了,必須是從未在人前露過臉的新人,要不然就算違規,打贏了也沒有用。”晚清對此不感興趣,什麼挑戰賽,什麼鳳皇令的,于她何干,只不過是一場權謀之術罷了,她低頭吃飯,一側的兒子上官童眼睛晶亮的盯著她,晚清忍不住開口:“童童,怎麼了?”

  ”娘親,你可以?”

  上官童一開口,晚清便知道他想說什麼,想讓她出馬打這挑戰賽,立刻阻止住兒子的話:“童童,快吃東西,吃飯不許亂說話。”

  童童一聽娘親的話,便知道娘親不想理這件事,便不敢再說了。晚清根本不想參加什麼挑戰賽,雖然她是青玄二品,但是她見過稼木蕭遙了,那個男人高深莫測,既然他是有奮而來,只怕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派出來的人定然是重量級的人物,此次挑戰賽,他是勢在必得的,所以她何必趟這渾水,再一個她與上官家的交情還沒有好到要為他們出頭,這一家子除了父親上官浩,她沒有一個有好感的,所以更沒有理由為他們出頭了。

  花廳內,上官浩正陷入自己的煩惱中,並沒有注意到晚清和童童之間的話題,所以沒有作出反應,童童一邊吃飯一邊拿眼瞄浩爺爺,幸好他沒注意,要不然娘親一定會生氣的,趕緊埋頭吃飯。

  回雪悄然的走進來,見晚清望過去,暗暗點了一下頭。晚清見上官浩在煩惱,趕緊挾了一塊醋溜鮮貝,遞到他的碗裡:“父親,別想了,快吃吧,凡事有大伯父呢,既然他身為上官家主,自然要想辦法讓上官家出頭,他們當初連父親都容不了,父親何必操那份心。”

  上官浩聽了晚清的話,回過神來,低下頭吃東西,然後抬首語重心長的開口:“清兒,血脈同胞,不是說想斷便斷得了的,雖然他們無情無義,我卻不能如他們一般,能擔待著的就擔待著,我從來沒有怪過他們。”晚清淺笑,什麼都沒有說,父親活了幾十年,學的是老八股文,對很多東西都根深蒂固了,就是她說,他未必認同,所以何必去說呢,不過他就算想幫,也沒有那樣的能力。

  “你別煩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嗯,順其自然吧,”上官浩默認了這句話,因為就算他再心急,再想幫忙也沒辦法,因為上官家確實沒有這樣實力的高手,所以看來只能看別家出頭了。

  三個人用完了晚膳,上官浩因為心裡有事,也無心和童童鬧笑了,他要去主宅那邊商討這次挑戰賽的事。

  花廳裡,童童一邊抱著昭昭,一邊歪著頭望著自個的娘親。

  “娘親,為什麼不幫浩爺爺呢?”晚清噗哧一聲笑了起來,伸出手捏著兒子的鼻子:“你啊,當娘親是多厲害的人啊,這挑戰賽可不是兒戲,裡面高手如雲,你娘親我啊,是小小的一個,一上去就會被人家打倒的,到時候是不是很難為情。”

  童童一聽晚清的話,不好意思的笑了,點著頭。

  “嗯,要是童童長大就好了,就可以幫浩爺爺打了,我一定會一拳打倒一個,然後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這樣浩爺爺就會高興了。”

  “那童童就認真的學習,認真的吃飯,很快就會長大,然後幫浩爺爺打了,這次不打,到下一次就能打了,這種比賽會經常有的。”

  晚清說完,童童點頭,想起剛才差點給娘親惹事了,忙吐了吐小舌頭:“娘親,以後我不會說讓你幫浩爺爺打了。”

  “嗯,娘親是個女的,雖然看上去很厲害,但是和別人一比,可打不過人家,要不然那天晚上怎麼會差點被人刺殺呢,要不是墨炎,娘親可就受傷了。”

  晚清提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童童的臉色立刻白了,趕緊伸出小手捂住晚清的嘴巴:“娘親,你別說,是童童亂想了。”

  “好了,我們不說這件事了,娘親有童童就行了,不想理會別的事。”

  晚清伸出手抱著摟著兒子,只要兒子好好的,她不想理那麼多事,站得高必然要受到過多的注目,而她只想讓兒子平安的長大。

  花廳內,回雪和奶娘張氏眼裡都擒著霧氣,這母子的感情真是特別的深,讓人看一次便歎一次。

  “童童,天色不早了,該去休息了,明兒早上去上課呢,我們童童一定要認真學習,以後會保護娘親,也會幫助浩爺爺打比賽。”

  “好。”

  童童鄭重其事的點頭,表示他會認真的學習,認真的長大的,奶娘張氏牽了他的手下去,廳上安靜下來。

  花廳一時無聲,晚清望向回雪,挑眉開口:“去看看那兩個丫頭吧。”

  “是,小姐。”

  回雪扶了晚清起身,走出花廳,門外有喜兒和福兒領著幾個丫頭正守著,一見到晚清走出來,小心的開口:“小姐。”

  晚清點頭,吩咐下去:“去柴房看看那兩個丫頭。”

  “是。”有小丫鬟答應了,打著燈籠順著長廊往後院走去,那喜兒和福兒二人走在回雪的身後,膽顫心驚,越往後走越害怕,因為那嫣然和青菱二婢可是一口咬定是她們陷害她們的,若是小姐相信了怎麼辦?這兩丫頭相視一眼,然後撲通一聲齊刷刷的跪下來。

  “小姐,奴婢沒有陷害嫣然和青菱,奴婢們什麼都沒有做過。”

  兩個丫頭抽泣起來,晚清停住身子,回雪走過去扶了她們起來,訓斥道:“哭哭啼啼的成什麼體統,小姐又不是糊塗的人,只要沒做過,用不著如此。”

  既然回雪姑娘如此說,喜兒和福兒不好再說什麼,起身規矩的跟在她們身後往後院走去。

  後院,有下人房,小廚房,雜物房,還有柴房,那嫣然和青菱便被關在柴房裡,遠遠的聽到從裡面傳出來的叫駡聲:“喜兒,福兒,你兩個賤人,竟然敢陷害我們,等我們出去看怎麼收拾你。”

  晚清領了一眾人走過去,門前看守的竟然是趙婆子和幾個親信,這趙婆子怕出什麼意外,所以親自領了人守著,這會子看晚清和回雪過來,趕緊的行禮:“小姐,她們在裡面呢,一刻也不消停,鬧個沒完,說不是她們幹的。

  晚清唇角擒著笑,這事自然不是她們幹的,是她讓回雪幹的,不過重要的不是這事是不是她們幹的,而是六年前她們倒底做了什麼,否則眼下的這件事可就有嘴難說了,搞不好賣給人伢子,一輩子便在那窯子裡度過去了。

  “開門吧。”

  “是,“趙婆子一揮手示意身後的人打開了門,門裡的人瞬間安靜下來,一句話也不說,晚清走進去,那嫣然和青菱二婢被捆了個結結實實的扔在柴垛一邊,一看到走進來的是小姐,趕緊掙扎著叫起來:“小姐,奴婢們是冤案枉的,奴婢們沒有幹那等下作的事情,求小姐明查”

  嫣然說完,看到門口邊立著的喜兒和福兒,便恨得跟什麼似的叫起來:“是她們,是她們陷害我們的,看我們是小姐身邊的一等大丫鬟,所以才會陷害我們,好讓她們爬上去。”

  喜兒和福兒二人臉色一下子白了,撲通一聲跪下來:“小姐,奴婢們沒有做。”

  晚清聽了有些心煩,瞄了一眼喜兒和福兒,揮手:“都出去守著吧,我有事要問她們。”

  “是,小姐。”

  眾人都退了下去,回雪走出去吩咐眾人退遠一些,回身走進來關上了門

  那嫣然和青菱二婢不知道小姐是什麼意思,睜大眼睛望著她們,眼睛腫得老高,心裡不由自主的有些膽顫,小姐的臉色好冷,讓人不由自主的害怕,這還是很少見的神情呢?

  二婢再也不鬧騰了,晚清不看她們,低首把玩著自己細長白晰手指,慢騰騰的開口:“你們兩個犯了這等事,身為家生子,你老子娘的臉面前給你們丟盡了,傳到老太太那邊,只怕立刻叫人伢子過來拉了出去賣掉。”

  嫣然和青菱一聽晚清的話,那臉色煞白,牙齒不由自主的打顫,被人伢子拉出去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她們不是不知道,那可就是窯子裡的人了,一輩子脫不了火炕了,想到這,兩婢撲通撲通的磕頭:“小姐,饒過我們吧,我們什麼都沒做。”

  晚清抬頭望向她們,淡淡的開口:“我就想問你們一件事,六年前是誰對我動了手腳?”

  這話寒寒的,冷冷的,陰森森的好似從地兒獄裡冒出來似的,嫣然和青菱一聽,身子一軟便坐到地上,抬頭,臉色一片雪白:“小姐?”

  這下饒是她們兩個人再笨,也明白今兒這事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小姐要治她們,那她們就是有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原來小姐是想查六年前的事,卻又不想驚動二姨娘那邊的人,所以才會給她們來這一著。

  “小姐?”

  “我可沒什麼耐心。”晚清神色淡淡的,可是眼神帶著銳利的寒芒,使得嫣然和青菱二婢再不敢有任何的隱瞞,撲通撲通的磕頭:“小姐,不是奴婢們做的,是二小姐親自給小姐沏的茶,開始奴婢們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是等小姐出事後,奴婢們才悟過來的,以前小姐和二小姐是很要好的,那一晚二小姐興致很高,不但親自給小姐沏了茶,還約小姐去游湖了,後來的事奴婢們不清楚。”

  嫣然說完,那青菱連連的應聲:“是的,小姐,奴婢們說的是真話,沒有半句假話,小姐相信我們吧,不關奴婢們的事。”

  “不關你們的事,你們敢說你們不是二姨娘的人?”

  回雪生氣的責問,那嫣然和二婢啞然,原來什麼都瞞不過小姐的眼睛,趕緊的磕頭:“奴婢只是把小姐這邊的情況稟報給二姨娘,別的什麼都沒有做過,小姐明察啊。”

  晚清並不急著處罰這兩個婢子,而是唇角勾出笑意。

  上官紫玉啊上官紫玉,看來為了得到慕容奕那個男人,你是無所不用其極,可走到頭來你真的得到他了嗎?恐怕未必吧,不過你既然敢對我下毒手,就要承擔我的怒氣。

  “來人,”

  一聲冷喝,門外候著的趙婆子等人飛快的推開了門沖進來聽命:“小姐。”

  “把這兩個賤婢每人打二十板子,讓她們老娘立刻過來帶出去配個小子,永遠不准進上官府的門。”

  “是,小姐。”

  “謝小姐了,謝小姐了。”

  嫣然和青菱知道小姐算是寬宏大量了,現在就是打死她們,她們老子娘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可最後小姐只打了她們二十板子,她們也不敢叫冤了,只求早早的發落出去。

  晚清微彎腰望向嫣然和青菱二人:“你們悠著些吧。”

  警告完直起身往外走,回雪跟著她的身後走出去,喜兒和福兒等丫鬟,剛才在外面前聽到了,此刻寒顫若驚,誰也不敢大氣喘一下,生怕下一個挨打的就是她們。

  一眾人直走回前院,晚清回房,喜兒和福兒二人在外面聽命,房間裡回雪瞄了一眼晚清。

  “小姐,那兩個婢子若是說出什麼怎麼辦?”

  晚清淡淡的開口:“說出來怎麼了?她們罪不至死,總不至於打死了,罪魁禍首是上官紫玉和慕容奕,我總不能拿兩個婢子出氣,再一個諒她們也不敢了。”

  “那小姐怎麼對付二小姐。”

  回雪請示,只等小姐一聲令下,她便行動起來,絕對不會讓上官紫玉好過的,竟然膽敢如此陷害小姐,虧六年前小姐把她們母女二人當成好人,竟是處心積慮的陷害小姐。

  “現在不急,貓在要吃老鼠前,總是要先玩夠了的,這嫣然和青菱出事了,她們一定很憂慮吧,就讓她們再過幾天好日子吧。”

  “是,小姐。”回雪不再說什麼,房間裡安靜下來,只有燭火跳動著。

  蘭院,二姨娘和上官紫玉正在等消息,一臉的不安,二姨娘在花廳中間來回的走動,上官紫玉坐在一邊,不時的朝外面張望,聽說玉茗軒那邊出事了,她們派了人過去打探消息,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呢。

  兩個人都快失去耐心了,忽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響起來,入畫氣籲喘喘的奔進來。

  “姨娘,小姐,我打聽到了,聽說嫣然和青菱手腳不乾淨,偷了小姐的東西,被趙婆子領人搜了,人贓俱獲。”

  ”偷東西?”

  母女二人同時開口,然後面面相覷,上官紫玉的神色率先好看一些,松了一口氣:“娘親,這兩賤婢竟然連主子的東西都偷。”

  二姨娘一舉手,疑惑的開口:“不對啊,這嫣然和青菱一向是個手腳乾淨的,最多得些小恩小惠,她們老子娘都在主宅那邊,斷然不敢如此大刺刺的偷東西吧。”

  上官紫玉一聽娘親的話,也感覺到不對勁,眼睛眯起來:“那是什麼意思,娘?”

  “難道是她知道些什麼了?”

  這話一說,母女二人同時心驚,偏偏那入畫還一臉的莫名其妙:“姨娘,二小姐,大小姐知道什麼了,”

  此話一問,那二姨娘和上官紫玉臉色便難看了,揮手吩咐:“下去吧。

  ”是,”入畫走出去,還不時的回頭望一眼,不明白姨娘和二小姐怎麼臉都白了,雖說那嫣然和青菱是二姨娘的人,可姨娘又沒讓她偷東西,能怎麼樣?想不明白的出去了。

  花廳內,二姨娘坐到上官紫玉的身邊,緊握著她的手:“玉兒,若是她知道這件事是你做的,只怕不會放過你。”

  “娘,你擔心什麼,別忘了這件事嫣然和青菱也不知道,你害怕什麼?

  上官紫玉恐慌過後,倒是鎮定了下來,安撫二姨娘,當初她做這件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讓嫣然和青菱動手,所以說她們兩個並不知道,就算有些猜測,恐怕也不能說出她來吧。

  “諒她們兩個也不敢把我交出來,如果敢交待我,我和她們來個死不認帳,那上官晚清有什麼辦法。”

  上官紫玉咬牙切齒的說,二姨娘點頭,現在只能如此做了,要不然能有什麼辦法,還是等等看,上官晚清有什麼舉動吧。

  “嗯,先等等吧,但願嫣然和青菱什麼都沒說,是真的偷了上官晚清的東西,而引出的事。”

  母女二人滿心這樣的期盼著,花廳內一時沒了聲音。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9 11:30 A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15 PM 編輯

正文 第052-1章:再看小爺打瞎你們的眼睛(1)

  誰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晚清一點動靜也沒有,嫣然和青菱二婢被趙婆子帶人打了個半死,派人通知她們老娘過來領了出去,配個小子就成,那二姨娘和上官紫玉提著一顆心才略松些,可是還是提心吊膽的,似乎上官晚清知道她們做的事了,隨時準備對她們動手了,一日一日的很是煎熬。

  兩日後,以漢成王府為首的五大世家的選拔賽拉開了序幕,晚清本來沒打算去觀看,偏偏前一晚,兒子下學後回來,說老師放了兩天的假,讓她帶他去觀看那選拔賽,增長自己的閱歷。

  晚清只得同意了,既然曹長老讓兒子過去觀看了,自然是有些益處的,她怎麼會阻止,再一個,選拔賽上,曹長老身為上官家的長老,自然是很忙的,怎麼可能照顧兒子,所以自然是她照顧兒子了。

  童童一向喜歡熱鬧,又難得的放了假,興奮得跟個麻雀似的,興奮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一旁的昭昭也跳來跳去的,花廳上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晚清看他們瘋玩了一會兒,便叮嚀他們該休息了,明天可是要去看選拔賽了,去晚了可就沒好座位了。

  童童一聽,立刻乖巧的點頭,狠親了一下晚清的臉頰:“娘親,再見,明天見。”

  笑眯眯心滿意足的抱著昭昭走出去,身後晚清的眼裡滿是寵溺,兒子自從上學後,越來越開朗了,只要對他是有益的,她都義無反顧的去做。

  “小姐,童童很快樂。”

  “嗯,他開心就好,看來我把他送進學堂是對的,他這樣的年紀離不開同齡的孩子,要不然會變得孤僻陰沉。”

  “還是小姐想得周全。”

  “我們也去睡吧,明日正好去見一見五大世家的實力,看看五大世家之首,慕容家倒底有多強大的實力,還有我們上官家是多麼的渺小。”

  回雪笑了起來,兩個人走出去,一路回房間,回雪想到一件事,請示晚清:“小姐,嫣然和青菱二婢被她們老娘帶了出去,眼下她們兩個的位置還空懸著,現在是放人上來呢,還是就那麼空著。”

  晚清想了一下,便想到喜兒和福兒兩個二等丫鬟,這兩丫頭不是特別聰明伶俐的,不過倒是很憨厚,又老實,既然如此,斷沒有放著老實人不用,倒要去用那等牙尖嘴俐的,她只不過要兩個盡心盡力侍候的人。

  “讓喜兒和福兒二婢頂了嫣然和青菱的位置吧。”

  “是,奴婢回頭和她們去說。”

  回雪應了,侍候了晚清盥漱休息,又回過頭去把小姐的命令通知了趙婆子,趙婆子和喜兒福兒兩個丫頭一說,高興得直磕頭,總算熬出頭了。

  選拔賽在慕容家的武場裡進行,這武場占地很大,中間是高檯子,四周白玉圍欄,最靠裡面的位置上,擺放了一排的交椅,大致是位高權重的評委坐的地方,下面是一排一排的長椅,長椅前面是高幾,供觀看的人坐的,還有專人侍候茶水,可算是很奢侈的。

  一早上,武場的大門便打開了,門前有慕容家派出來的弟子恭迎著客人,人山人海的很熱鬧,五大世家的人,還有朝中的重臣子女,不但是男子,連女子也出現了不少。

  玄武大陸一向祟尚武力,所以民風相對開放,在高級的場所,不阻止男女同時出現,所以一般有什麼大型的活動,那些整日關在府上的千金小姐都會出現,這也給了她們一個自由活動的空間。

  晚清是和父親上官浩坐一輛馬車去的,身為上官府的一份子,這樣的大事,上官浩自然該出現,雖然未必有人在意,但他自己是從來不會落人下的,童童抱著昭昭,坐在上官浩的懷中,一路興奮的說著。

  “浩爺爺,一定很熱鬧事吧。”

  “嗯,肯定很熱鬧。”

  上官浩回答童童,有些心不在焉,因為每一次這樣的比賽,他們上官家就會丟臉丟的很慘,越來越讓人瞧不起。

  晚清望了父親一眼,忍不住出聲勸他:“父親,何必自尋煩惱呢?同是金夏國的子民,就算是別家的出賽了,一樣是為金夏國爭光。”

  上官浩望了一眼女兒,知道清丫頭說的沒錯,可是就因為別家都有能人,而上官家卻越來越沒人,使得別家氣勢高昂,而他們上官家卻低人一等了,如果有能人出現,那別家還敢小瞧了他們上官家嗎?

  “算了,不提這個事了,今天我們就是去看比賽的。”

  上官浩放鬆一些,坐在他懷裡的童童感受到了浩爺爺的不開心,伸出手摸著上官浩的臉:“浩爺爺,你放心,下一次我就會幫你打了,你要相信童童一定會幫你打贏別人的。”

  聽到童童稚嫩悅耳的聲音,上官浩不由自主的放開了煩悶,伸出手摟著他,笑著點頭:“是,童童就是浩爺爺的希望了,等下一次,我們上官家就有能人了,浩爺爺相信我們家的童童一定會把別人打得落花流水的。”

  “什麼叫落花流水呢?”

  童童好奇的問,晚清笑著伸出手摸他的腦袋,解釋給兒子:“就走把別人打得很慘的意思。”

  童童一聽,立刻點腦袋:“對,對,童童要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說著,他還伸出小拳頭,東劃一拳,西比一拳,馬車上立刻充滿了笑聲,一路疾駛往慕容家的武場。

  晚清她們到達的時候,很多人已經進場了,不過仍然陸續有人趕過來。

  晚清上官浩和童童下了馬車,後面一輛馬車上下來的回雪等人趕過來侍候他們,一行人剛站定,迎面便看到上官府的一干人正在門前和人說話兒,其中便有曹長老的身影,父親上官浩立刻走過去打招呼,晚清領著兒子靜靜的觀望著。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上官府的家主,她的大伯父上官槽,略顯肥胖的身軀,少了一股銳利之氣,倒是很溫融,滿臉的笑意,謙遜的和人打著招呼,這樣子的人根本不適合做一任家主,晚清直接下了評語,他倒適合做一今生意人,卻不適合挑起家主這樣的重擔,所以說上官府越來越敗落,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晚清正打量得入神,父親上官浩已掉頭喊她:“快過來見過大伯父。”

  晚清回過神牽了兒子童童一起走了過去,不卑不亢的給大伯父和二伯父見了禮:“晚清見過大伯父,二伯父。”

  兩人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示意她起來,這種時候,他們也沒精力多說什麼,在他們身後的一堆人裡面,有不少的女子,其中就有東府的嫡小姐上官月鳳,西府的小姐上官鸞書,還有兩三個晚清不認識的小姐,想必是主宅那邊的庶小姐,一起嘀嘀咕咕的說著話,不時的拿眼瞄著晚清。

  晚清懶得理會她們說什麼,倒是那月鳳,主動走了過來向晚清打招呼。

  “大姐姐也過來了。”

  “嗯。”晚清點頭,吩咐了兒子:“童童見過姨娘。”

  童童先給曹長老見過禮,然後才給月鳳行禮,小小人兒,端莊禮貌的彎腰:“童童給姨娘行禮了。”

  他乖巧可愛的樣子使得月鳳很喜歡他,蹲下身子和他直視:“你叫童童嗎?長得真可愛啊。”

  “謝謝姨娘,姨娘也很漂亮,和我娘親一樣漂亮。”

  童童說完,月鳳忍不住笑起來,這孩子真可愛,站起身牽著童童的手,望向晚清:“我們一起進去吧。”

  “嗯,走吧。”

  上官家的人已陸續往裡走去,晚清和月鳳二人跟著前面的人流往裡走去,後面便有那不屑的聲音響起來:“鸞書姐姐,月鳳姐姐這是做什麼?竟然跟那個上官晚清在一起。”

  “別管她了,安份些吧。”

  上官鸞書低低警告的聲音傳出來,身後立刻沒了聲音,這上官鸞書可不是為了幫助上官晚清,而是今兒個上官府的人心情都不太好,她們這些人最好少惹事,否則讓大伯父和她父親看到,准沒有她們的好果子吃,所以一行人沒了聲音,只有前面曹長老和候爺不時的說一兩句話。

  晚清等人走進去,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面,前面的位置都被人占了,她們這些後來的只能坐在靠後的位置上,不過大伯父他們幾個卻一直往前面走,因為五大世家的首腦人自然有自己的座位,她們都坐在了後面。

  晚清領著兒子和月鳳等人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屁股下的椅子還沒捂熱呢,便聽到前面有人大驚小怪的叫起來。

  “哎呀,這不是上官晚清嗎?怎麼到哪兒都有你啊?”

  晚清望過去,原來這前面的坐著的人,竟然是呂丞相家的人,說話的正是呂鳳嬌,一看到晚清便用帕子掩嘴笑了起來,她的話引得周遭好多人望過來,議論聲起。

  晚清身側的回雪柳眉一豎,冷瞪著呂鳳嬌,這死女人,到哪都找碴子,真是欠揍,正想教幣‘她,晚清卻開了口:“彼此,彼此,呂小姐不也是一樣嗎?哪兒都有呂小姐的身影。”

  呂鳳嬌一聽晚清大刺刺的話,不卑不亢,不由得懊惱,臉色一沉:“上官晚清,你別以為跑到這裡來,慕容公子就會回心轉意。”

  晚清臉色未變,依舊掛著笑意,只是眼底卻是一片冰寒,懾人的冷光射向呂鳳嬌,使得她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唾液,強裝鎮定的開口:“我又沒說錯。”

  晚清淡淡的開口:“那是我和慕容公子的事,關呂小姐什麼事,呂小姐是不是太多管閒事了。”

  晚清說完,童童立刻介面:“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呂鳳嬌一聽童童的話,臉色變了,怒瞪著童童,卻一時發作不了,因為童童只是一個小孩子,她總不好和小孩子發脾氣吧,那樣顯得她太沒有教養了,一時說不出話來,臉竟憋得通紅,她身邊的幾個女子,趕緊的拉了她坐回去:“算了,算了,別說了,待會兒開始了,上官家的人也就那點能耐,還是看看我們幾家誰家的人會被選中。”

  那女子一說完,後面上官家的人臉色都變了,很難看,只有晚清依舊如常,她才不管上官家的事呢,這些人裡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實意對待她們母子的,再一個,連父親都是受他們排擠的對象,所以上官家怎麼樣,與她們無關,今兒個,她就是帶兒子來觀摩學習來的。

  晚清想著,便低下頭來和兒子說話:“童童,待會兒認真看看別人的比試,這可是最真實的對打。”

  “嗯,娘親,我知道了。”童童站起身來,忽然拼命的探頭,朝旁邊走過的一群人叫了起來:“墨炎,墨炎,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晚清被他的激動的叫聲嚇了一跳,這孩子怎麼咋呼咋呼的,想阻止他的叫聲,可惜已經遲了,很多人望過來。

  那夏候墨炎也注意到她們了,嘴一咧便笑了,轉身往這邊走來,他身後一群人中,幾道視線望過來,晚清一眼望去,為首的人威武有氣勢,身體徵微發福,不過卻帶著一股尊貴霸氣,這人她是知道的,金夏國的漢成王夏候臻,皇上的弟弟,他的身邊跟著的一堆人,自然是五大世家舉足輕重的人物,還有朝中的重臣,都唯唯喏喏的陪著笑臉,連夏候墨炎的弟弟允郡王也來了,允郡王的身邊另跟著一個圓臉的陽光少年,這少年應該是夏候墨炎的弟弟明郡王。

  沒想到此次選拔賽,連漢成王府的人都出動了,可見皇上是極其重視的,晚清收回視線,那一群人已直往前面去了,這裡夏候墨炎站到她們的面前,揚起俊美惑人的笑臉,望向晚清,先甜濃的叫了一聲:“姐姐。”

  晚清點頭,在這種場合不想多說什麼,倒是兒子,已直接從地上一躍跳到夏候墨炎的身上,摟著他的脖子,甜甜的笑起來:“墨炎,你怎麼也來了?”

  “聽說今兒個要打架,小爺最喜歡看打架了,所以便過來了,童童也喜歡看人打架嗎?”

  夏候墨炎和童童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說起話來,說完還肆無忌撣的笑了起來,引得很多人瞪眼,晚清趕緊拉了他們兩個人在她身側坐下來:“快坐下來再說,別影響到別人。”

  晚清一說話,那夏候墨炎的注意力便又轉移到她的身上了,他抱著童童,笑眯眯的望著晚清:“姐姐,你也喜歡看打架啊。”

  說話自然親昵,還帶著擻嬌的意味,引得好幾個女人嫉妒不已,雖說夏候墨炎是傻子,可是從來沒看過他對誰如此親熱的,再一個他長得多俊美啊,只要他的傻病不發作,那可是和好人一樣的,所以讓這麼有身份,又養眼的男人對著自己撒嬌,也是一伴自豪的事。

  可惜這傻子對誰都凶,除了上官晚清,真不知道上官晚清用什麼迷惑了這傻子。

  那些嫉妒的女人想著,眼睛便瞪了過來,那夏候墨炎立刻便朝那些人吼起來:“看什麼看,再看小爺一拳打瞎了你們的眼。”

  這下所有人都收回了視線,再不敢往後面瞄一眼。

  今兒個是什麼樣的場合,誰敢惹出事來啊,可夏候墨炎是傻子,若是鬧出事了,倒楣的可是惹他的人。

  前面已陸續有很多人注意到這邊了,晚清可不想那麼出風頭,引起別人的注意,趕緊小聲的開口:“墨炎,你們說話小聲點,待會兒便開始打架了。

  “好,好,我們看打架。”

  這下兩個人總算安靜了一些,一起望向高臺,晚清看他們安靜下來,松了一口氣,望向高處,只見高臺的評委座位上,此時已坐滿了人,最中間的正是漢成王,左右兩面各坐著慕容家的長老和家主,顯示出慕容家不凡的實力和地位,再往下面依次是端木家的位置,柳家的位置,呂家的位置,一一排下去,竟然沒有上官家的位置,晚清以為自己看錯了,又看了一遍,確實沒有上官家的位置。

  看來她們上官家當真是被人打壓到底了,明明和別人一樣排名在五大世家之內,可卻成了可有可無的。

  只怕大伯父此刻,心中的滋味不好受,晚清想著,便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嗟歎,不由望了過去,只見月鳳難受的開口。

  “要是我是男兒身就好了,一定會認真修練,誓要為上官家出頭。”

  月鳳的話一落,童童飛快的介面:“姨娘,有我呢,下一次再有這樣的比賽,我一定會出來打的。”

  童童的話使得月鳳好受一些,不過今日選拔賽,確實沒有上官家的什麼事,晚清想著勸月鳳:“妹妹何必自尋煩惱呢,就算妹妹是男兒身,也未必有那實力,這種事講的是天賦,但靠男兒身是不夠的。”

  現在的上官家也不少男子啊,可惜沒一個中用的,就是再多一個又怎麼樣?上官家需要的是有能力有天賦的人來帶領他們沖向一個頂峰。

  不過可惜,到目前為止,晚清還沒看到這樣的希望。

  高臺上,已有人走了出來,玉樹臨風,光華激灩,一襲長袍襯得身如堅竹,優美高雅,雋美的五官上,滿是笑意,人往高臺上一站,便引吸了多少道目光的注視,這人正是惜花公子慕容奕。

  “歡迎各位來到慕容家的武場,關於此次的選拔賽,想必各位也聽說了,是為了參加接下來的鳳皇令挑戰賽,所以今日的選拔賽,要選出三名左右的高手,爭奪此次的挑戰賽,下面有請漢成王爺發言。”

  慕容奕說完,下首便響起了鼓掌聲,晚清是可有可無象徵性的拍兩下,倒是坐在她身邊的夏候墨炎是一個勁的鼓掌,還拉了童童的小手和他一起鼓掌,晚清悄然的注意著他。

  誰道他是傻子了,傻子還知道是自己的父王要講話,所以拼命的鼓掌啊,這說明什麼,說明這漢成王是極寵夏候墨炎的。

  所以即便他是傻子,他也有意識,能分辯得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

  臺上漢成王的聲音響起來,晚清望過去,只見那漢成王往高臺中間一站,便有一種氣壓群雄的霸氣,一舉手,所有的掌聲停止了,漢成王沉穩的開口:“今日的選拔賽,只有一個條伴,那就是必須是新人,從來沒在公開場合表演過的新手才可以參賽,皇上很重視此次的鳳皇令挑戰賽,讓本王主持大局,本王決定從五大世家和朝中重臣的府上挑選出三到四名的選手,這些人將代表金夏國接受挑戰,不管誰在挑戰賽中打贏了,那麼皇上一定會重重有賞的,加官進爵,光宗耀祖那是指日可待的。”

  漢成王說完,便退後一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下面立刻是如潮的掌聲。

  這一次不是為了漢成王,而是為了那令人眼紅的條件,掌聲稍息,晚清聽到自己的身後傳來好幾道懊惱失望的聲音。

  “真倒楣,為什麼我們上官家就沒有這樣的人呢?”

  “是啊,是啊,看來上官家沒有出頭之日了。”

  晚清聽了這些話,不屑的挑起唇角,這些無用的女人,為什麼不自己努力呢,竟然還抱怨呢,不再理會身後的那些女人,掉頭望向高臺,慕容奕又走了出來,抱拳宣佈,下面比賽正式開始,第一輪自由散打。

  慕容奕話音一落,便有人陸續從下面走出來,躍上了高臺,開始對打,一時間檯子上,竟有七八人之多,兩人一組,對打起來,落敗的自動躍下檯子去。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晚清和回雪兩人身為青玄的高手,對於臺上的那些選手,一看便心裡了然,這些人的身手都太次了,根本不足以參加此次挑戰賽。

  身後不時的響起嘀嘀咕咕的說話聲,都是那些看熱鬧的女子在說話。

  “看,那藍衫公子不是端木家的公子嗎?”

  “嗯,嗯,對,長得不錯呢,“有人贊稱起來,晚清在前面聽了,直接翻白眼,這些白癡女人,是選拔賽,不是什麼相親賽,你管人家長得是醜是俊,現在看的是實力。

  她正想回頭讓那些討人厭的傢伙小聲些,誰知道一邊的月鳳卻比她更快一步的回頭,朝那些女人命令:“閉嘴,安靜些,這是選拔賽,身為上官家的人,一點儀範都沒有,被人笑死了。”

  月鳳說完,那些女人便不敢再說話了,最多在心裡埋怨兩句,可是坐在前面的好幾個女人又說起話來,而且越說越來勁,指指點點的,似乎對臺上的什麼人感興趣,晚清望去,果然看到高臺上出現一個長相雋秀的公子,正和另外一個對手打得激烈,那公子不但皮相長得出色,就是身手也不錯,雖然沒有青玄的級別,不過已是綠玄三品,再升級便是青玄了,以他的年紀,達到這種修為確實算個人才。

  這人不知道是誰家的人,晚清正想著,便聽到前面呂鳳嬌的興奮的聲音傳過來。

  “看到了嗎?這是端木家的公子端木清,身手不錯吧。”

  呂鳳嬌話落,身邊便有人輕輕的接話:“姐姐是看中他了。”

  “呸,小蹄子,說什麼呢,再說瞧我不撕了你的嘴。”

  幾個女子竟然旁若無人的在下面議論起男人了,似乎這裡不是選拔賽,而是選美賽。

  晚清唇角勾出玩味,這些女人除了這個,大概也想不出別的事來了,不過幹她何事,抬頭四下張望,打量起觀看的人,坐在前面的人都注視著臺上的打鬥,坐在後面的人基本都是女子多,所以說話議論的,各做各的事情。

  忽然不遠處一道身影引吸了晚清的注意力,那人雖然淹沒在人群中,可卻依然很耀眼,讓人一看便看出他的不一樣,雖然他的衣著是簡潔的,裝扮是簡單的,可是那細長的桃花眼,涼薄的唇,張揚著一股邪氣,看到晚清望過去,一抬首便與她的視線接觸上了,隔空拋過來一記媚眼,隨之無聲的笑了,妖邪之氣充斥在全身,慢慢的站起來,嫋娜風流。

  那人竟然是稼木蕭遙,沒想到稼木蕭遙,竟然來到了選拔場上,晚清心驚,以為自己看錯了,怎麼可能呢?稼木蕭遙若是來這裡,那還有什麼地方是他去不了的,一想到這個,晚清飛快的再次望了過去,卻沒看到稼木蕭遙的身影,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她一心急,便站了起來張望過去,只見先前的地方有一個空位置,卻沒有人,看來真的是稼木蕭遙。

  晚清愣神,一側的月鳳伸手拉了她坐下來,小聲的詢問:“大姐姐,你怎麼了?”

  晚清回神搖頭:“沒事,剛才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朋友。”

  她剛說完,便聽到一側的夏候墨炎叫了起來:“你們這些臭女人,一徑的說話,影響到小爺看人打架了,再說,看小爺不撕了你們的嘴。”

  原來是呂鳳嬌等人說話聲影響到夏候墨炎了,所以他發火了,站起身直接指著人家的鼻子罵。

  呂鳳嬌和身邊的幾個呂家嬌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等氣了,一個個被夏候墨炎罵愣了,然後便哭了起來,嗚嗚的一片抽泣聲,那夏候墨炎更煩了,氣得快跳腳了。

  “還哭,還哭,小爺的打架看不成了,小爺要扒了你們的皮。”

  這下後面的動靜太大了,驚動了前後左右的人,很多人望過來,連高臺上的人都驚動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很快便有人過來處理,這過來處理的人自然是慕容奕,他領著慕容家的幾個弟子,過來查探是發生了什麼事。

  慕容奕分開人,走進來,一眼便看到上官晚清,所以也不問事情的經過,直接指著上官晚清冷聲。

  “怎麼到哪裡都有你的事啊,你怎麼就不知道自我收斂,這裡是選拔賽場,不是你們女人勾心鬥角的戰場。”



正文 第052-2章:再看小爺打瞎你們的眼睛(2)

  晚清一臉的莫名其妙,這男人腦子沒病吧,直接站起來對著慕容奕,冷冷的開口:“慕容奕,你腦子沒病吧,是人就該就知道做事前先查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你不問清紅皂白的對我發什麼脾氣,純屬豬腦。”

  晚清罵完,看也不看慕容奕,直接一屁股坐下來,繼續看高臺上的自由對打,已經只剩下兩三個人了,其他的人都被打下去了,現在剩下的正是剛才呂鳳嬌等人稱讚的端木清,另有兩個人身手也很不錯,不過晚清知道,下面還會有重量級的高手出面,要不然單憑這幾個人根本贏不了。

  慕容奕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有慕容家人的面,他再次被上官晚清這個女人罵了,想到這,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恨不得立刻把這女人給扔出選拔賽場,這裡可是慕容家的地方,她站在慕容家的地方上,罵慕容家的人,還有比她更張狂的人嗎?

  可是慕容奕的話還沒說出來,夏候墨炎卻搶先發難了,指著慕容奕叫起來

  “你說姐姐幹什麼?是這幾個臭女人一直說話,影響到小爺看人打架了,你竟然說姐姐,看小爺不撕了你的嘴。”

  那夏候墨炎突然發作起來,也不管這是什麼地方,直接朝慕容奕撲了過去,慕容奕一驚,身形一退,避了開來,那夏候墨炎的速度自然比不上慕容奕,所以落了個空,不過他的瘋勁似乎上來了,又撲了過去,抓起高幾上的茶盎對著慕容奕便擲了過去,還大罵。

  “讓你影響小爺,小爺看人打架都不爽。”

  一時間,這後面亂成一團,慕容奕一味的避讓,哪裡敢還手,夏候墨炎是擲了一個茶盎,又抓起一個茶盎,對著慕容奕左擲右挪,嘩啦嘩啦的響,前前後後坐著的女子全都嚇得花容失色,尖叫連連,抱頭四處跑。

  這下整個武場都驚動了,高臺上的漢成王和慕容家的家主臉色難看至極,兩個人立刻帶著幾名手下走過來。

  漢成王望向自個的兒子,沉聲喝止:“墨炎,你在幹什麼?”

  夏候墨炎一聽漢成王的話,停住手腳,嘴一撇便氣得哭了起來,指著慕容奕:“我好好的看個打架,都不讓我看,先是幾個臭女人一直說話,然後他又過來找麻煩,真是討厭。”

  夏候墨炎話落,那有耳朵的人都聽出來,這事不關人漢成王世子啊,是那些人說話影響到他了,而且先前他們也聽到那些女人的說話了,確實是太討厭了。

  慕容家主聽了夏候墨炎的話,臉色難看的瞪了慕容奕一眼,然後走過來給夏候墨炎賠禮:“世子爺莫要生氣,世子爺請坐到前面去,就沒人打擾了。

  夏候墨炎一聽,不依:“小爺喜歡坐哪就坐哪,憑什麼坐在前面,還有,讓她們統統的閉嘴,否則小爺非撕爛了她們的嘴不可。”

  夏候墨炎還在發脾氣,漢成王望著他,一臉的無可奈何,站在他身後的允郡王夏候墨昀走出來,哄勸著夏候墨炎。

  “哥哥,好了,別鬧了,父王有正事要做呢?”

  夏候墨炎一聽允郡王的話,眼一翻冷哼:“滾一邊去,關你什麼事。”

  他說完,竟然直接走到漢成王的身邊,拉著漢成王的手臂撒起嬌來:”父王,我們回家去,我討厭這些人,連看個打架都不消停。”

  五大世家的人全都圍過來,那慕容家主更是臉上冒汗,一徑的拿眼瞪慕容奕,這個傢伙,最近怎麼淨做糊塗事了,沒有一件省心的,怎麼和漢成王家的人對上了,那原是個傻子,再怎麼樣也要哄得他高興了。

  武場裡,外一圈的人議論紛紛,這裡面卻沒人敢說話,大家都注意著漢成王的神情,這人選還沒選出來,不會就這麼不選了吧,正各自猜測著,便聽到漢成王的聲音響起來。

  “墨炎,父王有事呢,等父王做完了,我們再回府好嗎?”

  沒想到傻世子鬧成這樣,漢成王竟然還不生氣,很多人抽了一口氣,傳聞果然是真的,漢成王極寵這個傻世子,所以以後還是悠著點。

  晚清注意著眼前的僵局,人人臉色難看,再呆下去也沒意思,而且她已經失去了觀看的興致,便悄然的伸手拉了童童,示意回雪離開,三個人往後退,眼看著退出去了,誰知道竟被夏候墨炎發現了,他一掉頭便叫了起來。

  “姐姐,童童,你們怎麼走了?”

  晚清和童童只得站住,回首望過來,晚清淡然的笑笑,輕輕的開口:”你看,既然不打了,我們想回去了。”

  夏候墨炎一聽她的話,不說話了,想了一會兒開口:“那讓他們再打。

  夏候墨炎話一落,很多人松了一口氣,全都望著晚清母子二人,生怕他們說不看,就連漢成王也不由自主的打量起這母子二人,懾人的眼光,仔細的打量晚清,發現這女子不同於一般的女子,竟是個清靈優雅的人,再看她手中的孩子,也是很出色的,漢成王看著童童,不由自主的竟生出好感來,多瞄了兩眼。

  那慕容家主聽了夏候墨炎的話,早一把拉過上官家的家主上官槽:“還不讓侄女坐下來,後面的比賽一定會更熱鬧的。”

  上官家主上官槽,沒想到此刻倒顯出自己的重要性了,忙走過來,望著晚清:“清丫頭,坐下來吧,陪世子爺一起觀看。”

  晚清一向不喜引人注目,沒想到今兒個倒讓自己出了一回彩,現在大家都看著自己,若是真的掉頭就走,不知道要惹多少人生氣,所以順水推舟的點頭,坐了下來,那夏候墨炎一看晚清和童童坐下來,似乎高興了,小孩子天性一般,早忘了先前發生的事,直接的擺手。

  “再打再打,我要與童童好好看看。”

  說完便又走了過來,坐到了童童的身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漢成王和慕容家主等人放了心,領著人往前面走去,該上高臺的上高臺,該坐下面的坐下面,比試又開始了。

  那慕容奕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狠狠的瞪了上官晚清一眼,跟著慕容家主的身後走到高臺上去,而這後邊,因為夏候墨炎的一鬧,倒是安靜下來,再也沒有一丁點的聲音,那些女子誰也不敢去惹夏候墨炎。

  晚清好氣又好笑,側首望向夏候墨炎,發現他竟然甜甜的對著她笑,還撇嘴擻嬌:“姐姐,你別生氣了,是不是剛才那個不要臉的惹姐姐生氣了,他要是再惹你,我一定打斷他的狗腿。”

  晚清再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這傻子,倒是很可愛。

  童童看娘親笑了,也忍不住笑了,摟著墨炎的膀子:“墨炎,你最好了,童童最喜歡墨炎了。”

  “嗯。”

  夏候墨炎一聽童童的話,眼睛都笑眯起來了,晚清趕緊出聲叮嚀他們兩個:“好了,安靜些看人家打架。”

  兩個人不說話了,一起認真的望高臺上,晚清坐在他們的旁邊,三個人竟然像一家人似的,童童坐在中間,那畫面很是溫馨,偶有人回頭,便覺得驚豔。

  只不過晚清的心思都放在高臺上,並沒有注意到別的什麼,高臺上,此時除了端木家的公子端木清,還有一個是呂相府的公子,兩個人在全力的打鬥著,兩個都是綠玄的高手,一時不相上下。

  綠芒不時的閃過,比試越來越激烈,下面再沒有一丁點的聲響,大家全都注意著場上的動靜,高臺之上的評委座位上,漢成王和慕容家主慕容桁不時的交流著意見,彼此點頭,討論著。

  最後端木清勝出了,呂家的公子敗了,滿臉羞愧的躍了下去。

  正在這時,又有一道身影旋風般的躍上臺,這身影一站定,晚清便聽到身側的月鳳輕聲告訴她:“這是慕容家老三房的嫡子慕容赫康,此人一直很神秘,聽說曾在白雲山修練了好多年,沒想到竟然回來了。”

  晚清聽了月鳳的話,點了點頭,不過卻奇怪月鳳怎麼知道的,掉頭望了她一眼,那月鳳竟然知道晚清的疑惑,淡淡的開口:“我們以前見過幾次面。

  別的她不再多說了,晚清也不再追問,安靜的看高臺上的比試。

  這慕容赫康的年紀只有十七八歲,五官雋秀,皮膚很白晰,好似終年不見天日似的,眼瞳深幽的蘊藏著一股能量,這人雖然年輕,不過一出場便有一種氣勢,他的修為應該很高。

  晚清猜測著,那慕容奕赫康已出手了,一出手便是一道淡淡的青光,沒想到這麼年輕便是青玄階級了,果然有氣勢。

  晚清身邊的回雪忍不住讚歎:“這人身手不錯,應該會被選中。”

  晚清點頭贊同,十七八歲的年紀便是青玄高手,確實不容易,說明他既有天賦,還下了苦功的,後面的修練要看他有沒有那樣的造化了,如果造化好,有神丹或者神獸之類的異物相助,必然階級很快。

  兩個人正說著,那慕容赫康已打敗了端木清,高臺上最後只剩下慕容赫康了。

  慕容家主慕容珩那叫一個滿面紅光,笑意擒在唇邊,不管什麼時候,他們慕容家的實力都是不可小覷的,這慕容赫康可是他手中的一張王牌,早年被他送到白雲山去了,現在正好打出手,為慕容家爭光。

  慕容赫康的聲音響起來:“承讓了,還有誰要上臺比試嗎?”

  他的聲音帶著一股沉穩,有一種少年老成的感覺,明明年輕,偏偏偽成熟,這大概是慕容家的教導問題,身為世家子弟,再加上有天賦的,必然從小就被教養得一板一眼的。

  慕容赫康的聲音落了,一時沒人出聲應戰,高臺上的慕容桁那張嘴都笑得合不攏了,越是沒人出場,慕容家的臉上越是有光,所以他怎能不高興?

  不過此時卻有一道冷寒的聲音響起來:“本郡來和你比試一下。”

  一人從下面直接躍上去,輕拭錦衫,神容淡淡,抱拳望向對面的慕容赫康,這人正是漢成王府的允郡王夏候墨昀。

  夏候墨昀雖然是漢成王府的庶子,但身份仍然很尊貴,所以從前並沒有在任何的公開場合比試過,所以此次他自然能出戰,而且晚清見識過他的能力,上次在拍賣場裡,曾和慕容奕直接對了一掌,竟沒有受到半點的傷,所以說他的修為不會比慕容赫康差,只會比他更強。

  看來這選拔賽越來越有意思了,晚清唇角勾出笑意。

  上面較量已開始了,兩個人的修為都很高,但是一出手便看出那慕容赫康的修為沒有夏候墨昀的高,雖然都是青玄之級,但是慕容赫康的青芒要淺顯得很,而夏候墨昀的青芒卻濃厚很多,一人是青玄一品,一人是青玄二品。

  高臺上,先前眉開眼笑的慕容家老家主,此時臉上的笑意退了下去,眼裡深深沉沉的光芒,緊盯著臺上兩個打鬥的人。

  漢成王臉上倒是浮起了幾不可見的笑意,似乎對允郡王很滿意,晚清看得正入神,忽然聽到身側的夏候墨炎叫了起來。

  ”加油,加油。”

  夏候墨炎一開口,童童也高興的陪著他一起叫:“加油,加油。”

  一大一小兩人又是吶喊又是揮手,雖然影響到了別人,不過大家誰也不敢說話,連高首的漢成王都拿這位傻世子無奈,何況他們這些人,所以大家只當沒聽見到,一徑注意著高臺之上的打鬥。

  很快,慕容赫康敗了,不過也不算敗得太差,只略略差了一些。

  可是少年慕容赫康顯得很挫敗,臉色難看,一抱拳心灰意冷的開口:”允郡王請了。”

  自己退後一步,正準備躍身下臺,忽然,一道如雷的聲音在頭頂炸開:“允郡王,本王來會會你。”

  聲落,便有人影從半空越過,幾個輕點人已躍上高臺,幾乎是同一時間便聽到武場門前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

  “太子駕到,謹王駕到。”

  沒想到太子夏候洛晨和謹王夏候洛宇竟然過來了,太監的聲音一喊,高臺上評委席上坐著的漢成王和慕容家主等人,紛紛起身,直奔台下而來,迎面便沖著一群來人跪了下來。

  “見過太子殿下,謹王爺。”

  武場裡面,所有人都起身,紛紛下拜:“見過太子殿下,謹王爺。”

  太子夏候洛晨掃視了大廳一眼,滿意的笑,緊走幾步上前一把扶起漢成王夏候臻:“皇叔快快請起,是本殿冒然來此,希望沒有打擾到皇叔等人的選拔。”

  ”太子殿下能親臨選拔現場,真是所有人的福氣,請。”

  漢成王雖是夏候洛晨的皇叔,不過仍舊恪守本份,恭敬的請了太子殿下上高臺觀看接下來的選拔,夏候洛晨點首,掃視了黑壓壓的武場,緩緩開口:“都起來吧。”

  “謝太子殿下。”

  眾人起身,紛紛歸座,高臺上先前漢成王的座位上,此時坐了太子殿下,而漢成王坐在太子殿下的身側,餘者依次而坐。

  高臺正中,一人是允郡王,一人是剛才發話的人,金夏國的謹王爺夏候洛宇,此時和夏候墨昀面對面站著,一抱拳笑眯眯的開口:“允郡王,我們來打一打吧。”

  夏候墨昀卻沒有動,望向了後面的太子殿下和自己的父王,等候指示。

  這謹王爺竟然要打,難道他還想代表金夏國出賽不成,底下的人紛紛猜測著。

  晚清坐在最後面,聽著身側大家小聲的議論著,抬眸望著上面的人,太子夏候洛晨,長相高大魁梧,五官立體剛毅,很像一個長年征戰沙場的武將,不過他的眼瞳中隱有陰驁冷寒的光芒,可顯示出他不是良善之輩,身為東宮太子,自然有其心狠手辣的一面。

  謹王夏候洛宇,圓臉圓身子,身材並不高,一張臉上布著彌勒佛一般的笑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角咧開,似乎永遠是笑口常開,喜氣洋洋的,不過身為皇室子弟,晚清不相信他如此的開心快樂,所以說他的笑臉掩蓋了一切,只怕這謹王是個笑裡藏刀的傢伙。

  晚清打量完,上首的漢成王已站了起來,望向謹王夏候洛宇。

  “謹王爺,你這是想?”

  “身為金夏國的一份子,本王想試試自己有沒有這份能力,為金夏出力,允郡王請吧。”

  謹王夏候洛宇一出聲,漢成王望向太子夏候洛昊,夏候洛晨微眯起眼睛,唇角便有笑意流淌出來,徵點頭表示同意了,那漢成王立刻開口:“好,比試開始。”

  漢成王話音一落,允郡王夏候墨朐也不和他客氣,兩個人便打了起來。

  那夏候落宇一出手,竟然也是青玄高手,兩個心高氣傲的傢伙對陣,自然是互不相讓的,招招進逼,步步為營,一著錯,只怕全盤皆算。

  在對打中,修為是一方面,但是臨場發揮和隨機應變又是一回事,快,狠,准,辣,更能為自己贏得先機,所以說兩個人打得那叫一絲不苟,一步不讓。

  下面看的人是津津有味,目不轉晴,似乎直到此時才見識到什麼叫高手過招。晚清身邊的夏候墨炎和童童看得嘀嘀咕咕,一邊看一邊不忘討論。

  “哇,打得不錯,激烈。”

  “是啊,是啊,這才有味道。”

  兩個人邊看邊發表議論,晚清好氣又好笑的掉頭瞄了一眼,頓時徵張嘴巴,好半天合不攏,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兩傢伙竟然頭摟頭,肩膀搭肩膀,完全是哥倆好的樣子了,臉上笑起來的神情如出一澈,都透著清純可愛。晚清不由自主歎氣,收回視線,身旁的月鳳也看到了夏候墨炎和童童的的親密,不由得笑著開口:“大姐姐,沒想到世子爺竟然那麼喜歡童童。”

  “嗯,也許這就叫緣份吧。”晚清感歎,要不然她解釋不了他們倆為何就這麼好了,童童很重視夏候墨炎,那夏候墨炎似乎也真心喜歡童童,既然兒子開心,她就由著他了。

  “也對,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

  月鳳說了一句,不再說話,晚清忍不住瞄了她一眼,便見到月鳳的神色有些落寞,一雙眼睛有意無意的往高臺邊瞄,晚清順著她的視線瞧去,卻見到她看的是慕容赫康,難道說月鳳喜歡慕容赫康?正想著,前面有聲音響了起來。

  ”好了,停下吧。”

  漢成王一聲令下,允郡王和謹王爺同時停住動作,一收手倒退一步望向漢成王。

  漢成王夏候臻走了出來,笑意盈盈的望著自己的兒子和謹王夏候洛宇,緩緩的開口:“今日的選拔賽,不是為了比試每個人的實力,而是為了和蒼狼國比賽,所以我們剛才都看到了夏候墨昀和謹五爺的實力,所以此次的鳳皇令挑戰賽,就由夏候墨昀,夏候洛宇,慕容赫康,三人代表金夏國出賽。

  漢成王選布選拔的最後結果,頓時間下面響起如雷的掌!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9 11:46 A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17 PM 編輯

正文 第053-1章:娘親,你見了不要流口水(1)

  高臺上,允郡王夏候墨昀,謹王爺夏候洛宇,慕容家的公子慕容赫康三人都很激動,三人的臉上同時閃過勢在必得,那慕容赫康雖然前一刻懊惱失望,但這一刻聽到參賽人選中有他,早拋棄了失落,心裡暗下決定,一定要全力而上,為金夏國爭光,讓上官家以他為榮。

  太子殿下和評委席上的人都起身走到了中間,漢成王一舉手,所有人都停住了動作,望著上面。

  “有請太子殿下講話。”

  太子夏候洛晨走到三人的面前,掃視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皇弟夏候洛宇的身上,語重心長的開口:“希望皇弟和允郡王等人共同為金夏國爭光,本殿代表皇上祝你們打敗蒼狼國的選手,讓我們金夏再一次的受世人人矚目。”

  夏候洛晨的話說完,下面便拼命的鼓起掌來,太子這話說得太好了,每個人心中那一抹愛國豪情被刺激了出來,所以拼了命的鼓起掌來,並站了起來

  此次選拔賽圓滿的結束了,漢成王領了五大世家的人親自送走了太子殿下和謹王,而漢成王府的人也緊隨其後的走了,明郡王夏候墨軒把夏候墨炎也拽走了,那夏候墨炎臨離去,還不忘和童童一遍遍的擺手。

  “童童,我先走了,回頭再找你玩兒啊。”

  “嗯,嗯,我知道了,回頭我有空去找你。”

  這兩傢伙倒是難分難舍了起來,很多人張望,不過對於一個傻子和一個小孩子,也沒人過多的去理會,現在大家關心的是接下來,這鳳皇令挑戰賽誰家會贏。

  此次選拔賽,五大世家中,再次鑒定了慕容家的地位,其他四家的臉色都很難看,尤其是上官家,真是丟臉丟到家了,連上評委席都沒上,身為家主的上官槽差點沒嘔死,這些人是徹底的漠視上官家的人了。

  武場門前,馬車陸續的離去,晚清和父親等人走了出去,發現門前招待送客的竟是慕容奕,正滿面笑容的領著慕容家的弟子,把客人送上馬車,一抬頭便看到了晚清等人,唇角勾出冷笑,走了過來。

  “這不是上官伯父和上官小姐,好走啊。”

  慕容奕話落,身後的那些慕容家的弟子便起轟:“上官家算走到頭了。

  “是啊,一個人都沒有了,好像從一開始便沒人上臺吧。”

  說完便轟笑起來,晚清牽著兒子的手走過去,完全不理會這些人,逞口舌之能有什麼能耐,再一個就算慕容家的那個慕容赫康上了,最後也未必贏了這場挑戰賽。

  雖然晚清不在意,不過很顯然父親和童童受到了影響,這一老一少的兩人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童童走出去幾步地遠,還回頭惡狠狠的瞪向慕容奕,揚起了他的小拳頭宣誓:“哼,早晚有一天,我會打得你們都趴下來求饒,竟敢笑話我們。”

  說完氣狠狠的往馬車前走去,忽然街上一輛豪華的馬車經過,風速掀起了車簾,露出一個罩著臉的人,童童一眼便看到了,早邁開了兩條小短腿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叫起來“澹台哥哥,等等我,澹台哥哥等等我。”

  晚清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那馬車眨眼便從街上消失了,而兒子也沒追上,可憐巴巴的望著那遠去的馬車,似乎很傷心,忽然馬車內一道銀色長綾飄過,如靈蛇般迅速,眨眼便纏上了兒子的腰,把他捲進了馬車內,晚清大驚失色,立刻吩咐馬車夫:“快追。”

  父親上官浩也看見了這情況,站在地上開口:“別管我了,快去追童童,別讓他有事。”

  晚清和回雪應了一聲,兩人都上了馬車,那馬車夫仍是個老練的,早一揚馬鞭撒足了馬蹄追了上去。

  前面疾駛的豪華馬車內,一個鷹頭面具罩著臉的男子邪魅的歪靠在長毛的榻上,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望向馬車內的小傢伙上官童,緩緩的開口。

  “童童,我們又見面了。”

  他一開口,上官童便笑了,直撲過去便抱住了他的手臂,先前他還不敢確定呢:“澹台哥哥,真的是你,你怎麼不理童童呢?童童一直叫一直叫。

  “童童,哥哥有事要做呢,你找我有事嗎?”

  澹台文灝一向冷酷如冰,但是對於童童,卻是少見的溫和,說話也少了那一股淩寒嗜血。

  童童揚起笑臉,嘟起了紅豔豔的小嘴兒,望著澹台文灝撒嬌:“澹台哥哥,你忘了考慮要當我爹爹的事了嗎?你願意當童童的爹爹嗎?”

  他話落,澹台文灝倒是愣住了,沒想到這小傢伙竟然如此堅持,他從來沒去想過這問題,一個粉裝玉砌的傢伙要認自己當爹爹,腦海中不由浮起那個嫻雅悠然的女子,永遠不燥不急,似乎沒什麼事難倒她一樣,雖是尋常人,卻看出不尋常的地方。

  “童童,你為什麼要認本主為爹爹啊?”

  澹台文灝很好奇,他罩著臉,是什麼樣的人童童都不認識,他為何要認他做爹爹啊。

  童童一聽他的話,早笑著開口:“因為你救了童童,而且你的本事好大啊,要是我認了你做爹爹,你就可以保護我和娘親了,打敗那些欺負我們的人。”

  童童一臉的笑意,似乎為自己能想到這樣的主意而開心,然後又巴巴的抱著澹台文灝的手臂,搖晃著:“澹台哥哥,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你就答應人家嘛。”

  馬車內的說話聲傳了出去,外面緊隨其後的數人嘴角都狠狠的抽了抽,尤其是澹台文灝的得力手下鳳離歌,更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鳳離歌,天鷹樓的二號當家,在很多時候,都是由他頂替樓主出面,所以世人根本分不清,這真正的天鷹樓樓主究竟是澹台文灝還是鳳離歌。

  鳳離歌身為樓主的得力心腹,自然知道他這個人一向冷漠,對於什麼都是淩寒嗜血的,要不然又如何創下名滿天下的天鷹樓,可是他沒想到會看到主子對一個小孩子細聲細氣的說話,真是太少見了,倒使得他們這些下屬不適應了。

  馬車內,澹台文灝並不知道外面屬下們心中的想法,他只是好笑的望著童童,看著他對他擻嬌,竟然很奇怪,不象以往那麼厭煩,也沒有想把他掀下去的衝動,更沒有直接扔了的意念,不過看這小傢伙不達目的不甘休的樣子,還真是令人頭疼。

  “童童,這事你娘親知道嗎?她同意你認本主為爹爹嗎?”

  他倒是好奇那樣一個不動聲色的女子面對此事時,如何處理這件事。

  童童一聽他的話,微微有些遲疑,不過很快開口:“只要澹台哥哥答應了,娘親一定會答應的,這樣以後我們就沒人欺負了。”

  童童正說著話,外面鳳離歌的聲音響起來:”樓主,後面有人追上來了。

  澹台文灝挑眉,略一凝神便知道那追上來的人是誰?一向對女子厭惡的人,難得的起了一些意念,命令鳳離歌:“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下來,等她們。”

  “是,樓主。”

  鳳離歌指示駕車的手下,把馬車一路駛到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而後面緊追不捨的馬車也距離他們一段距離停了下來,晚清急切的從馬上一躍而下,身後緊跟著回雪,並幾名上官府的護衛。

  眾人虎視眈眈的望著對面的馬車,晚清冷冷的瞪視著對面一群高倨馬上的黑衣人,沉聲開口:“馬上放開我兒子,你們竟然青天白日之下綁架小孩?”

  晚清話落,那鳳離歌直接無語的望天,說實在的,他平素也是個冷漠的人,可是這女人說話讓他想笑。她是哪只眼睛看到他們綁架她兒子了,難道沒看見是他兒子一直纏著他們嗎?再說一個,若不是樓主有令,憑她們有本事追上他們嗎?不過主子不說話,鳳離歌也不會自作主張。

  四周一時寂靜無聲,馬車內的童童一聽見娘親的聲音,早興奮的躍身掀簾望了出來,拼命的招著小手:“娘親,娘親,快過來,你快過來?”

  晚清一看,只見兒子半點事都沒有,也沒人綁著他,拉著他,他好端端的站在馬車上,此時笑得別提多開心了,眼睛眯成了彎牙狀,白晰的小臉蛋紅豔豔的,可見他是多麼的興奮,兩隻小手左右搖擺著,在馬車邊緣晃動著,讓人不由自主的提了一顆心,晚清一驚,身形一竄想也沒想,直覺便撲了過來。

  身後的回雪和幾名護衛同時叫了起來:“小姐,小心。”

  回雪嘴裡叮嚀,動作卻也很快,緊隨晚清身後一竄想跟過來,不過鳳離歌卻一揮手,他身後的數十名高倔馬上的手下,一策馬上前,手一揚,一排黑衣人竟然布了一層青色的結界,生生的阻隔了回雪的去路,回雪懊惱萬分,低咒了一聲:“該死的。”

  抬眼望去,只見眼前竟然是一片晃動的綠波,先前的馬車,童童,小姐都不見了,她知道是在結界中了,不由在外面叫起來:“你們別傷害我家小姐,別以為楚京是可以胡作非為的地方。”

  回雪雖然如此說,不過沒人理會她。

  而晚清一靠近馬車前,便一把抱住了兒子的身子,站在馬車之外,這時,她看到了馬車內的景象,豪華奢侈的馬車內,半邊鋪設了軟榻,榻上鋪著白色長毛的毛毯,精緻華貴,一個罩著鷹頭面具的男子隨意的靠在榻上,修長完美的手輕輕的觸摸著那柔軟的長毯,雖然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可是他此刻的高貴優雅,就好像天生的尊者,這種高倨雲端之上,傲視群雄的睥睨,晚清在太子夏候洛晨的身上沒有見到,卻在眼前這男子身上見到了,可見這男子,即便不是皇室中的人,也有著真正的霸氣。

  晚清一番打量過後,雖然給予了澹台文灝肯定,不過卻沒忘了聲討他。

  “澹台樓主,世人都說你冷漠如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是總不至於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吧,我們與你何怨何仇啊,你竟然綁架我兒子。”

  晚清一說完,馬車內的澹台文灝唇角難得的抽了一下,這話真有趣啊,抬眸望向向晚清,那黑瞳就好似千年的黑潭,深不可測,浮浮沉沉間,輕易便可擄獲一個人的心,但是晚清自製力過人,只一瞬間便回過神來,面色如常。

  澹台文灝眼裡一閃而過的暗芒,這女子不是空有其表,她與別人還真不一樣。

  雙雙眼神在較量著,而童童聽了娘親的話,知道娘親誤會了,早心急的伸出手捂住娘親的嘴,為澹台文灝申辯了起來:“娘親,不關澹台哥哥的事,是我追著他的,他怕我跌倒了,所以才用腰帶幫了我一把。”

  “澹台哥哥?”

  晚清有些驚駭,一向淡定的人,此刻手心開始冒汗,兒子可真是太牛了,這敏覺怎麼就與別人不一樣呢,專挑難惹的人認,上次他說完那件事,她以為他開玩笑的,誰知道他竟然沒放棄。

  晚清總算知道人家澹台樓主根本就沒有綁架她兒子,是兒子惹了人家的,想到這,臉色徵暗,瞳仁便有一抹不自在,瞪了兒子一眼,想訓他,當著別人的面又不好張嘴,所以最後什麼都沒說,只好抬頭望向澹台文灝。

  “我兒子打擾到澹台樓主了,剛才是晚清多有得罪,在這裡給澹台樓主賠禮了。”

  晚清的態度立馬變得客氣了,而且臉上的變化很快,前一刻的盛氣淩人,到這一刻的笑容滿面,也不過眨眼的功夫,而她卻變換得自然又貼切,澹台文灝眼神深了,從來他對女人沒興趣的,不過這上官晚清倒有些意思。

  “沒事,本主不會怪他的,只是這小傢伙說要認本主做爹爹。”

  磁性暗沉的聲音在馬車內響起,晚清眨了眨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等到她一反應過來,她直覺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或者是狠狠的撲倒上官童,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陣蹂躪,他個鬼小子真的又給她扯出一個男人來了,而且先前她還誤會人家綁架她兒子,結果兒子滿街跑追著人家,讓人家當爹爹,這臉丟大了。

  一向冷靜的晚清有些破功了,臉頰徵徵的浮起紅絲,只能硬著頭髮裝鎮定,望向兒子上官童。

  這小子一看娘親望他,竟然還裝可愛,眨了眨眼睛,對著她撒嬌。

  “娘親,人家喜歡澹台哥哥,能不能讓他當爹爹,你知道嗎?澹台哥哥好厲害啊,可以保護童童和娘親,而且他長得很俊,又有錢。”

  上官童說到後來有些心虛,因為他只知道澹台文灝武功十分厲害,至於什麼俊啊,有錢啊,都是澹台哥哥自己說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願是真的。

  上官童在心裡祈禱著,晚清則直接拒絕:“你怎麼知道他長得俊,說不定他長的猴兒臉,麻子點,臉上再有一道疤什麼的,娘親怕看到吃不下。”

  “不會的,娘親,你好好瞧瞧,好好瞧瞧,一看就是很俊的人,雖然看不到臉,可是戴著面具也很賞心悅目,是不是?”

  上官童對著娘親推銷馬車內的男人,母子二人就站在馬車外面討論起澹台文灝來,馬車內的男人,面容淡定,可是一雙深邃黑沉的眼瞳卻攏了驚澹駭浪,唇角緊抿,一絲涼寒的氣流罩住了周身,慢慢的只聽他如水般寒薄的聲音響起來。

  “要不要本主拿掉面具,讓你們兩母子看看合不合格?”

  晚清立刻搖頭,她根本就不想見到他什麼樣子,而且聽他陰森森的聲音,分明是即將發怒的徵兆,可是童童卻和她相反,立刻小雞吃食似的點頭:“好啊,好啊,澹台哥哥一定是個絕世大美男,娘親你見了千萬不要流口水喔,也不能再拒絕了。”

  童童話落,只聽噗哧一聲,隱約有人悶笑,原來是高倨馬上的鳳離歌實在憋不住了,說實在的,他自認是個冷漠的人,可是還真從來沒遇到這樣一對奇怪母子,實在是憋不住了,所以便笑出來了。

  他一笑,馬車內的澹台文灝臉色一沉,陡的開口:“走了。”

  一聲令下,鳳離歌一揮手,身後的數名手下收了結界,轉身便走,那豪華的馬車也眨眼駛離了,只留下晚清抱著童童站在原地,那上官童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看到人走了,可鬱悶了,苦著一張臉對著馬車揮手:“澹台哥哥,你不當我爹爹了,你不當我爹爹了?”

  前面駛出去很遠,高倨馬上的鳳離歌,一個錯愕差點沒栽到馬下去,不過不敢多說什麼。

  馬車內響起澹台文灝冷寒嗜血的聲音:“稼木王子約什麼時辰見面的?

  鳳離歌一聽主子的話,臉色徵變,趕緊開口:“屬下該死,再不去就遲了。”

  此言一出,便命令手下火速離開,前往約定的地方赴約。

  晚清抱著兒子站在空曠的街道上,回雪和上官府的護衛一看到大小姐和小公子沒事,趕緊圍攻了過來,見主子們沒事,才松了一口氣。

  “小姐,沒事吧。”

  方才因為結界,所以她們外面的人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晚清臉色徵燙,搖頭:“沒事,我們回去吧。”

  說完抱了兒子上馬車,回雪疑惑的瞄了晚清一眼,小姐的臉似乎紅了,發生什麼事了,隨之上馬車,一路回上官府去了。

  馬車內,童童嘟起了嘴巴,很不開心,聳拉著腦袋瓜子,晚清本來還想教訓他呢,可是一看到他此刻難過的表情,就開不了口,一時沒了聲音,只有馬車外此次彼落的叫賣聲喲喝聲。

  眼看快到上官府了,童童忽然抬頭,臉上竟然有眼淚,嚇了晚清一跳。

  “怎麼了兒子?”

  “為什麼澹台哥哥不當我爹爹,是不是我是沒人要的小孩,所以別人不願意當我的爹爹。”

  他委屈的聲音一起,晚清和回雪都覺得心酸,雖然前一刻晚清被他氣得牙癢癢的,可是這一刻卻又心疼得要命,伸手抱他入懷,拍著他的背,柔聲的開口:“童童,娘親要與你說一件事。”

  經過童童一連串的找爹爹行為,晚清覺得有必要與兒子好好溝通一下,雖然一直以來她認為他小,未必懂這些,但現在不講不行啊,他會一直糾結這件事,所以倒不如和他講楚了。

  “娘親你說。”

  童童吸鼻子,眼睛紅紅的,一隻手用衣袖擦眼淚,回雪心疼的掏了帕子給他仔細的擦了一下:“別哭了,童童要乖啊,聽小姐慢慢跟你說。”

  馬車內響起晚清淡淡的聲音:“童童,你想認爹爹,娘親是不反對的,可是你知道認了爹爹,那個人就要娶了娘親,他才能是童童的爹爹,你說有人願意娶娘親嗎?”

  童童撲閃著蝴蝶一樣的蝶翼,眨了好幾下,可愛水嫩得令人想咬一口,他吸了吸鼻子點頭,很認真的開口。

  “娘親這麼漂亮,又善良,還會武功,又會做那麼好看的東西,還有誰不願意娶娘親。”

  童童說完,想了一下補充“不過那人要很厲害,又要長得俊,還要有錢,最最重要的是要保護娘親和童童,否則童童才不要讓娘親嫁呢?娘親是童童一個人的。”

  童童說完伸出手摟了晚清的脖子,偎在她的懷裡,直到此時才有些明白,原來他認爹爹,那個人便要娶娘親,那人會不會搶他的娘親昵,那童童娘親被人搶了,怎麼辦?這小子第一次有了憂慮感,不再強調要認爹爹了,倒是擔心起另外一件事了。

  “娘親要是嫁了,那人會不會搶了童童的娘親昵?”

  晚清和回雪噗嗤一聲笑了,晚清為了杜絕兒子找爹爹的想法,神秘的開口:“那可不一定喔。”

  童童的臉色立刻黑了下來,回雪一看,哪有這樣說的,立刻瞪了晚清一眼,然後拉過童童的手,笑著開口:“小姐是逗童童的,小姐要是嫁了人啊,會和現在一樣最愛童童,然後童童又多了一個疼愛你的爹爹,多好啊。”

  因雪的話倒是讓童童松了一口氣,不過他的小心思裡可就多了害怕,不再提到認爹爹了,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娘親,上次老師給童童講過血緣是什麼了,所以童童知道,童童也有爹爹,而且童童和爹爹長得很像,所以現在童童要找自己的爹爹。”

  上官童又下定了決心,他害怕娘親被人搶了,所以要找自個的爹爹,只要是自己的爹爹,他一定不會和他搶娘親的,所以他決定了,不認外面的那些人了,他要找到自己的爹爹。不過他的決心一下,晚清的臉色便陰暗下去了,雖說要找六年前的那個人很困難,但是一想到當年的事,晚清的臉便從臉頰燒燙到脖子根。

  幸好這天下只有她一人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是她強迫了人家,若再讓別人知道,她只能鑽地洞了。

  想到這也不去糾正兒子,反正這茫茫人海中要找一個人是很難的,相信童童不會找到那個人,那她也不要面對當年的難堪了,再有一個,既然童童想找自己的爹爹,他就不會隨便認爹爹了,這樣也給她省了不少的麻煩。

  “嗯。”

  馬車在上官府門前停下來了,上官浩領著張忠等人迎過來,看到晚清和童童從上面下來,上官浩是松了一口氣,伸手抱了童童,親了又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童童害怕嗎?剛才嚇死浩爺爺了。”

  上官童咯咯的笑,抱著上官浩的脖子搖頭:”浩爺爺,對不起了,我沒事,浩爺爺別擔心了。”

  “嗯,”上官浩抱著他走進去,晚清隨著他們身後而進,一眾人全部進了上官府。

  蘭院內,上官紫玉和二姨娘聽了小丫頭的稟報,知道上官晚清和父親上官浩回來了,臉色陰沉沉的。

  沒想到今兒個父親去慕容家的武場,竟然不帶她們這些女兒,卻帶了上官晚清這個丟臉敗壞門風的女兒,真是有什麼樣的父親才會有什麼樣的女兒。

  二姨娘氣憤的嘀咕著,這樣的機會,玉兒若是去,定然可以和慕容奕增加些感情,那女人去有什麼狗屁用。

  “娘,我去哪邊看看吧。”

  上官紫玉氣歸氣,不過還是很關心武場上的事,女人天生八卦的思想,既想知道慕容奕的情況,也想知道此次鳳皇令挑戰賽,金夏國是哪幾個人參賽的。

  二姨娘點頭,現在她說什麼話玉兒也不理會,所以不如不說。

  上官紫玉領了貼身丫鬟雲袖,並另外兩個丫鬟,還有兩個媳婦,幾個人浩浩蕩蕩的往玉茗軒而去。

  玉茗軒內,晚清正在房間裡休息,童童已被奶娘帶下去休息了,父親上官浩也回石院去了,這折騰了大半天,她也有些累了,所以便在房間裡,靠在軟榻上略息一息。

  誰知道剛閉上眼睛,便聽到喜兒的說話聲:”二小姐,小姐剛回來,累了要休息一會兒。”

  “大姐姐累了啊,不過這會子睡了,晚上怕不好睡了,說不定大姐姐還沒睡呢,你替我進去瞧瞧去。”



正文 第053-2章:娘親,你見了不要流口水(2)

  上官紫玉的聲音響起,她是擺明瞭想見上官晚清,才會如此說。

  喜兒為難的開口:“二小姐,請別為難奴婢,奴婢不敢打擾小姐休息。

  那喜兒一向老實,只要晚清說出來的話,一是一,二是二,絕對不會拐彎抹角,所以態度堅決的回了。

  上官紫玉惱了,瞪著喜兒,一時臉色難看,卻也不敢發脾氣,可是就賴著不走了。

  房間裡,回雪臉色一沉,便要走出去,晚清已被驚動了,睜開眼睛吩咐:“你讓她進來吧。”她要看看這女人恬不自恥到什麼地步,還想搞什麼花樣,既然膽敢對自己的親姐姐下手,她就要承受她的怒氣,晚清唇角浮起清淺的笑意,回雪不再說什麼,走了出去,站在門前朝廊下叫喚:“二小姐,進來吧,小姐讓你進來呢。”

  上官紫玉一聽回雪的話,滿意的笑了,瞪了喜兒一眼,抬腳便上了石階,跟了回雪的身後走進來。

  房間內,晚清懶懶的歪靠著,微眯著眼睛,望向上官紫玉,只見這女人一臉的諂媚討好的笑意,走進來恭敬的開口:“大姐姐,你累了嗎?”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明知道她要休息,還堅持要見她,這會子又裝什麼好人,晚清不說話,擺手示意她坐下來。

  上官紫玉一屁股坐在晚清對面的椅子上,回雪奉了茶上來,退到自家的小姐身後。

  “二妹妹過來是問了什麼事?”

  晚清開口詢問,整個人懶懶的沒什麼精神,隨著說話,眼睛也閉上來了。

  那上官紫玉生怕她睡著了,趕緊開口:“大姐姐今兒個去了慕容家的武場,是不是很熱鬧。”

  晚清並沒有說話,似乎睡著了,倒是站在她身側的回雪說話了:“是的,二小姐,今天的武場裡很熱鬧,五大世家的人都來了,還有漢成王府的人,連太子殿下和謹王爺都來了。”

  回雪笑意盈盈的開口,她就是故意要說得熱鬧一些,讓這個女人去嫉妒去憎恨。

  果然,回雪的話落,上官紫玉臉色一沉,便不自在起來,那麼熱鬧的場面,父親為什麼不帶她去,那裡好多的名流公子啊,她們也好結識一兩個人,怎麼只帶了上官晚清去,心裡抱怨不已。

  不過面上是淡淡的,輕聲開口:“嗯,難怪大姐姐如此累,原來是瞧熱鬧去了,也不帶妹妹們一起去見識見識。”

  回雪一聽上官紫玉的話,便笑得意味深長起來。

  “二小姐還怕見不了那風光,早晚的慕容家娶了進去,什麼樣的場面不見,二小姐知道嗎?今兒個五大世家的慕容家又拔了個頭籌,不但是慕容家主,連太子殿下都很高興呃”

  回雪不緊不慢的說完,那一直緊閉著眼睛的上官晚清不知怎麼陡的睜開眼睛,望向上官紫玉:“二妹妹,姐姐忘了問你,這慕容奕早晚的過來提親啊?你回頭問他一下,好歹讓姐姐回了老太太,我們好準備一下。”

  這話一起,那上官紫玉臉色便開始冒汗,一刻也坐不住了,趕緊的起身:“大姐姐累了吧,快睡會兒,妹妹先回蘭院去了,回頭再找姐姐說話兒。

  說完也不等上官晚清說什麼,落荒而逃了,房間裡,晚清和回雪二人相視而笑,晚清眼睛晶亮亮的,一邊慵懶的伸腰,一邊招手示意回雪過去:”過來,我交給你一件事,你下午給我辦了。”

  “是,小姐請吩咐。”

  晚清說了幾句,回雪點頭,滿臉的笑意站直了腰,晚清說完便閉上眼睛,睡在榻上,不忘吩咐回雪:“讓喜兒和福兒守好了,再有人來,給我攆出玉茗軒去。”

  “是,小姐。”

  回雪說完便走了出去,叮嚀了喜兒和福兒二人,自己出府去辦事。

  小姐交給她什麼事呢,就是去找商鋪的掌櫃,其中一家是絲綢鋪子,還有一家藥材鋪子,小姐讓這兩家暫時不營業,對外宣佈難以經營,支撐不下去了,資金流動不過來,準備把鋪子裡的存貨以低價拋出去。

  這拋出去的對象可是很挑的,自然是二姨娘手中的那些鋪子,除非他們過來談,否則誰談都不賣。

  而晚清母親的這家絲綢鋪子,一向經營得好,而且絲綢雖不是最好的,卻是成色十足的,在楚京很有口碑的,現在低價拋出去,自然會有很多人上門談生意,不過晚清卻不賣與別人,專賣於二姨娘,因為她早先一陣子,在進貨的時候,已吩咐了絲綢鋪子的掌櫃,和藥材鋪子的掌櫃,同時進了一批假貨,那絲綢雖然與她們家的細綢如出一徹,不過卻只是外形相似,若是經水一泡,那細綢不但褪色,而且起皺,只能穿一水便不能再穿了。

  還有那藥材,都是假藥材,雖然不能害人,卻無用,都是一些地道的土種,山上采下來的假藥,一般人根本分不清,何況她們的商鋪一向有信譽,別人根本想像不到,所以難免會上當。

  下午,回雪去辦了這件事,兩家掌櫃按照晚清的指示,立刻對外放消息。

  很快便有消息送到了二姨娘的手中,二姨娘有些疑惑,沒聽說這兩家鋪子有問題啊,怎麼會資金周轉不靈呢?想著便吩咐了小丫鬟:“去請張管家過來一趟。”

  “是,”小丫鬟領命出去,很快領了張管家進來,那張忠沉穩的給二姨娘見禮,然後請示:“不知道姨娘喚張忠過來是為了?”

  二姨娘假裝很隨意的開口:“是這樣,今兒個小丫鬟去街上給我買針線,聽到一個消息,說我們家有兩間鋪子資金出了問題,所以暫時關閉了,不知道張管家聽說了這件事沒有。”

  張忠一聽二姨娘的話,老眼裡閃過光芒,這事回雪姑娘吩咐過他了,任何人問起,就說出問題了,沒想到竟是二姨娘問了,不知道她問這事做什麼,不過張管家也懶得理會這些,點首:“是的,姨娘,這事大小姐不讓人說,好像說想低價急賣出去一部分貨,便於周轉,前一陣子,小姐從那兩間鋪子調了一批現銀,說想給老爺買件貴重的禮物,誰知道一下子便出了問題,不過不會出大問題的。”

  張管家說完,二姨娘心裡大喜,臉色卻不動聲色點頭:“嗯,那就好,張管家該知道,我們這些身份,自然不希望家裡的鋪子出問題,我們還指著這呢。”

  張管家無語了,這二姨娘的體已錢可不少,從來不見她拿出來,這會子還說這種話,緩緩的開口:“老奴有事先下去了。”

  ”去吧去吧。”二姨娘揮了揮手,等到張管家走出去,她站起身來在花廳內來回的踱步,高興極了。

  對於自己經手過的商鋪,她是知道的,這絲綢鋪子的進貨管道一直是江南,蘇綢是楚京上流女子最喜歡的布料,再一個藥材也是最好的,現在要是短價接過來一批,到時候他們非賺死了不可,這眨眼的功夫就翻了番,可見她要發財了。

  二姨娘想著,立刻吩咐人去通知那掌櫃的,趕緊去談,一定要拿下來,這樣他們就輕而易舉的賺了一大筆,玉兒的嫁妝她就不愁了。

  玉茗軒,晚清睡了一下午,又聽了回雪的稟報,心情格外的好。

  “小姐,這機會可是很少見的,相信二姨娘一定會動手的。”

  回雪眉開顏笑,想到二姨娘要破財,變得一無所有,她的心情就沒來由的變好。

  “嗯,只要她動了,就不怕她不變成窮光蛋。”

  晚清笑眯眯的贊同回雪的話,想到二姨娘變得一無所有,她真想看看她會是什麼樣子?一向算計人的人,被人算計了,不知會不會生不如死,花廳內揚溢著笑意,睡了一會上的晚清站了起來,望向回雪。

  “我們去院子裡散散步吧,今兒個月色不錯。”

  回雪朝外面望了一眼,夜色確實不錯,伸出手扶了晚清走出去,門前喜兒和福兒等丫鬟福了一下身子:“小姐。”

  “嗯,你們別跟著我,我和回雪就在院子裡轉轉。”

  ”是,小姐。”

  晚清開口,喜兒和福兒點頭應了,只有回雪跟著她的身後,順著長廊往後院走來,縷空雕欄外,有花枝擠進來,沾了滿滿的露水,頭頂上,玉盤似的圓月掛在中天上,輕輝灑在玉茗軒內。

  夜深了,寂靜無聲,只有花草在風中輕搖,燈籠的暗芒攏了一層淺色。

  兩個人邊走邊說話,輕涼的風拂面而來,帶著絲絲的寒意,晚清不由得感歎。

  ”沒想到一轉眼,都秋天了,萬物蕭條,花草很快便會枯萎了,花草枯萎了,還能等到來年,人若枯萎了,還能有來世嗎?”她話落,忽然暗處有一輕笑聲傳來,愉悅魅惑的聲音便響起來。

  “怎麼沒有,沒有來世,哪來的幾生幾世之說?”

  晚清和回雪大驚,沒想到有人闖進玉茗軒來,她們竟然全無察覺,是來人修為太高,還是她們的警覺力低了,回雪一把拉著晚清,護住她,朝說話的地方輕喝:“什麼人,出來?”

  只見那長廊外,有一株石榴,從暗影之後轉出一道身影來,嫋柔輕慢,邪魅萬分,一隻手輕撩自己的墨發,平添幾許的妖氣,桃花眼徵眯,好似醺了酒一般,熾熱而燒燙,直射向晚清。

  晚清和回雪一看,臉色微變,這來人不是別個,竟是稼木蕭遙,這個死男人又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你來這裡做什麼?”

  雖然對於稼木蕭遙這個人沒有好感,但晚清知道他還不至於對自己下手,因為他曾說過,不對她這樣的女子動手腳。

  正因了他的這句話,所以她臉色雖然難看,卻沒有發作,只是冷冷的望著他。

  對於晚清和回雪難看的臉色,稼木蕭遙好像沒感覺一樣,他撩著自己的烏髮,站在石榴樹下,大發感概。

  ”因為我太無聊了,太寂寞了,若是在我蒼狼國,我還能找人春宵一度,可惜現在卻在金夏國,而且我發現最近對女人沒什麼興趣了。”

  稼木蕭遙說完似乎有些難過,不過只默哀了一分鐘,便又笑意綿綿的望著晚清。

  “我發現最近對婦人有興趣了,這可怎麼辦呢?”

  他似乎相當的苦惱,然後一雙桃花眼曖昧的瞄著晚清,上下打量一遍,嘖嘖稱奇:“你的身材保養得不錯。”

  回雪一聽,氣得大罵:“稼木蕭遙,你竟然調戲我們家小姐,你個流氓,你是什麼王子啊。”

  晚清一聽,趕緊扯了扯回雪的衣袖,若是有什麼閒言碎語的傳出去,只怕于自己的名聲不好聽,這稼木蕭遙並不會真的對她怎麼樣?他就是耍耍嘴皮子,不過這男人半夜三更的來上官府究竟想幹什麼?

  “稼木蕭遙,你說吧,半夜來上官府究竟想幹什麼呢”

  晚清開口,臉上可沒了笑意,那稼木蕭遙才不理會她的冷臉色,桃花眼眯起,薄唇邪勾,透著一股陰柔冷醺,柔柔的嘟嚷。

  “我說了無聊,為什麼沒人相信呢?真是讓我傷心啊。”

  他說著,還手捂胸口作西子捧心狀,還別說,真是自有一股風情。

  晚清轉身準備離開,她發現這男人一理他,更是顛狂,倒不如不理他,說不定待會兒就走了。

  不過她剛走了兩步,便聽到稼木蕭遙叫了起來:“等等啊,再說說話吧,真是無情啊。”

  晚清偏不理他,緊走了幾步,誰知道那男人竟像個瘋子似的大叫起來:“上官晚清,上官晚清?”

  其聲極大,反正他不害怕,丟的也是上官晚清的臉面,關他什麼事啊,誰讓她不理他了。

  晚清氣得停住身子,直沖到稼木蕭遙的身邊,指著他開口:“稼木蕭遙,你抽什麼幾,信不信你再在這裡搗亂,我立刻散發消息,告訴所有人你稼木蕭遙已到了金夏國。”

  晚清說完,稼木蕭遙聳了一下肩,還很紳士的做了個動作:“請吧。”

  他說完,得意的擠眉弄眼:“如果你這麼做了,從此後我就賴著你了。

  這下晚清是一個字說不出來了,回雪實在受不了他,身形一閃便沖了過去,與他打了起來,不過稼木蕭遙一直沒還手,身子好似靈蛇一般,左閃右避,上跳下竄,回雪的青玄之級,竟然半點也奈何不了他,可見他的修為是高深莫測的,既然他膽敢公開拿鳳皇令來挑戰各國,想必是有底氣的,要不然他不會傻到如此做。

  晚清站在廊下,仔細的打量著稼木蕭遙,這人長相有著女子的陰柔之美,又身份尊貴,武功高深莫測,還有什麼是他顧忌的事,如果找不到他的顧忌,以後非把自己煩死了,想著便不再出聲。

  那稼木蕭遙與回雪打了幾招,忽然一舉手開口:“好了,我閃了。”

  當真眨眼便不見了,晚清和回雪飛快的望去,哪裡還有他的身影,不由得頭皮發麻,這男人真是陰魂不散。

  “小姐,以後當心些,這男人太恐怖了。”

  “嗯,我們以後小心些,只怕他還會出現,這男人性情陰驁不定,看來此次的挑戰賽,絕對是個棘手的事。”

  “回去吧,小姐,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好,”本來極有興致逛院子的,經過稼木蕭遙的一鬧騰,晚清是半點心思也沒有了,和回雪二人轉身回房間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晚清還沒起來,管家便過玉茗軒稟報,老太太剛派了人過來傳喚,讓大小姐和二小姐一起去主宅那邊,老太太要見她們兩個。

  一聽到是主宅那邊老太太要見小姐,回雪便不樂意,不過礙著這是老太太的主意,便點頭應了。

  童童今兒個也沒有上學,老師是放了兩天假的,所以他起來後便過來鬧晚清。

  “娘親,娘親,起來了,今天我們去逛街兒。”

  他心裡打著如意算盤,今天上街要找個畫師,把他的畫像畫一畫,以後他要有用,找爹爹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比較比較。

  童童想著,卻不打算告訴娘親,走到晚清的床前,掀起紗帳,小手兒便去撓起癢癢來,晚清一貫怕癢,童童是知道的。

  一會兒功夫,晚清便被他鬧起來了,伸手撈了他的身子壓在床上,又撓起了兒子的癢來,一時間求饒聲,叫喊聲響在房間裡,很是熱鬧。

  門前,回雪和奶娘等人皆笑起來,直到兩母子鬧夠了,回雪等人才走進來,侍候著主子起來。

  回雪想起張管家過來稟報的事,忙報了上去:“小姐,老太太天一亮便派人過來傳喚,讓小姐和二小姐一起去主宅那邊。”

  ”嗯,她又有什麼事?”

  晚清現在對於老太太還真沒什麼好感,覺得她真的太多管閒事了,那麼大的年紀了,偏偏管東管西的,她想證明什麼,證明自己老當益壯,還是證明自己有權勢,若是後者她就錯了,現在的上官府可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這可從昨兒個的選拔賽上看出來,五大世家的地位,至少評委席上有一席之地,結果竟然沒有,她大伯父連哼都不敢哼一聲,所以說上官家真的沒落了,老太太還想要什麼樣的威嚴權勢。

  回雪聽了晚清不高興的話,忙搖頭:“不知道,小姐不願意,不過去就走了。”

  “若不過去,你以為她會善罷干休。”

  晚清臉色暗暗的,身後的兒子上官童比她還生氣鬱悶,撇起了小嘴一個字不說了,晚清收拾齊整,見兒子沒說話,轉身望他:“怎麼了兒子,這是誰惹你了?”

  童童無力的哼著:“娘親,本來人家想逛街的,誰知道逛不成了。”

  晚清一聽兒子說得可憐巴巴的,哪裡捨得讓兒子失落,早哄他了:“這樣,童童與娘親一起去主宅那邊,回來後娘親陪童童逛街怎麼樣?”

  “好啊,娘親,那我們快走吧,快走吧。”

  童童一聽到可以逛街,早拉了晚清起身往外走去,晚清好笑的提醒他:“兒子,娘親還沒有吃早飯呢?”

  “那一起吃吧。”

  童童可不忍心讓娘親餓著肚子,笑眯眯的拉了晚清去花廳用膳,簡單的吃了一點,母子二人便領了回雪奶娘,並喜兒福兒,還有馬成等護衛,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上官府去主宅那邊了,而門前除了她們,還另有一輛馬車也隨了她們的後面一同前往主宅那邊,這人既然是上官紫玉,雖然打扮得光鮮照人,不過卻沒什麼精神氣兒,黑眼圈很明顯,似乎一夜沒睡好似的,一坐到馬車裡便打起了哈欠。

  丫鬟雲袖以前還有些為主子自豪,可是最近因為主子心情不好,她連連的挨訓被打,完全不被當人對待,心有怨氣,所以對於上官紫玉也不似從前盡心,平常能不說話儘量少說話,此時馬車內安靜無聲,一路往主宅而去。

  上官府的西府,老太太住的碧紗櫥內外,此時站滿了人,廊下石階上都立著年輕的丫鬟媳婦,人人斂息以待,諾大的地方雅雀無聲,不過卻從碧紗櫥裡面傳來一陣開懷大笑,老太太的心情似乎不錯。

  晚清微挑眉,看來今兒個有客至,既然有客,為何又要傳了她們過來,不動聲色的領著丫鬟立于門前。

  那丫鬟媳婦的哪個不認識晚清和上官紫玉,早有人掀簾走進去稟報,很快聽到老太太的聲音響起來:“讓清丫頭和玉丫頭進來吧。”

  “是,老太太。”

  有小丫鬟退了出去,連老太太的貼身丫鬟侍錦也跟了出來,一走出來,便笑著福了身子:“侍錦見過大小姐,二小姐。”

  晚清伸手扶了她起來,笑望著她:“今兒個是有客嗎?老祖宗的心情似乎很好。”

  侍錦飛快的點頭,望向晚清身後的上官紫玉,不過話卻是對晚清說的。

  “慕容家的夫人在裡面呢,所以老太太很開心。”

  侍錦話落,晚清倒是沒什麼,那上官紫玉卻臉色一沉,腿腳發軟,都快站不住了,立刻支著雲袖的手站定,周身全是冷汗,這一刻她是巴不得自己昏過去,不過偏偏不能如願,雖然心驚膽顫,卻好好的站著。她不會愚蠢到以為慕容府的夫人過來是為了向老太太議親,那們就是另外一種可能性,慕容府的夫人過來,只怕是和老太太說明這件事的。

  上官紫玉的臉上開始冒冷汗,不住的拿帕子擦汗,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的。

  晚清手中的童童,好奇的開口:“姨娘很熱嗎?怎麼一直擦汗啊。”

  上官童一開口,很多人便注意到上官紫玉的臉色很難看,不停的擦汗,這下連晚清也稀奇了,淡淡的開口:“二妹妹怎麼熱成這樣,難道上火了。

  上官紫玉的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恨不得咬晚清母子一口,這兩母子真的太邪惡了,分明是故意的。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9 12:01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18 PM 編輯

正文 第054-1章:讓晚清為妾(1)

  門外在說話,門裡老太太歡喜的聲音響了起來。

  “侍錦,還不把清丫頭和玉丫頭帶進來,讓客人等急了,”

  “是,老太太,“侍錦應了一聲,伸出手牽了童童的手,望向晚清和上官紫玉:“大小姐,二小姐請吧。”

  碧紗櫥內,此時滿滿的人,除了上首坐著的老太太,東府的大伯母,西府的二伯母都在,另有一個雍擁華貴的夫人,特別的顯眼,那氣勢明顯的不同於上官家的女人,高高在上盛氣淩人,雖然滿臉的笑,不過眼底卻帶著一抹淩厲,分明是瞧不起上官家的人的。

  看來這就是慕容家的夫人,不但是這位夫人,就連她身後的四名婆子都高人一等的嘴臉,晚清對這些人沒好感,所以不加理會,領了兒子走過去給老太太見禮。

  “晚清見過老祖宗。”

  “童童見過老祖宗。”

  老太太今兒個心情特別的好,所以擺手:“快起來吧。”

  晚清領著兒子起身,給大伯母和二伯母見了禮,老太太便吩咐侍錦搬了凳子讓晚清坐下來。

  房間裡,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上官紫玉身上,一屋子的人,除了老太太,大夫人,二夫人臉上掛著笑意,那些丫鬟們臉上都有些嫉妒,個個猜測著,這慕容夫人過來要見二小姐,是不走過來議親了,所以今兒個老太太才會如此的高興,把大夫人二夫人都叫了過來。

  上官紫玉臉色不好看,不過當著老太太的面還是強裝著笑意,手腳發軟的上前行了禮,老太太示意她起來,一側的慕容夫人卻朝身側的一個休面的婆子開口:“把蟬兒帶出去玩,我們說會子話。”

  慕容夫人話落,晚清才注意到她身後躲著一個小傢伙,梳著兩個公主髻,插著粉紅的宮花,模樣兒倒是生得可愛,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東張西望的,最後竟然盯著自個的兒子看了老半天。

  眾人都知道,這慕容夫人接下來肯定有什麼話要說,自然是不好讓小孩子聽見的,坐在上面的老太太立刻吩咐了侍錦:“把兩個小孩子都帶出去好好招待著,別怠慢了小客人。”

  “是,老太太。”

  侍錦應聲,便走到童童的面前,伸手攙了童童,另一隻手攙了那小丫頭,帶著兩個孩子走出去了,晚清示意回雪和奶娘一起跟出去,只留喜兒和福兒侍候著,一時兩人出去,那慕容家的人顯然也不放心,同時走出去兩三個婆子。

  房間裡倒顯得空曠一些,那慕容夫人笑著望向上官紫玉,不緊不慢的開口:“這位便是偏宅那邊的二姑娘嗎?過來讓我瞧瞧。”

  老太太一聽早笑得合不攏嘴了,連連的點頭:“玉兒,還不過去,讓夫人好好瞧瞧。”

  上官紫玉心裡不樂意,不過卻不好違了老太太的意思,只得緩緩走過去,那慕容夫人拉了她坐下來,仔細的瞧了幾眼,摸著她的手望向老太太開口:“生得還真不錯,確實是個可人的。”

  慕容夫人此話一說,那老太太和大夫人二夫人等人皆笑了起來,尤其是老太太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了,似乎上官紫玉馬上就要嫁進慕容家去了,她若嫁進慕容家去,即不是給上官府臉上添光嗎?

  房間裡充滿了歡樂,只有晚清不動聲色的注意著那慕容夫人的神情,並不似真心誇讚上官紫玉的,眼裡明顯的有嫌厭,又怎麼會真心誇她呢,只怕她接下來還有話,這話才是重量級的。

  正想著,那慕容夫人果然又開口了:“不過我想問問這二姑娘,你說我們家奕兒與你兩情相悅,我是問了奕兒的,他說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此言一出,房間裡,老太太,大夫人,二夫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冷氣流竄著。

  上官紫玉的臉色一剎那蒼白如紙,身子搖晃起來,想抽回慕容夫人手中的手,不過那慕容夫人攥得很緊,使得她一時抽不出來。

  慕容夫人好像沒看到上官家人難看的臉色,繼續往下說

  “還請老太太見諒,我們老太爺是很生氣的,大發雷霆之怒,責令我過來和老太太打聲招呼,別平白的辱了二姑娘的名聲,不過我們奕兒生得好,很多人想嫁倒是真的,如果二姑娘真的一心想嫁奕兒的話,等他娶了正房,便派人用小轎把二姑娘也抬進去,老太太認為呢?”

  房間裡死寂,沒人說得了話,老太太似乎一下子老了幾歲。

  晚清慢慢的站了起來,望著慕容夫人,淡淡的開口:“慕容夫人這話說的,這事我們上官家會仔細考究的,若是慕容奕真的做了對不起我二妹妹的事,我們上官家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晚清雖然說話淡淡的,不過話裡的淩寒卻不輸于那慕容夫人,使得那慕容夫人臉色徵徵的難看,望向晚清。

  “原來大姑娘如此牙尖嘴利的。”

  “牙尖嘴利的談不上,倒是慕容家的別過份欺了我們就好。”

  晚清本不想出聲,上官紫玉和老太太原也是活該的,不過身為上官家的一份子,她可容不得人當面給她們難堪,至少要發表自己的立場。

  晚清這話一起,房間裡老太太等人反應了過來,早沒了先前的和顏悅色,人人臉色難看,望向慕容夫人。

  “清丫頭說得沒錯,若是慕容奕欺了我們上官家的人,我們不會善罷干休的,你去回了慕容家的家主,若是他欺負了玉兒,我們就是抬屍首,也要抬到慕容家去。”

  老太太話落,那上官紫玉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身子搖晃了兩下,便直接昏了過去。

  房間裡響起了叫聲,那慕容夫人一看,直接把人逼昏了,別搞出事來,鬧大了可就麻煩了,趕緊起身:“既然二姑娘身子不利爽,那我們就先行告退了”

  “不送。”

  老太太冷聲,看著慕容夫人走了出去,寒凜凜的聲音響起來“什麼東西,一個平妻也如此眼高於頂,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那走出房間的慕容夫人腳下一頓,差點沒栽到石階下去,氣得想罵人了。

  原來這慕容夫人,並不是慕容奕的母親,他母親早在七八年前過世了,他母親在世定的親,正是上官晚清,現在這位慕容夫人是老太爺做主升上來的平妻,所以老太太才會如此說。

  房間裡,上官紫玉昏了過去,可惜卻沒多少人心疼,老太太狠狠的瞪她一眼,便吩咐下去:“把她送回去吧,今兒個我累了。”

  “是,”房間裡眾人紛紛起身,很多丫鬟心中偷笑,還以為這上官紫玉‘真的會嫁進慕容家去呢,原來人家根本不想娶她,只不過是她自己做夢呢,那慕容夫人可是說了,若是她實在想嫁,等人家娶了正房,便一頂小轎抬了她進去,當今姨娘罷了。

  晚清對於這些不關心,吩咐人把上官紫玉送到西北門外的馬車上,指示馬成送她回去,找人治一下。

  而她答應了兒子要陪他逛街的,現在沒什麼事了,既然要去逛街了。

  回雪和奶娘又帶了兒子出來,幾個人上了馬車,一起去逛街。

  對於先前發生的事好像不知道似的,馬車內,上官童嘰嘰喳喳的說起話:“娘親,待會兒我想讓人幫我畫張像,行嗎?”

  他一開口,晚清便知道這小子又想幹什麼,不會真是像拿自己的畫像去找爹吧,不過也懶得阻止他,點了點頭。

  “嗯,行。”

  一側的回雪不住的抿唇笑,晚清抬頭望她:“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那回雪指了指童童,然後搖頭,意思是童童不讓她說

  這倒引起了晚清的好奇心,望瞭望她們兩個人,笑眯眯的問兒子:“童童,什麼事還瞞著娘親啊?”

  童童粉嫩的小臉蛋一下子紅了,連連的搖頭,捂住自己的嘴巴,表明自己不會說的。

  晚清又把視線轉到回雪的臉上,回雪也搖頭。

  馬車一角的奶娘張氏忍不住開口:“還不是小公子被人表白了,有喜歡他的人了。”

  這話一起,童童臉色紅得像個蝦子似的,飛快的望向張氏,不好意思的叫起來:“張奶奶,不許說不許說。”

  回雪見奶娘說出來,也不堅持了,笑嘻嘻的開口告訴晚清。

  “剛才那小丫頭片子與我們家童童玩了一會兒,很認真的告白了,說喜歡童童。”

  說完又哈哈笑了起來,童童捂住眼睛,含羞的反駁:“我可不喜歡她,慕容家的人個個都討厭,我不喜歡姓慕容的。”

  他是根深蒂固的記住了這姓,所以乾脆的開口。

  “是啊,結果他一開口拒絕,人家小丫頭就哭了。”

  回雪說完,童童可不依了:“雪姨,都說了不讓說不讓說,你還說,回頭我見到流胤叔叔,告訴叔叔,你又欺負我。”

  他話一完,回雪翻白眼嘟嚷:“我怕他啊。”

  不過竟然真的不說話了,晚清好笑的望著眼前的一幕,兒子還真是聰明啊,知道用流胤來制回雪,這流胤和回雪兩個人雖然明面上不對盤,其實兩個人感情極高,應該是郎情妾意吧,只是還不明朗罷了,不過兒子這麼小就有女人緣了,這還真是晚清沒想過的,一把扯了兒子坐到腿上。

  “沒想到我們童童竟然有人喜歡了,倒底是娘親生的,就是與別人不一樣啊。”

  童童一聽晚清的話,便自豪的點著腦袋:“那是,娘親生的兒子,一定是最厲害的,童童最喜歡的是娘親,長大了保護娘親,誰要是欺負娘親了,童童會把他打趴在地上。”

  一番豪言壯語,逗得馬車內的人全都笑了起來,晚清想起那個小女孩兒,忍不住來了一句:“兒子,你確定不喜歡人家嗎?”

  “娘親?“童童不依了,伸出手便捂住晚清的嘴巴,晚清唇角的笑意拉飛

  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很熱鬧,馬車行到一段熱鬧的街市上,晚清便吩咐馬車夫靠邊停了,她們一行人下了馬車逛街。

  街道邊什麼都有,賣各種各樣的小玩藝的,還有算命八卦的,還有擺字賣畫的,童童對於別的什麼玩意兒都不感興趣,一路直奔那給人畫畫的攤子前,往前面一站笑眯眯的開口。

  “爺爺,給我畫幅像吧。”

  那畫畫的是個老先生,留著八字鬍,眯著眼睛打量了幾眼童童,很喜歡這小孩子,笑眯眯的開口:“哪裡來的小童子啊,長得真可愛啊,好,老朽給你畫一幅。”

  那老先生說完,便起身拉了童童坐到一側的凳子上,全神貫注的動手畫了起來。

  晚清和回雪等人站在畫架前觀看,發現這老先生的畫功確實一流,連人物的神情都畫得入木三分,維妙維肖。

  不大的功夫,便給童童畫了一幅畫像,果然十分的神似,連童童可愛靈動的神情都畫了出來。

  晚清一邊欣賞一邊點頭,回雪等人連連稱奇,這老先生的畫技確實非凡,卻為何要在街頭擺攤呢,奇怪的打量兩眼,老先生長得倒是有仙風道骨之感,只是身上的衣著略顯落魄,令人心生不忍。

  童童已在一邊詢問:“爺爺,這多少錢啊?”

  那老先生聽了童童可愛的話,早搖頭,笑著開口:“不要錢,小公子生得可愛,老朽看著高興,所以不要錢,送與小公子吧。”

  童童一聽可不同意了,連連搖頭:“爺爺,這可不行,你還要吃飯呢,沒有銀子怎麼吃飯啊。”

  那老先生摸著鬍子笑了起來,這孩子當真可愛,沒被汙蝕之氣演染了,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晚清眯眼打量這老先生,內斂沉穩,不似尋常人,恐怕是有什麼出處的人,這些人多是不拒小節的,不過正如兒子所說,人家是要吃飯的,掉頭吩咐一側的回雪:“拿些銀子給這位先生。”

  “是,小姐。”

  回雪應聲,既然小姐吩咐了,自然該照辦,動作俐落的取了十兩銀子放在畫案上。

  那老者一見,忙推拒:“無功不受祿,小小的一張畫,區區幾紋錢,即能收此重禮。”

  晚清笑了,望著他淡淡的開口:“相逢就是有緣,先生不該是拒謹之人。

  一言落便轉身離去,回雪和奶娘等人跟上,童童還不忘擺手和老先生道別:“爺爺,謝謝你,謝謝你。”

  那老者目光深邃,久久說不出話來,心裡竟然湧起一抹熱流,多久,他的心不會動了,現在卻為何有一種想要哭的感覺。

  大街上,童童拿著自己的畫像,看了好幾遍,小嘴兒咧得大大的,一邊走一邊問晚清。

  “娘親,我是不是很可愛?”

  “是。”

  “是不是很漂亮。”

  “是。”

  晚清真是拿這小子沒辦法了,點頭應著。

  童童問完了,還加一句:“那是因為我是娘親生的。”

  他以晚清生了她而自豪,並沒有因為少了父親的存在,便與晚清有隔閡,相反的比別人家更親密。

  童童說完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畫像,總算對大街上別的東西起了興趣,高興的跑到這邊看看,那邊看看,像一隻出了籠子的鳥雀似的,晚清也由著他,難得出來一次,便讓他盡興一些,明日又要上學堂去了。

  一連逛了兩條街,童童買了很多的東西,身後喜兒和福兒,還有回雪等人的手裡全提的東西。

  天已近中午了,晚清和童童也累了,一行人才打道回府。

  馬車在府門前一停,裡面便沖出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管家張忠,看到晚清等人下來,松了一口氣,飛快的稟報:“小姐,二小姐醒了,正在蘭院內尋死尋活的,說沒臉見人了,要死呢?”

  晚清跑了半日本就累了,再加上對那上官紫玉心裡有氣,根本就不想理會,而且她不相信上官紫玉會真的尋死,左不過做做樣子罷了,她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如果不這樣鬧一鬧,還有臉見人嗎?

  “由著她鬧,去蘭院和人說,就說是我的意思,要死就死,誰也別攔著,做給誰看呢?”

  晚清說完,那回雪也加了一句:“張管家,你也混了大半輩子了,你慌的什麼,二小姐真的像是會尋死的人嗎?”

  張管家眨了一下眼睛,還別說,被回雪姑娘一提點,他還真想明白了,那二小姐真的會死嗎?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偏偏他先前還相信了,想到這,張管家面容沉沉的,領了兩個人直奔蘭院而去。

  蘭院裡,上官紫玉早就醒過來了,正在砸東西,披頭散髮尋死妥活的,二姨娘嚇得跟什麼似的,正勸著她呢,先前派小丫鬟報于張管家了,希望上官晚清能過來勸勸她,到這會子也沒有動靜。

  二姨娘正拉著上官紫玉,有小丫鬟從外面奔進來稟報:“姨娘,張管家過來了。”

  “他過來做什麼?”

  二姨娘蹙眉,那上官紫玉一聽到張管家過來了,越發的鬧騰起來,朝著二姨娘扯脖子叫。

  “娘親,我不過了,沒法過了,女兒不能侍奉你跟拼了,對不起你了,你讓我死吧。”

  二姨娘一聽,臉色都白了,眼淚叭撻叭撻的滴落下來,傷心的哭起來,母女二人哭成一團。

  “玉兒啊,你死了,娘親靠哪一個啊,你別扔下娘親不管啊,要死,娘陪你一起死吧。”

  母女二人一起鬧起死來,那張管家在外面聽到了,臉色陰暗的走進來,張嘴先勸了:“二姨娘,二小姐別鬧騰了,有的沒的傳出去,讓別人聽到笑話了”

  二姨娘和上官紫玉一聽,全都止住了哭聲怒瞪著張管家,沒看到她們傷心得要死嗎?這老奴才竟然還怕人看笑話,尤其是上官紫玉,這會子怕是楚京城裡很多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她還怕人看笑話嗎?想到這又尖著嗓子哭起來:“娘親,我不活了,真是沒臉見人了。”

  她一出聲,張管家便接了口:“奴才剛剛稟報給大小姐了,大小姐說了,二小姐想死,誰也不許攔著她”

  說完一揮手領人走出去了,房間裡哭聲嘎然而止,那二姨娘張著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朝外面叫起來:“上官晚清這個天壽的,竟然想讓我玉兒死,我玉兒死了,她是不是就得意了,她是不是就開心了,這個歹毒的女人啊,一心想讓我玉兒死啊。”

  上官紫玉倒不似二姨娘,聽了張管家的話,倒不哭了,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其實她根本就沒想死,只不過做做樣子。

  今兒個慕容家的人給她帶了這麼大的恥辱,她是不會善罷干休的,那慕容奕竟然如此對待她。

  上官紫玉眼睛綠陰陰的,咬著牙揮手讓房間的丫鬟下去,眾人退下去,二姨娘也不哭了,望著自個的女兒。

  “玉兒,你?”

  直到此時她才有所悟,原來玉兒沒想死,也就做做樣子給別人瞧瞧,要不然這臉面上過不去。

  不過一想到慕容家所做的事,二姨娘臉色不好看,眼下還是儘快把女兒嫁出去吧。

  “玉兒,下午娘親就去丞相府拜訪老夫人,讓她給你說合一門親事,要不然再拖下去,只怕越發的難以收拾了。”

  “娘,難道現在呂老夫人還會給我說謀?”



正文 第054-2章:讓晚清為妾(2)

  上官紫玉反問自個的娘親,她與慕容奕的事已是楚京人皆盡知,那呂老夫人又不是傻子,難道還會給她說謀,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二姨娘立刻不說話了,一時間,蘭院內安靜下來。

  玉茗軒內,晚清等人用了午膳,便各自回房間午休一會兒。

  晚清還沒起來,張管家過來稟報,有人送了貼子要見大小姐,約在楚京一家有名的茶樓見面。

  回雪拿了貼子送進去,小姐還沒醒呢,但怕耽誤了正事,所以喚醒了晚清

  “小姐,有人送了貼子過來,不知道是何人要見小姐?”

  晚清打了一個哈欠,迷迷糊糊的接了過去,睡在床上打開來看,只見娟秀的小楷字端端正正的寫著約她一見,下方寫著姬玉。

  這姬玉是何人?一對還真整理不出頭緒,不過看這貼子卻是名貴的,印花金貼子,應該是望族名流之家出來的,所以晚清倒不好避不見面,若是有什麼正事要見她呢,所以雖然不樂意,卻也起來了,整理一番,收拾妥當,便無精打彩的吩咐回雪。

  “讓管家備馬車,過去看看這姬玉又是何人?”

  “是,小姐。”

  回雪應了走出去,吩咐喜兒去前面辦事,又走進來和晚清一起走出去。

  馬車內,晚清翻來覆去的看那張貼子,也沒看出什麼名堂,自然更不知道是誰家的,不過卻知道這貼子代表的是身份,想必要見她的人,身份很高光

  “小姐,你說是誰要見你呢?搞得如此神秘的。”

  回雪奇怪的開口,晚清沒說話,馬車陷入寂靜,一如往楚京有名的茶樓駛去。

  寶鼎樓,楚京有名的茶樓,從裝潢到樓裡的招待生,都是極考究的,所以這茶樓不但是吃茶的地方,更是很多豪門商戶談生意的場所,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雖然人多,卻不喧嘩,進進出出的都很安靜,即便說話,也都滿臉笑意,溫文爾雅,並不給別人帶來困擾。

  晚清和回雪走進去,立刻便有招待生過來,一身的深色藍衣,頭上戴著特製的帽子,帽子上有三個刺繡,寶鼎樓,那服務生都是眉清目秀的小子,滿臉的笑意,恭敬的開口:“客人是現叫座位,還是約了人的。”

  晚清並不知道那約自己的人是什麼來頭,只揚了揚手中的請貼,張望了一下開口:“是有人約我過來的,只不知道她過沒過來?”

  那服務生張望了一下,立刻眉開顏笑的開口:“小姐請跟我來,客人在雅間候著小姐呢?”

  晚清點頭,既然那人已來了,她還說什麼呢,倒要見見這姬玉又是何方的神聖,搞得如此神秘?主僕二人跟上服務生的身後,上二樓,很快停在一雅間外面,服務生敲了敲門,恭敬的開口:“客人,您約的客人到了。”

  門嘩的一聲被拉開了,有一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晚清一目望去,立刻便認出這走出來是什麼人,竟然是漢成王府的人,上次隨了那宋側妃去了上官府,四名婆子中的一名婆子,那婆子似乎也知道晚清認出她來了,笑眯眯的福了一下身子“上官小姐來了,姬夫人正等著你呢?”

  晚清眉一皺,唇角的笑意便帶著冷意,本來今兒個她覺被擾了,便心裡戾戾的,以為有什麼正經的事兒,沒想到這會子竟然是漢成王府的人找來的,上次是宋側妃,這次換成了姬夫人,大概也是漢成王爺的小妾,她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做什麼?晚清臉色陰暗的點首,跟著那婆子的身後走了進去。

  雅間內,一人憑窗而坐,正順著支開的窗戶往樓下觀望,雅間內一點聲響都沒有,除了領晚清進來的婆子,另外還有兩個體面的婆子,卻是不識的,另外還有兩個丫鬟,見晚清走進來,便提醒那憑窗而坐的女子。

  “夫人,上官小姐來了。”

  “嗯,“一聲應了,那人便掉過頭望過來,眉目秀美,溫柔可人,笑意盈盈的望著晚清,點頭示意她坐下來:“你來了,坐下來吧”

  這女人年紀並不大,長得十分的秀美,如水般溫柔,似乎全無心機似的,但是能在漢成王府生存,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晚清從她的眉目中隱約看出上次見過的明郡王的影子,這人恐怕是明郡王的母親姬夫人,聽說漢成王爺是極寵她的,難怪一臉的柔媚,愛嬌,沒有那種生活所迫的愁苦。

  晚清並不急著坐,略欠了下身:“見過姬夫人。”

  姬玉點了點頭,一雙明媚的眼睛打量著晚清,唇角上始終掛著笑意:”上官小姐真是天人之姿,上次我聽了軒兒的話,我還不相信呢,此次一見不由得不信了。”

  姬玉笑著說,望向一側沉穩端莊的丫鬟,那丫鬟立刻走過來給晚清倒了茶,恭敬的開口。

  “上官小姐請喝茶。”

  說完退到後面去,晚清伸手接過來,不動聲色的喝茶,淡淡的開口:”果然是好茶,只是不知道姬夫人見我所為何事,我記得上次宋側妃已經找過我了,該說的話我想我已經說明白了。”

  晚清自認這姬玉定然和那宋敏來意一樣,大致是讓她不要纏著那夏候墨炎了,其實上次她說得已很明白了,斷然不可能有什麼纏著夏候墨炎的事情。她上官晚清即便再不濟,最多不嫁人,但她從來沒想過利用一個傻子,甚至於嫁給一個傻子。

  對於夏候墨炎,她說不出把他定位在什麼位置上,他救了她幾次,對兒子童童格外好,所以說晚清不願意傷害到夏候墨炎,甚至於願意當他是弟弟一般照顧著,有時候她甚至希望他不是傻子,那樣就沒人可以欺負他了,但是她從來沒想過利用他,甚至於欺騙他,達到自己的某種目的。

  那樣對夏候墨炎是不公平的,即便他是傻子,也該公平的對待。

  反而是她們這些人,一再的把他當成了傻子,自認為有權利操持著一個傻子的事情,恰恰忘了墨炎需要什麼,他喜歡什麼。

  晚清話落,那姬夫人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盎,笑了起來,並伸出手拉過晚清放在桌面上的手,顯得很親熱。

  “你叫晚清是吧,其實你是誤會了,今兒個我來,是和你商量另外一件事。”

  晚清錯愕,不明白這姬夫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靜靜的望著她,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果然姬夫人見晚清沒說話,又接著往下說:“聽說世子爺一直很喜歡晚清,又喜歡那個孩子,不如晚清帶著那孩子嫁進漢成王府吧,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雖然不能給你一個世子夫人的位置,但是我們女人為了孩子什麼都可以犧牲不是嗎?”姬夫人話落,晚清臉色一沉,便把手從姬夫人的手中抽出來,一張嬌豔的臉上欺霜賽雪,不卑不亢的開口。

  “姬夫人,我說過不想和漢成王府有任何的牽扯,請你以後莫要再提這可笑的話題?我上官晚清從來沒想過嫁進漢成王府。”不管這姬夫人是假意試探,還是真心想讓她嫁進漢成王府,晚清對此都不熱衷。

  至於自己的兒子,她不認為把他帶進漢成王府這樣的龍潭虎穴就是對他的成長有益,相反的她倒希望兒子有一個清明的世界。

  可笑的是漢成王府的這些人,以為一個小妾的位置,便會讓她欣喜若狂,或者是迫不及待了。她們也不想想,她兒子即是誰想得到便得到的,可笑至極。

  雅間裡,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漢成王府的那些婆子丫鬟們本來以為,這上官晚清若是知道這樣的事,即不是高興得發狂,誰知道人家根本不屑,而回雪是直接的發難了,冷冷的望向姬夫人。

  “別說漢成王府的一個小妾位置,即便是世子夫人的位置,我們小姐也不稀罕。”她說完,掉頭望向身邊的晚清:“小姐,我們走,以後再也不用理會漢成王府的這些人,真正是欺人太甚。”

  晚清點頭,主僕二人正準備離開,忽然雅間的門撲通一聲,直接的被人掀了,發出巨大響聲,眾人驚訝的望去,只見門前站著的竟然是漢成王世子夏候墨炎,夏候墨炎俊美的五官上,完全沒了往日的甜美軟綿的笑意,此時峰眉倒豎,怒氣衝衝,雙手叉腰的站在門前,瞪著雅間內的姬夫人和漢成王府的一眾下人。姬夫人和漢成王府的婆子丫鬟全都垂下了頭,對於這傻世子,大家都有些害怕,別看他癡傻,卻深得王爺的寵愛,惹到了他可沒有好果子吃。

  那姬夫人笑著開口:“世子爺?”

  夏候墨炎大大的剜了她一眼,然後掉首望向晚清,立刻小狗討好似的笑著:“姐姐,你別生氣兒。”

  晚清瞄了他一眼,淡淡的開口:“墨炎,既然你來了,我便要說一聲,以後你離我們遠遠的,不要平白的給我們添阻。”她說完便不再看夏候墨炎,徑直從他的身邊走過去,回雪走了出去,還不忘回頭補充一句:“夏候墨炎,以後別去我們上官府,否則我和你沒完,一定把你打出去。”

  夏候墨炎聽了回雪的話,氣得瞪眼睛扯著嗓子叫起來:“你敢,以為小爺怕你啊。”不過回雪和晚清早走了出去,那夏候墨炎氣啊,胸脯上下起伏,先前他在街邊看到晚清,所以一直跟著她,沒想到竟然遇到這種事,抬眸直望向姬夫人,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姬夫人害怕的往後退,那些婆子丫鬟的趕緊的開口:“世子爺,你別怪夫人,夫人是一番好意,你別為難她。”

  “姐姐生氣了,童童也會生氣的,以後我沒人玩兒了”

  夏候墨炎才不理會那些婆子,指著姬夫人的鼻子發脾氣,然後一把端起桌上的茶盎,直接從姬夫人的頭上澆了下去,頓時間,雅間內一片尖叫聲,丫鬟婆子的撲了過去,想阻止世子爺的動作,可惜夏候墨炎雖傻,卻是個男子,力氣很大,早伸手拽了姬夫人往外面走去,一邊拽一邊不忘憤怒的說著。

  “讓你們以後給我找麻煩,今兒個我要去找父王,要讓父王打死你。”姬夫人雖然是小妾,可是一向深得漢成王的寵愛,何時受過這等奇辱,被一個傻子拽在地上拖著往外走,胸中一口氣接不上來,直接的昏了過去,可惜夏候墨炎並不理會她,依舊拖著她,往樓下去了,漢成王府的丫鬟婆子都懵了,只能緊跟著世子爺的身後往樓下走去。

  這寶鼎樓是楚京最有名的茶樓,這裡發生的事情,自然很快傳遍了各處,所以漢成王家的傻世子一怒拽著姬夫人回府的事,很快傳遍了楚京城內外,成了大街小巷的熱門話題。

  這其中牽涉到的上官晚清再次成了大家談論的對象,對於晚清,大多數人是同情,是憐惜。

  上官府玉茗軒內,晚清對於後來發生的事情並不清楚,不過對於姬夫人找自己的事情,還是很生氣,所以一下午沒出玉茗軒一步。

  不過卻有另外一件事報進來

  “小姐,絲綢鋪子的掌櫃和藥材鋪子的掌櫃派人來彙報,那一批假絲綢和假藥材已賣了。”

  晚清聽到這個消息,心情恢復了一些,點頭:“嗯,讓那兩個鋪子繼續關著,五日後重新開張,到時候必然有人找那二姨娘的的麻煩,她們需要一大部分的資金來賠償,我們正好低價收購她們的貨物。”

  晚清笑了起來,回雪點頭:“嗯,奴婢知道了,小姐安心息著,奴婢去通知他們。”

  “好。”

  晚清點頭,歪靠在榻上盤算著,賣了一批假貨,回頭再低價收購了那些貨物,這其中究竟賺了多少錢,臉上的笑意不禁深了,那被二姨娘算計過去的錢,差不多又被她給算計回來了。

  晚上,童童回府後,晚清的心情已調適得很好了,所以童童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喋喋不休的給晚清講學裡的事情。

  晚膳後,童童纏著晚清給他講故事,兩母子坐在燈下,津津有味的講起故事來,只不過故事剛開了個頭,便聽到門外響起軟綿討好的聲音。

  “童童,我來找你了。”

  夏候墨炎的聲音響起,不過人沒進來,一張俊美的臉從門側慢慢的探出來,眨巴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撲閃撲閃的打量著晚清的表情,討好的笑著,以確定晚清會不會把他攆出去。

  晚清看到他小狗似的討好表情,到嘴讓他滾回去的話,終是咽了下去,倒是回雪走到門前,生氣的開口攆人。

  “夏候墨炎,不是說了讓你以後不要再來了嗎?怎麼又來了。”

  不過回雪的話一響,坐在晚清腿上的童童可就不高興了,生氣的從晚清的腿上一躍而下,跑了過去拉過回雪。

  “雪姨,你別對墨炎凶,他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能欺負他。”

  夏候墨炎一聽童童的話,從門外大方的露出來,用力的點了點頭,露出一抹氤氳的笑意,拉著童童的手。

  “是啊,童童,她欺負我。”

  夏候墨炎仗著有童童護著,得意的抿唇笑,那樣子就像偷吃了腥的貓一般,晚清看著眼前的一切是好氣又好笑,那夏候墨炎見她神容溫潤起來,臉上沒了冷意,早從一邊溜到晚清的身邊去,一把拉著她的膀子便晃了起來。

  “姐姐,你別生氣了,別生氣了,知道嗎?我教訓那傻子了。”

  晚清再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這傻墨炎,自己是傻子,還說別人是傻子,不過看他擻嬌的樣子,她還當自己多了一個兒子呢,而且還是那種很可愛的擻嬌。

  不過墨炎倒底是一個大男人,晚清抽回手,笑望著他:“好了,我不氣了,你別晃來晃去的,我頭暈。”

  那邊童童走了過來,眨著大眼睛望著晚清和夏候墨炎,有些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好奇的問:“娘親,你們說什麼呢?”

  夏候墨炎一張嘴便要告訴童童:“是?”

  不過他話沒說出來,晚清便阻止了,因為她不想讓兒子知道那些事。

  “沒事,就是墨炎逗娘親開心呢,你陪他去玩會兒吧。”

  “好,娘親。”

  童童高興的應了,他正想找墨炎說事情呢,沒想到他就過來了,想到這,伸出手拉了墨炎往外走:“墨炎,走,我去給你看一樣好東西,是我的畫像喔,這樣,待會兒拿我的畫像和你比比,看看像不像?”

  童童熱切的開口,晚清望著走出去的一大一小兩個人,生了一下午的氣竟然嘎然而止,一點也不生氣了,只要兒子開開心心的,她何必理會那閒事。

  回雪走了過來,不滿的嘟嘴:“小姐,你看這傻子又來了。”

  “算了,由著他去吧,其實他是真心喜歡童童的,我希望童童永遠開開心心的,他那麼小,總是需要人陪著的。”

  晚清如此說了,回雪不好再說什麼,想想小姐說的話也沒有錯,童童確實需要人陪著,這夏候墨炎雖然傻,卻比別人待童童好,所以童童才會那麼喜歡他。

  “小姐,我知道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近中午的時候,老太太忽然過府來了,這還是晚清回來,她第一次過上官府偏宅這邊來,張管家稟報過來的時候,晚清還以為是聽錯了,確認了一遍,再肯定老太太過這邊來了,不知道她來做什麼。

  每一次她出現,都不會有什麼好事,晚清想著,便領了玉茗軒內幾個體面的丫鬟婆子的一起往前面去招呼老太太。

  偏宅前面的正廳裡,張忠正陪著老太太說話兒。

  “張忠,這偏宅內一切都還好嗎?”

  老太太頗有威勢的開口詢問,張忠趕緊點頭,他哪有那個膽說不好啊,再一個確實比過去好多了。

  “托老太太的福,一切都好。”

  “嗯,那就好。”老太太滿意的點頭,掉頭打量著正廳內的擺設,雖然和主宅那邊比差了一些,不過總共也就這麼幾個人住著,用不了那麼講究。

  正想著,便聽到門外有下人的說話聲:“大小姐。”

  “嗯,老祖宗過來了,還不派人去通知姨娘們過來給老祖宗見禮兒。”晚清狠狠的訓斥,外面的下人慌恐的應聲:“是,小姐。”

  不過廳堂裡老太太叫了起來:“清丫頭,快進來,是我不讓通知別人的。

  晚清聽了,領著一干人走進來,給老太太行了禮。

  老太太滿意的招手讓她過去,等到她往身邊一站,便拉著她的手滿臉的笑意,慈善的開口:“清丫頭,你倒是個有福氣的人啊。”

  晚清挑眉,一時不解其意,老太太卻揮了揮手,讓廳堂內的下人都退下去,回雪等人也下去了,廳裡一個人也沒有。

  老太太拉著晚清在她的身邊坐下來,滿臉笑意的開口。

  “我聽說漢成王府有意讓你帶著童童嫁進漢成王府,是不是有這個事?”

  晚清一聽,臉色便冷了,定定的望著老太太。

  她忽然很討厭這老太太,以前只覺得她好擺勢了一點,現在卻發現這老太太為了讓上官府的地位上升一些,無所不用其極,其心險惡,現在的她為了上官府,只怕讓她賣兒賣女都願意,何況是自己這麼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孫,女兒,不過她可不是從前的上官晚清

  老太太見晚清眼神,犀利冷寒,望著她的時候,竟然讓她心慌慌的,不過倒底是老奸巨滑的人了,什麼場面沒見過,只慌一會兒便又過去了,依舊笑容滿面。

  “怎麼了?街上傳得沸沸揚揚的,我也是聽人說了才知道的,也許你想我勢利,可我是為了你好,你想你有這麼一孩子,誰家願意娶你進門,現在漢成王府張這個口,不是好事嗎?童童的身份可就不一樣了,以後尊貴著呢,不是一般人可比的,雖然不是世子夫人的位置,可是不說你有了孩子,就算沒孩子,要想嫁進漢成王府當今世子夫人,那也不是容易的事。”

  老太太說完,晚清抽回身,輕順了一下自己鬢邊的秀髮,淡淡的開口:“老祖宗的心意原是好的,不過晚清有晚清的想法,我可不想給別人做小,哪怕是不嫁,也不會平白的給人做小,還是給漢成王府的人做小,再一個,那夏候墨炎是什麼樣的人,老祖宗知道吧,你說我能進那樣的人家,他既護不了我周全,又照顧不到童童,你說我為何要嫁呢?”

  晚清說完,老太太眼神深沉下去,嘴角便抽了一下,心裡很不滿,不過為了說服晚清又耐住了性子繼續遊說著。

  “他是傻子,可是也沒人欺他啊,那漢成王可是極寵他的,你嫁過去,誰敢欺你啊,誰敢欺童童啊。”

  晚清抬眸望向老太太,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意,輕飄飄的開口:“我竟不知道老太太如此關心我,以前沒發現。”

  老太太心裡一慌,虛假的笑:“你雖然不是我帶大的,但在我心中和月鳳鸞書是一樣的,怎麼就不關心呢。”

  晚清聽了,輕慢的開口:“那倒不如讓月鳳和鸞書嫁過去,我想至少可以當今世子夫人,我們上官家不是更體面了嗎?”

  老太太心裡嘀咕著,如果人家相中的月鳳和鸞書,她一句話兒,早嫁了,哪這麼費事兒,說了這麼多話,還不討好啊,也不想想,一個帶了孩子的人能嫁什麼樣的人家,嫁進漢成王府不但可以幫襯上官府,說得上話兒,還可以讓自己活得體面一點,有什麼不好。

  晚清的心裡卻冷冷的,原以為老太太會疼月鳳和鸞書多一些,倒底是她帶大的,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由此可見她心中根本就沒有情份這樣的事,就算帶大了月鳳和鸞書,也只不過是她的棋子罷了,這大家世族的女子也是個悲的。不過她可不是那兩個受她操控的棋子,她上官晚清一生的命運是在她自己手中的,想到這,晚清臉上的笑意退去,不卑不亢的望著老太太。

  “我是不會嫁進漢成王府為妾的,老祖宗還是收了這心思見”

  老太太沒想到晚清直接當了她的面拒絕她,這還從來沒人不給她面子呢,而這個丫頭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了她的面子,想到這,不由得臉色冷沉難看起來,盯著晚清,一點情面不給的開口。

  “你這樣的,還想嫁到什麼樣的人家去,難不成想一輩子待在上官府內,吃上官府的用上官府的?”

  老太太話落,晚清像聽了天方夜潭一般確得好笑,也不氣惱,望著老太太,慢騰騰的開口。

  “我吃的是上官府的嗎?用的是上官府的嗎?請問老祖宗什麼時候派人撥了銀子過府來了,這偏宅內一大家子的用度可都是我母親的的東西,再一個,如果說這裡用了主宅那邊的人,就叫吃用上官府的,那麼老太太把這邊的什麼家生子的統統的帶回去吧。”

  “你……”

  老太太臉氣綠了,顫抖著手指著上官晚清,一個字說不出來,直接的朝外面喚人:“侍錦,侍錦。”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9 01:33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19 PM 編輯

正文 第055-1章:上官紫玉遭懲(1)

  門外侍錦聽到聲音,立刻領了幾個丫鬟過來,一見老太太面黑眼白,似乎快不行了,嚇得趕緊過來一把扶住老太太,緊張的順她的胸:“老太太,發生什麼事了,別嚇奴婢們了。”

  “老太太。”

  幾個小丫鬟嚇哭了,一聲一聲的叫著,晚清也起身走過去,一臉關心的叫:“老祖宗,你沒事吧。”她一開口,那老太太立刻氣惱的開口:“我還沒死呢,上官晚清你好厲害啊,你太厲害了。”

  侍錦飛快的望向晚清:“大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晚清搖頭,淡淡的開口:“也沒怎麼樣,只是說了會子話,老祖宗便氣成這樣了。”她雲淡風輕的話,分明是暗喻老太太無理取鬧,那老太太剛好一點,再次翻白眼,侍錦嚇得趕緊的哀求:“大小姐,你快別說了,老太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于大小姐的名聲也不好。”

  這一點晚清倒是認同,若是活著的這麼一個人進來,死著出去了,自己的名聲肯定不好,所以她不再說話。

  侍錦一把抱著老太太,哄勸安撫著:“老太太,別氣了,別氣了,我們回去吧。”

  老太太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侍錦指揮兩個丫鬟,和她一起扶了老太太往外走去,那老太太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扔下一句:“上官晚清,你最好給我想想,那可是你最好的出路。”

  看來她還不死心,想讓晚清嫁進漢成王府去,晚清飛快的轉身,瞪著門口,若不是忍著,她真想直接讓這老太太滾蛋。

  門外,響起了吵雜聲,很快沒動靜了,回雪走了進來,一看晚清臉色難看,擔心的詢問。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晚清平順了一下氣息,轉身走到正廳中間的座位上坐下,淡淡的開口:“你知道她找我為了什麼事嗎?”

  回雪不說話,望著她,知道能把小姐氣成這樣,定然是說了什麼不好的話。

  晚清又接著說:“她來,原來是聽到了流言,說漢成王府的姬夫人想讓我嫁進漢成王府為妾,她自認這是個機會,所以來勸我嫁進漢成王府去。”

  ”什麼?老太太真是太過份了,小姐的事她操什麼心啊,這麼多年沒操過小姐什麼事,忽然便巴巴的來說這件事,還是讓小姐嫁給一個傻子做妾,虧她想得出來,小姐可是她嫡親的孫女兒啊。”

  “快別說嫡親的孫女兒這事了,我原以為,她只是不親我,所以才能狠心的利用我,誰知道原來她是個沒心的,就是那月鳳和鸞書二人,最終只不過也是她的一個棋子,是上官府用來拉攏別家的棋子,你說自個的兒子沒本事,不能把上官府發揚光大了,竟然指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兒來穩固上官府,你說這樣的家族能不敗嗎?”

  晚清發著牢騷,出了一通氣後,心情舒暢了,臉色也好多了,回雪柔順的開口:“小姐還是別氣了,為了別人氣壞了自個兒不值當。”

  “嗯,你說得對,我們回去吧。”

  晚清點頭贊同,主僕二人出廳堂,見到張管家立在門外,張嘴欲言,不過最終沒說什麼。

  晚清懶得理會他,他不說,她也知道他想說什麼,身為主宅那邊的人,張管家自然是關心老太太的,見老太太臉都氣黑了,他一定很擔心,可那又怎麼樣,不是她招惹她的,是她來招惹她的。

  主僕二人回了玉茗軒,一上午都沒出來,天近中午的時候,上官紫玉倒走出現了,一臉的笑意盈盈,似乎遇到什麼開心事了,領著雲袖和另外一個丫鬟。

  房間裡,晚清正隨意的歪靠在榻上,風從窗戶吹拂進來,吹動著她的墨發,輕撩過她的潔白無暇的面容,清逸如水,優雅的姿勢,完美動人,一襲簡單的長裙,卻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材來,這女子總是讓人看一眼便嫉妒。

  上官紫玉心中的愉悅退了不少,不過卻沒表現出來,緩緩的施禮:“妹妹見過大姐姐。”

  晚清抬眉望她,昨兒晚上還在死不活的,今兒個便神清氣爽了,還滿臉笑意的來這裡幹什麼?淡淡的擺手:“二妹妹坐下吧,昨天晚上沒出什麼事吧。”

  晚清哪壺不開提哪壺,那上官紫玉臉色一暗,暗咬牙,臉上神容淡定。她一定要冷靜,不能著了這女人的道,自從她回京後,她們娘倆就沒討過好,所以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的扳回一局,想到剛聽到的消息,她便開心,沒想到老太太竟然讓她嫁進漢成王府去做小妾,還是嫁給一個傻子做小妾,她的心情快飛起來了。

  上官晚清啊上官晚清,你也有這一天啊,想到這,上官紫玉又笑了。

  “大姐姐,妹妹恭喜姐姐了,姐姐大喜啊。”

  上官紫玉一開口,房間內的晚清和回雪都明白她所說的喜是什麼,晚清臉色沒變,倒是回雪臉色一沉,怒瞪著上官紫玉:“二小姐說什麼呢?”

  上官紫玉才不理會回雪,越發的笑得開心:“姐姐要嫁進漢成王府做個富貴人了,妹妹可是真心道喜呢,回雪姑娘氣什麼呢。”

  ”你?”

  回雪怒瞪著上官紫玉,晚清卻揮了揮手,示意回雪退到一邊去,自己抬眸笑望著上官紫玉。

  “妹妹有心了,姐姐嫁不嫁的倒是其次,不過有些帳,姐姐倒先要整算整算,整算清楚了,才能安心的嫁人,妹妹說是不是?”

  晚清深邃的眼瞳中是冰寒,瑩瑩冷光射向上官紫玉,上官紫玉一看有些頭麻,上官晚清這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她知道了慕容奕算計她的事了,還是六年前的事她知道了,一時間竟不能言。

  晚清淡淡的開口:“妹妹臉色真難看,這是怎麼了?”

  上官紫玉拿了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先前她聽說了這件事,所以高興的來看熱鬧,因為自己被慕容夫人鬧得很難堪,現在出了上官晚清這麼一件事,一高興便過來想鬧鬧她的心,誰知道卻忘了別的事,此時不由暗罵自己愚蠢,慢慢的站起了身子。

  “妹妹昨兒個晚上著了涼,身子還不爽利,因為聽說了姐姐的事,一高興便過來了,倒忘了自己身子兒不好,妹妹先回去了。”

  晚清點頭,沒說什麼,倒是望向上官紫玉身側的雲柚:“雲袖,侍候好你們主子,扶好了,可別驚了她。”

  “是,大小姐。”

  雲袖雖然不明白這大小姐二小姐之間打什麼啞謎,不過卻知道這兩人都不是能得罪的,小心的陪著笑臉,伸手扶了上官紫玉退出去。

  上官紫玉離開了玉茗軒,嚇出一身的汗,趕緊回蘭院乖乖的待著。

  可是她卻不知道,有些人是能得罪的,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何況那人與自己原就有仇。

  玉茗軒內,上官晚清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書,唇角勾出冷笑,眼裡浮起冷光,慢慢的坐好身子望向回雪:“回雪,看來有些事該好好算算帳了,要不然即不便宜了那人,你說我該如何做呢?”

  回雪一聽小姐的話,立刻笑了,沉聲建議。

  “小姐,不如斷了她的手腳,毒啞了她,讓她以後敢算謀小姐。”

  晚清卻搖了搖頭,一臉嫌戾的開口:“那太狠了,何況人家也沒斷了我的手腳,也沒毒啞了我,我這人向來是一報還一報,人家沒那麼對我,我可不忍心那麼對人家。”

  “那小姐的意思是?”

  回雪請示,眼睛閃爍著,難道說小姐也想給上官紫玉那賤人下藥,然後讓她與別人成全好事。

  上官晚清點頭,淡淡的開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如我一般,生個這麼可愛的孩子。”

  晚清說完便抬首望向回雪:“去街上找個乞丐,先關起來晚上待用,今兒個也讓他嘗嘗小姐細皮肉嫩的滋味兒。”

  回雪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趕緊點頭,小姐若是惡起來,只怕惹到她的人當真生不如死,這上官紫玉是自找的,領了命退出去,房間裡晚清繼續看書,對於方才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夜深沉,星辰密佈,像綴滿了寶石的錦綢。

  上官府,各處掌了燈籠,一片迷蒙,院子裡,花草氤氳,到處一片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的聲響。

  晚清和回雪二人避開了別人,出了玉茗軒,從僻靜幽暗之地往蘭院而去。

  兩人走了幾步,便覺察到身後有人跟著她們,陡的回身,一個小身影躲避不及,落到了眼底,竟然是兒子上官童。

  晚清臉色一暗,這小子半夜不睡覺跟著她們幹什麼,停住身子回身走到兒子的面前。

  “童童,你怎麼不睡覺?”

  “娘親,你去哪兒啊,童童不放心,想跟著你們。”

  童童嘟起了嘴巴,晚上的時候,他看娘親和回雪眉來眼去的,便隱約猜出她們定然有事,後來假裝睡了,瞞了奶娘躲在娘親的房間外面,果然看到她們出了玉茗軒。

  “不行,回雪送他回去。”她可不想讓兒子看到自己做的事。

  不過童童卻很固執,上次娘親出事了,他都嚇壞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跟著,所以堅定的望著晚清:“娘親,你要是不讓我跟著,我明兒個就不上學了。”

  小傢伙拿這事威脅娘親,一臉的理所當然。

  回雪望瞭望天色,這樣糾纏著,只怕驚動了別人,什麼事也辦不成,小心的開口:“小姐,讓他跟著吧。”

  晚清也知道這爭執下去,什麼事都辦不了,那乞丐可還藏在蘭院內呢,這一次不辦,下一次又要麻煩,既然兒子堅決要跟著,她就告訴他自己為何要這樣做,好讓他學習著,對陷害自己的人,必然要報復,絕對不能心慈手軟,想到這,晚清點頭,伸手牽了兒子往幽徑一側走去。

  “走吧,不過待會兒不許亂說話。”

  “好,娘親這是去哪兒啊?”

  ”去蘭院,上次娘親不是和你說過,有人陷害娘親嗎?那人就是你玉姨,所以娘親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知道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惹的。

  “喔。”

  童童一聽晚清的話,滿臉的氣憤,用力的點頭,跟著娘親的身後,一行三人,悄然無聲的直奔蘭院。

  蘭院內,寂靜無聲,除了前面守門的兩個婆子,再無別人。

  晚清和回雪修為極高,所以避開前院門,從後牆翻了進去,直奔上官紫玉的房間外面,挑開窗紙往裡觀望,只見上官紫玉已睡熟了,房間床前的小杌子上歪靠著一個熟睡了的丫鬟,再無一人。

  晚清唇角一勾笑意,沉聲吩咐回雪:“把那丫鬟點了睡穴扔到門口去。

  “是,小姐,”回雪打開窗戶輕手輕腳的躍身進去,伸手點了那丫鬟的睡穴,然後把她給輕輕提了出去,不大一會兒又從門前提了一個男人進去,很快辦完了所有的事,複又從窗戶躍進了出來。

  ”小姐,好了。”

  晚清聽了,立刻拿出一個小錦盒,裡面是丹丸,有一次上街時順手在藥房裡買的,一種催一情丹,打開直接扔了進去。

  窗臺外,月光如水,三人滿臉笑意,靜靜的欣賞起夜晚的風光。

  不大的功夫,房間裡響起了喘息聲,曖昧,令人臉紅心跳的呻一吟聲,還隱隱伴隨著吃疼的聲音,一起傳了出來。

  窗外,水靈的動人的女子一臉憐惜的搖頭,喃喃自語:“倒底是乞丐,多少日子沒見葷腥,人家好歹是小姐,你憐香惜玉一點。”

  一道稚嫩柔軟的聲音隨之響起:“活該,誰讓她當初陷害娘親來著,不過什麼叫沒見葷腹,什麼叫憐香惜玉啊?”

  某小孩不恥下問,做人娘親的立刻滿臉的黑線條,拉了寶貝兒子便走,少兒不宜,少兒不宜啊。

  一行三人眨眼從蘭院的後牆翻了出去,一路回玉茗軒而去。

  玉茗軒內,晚清吩咐了回雪送兒子回房間睡覺:“兒子,現在仇也報了,該睡覺了,娘親也累了,”說著還打了一個哈欠,表示自己真的很累了。

  上官童點頭贊同,隨之也打了一個哈欠,點頭:“嗯,娘親再見,童童去睡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童童真乖,”晚清點頭,回雪便送了童童回自己的房間睡覺,然後又回來了,笑眯眯的請示。

  “小姐,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晚清打了一個哈欠,望著那幸災樂禍的丫頭:“做什麼,睡覺,明兒個起來看好戲。”

  天沒亮,整個底邸便鬧騰開了,此次彼落的尖叫聲驚動了很多人,晚清被嚇了一跳,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望向窗外,天還隱隱黑,沒大亮呢,竟然就被人發現了,她一個好好的覺都被人攪了,那回雪的身影已從外面奔進來,也不管晚清願不願意,這傢伙興高彩烈的動手侍候她起來,晚清無語了,任憑她侍候著,待到收拾好了一切,才不忘提醒這傢伙。

  “把你的嘴巴閉緊一點,你那幸災樂禍全在臉上了。”

  雖然她也幸災樂禍,她也高興,不過好歹不能讓別人看出來。

  “是,小姐,快走,快走吧,奴婢想看熱鬧了。”

  一向沉穩冷靜的回雪,心急的開口,她就想看看此刻二姨娘和上官紫玉、那母女二人的嘴臉,看看當初發生在小姐身上的事發生在她們的身上,她們會怎麼樣?會不會氣瘋了,或者是直接尋死,這樣倒是省事了。

  回雪拽了晚清走出去,玉茗軒門前圍了很多的丫鬟,人人在張望,一看到小姐出來了,忙恭敬的稟報:“小姐,蘭院那邊好像出什麼事了?”

  “能出什麼事,都回去吧。”

  晚清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仍然淡定的命令下去,只領了幾個丫鬟婆子過去。

  一行幾人擁簇擁著晚清出了玉茗軒,迎面便看到張管家臉色難看的領了幾個護衛走過來,一看到晚清,趕緊慌恐的開口:“小姐,蘭院那邊出事了?”

  “嗯,我聽她們說了,去看看吧。”

  晚清點首,領了人浩浩蕩蕩的直奔蘭院而去,遠遠的便看到蘭院門前隱隱綽綽的一些人,不但是她們這些人,連梅院竹院的人都被驚動了,三姨娘四姨娘各領了院內的幾人過來打探消息,所以門前一時被圍得水泄不通,待到張管家一聲喝:“大小姐過來了。”

  所有人便自覺的分列到兩邊,那三姨娘和四姨娘兩人臉上滿是悲戚,走過來給晚清見禮,一邊不忘表示難過。

  “聽說蘭院出了事,不知道是什麼事兒?”

  四姨娘說著假惺惺的用帕子揩起了眼淚,一側的上官憐晴和上官冷心也垂首頭,人人表現得很傷心。

  晚清冷望過去,這些傢伙真能裝,此刻指不定有多高興呢,竟然還裝得如此像,不過此時沒空與她們虛偽,沉聲開口:“能出什麼事,都回去吧,別有的沒的亂猜忌,若是有什麼閑言雜語的傳出去,看我如何重懲,統統打死了填井。”

  這錚錚冷語響起,眾人只覺得頭皮一麻,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那四姨娘等人哪裡還敢說什麼,垂首不語。

  晚清望向身後的張管家:“派府中的護衛,四處巡邏,嚴查府內是否有陌生人進來,不准任何人隨便出入,如果聽到誰胡亂說話的,給我一個個照死裡扇嘴巴。”

  “是,大小姐。”

  張管家點頭,然後望向身後的一眾人,沉聲命令:“還不回院子去,各自去做事。”

  梅院和竹院內的人很快退了下去,誰也不敢說話。

  晚清吩咐玉茗軒過來的丫鬟婆子守在門外,不准任何人隨意出入,自己領著回雪和張管家走進蘭院。

  蘭院的房間外,此時跪了一地的丫鬟和婆子,裡面傳來嚶嚶的哭聲,還有一道如雷的冷喝。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晚清一聽這聲音,不禁蹙眉,她倒是把父親給忘了,父親一定很傷心,她原是不想讓父親難過的,沒想到還是驚動了他。

  門前的丫鬟喚了一聲:“大小姐。”

  晚清點頭領著回雪和張管家走了進去,只見外單間裡,父親端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地下跪著一個抖簌得厲害的乞丐,一伴破爛的衣衫遮住了半邊身子,有些露出來的地方,輕易便看到那青痕,還有抓痕,可見昨兒晚上的戰況激烈,晚清冷笑一聲,走過去給父親見了禮。

  “父親,您過來了。”

  晚清的聲音一響起,內間上官紫玉的哭聲陡的大了起來,尖叫起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上官浩揮了揮手,望向晚清,氣憤的開口:“你看看,竟然發生了這麼個荒唐的事情,這可恨的傢伙竟然闖進我上官府來幹了這等的好事,張忠,立刻派人去報官府,定然要讓他償命。”

  上官浩話音一落,下面本就害怕的乞丐,越發的腿軟腳軟,動都不會動了,好不容易的嚅動嘴巴:“我不知道,我沒有。”

  晚清掃了一眼那乞丐,倒挺同情這傢伙的,也不乾他的事,只怪他倒楣,撞在她們的手上,不過能嘗到小姐家的滋味也是一種福氣,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正文 第055-2章:上官紫玉遭懲(2)

  不過雖然人家做了這事,也不是人家的責任,所以她不能讓人家丟掉性命,想到這,晚清望向上官浩。

  “父親,此事恐怕不能報官,一報官,我們上官府的臉面可就全沒了,再一個妹妹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上官晚清的話落,上官浩面容一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沉默無語。

  內間的二姨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兒,她的希望啊,她的命疙瘩啊,現在出了這種事,還有什麼臉做人啊,而且一大早,蘭院內的小丫鬟見了這場面嚇壞了,竟然叫個不停,驚動了府內很多人,這下她們娘倆是沒法活了。

  二姨娘直哭得死去活來,這會子聽了上官晚清的話,忽然悟出一些道來,懷疑頓起,難道這是上官晚清設的局,想到這,再也管不了那麼多,拔頭散發的沖出來,直撲向上官晚清的身上,找她拼命。

  “上官晚清,你說,這是不是你搞出來的鬼,是不是?”

  晚清身形一退,那二姨娘撲了個空,栽到地上去,狼狽不堪,一時爬不起來,乾脆坐在地上大哭:“老爺啊,你可要為妾身做主啊,都是大小姐搞出來的,她要陷害玉兒啊。”

  上官晚清冷笑,蹲下身子望向二姨娘,慢騰騰的說:“二姨娘這話說的差了,你們與我好好的,一向疼我愛我的,難道我是無情之人嗎?我會做下作的事嗎?我一向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們與我有何冤仇,我要害你們母女。”

  晚清說完,房間裡別人不明白,不過二姨娘和上官紫玉卻聽得明白了。

  這意思分明就是她動的手腳啊,二姨娘指著晚清。

  “上官晚清,你個賤人,你不得好死,竟然如此害自己的妹妹。”

  二姨娘的話說完,那一直縮在里間沒出來的上官紫玉,此時也披散著一頭秀髮沖了出來,往晚清身上撲:“上官晚清,我與你拼了,我不得好活,你也別想好活。”

  晚清一避,讓開來,上官紫玉撲了個空,此時站在房間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淚人兒一個,淩亂的長髮,衣衫不整,脖勁上還有青痕,可顯示昨兒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晚清冷眼望著她,並不同情她,一切都是她們自作孽,她們當初害了前身,她還沒急著收拾她們,因為這是她們與前身的恩怨,誰知道她們倒是巴巴的又來害她了,她可不是好欺負的,所以說一個人只要種了因,必然有一個果等待著。

  那上官紫玉哭著哭著,看到跪在房間內的那乞丐,瘋了似撲過去,對著那乞丐捶打撕咬踢,不大的功夫,只見那人出氣多,進氣少了,那乞丐原來理虧,哪裡還敢還一下手。

  晚清一看別打死了人,可就麻煩了,沉著的命令回雪:“拉開她。”

  “是,小姐。”

  回雪上前一把拉開上官紫玉,把她和那乞丐分了開來。

  上官浩望著眼前的一切,氣得胸脯上下氣伏,臉色蒼白,一口氣差點出不來,指著上官紫玉,憤怒的吼:“別鬧了,都這種時候還鬧,還嫌不夠丟臉嗎?”

  房間裡總算安靜了下來,上官浩望向晚清,沉痛的開口:“清兒,你看這事如何處理?”

  晚清清雅的面容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掃視了房內的人,除了她與父親,就是回雪和張管家,二姨娘母女,至於那乞丐已被上官紫玉打昏了,所以說眼前並沒有太多的人知道這件事。

  “如果還想要些臉面,此事只能息事寧人。”

  二姨娘和上官紫玉紅腫著兩眼睛,已沒力氣哭了,狠狠的盯著上官晚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女人真的太狠了,竟然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上官浩點頭贊同:“好,只是這人如何處置?”

  上官浩對於息事寧人倒沒意見,不過對於這毀了自己女兒的乞丐,很痛恨,憤怒的指著他,問晚清如何處置。

  “除掉他。”

  晚清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嘀咕,房間裡上官浩和二姨娘等人嚇了一跳,飛快的望向那乞丐,然後同時點頭:“好。”

  晚清見大家意見一致,便望向張忠:“張管家,府後有一口枯井,把這人扔進去,記著,不許讓任何人發現。”

  “是,小姐。”

  張管家顫抖著聲音應聲,牙齒開始打顫兒,晚清悄然的望向一側的回雪,遞了一個眼神給她,回雪領意點頭。

  張管家走出去,先吩咐了門外的丫鬟婆子退下去,然後喚了兩名護院的進來,用麻袋套著那乞丐,拎了出去,避開別人的視錢,往後院走去,把麻袋扔進了後院枯井裡。

  回雪得了晚清的指示,也悄然跟了出去,等到張管家等慌慌張張的走了,又閃身進了枯井,把那麻袋提了上來,翻身出了上官府,把那乞丐送出去十多裡外,喚醒了那傢伙,給了他一百兩銀子,讓他離開楚京城,從此後不許再回來了,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那乞丐感激不盡,接了銀子趕緊離開楚京。

  而蘭院內,二姨娘和上官紫玉二人以為已處置了那乞丐,心裡略略好受一些。

  房間裡,晚清扶了父親的身子:“父親,回去吧,別操心了,我會吩咐府內所有人不准亂嚼舌根子,此事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嗯,那我回去了。”

  上官浩心情沉重的離開了蘭院,房間裡一時沒了人,二姨娘和上官紫玉。母女二人跪在地上,狠狠的瞪著晚清。

  晚清回身坐到先前父親坐的椅子上,悠然的望著下首跪著的兩個女人,淡淡的開口:“有什麼想問的問吧。”

  二姨娘狠狠的說:“那乞丐是你找進來的?”

  晚清不答反問:“你說呢?”

  上官紫玉咬牙,眼裡閃過冷光:“為什麼要如此對待我,為什麼,你的心太毒了。”

  晚清不由得笑起來,像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站起身踱到上官紫玉、的面前,蹲下身子望著她。

  “上官紫玉,看來你的記性實在是太差了,六年前,你親手給自己的嫡姐下藥,只為了得到一個男人,可是六年過去了,你不但得不到那個男人,還繼續害自己的姐姐,那天晚上的刺客和蕭遙,不都是你搞出來的鬼嗎?你以為你做的事真的神不知鬼不覺嗎?”

  上官晚清話落,上官紫玉眼睛睜得銅鈴一般大,猙獰扭曲。

  “你太可怕了,明明早就知道了,偏偏裝著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是裝,只是忙,沒時間收拾你們,只是沒想到你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耐牲。”

  晚清站起身不打算再理這母女,上官紫玉掙扎著開口:“這不干我的事,是慕容奕讓我做的,你有本事為什麼不找他報仇,偏偏對我下手。”

  “他嘛?你以為躲得了嗎?只是還沒到時候,你記著,我不會放過任何害我的人。”

  晚清笑眯眯的開口,優雅的走了出去,房間內,二姨娘和上官紫玉抱在一起再次哭了起來:“她不是人,是魔鬼。”

  ”是,她是個鬼,太可怕了。”

  上官府偏宅內,自從蘭院發生了事情,二姨娘和上官紫玉再也不出現了,整座府邸籠罩在一片死沉中,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走路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當然很多人隱約猜出二小姐出了什麼事,不過大小姐下了命令,若是有人亂嚼舌根子,全都賣到窯子裡去,誰敢亂說話啊。

  二日後,二姨娘得到了消息,自己從上官晚清手中買到的那一批絲綢和藥材都是假貨,所以現在鋪子裡鬧了起來,所有人要求賠償。

  二姨娘和上官紫玉已見識到上官晚清的聰慧和心狠手辣,所以輕易便猜出,自己這是中了她的圈套,最後二姨娘只能認賠,把手上幾個鋪子都賣了,賠償別人銀錢,否則此事鬧大了,自己只怕更難堪。

  二姨娘經此一擊,終於病倒了,整日服藥,上官紫玉也不敢去找晚清算帳。

  玉茗軒與別處卻正好相反,雖不至於喜氣洋洋,可是因為小姐的心情好,所以每個人做事隨意得多。

  再加上玉茗軒內有一個開心果,上官童,每日早晚都能聽到他嘰嘰喳喳好似小麻雀似的快樂聲音,所以玉茗軒自然是歡樂的。

  “小姐,我們倒底還是整倒了二姨娘的鋪子,這下她是一分錢沒了。”

  回雪笑眯眯的倒了一杯茶遞到晚清的手上,晚清接了茶,品了一口,點頭,總算了結了這件事,幫助已逝的前身對付了二姨娘母女,自己占了她這具身子也算沒白占,否則依照前身的能力,恐怕還是報不了仇。

  晚清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龍番軒轅等國的人該到了,再有兩三日可就是鳳皇令挑戰賽的日子了。”

  “嗯,小姐猜對了,今兒個奴婢聽到街上的消息了,龍番軒轅等國的人全都到了,現在就住在金夏國郊外的皇家驛宮中,此次招待使臣的任務,聽說皇上指派了太子殿下。”

  “喔,夏候洛晨。”

  晚清點頭,對於夏候洛晨這人她沒什麼好感,這人雖然生得魁梧,有一種武將的驕健,不過為人只怕不如武將的光明磊落,應該是個陰險狡詐的人,他是金夏國的太子,皇后的兒子,背後有慕容府這龐大的第一世家撐腰,太子之位目前可是坐得穩穩的。

  “此次的挑戰賽在什麼地方舉行?”

  “皇家武場。”

  這玄武大陸因為祟尚武力,所以各個國家都有武場,皇室自然也有自己的武場,平時不對外開放,除了國與國之間的比試,才會動用皇家武場。

  此次這鳳皇令挑戰賽,可算是幾個國家的爭霸賽,到時候人數一定很壯觀,一般小武場根本容不下,自然會開啟皇家武場。

  “小姐到時候要去觀看嗎?”

  回雪詢問,晚清點頭,她會帶兒子前去觀摩,這樣的盛況可是極少有的。

  “我會帶童童一起去看的。”

  “嗯,奴婢也想瞧瞧怎樣的熱鬧。”

  回雪因為好武,所以對於這挑戰賽極感興趣,而且身為金夏國的子民,這五大世家的人恐怕很多人會到場,所以她們去也不突兀。

  “嗯,那三日後一起去觀看那挑戰賽吧。”

  因為龍番,軒轅,蒼狼等國的人已到達了金夏國,所以金夏國的首城楚京,戒奮格外的森嚴,大街小巷上加派了很多的守奮軍,不時的看到策馬而過的士兵,即便如此,各處依然是少見的熱鬧,人人交頭接耳繪聲繪色的談論著即將到來的鳳凰令挑戰賽。

  由此次的賽事,再次的提到了一件關鍵性的東西,鳳皇令。

  於是二十年多前的鳳皇教再次被大家提到明處來討論。

  鳳皇教始建於二十多年前,風靡整個玄武大陸,傳聞教主仍是一驚為天人的男子,名鳳皇。

  鳳凰教高手如雲,從事情報,殺人,獵貨等多種職業,雖然所做的事情很血腥殘暴,不過因其果斷嚴明的教規,所以這鳳皇教並不是一般的邪教,相反的很受玄武大陸百姓的愛戴,所以是當時各個國家心中的一根刺。

  可是這鳳皇教卻只風靡了短短幾年的功夫,便如當初出現一般神秘,從世人的眼中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後來多少人扼腕歎息,卻想不出其中的奧妙,也想不透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致使一個龐大的教派眨眼消失了,那個如仙一般的男子,就這樣消失於混沌之中了。

  沒想到消失了二十多年的教派,竟然再次被人掀翻出來。

  鳳皇令一出,必可調動那些鳳皇教徒,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所以金夏,龍番,軒轅等國的國君對於此令誓在必得。

  金夏國的皇宮,皇帝住的瑞龍宮,此時大殿內,一片肅靜。

  高首坐著皇帝,皇帝的下首端坐著一個滿頭白髮,長長鬍鬚的老者,藏青的袍子,頗有些仙風道骨之勢,這人正是金夏國的國師聞人上,聞人上仍是一個靈巫師,預測未來很准,所以皇上特地把他請進宮來,預測一下這鳳皇令挑戰賽,會是何人拿到第一名,不知道他是否能準確的預測出來。

  殿內安靜無聲,除了國師聞人上和他的兩個弟子,還有漢成王,謹王,慕容候爺等朝中重臣,坐滿了大殿兩邊,齊刷刷的望著國師。

  皇帝夏候東宸威嚴沉穩的高坐在大殿上首,輕掃了一眼殿內的眾臣,發現大家都很關心此次的結果,全都望著聞人上。

  “國師,你可以預測一下此次的鳳皇令挑戰賽究竟花落誰家?”

  夏候東宸的聲音略顯暗沉,一雙深邃幽寒的瞳仁閃過暗芒。

  聞人上聽了皇上的話,起身施沛匕,緩緩的開口:“稟皇上,容臣為皇上測試。”

  “國師請。”

  原來巫師要想預測一件事,必須以一個人為目標,否則憑空預測走預測不到的,以人為本,然後試測這人的命脈,就可以測出這件事的起因,就好像這次的挑戰賽,只要看皇上的命數,就會知道此次金夏有沒有得勝。

  大殿內,寂靜無聲,眾人望著國師大人走向高臺,坐在皇上一側的椅子上。

  夏候東宸伸出了手,聞人上伸手輕搭皇上的線脈,閉上眼睛開始預測此次的命數。

  時間緩緩的過去,眾人只見聞人上的臉上湧出笑意,慢慢的越來越濃烈,直至他睜開了眼睛,抱拳起身:“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此次仍金夏國大勝。”

  此言一出,滿殿皆喜,尤其是謹王夏候洛宇,漢成王夏候臻和慕容府的老家主,這三人滿臉的笑意。

  老國師測出金夏國勝,那麼就表示金夏國的選手勝了,他們怎能不高興。

  大殿內,甚至已有人向謹王,漢成王和慕容家主道喜,一時說話聲不斷。

  老國師望了一眼下首,又望向皇上,摸著鬍鬚,臉上的笑意雖沒減,卻有一抹凝重。

  皇帝夏候東宸立刻知道國師一定有話未講,一舉手阻止了大殿內的喧嘩,望向聞人上:“國師有話請講。”

  聞人點頭,慢慢的開口:“雖說金夏勝了,不過臣的預測中卻看到,是一個臉上畫著圖騰的女子打敗了蒼狼國的選手,為金夏奪了第一名。”

  “什麼?”

  此言一出,殿內的歡欣一下子降溫,謹王夏候落宇,漢成王夏候臻,以及慕容家主的臉上罩上了冷色,沒想到竟是一個女子為金夏國打贏了這場比賽,這怎麼可能,漢成王率先站了出來,沉著的開口。

  “皇上,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女子,此次臣弟公開選拔,若真有這樣的人選,即會不出場。”

  慕容家主也站了出來,沉聲稟報:“是的,皇上,臣等沒有見到有這樣的女子,如果連謹王,允郡王等人都打不贏那選手,憑什麼一個女了能打贏別國的選手。”

  對於允郡王和謹王的玄力修為,大殿上很多人都是親眼所見的,確實很高,可算是這金夏國的高手,怎麼他們打不過,卻讓一名女子打過了蒼狼國的選手呢,這無論如何不太可能,會不會是老國師測錯了。

  皇帝聽了下首眾人的言語,望向國師聞人上,聞人上一時也無法解說這困擾,沉聲開口:“皇上,不管是誰打贏了這場比賽,臣預測的是個喜訊,相信天意自有定論,三日後必有分曉。”

  夏候東宸點頭贊同,國師預測是喜訊,不管是誰打贏了這場比賽,于他們金夏國是好事,而他的目的是拿到鳳皇令。

  “國師言之有理,只要是我金夏國的人打敗了別國的選手,不管是誰,加官進爵,朕一定會重重有賞。”

  皇上一聲令下,本該歡欣的大殿,卻了無聲響,謹王夏候洛宇,漢成王等人皆覺面上不自在,若是真的是一個女子為金夏國打贏了這場比賽,雖勝猶敗…

  三日後。

  天氣高朗,雲卷雲舒,一大早楚京城內便人流湧動,豪華馬車川流不息,一路湧濟著前往皇家武場。

  皇家武場因為占地極廣,所以建在郊外,方圓數百里之地,四周數十丈的高牆圍建,此時那高牆之上插滿了五顏六色的旌旗,一眼望去喜氣洋洋,武場門前,豪華馬車排排皆是,皇家侍衛身著黑色盔甲,虎虎生風的守護在四周。負責接待各國來使,以及楚京上流社會的人正是戶部侍郎和禮部侍郎二位大人,領了朝中的一部分下臣,恭迎各位客人,登記在冊。

  一時間進進出出人流如潮,十分的熱鬧。

  一大早晚清便被兒子鬧了起來,收拾整齊,父親上官浩也過來了,三人一起用了早膳,前往主宅那邊,會同大伯父等人,一起前往皇家武場,今日不同於上一次的選拔賽,只要你報出名號便可進場,這一次關係到幾大國的安危,所以進出很嚴謹,她們要想進場只有跟著上官家主,才能進場,單獨前往,那負責接待的人未必放她們進去。

  一行四人領了幾個護衛出了府門,誰知道門外,上官憐晴和上官冷心竟然候著了,一看到上官浩出現,便楚楚可憐的哀求著。

  “父親,我們也想去見識見識,父親帶了我們一起過去吧。”

  上官浩一聽她們的話,為難起來,蹙眉望向晚清,晚清淡淡的開口:”既然她們要去,就一起去吧。”

  上官憐晴和上官冷心一聽晚清的話,早笑著向晚清道謝:“謝謝大姐姐了。”

  兩人爬上了馬車,上官浩歎了一口氣,伸手抱了童童,吩咐下去:“走吧。”

  一行數人,兩輛馬車往上官府主宅而去,她們到達的時候,主宅的大門前,已有數輛馬車,正準備出發。

  主宅這邊去的人很多,除了大伯父等人,還帶了不少的女子,那月鳳和鸞書等人都去了。

  晚清挑眉,大伯父一貫不喜帶過多的女子,以往難得的帶那麼兩三人,這一次倒是例外。

  其實她卻不知,那上官槽是因為得了消息,國師聞人上說了,此次金夏國的大勝,是一個女子打敗了別的國家的選手,所以這上官楮便多了一個私心,希望那高深莫測的女子隱藏在上官家的這些小姐中間,不管怎麼樣,既然有此一說,他當然要試試了。不但是上官家,就是楚京五大世家,都帶了很多的女子前往。

  那皇家武場,一眼望去,花團錦簇,不似比武的,倒像是相親大會。

  晚清她們到的時候,很多人已經進場了,門外陸陸續續還有為數不多的人,莊嚴氣勢的武場門外,成隊巡邏的皇家侍衛,黑色的盔甲虎虎生風,讓人不敢小覷,幾位朝中的大人正負責登記,一看到上官家的人過來了,雖然不待見,不過也不敢過份,必竟這上官家主仍是一位候爺,雖然沒有實質權利,但比起這些官員,還是有些威儀的,所以一眾人順利的進了武場。

  一走進皇家武場,沒有什麼別的感受,只有一個感覺,人太多,倒處都是黑壓壓的人,說話聲一片。

  晚清抱著兒子上官童,隨著別人的身後往裡走,一路上只聽到兒子驚呼連連。

  “娘親,好多人喔。”

  “哇,娘親,好大的地方啊。”

  上官家的位置在後面一些,眾人隨著上官家主的身後找到了位置坐下來,那上官家的幾個管事的便自行去找人聯絡感情去了,到下的人便坐在位置上,四下打量著,有和身邊的人說話的,有相互議論的。

  晚清沒理會別人,打量著這皇家武場,占地極廣闊,一眼望不到頭,武場正中,臨時搭建起來的白玉台,高三丈,長數十丈,高臺下方,黑壓壓的人群,嗡聲一片。

  高臺的正前方,玉階層層排列,最上面的是豪華的金光灼燦的座椅,那應該是金夏國皇帝的座位,第一層石階上,排列著數把豪華座椅,然後是第二排,第三排,每一排都有擺設,五色瓜果,美酒佳釀,一目望去,光華灼灼。

  晚清正打量得入神,忽然聽到宏亮的聲音響起。

  “龍番使臣到。”

  黑壓壓的武場上,吵雜聲一下子消失,雅雀無聲,所有人的視錢都移向武場的進出口。

  只見皇家侍衛開道,動作整齊迅速,一湧而進,分列在兩邊,齊刷刷的恭迎看來自于龍番的使臣。

  一時間,身邊有小聲的說話。

  “哇,龍番來了好幾個皇子呢,長得都好俊啊。”

  晚清望向說話的人,那女子嬌羞的用帕子掩著臉,似乎很難為情,滿臉的紅豔,嬌柔十足。

  晚清看在眼裡,不由得好笑,忽然看到兒子激動的爬到她的腿上,沖著那些人叫了起來:“曜叔叔,曜叔叔。”

  他突然的叫聲驚動了身邊的人,也驚到了晚清,晚清慌忙伸出手捂住兒子的嘴巴。

  “童童幹什麼呢?”

  童童一邊甩腦袋,一邊用小手指著那走過去的龍番國使臣,吱吱唔唔的開口:”娘親,快看,是曜叔叔,他來了。”

  晚清聽了他的話,飛快的抬首望去,恰在這時,一人掉轉頭望過來,溫潤如暖陽的面容,清澈的眼瞳中一閃而過的疑惑,周身光華流轉,一剎那暖意演染著他的眉眼,他竟然真的是龍曜。

  晚清愣了愣回過神來,再望過去,只來得及看見那一抹玉色的衣袂飄然而過,墨發在半空輕舞,一剎那的雍擁華貴。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9 01:58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20 PM 編輯

正文 第056-1章:晚清出戰(1)

  雖然只匆匆一瞥,不過晚清還是可以肯定,這人確實是龍曜,他原來是龍番國的皇子,龍這個姓並不多見,只不過她並沒有往那上面想。

  童童眼看著龍曜走了過去,滿臉的失望,晚清看到他焉焉的樣子,忙摟了他進懷,哄勸著他。

  “好了,待到比武結束之後,娘親一定帶你去找耀叔叔。”

  童童才好過一點,抬起小腦袋拼命的去找龍曜的身影兒,只不過龍曜坐在比武場的正前方,離她們的位置極遠,根本看不清那邊的情況。

  這時候武場門前又響起了侍衛的稟報聲:“蒼狼國使臣到,天鷹樓的樓主到。”

  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連童童也忘了去傷心,晚清陪著他一起望向門口。

  只見迎面並排走進來兩人,一人長相柔媚,不是女子,更比女子驚豔三分,桃花眼,涼薄唇,唇角勾出顛倒眾生的笑意,一襲繹紫長衫裹著修長纖細的身材,如風拂柳,嫋娜多姿,舉手投足,三分明媚,七分陰柔,一雙深邃暗沉的桃花眼好似會放電似的,所到之處,遍地成災。

  這人不是蒼狼國的稼木蕭遙,又是何人。

  而隨著他身側走進來的男子,與他完全的相反,周身的冷寒,一襲黑色的錦袍,胸前繡著淩厲的蒼鷹,臉上罩著一張鷹頭面具,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卻從那黑色的瞳仁中,看出幽幽寒光,深不可測,隨意的從人身上瞄過,寒光四濺,火花飛起,令人心驚膽顫,這人正是天鷹樓的樓主澹台文灝。

  這兩人走進來,吸引了整個皇家武場的注意力,所有人都在小聲的議論,天下五公子排名第一第二的人,自然是相當出色的,好似天邊光華流轉的輕雲,更似耀眼的朝陽。

  一陰一陽,一柔一剛,一火一冰,鮮明的對比,令人看得目不轉晴。

  身測的議論聲此起彼落,一道一道的傳進晚清耳朵裡。

  “哇,那就是稼木蕭遙,好美的男子啊。”

  有女如此說,帶著狂潮般的熱切,似乎恨不得撲倒那稼木蕭遙。

  可是另有一道聲音響起:“你不覺得稼木王子長得像女子嗎?我倒覺得澹台樓主更男人啊,冷酷有魅力,我喜歡。”

  晚清對於這兩男人,可沒有別人的那份傾慕,相反的她看到這兩人只覺得頭疼。

  童童抱著她興奮的開口:“娘親,澹台哥哥也來了,真是太好了,不過為什麼和那個娘娘腔的在一起呢?”

  童童話落,晚清沒笑,一側的回雪倒是先笑了起來,贊同的點頭:“童童說的太好了,對,那傢伙根本就是個娘娘腔,男人哪有長成那樣的。”

  回雪話落,立刻引起眾怒,稼木蕭遙的粉絲們,全都怒起瞪視著她,大有要和她拼命的架勢。

  晚清趕緊拉了回雪,朝那些人笑道:“我們在說笑兒呢,說笑兒呃”

  那些女子才甘休,回雪還忍不住嘀咕,個個都是花癡。

  眼看著龍番和蒼狼國的人都到了,金夏國和軒轅國的人也該到了,時辰已不早了。

  果然晚清念頭一落,便聽到侍衛的聲音再次的響了起來。

  “軒轅使臣到,太子到,謹王到。”

  軒轅國的使臣總算到了,陪同而行的是負責此次招待事宜的太子夏候洛晨,太子夏候洛晨的身後緊跟著的正是謹王夏候洛宇,允郡王夏候墨昀,還有慕容世家的慕容赫康,連慕容奕,端木磊等人也在其中,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走進來,一眼望去,滿目芳華,全是天之驕子,人人出色,光華流轉,吸引得女子們尖叫連連,再次發出歡呼聲。

  晚清打量了一遍,發現這些人中,除了自己認識的那些人,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子,長得極出色,陽光般燦爛,俊美的面容上滿是笑意,舉手投足更是柔潤如水,一襲淡黃的華貴錦袍,襯得他身姿優雅,俊若清風,尤其是他的眼睛,望人的時候,是那般的溫柔,似乎憐惜著每一個人似的,使得他的面容帶著一種聖潔的光芒。

  晚清忍不住好奇,朝一邊的上官月鳳打聽:“那穿黃色錦衫的男子是誰啊?”

  大伯父的女兒上官月鳳,雖然是女子,不過對於很多事都是熟悉的。

  所以晚清一開口,便看到她張望了兩眼,然後小聲的說。

  “軒轅國的軒轅太子,五公子之末的護花公子,傳聞這位軒轅太子是最容不得女子傷心的。”

  “喔,難怪。”

  晚清點頭了然,這人連神情都帶著一種聖潔,好似那普渡眾生的佛祖一般。

  皇家武場內,越發的熱鬧起來,到處都是說話聲,對那些出現的俊美男子議論紛紛,從這些人的品貌到身家,從能力到本事,說個不停。

  晚清好笑的望著這些人,注意著對面的的動靜,雖然有些遠看不真切,不過卻看到那些人已經就座,正相互打著招呼。

  對於此次的鳳凰令挑戰賽,這四國出現是理所當然的,不過那蟾台文灝卻為何會出現呢?還是和稼木蕭遙一起出現的,難道說天鷹樓也參與了此次的挑戰賽,想想又不像,晚清一番思量,忽然想到另外一種可能。

  澹台文灝,身為天鷹樓的樓主,情報是一流的,此次他出現,很可能就是接了稼木蕭遙的任務,注意此次武場中是否有人作憋,這些人中,若有人曾在公開場合比試過,這澹台文灝定然是知道的,稼木蕭遙身為蒼狼國的王子,很多次在公開場合比賽過,自然沒辦法參賽,不知道他會派出什麼樣的選手?

  晚清猜測著,抬頭看天,天色不早了,比武是不是該開始了,皇帝和皇后怎麼還沒來呢?

  晚清正想著,便聽到武場門前響起了尖細的聲音。

  ”皇上駕到,皇后駕到。”

  一聲唱諾過後,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就在自己的面前跪了下來,一時間寂靜無聲。

  一身明黃龍袍的夏候東宸和皇后慕容煙走了進來,身後緊隨著的是漢成王,護國候,鎮國公,大將軍等金夏國的朝中重臣,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直奔武場正前方的位置。

  晚清悄然的抬頭望去,隱見那比武場正前方的地方,各國的來使紛紛起身,只不過略行了禮,複又坐下。

  帝皇帝後歸座後,太監一聲唱諾,所有人起身歸座,接下來的比賽正式開始。

  頭頂上方,驕陽好似萬道熾錦,洋洋溢溢的灑落在整個武場。

  風呼嘯而過,旌旗搖擺,鼓聲好似鐵蹄輾沙,雄壯恢宏,澎澎澎的響過,便有人從正前方的位置走出來,正是金夏國第三世家鏢騎將軍柳家家主柳飛遠,柳飛遠身為金夏的重臣,又是百年傳承的世家家主,一身的英雄虎膽,威風淩淩,高站武場高臺之上,虎目遙視,一聲起,如平地驚雷,不管多遠的人皆聽得清清楚楚。

  “蒼狼國稼木王子挑戰金夏,龍番,軒轅的鳳皇令挑戰賽,現在開始。

  頓時間話落,鼓響,掌聲雷動,人人叫喊,驚天動地。

  鏢騎將軍柳飛遠一舉手,四周的叫聲瞬間靜止,安靜的望著高臺上。

  “此次挑戰賽,贏的人可得鳳皇令一枚,”柳飛遠一揮手,便有兩名身著盔甲的將士端著一個託盤,走了出來,陽光下,一道輝眼的光芒耀起,眾人唏籲不已,根本看不清切那鳳皇令是何等的模樣,只知道它是純金打造的,金光燦燦。

  柳飛遠待到眾人看完了鳳皇令,那兩名將士退到一邊,又接著往下說。

  “此次挑戰賽,贏的人除了得鳳皇令一枚,還可以娶敗國的公主為妻。

  柳飛遠話音一落,鼓聲又起,一通鼓敲過,便見他沉穩氣勢如虹的一指武場的門前:“各位請看。”

  所有人視線都順著他的手指方向望向武場的正門口,只見那打開的大門前,數名身著紅衣的美姬宮婢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提著花籃,笑意盈盈,一路往裡,慢慢的分列在兩邊,待到她們站定,只見大門口赫然出現四名年紀十七八歲的美貌女子,皎若朝霞,綽約多姿,激豔動人。

  哪一個都是沉魚落雁之容,閉花秀月之貌,眾目眈眈之下,不卑不亢,端莊高雅,緩緩從門外走進來,順著中間的通道,一直走到武場正中的高臺上。

  這時候,大家似乎都忘了呼吸,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老的少的,統統都盯著高臺上的女子,暗自猜測著,這四個美貌不凡的女子是何人?

  四人中站在最前面的綠衣女子嬌美曼妙,星目流轉,緩緩的一福身子,清悅的聲音響起來。

  “本宮仍是稼木盈秀,蒼狼國的明珠公主。”

  稼木盈秀的聲音一落,嘩的一聲全場沸騰了。

  沒想到這出現的四名女子,竟然是來自于各國的公主,這稼木盈秀果然不愧是一朝的公主,不論是神韻,還是氣質,都是高居於雲端上的輕雲,美不勝收。

  下首說話聲不斷的湧起,預定的參賽選手,一個一個的緊盯著臺上的四國公主,眼瞳中浮起流光溢彩。

  鳳皇令,一國公主。

  今日一戰功成名就,就是奮鬥多少年,也沒有此刻來得容易。

  而高臺上稼木盈秀介紹完自己,便退了回去,挨著她身邊的另一名公主站了出來,盈盈一福,剪水瞳仁,瑩瑩水波,我見欲憐,未語先羞,好似空谷幽蘭一般暗香襲來。

  “本宮仍是金夏國青儀公主,夏候雲葭。”

  “本宮仍是龍番國的和碩公主,龍雪。”

  “本宮仍是軒轅國的珍愛公主,軒轅肅”

  四女介紹完自己,下面熱切的議論起來,女子多是嫉妒,不時的指指點點的,說什麼的都有。

  男子卻是羨慕,只恨自己不能上臺去參賽,眼看著這樣如花似玉的女子要落入別人之手,不由得嗟歎鬱悶。

  此時鏢騎將軍柳飛遠一揮手,那四名年輕美貌的公主,立刻退回武場高臺的正前方,端坐在早就安排好的一側,那些隨行的宮女立在身側,一眾人等候接下來比賽的結果。

  最後柳飛遠一聲宣佈:“挑戰賽正式開始。”

  他說完,回身退了下去,四周一下子寂靜下來。

  既然是蒼狼國挑戰其他三國,自然是蒼狼國的選手最先出現,不知道他們派出的是什麼樣的選手。

  一時間,諾大的皇家武場,一點聲音都沒有。

  晚清始終悠然淡定,別人的激動,似毫不能感染她,她端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望著場上即將上演的挑戰賽。

  兒子上官童卻與她不一樣,小小的人兒睜大眼睛,緊樓著晚清的脖子,注意著場中的一切。

  “娘親,好緊張啊,好緊張啊,你說我們金夏國會不會打敗所有人。”

  晚清好笑,抬眸望著兒子,沒想到他小小的年紀竟然如此愛國。

  “嗯,你別緊張了,該是什麼樣的結果,就是什麼樣的結果。”

  雖然晚清也希望金夏國能勝,但塞翁得馬,焉知非禍,得了這鳳皇令,其他的國家即會坐視不理,到時候就不是福氣了。

  不過別人似乎並不像她這樣想,人人都想得到那一塊鳳皇令,還有美人。

  晚清正想著,忽然童童激動的聲音響起來。

  “娘親,快看,出來了。”

  只見高臺上,一道身影破空而落,從台下飛躍到高臺之上。

  那落地之人體形高大,健碩,五官剛毅立體,不過那黑瞳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緊盯著台下的人群,沉著的抱拳開口。

  “在下蒼狼國的選手呼浩雷,代表稼木王子挑戰金夏,龍番,軒轅的選手。”

  呼浩雷說完,雙臂環胸在臺上走動起來,等候其他三國的選手。

  不過這第一個出戰的選手不占任何優勢,因為不知道這蒼狼國選手的實力,所以一時間,三國竟然沒有一人出手,出現了冷場。

  那呼浩雷一看這陣勢,不由得笑了起來,那笑帶著譏諷和嘲弄。

  “沒想到各國的選手竟然都是膽小鬼,難不成不打了,我蒼狼國徹底的勝了。”

  此言一出,立刻有聲音響起來:“倡狂的傢伙,我來會會你。”



正文 第056-2章:晚清出戰(2)

  一人如玉竹般青雅,從正前方的位置上,一縱身躍上高臺。

  眾人望去,只見這上臺的人玉樹臨風,青秀雋美,不過與那呼浩雷一比,竟被生生的比下去了。

  呼浩雷身高六尺七寸,站在高臺上,如鐵塔一般,手似鐵錘,腳如鐵板,那眼睛一睜,銅鈴般大,吐氣呼呼生風。

  再看那上臺的少年,身形偏瘦,一襲華衣,略顯空曠,雋美的五官上,皮膚帶著一種終年不見日月的蒼白,似乎隨時要倒下去似的,這少年不是別人,竟是金夏國此次的參賽選手慕容赫康。

  晚清沒想到慕容赫康會第一個出手,這少年,雖然不是厲害的,不過至少是血性的。

  可是別人並不都如她這般想,慕容赫康一現身,慕容家的人個今生氣,慕容家主更是怒瞪著臺上的那一抹藍色身影。

  誰都知道,這第一個出場的人,肯定不會討得了好,他是千叮嚀,萬叮嚀,讓他一定要忍住,忍住,沒想到這小子還是耐不住,光是這份韌性,便輸了,慕容家主歎息一聲,算是命了。

  這時候臺上的呼浩雷笑了起來,和慕容赫康打招呼。

  “你是何人?看你似乎病了,還是回家去養傷吧。”

  呼浩雷聲一落,台下很多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慕容赫康卻不惱怒,沉穩內斂的開口:“在下金夏國的選手慕容赫康前來領教閣下兩招。”

  他一說完,身形便動了,直撲向呼浩雷,呼浩雷一看慕容赫康攻上來,立刻迎了過來,不避不閃,揚起拳頭便朝慕容赫康身上捶去,那拳頭好像鐵錘似的呼呼生風,濃厚的青芒籠罩在呼浩雷的周身,包裹著他,毫不留情的直擊向慕容赫康。

  頓時台下所有人都發出驚呼,沒想到這呼浩雷竟然是青玄二品,那慕容赫康哪裡是他的對手,眾人正想著,只聽得碰的一聲沉悶的聲響,慕容赫康被呼浩雷一拳打了出去,撞在欄杆上,反彈回來,直落到呼浩雷的面前,那呼浩雷一伸手接住了,再次握了拳頭對準了慕容赫康。

  這時候台下很多人叫了起來,晚清身側上官月鳳也激動的叫了起來,然後捂住了嘴巴。

  童童一邊看,一邊望向上官月鳳,然後問娘親:“姨娘怎麼了?”

  晚清瞄了一眼上官月鳳,見她臉色慘白,身子顫抖,很顯然是那慕容赫康挨打,她心疼所至。

  不由伸手握了上官月鳳的肩:“你放鬆些。”

  這時候臺上的呼浩雷一拳已打了出去,慕容赫康的牙齒被打落了,滿嘴的鮮血,慘不忍睹。

  那慕容赫康明顯的沒有與人打鬥過,臨場發揮不行,因此一連中了兩拳,先機失利,導致他不知道還手了,只知道搖晃著自己的腦袋,那呼浩雷似乎打紅了眼睛,唇角勾出嗜血的笑意,一手提著慕容赫康,一隻手對準慕容赫康,左一拳,右一拳,上一拳,下一拳,那慕容赫康一連被打了好幾拳,滿臉黑青,滿嘴的血,說不出一個字來。

  台下,所有人都被呼浩雷嗜血的手段給震驚了,大家叫了起來。

  “住手,住手,還不放人,還不放人。”

  而晚清身側的上官月鳳更是尖叫不斷,幸好此時眾人的聲音掩蓋住了一切,倒不讓人覺得她失態。

  晚清一直注意著臺上呼浩雷的舉動,不但殘暴狠戾,而且嗜血萬分,隨著自己打人的舉動,他極端的興奮,陷入到一種忘我的狀態中,這人恐怕是個心理變態的。

  台下的人快沸騰了,有人甚至要爬上武場去救那慕容赫康,這時候呼浩雷似乎滿足了自己的癮頭,總算放開了慕容康赫,一揮手便把慕容赫康從高臺上扔了出去,撲通一聲,跟扔個破布麻袋似的。

  慕容家立刻湧出數名人來,直奔慕容赫康的身邊而去,抬了他便下去救命。

  而晚清身側的上官月鳳早蒼白著一張臉奔了出去。

  此時武場裡籠罩著一種陰驁冷寒,本來以為只是一種挑戰賽,沒想到竟然如此嗜血殘忍。

  很多女子花容失色,想到那慕容赫康被打得快成了一塊肉餅,有人竟嘔吐了起來。

  武場的正前方,高臺之上,金夏國的皇帝夏候東宸冷冷的盯著下首第二層石階上的稼木蕭遙,一字一頓的開口。

  “稼木王子,這還是比賽嗎?”

  稼木蕭遙徵眯桃花眼,笑意盈盈,一隻手輕撫著自己鬢邊的烏髮,優雅的開口:“難道不是嗎?比武受傷,這是在所難免的,難不成是小兒家的指指劃劃,點到為止。”

  他說到這兒,停頓了下來,然後又接著開口。

  “如果真的是小兒家的鬧騰,你說本王子犯得著把鳳皇令拿出來嗎?還讓本王子的妹妹來到金夏國。”

  稼木蕭遙的話落,在座的各位來使,以及金夏國五大世家的重臣都聽得明白,今日的挑戰賽,就是一場你死我傷的決戰,根本不是單單純純的比賽,而且這稼木蕭遙擺明瞭是為他兄長報仇來了,這挑戰賽只不過是一個籍口,一個由頭罷了。

  這時候高臺上的呼浩雷再次叫起囂來。

  “還有嗎?還有嗎?難不成打殘了一個,人人都當縮頭烏龜了,乾脆回家抱兒子去吧。”

  譏諷不屑的話,別說那些選手,就是台下的很多人臉色都變了,氣憤的怒視著那呼浩雷。

  “我來戰你。”

  忽然一道冷寒的聲音響起,一人躍上臺,負手立於高臺之上,一襲白衣在風中輕舞,五官冷魅,滿頭銀絲如雪。

  這人一出現,很多人竅竅私語,不明白他為何年輕輕的便滿頭銀絲。

  晚清對於他的頭髮為何白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這人是哪個國家的選手,很顯然不是金夏國的選手。她正想著,便聽到不遠處有人嘀咕起來:“這人好像是龍番國的選手,叫什麼銀面的,應該就是這個人吧。”

  “看這人似乎有些把握。”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晚清抬首望向高臺,上面已打了起來。

  龍番的選手銀面,也是青玄級別,身手極走了得,只是那呼浩雷一和人纏鬥上,似乎變了一個人,晚清望著他,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慢慢的觀察著,忽然有所悟。

  這呼浩雷和人一打起來,似乎便化身為野獸了,所以才會特別的殘忍,特別的嗜血。

  一個野獸如果有了青玄的級別,可想而知那威力有多大。

  他是殘忍嗜血的,無所顧忌的。

  野獸往往為了生存,戰死到最後的一刻。

  這呼浩雷為何會變成這樣,晚清思索著,慢慢理出頭緒。

  除非有人把他們當成野獸訓練著,把人和野獸關在一起,要想活命,最後只有化身為野獸,還要變成野獸之王。

  晚清越往後想越驚駭,飛快的望向高臺最前方,隱約看到稼木蕭遙正肆意的觀察著臺上的一切。

  這男人太可怕了,難怪他可以捨棄了鳳皇令,因為他知道那鳳皇令最終仍然會是他的。

  這一戰只怕三國中誰也沒辦法取勝,這呼浩雷便如此瘋狂,想必後面的人還更瘋狂,所以說三國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好心計,好計策啊。

  這時候身邊一聲驚呼,晚清飛快的望去,只見那銀面如一片落葉似的撞到了武場邊的白玉欄杆上,然後反彈,而他乘機一個旋轉,飛快的躍下武場。

  龍番國的銀面輸了。

  那呼浩雷飛快的奔到欄杆前,一臉失望的瞪著地上的銀面,似乎有些惋惜,還血腥的舔了舔自己的舌頭,就好像那不能滿足的野獸一般。

  最後他回身走到高臺中間,又開始來回叫囂的吼起來。

  “還有誰嗎?還有誰,快點上來,爺等急了,再不上,金夏,龍番,軒轅可就輸了,以後我們蒼狼國可就是天下第一國了。”

  那呼浩雷在臺上倡狂至極,台下的人摩拳擦掌,恨不得一湧而上,把這個張狂的傢伙給扁了,可惜此刻是挑戰賽,他們有再多的不滿,也不能沖到臺上去打人。

  一時間臺上叫囂,台下怒駡,吵吵嚷嚷的。

  忽然又有一人躍上臺,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注意著場上的動靜,這次上臺的仍是軒轅朝的選手。

  一個黑壯的青年選手,雖然個子不高,不過兩眼精光四射,小心謹慎的注意著呼浩雷的動作,並不急著進攻。

  晚清在心裡贊一聲,這選手不錯,不搶先進攻,其實她觀察到現在,發現這呼浩雷並不是全無破綻,他人高笨壯,再加上嗜血殘忍,一出手便有些瘋狂,毫無理智可言,所以要想打贏這呼浩雷,只要避虛就實,攻其不備,出其不意,一招即可,千萬不可強攻,只會讓自己敗得很慘。

  這軒轅的選手似乎明白了這個道理。

  晚清想著,那呼浩雷似乎有些心急了,飛快的往軒轅朝的選手身邊奔來。

  那選手果然如晚清所想的,並不正面迎擊,反繞其後,小心的躲避著。

  臺上好似老鷹捉小雞似的,台下人看得心急,再一個覺得這人太丟臉了,既然害怕你上去幹什麼啊,上去不與人打,卻只管與人躲著戲耍玩,這不是耽誤時間嗎。但是有那聰明的人還是看出了些門道,心裡為軒轅的選手喝彩。

  武場對面的稼木蕭遙,臉色有些冷沉,眼瞳中一閃而過的陰驁。

  高臺上,呼浩雷喘起氣來,行動較之先前有些遲緩,而且生氣得快頭頂冒火了,一雙眼睛赤紅一片,恨不得吃了軒轅的選手,不過那軒轅的選手並不受他的影響,依舊躲避著他。

  呼浩雷終於忍受不住,大吼一聲,身形快如金鐘般的直撲軒轅的選手,所有人大驚,如果一旦被他撲中,那軒轅的選手不死即傷,而且惹怒了這頭野獸一般的傢伙,他即能饒得了那人。

  眾人正擔心著,晚清卻笑了,好機會啊。

  果然那軒轅的選手身形一避便退讓給去,呼浩雷笨重的身子直直的撲向高臺中,而軒轅的選手動作快如雷電,一抬腳便踢了過來,狠狠的重重的,留不留情的把呼浩雷給踢了出去,直接從高臺上踢了下去,啪的一聲巨響,只見那粗笨如牛的傢伙,動都沒動一下。

  稼木蕭遙的臉色一剎那的難看,不過很快恢復如常,一揮手示意手下把人帶下去治療。

  武場上,響起了擊鼓聲,掌聲不斷,那些觀看的人齊齊的歡呼起來,然後和身邊的人相擁到一起。

  晚清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懷中的兒子更是激動的摟著她的脖子,開心的叫起來。

  “娘親,太好了,太好了,終於把那個壞傢伙打下去了。”

  這一刻,大家都很激動,似乎並不在意是哪一國打敗了呼浩雷,只要能把那壞傢伙打下去,什麼人都可以。

  呼浩雷被打了下去,蒼狼國又上了第二個選手。

  晚清本來以為這第二個選手也與呼浩雷一樣嗜血狂暴,誰知道等他出現後,發現這人沉穩冷靜,一個玄力修為極高的年輕人,和呼浩雷完全不一樣的個性,名鮮于卓,一上臺只用了幾招,便把軒轅的選手打了下去。

  蒼狼國再次佔據了先機。

  這鮮于卓和呼浩雷完全不同,不但人長得俊逸,而且個性內斂,打敗了軒轅的人,站在高臺上,既不叫囂,也不枉罵,相反的彬彬有禮的討教著。

  “還有誰可以賜教的?請上臺一會。”

  風度翩翩的男子,早吸引了台下很多女子,大家紛紛去打聽這人是誰,竅竅私語不斷。

  台下小聲說話的,臺上已有人躍上去,卻是金夏國的允郡王夏候墨昀。

  看到允郡王夏候墨昀的出現,晚清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夏候墨炎,今日似乎沒看到夏候墨炎,這樣的場合,他怎麼可能不出現?或者是他坐在什麼別的地方。

  想著抬眸掃視了一圈,黑壓壓的根本看不清誰是誰。

  臺上已打了起來,一時難分高下,鮮于卓的玄力和夏候墨昀的玄力修為差不多,兩個人的套路也差不多,所以有來有往,一時間難見高下。

  兩個人足足打了半個時辰,很多人看得頭昏腦漲,甚至於下面只顧著說話了,也不去看臺上的情況了。

  勝負卻分了,允郡王夏候墨昀被鮮于卓一直逼到高臺邊,出其不意的被他攻下了高臺,所以說,允郡王夏候墨昀敗了。

  夏候墨昀的臉色難看至極,本來他想在此次的挑戰賽上大獲全勝,讓父王刮目相看,沒想到最後竟然敗了,抬首望向端坐在皇上下首的父王,臉色果然有一絲難看,夏候墨晌無奈的退了下去。

  夏候墨昀一敗,接下來軒轅的人又上臺了,不過很快也敗了。

  沒想到鮮于卓一連挑戰了近三人,全都戰勝了,這下蒼狼國的使臣,吐眉揚氣,人人臉上光芒閃爍,再看別國家,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要知道蒼狼國,可是一國挑戰他們三國啊,沒想到竟然都敗了,還真是讓人痛心。

  夏候墨昀一敗,謹王夏候洛宇按捺不住了,立刻躍上臺接受鮮于卓的挑戰,兩人打了起來。

  晚清盯著高臺上的兩人,只見那鮮于卓微微有些力不從心了,必竟連站了三人,持久力不如之拼了,再看謹王夏候浩宇,卻走出手敏捷的,金夏國的三個選手中,這謹王其實是最厲害的,不但玄力修為高,而且最重要的,他的出手狠辣,快准,一看便知道是長久實戰而來的。

  有些人也許修為極高,但缺少實戰經驗,所以修為高也會落敗。

  修為只是一個人體內的能量,只有充分利用了,才會打敗敵手,如果沒被利用好,只不過是浪費了。

  並不是修為高的人,就一定能夠戰勝所有人,天下無敵。

  臺上,已現高低,鮮于卓已漸處下風,夏候洛宇招招進步,很快把鮮于卓逼下了高臺。

  此戰,金夏國勝。

  鼓聲起,落息,蒼狼國再上一人,這是最後一個選手了。

  只見這人與別人不一樣,一出場便帶來一股強大的陰森之氣,眼瞳騰騰冒著地獄修羅一般的嗜命冷光,眉倒豎,鷹勾似的鼻子,嘿嘿的冷笑兩聲,唇便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就好像動物中那強大的野獸看到了可口的食物一般。

  晚清大驚,這人只怕跟呼浩雷一樣,是長年累月和野獸打交道的,所以他身上有野獸的嗜血和瘋狂,這謹王夏候洛宇可要小心。

  晚清心裡暗念,那高臺上的人已動了起來,一出手,幽蘭暗芒浮起,快如雷電。

  臺上台下的人皆大駭,沒想到這人竟然是藍玄一品,如此年輕便已是藍玄一品,當真是駭人聽聞。

  而且他的出手又快又猛,那夏候洛宇,心裡便受到了衝擊,連連退讓。

  兩招之下,便有了慌亂,那人卻節節迎上,把謹王夏候洛宇逼進了死角,然後一伸手狠厲無比的擊中了夏候洛宇的前胸。

  高臺上,皇上夏候東宸臉色一瞬間的難看,身子下意識的傾斜,緊張的握緊手。

  而在他身邊的皇后慕容煙,看著場上的情況,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

  太子夏候洛晨眼瞳中快速無比的閃過快感,很快臉上布著緊張。

  再看其他國家的使臣,皆有些緊張,不能呼吸。

  唯有蒼狼國的稼木蕭遙,一臉的雲淡風輕,妖魅的撫摸著自己的墨發,風情萬種。

  天鷹樓的樓主澹台文灝也是一副事不關已的神情,從頭到尾冷眼注視著場中的一切。

  他只不過接受了稼木蕭遙的任務,來監視這場中何人是作弊的,不過到目前為止,沒有這樣的人。

  如此說來,四國的人還都很自覺,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

  高臺四周,金夏國的人全都緊張的望著臺上的一切,謹王夏候洛宇又被蒼狼國的選手打了一拳,唇角溢出血來,其實他的敗局已定,可是他仍然硬撐著,又迎了上去。

  蒼狼國的選手似乎被激怒了,一伸手,腳下好似踩了風火輪一般,快速的飄過,一把掐住了夏候洛宇的脖子,當場提了起來。

  夏候洛宇睜大眼睛,喘息起來,這下,高臺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金夏國的皇帝夏候東宸早控制不住叫了起來:“住手。”

  可惜蒼狼國的選手根本不理會他,手下力道繼續加大,看到夏候洛宇嘴邊的鮮血,他覺得自己的血液沸騰了,燃燒了,恨不得大口的咬他的脖子。

  不過就在這時候,稼木蕭遙的聲音響起來:“放了他。”

  那人一驚清醒了幾分,一揮手,便把夏候落宇從高臺上扔了出去,直摔到高臺之下。

  高臺外面,很快奔過去很多侍衛,抬起了謹王便走,下去救治。這下所有人都被激憤了,怒視著高臺上蒼狼國的選手,一個個怒駡起來,可惜台上蒼狼國的選手正滿臉不屑回視他們,然後吼叫起來。

  “還有不服的,不服的立刻上來和老子打一場。”

  這下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了,別說是新手,就是五大世家中的人,也沒人敢隨便動,這人可是藍玄一品,很少有人達到這種修為,而且他還心狠手辣,連金夏國的謹王都敢如此殘打,何況是別人,只怕上去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一時間只有說話的人,卻沒人上臺。

  忽然,一道身影躍上高臺,溫潤的聲音響起來:“我來戰你。”

  這人一出場,童童便被吸引住了,然後站在晚清的腿上,朝著臺上的人高叫:“曜叔叔,曜叔叔。”

  很多人望過來,晚清趕緊把他拉下來,那龍曜此時全神貫注的注意著臺上的對手,怎麼可能注意到她們。

  晚清趕緊俯耳勸兒子:“童童,曜叔叔要和敵人打,你一分他的神,他會被那壞蛋打的。”

  童童一聽這句話,趕緊捂住嘴巴,用力的點頭:“嗯,我不說,我不說,曜叔叔很厲害,一定會把那人打跑的。”

  晚清沒有兒子的樂觀,龍曜什麼修為,她是知道的,青玄級別,雖然挺高的,不過和蒼狼國的選手比,那是差得多了,再一個,他為何要上臺比試呢,明知道無望打贏,偏偏上臺,這麼做應該是別有目的吧。

  想到這,注意到高臺上的情況,龍曜已經出手了,他一出手,底下一片稀籲,然後是惋惜聲,晚清更是大異。

  龍曜的玄力光芒竟然呈現出黃色,也就是說現在他是黃玄的低級修為。

  這絕對不可能,龍曜是青玄之級,晚清是知道的,卻為何那玄力的顏色變了。

  只有一種可能,他用藥力改變了玄力的顏色,看來他是故意這樣做的,這種改變玄力修為的丹藥,晚清其實曾跟龍曜討了一粒。

  難道說龍曜是故意做給人看的,誰呢?龍番國的那些皇子嗎?

  想到這,歎息起來,任何一個皇室,都有其隱暗不為人知的一面吧,龍曜只怕也是在夾縫裡生存的人。

  臺上,那蒼狼國的選手直接大笑了起來,指著龍曜的鼻子叫囂:“龍番國是沒人了嗎?竟然讓一個黃玄的級別的皇子上來送死,既然如此就別怪老子手下無情了。”

  只見那人一伸手,快速無比的沖了過來,對準龍曜便是一拳,當胸擊過去,龍曜想閃避,可惜身手太慢,那人一拳下去,身子往後一仰,滿天溢紅飛血噴了出來,身子倒退撞到了白玉欄杆上,晃了好幾下沒穩住,差點栽到下面去。

  童童一看到龍曜受傷了,哪裡還安靜得了,直接摟住晚清脖子哭了起來。

  “娘親,快救救耀叔叔,快幫幫他,要不然他會被打死的。”

  晚清抬首望向高臺,再看一眼傷心痛哭的兒子,如果龍曜真的是演戲,那麼他一定會堅持到最後一刻,這樣很可能會要了他的一條命,那麼兒了一定會很傷心的,而她不希望兒子傷心。

  雖然她的玄力修為沒有蒼狼國的選手高,不過她已經知道如何打敗這蒼狼國的選手了。

  只是自己真的要如此做嗎?晚清一遲疑,臺上龍曜又挨了對手一拳。

  上官童一看龍曜又挨了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抱著晚清的膀子哀求著:“娘親,你快上去救救耀叔叔,他會被打死的,童童不想他被打死,童童不想他被打死。”

  身側很多人望過來,晚清趕緊哄著兒子,低聲的開口:“好,你和回雪阿姨呆在這裡,娘親去幫曜叔叔,不過這件事你誰也不要告訴,這是我們的秘密。”

  童童趕緊點頭,他就知道娘親一定會救曜叔叔,不讓他死的。

  晚清把兒子交給回雪,俯在她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兩句,回雪臉色陡變,趕緊拉了她的手:“小姐,不如我去吧。”

  “不行。”

  晚清不想讓回雪冒險,雖然回雪與她一樣是青玄二品,但她知道如何制止住臺上這蒼狼國的選手,或者說如何制止住一頭野獸,更重要的是她要用的是暗器,還是不讓人發現的暗器,既不能讓人發現暗器,也不能讓人發現她的身份,所以這些都做到,是很困難的,只有她親自來做。

  晚清說完悄悄的退出去,武場週邊,靜悄悄的,高牆林立,除了巡邏的士兵,沒有別人。

  晚清要想避開這些士兵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很快翻出了高牆,在林子裡做了一系列的改裝,然後再次闖進了比武場。

  此刻的她,誰還認得是上官晚清?

  只見她外衣已脫套了,只著一伴白色的中衣,膀子被各撕了一半的袖子,半邊白玉似的手臂上擦滿了一道道綠色的斑紋,就好像叢林中的樹滕,腰間也系著一條青鬱鬱的滕綠葉,頭頂上的飛雲髻被打散了,編成一條烏黑的長辮子,扳在肩上,一張粉嫩清靈的小臉上,此刻擦滿了綠色的斑紋,還加上紅花的顏色,一眼望去,就好像一個圖騰,看不真切神容,卻帶著一種狂性野蠻的美麗,好似山林間的一個精靈。

  因為擔心龍曜,所以她也無暇再收拾,身形一掂,幾個縱身便翻身進了武場,此時那高臺上,龍曜已是滿臉的傷痕,青一塊白一塊的,正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台下怒駡聲一片,吵吵嚷嚷。

  忽然有人的聲音響起來:“快看,那是什麼?”

  只見半空飄過來一道綠色的光彩,幾個縱身便到眼前。

  卻是一個女子,可是看不真切她的模樣,只見她滿臉花花綠綠的圖騰形狀,身上也是綠紋遍佈,雖然她著裝如此奇怪。

  可是眾人還是可以感受,她應該是一個清靈出塵的女子,就是此刻的狀扮,那也像叢林中的精靈。

  晚清一落到高臺之上,四周便響起了議論聲,驚叫聲,什麼樣的聲音都有。

  最高興的莫過於高臺之上的皇帝夏候東宸,還有金夏國的重臣,本來以為金夏必敗無異,再加上皇子被傷,此刻人人心中憤怒,沒想到竟然正如國師預言一般,冒出一句圖騰女子來,那麼這圖騰女子恐怕真的會打敗蒼狼國的選手,為金夏爭光。

  一想到這,五大世家的人都叫了起來:“圖騰女子,圖騰女子。”

  晚清耳邊聽著這些叫聲,一臉的莫名其妙,叫得這麼熱切幹什麼?轉身望向對面的蒼狼國的選手,沉沉聲:“小女子來會會你。”

  “你是何人?”

  那蒼狼國的選手本來打龍曜正打得起勁,沒想到竟然冒出這樣的一個好似動物的女子,眼裡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絲的疑惑。

  晚清璀然一笑,清靈的聲音響起:“在下仍金夏國的選手靈一。”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9 02:32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21 PM 編輯

正文 第057-1章:夏侯墨炎撞牆(1)

  一時間,諾大的武場,只有風呼嘯而過,一點聲響都沒有。

  所有人都注視著這高臺之上的動靜,很多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屏住了呼吸,靜候著臺上的決鬥。不少人疑惑,這叫靈一的女子究竟是誰?為何臉上畫著圖騰,讓人看不真切她的真面貌呢。

  晚清身形一動,飄然而起,直擊向對面的蒼狼國選手。她一出手,整個武場的人好似被雷擊了一般,因為這叫靈一的女子玄力極低,只是黃玄級別,這樣的身手竟然上臺去挑戰蒼狼國的選手,這不是找死嗎?這樣一想,不少人連看的勇氣都沒有了,直接的掉頭望向別處,不忍心觀看。

  而蒼狼國的選手,先前看到晚清臉上的圖騰時,心裡下意識的冒出一些膽怯,待到看清這女子只是黃玄之級,不由得大笑,狂妄得意的開口:“找死。”

  他放開了龍曜,而擇了晚清,直撲向晚清而來。

  一側的龍曜掙扎著抬首望過去,看著那奇裝怪異的女子,很快便明白她是何人?心底不由得一陣翻騰,浮起了擔心,他知道這女子是何人,又是為何上臺而來?

  只不過為救他一命,今日若是沒人上臺,他是一定要堅持到最後的,那麼他的一條命究竟剩多少就未可知了。

  而她的出手,很顯然的救了他。

  他是欠了她的,龍曜心裡想著,轉身步伐蹌踉的下臺。

  臺上,蒼狼國的選手,好似森林中的嗜狼一般,左撲右撲,而晚清雖然是黃玄級別,身手卻極其靈敏,輕易的避開了那蒼狼國選手的攻擊,一時間,那人竟然不能得手,不由得心內憤怒,大喝一聲,玄氣陡的爆漲到極點,排山倒海似的揮了過去,整個高臺上籠了一層藍色的光芒,使得台下所有人都看不真切內裡的情況。

  而這一刻正是晚清等待的時機,她身形快如靈蛇似的避開了那玄氣,手一揚,一道銀芒竄過,直擊向對面蒼狼國的選手。

  高臺之下的人只聽得一聲悶哼,晚清的身形已快速無比的竄到了那蒼狼國選手的身邊,一掌對著他的膝蓋骨拍了下去,只聽得咯嚓咯嚓骨頭斷裂的聲音,然後是蒼狼國選手慘叫入雲宵的聲音。

  藍芒散去,只見高臺上,那蒼狼國的選手痛苦的跪伏在地,晚清一隻腳踏在他的腿骨之上,臉上笑意盈盈,好似山間的精靈般悠然自得。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腦中唯有一個念頭,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四周死一樣的沉寂,只聽得那蒼狼國的選手痛苦的開口:“你使詐,違規用了暗器。”

  晚清一甩頭上黑色馬尾辮子,優雅高貴,清潤潤的聲音響起來:“你可以下去讓人檢查了。”

  說完抬起一腳便把那高臺之上的人給踢了下去,只聽撲通一聲慘叫,再無聲響。

  一時間沒人反映得過來,只知道呆呆的望著高臺上的女子。

  這一刻,她是王者,她是女神。她是山間的精靈,更是護佑著金夏國的阿娜神。

  眾人一反映過來,歡呼聲起,有人便往高臺上躍去,想擁抱,想吶喊。

  不過晚清卻更快一步的騰空躍起,幾個縱身,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映過來的情況下,她已閃身離開了,這一突發的情況誰也沒有想到,所以一時沒有動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精靈似的女子消失在眼炳了。

  很多人頓足捶胸,不能親眼見見女神的模樣,便讓她離開了。不過此次的鳳皇令挑戰賽,以金夏國大獲全勝了。

  一時,皇家武場內歡聲雷動,欣喜若狂,鼓聲如浪般漫天而過。

  這所有人裡面只有童童和回雪兩個人知道,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童童摟著回雪的脖子,一臉驕傲的開口:“雪姨,娘親好厲害。”

  “嗯,不過你別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小姐恐怕不想讓人知道。”

  否則她就不會費一番功夫整成那樣了,她那樣做自然是不想讓人知道的,童童聽了回雪的話,趕緊的點頭。

  “嗯,雪姨放心吧,我不會和任何人提這件事的,不過娘親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想去看看耀叔叔,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很快,”一大一小兩個人注意的不是武場上的歡呼,而是晚清的歸來。

  晚清躍出了武場,直奔先前的林子,準備穿回衣服,回武場和兒子會合。

  不過很快便發現有人跟蹤了她,當下陡的停身,望了過去,只見身後不遠處一人靠在樹下,滿臉陰驁的怒視著她。

  這人不是別人,竟是蒼狼國的王子稼木蕭遙,只見他雙臂環胸,一張美玉似的面容上,罩了寒潭冷霜,桃花眼裡竄起騰騰的焰火,緊盯著晚清。

  晚清一看到他,心頭暗叫不好,這稼木蕭遙竟然跟蹤了她,她想脫身恐非易事,這可怎麼辦?心頭盤算起計策來。

  稼木蕭遙的聲音已響起來:“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破壞我多少年的心血?”

  晚清挑眉,壓低自己的聲音,淡淡的開口:“那是靈一得罪了稼木王子,還請稼木王子見諒,不過能把人當成野獸來訓練,可見稼木王子並非善人,小女子天生好打抱不平,所以為救人一命,自然要出手。”

  ”把人當野獸訓練?”

  稼木蕭遙重複了一句,眼瞳深沉,他沒想到所有人都沒看出來的事,卻被眼前的小女子看穿了,她真的是太聰慧了,究竟是何人?

  不錯,他帶來的三個手下,除了鮮于卓是正常的選手,而呼浩雷和另外一個選手,是他特意訓練的,把人和兇猛的老虎和獅子關在一起,讓他們自我求取生存,所以他們和野獸一般有看見血便嗜命的本能,兇殘無比,即便是同樣修為的人,都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只是沒想到最後竟然敗在一個小女子的手上。

  ”你用暗器傷了他,可是卻讓人查不出來,那暗器究竟是何物?”

  稼木蕭遙冷寒的開口,他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東西傷了他的人,卻又讓人找不出來?

  晚清笑得陽光般晚媚,那稼木蕭遙微微發愣,這女子帶著一種野性的美,卻又融合了一種清純,縱然他閱人無數,也沒有見過這般別樣的女子。

  他正想得入神,晚清的素手陡的一揚,嬌喝聲起:“給你。”

  一道銀芒劃過,直擊向對面的稼木蕭遙,稼木蕭遙心驚,玄力一凝,伸手接住了,待到細看,只見有水從指間溢出來,張開手指,卻空無一物,一剎那恍然明白,原來那暗器竟然是冰珠,所以讓他去哪裡找那暗器,這暗器遇到玄力便融化了,所以什麼都沒有,這女人?待到他抬頭,卻只看得見一抹飄然遠去的背影,正想縱身追去,卻聽到身側一道幽暗難明的聲音響起:“稼木王子在這裡做什麼?”

  稼木蕭遙回首望去,只見他身後出現的竟是一身黑衣,罩著臉的澹台文灝,不知道剛才的事他是否看到了,或者是剛剛出現?想到這,邪魅的笑著甩了甩手上的水氣,悠然的開口。

  “我正在欣賞風景。”

  “喔,那本主陪你一起欣賞欣賞風光吧。”

  澹台文灝眼瞳浮起暗潮,望向遠處的一抹翩然融入綠野的身影,他是先前看到稼木蕭遙不見了,所以猜測出他可能來找這打了蒼狼國的選手,不管如何那女子終究是令人敬佩的,所以他不介意幫她一把。

  而奔遠了的晚清,沒見到身後的動靜,飛快的掉頭望過來,看見遠處,除了稼木蕭遙的身影,還多了另一抹黑色的身影。

  澹台文灝,他為何會出現,是無心路過,還是特意幫了她一把?

  想著,飛身融入林中,很快的奔到先前換裝的地方,拿掉身上的綠滕,套上自己原有的衣服,就著湖邊,洗掉了臉上的顏色,還有手臂上的綠汁,又手腳俐落的把頭髮變換了過來,說實在的,認真的細看,稍微有些淩亂,不過已管不了那麼多了,收拾好後,認真的檢查了一遍,直到確定沒有破綻了,才轉身離開湖邊,直奔比武場而去。

  武場內,皇帝和金夏國的重臣還有各國的來使都紛紛離開了,武場內的其他人也陸續的往外走,一路上群情高潮,大家都激動的說著那叫靈一的女子打敗了蒼狼國的選手,為金夏國奪了鳳皇令的事。

  只是最後大家都遺憾著,為何那女子不留下來呢,如果她留下來,皇上肯定會加封她賜號,即便不是公主,恐怕也會賜封為郡主之類的,從此金尊下貴了。

  晚清從人群中悄悄混到後面去,和回雪兒子會合到一起,也沒人注意到她的情況,一切做得天衣無縫。

  直到此時,她才算松了一口氣,抱起了兒子的身子,跟著別人的身後往外走。

  童童的小臉上掛著驕傲自豪的笑容,聽著身邊的人都在談論娘親的事情,小嘴巴咧得開開的,抱著晚清的臉蛋吧嘰就親了一口,小聲的說:“娘親好厲害,童童為娘親驕傲。”

  “你個小鬼頭。”

  晚清瞪了這傢伙一眼,要不是為了救他的曜叔叔,她才懶得為金夏國出頭的,差點被稼木蕭遙逮了個正中,若不是澹台文灝出現,只怕她是逃不出稼木蕭遙的手掌心的,不過她不想把這個告訴兒子,省得他擔心。

  一行人往外走去,那童童想起了龍曜,趕緊的拉著娘親的手:“娘親,我們去看曜叔叔吧,他受傷了,不知道怎麼樣了?”

  “嗯,好吧,我們去看看他。”

  晚清贊同的點頭,抱著兒子領了回雪繞過別人,往武場一側的休息室走去,此刻受傷的人恐怕都在裡面治傷。

  此時那休息室門前,站滿了各家的侍衛,不讓人隨便進去。

  此次的挑戰賽,有很多選手受傷了,所以正有御醫在裡面給傷者治療。

  晚清等人順利的走到龍番國的治療室門前,見到有御醫從裡面走出來,看樣子剛給龍曜治療完,那童童早忍不住在叫了起來:“曜叔叔,曜叔叔,你怎麼樣了?你怎麼樣了?”

  門內立刻有人走出來,恭敬的望向晚清和童童:“三皇子有請。”

  原來龍曜是龍番國的三皇子,這侍衛顯然是他的手下。

  晚清點了一下頭,放下兒子的身子,小傢伙一得到自由,早飛身沖了進去,很快便聽到屋子裡傳來他心疼的叫聲:“曜叔叔,你沒事吧。”

  “我沒事。”

  龍曜一貫淡定溫潤的聲音,晚清領著回雪走了進去。

  房間裡,站滿了人,除了躺在床上的龍曜,另有兩個舉止不凡的人,長相和龍曜有幾許相似,很顯然是龍番別的皇子。

  果然龍曜給晚清介紹:“這是我太子皇兄龍豳,六皇弟龍康。”

  晚清掃了一眼,不卑不亢的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並沒有給龍豳和龍康二人行大禮,雖然他們是皇親國戚,一人貴為太子,一人貴為皇子,可是卻與她何干,他們又不是金夏國的太子和皇子,所以她沒必要對他們表示謙遜。

  不過晚清的淡然,卻使得龍太子和六皇子很不悅,暗自瞪了這女子一眼,猜測著,三皇弟怎麼會認識這種鄉野村婦,果然是一路人。

  晚清已望向龍曜,淡淡的詢問:“你的傷沒事吧。”

  “沒事,謝謝。”

  龍曜輕聲說,他知道晚清一定會懂,他是謝她救了他一命。

  晚清沒說什麼,點頭望向兒子,童童一直抓著龍曜的手臂,看到龍曜受傷躺在床上,他的眼淚都下來了,叭迭叭撻的很傷心,哽咽著說:“曜叔叔,童童好難過好難過,曜叔叔,不如你住到童童家裡養傷吧,童童家有大房子,耀叔叔一定會很快好的。”

  童童話落,龍曜抬頭望向晚清。

  晚清一時怔愣住了,沒想到兒子會直接提出讓龍曜住到上官府來。

  房間裡,那龍番國的太子龍豳笑了起來:“三皇弟,既然有朋友相約,你就先住他們家養傷吧,待養好了傷再回龍番,本太子和六皇弟先回去稟報父皇此次挑戰賽的事宜,你看可行?”

  龍豳本來正心煩這龍曜受傷了,他們一行沒辦法立刻趕回去,現在聽了童童的建議,正合了自己的心意。

  他一開口,那龍康早點頭附和了:“是啊,三皇兄,你就先留在金夏吧,等好了再回龍番也是一樣的。”

  龍曜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望著晚清。

  童童看到這種狀況,知道曜叔叔想留下了,早轉身拉著晚清的手央求著:“娘親,娘親,你讓曜叔叔留下養傷吧,你讓曜叔叔住我們家的大房子吧。

  晚清看著眼前的一切,是不答應都不行了,只得點頭:“好吧,既然是朋友,理該如此。”

  此事算是議定了,那龍豳和龍康立刻和龍曜告了別,領著龍番國的一幫侍衛離開了,只留了龍曜的兩三名手下照顧著他。

  晚清招呼那些侍衛扶了龍曜,離開皇家武場,前往上官府。



正文 第057-2章:夏侯墨炎撞牆(2)

  武場門外,人煙稀少,很多人已經離開了,上官府的馬車還候著,父親上官浩來時和晚清坐了一輛馬車,此時正在馬車前來回的走動,等候著她們,另有那上官憐晴和上官冷心等人坐在另一輛馬車上等候著,不時的抱怨著。

  上官浩一看到晚清出現,便迎了過來,待到看清晚清身後的龍曜時,有些錯愕。

  “清丫頭,這是怎麼回事?”

  龍曜身為龍番國的皇子,上官浩是知道的,現在是什麼情況?清丫頭怎麼認識龍番的皇子了,還帶著人家幹什麼?

  童童走在龍曜的前面,早高興的奔到上官浩的面前,激動的叫起來:”浩爺爺,耀叔叔要住到我們家去養傷。”

  “喔。”上官浩點頭算是明白了,然後對著龍曜施了一禮:“讓三皇子委屈了。”

  “有勞了。”

  龍曜點頭,並沒有多說話,因為受傷,臉色蒼白,此時虛弱得不想多說什麼。

  晚清指示那兩名侍衛把龍曜扶上馬車,讓他和父親一輛馬車。

  龍曜剛被安置上了馬車,童童拉著晚清:“娘親,我和曜叔叔坐一輛馬車兒。”

  這小子和龍曜的感情一向好,看到龍曜還真粘呼,晚清點頭算是答應了。

  童童轉身準備上馬車,只是還沒上馬車,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欣喜的叫聲:“姐姐,童童。”

  只見從武場裡面閃出來的人,竟是傻世子夏候墨炎。

  今兒個比武場內,一直沒見到他,還以為他沒來呢,沒想到原來一直都在武場裡面。

  此時看到晚清和童童,高興的領了人過來打招呼,一眼便看到了馬車上的龍曜。

  那夏候墨炎指著龍曜問童童:“這誰啊?”

  “墨炎,這是我曜叔叔,他受傷了,到我們上官府去養傷。”

  “啊,他去上官府啊,那我也去。”

  這夏候墨炎一聽龍曜要去上官府,似乎生怕自己的地位被這傢伙給占了,竟然直接也要去上官府,然後不等人招待,領先爬上了馬車,伸出手笑眯眯的望著童童:“快,上來吧。”

  晚清望著眼前的一切,有些莫名其妙,這叫什麼事?定定的望著爬上馬車的夏候墨炎,此刻正滿臉笑意的拉了兒子上車,然後吩咐馬車外面的漢成王府的下人:“你們回去吧,從現在開始我住姐姐家了。”

  馬車上,童童發出一聲驚呼:“墨炎,為什麼你也要住我家?”

  ”他能住,為什麼我不能住。”

  夏候墨炎反駁,然後直接命令前面駕車的馬車夫:“走了,走了,快點兒,小爺沒耐心。”

  那馬車夫知道這傻世子什麼都做得出來,哪裡敢多說什麼,竟直接駕了一聲,催了馬車便走。

  馬車後面,晚清吃了一臉的灰,冷瞪著那遠去的馬車,咬牙。

  夏候墨炎,你最好給我滾回你漢成王府去。

  正想著,上官憐晴從馬車內探出頭來:“大姐姐,你回不回去,我們要回去了。”

  晚清回身,領了回雪上了馬車,一路回上官府去了。

  上官府偏宅內,一下子熱鬧起來,龍番國的三皇子住在這裡,怎不令人激動高興呢。

  這三皇子雖然武功不好,不過品貌長得卻走出色的,性子也好,若是能嫁給三皇子,不是眨眼便躍上枝頭做鳳凰了。

  那上官憐晴立刻存了心思,趕緊回竹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府內閒逛著。

  龍曜被安置在客房明月軒居住,明月軒雖然不大,卻是獨幢的院子,很是安靜,龍曜一看便滿意了,這裡靜養倒是適宜。

  只不過有個人卻也懶在了上官府,鬧騰著不肯走。

  這人自然是漢成王府的傻世子夏候墨炎,夏候墨炎俊美無儔的臉上,罩著氣惱,嘟起了嘴巴,不甘心的問童童。

  “為什麼他可以住在這裡,我卻不行?”

  童童眨巴著大眼睛,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然後無奈的開口:“這是娘親決定的事。”

  “我去找姐姐。”

  夏候墨炎氣勢洶洶的一甩手便走了出去,直奔玉茗軒而去。

  他在上官府的這座偏宅內,已是熟門熟路了,所以不用人領,直闖進玉、茗軒,一路嚷著叫晚清。

  “姐姐,姐姐,你在哪啊?姐姐。”

  玉茗軒的花廳內,晚清正在喝茶,先前武場內的打鬥,消耗了她很多的精力,所以此刻休息一下,遠遠的聽到門外傳來夏候墨炎的叫聲,不由自主的歎氣,這傻世子不會真的要住在上官府這座偏宅內吧。

  正想著,門外有喜兒的聲音響起來:“世子爺,容奴婢進去稟報一下小姐,要不然奴婢?”

  喜兒的話根本沒說到底,便見到夏候墨炎闖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喜兒趕緊磕首:“小姐,奴婢該見”

  晚清臉上恢復了笑意,揮手讓喜兒下去,抬首望向門前的墨炎,嘟著嘴一臉的抗議,那雙清澈純淨的丹鳳眼睛,眨啊眨的,滿是委屈的望著晚清,晚清本來想教訓他兩句,看他此刻的神情,竟生生的把那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不由自主的想到這傻世子好幾次的幫了她,每次在她有事的時候,他總是會出頭,即便他傻,卻比很多人有情有義得多,想到這,語氣便柔和下來。

  “墨炎,怎麼了?”

  夏候墨炎紅唇輕勾,墨發輕瀉,那一張俊美的臉上,便罩了傷心,咬著唇兒,似乎十分十分的委屈。

  看晚清望著他,不甘心的開口:“姐姐,為什麼那龍曜可以住在這裡,我卻不行?”

  一襲長衫映襯得膚白如雪,身姿俊挺,那一雙深邃清明的眼瞳中,有著高天流雲的清澄,有著清風曉月的輕柔,卻為何讓這樣一個純明的人成了傻子。

  晚清心底為這樣的他心酸了一回,方想起他說的話,忙笑著解釋:“墨炎,那龍曜受傷了,所以暫時在這裡養傷的。”

  “喔,這樣啊。”

  上官墨炎點頭,似乎明白了過來,笑著點頭走了出去。

  晚清松了一口氣,只要他不鬧便好。

  他堂堂一個漢成王府的世子爺,有自己的府邸,怎麼能住在上官府偏宅內,這裡和漢成王府比,那可是天上地下的雲泥之別啊。

  本來還以為難說呢,沒想到如此好說,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晚清望了一眼回雪:“總算不鬧了,還真是怕了他。”

  “小姐還沒有怕過誰呢?”回雪好笑的開口,心裡想著,若是那夏候墨炎不傻,小姐與他還真是相配呢,而且夏候墨炎那麼喜歡小公子,這樣一家子待在一起,恐怕要羨煞旁人了。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忽然聽到門外傳來驚慌失措的叫聲,鬧成成一團,吵吵嚷嚷的,晚清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示意回雪出去看個究竟。

  回雪領命往外走,只是還沒走出去,便被迎面的人嚇了一跳,趕緊的往後退,門外的人便走了進來。

  晚清抬首望過去,只見先前走了的夏候墨炎,正捂著腦門走了進來,一臉痛苦的哼哼著,那修長白晰的手指縫中,正有鮮紅的血溢出來,順著手指往下滴。

  晚清一見,心咯噔一沉,臉色便有些難看,若夏候墨炎在上官府出事,可就麻煩了。

  “墨炎,你這是怎麼了?”

  夏候墨炎抬眸望向晚清,一臉痛苦,虛弱的開口:“姐姐,我怕血。”

  晚清生氣的瞪了他一眼,一個大男人怕什麼血啊,不過最緊要的是他的腦門是怎麼回事?

  “你這是怎麼回事?”

  按理在這上官府裡,沒人敢傷他啊,而且先前也沒聽到什麼動靜,他的腦門好好的怎麼受傷了。

  晚清正想著,那夏候墨炎唇角勾出一抹狡詰,虛弱的開口:“姐姐不是說受傷的人可以住在這裡嗎?現在我可以住在這裡了。”

  這下晚清無語了,心裡騰騰的冒火,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盯著夏候墨炎:“那你腦門上怎麼回事?”

  “我在牆上撞的。”

  原來這傢伙為了住下來,先前一臉笑意的走了出去,結果找了一柱牆,就那麼狠狠的撞了下去,本來以為不太疼的,撞了以後才知道好疼啊,想到這,夏候墨炎叫起來:“姐姐,我疼,我暈,現在我可以住在這裡了嗎?”

  他一邊叫著一邊虛弱望著晚清,晚清趕緊伸了手扶他一邊坐下,吩咐從門外進來的喜兒和福兒兩個人:“趕緊去明月軒讓小公子過來,給世子爺看一下。”

  “是,奴婢這就去。”

  喜兒飛奔而去,花廳內,夏候墨炎還在強撐著追問晚清:“姐姐,我倒底能不能住下來啊?”

  晚清想直接賞給他一個爆粟,不過最後什麼也沒做,她能打幫助過自己的人嗎?雖然他固執得九頭牛拉不回來,就為了要住她們上官府,就不惜自己傷自己了,不是怕血嗎?怎麼又有膽這樣做了,真不知道他為何要這樣做,想到這晚清忍不住開口問。

  “墨炎,為什麼要住在這裡啊?”

  夏候墨炎一聽晚清問他,咧嘴哼起來:“姐姐,我怕那個人住在這裡,姐姐和童童就不喜歡墨炎了,墨炎就沒人喜歡了。”

  沒想到竟是為了這個,晚清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過心倒是鬆軟了,連一側的回雪都看不去而開口:“小姐,既然他堅持要住這裡,就讓他住下來吧。”

  她一開口,那夏候墨炎便笑了,斜睨了回雪一眼:“這話小爺愛聽,回頭小爺賞你。”

  明明受傷了,還不忘高調,回雪氣得直接呸了他一聲,轉身走了。

  這時候門外童童的小身影奔進來,一看到墨炎受傷了,早心疼的跑到他身邊,緊張的追問:“墨炎,你怎麼了?誰打的你,快告訴我,我幫你去報仇。”

  晚清沒好氣的接話:“報什麼仇啊,他想住下來,所以自個兒在牆上撞的,你還是快帶他去診治一下,太難看了。”

  “是,娘親。”

  童童伸出手扶了夏候墨炎準備下去治療一下,誰知道那夏候墨炎偏不走,賴著追問:“姐姐,那我可以住下嗎?”

  這傢伙太固執了,晚清差點沒被氣吐血,無力的揮手:“住吧,住吧,你就住在明月軒隔壁的院子裡吧。”

  “好啊,好啊。”

  夏候墨炎發出歡呼,高興的跟了童童出去,不過很快便聽到他委屈的聲音響起“童童,我疼。”

  “好了,待會兒就不疼了,你別害怕啊。”

  “嗯,嗯。”聲音總算遠了,花廳之中,回雪揮手讓下人退出去,自己站到小姐的面前,主僕二人皆一臉的無奈。

  “小姐,沒想到這夏候墨炎如此固執,雖然同意他住在上官府裡,你看要不要派人通知漢成王府的人,要不然他們會不會說話。”

  “不管了,愛住便住吧,漢成王府怎麼了?我又沒讓他住下,是他堅持要住下的,我累了,去休息一會兒。”

  晚清走了出去,回雪望著她走出去的背影,慢慢的想著,小姐似乎對那傻子沒辦法,為什麼呢?因為那傻子太容易讓人心生同情,小姐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忍心傷害他呢,所以便給了他可乘之機,這是別人無法做到的。

  回雪一邊想著一邊笑著跟上晚清的腳步,回房間去了。

  從此上官府偏宅熱鬧起來,不但是小姐們,就是府內的丫鬟們也都精心的梳妝打扮,真有一種桃紅柳綠,桃李爭芳之感,而這所有的一切與蘭院無關。

  蘭院內,上官紫玉滿臉陰驁,自從出了那件事,她再也沒有出過蘭院一步。

  即便不出院子,她也能感受到蘭院內下人的指指點點,那些人的眼中毫不隱藏對她的鄙視不屑。

  看到這一切,上官紫玉恨得快咬碎了一嘴的牙。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官晚清那個賤女人所賜,但現在她卻無能為力。娘親娘親病了,而娘親手裡的商鋪也化為烏有。

  現在的她們可真是窮途末路了,像垂死掙扎的螞蟻一般。

  而她會有今天的一切,雖然是上官晚清害的,可同是也拜慕容奕所賜,可是慕容奕呢,依然在外面瀟灑自在,她卻得到了非人的等待。

  不,她不甘心,比起恨上官晚清,她更恨的那個人是慕容奕,這個花心的男人,如果不是他當初勾引了她,誘使她做出陷害上官晚清的事,她就沒有今天的一切。

  可走到頭來,她得到了什麼?

  上官紫玉想著,眼神冷厲陰沉,咬牙切齒的,手中的帕子快搓碎了,在蘭院花廳內踱步。

  聽說現在的偏宅內住了龍番國的三皇子龍曜,還有漢成王府的傻世子。

  真不知道上官晚清的命為何那麼好,總是在危難的時候有貴人幫忙,現在連龍番國的皇子她都識了。

  不過,她難道不想報復慕容奕嗎?如果她想報復慕容奕,她何不與她聯手一起對付慕容奕,上官紫玉想著,眼睛陡的精亮起來,朝外面喚人:“來人。”

  雲袖走了進來,小心的施禮,自從小姐發生了那樣的事後,整個人陰沉不定,她是小心了又小心,生怕惹她發怒打罵她。

  上官紫玉瞄了雲袖一眼,陰驁的開口:“你臉上什麼樣子,我是打你了還是罵你了?”

  “沒有,奴婢該死。”

  雲袖趕緊求饒,上官紫玉倒沒說什麼,吩咐雲袖:“起來吧,我要去玉茗軒一趟。”

  “是,小姐。”

  雲袖松了一口氣,跟著小姐身後走出了蘭院的花廳,外面的陽光很明媚,滿院子的菊花,詫紫千紅,爭奇鬥豔的,在風中輕搖。

  上官紫玉呼吸了一口氣,領了雲袖走出去,所走過的地方,便見到很多下人望過來,那眼神閃爍不定,等到她望過去的時候,那些人又掉頭望向別處了,可是她走過去之後,便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下人眼中的不屑鄙視。

  沒想到她堂堂的上官府小姐,竟連個下人都不如了,這一切是誰賜予她的,上官紫玉袖子下的手緊握,抬頭望著天,什麼都不去想,現在她只想報復慕容奕,而報復慕容奕,單靠她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完成,可是另外一個人卻可以。

  那就是上官晚清。

  這女人不但長得漂亮,而是聰明絕頂,做事更是滴水不漏,所以她來找她了。

  上官紫玉一路往玉茗軒而去,路上見到很多的女婢,精心打扮了在院子內四處閒逛,看來那龍番國的三皇子生得極美,可笑那些不知身份的女子總是懷著別樣的心思,到頭來什麼都不會得到,像她一樣,只會得到報應。

  玉茗軒內,晚清正在房間的窗臺下看書。

  這兩日她一直待在玉茗軒,一來府內沒什麼事,二來孫涵沒回來,至於上官紫玉和二姨娘,兩個人安份得多了。

  所以沒事可做的她,正好休息休息,沒事看看書,修練修練玄氣。

  龍曜和夏候墨炎都住在府內,童童一下學便去找那兩個人,倒少了很多纏自己的時間,雖然欣慰,卻又有些吃醋,不過心裡明白,男孩子還是多跟男人接觸,與他是有益處的。

  漢成王府一直沒來人,本來晚清以為那夏候墨炎住在這裡,漢成王府定然要派人來接回去的,誰知道只看到幾名下人送了些換洗衣物過來,竟然沒人出現了。

  這還真是讓人詫異,後來晚清總算想明白了。

  那夏候墨炎是什麼人,一向隨心而為,若是有人違了他的意思,回去指不定鬧翻了天,就如上次姬夫人見她一般,平白的丟臉不說,還害得自己被王爺怒斥,所以漢成王府內,這夏候墨炎一向是無法無天的。

  不過他在上官府卻很乖,除了陪童童,有時候也會過來陪晚清說話兒,卻很少有發脾氣的時候。

  晚清正想著,便聽到窗臺外面傳來喜兒的說話聲:“奴婢見過二小姐。

  沒想到上官紫玉竟然過來了,晚清唇角一勾便是淡淡的笑,不知道這女人過來幹什麼?難道還想和她鬥?慢慢的變換了一個姿勢,慵懶的朝外面開口:“讓她進來吧。”

  喜兒隔著窗棱聽到了,忙應聲:“是的,小姐。”

  上官紫玉從外面走進來,回雪也走了進來,一時間房間內寂靜無聲。

  上官晚清抬眸望向上官紫玉,幾日不見,上官紫玉瘦了一大圈子,安靜的站在門邊,那眼瞳中便生生多了些滄桑,晚清歎息,人都是在逆境中成長起來的。

  “二妹妹這是要見我嗎?”

  上官紫玉一福身子,緩緩的開口:“是,妹妹有事與大姐姐說,所以便過來了。”她說完掃視了一眼房間內的回雪和雲袖,那意思很分明,不想當著別人的面說話。

  晚清揮手讓回雪下去,雲袖也退了下去。

  房間內,只有上官晚清和上官紫玉二人,上官紫玉望著上官晚清,當年她發生了那樣的事,又生了一個孩子,按理該是憔悴不堪的,可是偏偏事與願違,這女人不但耀眼出色,而且竟比從前聰明十分,一般人想鬥過她,卻不容易,她真是找死,偏還答應了慕容奕做出下作的事來,可是自己出事了,那男人卻不傷其身,若是知道她這樣的事,只怕是看笑話的嘴臉吧,想到這,上官紫玉的眼裡閃過狠意,咬牙開口。

  “大姐姐,雖說妹妹當年對你做了那樣的事,可是這事歸根究底,不是妹妹一人的錯,那慕容奕才是最大的罪魁禍首,大姐姐既然要懲罰,為何獨是妹妹得了這惡果。”

  晚清一聽上官紫玉的話,抬眉,淡淡的開口。

  “難不成今兒個二妹妹走過來討說法的。”

  上官紫玉搖頭,滿臉痛苦的開口:“大姐姐對我做的,我無話可說,因為那是我欠你的,可是慕容奕呢,難不成他一個真正的罪魁禍首卻可以逍遙之外了,那樣的話,我瞧不起大姐姐,只不過撿軟柿子捏罷了。”

  上官紫玉說完,晚清抬眸望著她,這女人說不怪她,怎麼可能?就如她心中對她沒有好感一樣,討厭她,怎麼可能不恨她。

  不過她說的話倒有些意思,經過這一出事情,上官紫玉倒是聰明多了。

  “所以呢?”

  晚清並沒有發表什麼言論,她倒要看看上官紫玉究竟想幹什麼?

  ”我可以同大姐姐一起對付那慕容奕。”

  上官紫玉沉聲開口,說完盯著上官晚清。

  晚清勾唇而笑,輕輕的撫摸起手中的書來,這事還真有些意思,本來這兩天她正盤算著如何整治那慕容奕,沒想到上官紫玉竟過來了。

  說實在的,對付慕容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他身為五大世家之首的慕家公子,又有當朝皇后撐腰,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只怕她也沒什麼好果子吃,若是鬧出什麼事來,兒子也不得安寧。

  所以她一直有所顧慮,但現在看到上官紫玉,忽然便有一個計畫冒出來了。

  晚清想著,唇角的弧度加大,望向上官紫玉:“二妹妹是真心想對付慕容奕嗎?”

  “是,他不肯娶我,卻給了我那樣的念想,結果是我遭到了大姐姐的報復,他卻依舊活得瀟灑快活,一想到這個我就不甘心,只想如報復他。”

  晚清聽了上官紫玉的話,點頭慢條斯理的開口:“如果你真的想報復慕容奕,我可以讓你嫁進慕容府去,你連我的那一份一起報復了,也不枉我幫你一次。”

  “嫁進慕容家。”

  上官紫玉嘴巴張大,幾乎難以呼吸了,她就是因為不能嫁進慕容家,所以才想報復慕容奕的,可是現在上官晚清卻說讓她嫁進慕容家,這是什麼意思?她這樣的身子還怎麼嫁進慕容家去。

  晚清抬頭,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照在她的面容上,燦爛明豔,那肌膚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嬌嫩光滑,雲鬢高綰,清麗脫塵。

  上官紫玉看呆了,定定的望著這樣子出眾的女子,不明白為何有人能如此得天獨厚,天生麗質難自棄。

  “你不願意嗎?”

  水靈的聲音響起來,帶著一絲挪偷,帶著一絲隱暗。

  上官紫玉清醒過來,搖頭,懷疑自己聽錯了,喃喃自語。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不懷疑她的能力,可是她為什麼這麼做,她不是最恨她嗎?

  現在她失身了,竟然還讓她嫁進慕容府去。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晚清並不避諱,淡淡的開口:“慕容奕一向心高氣傲,可是卻娶了這樣一個你,你說這算不算一種最高境界的報復。”

  晚清想著,慕容奕若是有一日知道這樣的事,會如何的瘋狂呢,光是想到那個畫面,她就很開心。

  而她這樣做,于她,于她的兒子可是半點關係都沒有,她們不會受到任何的牽連,這才是報復一個人的好境界。

  至於上官紫玉,她與慕容奕本就是奸男淫女的一對,天造地設,十分的配般。

  這上官紫玉一心想嫁進慕容家,卻不知道那樣的大家族,不是一般人能夠生存的,而她只看到表面的榮耀,那暗下裡的黑暗,又是否看到了?

  她嫁進慕容府,不代表她以後的日子好過了,反而代表了她從此後要如臨履冰,小心翼翼的過日子。

  晚清越想越覺得把這兩人湊到一起,真是完美的計畫,抬眸盯著上官紫玉。

  只見上官紫玉聽了晚清的話,臉色熬白,這女人說得沒錯,她這樣的人嫁給慕容奕,就是對他最大的報復,一向自喻清高,風流無雙的慕容少爺娶了一隻破鞋,這事若是傳出去,不但是慕容奕,就是慕容家的臉面前丟光了。

  可是上官晚清不怕她報復她嗎?

  “如果我嫁進慕容家,你不怕我針對你們母子二人嗎?”

  上官紫玉一說完,晚清笑了起來,放下手中的書。

  “你不敢,等你聽了我的計畫,你就知道為何我敢如此做了。”

  晚清一臉的淡定,不燥不急。

  上官紫玉望著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現在她只想遠離這個女人,她太可怕了,她只希望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再也不想與她有什麼糾結了。

  “你說。”

  晚清招手示意上官晚清過來,俯耳告訴她自己的計畫,上官紫玉的臉色越來越白,越來越難看,最後抬首望著上官晚清,嚅動著唇。

  “你讓我這樣做。”

  “嗯,要不然你以為有什麼辦法可以嫁進慕容家。”

  晚清翻了白眼,又摸起身邊的書,準備看書。

  那上官紫玉尤自痛苦的掙扎著:“若是被人發現了,那可是欺君之罪,還有你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上官紫玉抬首盯著晚清,慢慢的有些想明白了,手指控制不住的顫抖:“難道你就是,你就是?”

  晚清知道她想問她是不是那個打贏了蒼狼國的靈一,點了點頭,慢吞吞的開口:“所以,若是你惹到我一點,我就會把這件事捅出去,到時候你犯的可就是欺君之罪,不但你,就是你娘親,也死無葬身之地,而我到時候卻會成為人上人。”

  “你,你太可怕了。”

  上官紫玉急急的站起身子,那身子軟軟的差點沒栽到地上去,拼命的撐著往外走去,晚清在後面淡淡的叮嚀:“你可以好好想想,回頭派個人告訴我。”

  上官紫玉急急的走出了房間,門外立刻傳來撲通一聲響,很顯然是有人摔倒了,丫鬟雲袖的聲音響起來:“小姐,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

  上官紫玉虛弱的聲音響起來,主婢幾人離開了玉茗軒,回雪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掉頭,奇怪的開口:“小姐,你跟二小姐說了什麼,她跟見到鬼似的,整張臉都白了。”

  “我準備把她嫁進慕容府去。”

  晚清嘴裡說著,不過視線卻在手中的書上,剛說完,手裡的書便不見了,竟到了回雪的手中,回雪睜大一雙眼睛,瞪著自個主子,嘴巴張了幾張,竟然沒說出來,晚清趕緊安撫她:“別急,慢慢說,怎麼了?”

  回雪總算回過神,叫了起來:“小姐啊,我的好小姐,那女人若是嫁進慕容府,還有你的好果子吃嗎?你不會是跟奴婢開玩笑的吧。”

  “我沒跟你開玩笑啊。”

  晚清很坦誠的開口,她可不會拿這樣的事跟人敢玩笑,一伸手搶了回雪手中的書,埋首看了起來。

  回雪心急起來,焦急的踱步走到晚清身側坐下來,還想勸自己的主子。

  “小姐啊,你幹萬別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那上官紫玉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是不知道,若是她嫁進了慕容府,她不但不感激你,反而會想法設法的算計你,那慕容府的勢力,你對付得了嗎?”

  晚清聽著耳邊的喋喋之聲,知道自己若是不說出個究竟來,回雪定然不會放過她的,只得放下書,望向身邊人。

  “那慕容府的勢力是上官紫玉想動便動得了的,就是慕容奕都動不了,再一個,難道我眼睜睜的看著慕容奕對我做出那樣下作的事,我卻不加理會嗎?若是明著針對他,必然會惹出閒話來,一來與我的名聲不好,二來那慕容家的人說不定也來算計我,你說我不出手吧,是絕對不甘心的,出手吧又討不了好,該怎麼做呢?所以送上官紫玉進慕容府是最好的辦法了,讓他們去狗咬狗吧,我們只要站於岸上觀火就行了。”

  回雪聽了晚清的話,總算不說話了,認真的細想,小姐的主意倒真的有些意思,可是她還是害怕。

  若是那兩人聯手對付小姐怎麼辦?

  “小姐,我還是擔心。”

  “別擔心了,上官紫玉還沒決定嫁呢。”

  晚清好笑的開口,那上官紫玉一聽她的建議,都嚇壞了,回雪還擔心呢。

  “她不想嫁?難道先前跑出去摔了一跤是被這個嚇的。”

  回雪困惑的想著,然後便有一些明白,唇角勾出冷笑,不過總歸心裡有些不踏實,不似小姐那般淡定。

  晚清被回雪一鬧,也無心情再看書了,便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淡淡的開口:“陪我去趟明月軒,瞧瞧龍曜的傷是否好些了。”

  龍曜雖然居住在上官府,卻從來沒出過院子,更沒有來打擾過她,所以對於明月軒的情況,晚清不是很清楚,不過兒子倒是經常去煩龍曜。

  可是晚清身為主人,自然該探望人家,順便表示一下關心…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9 02:54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22 PM 編輯

正文 第058-1章:想娶晚清為妻(1)

  天已近黃昏,夕陽帶著一絲海棠紅,灑落在府邸各處。

  明月軒門外,此時站了一群人,遠遠的有說話聲傳來。

  晚清人還沒走過去,便聽到一道平波無奇的聲音響起。

  “四小姐請回去吧,我們主子說了不見任何人。”

  這話一落,另有一道嬌柔的聲音不屈不撓的響起來:“我只是想拜訪一下三皇子,並不會打擾他的休息,侍衛大哥再通傳一聲吧。”

  這是上官憐晴的聲音,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一種柔媚。

  晚清一聽臉色微暗,這上官憐晴真是丟足了上官府的臉面了,對著一個侍衛她也能用那麼浪的聲音來說話。

  再說人家都拒絕了,還賴著幹什麼,晚清不禁汗顏,人家是來養傷的,不是來看花癡的,自己還真是失職啊,想著領了人走過去。

  明月軒門前,有丫鬟看見了晚清,趕緊一福身子:“見過大小姐。”

  上官憐晴一聽丫鬟的話,臉色閃爍了一下,飛快的轉身,便是一臉的笑意盈盈,福著身子望向晚清:“大姐姐你也過來嗎?”

  晚清點了一下頭,望向上官憐晴:“四妹妹這是幹什麼?”

  “大姐姐,我是來拜訪三皇子的,沒想到大姐姐也過來了。”

  晚清面容淡淡的,一點情面前不給上官憐晴,直截了當的開口:“四妹妹回去吧,三皇子有傷在身,是在上官府養傷的,別沒事打擾三皇子。”

  上官憐晴顯然沒想到晚清一出現便如此說,臉色冷了,她本來還想沾著大姐姐的光,跟她進明月軒呢,誰知道這大姐姐竟然如此對待她,難不成她也看中人家三皇子了,那三皇子怎麼可能娶她這殘花敗柳。

  上官憐晴心裡腹緋著,應了一聲:“是,大姐姐,那妹妹先回去了。”

  上官憐晴告了安,領了竹院內的丫鬟回身便走,一路走一路生氣的小聲咒駡著。

  明月軒門前,晚清望了一眼那侍衛,既然人家龍曜不想見人,她何必自討沒趣呢,朝那侍衛點了一下頭,轉身準備離去,誰知道那侍衛竟然叫住了她。

  “晚清小姐是嗎?我們主子吩咐了,你若走過來,讓你直接進去。”

  “呃。”晚清挑眉,倒有些意外,沒想到龍曜竟然知道她會過來找他,既然他說了可以進去,不防進去探望一番,晚清點頭,便領了回雪準備進去,誰知道幾人剛跨上石階,便從旁邊竄出一人來,滿臉笑意的望著晚清。

  “姐姐,我陪你一起進去。”

  這竄出來的人竟然是夏候墨炎,一張瑩白的臉上,腦門上隱隱泛出淡粉的肉色,正是先前撞牆所致,不過倒沒什麼大礙,不至於留下疤痕,此時狹長的眉挑起,那清明如泉的眼瞳中攏了一層的霧氣,令人想氣又氣不起來,晚清朝那侍衛點了一下頭,見他沒反對,才領了幾人走進去。

  明月軒內,除了龍曜帶來的三名手下,再有的也就幾個下人,不大的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半點的聲響。

  那侍衛在前面領路,晚清等人跟著他的身後一路往裡走去。

  夏候墨炎走在晚清的身側,一邊走一邊不忘說話。

  “姐姐,你看我的傷好了?沒事了。”

  “嗯,既然好了,是不是該回漢成王府去了,你不回去,漢成王爺一定會擔心的。”

  晚清老話重提,那夏候墨炎一聽這話便不樂意了,嘟起嘴,悶悶的開口:“姐姐,人家還很疼呢?你又攆我走,龍曜不走我也不走。”

  晚清無語了,也不敢強逼他,這傢伙先前都敢用腦袋撞牆了,若她再逼他,指不定用什麼撞牆呢,本來就傻了,若再撞殘了,那她即不是罪過,想著趕緊安撫他:“好,既然還疼,就再住住吧。”

  “嗯,姐姐真好。”

  夏候墨炎立刻滿臉堆笑,一剎那的流光溢彩,還不忘拍晚清的馬屁,晚清翻白眼,明明她一個兒子,為什麼就感覺自己有兩個兒子呢?

  身後回雪忍住笑意,唇角倒底還彎了一些,小姐就是拿這漢成王府的傻世子沒辦法。

  一行人步伐輕快的繞過樹蔭,踏著青石板路,直走到明月軒最裡面的房前,門前此時立著兩個侍衛,一看到晚清等人過來,忙恭敬的開口:“晚清小姐過來了,容屬下進去稟報一下。”

  晚清點頭,不過那侍衛還沒進去,裡面便傳出一道爽朗潤潔的聲音。

  “晚清,進來吧。”

  晚清點頭,領著人走了進去,小小的客廳裡,龍曜正窩在一側的軟榻上看書,臉上的神色較之兩天前好多了,那青痕淤傷已退去不少,滿臉如水的笑意,抬首望向門前的人,待看到晚清和身後的夏候墨炎時,並沒有絲毫的變化,招手示意她們坐下來。

  “晚清怎麼有空過來看我?”

  晚清輕逸的坐下,望向對面的龍曜,淡淡的開口:“本該早來探望你,只是怕打擾到到你的靜養,今兒個過來看看你的傷勢還好嗎?需要什麼可派侍衛和我說。”

  龍曜搖頭,一雙沉靜的眸子望向晚清,沒想到他們還會再想見,他竟然還讓她出手幫忙了一回。

  這女子從前他看不透,現在仍然看不透,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接下來會做什麼,像個謎般神秘,即便她完整的端坐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卻探測不到她的思想與靈魂。

  “不需要,這裡什麼都有。”

  這倒是實話,明月軒裡什麼都有,一應吃住都有專門的人侍候著,所以他不需要擔心什麼。

  而明月軒也很安靜,適合靜養,只除了府內的那位四小姐時不時的來探訪他一下,別的倒沒什麼不妥的。

  晚清看龍曜的神色有些不自在,便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上官憐晴那個惹人煩的傢伙,忙笑著開口:“你放心吧,我會派人去和四妹妹打招呼的,不讓她再過來打擾到你。”

  龍曜抬頭望向晚清,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想不透晚清所想的,但是只要他想了,晚清卻能很快猜出來。

  她這個人真的很聰明,若是生為男子,該是怎樣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曠世奇才啊。

  “怎麼了?”

  晚清見龍曜一直盯著自己,瞳仁不時的變換著,時而探究,時而深思,不由奇怪的問。

  龍曜沒說話,一直盯著他的夏候墨炎可不高興了,挑起狹長的峰眉,眼底便是一些惱意,唇角一勾發狠起來:“你什麼時候好啊,好了就趕快離開這裡回家去吧。”

  龍曜一驚,飛快的望向夏候墨炎,對於這個傻世子,有些哭笑不得,聽說這傻世子因為他住了這裡,所以他也要住,結果晚清不同意,他便拿頭撞了牆,總算住了下來,真不知道一個傻子心中所想的是什麼?他這麼巴巴的留下來,是因為喜歡童童呢,還是因為喜歡晚清,還是他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小孩子的遊戲。

  想到這,龍曜優雅的一撩袖袍,換了一個姿勢,隨意悠然的開口:“我若好了,自然回家,如果我記得不錯,這裡似乎是上官府,不是漢成王府吧,世子爺這是什麼意思啊?”

  這分明是挑畔,晚清滿臉不解,望瞭望龍曜,又望瞭望夏候墨炎。

  只見夏候墨炎因為龍曜的話,臉色黑了,氣憤的站了起來,指著他的溫雅如玉的臉:“你說什麼?難不成你想賴在童童家了。”

  “是又怎麼樣?”

  龍曜唇角擒著笑意,眼瞳深幽起來。

  晚清一聽龍曜的話,還真怕夏候墨炎發飆,趕緊攔了過去:“好了,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了。”

  那夏候墨炎哪裡承認了,他一貫是個不吃虧的主子,此刻似乎吃了虧,怒視著龍曜。

  一張雋美的面容因為憤怒,而充斥了紅潮,狹長的丹鳳眼,圓睜起來,呼呼的喘著粗氣,一襲白衫映得整個人如玉似的,偏這傢伙卷起了衣袖,立時便多了一絲好痞之味,修長的手指便指上了龍曜。

  “信不信小爺打得你滿地找牙。”

  夏候墨炎話音一落,龍曜的手下便從門外沖了進來,沉聲開口:“大膽,竟然對我們皇子無禮。”

  龍曜面色一沉,一貫溫融的面容,剎時便罩上了淩寒,冷聲開口:“還不下去。”

  那三名手下立刻噤聲,連大氣都不敢喘,退了出去。

  晚清望著龍曜,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龍曜除了溫潤之外的面貌,竟然很淩寒深沉,看來那些溫雅也只是他的表面,真正的他,恐怕絕非善類,要不然在皇室中根本存活不了,心裡想著,臉色卻不變。

  至於他是何種人,關她什麼事,想著便起身,望向夏候墨炎,訓斥。

  “墨炎,你幹什麼?在上官府還想打架不成,你試一下看看,信不信我立刻讓你滾回漢成王府去。”

  這下夏候墨炎焉了,氣狠狠的瞪了龍曜一眼,轉身便走,走到門外的時候,便聽到有人驚呼:“墨炎,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那稚嫩柔和的聲音竟然是童童的聲音,看來兒子回來了。

  不過晚清並沒有見到兒子進來,看來是去勸慰安撫墨炎了。

  廳堂上晚清望著龍曜,淡淡的開口:“你別和他計較,他腦子並不是太好。”

  龍曜點頭,他自然是不計較夏候墨炎的,只是他很奇怪,晚清一向是對任何人都冷淡的人,怎麼獨獨對那夏候墨炎不一樣呢,從前他們在一起住了三四年的時候,她與他一直保持著距離,比陌生人稍徵好一點罷了,她是那種不容許任何人侵佔到自己地方的女人,現在卻為何容認了那個傻子。

  “晚清,你怎麼由著那傻子胡鬧呢?”

  龍曜試探,晚清輕歎,她哪裡想讓夏候墨炎胡鬧,可惜這傢伙就是認准了她和童童,她們總不能逼死一個傻子吧,他都拿頭撞牆了。

  想著輕逸的開口:“他幫了我們幾次,對童童又是極好的,所以不能逼他,雖然他是個傻子,不過心思倒是純明,不似一般人有心計。”

  晚清最討厭的便是心懷詭計,所以有時候倒寧願和一個傻子相處著。

  龍曜不在說話,點頭表示明白了,晚清起身告辭:“你在這裡安心養著,不會有事的,另外需要什麼就派人和我說一聲,千萬不要客氣。”

  “嗯,我會的。”

  龍曜點頭,目送著晚清離開,忽然便升了一個念頭,若是他娶了上官晚清,會不會對他有所幫助呢?童童又喜歡他,他們三個人相處的畫面,並不是那麼的難以讓人接受,相反的他心底隱隱有一抹期盼。

  這念頭一起似乎便揮之不去了,門外有說話聲傳來。

  “好好照顧你們主子,若有什麼需要便派人去告訴我一聲。”

  “是,晚清小姐。”

  侍衛沉聲開口,廳堂內的龍曜聽了,心忽然感受到一絲溫暖,他這樣處在夾縫中生存的人最渴望的便是溫暖,所以若與她們在一起,他是不是從此便快樂許多呢?

  外面有腳步聲響起來,漸行漸遠。

  花廳內暗了下來,有侍衛走進來掌上了燈,並恭敬的請示:“主子,是否用膳。”

  “嗯,好。”

  龍曜的心情忽然好起來,現在待在上官府倒是一伴讓他開心的事情了,雖然先前他有些焦急,但現在卻豁然開朗……。

  玉茗軒。

  晚清吩咐下人擺好了晚膳,童童拉著夏候墨炎從外面走了進來,童童滿臉的笑意,那夏候墨炎竟然還在嘟嚷:“姐姐欺負我,童童,她欺負我。”

  晚清端坐在桌邊正準備用膳,一聽他的話,便望了過去,那夏候墨炎立刻弓著身子縮在童童的身後,似乎很害怕晚清似的,童童立刻一副小大似的掉首望過來。

  “娘親,你別嚇墨炎,他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惹娘親生氣了。”

  夏候墨炎一聽童童的話,飛快的探頭:“我錯了。”

  晚清好氣又好笑的放下筷子,明明那麼大一個人了,還躲在她兒子的身後,再躲也看得清清楚楚的,而且那動作別提多滑稽了,所以她實在忍不住了。

  “夏候墨炎,信不信我立刻讓人送你回漢成王府去,要住在這裡就乖乖的住,不住趕緊回漢成王府去。”

  晚清一發火,那夏候墨炎不說話了,最後眨著眼睛,痛下決心,俊美的五官上布上了懺悔:“好吧,我錯了,姐姐別氣了。”

  “娘親,你別氣了,原諒墨炎一回吧,下次他不會和曜叔叔鬥嘴的。”

  “那就好。”

  晚清點頭,她才懶得理會這些傢伙呢,抬眉開口:“坐下吃飯吧”

  “好。”

  一大一小兩個人動作俐落的坐到桌邊,然後相視一笑,便開始吃飯,那夏候墨炎一邊吃飯,還一邊討好的挾了菜遞到晚清的碗裡:“姐姐,吃這個。

  晚清點頭,抬眉望他,這傢伙不鬧起來的時候,激激驚豔,宛若美玉,絕對是吸引眼球的一個,一鬧起來就是個無賴,地痞,還是那種讓人頭疼的無賴。

  “嗯,你們也吃。”

  晚清說了一句,墨炎得到了晚清的回應,唇角咧開了一朵笑花,鳳翥龍翔之姿,一室的光華,花廳之中候著的回雪和另外兩個丫鬟都看呆了眼,心下暗想。

  這漢成王世子若是不傻,該多好啊,真是品貌一流的風流人物,偏偏是個傻子,心底不由得為夏候墨炎懊惱。

  晚清三人用過晚飯,童童便把夏候墨炎送回自己的院子,然後又去看了龍曜,才回房間休息。

  房間內,晚清踱步走到窗前,透過窗棱望向天邊的一彎新月。

  回雪端了茶走到她的身邊:“小姐,喝點茶吧,天已涼了。”

  “嗯。”

  晚清接過來捧在手中,淡淡的開口:“孫涵離京多長時間了?”

  “回小姐,快一個月了。”

  “真快,那流胤怎麼樣,沒惹事吧。”

  晚清知道回雪抽空去看過流胤了,所以才會問她,回雪臉色一紅,趕緊垂頭:“嗯,他沒惹事,本來要來找童童的,我沒讓他過來,因為楚京有很多人認識他,若是他過府來,被有心人看到,必然會把小姐和那琉璃閣扯到一起去,到時候會有麻煩的。”

  “還是你想得周全,回頭抽空,你帶了童童去找他。”

  “是,小姐。”回雪點頭,看看夜色已不早了,忙提醒晚清:“小姐,休息吧。”

  晚清轉身,把手上的茶盎遞到回雪的手上,走到一邊去盟漱,準備睡覺。

  誰知道門外卻有說話聲響起來:“大姐姐睡了嗎?我找她有事兒?”

  晚清唇角一抿,站直了腰,伸手接了回雪手上的棉布擦手,眼瞳中一閃而過的暗芒,臉上便溢出如水的笑意,那燭火的光芒籠了一層的朦朧,神秘莫測。

  回雪忍不住開口:“小姐你真的要那樣做嗎?”

  “嗯,要不然放過慕容奕嗎?我要讓他爬得最高,然後再重重的跌下來。

  如果她猜得不錯,若是上官紫玉真的成了那一日打敗蒼狼國的女子靈一,那麼慕容家不但會讓慕容奕娶上官紫玉,還會讓慕容奕成為上官府的世子爺,等到他真的成了上官府的世子爺,再慢慢的失去一切時,那份痛苦才是最好的報復。

  晚清想著,朝外面吩咐:“二妹妹進來吧。”

  “是。”上官紫玉從外面走了進來,這一次連雲袖都被她留在外面了,晚清揮手讓回雪下去,自己慢騰騰的走到一側的軟榻上坐下:“二妹妹坐下吧。”

  “是,大姐姐。”

  上官紫玉抬頭望向晚清,只見她在燈光的照射下,梨渦淺笑,優雅清靈,似一朵空谷中的幽蘭。

  暗香襲

  這樣子的她令她嫉妒,卻也深深的不解,為何她發生了那樣的事,還生了上官童那樣的野孩子,偏偏還能如此的美好,似不染塵埃的明珠,可是她只覺得自己髒了,滿是污垢,似乎全世界的人都鄙視她,瞧不起她了。

  明明發生了一樣的事,為何卻是不一樣的變化呢?

  上官紫玉自怨自歎著,晚清已抬眸望著她:“怎麼了?二妹妹過來不是有事嗎?”

  暗夜中,她的聲音清悅動聽,帶著輕柔。

  可是上官紫玉卻心知肚明,這女人就是個深不可測的惡魔,或者是來自於地獄的靈魂,什麼事都脫不了她的掌控,可是她卻無從選擇。

  嫁進慕容府,這是她當初的心願,折磨慕空奕是她現在的心願,雖然這一切到最後可能萬劫不復,不過她卻無退路可走,現在的她還能嫁給誰?要嫁就嫁慕容奕,讓他承受她的怒氣,至於上官晚清,她會討回來自己失去的東西。

  “大姐姐與我提了那建議,現在還有用嗎?”

  上官紫玉柔軟的說,晚清笑望著她,點頭。

  “自然是有用的,我想你心裡一定是恨我的,然後想著早晚要算計回去的,是嗎?”

  晚清一說完,上官紫玉便心急的站起來:“大姐姐,妹妹沒有那樣想,妹妹只想著報復慕容奕,沒想過害姐姐。”

  晚清點頭,笑得如花開,似水流。

  “那就好,我只想告訴你,我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那種人,若是有一日你對我做過什麼,我會變本加厲的還給你的。”

  上官紫玉一聽這話便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臉色發白,連連的點頭:”是,是。”

  “其實我不怕你算計我,不過眼下你嫁進慕容家,就是去折磨慕容奕的,記著,不管用什麼辦法,讓那個男人不好過,這就是你眼下要做的事,否則我就會揭穿你的本來面貌,你就會從高高的位置上一跌到底,成為人人咒駡的對象,而我會成為皇上眼中的紅人。”

  上官紫玉周身的冷汗,一句話也不敢說,充其量她只不過是這個女人的棋子,用來對付慕容奕的棋子,可是如她所說的一般,她不甘心自己受到了這樣的懲罰,慕容奕卻什麼事都沒有,所以這事她認了。

  “好,我答應你。”

  上官紫玉咬牙,視死如歸的開口。

  上官紫玉一聽立刻招手示意她過去,把當日自己所做的事告訴上官紫玉、,然後笑著開口:“現在你可以給慕容奕寫一封信,就說你是為了他才如此做的,相信慕容家一定很快會派出人到老太太跟前提親,這一次你可就是慕容夫人了,我在這裡先恭喜你了。”

  “謝謝。”

  上官紫玉的這兩字是喉頭裡冒出來的,然後急急的告安離開了。

  回雪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望,晚清起身開口:“怎麼了?”

  “我發現二小姐來一次臉色難看一次,而且走得很急,她似乎很怕你。

  “管她幹什麼?我們睡覺吧。”

  “是,小姐。”晚清扶了晚清走進內室,然後給她卸衣理髮的侍候主子睡覺。

  第二日,上官紫玉認真的寫了一封信派人送往慕容府,為怕信不能到達慕容奕的手裡,所以她派了一個小丫鬟守在慕容府的門外,務必親手把信交到慕容奕的手上。

  小丫鬟等了一天,終於在傍晚的時候,見到慕容奕回府了,立刻沖出來攔了馬車,然後把信交到慕容奕的手上。

  可是慕容奕卻當街給扔了,直接無視的走進了慕容府,理也不理那小丫鬟。



正文 第058-2章:想娶晚清為妻(2)

  小丫鬟回府後稟報了上官紫玉,這讓上官紫玉對慕容奕的恨又多了一分,沒想到自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那男人連她的信都不看了,太可恨了,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上官紫玉一咬牙決定親自去找慕容奕,不過為防慕容奕不見她,所以她先派人打探了慕容奕的下落,然後女扮男裝,去寶鼎樓見他,聽說慕容奕在寶鼎樓裡邀人談生意,她正好去找他。

  夜晚的寶鼎樓,富麗堂皇,燈火明亮,耀眼的光亮炫目奪彩,好似一座鑲嵌了寶珠的水晶宮。

  樓裡樓外,進進出出的人,好不熱鬧。

  一樓的大廳內,一方搭建的高臺上,有人在彈琴唱曲兒,台下是喝茶聽曲的爺們。

  不時的發出笑聲,熱鬧至極。

  上官紫玉身穿一襲男衫,頭戴冠帽,儼然翩翩佳公子,一走進樓裡,便有人招呼她:“公子是一人品茶還是幾人商事,是雅間,還是在樓下聽曲兒?”

  上官紫玉身後身穿下人服的雲袖,趕緊的走過來:“我們公子與慕容公子約了有事要商,他在哪一個雅間裡?”

  “喔,與慕容公子有約了,他在二樓的一號天字雅間裡。”

  “喔,我們知道了,有勞小二哥了。”

  雲袖立刻掂出一些碎銀賞了那小二,小二滿臉笑,點頭哈腰的目送她們主僕二人上樓。

  二樓,一號天字雅間門外,慕容家的好幾個手下守著,面無表情的望著走過來的上官紫玉和雲袖二人,不等她們走過去,便沉聲喝止住:“幹什麼?快快離開。”

  上官紫玉面容一沉,心頭火起,不過卻拼命的壓抑了,展現出笑意:”我找慕容公子有事,請護衛大哥通報一聲。”

  慕容府的護衛一慣是個眼高於頂的,遇到硬的那就是軟柿子,遇到軟的那就橫著行的傢伙,此時一看上官紫玉的低勢態,早氣勢洶洶,盛氣淩人的開口:“快滾,爺們在談事情,閒雜人等不准騷憂”

  上官紫玉胸脯上下氣伏,氣得臉色發青,一側的雲袖趕緊扶著他:“公子,你沒事吧。”

  上官紫玉搖頭,正想再和那些侍衛說些軟話,卻聽到里間傳來的冷斥之聲:“怎麼回事,鬧什麼?”

  外面的侍衛趕緊應了:“回公子爺,有人鬧事。”

  上官紫玉一聽這說話之人,不是慕容奕又是何人,再也顧不得什麼體面,什麼臉子了,她的臉子早被這男人給整沒了,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身形一低便沖了過去,她雖然玄力極低,可倒底還是習過玄氣的,再加上那些護衛沒防到這人竟然膽敢衝撞他們,所以一時間疏忽,竟然叫那上官紫玉生生的沖了過去,撞開了那門。

  只見門裡,有幾個人在喝茶談事情,最正中的人正是慕容奕,一臉怒氣的盯著門口,看到從門外沖進來的人,雖然有一瞬間的錯愕,但很快便認出這男裝之人是誰?不由得氣得火起,陡的起身,瞪向上官紫玉。

  “你想幹什麼?”

  他沒想到還有女人如她這般不要臉,這般無恥之極,他的態度已很明顯了,竟然死皮賴臉的纏著他。

  這上官家的女人怎麼都這樣,沒有一個好貨色,慕容奕心裡想著,眼裡射出懾人的冷光。

  那雅間內喝茶的幾人都站起了身,一看慕容奕與這闖進來的人似乎認識,很顯然屬於私事,所以那幾人趕緊抱拳:“慕容公子,改日另找時間再議,你先忙。”

  說著那幾人便陸續的走了出去,慕容奕不忘開口:“那回頭再談。”

  雅間內,總算沒人了,雲袖也悄然的退了下去。

  慕容奕身形一動,欺身閃到上官紫玉的身邊,一伸手大掌便嵌住了上官紫玉的脖子,狠狠的掐著,冷酷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來。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又纏著我幹什麼?”

  上官紫玉沒想到這男人竟然直接對她下手了,心裡恨得想咬他一口,可是眼下她的脖子還在人家手裡,她只覺得呼吸困難了,掙扎著去扒慕容奕的手,並用力的吸氣,白晰的臉上一片赤紅,那冠帽也掉了下來,露出一頭烏黑的髮絲,傾瀉而下。

  慕容奕並沒有想要上官紫玉的命,只是恐嚇她一下,所以狠掐了一會兒,在她斷氣之前鬆開了手,陰驁無比的開口。

  “上官紫玉,以後若是再纏著我,看我如何收拾你,我與你早已過去了,知道嗎?”

  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雅間,上官紫玉咳嗽了兩聲,掙扎著叫住他:“慕容奕?我找你,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做的事,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了。”

  上官紫玉說完這句話,再咳嗽了起來,好不容易喘順了氣,心裡後怕至極,這一刻她忽然後悔答應上官晚清嫁進慕容府的事,這慕容奕若是有一日知道她所做的事,她還能全身而退嗎?身子忍不住打顫著。

  那慕容奕聽了上官紫玉的話停住了身子,轉身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如果說聽她說了什麼話,便可以換得她以後不再纏著他,何樂而不為,慢騰騰的開口:“好,你說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上官紫玉咬牙,從衣袖中拿出一封信,放在雅間的桌子上:“本來我想寫信讓你知道的,並沒有打算讓你知道,沒想到你連見我都不願意見,現在你只需要看完這封信便知道了,如果以後你仍然不想理我,從此後我們恩斷義決,再也沒有干係,不過我希望你能看完這封信,否則你會後悔的,永遠不知道一個女人為了你,能做到何種程度。”

  上官紫玉說完,扶著雅間一側的牆壁,走了出去,門邊雲袖緊張的叫起來:“小姐,你怎麼了?帽子呢?”

  “走吧。”

  上官紫玉虛弱的開口,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用盡了。

  雅間內,慕容奕伸手接了桌上的信,然後坐到一邊的椅子上打開了那封信,看了起來,慢慢的臉色有些難以置信,然後睜大了眼睛,再然後站起了身子,有些激動,眼瞳中是異樣的光芒,最後沖出了雅間,一拉門問門外慕容家的護衛。

  “剛才那女人呢?”

  “回公子的話,她們走了。”

  那護衛一邊回話,一邊奇怪的望著自家的公子,公子是怎麼了?高興成這樣,臉色都有些走樣了,看來是什麼高興的事情啊。

  慕容奕不再說話,立刻拿了那封信回慕容家去了,坐在馬車上方冷靜一些,慢慢的思考起來。

  這上官紫玉是什麼樣的人,他是知道的,一貫以來她並不是十分聰明的人,不過偶爾也有一兩次會使些小聰明,再說她的玄力修為極低,怎麼可能打敗那蒼狼國的選手,雖然信上說使用了暗器冰珠,那冰珠遇玄力必化,所以那蒼狼國的選手找不到證據,可是這真的是她做的嗎?

  慕容奕覺得這事有些不真實,可是若不是上官紫玉所做的,又是誰做了如此這般精細的佈局,為金夏打敗了蒼狼國,最重要的上官紫玉是如何知道的?

  女人一向是貪慕虛榮的,有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慕容奕前思後想一回,認定了這件事無論如何不可能是上官紫玉做的,那麼究竟是誰做的呢?他一定要從上官紫玉的嘴裡得到確切的消息,如果知道這麼一個女人的下落,他無論如何都要娶了那女子為妻,相信自己很快便可以成為慕容家的繼承人。

  慕容奕盤看著,一時滿臉生輝,激激生豔。

  上官府的偏宅內,晚清倒是清閒下來,每日除了陪兒子,便是看書作畫,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琉璃閣眼下沒什麼事情,下一次的琉璃閣拍賣還要幾個月的時間,而作坊那邊有孫涵在,她也是放心的。

  至於府內,上官紫玉和二姨娘安份守已,連帶的其她的姨娘小妾也沒什麼動作。

  父親上官浩身為朝廷的官員,雖然官職不高,但每日也是按班就部,早出晚歸的。

  兒子童童按時的上學下學,每日回來都給晚清講學裡的事情,總是能讓晚清聽到笑話兒,而且他每日必然去看望龍曜和夏候墨炎。

  至於夏候墨炎一直賴在上官府不走,其中漢成王府曾派了馬車過來接過他一次,可惜被他給攆走了,他每日的任務便走到明月軒監視龍曜,看他什麼時候好,什麼時候走?不過每天都要鬧一次,等到了晚清面前,他又乖乖的了。

  玉茗軒內,晚清坐在花廳一側的軟榻上看書,身後回雪正在給她捏肩,一邊捏一邊說京裡的趣聞兒。

  “小姐,聽說皇上下了太子妃敕佈告,正準備給諸皇子選妃,到時候一定會很熱鬧,聽說五大世家很多人都把女兒往禮部送。”

  晚清聽了抿唇笑了起來,倒是把注意力拉攏過來,望向回雪。

  “只怕老太太又要動筋了。”

  “小姐真聰明,聽說老太太命人把月鳳小姐和鸞書小姐的畫像送到了禮部去了。”

  回雪飛快的稟報,晚清倒奇怪這丫頭哪來的這些消息。

  “你怎麼知道老太太把她們畫像送了過去。”

  “這事又不是什麼秘密,街上傳的紛紛揚揚的,奴婢能不知道嗎?”

  回雪笑眯眯的介面,晚清聽了她的話,眼瞳暗了一下,對於那月鳳,她還有些好感,想到她被老太太當成了棋子為家族謀利益,便有些心酸,古代的女子掌握不了命運,真是可悲,那月鳳似乎對慕容家的慕容赫康有些意思。

  不知道她知道這件事會如何的反抗,抑或聽從老太太的命令。

  晚清臉色變幻不定,那回雪奇怪的挑眉:“小姐,你怎麼了?”

  晚清回過神,搖頭,這些事不關她的事,即便是月鳳,也是她不該插手的,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別人是幫不了的。

  花廳門外,有人走進來,是丫鬟喜兒。

  “小姐,三皇子來訪”

  “龍曜?“這還是第一次龍曜過來拜訪她,雖然他住在上官府內,兩個人卻沒有過多的交集,和以前在山上是一樣的,很少一兩次的走訪,上次她探望了他一次,這次他又來拜訪她了,倒是有來有往的,晚清揮手。

  “帶他進來吧。”

  “是。”喜兒退了出去,領了兩個丫鬟,和玉茗軒守門的婆子一起前往院門前,恭迎三皇子過來。

  龍曜,身為龍番國的皇子,住在上官府,這幾天來,有不少人來拜訪他,不過都被他一概拒絕了,因為他在靜養,並不想被人打擾了,現在他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便過玉茗軒來謝過晚清,順便看看她。

  這兩日他在明月軒想了很多,對於接受晚清和童童,他是那樣的自然,並沒有任何的不妥,今天他過來,便想試試晚清的口氣,如果她願意,他會帶他們母子二人回龍番去。

  想到這,龍曜的唇角勾出笑意,謙謙君子,如暖陽一般,瞬間周遭的人便感受到那一抹溫暖。

  喜兒等丫鬟看得目瞪口呆,臉頰便緋紅了,這三皇子真是人中龍鳳啊,雖不是美奐絕倫的,卻是溫潤優雅的,一襲雪青的長衫,映襯得五官柔和,整張臉龐的線條都是柔軟的,襯上他優雅清逸的舉止,身姿俊挺,豐神如玉。。

  “三皇子,小姐有請。”

  喜兒回過神,趕緊垂首掩去自己的羞態,她們這些長年累月待在府裡下人,什麼時候看過這些出色的男子,所以一看到難免心猿意馬,不過心裡卻也知道,這些人不是她們宵想的。

  只是看到與不敢是兩個意念。

  那龍曜並沒在意自己給別人造成的困擾,徵點頭,步伐沉穩的走進玉茗軒,一路打量著往主屋走去。

  路上偶有小丫鬟,也都偷偷的打量著他,待到他走過去,便臉紅心跳的議論了起來。

  晚清並不知道龍曜在玉茗軒引起了小小的騷動,等到喜兒把他領進花廳,便起身迎了過來。

  “你的氣色好多了。”

  她實話實說,這男人臉色紅潤,光豔耀眼,再沒有幾日前的眼青臉腫,嘴歪鼻斜的狼狽像了。

  晚清話落,龍曜笑了起來,點首走到晚清的面前:“謝謝你了。”

  “嗯,不謝,坐吧。”

  晚清發現龍曜望自己的眼神,與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不過哪裡不一樣,她還真說不上來,就是那笑,似乎含了很多深意,再是那眼瞳似乎蘊藏了什麼東西,不過她懶得去想這些事,招呼了龍曜坐下來。

  龍曜坐在下首,打量起小小的花廳,很有晚清的特色,簡單卻又不失雅致。

  回雪泡了茶上來,那龍曜一接過去,聞到了茶香味,便讚歎一聲:“好茶。”

  晚清不由得好笑:“你堂堂一個皇子,別告訴我連好茶都沒得喝過吧,我這個比你那些宮中的東西可就差得多了。”

  龍曜沒說什麼,只是輕掀茶蓋,拂掉上面的茶沫,輕輕的品茶了一口,似乎滿臉的享受,徵閉上眼睛,品味舌齒間的茶香之味,慢慢的睜開眼睛,笑著開口。

  “也許是與心境有關吧,好心境,再次的茶也感覺到香,何況這茶本就是好的,壞心情,就是再好的茶,也能品出苦澀的滋味,所以古人才會在茶道中提到,若想品茶,必須在一方淨室中,焚了香淨了手,全身心的陷入在茶的氛圍中,這即不是指心境要好,好了所以茶才是香的。”

  晚清聽著龍曜的話,發現這是他第一次說了如此多的話,以往雖然知道他溫潤謙遜,卻不多話,今兒個還真是與往日不一樣,想到這,脫口而出。

  “你沒事吧?”

  晚清一開口,便迎上龍曜錯愕的眼神,忙開口解釋:“我們認識有三四年了,從來沒看過你說這麼多話的,如果我記得不錯,似乎三四年間,也沒有這麼些話。”

  除了最後一晚,他們分別時說了些話,平時也就一兩句的話。

  晚清說完,龍曜臉上神情微變,依然是笑容滿面,不過心裡卻徵微的懊惱,他是不是錯失了什麼時機,如果當初在山上的時候,不要那麼自命清高,多一些對她的關心,今日是不是不一樣了。

  不過眼下還是沒什麼不同,所以他只要讓她明白他的心意就好。

  他真心喜歡童童,正試著接受她,這一切都朝好的方面發展的。

  想到這些,龍曜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光彩照人,花廳中,整個的溫暖了起

  “晚清,以前是我照顧不周,此次承蒙你的出手,龍曜實在無以為報,深覺以前的不當,希望你能忘了從前我所做的事。”

  晚清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沒覺得龍曜做了什麼不對的事啊,相反的她很感激龍曜陪伴了童童,給予了他關愛,使得他心靈健康,而且童童醫學上的天賦也來自于龍曜對他的薰陶,所以說他對她們母子二人是有恩的,所此此次她出手,就是為了還恩。

  “龍曜,你越說越讓人摸不著頭腦了,算了,你安心在府內幕傷吧。”

  晚清淡淡的笑,不再糾結龍曜的問題,越想越覺得他腦子似乎不正常了,跑到玉茗軒來說這麼一大堆的話,讓她根本摸不准他的意思。

  晚清一頭霧水,倒是回雪看得有些明白,挑眉在龍曜和小姐的身上來回的打量。

  龍曜深邃的眼瞳中光芒,分明是針對小姐的,那麼他喜歡小姐嗎?

  想到這個,回雪的心思活了,龍曜若是和小姐成了一對,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童童本就喜歡龍曜,想必也不會反對的,這樣他們即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回雪越想越覺得開心,嘴角掛著賊賊的笑意,悄然的退出了花廳。

  誰知道她剛退到門口,便與一人撞了個滿懷,那人立刻生氣的罵了起來:“誰?竟然撞小爺?”

  這話一起,回雪還能不知道是誰嗎?除了夏候墨炎那廝,再沒有別人,這流氓地痞,回雪想著,便打算拖了夏候墨炎離開。

  可惜那傻子一向與龍曜不對盤,一看到龍曜,那裡還理回雪,身子一抽,便直直的闖了進去,朝著晚清打招呼。

  “姐姐。”

  晚清點頭,倒沒覺得什麼,因為這夏候墨炎已經如此慣了,她也習慣了,只招呼他坐下來。

  龍曜一看到夏候墨炎,瞳仁中便布著惱色,這傻子又來幹什麼?而且看他的神情,似乎很喜歡晚清和童童,他不會想娶晚清吧。

  龍曜一想完,便暗罵自己神經,這傻子能懂什麼,他無非就是覺得晚清人比較好,童童又生得可愛,喜歡與她們待在一起罷了。

  那夏候墨炎直接越過龍曜,坐到了晚清的身邊去,滿臉笑意的望著晚清,那一張雋美的臉,堪稱驚豔,璀璨奪目至極,滿堂失色。

  龍曜雖然心知他是傻子,可是看到他那樣對著晚清笑,心裡仍然不自在起來,定定的望著夏候墨炎,心裡便生出一股惱意,想好好教訓教訓這傻子,無奈在外人面前,他一向是溫文爾雅的,從來做不來那樣的事。

  晚清並沒有注意到龍曜的心思和神色,望著夏候墨炎淡淡的開口:“你怎麼過來了?”

  夏候墨炎一聽晚清的話,便想起什麼似的,掉頭望向對面的龍曜,指著他開口。

  “我剛去找他沒找到,所以便過來看看,果然在這裡,“夏候墨炎說完,便盯著龍曜:“喂,你什麼時候好啊,該回去了吧。”

  龍曜一聽,臉色徵暗,語氣冷了三分:“有你什麼事啊,該回去的是你,你腦袋上的傷不是好了嗎?”

  龍曜一說完,夏候墨炎飛快的捂住腦袋,回望向晚清,似乎怕晚清攆他回去,所以一張臉便蹙了起來,似乎很痛苦。

  “姐姐,現在還很疼呢。”

  “好了,我知道你疼呢。”

  晚清沒好氣的介面,這痞子根本就不想走,哪裡疼了,她也懶得理他了。不過倒是有些奇怪,龍曜怎麼與一個傻子一般見識了,抬頭望過去,那龍曜見晚清望過來,不自在起來,臉頰微紅,起身開口:“我該回去了,回頭有事再來煩你。”

  “好。”

  晚清點頭,朝門外叫人:“喜兒,送三皇子回去。”

  龍曜徑直走了出去,先前來時的光彩照人,心高彩烈盡失,此時周身罩了冷意,面無表情的往外走,那喜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哪裡還敢多說什麼,領著幾個丫鬟,把龍曜送出玉茗軒,瞧著他們一徑兒回明月軒去了。

  路上偶遇上官憐晴,其實也就是上官憐晴得了小丫鬟的稟報,所以通知了她,她就造出這麼一個偶遇了。

  幽徑邊,花枝滿樹,那上官憐晴正在與小丫鬟賞花,正探出半個身子掐那樹上的花骨朵,這時候,龍曜領著三名侍衛從旁邊經過,那上官憐晴本以為這人至少該等候一會兒,或者說句話兒,誰知道那龍曜跟不知道似的,徑直走了過去,這下上官憐晴趕緊收了那姿態,叫了一聲:“這不是三皇子嗎?”

  龍曜回過神,掉頭望過來,便看到滿樹花枝旁,一個嬌豔欲嫡的美人,正含羞帶怯的望著他,國色天香,我見欲憐。

  男人見了,只怕要心猿意馬起來,可惜偏遇到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所以也沒什麼心情賞這美人了,若是平常,說不定多看兩眼,此時只點了一下頭,慢慢的開口。

  “你是?”

  這次不用上官憐晴開口,那侍衛便接了過去:“回爺的話,這位就是府內的四小姐,經常要見爺的那位。”

  “喔,原來是四小姐,客氣了,本皇子累了,先回明月軒去了。”

  龍曜轉身便走,那三個侍衛極力忍住笑,跟著主子的身後走了……。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9 03:21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23 PM 編輯

正文 第059-1章:上官紫玉瘋了(1)

  幽暗路徑上,龍曜等人走了,上官憐晴一時反應不過來,待到反應過來,哪裡還有龍曜的人影,她實在想不出哪裡出錯了,直起身子掉頭望向身後的丫鬟綠楓:“看看我妝容花沒花?”

  “沒有啊,小姐。”

  綠楓老實的回答,小姐裝扮得可美了,天生的美人坯子一個。

  “那我的衣服呢?”

  上官憐晴轉了一圈接著問,綠楓趕緊搖頭,衣服也好美,把小姐的身材展現了出來,真是玲瓏細緻。

  這下上官憐晴無語了,叫起來:“那他為什麼好像沒看到一樣,竟然就那麼走了。”

  綠楓也是一臉的茫然,一般男子若是看到她們小姐,那可是眼珠子都綠了,不知道那三皇子為何與別人不一樣。

  “小姐,可能他心情不好吧,所以沒心情欣賞,等下次他心情好了,一定會發現小姐的與眾不同。”

  上官憐晴氣得跺腳:“這該死的臭男人,走,回去。”

  兩個人轉身離開了,現在她們也不敢去明月軒,因為大小姐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去明月軒。

  玉茗軒的花廳裡,晚清正與夏候墨炎說話。

  “墨炎,你整日待在府內不悶嗎?怎麼不出去玩啊。”

  夏候墨炎一臉的笑意,五官好似芙渠初綻,芳香染豔,眉目攏了一層霞色,望著晚清的眼瞳清明透徹,好似世上最乾淨的泉水,讓人的心平靜下來。

  “姐姐,我要看住那壞傢伙,他不走,我也不走。”

  夏候墨炎認真的說著,晚清無語了,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有好幾次都想辦法哄了他,想勸他回漢成王府的,結果沒有一次成功的,所以有時候,她懷疑這傢伙是傻子嗎?如果傻,怎麼她這麼聰明的人就是騙不了他呢?

  花廳裡,回雪氣恨恨的瞪著夏候墨炎,然後眉一挑便有了主意:“你快去看看那傢伙,說不定他走了。”

  “真的嗎?那我去看看。”

  夏候墨炎說著,便心急的起身往外沖去,眨眼便不見了。

  廳內,晚清忍不住呵責回雪:“你又騙他,當心他和你鬧起來。”

  “我又不怕他。”回雪說著,不過眼睛卻飛快瞄到外面,見沒有動靜才松了口氣。

  晚清注意著她的動靜,忍不住笑了起來,指著她,不過什麼都沒說。

  回雪揮手:“好了,好了,小姐,我就是怕他鬧起來煩。”

  一屁股坐在晚清的旁邊,神秘的開口:“小姐,我問你一件事。”

  晚清點頭:“嗯,你說吧。”

  “你說龍曜怎麼樣?”

  晚清望向回雪,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龍曜怎麼樣?挺好的,人長得好,而且身世也好,最重要的武功不錯,雖然先前打敗了,但她知道他那是裝的,而且還是靈藥師,這樣數來,龍曜竟然許多的優點,想到這,點頭。

  “嗯,不錯,挺好的一個人。”

  “真的嗎?”回雪一聽小姐如此說,早眉開眼笑了,伸出手捂住嘴巴,似乎過份激動了,晚清一臉的莫名其妙,黛眉輕攏,責備她:“怎麼了?跟個瘋子似的。”

  “小姐,這麼說你對三皇子有意思了?”

  回雪的話一落,晚清木木的,待到反應過來,直接毫不客氣的一伸手敲了回雪的腦袋,然後飛快的往外面看,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不但於自己,就是于人家龍曜也是極不好聽的,他可是堂堂的三皇子,平白的辱壞了他的名聲。

  “你胡說什麼呢?人家可是尊貴的三皇子。”

  “小姐,若是那三皇子喜歡你呢?”

  “喜歡我。”晚清愣住了,回雪的話使得她想起方才龍曜閃爍不定的神色,還有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難道說那就是喜歡她的表現嗎?那也不儘然啊,他怎麼好好的喜歡她呢?喜歡她什麼?他們以前不是沒見過,足足三四年的功夫,他怎麼不喜歡她,也許還嫌棄她是個不潔之人,可是這會子怎麼就喜歡她了,晚清想破了腦袋,也理不順這麼一個問題,最後自動放棄,不過卻冷著臉訓了回雪。

  “以後萬不可再說這樣的事,不但是三皇子的名聲,與我也是不好的,記著,他只是我的一個朋友,暫住在上官府養傷而已,若是有什麼不好的話傳出去,看我如何教訓你。”

  回雪一聽,心裡失望,不過卻知道小姐對人家根本沒意思,看來是龍曜一頭熱了,不過也不敢說什麼了,既然知道小姐的心意,她就萬不可再提這件事,趕緊應了。

  “奴婢知道了,本來奴婢還想著挺好的,因為龍曜很喜歡小公子,不過既然小姐沒意思,那奴婢以後不提了。”

  “嗯,這才是我的乖雪兒。”

  晚清滿意的笑起來,回雪也忍不住笑了……。

  是夜,星月交輝,上官府宅子,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的聲響。

  四周寂靜無聲,幾道漆黑的身影,無聲無息的潛進了蘭院內,很快便帶了一人出去,眨眼消失在夜色下。

  那幾個黑影帶了人,一點都不費力氣,幾個縱身便滑出去很遠。

  那被他們帶出去的人,正是上官紫玉,此時睜著一雙恐懼的眼睛,望著漆黑的夜空,不明白這些人要帶她去哪兒,此時她被點了穴,根本動彈不得,只能任憑這些人把她一路帶出去,直到落在一幢小院內,然後撲通一聲,便有人扔麻袋似的把她扔在地上。

  這時候一道沉穩的聲音響起來:“把她提進來。”

  上官紫玉一聽這聲音,不由得眼睛睜大,再睜大,憤怒異常,可惜卻說不出話來,這個聲音就是燒成灰她也知道是誰,他竟然是慕容奕,這個男人半夜三更的把她帶出來幹什麼?

  上官紫玉想著,身子便被人拎了起來,直落到房間裡。

  燈光下,慕容奕坐在中間,正一臉慵懶的望著她,上官紫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慕容奕命令旁邊的人:“立刻把她穴道解了。”

  “是,公子。”

  那人一伸手,上官紫玉被解了穴,張嘴便叫了起來:“慕容奕,你這個混蛋,想做什麼?”

  燈光下,慕容奕雋美的臉淩寒一片,冷冷的開口:“你竟然膽敢騙我,說,那個真正打敗蒼狼國的女人是誰?”

  上官紫玉搖頭,眼瞳中一閃而過的驚嚇,她可不會說出上官晚清,如果是那樣的話,這男人怕對上官晚清感興趣了,可是她不說怎麼辦?

  “慕容奕,快放我回去,快點放我回去。”

  慕容奕笑了起來,嗜血殘忍:“你不是說你打敗了蒼狼國的選手嗎?現在又怕成這樣做什麼?”

  他蹲下身子望著上官紫玉,伸出手輕撫她的臉,輕輕的開口:“知道我為什麼不碰你嗎?”

  此刻眼前的男人,是上官紫玉所不熟悉的,雖然以往慕容奕也會不耐煩,但基本是溫雅的翩翩君子,她從來沒見過此刻這種樣子的他,好似地獄的魔鬼一般冷漠,那眼瞳中是虎狼之狠。

  “你快放我回去,放我回去。”

  上官紫玉叫起來,慕容奕根本不理會,拍了拍她粉嫩的臉頰,唇角勾出冷笑:“是因為你太蠢了,上官家的女人都這麼蠢嗎?出了個上官晚清,又出了個你,你們讓我懶得動。”

  慕容奕說完,陡的伸手捏住上官紫玉的下巴,狠狠的開口:“說,究竟是誰打敗了蒼狼國的選手,如果不說?”

  慕容奕冷笑起來,一揮手身後的幾名手下走過來,那些人睜著虎視眈眈的眼睛看著她,似乎她是美味可口的食味,那貪淫的眼光,輕易便露出目的,上官紫玉嚇得叫起來,哪裡還敢隱瞞:“是上官晚清讓我這麼做的,你要找就找她算帳,你別找我,打敗蒼狼國的選手是上官晚清。”

  上官晚清打敗蒼狼國的選手?

  慕容奕笑了起來,唇角是殘忍血腥的,陰狠的瞪著上官紫玉,一伸手扯了她的頭髮,惡狠狠的開口。

  “你想利用我來對付上官晚清是不是?那女人會是打敗蒼狼國的選手,你想騙誰?你以為我真的那麼好騙嗎?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自找死路。

  慕容奕說完退後一步,一揮手,沉著的對手下說:“這死女人竟然不交待,賞你們了,缺男人太過了,整天纏著本公子,太煩人。”

  他說完便退了出去,房間內上官紫玉叫了起來:“慕容奕,你不得好死,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我說了是上官晚清打敗蒼狼國的選手的。”

  很快後面便沒了上官紫玉的聲音,只聽得衣衫斷裂的聲音,淫笑聲,嘶吼聲,陸續的傳出來。

  慕容奕抬頭望著天空,想著上官紫玉的話。

  最後自嘲的搖頭,上官晚清怎麼可能會打敗蒼狼國的選手,她的能力什麼樣子他不是不知道,難道說這幾年的功夫,她修練出很高的玄力了,雖然上次打敗蒼狼國的選手,玄力不高,但照他來看,卻是隱藏著實力的。

  慕容奕正想著,內裡有手下走出來了,一邊提著褻褲,一邊可惜的開口。

  “爺,根本不是個處,原來是個淫娃,竟然還裝純的,幸好公子沒碰。

  ”什麼?”

  慕容奕挑眉,眼瞳冷狠,此刻的心中只有憤怒,一點愧疚都沒有,這賤女人,竟然膽敢騙他,一個貞節都沒有的女人竟然還妄想嫁進慕容府,可恨。

  慕容奕正想著,身後的手下陸續的走了出來,而房間內,除了偶有的一兩聲抽泣,再沒有了聲響。

  “算了,一想到這污垢的東西,真是髒了我的眼睛,把她送回去吧,記著別驚動府裡的人。”

  “是,公子。”

  那幾名手下領命,立刻轉身進去,提了上官紫玉的身子出來,慕容奕已不見了,再看上官紫玉緊抱著胸脯,目光呆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些手下才懶得理會她的狀況,一把提起她的身子便展身往上官府偏宅而去,把她又照舊給送了回去。

  天濛濛亮的時候,蘭院內滿是叫聲,把所有的人都驚動了。

  上官晚清還沒醒,便有玉茗軒的婆子稟報進來:“大小姐,蘭院那邊二小姐瘋了,正在滿屋子的追著打人。”

  晚清一翻身坐起來,瞪著外面,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那上官紫玉又搞什麼名堂,一大早折騰個沒完。

  回雪走過來侍候她起來,兩個人便急急的走出去,只見廊下立著守門的婆子,並蘭院那邊的丫鬟,一看到晚清出來,那小丫鬟慌忙稟報:“大小姐,不好了,二小姐發瘋病了,在蘭院那邊逮誰打誰?誰也攔不住她,一個人也認不得了,連二姨娘都叫不住她,姨娘本就生病,也被二小姐打了一頓,現在都爬不起來了。”

  “這混帳又搞什麼名堂?”

  晚清領先走了出去,回雪跟著後面,一揮手,玉茗軒內的幾個丫鬟跟著她們身後往蘭院而去。

  此時天還未十分的亮,青影濛濛,十月初的風微有些刺骨,晚清打了一個寒顫,攏了攏衣襟,急步往蘭院走去。

  因為天未亮,很多地方還掌著燈籠,霧氣迷蒙中,幽幽燈光浮動,真有點毛骨悚然之感,偏那蘭院內還時不時的傳來一聲嘶吼,晚清倒無所謂,只是跟在她身後的幾個丫鬟,心裡直發怵。

  蘭院內。

  一個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女子,正咬牙切齒的怒視著四周嚇得哇哇叫的丫鬟婆子,時不時的叫一聲:“我要殺了你們,我要你們統統的死。”

  那猙獰的樣子好似惡魔一般。

  院子各處的丫鬟婆子皆嚇得臉色難看,四處逃竄,不敢靠近發瘋的二小姐,其中有些膽小的人竟嚇哭了。

  再看石階之下,此時睡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正是被上官紫玉打了一通的二姨娘。

  晚清領著一眾人走進來,蘭院內的丫鬟婆子立刻從四周跑過來,直奔到晚清的面前:”大小姐救命啊,二小姐發瘋病了,到處打人,逮誰咬誰,連二姨娘都不放過,姨娘被她打昏了。”

  晚清一看眼前的情況,臉色陡的一沉,眼瞳幽深如潭,本來她還以為上官紫玉又為了什麼鬧起來的,現如今看,卻是實實在在的瘋了的,如果她沒瘋,怎麼會連二姨娘都打呢?不過昨晚還好好的,怎麼一夜之間便瘋了。

  那瘋了的上官紫玉一看所有人都圍攏到晚清的身後,立刻掉轉身子準備攻擊,晚清走上前兩步,臉色一暗,沉聲開口:“上官紫玉,你過來試試,看我如何收拾你。”

  淡暮的晨光照在晚清的面容上,神聖不可侵犯,眉宇間掛著一股正義凜然,冷冷的望著上官紫玉。

  上官紫玉竟然被嚇住了,呆愣了一會兒,掉頭便跑,躲到院子不遠處的一棵樹後面,哭著叫起來:“放過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放過我吧。”

  蘭院門前,張管家和上官浩趕了過來,張管家先過來見禮,晚清點頭,望向上官浩。

  “父親,你怎麼過來了?”

  上官浩長歎一口氣,搖頭無力的開口:“這麼大的動靜,能不過來嗎?

  這蘭院內的人就不知道消停一會兒嗎?不過那玉兒倒底是怎麼回事,他聽到下人稟報說瘋了,不會是真的吧。

  “你妹妹不會是真的瘋了吧。”

  上官浩沉聲詢問,晚清想了一下上官紫玉的情況,似乎是真的,點了頭。

  “父親,恐怕是真的。”

  晚清說完,不看上官浩難看的臉色,掉頭吩咐張忠:“立刻去找個大夫進來,幫二小姐查一下,看看是否可救?”

  “是,奴才這就去。”

  張忠迅速的退了出去,晚清指示人把二姨娘抬進去,又吩咐人去把上官紫玉拉出來。

  本來那些人很害怕,小心翼翼的不敢近前,不過上官紫玉卻安份了下來,可憐巴巴的咬頭指,被兩個婆子攙扶進屋子裡。

  晚清和父親跟著她們的身後一起走進去,二姨娘被抬進里間的床上,上官紫玉被安置在外單間一側的軟榻上,此時乖乖的坐好,不時的抬頭望上官晚清,連後趕緊低頭嘟嚷:“別碰我,別碰我。”

  晚清眯眼,心裡仔細的思量著,上官紫玉絕對不可能好好的變成這樣子,那麼就是夜裡發生了什麼事?會發生什麼事呢?她一雙眼睛盯著上官紫玉、,只見她頭髮散亂,衣衫不整,那外面的一伴衣服竟然破了,分明是被人撕壞了,想到這,心裡陡的一沉,難道說?她飛快的望向上官紫玉的脖勁處,還有那衣服裸露出來的肌膚,果然如她猜測的一般,有著斑斑青痕,看來上官紫玉是再次被人動了手腳。

  是誰?她一個閨閣女子,能招惹什麼人,除了自己一個,再一個便是慕容奕。

  想到慕容奕,晚清的眼瞳瞬間萬道冷光竄起,心裡一下子清明起來,知道為何上官紫玉會發瘋了,定然是慕容奕動了她,至於是他本人,還是別人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那慕容奕一直以來都沒有動上官紫玉,卻在這時間內動上官紫玉。

  難道是他發現了上官紫玉根本就不是打敗蒼狼國的女子,所以為了逼迫她所幹出來的事,那麼上官紫玉有沒有說出自己來。

  晚清眯起眼睛,心裡提起神,看來她要當心了,這慕容奕並不是空泛其身,一直以來她是小瞧了他,以為他是空有其表,浪得虛名,所以才會與上官紫玉定下了這條謀算他的計策,只是沒想到,最後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完全不顧情面,連上官紫玉都動了,這個人以後還是當心些。

  晚清正想著,門外,張管家已經請了一名大夫過來,那人進來先見了禮,有丫鬟領他去給二姨娘檢查,然後是上官紫玉,一應檢查完了,走過來回話。

  “稟小姐,這裡面的夫人身體極虛,被人打了所以昏劂了過去,雖不致人性命,恐怕很難痊癒,至於外面的這位。”

  那大夫說到上官紫玉,似乎有些不忍心,不過見晚清和上官浩等著他的話,只得接著往下說。

  “她似乎是被人給沾辱了,所以受不了刺激,瘋了。”

  大夫的話音一落,上官浩身子一震,陡的站起來提起老大夫的話:“你說什麼?”

  晚清趕緊拉了父親的手,安撫他:“父親稍安勿燥。”

  等到上官浩放開了那大夫的身子,晚清認真的問他:“可有辦法醫治她。

  大夫想了一下:“我開幾種藥丸,你們去買了服服看,至於有沒有用,我不敢打包票。”

  “好,有勞大夫了。”晚清點頭,然後吩咐房間裡立著的雲袖:“跟大夫拿了單子,立刻去買藥丸讓二小姐服下試試。”

  “是,小姐。”

  紅袖退了出去,房間裡,上官紫玉一面瞧著晚清,一面害怕的往別處望,上官浩看著眼前的一切,心忽的一沉,腦海中想起上次二姨娘說的話,是上官晚清害了玉兒,難道這是真的嗎?想到這,上官浩坐不住了,臉色陰驁的揮手讓房間內的下人退出去。

  等到沒人了,他心情沉重的望著晚清。

  “清兒,這事是你做的嗎?”

  晚清一愣,怔住了,抬首望向父親,父親眼瞳中是一抹疑雲,是心痛,是猜忌,看來他是懷疑她了,晚清一時不知道如何張這個口,要說這事不是她做的,上一次確實是她動了手腳的,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她,可是讓她臉色坦然的說不是,她說不出口,心忽然說不出的沉,甚至有一抹難受,淡淡的望向上官浩。

  “不管是不是我做的,父親都不該這樣問,父親當初怎麼不問問她有沒有對我做過什麼?”

  晚清起身,不再看上官浩,走了出去,背影堅挺傲然,融入早晨霧氣裡。

  上官浩的心一沉再沉,最後痛苦至極,眼中竟滴下淚來,做孽啊,做孽,怎麼這種事會發生在他們府裡呢?

  一個女兒未婚生子,一個女兒瘋了,他倒底是做錯了什麼?上官浩望著半空,想起了記憶深處的那個女子,當初他是不想納妾的,只因知音難求,可是她親自為他擇了二姨娘和三姨娘兩個妾室。

  因為這兩個女人是她安排的,所以他一直容忍著她們,誰知道最後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先是玉兒害了清兒,再來是清兒害玉兒,致使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一人未婚生子,一人發瘋了。

  雲舒,這一切是不是你做錯了?

  上官府偏宅內,上官紫玉瘋了,二姨娘病重了,一時間整個府邸內籠罩了一層愁雲慘霧,下人們走路說話皆小心翼翼的,誰也不敢大聲說話,更不敢惹事兒。

  晚清因為父親的話,所以整日待在玉茗軒內沒出來,誰也不見,龍曜來拜訪她,被她拒了。

  回雪不知道小姐怎麼了,總之不見她說話,臉上的笑意也少了,只知道想事情,不由得關心的詢問:“小姐,你倒底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她跟了晚清很多年,從來沒看到過小姐這樣子的神情,即便當初知道自己懷孕了,她還笑著呢,可是現在她竟然不笑了,誰也不理會,可見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晚清有氣無力的抬頭望了一眼回雪,其實她就是心情有些糟,總覺得父親不該懷疑她,雖然那事是她做的,可是若沒有上官紫玉當初對她做的,又哪來她今日對她做的事。

  “回雪,我們搬出去住好嗎?”

  晚清一開口,回雪立刻張大了嘴巴,望著晚清,心裡便知道是誰惹到了小姐,一定是老爺,要不然小姐為什麼要搬出去,這樣想著,回雪立刻想到夫人臨死前對自己說的話,撲通一聲跪下來。

  “小姐,是不是老爺惹到你了,請你原諒老爺吧,夫人臨死前曾對奴婢說過,不管將來老爺對小姐做了什麼事,請小姐一定要原諒老爺,萬不可生老爺的氣,夫人還說,老爺是天下最好的父親。”

  晚清望著回雪,沒說話,想像著那個逝世的女子為何如此說,難道這其中還隱藏著什麼?晚清猜測著,即便父親對她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她都要原諒他,這說明其中一定隱藏了什麼不為她所知的事。

  “回雪,母親死的時候,你多大了?”

  “小姐忘了,奴婢當時七歲,小姐六歲,奴婢從小就是夫人收養的,並教會了奴婢武功,以保護小姐。”

  回雪一板一眼的回答,她也不去深究,小姐為何忘了當年的事情,六年的時間,她已經習慣了,小姐總會時不時的忘記一些事情。

  “喔,嗯,你起來吧,既然母親如此說,我會記著的。”

  她淡淡的開口,既然當年那去世的人如此交待了,必然是有原因的,她相信有些事情早晚會露出真相的。

  既然母親如此說,她就原諒父親了,何況他也沒做錯什麼,只不過詢問了她,她犯不著失落難過,也許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忽然被他責問,心裡便十分的難過。

  其實晚清不知道,上官浩也自責不已,很後悔自己那般的問晚清,對於晚清的個性,他走瞭解的,有恩必報,同樣的有仇也必報,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不該那樣問她,不過一時不知道如何和晚清說,所以便避不見面。

  因為回雪的解勸,晚清知道父親與母親之中似乎隱藏著什麼事,既然那個去世的母親如此說,定然有她的道理,所以她心胸倒是放開了。

  至晚上童童回來,晚清的臉色笑意盈盈,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正文 第059-2章:上官紫玉瘋了(2)

  童童陪了晚清吃飯,一邊吃一邊小心的打量著娘親。

  晚清早注意到他的動作,好笑的開口詢問:“怎麼了,兒子?”

  童童停住手裡的動作:“娘親,你喜歡曜叔叔嗎?如果童童讓曜叔叔當爹爹,娘親同意嗎?”

  晚清一聽,愣住了,沒想到兒子會提出這件事,不由得奇怪,他不是要找自己的親生爹爹嗎?怎麼這會子又要龍曜當爹爹了。

  “兒子,你不是要找自己的爹爹嗎?怎麼又要曜叔叔當爹爹了。”

  “曜叔叔說,他喜歡我,若是我願意,他可以娶娘親,保護我們。”

  晚清聽了,臉上的笑意不變,可是眼裡的冷意加深,龍曜還真做得出來,竟然與她兒子說出這種話來,想到這,皮笑肉不笑的望著兒子:“童童,你說曜叔叔保護得了我們嗎?你忘了上次他在武場裡被人打得慘不忍睹的樣子了?”

  童童聽了晚清的話,立刻沒話說了,點著小腦袋。

  先前他還真想讓曜叔叔娶娘親昵,因為曜叔叔說了,他不會搶童童的娘親,娘親還是他一個人的,所以他才會想讓娘親嫁給他,不過娘親說的話很對,曜叔叔武功不好,打不過人家,那如何保護他和娘親昵。

  這還真是個頭疼的問題?童童認真的去想,然後抬起頭望著晚清:“娘親,我決定找我自己的爹爹。”

  “好。”

  晚清松了一口氣,她才不相信兒子真的會從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爹爹。

  當初自己還不是順手撈了那麼一個人,怎麼那麼巧就被童童找到了。

  兩母子各有各的心思,晚飯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一時沒了聲音。

  忽然門外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人沒走進來,那愉悅快樂的笑聲便傳進來了,晚清不用看,也知道那來的是誰?

  這玉茗軒內,能隨意進出的除了夏候墨炎,再沒有第二人了。

  他無所顧忌慣了,不管誰攔他都沒用,他仗著自己力氣大,把人家一提往旁邊一扔,照樣大搖大擺的進來,先兩次晚清還訓了他,結果根本沒用,後來懶得說他了。

  夏候墨炎滿臉笑意的走進來,看到晚清抬頭望他,立刻瞅巨,乖順的打招呼:“姐姐。”

  “嗯,你吃過了嗎?沒吃過來吃點。”

  “好,“夏候墨炎點頭,他就喜歡和晚清還有童童一起吃晚飯了,又溫馨又暖人,好像一家人似的。

  夏候墨炎坐到飯桌邊,回雪給他布了飯菜,他一邊吃一邊不忘嘀咕。

  “姐姐,剛才我去看了那瘋子,她還打人,追著我跑了半天,好餓啊。

  原來他聽了府裡的丫鬟說上官紫玉傻了,所以立刻跑到蘭院去撩撥那上官紫玉,結果惹得上官紫玉瘋性大發,追著他在院子裡跑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甩了上官紫玉,到玉茗軒這邊來吃飯。

  “瘋子,誰?”

  童童立刻感興趣起來,抬頭望向娘親。

  因為天未亮時發生的事,所以童童還不知道,此時聽了墨炎的話才知道,立刻睜大眼睛盯著晚清。

  晚清掃了一眼墨炎,望向兒子:“你玉姨娘。”

  晚清話一落,童童睜大眼睛,滿臉的興奮,在花廳裡跳了起來:“活該,活該,早瘋了早好。”

  那墨炎也連連的點頭贊同:“是啊,早瘋了早好,不過童童你離她遠一些,那瘋子好嚇人,會追著人跑,還想咬我呢,你當心點。”

  童童一揮小拳頭,很有氣勢的開口:“我不怕她,她若膽敢咬我,我就用藥丸毒得她張不了嘴,看她用什麼咬人。”

  晚清好氣又好笑的望著這兩傢伙,催促他們:“好了,快吃飯吧。”

  兩人又坐好吃飯,然後盥漱一番,相揩摟在一起出去了。

  晚清吩咐人把飯廳內的東西收拾了下去,然後站起了身望向回雪,臉色陰暗暗的開口:“走,去找龍曜,我要與他說清楚,千萬別再誤導我兒子了。

  “好。”

  回雪應聲,既然小姐對龍曜無意,自然是不好強求的,這種事講究的是兩情相悅,那龍曜自作多情是沒用的,不過回雪認真想來,對那龍曜也沒了什麼好感,若是真的喜歡小姐,先前在山上的時候,怎不見他對小姐有半分的表示,現在竟然對小姐有意思了,還不是因為見了小姐的厲害,所以才會多了想法。

  兩人走出花廳,喜兒和福兒二婢領人正候著,一見小姐出來,忙打了燈籠請示小姐去哪兒。

  “明月軒。”

  “是。”兩個丫鬟在前面掌燈,兩個丫鬟走在後面,一路往明月軒而去。

  明月軒,長廊邊,一道欣長的身影正憑欄遙望著半空的明月,那溫潤如玉的面容上,罩了一層清淺的月色,光華傲豔,氤氳動人。

  龍曜雖然站在廊下賞月,可是心思卻不在那月上,早就跑到玉茗軒去了,早上童童上學前來看過他,他跟童童提到願意當他的爹爹,娶他娘親的事,不知道這件事,晚清會如何對待,她會否跟著他離開金夏國,回到龍番去。

  龍曜正想得入神,心情煩燥,忽然有一個手下走過來,恭敬的開口。

  “爺,上官小姐過來了?”

  “晚清,她過來了?”

  龍曜的臉色一剎那的喜悅,隨之便有些不安,她這時候過來,定然是童童與她說些什麼了,她會如何和他說呢,是接受他,還是推拒呢?按照道理,不該是推拒,他是龍番的三皇子,若是帶了她回龍番,必然會對外宣稱,她是他的皇子妃,童童是他的親生兒子,而且他是真的很喜歡童童,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與童童以後的成長也是有好處的。

  龍曜千轉百結,揮手讓下人去請晚清進來,自己轉身順著長廊一路回廳堂。

  晚清領著回雪走進了廳堂,只見龍曜正候著她,連茶都徹好了,看到她走進來,滿臉的柔和。

  燈下,他眉眼皆暖,溫潤如春,笑意盈盈的望著她。

  “過來了。”說得自然又體貼,倒叫晚清一愣,抬眸望過去。

  在龍曜深黑色的瞳仁裡清楚的看到兩簇跳動的火花,還有那熾熱的光暈。

  他定定的望著她,似乎是望著眷念的心愛的女人。

  晚清勾唇,可惜她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可能是。

  如果說龍曜在最初他們相遇的時候,便如此這般對待她,在那樣清苦的日子裡,也許他與她便有些不一樣,但現在的她,心如鑫鐵,不是輕易開啟的,所以說他的所做所為,只是白廢。

  “嗯,我來看看你的傷,你傷好了,差不多該回國了。”

  晚清一開口,龍曜的心一沉,她這話的意思,是變相的拒絕他了。

  他的傷是好了,所以早上才會急不可待的和童童提議,就是想帶她們母子回龍番去,只是沒想到她竟然直接的拒絕了。

  龍曜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那端著茶的手便僵在了半空。

  廳內有涼薄的氣流竄過,回雪走過去接了龍曜手中的茶,淡淡的開口:“三皇子坐下吧。”

  “嗯。”

  龍曜坐下,回雪棒了茶遞於晚清,然後站在晚清的身後。

  廳內,寂靜無聲,龍曜的心涼涼的,一時說不出話來,他以為晚清會高興的,必竟他是龍番國的三皇子,迎娶她,並不有虧了她什麼,相反的,卻給了她一份榮耀,還有童童也會身份尊貴起來。

  卻不知,她與他所想的不一樣。

  可是?龍曜先懊惱,很快回過神來,還想再做一番努力,望向晚清,沉聲開口:“晚清,我?”

  他剛開口,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打斷了龍曜接下來的話,他氣惱的抬頭望出去,只見從門外急急走進來的,除了他的手下,還有兩三個婆子,一臉的驚慌失措,一走進來便跪下。

  “大小姐,不好了,二小姐不見了?”

  “不見了?“晚清蹙眉,把手中的茶遞到回雪的手上,眼瞳淩寒:“好好的怎麼不見了。”

  “下午的時候,那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和二小姐在府裡追趕了半天,待到晚上的時候,奴婢們找遍了整個府邸,也沒有發現二小姐,她真的不見了。

  上官紫玉竟然在這種時候失蹤了,她一個傻子,好端端的怎麼不見了,難道是誰把她帶走了?晚清起身和龍曜打了招呼,領了人往外走去,一路出了明月軒,在門前碰到了張管家,晚清命他:“立刻派人在府裡仔細找,她會跑到哪兒去。”

  “是,大小姐。”

  張管家領命,轉身便帶人去找二小姐。

  晚清又吩咐蘭院的婆子:“你們去蘭院那邊,記著,不可讓二姨娘知道這件事,如果讓她知道這件事,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是,奴婢們知道了。”

  蘭院的婆子也小跑步的奔出去,這裡晚清領著回雪等人一路往玉茗軒走去。

  晚清的臉色陰驁難看,先是昨夜出了事,再是今兒個上官紫玉失蹤,這一連串的怪事,恐怕都與那慕容奕有關,他這麼做是想查出那打敗蒼狼國的女子,如果真是這樣,怕他今兒個晚裡會夜探玉茗軒,那麼自己該如何做呢?

  晚清思索起來,一眾人回到玉茗軒,童童正站在廊下張望,看到晚清回來,笑著迎過“娘親,我去睡覺了。”

  “好,去吧,”

  晚清點頭,在兒子的臉頰上親了下,昭昭在一邊前俯後昂的笑,還伸出一隻爪子羞羞臉的逗童童,一人一猴子便走了出去。

  晚清望著兒子走遠了的小身影,不由得擔心,立刻招手示意回雪過來,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她是吩咐回雪去把流胤指派過來,從現在開始,流胤暗中保護兒子,不准讓任何人傷害到他。

  回雪領命,立刻走出去,吩咐喜兒和福兒侍候的好小姐。

  晚清歪靠在房間的榻上,閉目養神,心中盤算起來,如何對付那慕容奕,本來她想讓上官紫玉嫁給慕容奕,正好借機羞辱慕容奕一番,沒想到那慕容奕卻是個精明的,竟然識破了上官紫玉的真面目,還害了上官紫玉。

  現如今,對這個男人,她還是小心應對,他自然是五公子之一絕對不是浪得虛名,先前見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一時惱了,並不代表他笨,現在看他對待上官紫玉這件事,說明這人不但精明,還心狠手辣。

  從目前來看,就算上官紫玉說了那打敗蒼狼國的人是她,慕容奕也未必信,那麼他最有可能做的事,便是故技重施,對她動手,看看她是否真的有玄力,能力如何,如果自己動手了,露出破綻,便會洩露出來,不知道那男人想幹什麼?

  晚清正想得入神,喜兒掀簾走了進“小姐,張管家過來了。”

  “嗯,讓他進來吧。”

  晚清揮手,睜開眼睛坐好,喜兒把張管家領進來,張管家的臉色不好看,很顯然沒找到上官紫玉。

  晚清沒開口,他已恭敬的稟報:“小姐,沒找到二小姐,她是真的不見了。”

  好好的人竟然被人帶走了,是慕容奕,還是別人?

  “好了,你下去吧,立刻把府內的護衛分派出去,各處守了,嚴密的巡邏起來,已經發生了二小姐的事,我不想再發生別的事。”

  “是,奴才立刻去辦這件事。”

  張忠擦臉上的汗,二小姐發生的事真的太奇怪了,好端端的瘋了,好端端的失蹤了,究竟是誰做了這等子事,現在二姨娘還生著重病呢,若是讓她知道這件事,只怕是要了她的命了。

  張管家想著便退了出去。

  房間裡晚清再次閉上眼睛,窗棱一聲響,有人進來,晚清陡的睜眼,是回雪和流胤,他們兩人身為青玄的高手,來去自然十分的迅速。

  流胤一看到晚清,便沖了過來,沉聲追問:“老大,發生什麼事了?”

  晚清搖頭:“你別急,府裡發生了一些怪事,我怕有人對童童動手,所以讓回雪叫了你過來,從現在開始,你隱在暗處保護童童,萬不可讓人傷害了他。”

  “是,我一定會保護童童的。”

  流胤應聲,晚清吩咐回雪:“帶他去童童的房間休息。”

  “是,小姐。”

  回雪應聲,拉了流胤依舊從窗戶出去,把他送到童童的房間去。

  童童還沒有睡著,剛躺下,一看到流胤出現,早高興的摟著他笑起來,差點驚動了奶娘與那外間息著的婢女,回雪立刻吩咐他們兩個早點休息,不可驚動別人,她回身又躍了出去,到晚清的房間覆命。

  “小姐,會是誰對二小姐動手?”

  “我想最大的可能是慕容奕,我讓上官紫玉冒充打敗蒼狼國的選手靈一,想計誘慕容奕娶上官紫玉,可惜失敗了。”

  “那慕容奕太可恨了,難道說是他奸汙了二小姐,逼瘋了她,又帶走了她。”

  “昨兒晚上的事恐怕真是慕容奕幹的,要不然上官紫玉一個閨閣小姐,誰與她有仇啊,再一個,剛剛定了這計畫,立刻便瘋了,至於今日上官紫玉,失蹤,就不知道是不是他幹的?”

  晚清想不透上官紫玉失蹤這件事,她都瘋了,慕容奕沒理由綁走她,對於一個瘋子來說,有什麼用處,何況那慕容奕一直不屑于上官紫玉。

  可是上官紫玉被誰帶走了?

  晚清知道眼下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抬首望向回雪:“如果我猜得不錯,今夜慕容奕定然過玉茗軒來試探我,看我有沒有玄力,等到他來時,你別沖出去與他打,我來用話對付他,你躲在暗處,見他激動時,你使用短刀射他,務必要一射即中。”

  “小姐,你說這慕容奕為何在我們這裡來去自如。”

  回雪不擔心主子,因為她是青玄二品的高手,一般人想對付她根本不是易事,而且她冰雪聰明,只有對付別人的份,沒有別人對付她的份子,不過回雪很奇怪,那慕容奕怎麼就對府上的形勢如此熟悉了。

  “你傻啊,他只要有錢,府內任何的一個丫鬟下人都可收賣,給他一份圖形就行了,別忘了,我們偏宅不比主宅那邊地形複雜,這裡簡單得很,只要口頭描述一遍,以慕容奕的能力,怕就知道了。”

  “可惡的敗類,一定要查出來。”

  “這事回頭再說吧。”

  眼下的事情要緊,至於收拾府內的人根本不是重點,只不過是貪圖小便宜的人。

  “嗯,奴婢知道了。”

  回雪領命,侍候晚清寬衣盥漱,收拾睡覺。

  是夜,所有人都入睡了,晚清卻睡不著,因為她知道,自己是不會估計錯誤的,慕容奕一定會來玉茗軒試探她的能力。

  這個男人,也許之前她是小瞧了他,但是他身上的毛病,她是不會看錯的。

  自高自大,自以為是,自命不凡,更重要的一點是疑心病很強。

  既然上官紫玉說了她,不管他信不信,一定會來試探,那麼就讓她來會會他。

  暗夜中,房間裡漆黑一片,晚清睜著眼睛望著頭頂上的紗帳,唇角是涼薄如水的笑意。

  柳疏肅冷,殘荷斷影。

  輕月餘輝灑在連綿起伏的瓦簷之上,形成一道道銀色的波光。

  幾道身影如鬼似魅的閃過,寂然無聲,眨眼滑行過廊簷之下,消失不見了。

  玉茗軒內,晚清睡在床上,四周的氣流一直是平和的,陡的一股冷寒氣息侵入,她立刻便感受到了,第一時間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等待那暗處的來人。

  窗棱被人挑開,有人闖了進來,一共是五個人,前面的人修為最高,後面的幾個人弱一些。

  床上的晚清心中計算著,一步一步,眼看著那來人站在她的床邊了,她身子一翻,迷迷糊糊的狀態下,陡的大叫一聲,翻坐了起來。

  那來人顯然沒想到晚清會陡的叫了一聲,竟被她嚇了一跳,同時倒退了兩步站定。

  晚清已花容失色的一拉薄被坐在床上抖了起來,害怕的朝來人開口:”你們是什麼人?竟然夜闖上官府?想幹什麼?”

  這五人都穿著黑色的夜行服,臉上蒙著黑巾,看不清神情,只看得見眼裡罩著冷狠的光芒,戾戾的看著床上的她,為首的一人喝道。

  “住口,再叫就殺了你。”

  這聲音還真是熟悉,晚清與慕容奕交手幾次,自然是聽得出他聲音的,而他被她一嚇,似乎忘了隱藏聲音,所以便露出破綻來了,晚清心內冷哼,臉上害怕,嘴巴卻沒停止。

  “你是誰?好熟悉的聲音啊。”

  她說完認真的想起來,那最前面的人一怔,立刻下意識的壓低聲音:”你胡說什麼,信不信爺挑了你。”

  “挑我?為什麼啊,大哥啊,千萬別殺我啊,究竟是誰得罪你了,你似乎與我有十八輩子的仇恨似的,難道我曾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殺你全家了,還是奸你姐妹了,害得你半夜三更來殺我。”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9 03:57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24 PM 編輯

正文 第060-1章:痛揍慕容奕(1)

  房間裡上官晚清一邊往後縮一邊罵人,為首的慕容奕差點沒被氣死,身後的幾名手下,聽了晚清的話,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女人罵人太毒了,公子怎麼受得了。

  果然那慕容奕身形一動,便激動的往床前沖去,想對付晚清。

  可惜上官晚清早防他這一手,所以他一動,便連滾帶爬的往床的裡面滑去,還不忘叫喚:“殺人了,殺人了。”

  就在這時,一道銀光閃過,半空飛來,直刺向慕容奕,待到慕容奕發覺,已來不及全身而退,只避開了重要的部位,卻一刀刺中了他的手臂,手臂一麻,竟然再提不起半點的力氣。

  同一時間,回雪躍了出來,沉聲開口:“大膽賊子,竟然半夜闖進我上官府來,找死。”

  說完便躍身過來,回雪是青玄高手,一時間也不怕那些人,慕容奕受傷了,出不了手,那幾個手下與回雪打了起來,而晚清跳腳大聲的叫起來:”來人啊,來人啊,抓刺客啊,抓刺客啊。”

  邊叫邊往旁邊跑去,那慕容奕手臂受傷,此刻憤怒到了極點,只想殺了這女人,所以緊追著她。

  晚清一邊跑,一邊撥拉房間裡的東西往慕容奕身上擲,雖然慕容奕極力的避讓,可是還是每次都中招,一時間,臉上,頭上,全都是白色的粉末,像個白麵人似的,狼狽不堪至極。

  這時候房間外面,已有護衛被驚動了,沖了進來,與那些人打鬥了起來。

  慕容奕一看眼前的局面,今晚動這個女人是不可能了,而且他受傷了,手臂一直在流血,如果再打下去,只怕失血過多,與他自己反而不好,想到這,一揮手沉穩的命令:“走。”

  當先一步從窗戶躍了出去,那幾名手下得到他的命令,早玩命似的跟著他的身後躍進了出去。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晚清站定朝暗處的護衛開口:“好了,下去吧。

  “是,小姐。”

  幾名護衛退了出去,院子裡丫鬟婆子的都驚動了,連張管家和石院內的上官浩也驚動了,領了人過來,站滿了一院子。

  房間內,晚清吩咐回雪掌了燈,只見屋子裡一片狼籍,自己穿了衣服,走出外間,吩咐人整理乾淨。

  父親上官浩領著張管家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局面,不由得深深的愧疚起來,原來玉兒不是清兒害的,都是他說話不經大腦,當下心急的開口:”清兒,你沒事吧?”

  “父親,沒事。”

  晚清看到上官浩一臉的焦急擔心,這神情絕對不是假的,而且自己穿越過來六年,上官浩一直對她關愛有加,所以她原諒他了。

  “嗯,究竟是什麼人夜闖我上官府,先是害了玉兒,這會子又想來害清兒,剛才清兒可看清他是誰?”

  上官浩詢問晚清,晚清眼瞳一暗,慢慢搖頭,她不想讓父親多操心,而且就算她說了是慕容奕,只怕父親也沒辦法對付那個男人,所以何必說出來徒增煩惱。

  “不知道,他們一共五個人全都蒙著臉,幸好回雪護了我。”

  晚清開口,上官浩的臉色陰驁難看,想到玉兒不見了,清兒又差點被人這樣,若不是她身邊有個回雪,只怕今夜?

  上官浩不敢多想,身子忍不住輕顫起來,整個人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虛弱的坐到一邊的榻上,晚清看著上官浩的神情,知道上官紫玉的事和自己的這件事,對父親的打擊極大,忙望向張忠:“張管家,扶了父親會石院休息,剩下來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是的,小姐。”

  張管家應了,伸手扶了上官浩出去,那上官浩走了兩步,回身望向晚清:“清兒,你一定要當心點,父親不想你再有事。”

  “嗯,我知道。”

  晚清目送著他離開,發現他的背影竟佝僂起來,心裡沒來由的沉重。

  房間裡,小丫鬟已收拾乾淨了,回雪吩咐人退下去。

  “小姐,睡吧,夜深了,別想了。”

  “嗯,行,睡吧,想多了也沒有用,那該死的慕容奕,他真該下地獄。

  晚清咬牙,轉身走進里間休息。

  再說那受傷的慕容奕,領了人奔出了上官府偏宅,一邊心中咒駡,一邊盤算著下次定然饒不過上官晚清那個賤女人,竟然害得他受傷了,若不是自己大意,那個賤婢怎麼會得手,幾個人撿了僻靜的小道,一路回慕容府而去。

  誰知,穿過一條街道,在陰暗的牆角處有一棵高大的柳樹,此時樹上柳葉稀落,月影婆娑,竟有一人歪坐在樹上,看到他們出現,手一伸竟從那樹上摘下了五片柳葉,直直的向五個人射去。

  幸好五人身手不錯,及時的避開了,飛快的抬首望過去,只見樹上一人,身著白衣,飄渺若仙,優雅的斜依在樹上,一條腿疊起,一條腿輕晃著,墨發輕舞,白衣黑髮,醒目逼人,越發的鬼魅似仙。

  只不過這人的臉上蒙著一塊白巾,所以看不真切他的臉,可即便蒙著臉,依然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心知肚明,這人一定是個美男子。

  “你是什麼人?”

  慕容奕一向對於比自己美的人有三分的嫉妒,再加上被這人用柳葉射了一次,雖然躲過去了,可是心裡卻相當的不舒服。不過他說完,樹上的人相當不屑的介面:“你管我是什麼人,半夜三更偷偷摸摸,非奸即盜,爺最討厭這種人的,所以打算好好教訓教訓你們。”

  ”什麼,教訓我們?”

  慕容奕一聽這話,差點沒氣昏過去,看來今天是他的倒楣日,怎麼臨行事前沒看看黃曆頭,諸事不順,在上官晚清那沒討到便宜,現在半道上還冒出一個這麼似人似妖的傢伙來要教訓他,他自個找死,可怨不得他。

  慕容奕手臂受傷,流了不少的血,所以人有些虛弱,自然是不可能出手的,一揮手示意身後的幾名手下:“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張狂的東西,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是教訓。”

  他話一落,幾名手下應聲,便往樹前湧去,那樹上的人,也不避不讓,身形一躍,優雅至極,輕撩袍擺,從樹上落下來,人未落地,一掌便對著那幾個手下擊了過去,一掌到,玄氣彌漫,好似罩了一層濃霧,濃霧中,只聽劈咧叭啦的幾聲響,接下來便是慘叫聲。

  而慕容奕徹底的呆了,這玄氣竟然是深厚濃藍的色彩,鋪天蓋地的籠罩下來,讓人躲不開逃不開。

  這人竟然是藍玄三品的高手,普天之下,恐怕還沒有這等高手,他如此年輕竟然是藍玄三品的高手,聽說那天鷹樓的樓主澹台文灝也是藍玄級別,不過至於他是幾品,他倒是未有所知,可是眼前的人確確實實的是藍玄三品。

  玄武大陸上,藍玄三品可算最高級別了,這人究竟是誰?

  慕容奕身子倒退幾步立定,沉聲開口:“閣下究竟是何人?”

  他一開口,那人一收手掌,藍玄之氣收起,眨眼間天地一片漆黑,而他的幾名下,不是手斷了就是腳斷了,此時疊羅漢似的全都疊在了一起,掙扎著朝他叫喚。

  “公子,救救我們,公子,救救我們。”

  慕容奕雖然心內微慌,不過臉色仍力求鎮定,望著那白衣人,飄逸高雅,立在暗夜之中,好似謫仙一般,如此出色,又武功高強的人,卻為何沒人知道呢?難道他是?

  “你是澹台樓主?”

  “難道天下間只有澹台文灝一人了。”

  那人說完,身形一閃,便竄到慕容奕的身邊,當真是快如閃電,眨眼即至,而慕容奕反應過來,待要後退,卻被一股力道牽引著,根本動彈不得。

  身為青玄的高手,他心知肚明,越往上玄力修練越難,何況是差了好幾級,那渾厚的內力可是天差地別的境界,所以今晚他別想全身而退,心裡剛想著,便覺得身子懸空,陡的被人扔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隨之一腳便踩到了他的斷臂上,只聽咯嚓咯嚓骨頭斷烈的聲音,慕容奕再也控制不住的吼叫出聲:“啊,啊。”

  暗夜中,這叫聲磣人至極,就連那先前被打斷了手腳的手下,也忍不住恐慌的抖索起來。

  “公子?”

  可惜那白衣人,並沒有就此放過他,相反的,動作更快,一拳一拳專打慕容奕的臉,幾拳下去,那慕容奕自認俊美無儔的臉,此刻腫得像一個豬頭,痛苦的呻一吟著。

  那白衣人總算住手了,優雅的輕拍手,冷冷的開口:“好了,今兒就放過你們,若再有下一次,看我如何廢了你。”

  他說完一撩白色的錦袍,優雅的離開,白衣飄飄,孤高清絕。

  慕容奕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人打了,忍不住痛苦的開口:”我與閣下倒底何怨何仇,竟遭此毒手?”

  “今晚你從何處來,這打就是從何處來。”

  冷笑一聲拋下一句,鬼魅似的白影眨眼消失了,空蕩蕩的大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慕容奕掙扎著起來,仰天痛苦的大叫:“怎麼又是上官晚清。”

  他現在是手疼,嘴疼臉疼,周身疼,這一切都是拜上官晚清所賜,這女人倒底有什麼好,為何背後卻有著這樣厲害的人,看來以後他要當心。

  幾個人連拖帶拽的回慕容府養傷去了。

  刺客事伴折騰了半宿,晚清自然累了,所以玉茗軒內,一大早便沒有半點的聲響,眾人走路做事都輕手輕腳的,只到府門前來了不速之客,張管家不得不領人過來稟報。

  “回雪姑娘,小姐還沒有醒過來嗎?”

  張管家知道昨晚的事,小姐受累了,自然要好好休息著,他實在不想過來打攪小姐,可是府門上來了一個人,直截了當的要見小姐呢?他做不了主,只得過來請示小姐,怎麼做是主子的事。

  “嗯,怎麼了?是誰要見小姐啊。”

  “一個長得挺美的小姐。”

  張管家稟報,不過心裡附加了一句,不過太狂傲了,穿一身花色的長裙,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不過這些都是他的腹緋,他不知道那人是誰?為何找一小姐,所以不敢妄議。

  “喔,問問她叫什麼名字再來報,若是小姐不識的人,讓她回去,小姐昨兒實在太累了,如果是不緊要的事,不要報過來。”

  “是,回雪姑娘。”

  張管家抹了一下汗走出去,當下人的一碗飯真不好吃啊,又到前面的追問那女子是誰?

  大概有半柱香的功夫,又領人走了過來:“回雪姑娘,請你稟報小姐吧,她叫蘇美雅,剛才老奴去問她名字,被她罵了個狗血噴頭。”

  “什麼?這是什麼人啊,小姐不認識這種人,張管家,立刻命令府裡的護衛把那人打了出去。”

  “回雪姑娘,若是小姐知道了?”

  “我擔待著,去吧,以後凡這種事最好問清楚了,如果有這等粗賤的人上門來,只管攆了出去,小姐斷不會交這種不三不四的朋發。”

  “是,是,老奴這就去辦。”

  張管家得了回雪的話,立刻通知府裡的護衛,把人給打出去。

  誰知道那蘇美雅竟然有武功,和府內的護衛打了起來,直到龍曜領著人出現,一聲冷喝,阻止了雙方的動靜,張管家才知道,原來這蘇美雅竟然是龍三皇子的表妹,既然是三皇子的表妹,不找三皇子,找他們小姐幹什麼?

  張管家想不透,既然是三皇子的表妹,當然不可能再打了,便遣散了下人。

  那蘇美雅領了幾名手下並兩個丫鬟,跟著龍曜的身後往明月軒而去。

  龍曜臉色難看至極,怒瞪了一下那蘇美雅:“你來幹什麼?”

  蘇美雅一見龍曜生氣,趕緊作低姿態,柔聲柔氣的開口:“表哥你為什麼不回龍番去,你知道嗎?人家一聽說你受傷了,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誰知道你竟然住在一個女人家裡,人家就是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敢迷惑表哥。”

  “住口。”

  龍曜大喝,轉身瞪著蘇美雅:“你立刻給我回龍番去。”

  “那表哥呢?”

  蘇美雅嘟起嘴,她好不容易來看表哥的,表哥竟然這樣對她,從前的他對她可是細聲細氣的,看來男人一旦被別的女人迷惑住了,對舊情果然無情無義起來,不行,她一定要拉回表哥的心。

  那龍曜聽了蘇美雅的話,一時沒了聲音,緊走了幾大步,才緩緩的開口:“我的傷還沒好呢?”

  其實他的傷沒有大礙了,只是如果現在走,他總覺得不甘心,所以想再認真的問一回晚清,她們母子二人真的不跟他回龍番嗎?

  “既然表哥的傷沒好,那我留下來陪表哥巴”

  蘇美雅諂媚的陪著笑臉兒,抬頭見龍曜臉色有些軟化,立刻一伸手拉了他的手臂搖晃了起“表哥,你就讓人家留下來陪陪你嘛。”

  “想留下可以,不過你給我記著,不准再說不該說的話,做不該做的事。

  “是,雅兒明白了,表哥放心吧”

  蘇美雅用迂回之術,表哥鬆軟了,若是她緊追不放,逼急了他可真攆她走了,那她不是平白的把機會送給那女人了嗎?想著滿臉的笑意,再沒有先前的囂張了。

  玉茗軒內,晚清直睡到日上三芊才起來,一來是昨晚睡得遲了,二來她實在是不想起來。

  先前聽到外面嘀嘀咕咕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後來見回雪處理了,她便又接著睡了一會兒。

  這會子才起來,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起來。

  房間裡沒人,門外卻傳來了說話聲,細細碎碎的傳進來。

  “回雪姐姐,張管家說了,原來那蘇美雅竟是三皇子的表妹,三皇子帶了她去明月軒,所以沒攆了出去,回頭若是小姐問起了這事你仔細的稟報一聲。”

  “知道了,你回吧,我會稟報給小姐的。”

  “嗯,那我回去了。”

  說著外面便安靜下來,晚清朝外面喚了一聲:“回雪。”

  屋外的回雪並喜兒和福兒,一聽小姐醒了,趕緊掀了簾子走進來。

  三人的臉上都有忿意,不過當著晚清的面卻不便說出來,手腳俐落的侍候主子起來。

  晚清下地,聽任喜兒和福兒擺佈,很快穿好了衣服,回雪奉了沐盆,讓主子盥漱。

  晚清一邊盥漱,一邊詢問:“剛才聽有丫鬟說,什麼三皇子的表妹,怎麼回事?”

  晚清一開口,那回雪還沒說什麼,身後喜兒倒是搶了先,開口稟報晚清:“小姐,你不知道先前有一個女人來找一小姐,張管家問她姓名,那女人很張狂,把張管家罵了個狗血噴頭,回雪姐姐便讓張管家領人把那女人打出去,誰知道動起手來,那龍三皇子攔住了,原來那女人竟是三皇子的表妹蘇美雅。”

  晚清點頭,倒是明白了前後的事因,不過這龍曜的表妹,素質還真是有點次。

  “既然是龍曜的表妹,要找我幹什麼?”

  “誰知道她啊。”

  回雪搖頭,心裡暗自猜測著,難不成那表妹喜歡龍曜,所以打量著自己的表哥住在別的女人家裡,所以她便生氣了,要找一小姐的麻煩,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女人住在這上官府可是極不妥的,不知道龍曜怎麼想的?

  回雪忽然便對龍曜厭煩起來,哪來的這些姐姐妹妹的,小姐只不過看童童的面子上所以幫了他,又留他在府裡養傷,怎麼就來了這麼個妹妹,再一個,他也不該留了那女人在府裡,指不定惹出什麼事了,只不過若是來犯小姐,她們可不會給她半點面子。

  “小姐,那三皇子的傷已全好了,既然他表妹找來了,還是讓三皇子儘早離開吧。”

  “嗯,這倒是。”

  晚清點頭,眼神幽深,先前她已和龍曜提過這件事了,龍曜並未表態,難不成她直接攆了他出去,這似乎不妥,看來要找個法兒讓他離去”

  “我肚子餓了,去吃點東西吧。”晚清開口,喜兒和福兒立刻退出去張羅,回雪扶了她出去。

  花廳內,飯桌上擺了幾樣點心和一碗水晶米粥,晚清因為餓了,狼吞虎嚥的吃起來,她一慣不像那些大家小姐,吃起飯來細嚼慢嚥,連聲音都沒有一下,她餓起來的時候,只管填飽肚子,實在學不來那些禮儀。

  回雪在一邊看了,趕緊提醒:“小姐,你慢點,別噎著了。”

  一邊說一邊不忘倒杯水遞到晚清的唇邊,晚清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然後便笑了起來。

  “昨夜運動了一場,再加上起得晚了,我是真餓了。”

  “你啊。”

  回雪搖頭,真是拿這個主子沒辦法,放下手中的杯盎,便又給主子挾了一塊她喜歡吃的雪裡紅糕點。

  門外,喜兒走進來:“小姐,蘇美雅求見。”

  “誰?”

  晚清抬首,眨巴了好幾下眼睛,又濃又密的長睫,跟小扇子一樣,鼓著兩嘴巴子,分外的可愛,這模樣兒與童童如出一轍,偏她還不忘說話,那回雪看得提了一口心,趕緊的開口:“我的好小姐,你別管誰了,快喝一口水吧。”

  眼見著小姐喝了一口水,回雪才沒好氣的開口提醒晚清:“小姐,就是三皇子的那個表妹,叫蘇美雅。”

  “喔,她來做什麼?”

  晚清停下動作,挑眉想了一下。

  那回雪蹙眉,下意識中沒什麼好事,所以不想讓小姐見她,便掉頭望向喜兒:“讓她走吧,就說小姐沒空見她。”

  “是,回雪姐姐。”

  喜兒聽了待要退下去,晚清趕緊喚住她,想起什麼似的問:“你們不是說這女人不好惹嗎?若是拒了她,她在門外鬧起來,即不是惹事兒,所以還是讓她進來吧。”

  “是,小姐。”

  喜兒聽了晚清的話,趕緊應了,便轉身出去,吩咐門外的婆子:“小姐讓她進來呢,你把她帶過來。”

  “是,“婆子出去了,不大一會兒便領了人過來。

  一行四人,前面是一個驕傲盛氣淩人的女子,穿一條五彩斑讕的花裙子,整個人似乎被顏色淹沒了,雖然長得眉清目秀,嬌柔可愛,只是被那鮮豔的顏色一襯,便俗氣極了,看上去不像貴族的小姐,倒像個山野村婦一般,她身後的三名丫鬟,卻比主子清秀耐看得多。

  這為首的人自然是蘇美雅,一走過來,便高高在上的嘴臉,望著喜兒:“你們小姐呢?”

  “蘇小姐請隨奴婢進來,小姐在廳上用早飯呢。”

  “哼,都這會子了才用早飯,可見是個懶惰的,“蘇美雅毫不客氣的批評著,喜兒一聽臉上浮起惱意,這女人真讓人討厭。

  不過卻沒說話,把蘇美雅領進了花廳。

  此時,晚清已吃了早飯,回雪正侍候她盥漱,先前蘇美雅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進來,晚清倒是沒什麼,只是那回雪早臉色難看,待到蘇美雅走進來,一抬頭望過來,呼的嚇了一跳,手中的那沐盆差點沒打翻了,嘴裡便不客氣的開口。

  “啊,這是哪裡來的花孔雀,嚇死奴婢了。”

  這話一完,蘇美雅的腳下一頓,臉色便難看至極,瞪向回雪,見回雪理也不理她,端了沐盆到一邊去做事,她只得把目光移到花廳正中位置上的女子身上,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是那個叫上官晚清的女子嗎?清麗出塵,輕靈飄逸,哪裡有半點傳說中那種不知廉恥,厚顏無羞的樣子,只見她雲鬢高挽,松松椅挎,烏黑的發間,只插了一枝白玉誓,再無別的飾物,身上一襲白色的長裙,一點雜色都沒有,腰間細細縷縷的細帶,隨意的打了一個結,甚至於袖口自然的卷了一道,周身上下通透靈巧,讓人看一眼便移不開視線,別說是男子了,就是女子的自己,看了還震憾不小呢,難怪表哥不願意回龍番去,一想到這個,蘇美雅心中的嫉妒便冒了出來,飛快的開口責問。

  “上官小姐,這就是你的丫鬟嗎?一個規矩都沒有。”

  她哪裡知道,回雪在晚清跟前一向散漫自由慣了,而且晚清並不當回雪是下人,當她是妹妹一般,連童童也叫她雪姨呢。

  蘇美雅說完,等著看晚清教訓那丫鬟,誰知道晚清只是笑了笑,望向蘇美雅:“蘇小姐坐下來吧,回雪就是膽子小。”

  這下蘇美雅愣了,難道就這樣。

  若這是她的丫鬟,她早一巴掌甩過去了,主子面前,有丫鬟什麼事,不過今兒個她過來,不是為了讓她教訓丫鬟的,她的丫鬟好不好與她何干,今兒個她過來是想讓這上官晚清打消念頭的,別妄想嫁給她表哥了,表哥是不會娶她的,也不看看她是什麼樣的身份,身份低下,還未婚生子,帶了個拖油瓶,所以龍番皇室是絕對不會讓表哥娶她的。



正文 第060-2章:痛揍慕容奕(2)

  想到這,蘇美雅又笑了起來,坐到一邊。

  門外喜兒進來給她倒茶,奉上後便立在花廳內,並沒有似往常退出去,晚清也由著她。

  一時間,廳內幾人都望著蘇美雅,不知道她接下來想說什麼。

  只見蘇美雅不急不燥的端了茶先喝了兩口,眼裡便有一抹嫌厭,似乎這茶辱沒了她的身份似的,不過這一次她倒沒說什麼,抬頭滿臉笑容的望著晚清。

  “上官小姐,我表哥受傷了,多虧了上官小姐的好心,使得他傷很快復原了。”

  晚清點頭,淡淡的介面:“蘇小姐客氣了,我與三皇子本是朋友,這點事舉手之勞。”

  ”嗯,既然如此,這兩日我們怕是要離開金夏,回龍番去了。”

  蘇美雅說完抬眉注意晚清的神色,猜測著這女人會如何反彈。

  誰知,晚清是巴不得龍曜早點離開呢,正愁找不到籍口讓他離開,既然這蘇美雅提出來了,她何樂而不為,立刻點頭:“好,什麼時間走?”

  蘇美雅倒是愣住了,沒想到上官晚清會同意,竟直截了當的問她什麼時候走。

  她哪裡做得了表哥的主,不過走過來敲打敲打這上官晚清。

  “嗯,很快。”

  蘇美雅裝模做樣的點頭,然後巧笑嫣然的盯著晚清。

  “我表哥身為龍番國的皇子,身份貴不可言,並不是隨便什麼人便可以妄想的。”

  她說完眉眼皆是傲氣,表哥要娶的人一定會是她,因為父親可是表哥最大的後盾,他若是想父親幫助他,必然要娶她為妻,要不然父親是不可能出手的,那樣沒有保障的做法,到頭來只會害了蘇家的一門老小。

  蘇美雅心裡想著,晚清臉色徵沉,幽寒無比,唇角笑意濃厚。

  “是啊,三皇子仍人中龍鳳,自然該娶配得上的人,我看蘇小姐高傲如孔雀,倒是和三皇子很配。”

  晚清一本正經的開口,只不過她一說完,那回雪和喜兒便噗哧一聲笑了。

  那蘇美雅本來挺高興的,還點了頭,一看回雪和喜兒笑了起來,思想之下,便覺得此話不妥,這分明是嘲笑她的意思,生氣的站了起來,指著晚清。

  “你說什麼呢?”

  蘇美雅的話落,她身後的三個丫鬟也氣勢洶洶的站出來,幫襯著自家的小姐。

  “你怎麼能罵我們小姐是孔雀呢?”

  ”是啊,太過份了。”

  這三丫鬟一開口,回雪和喜兒立刻挑釁的對上這幾個人:“我們小姐就說你們家小姐是孔雀了,怎麼樣?還是一隻招搖的花孔雀。”

  喜兒說完,回雪點頭介面:“是啊,不但招搖,還自作多情,你確定三皇子喜歡你嗎?”

  那龍曜分明是對自家小姐有意的,所以回雪才會如此責問,那蘇美雅一聽回雪的話,臉色一下子綠了,咬牙怒瞪著上官晚清主僕等人。

  花廳內,一觸及發的戰爭,眼看便要打起來了。

  忽然一道聲音從花廳門前響起:“這裡在幹什麼?玩什麼好玩的不成,快告訴我。”

  來人竟是夏候墨炎,一看花廳內的陣勢,還當是玩什麼遊戲呢,所以一臉笑意盈盈的走進來,只不過剛走到蘇美雅的身邊,一抬頭看到蘇美雅,他俊儔的五官便變了,往旁邊一跳,哇哇叫起來。

  “哪裡來的花母雞啊,好醜。”

  夏候墨炎話落,花廳內回雪和喜兒不客氣的笑了起來。

  回雪直覺夏候墨炎比別人可愛多了,一邊笑一邊開口:“是啊,哪裡是孔雀啊,分明是一隻花母雞,醜人多作怪,還到別人家裡丟人現眼,快回去吧。”

  “你們竟然膽敢欺負我。”

  蘇美雅氣得發抖,怒指著回雪和喜兒,然後望向上官晚清:“你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嗎?”

  晚清站了起來,直視著蘇美雅,淡淡的開口:“沒有一個客人如蘇小姐這般盛氣淩人,要知道這裡是上官府,不是蘇府,你表哥也不是我強留了的,他隨時隨地都可以走,你來此耀武揚威一番是什麼意思?蘇小姐還是回去吧,最好把三皇子一起帶回龍番去。”

  晚清說完,那夏候墨炎知道眼前的花母雞原來是龍曜的表妹,那叫一個開心,立刻笑了起來,眉開如畫,耀眼至極,走近蘇美雅兩步,綿軟的開口:“姐姐,你快把龍曜帶走吧,他太可惱了,明明傷已經好了,還賴在這裡不走。”

  夏候墨炎高興起來,整個五官舒展開,好似飽滿的皎月,光輝激豔,眉輕挑,眼瞳清澄,那性唇妖嬈的唇微勾,竟然是顛倒眾生的姿態,看得蘇美雅一愣,忍不住開口追問:“你是誰?”

  “我嘛,夏候墨炎是也。”

  “夏候墨炎?”

  蘇美雅一聽,便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了,雖然她是龍番國的人,但對於金夏國的熱鬧人物,還是知道的,這金夏國的傻世子,可是極有名的,沒想到竟是如此出色的一個人,可惜了,蘇美雅在心中歎息一聲,隨即意識到自己是來找上官晚清算帳的,現在還被她們欺負呢,想到這,便瞪向夏候墨炎。

  “有你什麼事,你個傻子,竟然罵我是花母雞,我告訴我表哥,一定饒不過你。”

  整個楚京的人都知道這夏候墨炎的禁忌,那就是不准人說他是傻子,若被他聽到,必然大怒,可惜這蘇美雅不知道,所以她話一落,夏候墨炎前一刻耀眼璀璨的面容,後一刻便罩了雷霆之怒,陰驁如狂肆的暴風雨,張嘴便朝蘇美雅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冷哼起來。

  “你才是傻子呢,你們家全是傻子,以為小爺怕你表哥啊,讓那龍曜過來,小爺和他單挑,若不是小爺不打女人,今兒個一巴掌非扇死你不可。”

  夏候墨炎發脾氣,那蘇美雅卻氣哭了,因為從小到大驕揚拔扈的人,竟然被傻子當眾吐了一口唾沫,這可真是天大的恥辱。

  蘇美雅一邊哭一邊指著花廳內的眾人:“你們欺負我,我去告訴我表哥,饒不了你們。”

  她說完便擦著眼淚,轉身往外奔去。

  誰知道那龍曜在明月軒裡,一會兒功夫沒看到蘇美雅的身影,心裡感覺不好,立刻吩咐手下去尋她,遍尋不著,便估計到這表妹到玉茗軒來了,所以趕緊領了人匆匆過來。

  沒想到,剛一出現,便看到表妹蘇美雅擦著眼淚往外奔去,正好撞了他一個滿懷。

  蘇美雅一抬頭見是自己的表哥,那叫一個傷心,立刻伸出手像八爪魚似的緊抱著龍曜,眼淚鼻涕一大把,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淒慘。

  她身後的小丫鬟立刻上前告狀:“稟三皇子,她們這些人欺負我們家小姐,三皇子一定要為小姐出頭啊。”

  龍曜眼裡一閃而過的厭煩,想掙開,無奈那蘇美雅緊緊的巴著他,一時竟掙脫不開,兩個人倒像八爪魚包粽子,一時分不開。

  偏那夏候墨炎還逮著機會在一邊煽風點火:“龍曜,你傷都好了,還賴在這裡不走,現在又跑出這麼一個花母雞來找姐姐的麻煩,你們真是太討厭了,趕緊的走吧。”

  夏候墨炎說完,回雪和喜兒連連的點頭贊同。

  那蘇美雅一聽夏候墨炎的話,哇的哭得更大聲了,一邊哭一邊傷心的叫:“表哥,他罵我是花母雞,你幫我揍他。”

  夏候墨炎在裡面叫囂:“小爺是不打女人,不代表不打男人,讓他過來試試小爺的拳頭。”

  龍曜看著眼前的鬧劇,臉色難看至極,沉聲命令:“放開。”

  其聲極寒,蘇美雅一聽便知道表哥是真正的生氣了,立刻乖乖的放了開來,站到一邊去,用帕子擦淚,好似被欺負了的小媳婦,和先前在晚清面前的傲氣,完全相反。

  龍曜不理會蘇美雅,也不看廳內的一眾人,徑直走到晚清的面前,沉穩的開口:“晚清,這一陣謝謝你的照顧,我們明日一早回龍番。”

  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也沒臉留下來了,雖然他不想走,不舍童童,可是若是再留下來,蘇美雅指不定還整出什麼事來。

  “好,“晚清點頭,並沒有開口留他,龍曜心裡很失望,不過臉上沒看出來,而且他下定了決心,今晚一定要單獨見晚清,當面問她是否願意跟他一起去龍番,另外,如果她不走,他可以等她們母子,只要她們想去龍番了,便可以去找他。

  想著,便轉身大踏步往外走,那蘇美雅緊跟上他的身子,聽到表哥說離開金夏,回龍番,她一下子高興起來。

  花廳內,夏候墨炎聽到龍曜走了,又高興起來,笑眯眯的望著晚清,柔柔的開口:“姐姐,明日一早我也離開了,你若是想我了,就派人接我過來陪你。”

  他話一說完,晚清便忍不住笑起來,這墨炎說話永遠讓人暖心,不過她可不會沒事去想他,搖頭:“想你做什麼,我可是極忙的。”

  夏候墨炎一聽,眨巴起眼睛來,然後又改換一種說法:“那若是我想姐姐了,便過來瞧你們。”

  晚清無語了,這一陣子,她可快被他煩死了,本以為以後清閒了,沒想到這傢伙還來這麼一出,直接翻白眼,那夏候墨炎卻不理會,心情極好的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哼著小曲兒。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喜兒也退了出去,回雪望著小姐,笑著開口。

  “這墨炎倒是有些意思,可惜了是個傻子,要不然?”

  她想說,要不然與小姐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想想又作罷,話題轉到龍曜的身上。

  “三皇子明日離開了倒好,反正小姐對他無意,倒省了那麻煩。”

  “嗯,這倒是。”

  兩人說完,便回房去了,晚清一時沒事,便在房間內想起事情來。

  上官紫玉似乎一下子從人間蒸發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昨兒晚上慕容奕夜闖玉茗軒,晚清認真的想了,他絕對不可能把上官紫玉帶走,傻了的上官紫玉對於他沒有一點的利用價值,他要她何用,如果不是慕容奕,又是何人帶走了上官紫玉,此事終成了一個謎。

  蘭院中,二姨娘的病很重,這種時候,誰敢把二小姐不見了的事告訴她啊,只說二小姐瘋了,不敢再讓小姐接近她,怕二小姐再打她,二姨娘便信以為真了。

  晚清吩咐管家,派人出去找,雖然明知無望,但總要試試。

  中午過後,三姨娘和四姨娘領了各自的女兒過玉茗軒來。

  晚清吩咐人招呼她們進來,坐在外單間的椅子上,一時誰也不敢說話,只管看著晚清。

  現在的晚清可不似從前的那一個,這些日子下來,三姨娘和四姨娘誰個心中沒數,所以心中那是小心翼翼,不該說的話絕對不說,不該做的事絕對不做。

  看二姨娘母女也是個厲害的,偏碰上她,一個重病了,一個瘋了不見了。

  房間內,晚清打量了三姨娘和上官冷心,知道這母女二人雖然是長得普通一點,不過倒是個老實的。

  四姨娘母女雖然皮相生得美,心思卻不那麼美,不過好在她們還安份,雖然從前有欺淩她的地方,倒沒實質性的害過前身,所以她不會動她們兩個,想著慢慢的開口。

  “姨娘過來不知道有什麼事?”

  四姨娘一時沒說話,拿眼瞄三姨娘,三姨娘只得起身溫和的開口:“聽說二小姐不見了,奴婢們有些擔心,所以便過來看看需要我們做什麼。”

  四姨娘也點頭:“是啊,如果能幫的,我們自然幫著。”

  上官冷心和上官憐晴沒說話,只暗自猜測著,這事究竟是怎麼回事,二姐姐好端端的就不見了,雖然她那個人討厭,可倒底是一府的姐妹,關心還是有的,這事和大姐姐沒關係吧,看她也不是個毒心的,可二姐姐去哪了。

  晚清掃視了幾人一眼,淡淡的開口:“二妹妹瘋了,可能跑了出去,我派了張管家吩咐人去找了,如果一有消息,便會告訴姨娘的。”

  “嗯,那我們就放心了。”

  三姨娘和四姨娘同時出聲,晚清說完低頭看書,也不再說話。

  那三姨娘四姨娘有些局促不安,也不想幹坐著,與晚清待在一起,她們很有壓力,所以房間內幾人站起身。

  “我們去看望二姨娘。”

  “嗯,去吧。”

  晚清點頭,三姨娘和四姨娘告安領人退了出去,一眾人走出玉茗軒方敢說話。

  四小姐上官憐晴忍不住開口問自個的娘親:“你說二姐姐為什麼不見了,會不會是大姐姐把她給整沒的。”

  她話一落,四姨娘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緊張的四下張望,小聲的叮嚀她:“你別亂說話,現在的這偏宅可不比從前了,這府內的人可只認上官晚清一個主子了,以後說話放在肚子裡捂捂再說出來。”

  “嗯。”

  一行人往蘭院而去……。

  傍晚,上官童從學堂裡回來,便興高彩烈的宣佈一件事兒。

  “娘親,今天我跟老師請假了,明天不去學堂。”上官童雙眼亮晶晶的好似天上的星星,一回到玉茗軒便向晚清宣佈這件事,晚清笑著點頭,表示知道了,只是很好奇,兒子為什麼要請假呢?

  “嗯,為什麼?”

  “童童一直上學有些累了,所以明天想休息一天。”

  童童如此說,唇角勾出大大的笑意,心裡卻暗藏著小小的陰謀,其實是明天他有客人來訪。

  這些天雖然他很安靜,不過一直在暗中進行著自己該做的事,那就是在楚京城找與自己想像的人,至今為止,他已經找了好幾個人,所以明日會有客人來,他已經與人家邀好了,所以不能上學堂,不過那些人沒來前,他不想告訴娘親,以免她反對。

  一時間這小傢伙心裡的小九九,晚清是不知的,只當兒子累了,五歲的孩子整日的上學堂,累了是再所難免的。

  “好,那就休息一天吧,明兒個好好玩玩。”

  晚清笑著提議,童童坐到娘親的腿上,搖頭晃腦的建議:“娘親,我明日可否邀客人過府來玩。”

  晚清只當他邀的是他的那些小朋友,自然不反對,點頭同意:“好,不過你要好好招待人家。”

  “是,娘親,我知道了。”

  上官童那叫笑得一個賊兮兮,得意萬分,朝著地上的昭昭擠眉弄眼的,然後心情很爽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扔了幾顆藥丸給昭昭:“來,昭昭,今天童童高興,多賞你幾粒藥丸。”

  昭昭一跳三尺高,搖晃著屁股,吱吱唔唔,童童真好,童童真好。

  晚清和回雪望著地上的昭昭,無語了,這傢伙太精了,一時打量著,回雪忍不住開口:“小姐,你說這猴子是怎麼回事?終年累月巴掌大一點,不過卻很有靈性,從沒看過這樣的動物,他究竟是不是猴子啊。”

  晚清也有些不解,看昭昭的樣子,那絕對是一個猴子,可是卻沒看過如此機靈的猴子,除了不會說話,什麼都懂。

  廳上三人仔細的研究起猴子來,可惜地上吃藥丸的昭昭根本不理會她們,只給她們一個猴屁股,自得其樂的吃自己的東西。

  門外,喜兒走進來稟報:“小姐,三皇子過來說想見小姐一面。”

  喜兒一開口,童童便躍下晚清的大腿,直奔了出去,從門外拉了龍曜進來

  “曜叔叔,快進來,快進來,你沒有吃晚飯吧,正好我們也沒有吃,一起吃吧。”

  廳上已擺好了晚飯,童童拉進了龍曜,晚清沒有說什麼,抬頭望過去,示意龍曜坐下一起吃飯。

  明日龍曜就要離開金夏國,童童還不知道這件事,只怕知道了,心裡會不好受,所以晚清沒提到,本來想等龍曜走了再與兒子說,沒想到龍曜竟然又過來了。

  三人坐在花廳內吃飯,龍曜一直未說話,只有童童嘰嘰喳喳的聲音,一邊吃一邊還為龍曜挾菜。

  晚清看龍曜的神情,似乎有話要說,抬首望瞭望回雪,示意她先出去。

  花廳內再無別人,龍曜抬首望向童童,溫潤的開口:“童童,曜叔叔明日一早便回龍番去了,你若是想曜叔叔了,便來龍番找我,好嗎?”

  童童歡快的笑臉一下子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眼裡便汪上了淚水,咬著唇兒,不舍的開口:“曜叔叔,你要走了,童童會想你的。”

  “嗯,耀叔叔也會想你的。”

  對於童童,龍曜是真的不舍,他幾乎是看著童童長大的,他很小的時候,就像一個粉團兒似的小傢伙,他經常陪他玩兒,直到他慢慢的長大。

  不過童童雖然喜歡龍曜,倒是把晚清的話聽進去了,因為曜叔叔還不夠強大,沒辦法保護他和娘親,所以他要找的爹爹一定要是很厲害的,能保護娘親與他的人。

  所以雖然傷心,童童倒是沒有留龍曜,龍曜心中難免有些失望,不過他沒往心裡去,童童只是一個小孩子。

  龍曜安撫了童童,抬首望向晚清。

  “如果我願意帶你們母子二人離開金夏國,回龍番,你們願意嗎?”

  這句話他是對晚清說的,晚清知道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抬眸望向龍曜。

  她以為龍曜不會說的,沒想到他竟然說了,說實在的,她想不透龍曜為何突然便想娶她了,他明知道他若想娶她,面對的可是龍番的皇室,這不是容易的事,還是?晚清眼神中湧起跳動的火花,他見到了她的另一面,所以心生別想了,這不能怪她多想,因為必竟他們認識了三四年的時間,一直算個熟悉的陌生人。

  忽然間出現這些,難免讓人心裡生疑,晚清想著,搖了搖頭:“我不會離開金夏的,更不會去龍番。”

  她表明自己的立場,雖說在金夏國,她沒感受到多少的友愛,不過同樣的她若是去龍番,也不會感受到多少的善意,所以倒不如安心的留在這裡,雖然她不想承認,但事實上她是金夏國的人。

  龍曜聽了晚清的話,心裡很失望,不過卻沒說什麼,低頭吃飯,那吃到嘴裡的飯菜,實在是難以下嚥,所以只略吃了一些,便放下碗筷:“我吃飽了,那我先回明月軒,明日一早我們便離開了。”

  “好,我不送你了。”

  晚清開口,目送著龍曜往門外走去,龍曜走到門口,一腳在裡,一腳在外,又轉過身望過來,一雙目光停留在晚清母子身上,輕聲的開口:“如果你們母子二人將來有一日無處容身了,可以來龍番容王府找我。”

  “好。”

  晚清點頭,只不過是應景兒,即便將來真的無處容身,她也不會帶兒子去龍番的,她有她的去處,如此說,只不過想讓龍曜心裡好受一些。

  龍曜離去,童童哭了起來,陡的起身奔了出去,追上龍曜的腳步,便撲進他的懷裡,哭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龍曜哄了他,才止住哭聲,並與他約定了,將來童童想他了,可去龍番國容王府找他,曜叔叔會永遠等著他的,童童方才收回了眼淚,目送著龍曜離去,轉身走進玉茗軒的花廳裡。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29 04:18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26 PM 編輯

正文 第061-1章:誰是童童的爹爹(1)

  花廳上,晚清和回雪望著童童,只見他小小的粉妝玉徹的臉蛋上,已走紅腫了一雙大眼睛,傷心的走到晚清的面前,偎在晚清的懷裡。

  “娘親,童童好難過,曜叔叔走了,娘親。”

  “別難過了,人生總是這樣聚聚散散的,聚時別太高興,散時別太傷心,因為有聚有散,今日的聚不代表永遠在一起,今日的散也不代表永遠不見面,說不定很快又會見面了。”

  “是這樣嗎?”

  童童不再說話了,對於娘親的話一知半解的,不過最後一句倒是聽進了耳朵,說不定很快又會見面了,心裡總算略好受了一些,晚清安撫了兒子一會兒,便喚了奶娘張氏進來帶他下去洗漱休息。

  雖然明天不上學,但是童童有朋友要招待,所以還是早點睡,童童因為晚清的話,心裡又湧起了歡欣,想著明天會不會找到爹爹呢?雖然他是憑自己的長像找爹爹,不過一定要讓娘親參考一下,說不定她會想起什麼呢,這樣一想,小傢伙便顧不得傷心了,安心的跟了奶娘下去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未亮時,龍曜便帶著三名手下,並蘇美雅等人離開了上官府,坐了馬車離開金夏國,回龍番去了。

  等晚清起來時,回雪便稟報給她:“小姐,那龍曜真的走了。”

  “嗯,知道了。”

  走了就走了吧,那蘇美雅若是再留下來,只怕不會安寧,不知道又要惹出什麼樣的事來。

  再一個龍曜走了,那夏候墨炎也該走了,想到這,晚清抬首望向回雪詢問:“那夏候墨炎走了沒有?”

  “稟小姐,沒有,童童留了他下來,說回頭再走。”

  “喔,”晚清點頭,她倒是忘了兒子今天不上學,留在府裡招待小客人呢,想著便詢問:“有小客人過來嗎?”

  回雪搖頭,表示沒有,晚清不由得奇怪,兒子不是說有客至嗎?抬頭望向窗外,柔和陽光透過青紗格子透進來,灑了一屋子的光芒,天色似乎不早了,想到這便吩咐回雪。

  “既然還沒有來,必然是要留人用膳的,你讓大廚房的人精心準備幾個菜。”

  “是,奴婢知道了。”

  回雪走出去,吩咐了小丫鬟去通知大廚房的人,又領著喜兒和福兒二人走進房間,侍候小姐起來。

  房間裡,晚清正在穿衣整鞋,門外有小丫鬟不時的報進來。

  “小姐,有客過來了。”

  “嗯,知道了,”她穿戴整齊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對於兒子的客人不太感興趣,無非就是學裡的那些小傢伙,只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多人請了假,過府來玩,想著便笑了起來,坐到梳粧檯前,讓喜兒給她梳頭。

  這頭還沒梳好,又有小丫鬟進來稟報:“小姐,又有客人過來了。”

  “嗯,讓小公子招呼著吧。”

  晚清吩咐下去,不明白小丫鬟的那麼激動,而且臉上潮紅一片,含羞帶怯的神情使人摸不著頭腦,好笑的抬首透過鸞鏡望向一側的回雪:“去看看怎麼回事?不知道童童都招待了什麼樣的客人?竟然讓小丫鬟看了心動不已。

  “是,奴婢遵命。”

  回雪笑著走出去,童童招待客人自然是在玉茗軒內,那些客人此刻一定在花廳內,回雪剛走出去,便看到院子裡,圍了很多的丫鬟,三五一群指指點點的,每個人臉上都閃著異樣的紅光,嘰嘰喳喳的,回雪眉一挑,站在長廊上,望向外面。

  “怎麼回事?沒事做了,都圍在這裡幹什麼?”

  雖然回雪口氣很嚴肅,可是她與玉茗軒內的丫鬟一向處得不錯,所以有兩個膽大的丫鬟直接跑了過來,站在廊下,笑眯眯,興奮的望著回雪。

  “回雪姐姐,你知道嗎?府裡來了好些尊貴的客人,現在都在花廳內。

  回雪看她們的神情,一個個面色緋紅,說話激動,眼瞳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似乎對於這些來的客人很愛慕,回雪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不會喜歡小孩子吧,再尊貴又怎麼樣?”

  回雪話落,那兩個丫鬟愣了一會,方才明白回雪姐姐還不知道來的客人是誰?趕緊催促她:“回雪姐姐,你快去看看吧,小公子招待的客人並不是小孩子,而是大人?”

  “大人?”

  回雪一驚,臉色微暗,趕緊的往花廳走去,人未進花廳,便聽到童童歡快的聲音響起來。

  “來,喝茶兒,謝謝各位哥哥今日過府來,童童很開心,童童謝謝大家了。”

  因為聽了那小丫鬟的話,回雪不知道來的人究竟是誰,所以不急著進花廳,倒從門外的縫隙往裡張望,這一看,嚇出一身汗來,身子倒退,直退了三步方才站定,轉身便走,一路小跑步的進了晚清的房間。

  房間裡,晚清已收拾好了,梳好了頭髮,挽了一個飛鳳髻,髻邊插了兩朵淡紫的珠花,高貴悠然,上身淺藍的長衫,腰間束著同色系的腰帶,下身是白色的百褶裙子,一眼望去神情氣爽,令人一時移不開視線,喜兒和福兒二人正在讚歎。

  回雪一沖進來,也不理會小姐的裝扮,臉色難看的開口。

  “小姐,你知道小公子今兒個招呼的客人是誰嗎?”

  晚清看回雪的神色,心裡疑惑,難道不是那些孩子,又是誰?

  “難道不是他學裡的那些孩子嗎?”

  回雪搖頭,苦笑著開口:“小姐,竟然都是大人,奴婢粗粗的瞄了一眼,看到其中有一人是鎮國公端木家的世子爺端木磊,還有夏候墨炎,另外還有一人是小姐想都想不到的?”

  回雪停下來,望著晚清,只見晚清的臉色難看極了,手下一握拳,恨不得去揍兒子一頓,竟然又招了這麼些過府來,看來他是真要找爹爹了,這混蛋小子,心裡怒駡,嘴上卻詢問。

  “誰?”

  “五公子之末位的軒轅太子,竟然也過來了,也許玉茗軒的這些丫鬟認不識,不過奴婢上次在挑戰賽上可是看到這軒轅太子的,他竟然被小公子給找了來。”

  “什麼?“晚清這下是徹底被兒子氣到了,在房間內來回的踱步,同時也想不透,那軒轅夜辰怎麼沒有回軒轅國去,竟然逗留在金夏國,還被兒子找了過來,心裡略一思索,忽然便想起一件事。

  只怕這金夏國還有好些別國的人隱在其中,為什麼呢?起因於那鳳皇令。

  現在鳳皇令在金夏國的皇帝夏候東宸的手裡,那些人自然害怕夏候東宸召集那鳳皇教的人,行什麼事,所以便派人留在金夏國注意夏候東宸的動靜。

  不過晚清與這些人想的不一樣,稼木蕭遙絕對不是無能之輩,他不是那種輕易會放棄鳳皇令的人,所以說指不定那鳳皇令是假的呢?倒搞得這些人緊張兮兮的,讓他在暗處瞧笑話。

  只是眼下兒子把這些人招到府裡來了,還真是麻煩事,而且不知道還會有誰?

  晚清想著,雙手下意識的搓了起來,望向回雪:“你再去仔細瞧瞧,看看還有誰?”

  “是,奴婢這就去。”

  回雪領了命,趕緊又奔了出去打探,看看除了自己看到的那幾人,還有誰?

  房間裡,晚清一時臉色陰驁,站在房間裡,用帕子扇風,她算是服了自個的兒子,怎麼就能找到這麼些人呢,再一個,那些人怎麼就理會他一個小孩子了,這是讓她最想不透的事,心裡納悶不已,那端木磊和夏候墨炎還好說,可是這軒轅夜辰怎麼就理會自己的兒子了。

  正想著,回雪再闖進來,喘著粗氣叫了起來:“小姐,連澹台樓主都出現了?”

  “啊,連他都來了,這些人怎麼就理會一個小孩子的話了,我實在想不明白。”

  晚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怒極反而冷靜了下來,想不透這些重量級的人物,怎麼就理會起兒子來了,一邊思索一邊問:“除了這些人,還有嗎?”

  回雪想了一下,稟報:“一共有六個人,澹台樓主,端木公子,軒轅夜辰,夏候墨炎,還有排行第三世家,驃騎將軍柳家的一個公子叫柳曄的,另外還有上次挑戰賽上,一個叫銀面的人,總共是六個人,現在都在花廳上喝茶呢。”

  晚清聽完翻白眼,伸手揉自己的太陽穴,這些人哪一個都是重量級的人物,偏偏兒子都給招惹到這裡來了,他找這些人來,無非就是想認認誰是他的爹爹,其實連她都搞不清楚,所以更別說別人了。

  既然人來了,著急也沒用,就由著那小子折騰去吧,想到這,望向回雪:“算了,讓他去折騰吧,我們去後園逛逛,不用理會前面的事。”

  “是,小姐。”

  回雪應聲,招呼了喜兒和福兒二婢,跟著小姐身後,直接從廊下繞開往後院而去。

  玉茗軒的後院有一株桂花樹,花冠茂密,滿樹盛開的花朵,經歷了初時的繁華,此時已有凋零,紛紛揚揚的墜落下來,倒是別有情趣,晚清放開心頭的惱意,吩咐了回雪:“搬張椅子過來,我們在這裡磕瓜子聊天,也不用理會前面的事,就讓童童一個人去折騰吧,人都來了,總不好直接攆了出去。

  “是,小姐。”

  回雪應了,立刻到前面去招呼了小丫鬟,搬椅子的搬椅子,端茶盤的端茶盤,瓜子點心一樣不少,統統的搬了過來,擺佈在花樹下面,一時幾人圍在一起,說起了笑話兒,也不理會前面的事。

  只是花廳之中招呼客人的上官童,一時兩時不見娘親出來,不由得著急了,雖說他想用畫像認爹爹,可還要娘親確認,究竟這人是不是他爹爹啊,誰知道娘親竟然沒影子,小傢伙一時急了,奔了出來打聽了,才知道娘親竟然躲到後面去了,不理會人了,這怎麼行?

  想著便滿臉傷心的走進了花廳,大眼睛裡溢滿了淚水,可憐巴巴的掃了一圈堂上的幾個人。

  他此刻的神情,可謂見者心疼,這花廳之中的人,或是與他有交情,心疼他的,或是一慣是個軟心腸的,所以才會過來。

  夏候墨炎直接便開口了:“童童,你怎麼了?竟哭了。”

  “墨炎,其實我生病了,很重很重,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死了,我就想找到我自己的爹爹,所以才會請了這些哥哥們過來,想看看誰是我爹爹,誰知道娘親知道這事,竟然惱了,她一個人躲到後面去了。”

  夏候墨炎愣住了,看到童童哭,他鼻子也酸酸的,眼裡便氤氳起來,眨巴眨巴了好幾下,才開口。

  “童童,你什麼時候生病了,我竟然不知道。”

  上官童臉上眼淚叭撻叭撻的流下滴:“我本來不想告訴別人的,我若是不在,娘親怎麼辦?所以我只想找到我爹爹。”

  一時花廳內,這些人,無人不感動,無人不心疼他。

  原來這些人都是被他用病誑來的,既然是小孩子的心願,就圓了他的一個夢,所以才會在今日登門上官府。

  若不是童童如此說,這些人根本不可能來上官府一聚。

  此時大家聽到童童說娘親躲到後院去了,便有人生氣的站起來:“這女人太不知道道理了,攤上了這麼一個乖巧懂事的兒子,竟然還如此不明理,童童,你說,讓我們怎麼做?”

  這說話的人仍是驃騎將軍柳家的公子柳曄,柳曄雖然出生在豪門世家,無奈從小便心腸柔軟,別說一個人,就是一隻貓一隻狗,也是心疼得很的,所以看到童童如此難過,早生氣了”

  童童一聽柳曄的話,正合他意,趕緊擦了臉上的眼淚

  “我想請各位哥哥隨了我去後院,我用畫像比比,再讓我娘親認一認,看看誰才是我爹爹。”

  他話一落,那些人心中不以為然,因為人人都以為,童童若有爹爹,他娘必然知道,何必如此費事,無奈這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和他也說不清楚,何況他重病了,自然不能打擊他,一時誰也沒說話,那夏候墨炎直接走了過去,摟著童童往外走。

  “好,我陪你去找姐姐,你都生病了,她竟然不管。”

  一大一小兩人走了出去,身後的數人自然起身跟著,一時間,風姿綽約的各個名門公子,便走出了玉茗軒的花廳,往後院而去。

  玉茗軒的丫鬟,一個個的站在不遠處觀看,指指點點,激動萬分,就差尖叫吶喊了。

  一眾人眨眼便走到了後院,人還沒到,便聽到從後院傳來的笑聲,一聲高過一聲。

  使得這幾個男人臉色難看至極,恨不得立刻上前收拾這個該死的女人,兒子都重病了,她不但不管不問,竟然還躲在後院中與人取樂,真是枉費了童童的一番心意。

  那夏候墨炎率先便想上前責問晚清,為童童討個說法。

  誰知那上官童眉頭一皺便計上心頭,趕緊拉著夏候墨炎。

  “你們千萬別和我娘親說,一說她生氣,肯定直接攆了你們出去,那我還怎麼找爹爹啊,所以等我認了過後再說好嗎?”

  他眨著水潤潤的大眼睛,挨個的掃了過去,雖然幾個男人都不贊同,想找上官晚清問個明白,可是看到童童可憐巴巴的樣子,一時也不好說什麼,夏候墨炎倒是率先答應了。

  “童童,我們答應你了。”

  這裡說妥了,便一路往後面走來。

  那桂花樹下,晚清聽著喜兒說的笑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哪裡知道兒子正在外人面前編排自己,那些男人正想找她算帳呢,剛說完一個,又有小丫鬟想起一個來,正準備開口說,不經意的發現從遠處走過來的風神如玉,翩翩風采的幾人,一時呆住了,嚅動嘴往前面指去。

  “小姐,有人過來了。”

  晚清望了過去,只見從遠處走過來五六個風姿各異的男子,每一個都是人中龍鳳,風彩翩翩,只是每個人的人眼中似乎都閃爍著騰騰的怒火,大有欲滅了她的架勢,晚清不解其意,她喝個茶,是招誰惹誰了,眼光不由自主的移向兒子上官童,這小子做了什麼?

  上官童一看娘親的樣子,知道她生氣了,當下心裡發怵,不過眼前還是找爹爹要緊,立刻掉頭望向身後的幾個男子。

  “哥哥們,你們就站在這裡吧,待會兒我會問娘親誰是我爹爹?”

  幾個男人心中同時想著,我們誰也不是你爹爹啊,可憐的童童,我們倒願意是你爹爹,可惜不是。

  不過雖然心裡如此想著,嘴裡倒是沒說,臉上罩著冷意,眼裡卻騰騰竄著火焰,冷瞪向桂花樹下無情無義的女子。

  一排美男齊刷刷的站在後院中,粉嫩可愛的小傢伙手拿自己的畫像,踱著八字步,一一的比對過去,看看究竟誰才是他爹爹?可是有眼睛像的,有嘴巴像的,沒有完全像的,都有某處像的,倒底誰是他爹爹呢,童童眨巴著眼睛,一臉的苦惱,一掉頭只見桂花樹下,嬌豔明媚的女子氣定神閑的磕起了瓜子,完全不理會他的舉動,氣得童童大叫起來。

  “娘親,你快看看,倒底誰才是我爹爹?”

  某女的腦子想也沒想,順嘴氣惱的扔出一句:“我哪知道啊,一個黑屋子裡,誰看得真切啊。”

  她話音一落,一排美男中,一人眼瞳冷光窄起,淩寒嗜血,恨不得食了她,可是待到有人望過去,卻已恢復如常,根本讓人發現不了。

  上官童聽了娘親的話,滿臉的無奈,掉頭望了過去,最後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難道這些人沒一個是我爹爹?

  晚清本想無視兒子,可是最後實在受不了兒子的白癡,從椅上翻身站了起來,徑直領人走過來,掃視了眼前的一眾人,徵福了一下身子招呼這些男人。

  “澹台樓主,端木世子爺,軒轅太子,柳公子,銀面公子,夏候墨炎,你們確定自己沒事嗎?竟然陪一個小孩子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晚清的話一說完,那軒轅夜辰便眯起了眼睛,懾人的冷光射向晚清,負手而立,沉聲開口。

  “上官晚清,沒想到你如此冷血,兒子都生重病了,他只是想見自己親生爹爹一面,何罪之有,這是你做為母親的錯,竟然要讓兒子受著這種痛,當真是不可救藥也?”

  “我兒子生重病了?”

  晚清重複一句,總算瞭解為何這些人會來上官府了,試想,但凡有一些良知的人,能拒絕一個五歲的,還生了重病的孩子的請求嗎?所以這就是他們會出現在這裡的理由,想到這,晚清頭頂上騰騰的竄起火來,再也顧不得有人在眼拼了,上前一步便提起了上官童,對準他的屁股劈咧叭啦的一頓猛打,打完了,站直了腰身,笑意盈盈的開口。

  “好了,給各位造成困擾,晚清在此道歉,現在大家可以離開了,其實他根本沒生病。”

  “啊,沒病啊?”

  幾個大男人同時叫了起來,一起望向上官童,只見他眼裡擒著眼淚,不過倒沒忘了搖頭澄清:“我沒病,就是想找到爹爹。”

  一時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誰會想到一個五歲的孩子竟然能編排出這樣的理由,再一個,表演得還那麼逼真,即便他是欺騙他們的,他們也不生氣,反而在心底歎息,這小子是個人物,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也。

  晚清朝身後的喚人:“回雪,送客人出府。”

  “是,小姐。”

  回雪走到幾人的面前,端莊的福身,沉穩的開口:“各位請。”

  這下眾人說不出話來,只得一甩手轉身離去。

  待到大家都走了,晚清掉頭望向上官童,臉上的神情很嚴肅。

  “上官童,你竟然說謊騙人,而且還說自己生重病了,太過份了。”

  說完轉身往前面走去,童童自知理虧,一句也不吭,連自己被打也不敢叫疼,跟著娘親的身後往玉茗軒的花廳走來。

  那回雪送了客人離開上官府,便又走進了花廳,見小姐的臉色,定然要懲罰童童,立刻開口:“小姐,你別生氣了,童童已挨了打,一定會牢記教訓了。”

  晚清沒說話,抬眼望著兒子,其實打了兒子,她立刻便後悔了,心裡很疼,只是臉上沒表露出來。

  打在兒的身上,疼在娘的心裡,原來這句話如此真實。

  可是想到兒子竟然編排出這麼大的謊話,就由不得她不生氣。

  “童童,你要認爹爹,娘親不怪你,可是你不該騙人,大家都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會受你利用,如果他們討厭你,任何一個,恐怕都會要了你的命,所以你更不該騙別人,也許有人會討厭這種謊話,而找你的麻煩,那你就會有危險,知道嗎?”

  童童一聽娘親的話,點頭:“娘親,童童知道錯了,娘親別氣了。”

  娘親說得對,他不該騙人,尤其是騙哥哥們,他們都是很喜歡他的人,以後若是再看到他們,他一定要跟他們道歉。

  童童一開口,回雪趕緊接他的話:“是啊,小姐,童童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

  晚清倒也沒說什麼,先前已打過兒子了,總不好再打他,而且他也是想找爹爹的緣故,想著臉色便好看一些了。

  回雪一看小姐的臉色鬆軟了,立刻朝童童眨眼睛,童童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越發乖順的開口:“娘親,童童下次不隨便騙人了。”

  “好了,下次別騙人了,還說自己生了重病,你可真想得出來,娘親一想到這個,心裡便悶悶的。”

  若是兒子真有些什麼,最痛苦的就是她了,這幾年來,日夜相伴的就是他了,陪著自己走過最初穿越過來的迷茫和慌亂,因為有了他,她便有了意念去戰勝所有的一切,這才會有今天的上官晚清。

  晚清想著想著,臉色便浮起氤氳的柔軟,招手讓兒子過去。

  童童一看娘親不氣了,早撲了過去,乘機撇嬌:“娘親,童童的屁股疼。

  花廳內,回雪退了出去,奶娘張氏正在門外打探裡面的情況,一見回雪出去,趕緊拉到一邊追問,兩個人在門外嘀嘀咕咕的說著話。

  門裡,晚清正瞪著兒子訓斥:“活該,誰讓你騙人了。”

  嘴上雖然如此說,不過手卻下意識的伸到兒子的小屁股上,給他輕輕的揉了起來,先前她也是太生氣了,心裡一急,便打了他,其實童童長這麼大,她還沒打過他呢。

  “這些人你都到哪兒找來的?”

  晚清一邊揉一邊奇怪的問兒子,這找來的人,個個可都是很厲害的,不知道兒子是如何找來的。

  童童一聽娘親問,早笑眯眯的伸出手摟著晚清的脖子,告訴娘親是怎麼回事。

  “自從那次畫了畫像後,我每天中午吃完飯的時候,便一個人從學堂後牆溜出去,上街去找人,然後便找到他們了,定了一個時間讓他們來的這裡。

  晚清一聽,唬出一身的冷汗,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一個人溜出去,若走出事了怎麼辦?下意識的摟緊兒子,沉著臉叮嚀:“從現在起,不准以後中午再溜出去,你要找爹爹的事,交給娘親吧,娘親來給你找。”

  童童一聽晚清的話,欣喜的睜大眼睛:“娘親,你說的是真的嗎?”

  “娘親有和你撒過謊嗎?”

  童童立刻搖頭,他知道娘親是言出必行的人,所以她說給他找爹爹,就會真的給他找爹爹了,想到這,童童開心的親了晚清一口:“謝謝娘親,娘親最好了,童童最愛娘親了。”

  晚清真拿這傢伙沒辦法,嘴巴好像灌了蜜似,不過自己還就吃他這一套。

  “好了,娘親知道了。”

  晚清也親了兒子一口,心下暗自思量,看來眼下她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給童童找到六年前的那個男人,二是自己找一個過得去的人嫁人,然後說那人便是童童的爹爹,反正自己也不知道六年前的人是誰?童童也不知道,只要她說了必然相信,可是現在到哪去找這麼一個願意娶她的人呢,還要她不厭倦,能接受的呢?晚清不禁苦惱起來。

  門外,回雪和奶娘張氏見花廳內陰轉晴了,兩人笑眯眯的走進來。

  童童還在興高彩烈的與晚清說話兒。



正文 第061-2章:誰是童童的爹爹(2)

  “娘親,今兒個那幾人中真的沒有我爹爹嗎?”

  “沒有。”

  其實是她根本記不起那晚,那個人的樣子了,大黑晚上,又是一個黑屋子,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像,那人很俊,五官立體雋美,而且應該是很冷酷的一個人,不過讓她當面去認,還真認不出來,因為整整過去六年了,就是一般熟悉的人都變得陌生而模糊了,何況是只見了一面的人。

  “娘親,你再想想嘛。”

  “真的沒有。”

  晚清搖頭,然後望向兒子:“這事交給娘親來辦好嗎?”

  “嗯,好。”

  童童張嘴還想說什麼,晚清飛快的找話題,抬首望向走進來的回雪:”夏候墨炎走了嗎?”

  “走了,這小子夠奇怪的,竟然一聲不響的跟著那些人一起走了,若是以往只怕早來和小姐道別了,沒想到今天竟然如此安靜,一聲不吭的便走了。

  回雪很奇怪,晚清倒是不以為意,墨炎只不過是一個傻子,不能按常理來論,他所做的事一向是隨心所欲的,今日這般,也許明日就那般了。

  眼看著天已中午了,晚清吩咐了回雪把午飯擺上來,母子二人吃了飯,各自回房間休息。

  晚清的房間裡,回雪見小姐靠在軟榻上,手裡抱著一個靠墊,正愣神兒,半點休息的意思也沒有,不由得奇怪的詢問:“小姐,想什麼呢?”

  晚清無力的抬頭望著回雪。

  “我答應兒子給他找爹爹了,可走到哪去找呢?”

  說完便又聳拉著腦袋,回雪不禁笑起來,也很好奇,當年問小姐,小姐一直含含糊糊的說不清楚,此刻聽了晚清的話,忍不住追問。

  “小姐,你真的記不得那人的樣子了嗎?再好好想想吧,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奴婢猜想著,童童生得那麼好,那人一定是個極出色的人。”

  晚清一聽沒好氣的接話:“他像我好不好。”

  回雪立刻反駁:“奴婢看著也就眼睛像小姐,其他的不像,我猜一定是像童童的爹。”

  ”回雪。”

  晚清惱羞成怒直接叫了起來,回雪立刻伸出手捂住嘴巴,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不說了。

  一時房間裡安靜下來,寂靜無聲,晚清歪靠在軟榻上,斂上眼目,似睡非睡,一下午也沒有出玉茗軒一步,童童倒也沒來煩她,去鬧上官浩去了,晚上在石院用了飯,回來向小丫鬟打探消息,知道娘親沒出來,便不來鬧她了,悄悄的回自己房間,和流胤玩了一會兒睡覺,明天還要上學呢。

  晚清下午休息了一會兒,看了一會子書,天便黑了,也沒什麼胃口,便讓回雪拿了點飯進來,隨便吃了一點,盥漱一番睡了。

  寅時一刻,忽然做了一個惡夢,一驚便醒了,卻再睡不著,望著外面黑沉沉的,隱隱還傳進來一些說話聲,吵吵嚷嚷的,不由得奇怪,還沒說話,便見有人在外面叫起來。

  “回雪姐姐,回雪姐姐。”

  回雪應了一聲,披衣下床走了出去,很快便進來了,率先掌上了燈。

  晚清趕著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

  回雪動作俐索的穿好衣服,走到晚清的床前,打起了紗帳,望著她,小聲的嘀咕:“二姨娘沒了”

  “什麼?”晚清翻身坐起,一臉奇怪的望向回雪,這二姨娘的病沒聽說重成這樣啊,怎麼說沒就沒了,便趕緊的起來,那回雪一邊侍候她,一邊回話。

  “聽小丫鬟說,二姨娘今兒個半夜的時候,精神略好一些了,便撐著下地想乘夜看看二小姐,半夜的時候,她睡著了,總不會發瘋病吧,誰知道一進二小姐的房間,便發現了不對勁,追問那小丫鬟,小丫鬟如實的稟報了,二姨娘一口氣沒接上來,便死了。”

  晚清歎了一口氣:“真是冤孽啊。

  上官紫玉失蹤了,二姨娘說沒便沒了,雖說從前這兩人是她深惡痛絕的,不過人死了,還有什麼可以計較的,想著便開口:“我們過蘭院那邊去吧,打點一下二姨娘的後事。”

  可憐她百般疼愛上官紫玉,到死都沒能得她送終,所見一切皆是定數。

  暗夜中,上官府各處都響起了說話聲,晚清領人出了玉茗軒,那張管家正好稟報了父親上官浩,父親心急如焚的領著一群人過來,正好碰上晚清,兩個人沒說什麼話,點頭一起往蘭院而去。

  蘭院內一片哭泣之聲,丫鬟婆子的都在垂淚,不管主子們好不好,這人死了,自然是傷心的。

  二姨娘已被人收拾好放在床上,安靜的倒像睡著了。

  晚清和父親坐在外間,一邊吩咐管家去辦事:“現去買了上好的木頭著人連夜打出棺材來,另外派人送信給老太太。”

  “是,奴才去辦。”

  張管家領人去辦事,房間裡面,二姨娘的丫鬟紅雲和雲袖正在痛哭,有別的小丫鬟在勸著。

  外間,晚清望向父親,只見父親的臉色有著傷心難過,上官紫玉的失蹤,二姨娘的死,讓他一下子老了十歲似的,整個人陷入在沉痛中,晚清開口勸慰父親。

  “父親,別傷心了,你要保重身體。”

  上官浩抬頭望向晚清,慢慢的開口:“清兒,其實父親知道她們母女對你不好,父親不是不想懲罰她們,但是你知道嗎?二姨娘和三姨娘是你母親安排進府的,她臨死的時候,叮嚀我,不但要對你好,也要善待她們,所以有些事,父親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上官浩說完眼裡流出眼淚,心情沉重無比,接著往下說。

  “你母親,我視若知音,一生敬重於她。”

  晚清聽著上官浩的話,想像著自己這具身子的母親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為何能夠親手幫助父親置了這麼兩個女人進府,這究竟是為了什麼?一個女人若是真正的愛男人,她是絕對做不到為這個男人置妾辦事的,除非她的母親,並不愛父親。

  晚清這樣想著,忽然心疼起父親來,或許父親是愛著母親的,可惜母親並不愛他,所以說,父親才是一個可憐的人。

  “父親,你回去吧,這裡有我呢?”

  晚清伸手攙扶了上官浩出去,院子裡,三姨娘和四姨娘已各自領了女兒過來,一抬首看到上官浩,這兩女人忍不住都哭了起來,上官浩擺了擺手,示意三姨娘和四姨娘進去看看,自己讓人扶著回石院去了。

  三姨娘和四姨娘走進房間裡,不一會兒蘭院內,便響起哭聲。

  晚清站在院子裡,寒夜涼薄,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身後的雪兒拿了斗篷過來,披在她的身上,原來先前,她讓喜兒回去取了斗篷過來。

  “小姐,注意身體。”

  “嗯,進去吧。”

  晚清點頭領了丫鬟進去,那三姨娘和四姨娘哭得肝腸寸斷,一聲聲的數長道短,和死親娘老子差不了多少,尤其是四姨娘,那是一口一聲親親的姐姐,讓聞者忍不住掉淚。

  晚清聽得實在厭煩便領了回雪和喜兒等丫鬟出了房間,去花廳候著。

  天近亮的時候,張管家回來了,一應東西都辦齊了,也去稟報了老太太,老太太的意思是,這二姨娘只不過是個姨娘身份,並不是正妻,所以用不著勞師動眾的大辦,府上也不用掛白幡起牌子什麼的,只派人給她置辦了頭面,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材,從府上派幾個人,直接送到上官府的姑子廟去,做一場法事就行了。

  晚清得了老太太的意思,一切事情便交給張管家去操辦,不過叮嚀他各樣講究一些,別粗儉了,另外那法事一定要做足了七七四十九天。

  張管家領命,立刻著手去做事,很快從府裡抽調出一批人手,帶著二姨娘的棺木,一路送往上官府的姑子廟去做法事。

  上官府一時安靜了下來,二小姐上官紫玉失蹤了,二姨娘也死了,本來熱鬧的府邸裡,一時冷清了下來。

  玉茗軒內,晚清正在聽張管家的稟報。

  “大小姐,一應都辦妥了,派了人送二姨娘的棺木去姑子廟,路上二姨娘的娘家人搭了祭棚拜祭了她,還有呂府的人也搭了祭棚拜祭了她。”

  晚清點頭,這二姨娘是個妾的身份,府內沒有掛白幡起牌子,人家也不好直接到府上拜祭,所以只在路上祭了,那娘家人少不得祭一場,至於呂府的人。聽說是二姨娘認了乾娘的,肯定也是要祭的。

  “嗯,你別忘了派人手去找二小姐,若是在楚京城內找到她,一定儘快把她帶回來。”

  “是,奴才知道了。”

  管家退了出去,回雪走過來認真的想著:“小姐,你說究竟是誰帶走了二小姐。”

  晚清搖頭:“不知。”

  若是知道,她自然會派人去接了她回來,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派了管家出去查找,她心中其實倒希望上官紫玉是自個走散的,不願意她是被人帶走的,不知道那帶走她的人,什麼目的。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望向外面,天色已不早了,兒子竟然還沒有回來。

  “童童該下學了,卻為何還沒有回來呢?”

  “奴婢去瞧瞧?”

  回雪剛出了門,便看到喜兒和福兒二人架著奶娘張氏走了過來,奶娘張氏臉色蒼白,走路都無力了,一看到回雪,便叫了起來。

  “回雪,快報給小姐,小公子被人綁架了。”

  “什麼?“回雪的身子一顫,臉色同樣白了,這小公子可是小姐的命啊,是誰綁架了小公子。

  回雪和奶娘張氏還沒來得及奔進廳堂中去,便有一道身影飛速的沖了出來,眨眼停在奶娘的面前,急切的詢問:“童童怎麼了?”

  奶娘一看晚清的臉色都變了,周身瞬間罩了怒意,整張面容都布著嗜血,心知小姐怒了,趕緊的回話。

  “小姐,今兒個下學的時候,我們出了學堂,一路回府,誰知道半道上竟有人攔截,那些人是沖著小公子來的,所以小公子被人給搶了。”

  晚清一聽,身子忍不住輕搖了兩下,回雪趕緊伸手扶她,她已站穩了,沉聲問奶娘。

  “是些什麼人?”

  “奴婢不知,不過那些人扔下一封信來,在這裡。”

  奶娘立刻拿出一封信遞到晚清的面前,晚清伸手接了信,打開來飛快的看著,信中只寫了幾句話,說明她兒子在他的手上,讓她今晚天一黑,一人前往景字街號,若有人隨行,便當心她兒子的小命。

  晚清一看完信,抬頭望天,此時天色還沒黑,只得心急如焚的轉身走進了花廳內,並扔下一句:“奶娘先下去休息吧。”

  回雪跟著她的身後走進去,一看到四周沒人,回雪忍不住朝暗處了叫了起來:“流胤,流胤,你死哪去了?”

  小姐明明讓他跟著小公子,他竟然害得小公子被人綁架了,回雪越想越生氣,就在剛才,她感應到流胤回來了。

  果然回雪的話音一落,流胤便現身了,只見他臉色蒼白,一隻手還捂住胸口,明顯是受了重傷,不過一露面,便撲通一聲跪下。

  “老大,是我該死了,沒保護好童童。”

  沒想到流胤青玄三品的修為,竟然受了重傷,可見綁架童童的人修為是多麼的高,晚清站起身走過去,扶起流胤,望向回雪:“立刻送他回琉璃閣療傷,剩下來的事,我來解決。”

  那人很顯然是針對她而來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誰,竟然讓那些人綁架了她的兒子。

  晚清話音一落,回雪和流胤臉色臉色,流胤更是心急的叫起來:“小姐,不如找人幫忙吧,那些人真的很厲害,與我交手的那人仍是藍玄一品,他手下還有好幾個青玄之級的高手,你千萬不可莽撞行事。”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晚清點頭,揮手吩咐回雪趕緊把流胤送回琉璃閣,再不自我療傷,只怕玄力會受損,修復起來會很難。

  “好,那我先送他回琉璃閣。”

  “嗯。”晚清點頭,其實她就是想把回雪調出去,若是她留下來,只怕她不好單獨行事。

  那些人要見她,定然是有原因的,所以為了兒子,她只能單獨前往。

  只要他們不傷害兒子,一切好說,若是傷害到她的兒子,她是不會善巴干休的。

  晚清想著,目送著流胤和回雪從窗戶上出去,站起身正想走出去,卻聽到門前有腳步聲響起來,走進來的竟是父親上官浩,一看到晚清便心急的叫起來。

  “清兒,童童被人綁架了?”

  看來是馬成把事情稟報給了父親,所以他才會如此心急,晚清點頭,一面扶了上官浩坐下。

  “父親別急,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救回童童的。”

  “嗯,究竟是什麼人如此惡劣,竟然動手算計一個小孩子。”

  上官浩氣憤的開口,晚清眼看著天色黑了下來,趕緊開口:“父親,你別急了,先回石院等消息吧,童童不會有事的。”

  “你也要當心點。”

  “嗯,我知道,“晚清點頭,扶了父親上官浩出去,招呼了兩個小丫鬟送老爺會石院去休息,自己轉身進了房間,收拾準備了一番走出來,此時天色已經很晚了。

  看來她要單獨前往景字街走一趟了,否則兒子可就有危險了。

  而且她自認沒有與什麼人有什麼大的仇怨,所以說那人是不會殺她的。

  雖說與慕容奕有舊仇,但是聽說慕容奕那一晚受了重傷,一直在府內幕傷,不管是真是假,如果是那個男人動的手腳,流胤不會吃如此大的虧,而且慕容奕也沒有那麼厲害的手下,所以說必然是別人。

  晚清走出去,守在門前的喜兒和福兒,道了安,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小公子不見了,小姐肯定心急,連晚飯都吃不下去,她們能說什麼?

  晚清已開口了:“你們留在院內,我出去一趟。”

  “小姐,“喜兒叫了起來,對上晚清森冷的視線,不敢再說什麼,沉聲開口:“是,奴婢知道了。”

  晚清徑直下了石階,腳步輕快的閃身奔出玉茗軒,一路上丫鬟們見小姐的臉色難看,誰也不敢多說什麼,小心的繞開,晚清出了玉茗軒,閃身從後院出去,街道上寂靜無人,她腳下一施力,迅速的直奔景字街而去,這個地方,她是知道的。

  再說玉茗軒內,晚清前腳剛走,回雪後腳便趕了回來。

  喜兒一看到她回來,急哭了,趕緊稟報:“回雪姐姐,小姐一個人出去了,恐怕有危險。”

  “啊,小姐一個人出去了。”

  回雪臉色陰沉,心急的在廊下踱步,眼下可怎麼辦?小姐一個人定然去找那些人了,也不知道奶娘給她看的信上寫了什麼,她一個字也沒看到,一定是讓小姐去的地方,究竟是哪裡?而且小姐一個人如何對付那些人啊,連流胤都打不過他們,這可怎麼辦,怎麼辦?

  回雪搓著手來回的走動,忽然想起一個人來,立刻往外走去。

  喜兒愣愣的在後面望著,也不敢叫喚,回雪姐姐武功好,一定會去幫助小姐的,她心裡才略松了一口氣。

  回雪走到前面,吩咐了人奮馬,立刻翻身上馬,直奔鎮國公府而去。

  她好不容易才想出這麼一個人來,端木磊。

  她還記得上次小公子要認端木公子為爹爹的時候,那端木公子是沒有反對的,此時想來,那人對童童與小姐是有些情份的,不管怎麼樣找他幫忙,說不定他會出手。

  本來回雪想到的是夏候墨炎,可是一想,雖然漢成王府有勢力,可是夏候墨炎卻是個傻子。

  那漢成王怎麼可能會出手,所以想來想去,便剩端木磊這麼一個人了。

  若是孫涵在京裡,再加上流胤與她,斷然不可能讓小姐受到什麼傷害,可是現在孫涵不在,流胤受傷,而小姐竟然偷偷一人溜出去了,這真讓人擔心。

  回雪想著,一揚馬鞭,駿馬狂奔而去。

  回頭再說晚清,一路直奔景字街42號等她到趕到景字街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原來是一些廢舊的房子,整條街上黑沉沉的沒有一絲的光亮,更別提有人了,鬼影都沒有一個。

  暗夜中,風呼嗚而過,令人毛骨悚然。

  不過晚清並不害怕,她身懷武功,又做了準備,腳邊綁了彎刀,身上藏了暗器,一應俱備,所以沒什麼可俱的,一走到景字街屯號門前,便朝四周叫了一聲。

  “我來了,我兒子呢?”

  她話音一落,只見四周陡的冒出數十個黑衣人出來,一下子包圍了她。

  而那42號鐵門緩緩的打開,只見石階下一人身罩黑色的拔風,臉上戴著一個鷹頭面具,站在廊下冷眼望她,那一雙黑瞳好似臨風懸崖,深萬丈,懾人的冷芒射出來,死死的盯著她,晚清倒退一步,指著廊下之人,失聲叫了起來。

  “澹台文灝,沒想到竟然是你?你綁架我兒子做什麼?我兒子呢?”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31 12:09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27 PM 編輯

正文 第062-1章 最多讓你強回去(1)

  暗夜中,晚清臉色難看,她做夢沒想到竟然是澹台文灝綁了她兒子,他與她們母子有什麼過節,竟然如此卑鄙的綁了人,再一個,以前見過他幾次,與兒子的交情不錯,現在怎麼又翻臉無情了。

  晚清想不透,忍不住再次沉聲開口。

  “人說澹台文灝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沒想到卻是屑小之輩,竟然做出這等鄙卑無恥之事。”

  晚清一聲落,廊下的譫台文灝一聲冷笑,陰驁森冷的開口。

  “上官晚清,世人都配光明磊落四字,偏你上官晚清不配說這四個字,別生生的沾辱了這四個字。”

  他說完一揮手,轉身便走進房子裡去了。

  晚清身側的黑衣人,身形一動,便拉住了晚清。

  若說之前,晚清還有所打算的話,看到澹台文灝,她倒不動手了,因為在這男人面前動手,根本沒有勝算的把握,所以乾脆裝下去,看看自己與他究竟有何仇怨,害得他如此憤怒,竟然說她連光明磊落四字都不配了。

  晚清一面想著,一面便被人拽進了院子,一路走進那破舊的廳堂裡。

  澹台文灝面朝裡站著,那背影冷硬淩寒,沒有半絲的溫度,整個廳堂裡罩著嗜血的殺氣,他待到手下把晚清押進來,一揮手沉聲。

  “下去吧。”

  “是,樓主。”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晚清打量了一下自己所處的地方,到處都是破舊不堪,七零八落的,有些東西都壞了,可見這裡不是澹台文灝住的地方,那麼就是臨時拿來用一下,不過她兒子呢?想到這,不由心急的開口。

  “澹台文灝,我兒子呢?他哪裡去了?”

  澹台文灝掉轉頭,一言不發的望著晚清,那雙深邃的瞳仁中,擻旦般的幽冷無情,森冷陰驁,低沉的磁性的聲音響起來。

  “還是先算算我們之間的帳吧。”

  他開口,晚清有些不明所以,眨巴著眼睛,不解的開口:“我與你有什麼帳可算?”

  心下暗自嘀咕,這澹台樓主莫不是腦子有問題,她總共才見他幾次,與他有什麼帳要算,再一個,之前見他的時候,也沒見到他如此嗜血陰驁啊,卻原來真的如傳聞的一般。

  想著便警戒的望著澹台文灝,一動也不動,等著他開口說清與她算什麼帳。

  “你不會忘了六年前的事吧。”

  澹台文灝冷哼一聲,不知道是因為六年前的事情太刻骨了,還是太丟臉了,他說完這句話,飛快的轉身背對著晚清,不過那緊握地拳頭,可見他是十分的憤怒,若不是克制著,只怕那拳頭便要打到晚清的頭上了。

  晚清徵徵一怔,腦子飛快的思索起來,對於六年前這個字眼,她是敏感而易驚的,尤其是最近一再的提到六年前的事情,所以此刻一聽澹台文灝提起,下意識的臉頰燒燙起來,暗自想著。

  難道六年前她強了那個人是澹台樓主,這樣一想,趕緊搖頭,伸手拍了拍胸口,絕對不可能是那件事吧,怎麼會好死不死把人家澹台樓主給強了,晚清正想著。

  那澹台文灝嗜血暗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來:“是否記起了。”

  晚清飛快的搖頭否認:“實在不知,還請閣下明顯。”

  她一邊說一邊努力的想當年那男子的模樣,可惜一來有些模糊,二來這澹台文灝戴著一張面具,所以並不知他的容貌是什麼樣子,不過從他露出來的下巴,還有那冷酷的神情,倒有一些相似之處。

  這樣一想,晚清那叫一個心驚,周身上下如水澆過,隨即又像有暖爐裡烘過的,冰火兩重地。

  若當年自己經薄的真的是澹台文灝,她還真是惹了大麻煩,而且澹台文灝對她母子二人一向客氣,卻為何在前次登過上官府門後,再來算這帳呢,這分明是那天下午,她不經意說出來的話引來了他。

  晚清前思後想一番,一雙眼睛裡湧起驚海駭浪,上下翻滾,一時不敢動,緊盯著前面的澹台文灝,就望他能否決了這件事。

  可惜事與願違,那澹台文灝轉過身盯著她,朦朧的燈光照在他的眼裡,跳動著兩簇憤怒的火花,燃成一片熾熱的紅焰,猙獰異常,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開口。

  “六年前你做了那件事,竟然還有臉說不知,如果不是那件事,你哪裡來的童童?”

  澹台文灝一字一頓的說完,人已走到晚清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女人,竟然還說不知道,有膽做為何沒膽承認,晚清一聽懵了,自動自發的站好。

  說實在的,她為當年的事愧疚過,可是當時也是沒辦法,誰讓她被人下藥了,若她不找人,她就會沒命,所以她只能找個男人解毒,誰知道好死不死的逮到他了,再一個,都六年了竟然還被逮到了,還有比她更倒楣的人嗎?想到這,委屈的開口。

  “澹台樓主,其實那件事你沒吃虧是不是?這種事吃虧的往往是女人,男人不是一向喜歡風流快活嗎?”

  她說的極其的不甘心,難道她喜歡對人用強嗎?喜歡壓倒男人嗎?那都是無奈的。

  晚清話一落,澹台文灝差點沒被她氣死,陡的彎腰,便在她的耳邊怒吼:“你竟然還有臉這樣說,一個女人不知廉恥,竟然,竟然?”

  他竟然說不下去了,噴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燙的,正對著晚清的耳朵,癢癢的很難受,晚清忍不住讓開一些,小心的抬眼瞄他。

  那優美的下巴,性唇的唇,此刻緊抿著,還別說,靠近了看,真有些影像,與腦海中的影子重疊到一起,尤其是冷冷的酷酷的,緊繃著下巴的神情,還真是這個人,她怎麼這麼倒楣啊,苦著一張嬌豔的臉蛋,忍不住的辯解。

  “澹台樓主,你別氣了,其實我也不想那樣,當時是被人下藥了,所以才會那樣做,要不然我會沒命的,這樣說來,你算是救了我一命,如果你往好裡想,是做了一件好事,不是嗎?”

  晚清此刻倒放心了,因為既然這人是童童的親生爹爹,那他斷不可能對童童動手的,虎母不食子,何況這澹台文灝並不是窮兇惡極之人。

  澹台文灝沒想到晚清竟然如此說,想到當年的事,他便周身充血,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以往的六年來,他每次想到這件事,便想親手掐死那個強了他的女人。

  一個男子,竟然被女子強了,而且當時還害得自己差點走火入魔,玄力大損,足足修練了大半年,才把玄力恢復過來,這一切的一切該如何算?

  想到這一甩手往裡走兩步,不再看晚清,陰沉無比的開口:“一個女子竟然如此不知廉恥,你的死與活與我何干,竟害得我差點走火入魔,這筆帳我們要好好算算。”

  “如何算?”

  晚清本來是愧疚的,可是聽到這澹台文灝一口一聲不知廉恥,倒惹出她的氣來,立刻冷盯著澹台文灝,氣恨恨的開口:“我只不過強了你一次,大不了再讓你強一回,咱們兩清了。”

  她話一落,那澹台文灝顯然沒想到她如此說,陡的轉身,怒指著她:”你,你?”

  看他如此神情,晚清倒覺得有些意思,乾脆再擻潑一些,走過去兩步,故意掀衣服:“我身材還不錯,不如讓你強了回來,省得你一再要與我算帳。

  澹台文灝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從小便不親女子,後來遇到師父,才略略好些,誰知道偏就遇上了這麼一個人,在他練功的時候,生生的強了他,害得他從此後,看到女子便厭,永遠保持著距離,雖說後來改變了一些,可是誰知道造化竟然如此弄人,若按照以往的他,真的會一掌結果了她的性命,可是現在讓他下這個手,卻是不能的,他下不了這個狠心,難道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孽,不,他絕對不甘心,澹台文灝冷瞪著晚清,退後兩步站定。

  晚清哪裡真的會讓澹台文灝強了她,只不過看他的動作覺得好意思,才會如此說。

  誰知道這男人竟然嚇得面色俱變,倒似乎生怕她再強他一次,竟然自動退了兩步保持距離。

  看來自己當初對他造成的陰影挺重的,如此一想,便又有些愧疚了。

  原來這澹台文灝並不如傳聞的那般殘忍嗜血,卻是一個清透的男子。

  晚清正想著,誰知道那澹台文遊竟然陡的朝外面命:“來人,把這女人給我吊起來。”

  他聲音一落,門外立刻躍進來兩名黑人,手腳俐落的上前一步,拽住晚清,把晚清捆了起來,倒吊在房梁上,懸在了半空。

  這下晚清再不認為這男子清透了,根本就是個反復無常的小人,忍不住罵了起來。

  “澹台文灝,你個鄙卑無恥的小人,竟然這樣對一個女人,你究竟想幹什麼,我兒子呢?”

  “錯,那是我兒子。”

  澹台文灝看晚清被吊起來,心情才略好一些,面容冷酷的坐到廳堂內的一張椅子上,眼瞳幽暗的盯著晚清,認真的糾正晚清的話,難怪一直以來,他覺得童童親切,不由自主的便接受了他,原來他根本就是他的兒子,既然童童是他的兒子,斷沒有流落在外,不認祖歸宗的話,所以這件事該如何做呢?

  澹台文灝盤算起來,至於上官晚清,按他當年的意思,是大卸八塊也不解恨的,無奈現在的他,是不可能忍心把她大卸八塊的,可是若就這麼白白的放過她,卻又不甘心,就是半夜睡覺都想起來,把這個女人給痛打一頓,所以他與她的帳,他會慢慢的算的,眼下還是解決兒子的事要緊。

  晚清被吊在半空,本就難受,偏這澹台文灝還說童童是他的兒子,又難受又不自在,不由叫了起來:“呸,他怎麼是你的兒子,我本是個水性揚花的人,哪裡就是你一個男人,外面的相好有好幾個呢,所以你別做白日夢了,童童就是我的兒子,他爹是別人,你別打我兒子的主意。”

  澹台文灝狠盯著晚清,手陡的一揚,一道藍芒掀起,平地揚起一股風,把晚清蕩得東晃西晃的,頭暈目眩,忍不住叫了起來。

  “澹台文灝,你個混蛋,還不放我下來,有帳算帳,你這樣吊著我算什麼回事?”

  “我正在算。”

  澹台文灝冷冷的開口,然後想起晚清的話,淩寒的冒出一句:“你再說一句童童不是我兒子試試。”

  這一聲警告出去,晚清還真不敢再說什麼,誰知道這變態會做出什麼,竟然想得出來把她吊在半空,難受死了,想著罵了起來。

  “澹台文灝,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不就是那一回事嗎?犯得著如此計較嗎?我都說了,既強了你一回,最多讓你強一回,你又不幹,現在又把我吊起來,到底算怎麼回事?”

  澹台文灝不理會晚清的叫囂,深邃幽暗的眼瞳慢慢的閃起光芒,唇角勾出笑意來。

  “我想到如何懲罰你了,如果你答應我,我就與你兩清了,若是不答應,就這麼吊著吧,什麼時候答應了什麼時候再說。”

  澹台文灝的話音一落,晚清早叫了起來:“快說吧,別拿捏了。”

  真想吐這傢伙三口,還是男人嗎?明明是他占了便宜的事,倒搞得像娘們受了委屈似的,吃虧的是她好不好,若是她好好的,會去強他嗎?想著翻起了白眼,這樣吊著太難受了,快點說吧,大爺。

  “嫁給漢成王府家的傻世子。”

  “啊。”晚清尖叫出聲,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這一次澹台文灝倒是沒為難她,又重複了一遍:“嫁給漢成王府家的傻世子。”

  晚清一聽,原來自己沒聽錯,這男人真的讓她嫁給漢成王府的夏候墨炎,他為何要這樣做啊,想著便開口問:“為何要我嫁給他啊。”

  “因為他是楚京人眼裡的笑話,你既做出了那種不知羞的事來,與蕩婦淫娃一般無二,所以與那傻子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澹台文灝冷冷說道,晚清咬牙喘氣,臉都氣白了,這個該死的,掙扎著想給他一巴掌,這嘴巴怎麼就這麼臭呢,想著罵起來。

  “澹台文灝,我真後悔,當初應該強你兩次的,讓你現在嘴巴這麼臭,是你占了便宜好不好,你怎麼就與常人不一樣呢?”

  “你?”

  澹台文灝眼瞳陡沉,幽深似井,被晚清氣得直接站起身,冷冷的拋下一句便準備離開:“你慢慢想吧,什麼時候想通了喚外面的人?”

  說著便想離開,晚清一聽,哪裡讓他走,他這一走,自己吊到什麼時候啊,現在頭暈眼花的,再多吊一會兒便沒氣了,到時候兒子沒娘,即不便宜了這男人,平白的生了個兒子被他占了,再一個不就是讓自己嫁給漢成王府的傻世子嗎?好,她嫁,也沒少塊肉什麼的,而且那漢成王府的人未必同意夏候墨炎娶她,所以這男人說了根本不算,自己先搪塞過去,才是要緊的,想著叫起來。

  “我嫁他可以,不過我不做妾,除非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否則我不嫁,我不想我兒子一上門便被人欺負。”

  她若為妾,兒子更沒名沒份了,必然受別人欺負,所以這一條是她堅持的。

  晚清本來以為澹台文灝會借機奚落她癡心妄想什麼的,誰知道他竟然沒說話,而是沉聲應了。

  “好。”

  一聽到他答應了,晚清忍不住叫起來:“既然我們談妥了,還不放我下來”

  澹台文灝朝外面喝一聲:“來人,把她放下來。”

  “是。”先前進來的兩名黑衣人走了進來,又把晚清給放了下來,扔在地上。

  晚清因為被吊在半空,一時頭暈腦漲的反應不過來,便坐在地上不起來,揉起手腳來,抬眸狠狠的瞪了譫台文灝一眼,然後氣憤的開口:“我兒子呢?還不把他交出來。”

  澹台文灝並不理會她的話,而是轉身往外走,陰驁嗜血的話響起。

  “記住你今日答應的事情,如果乖乖嫁進漢成王府,我們之間的帳一筆勾消,否則別怪本主把童童帶走。”

  他話落一甩黑色的披風,狂傲不羈的走了出去,如暗夜修羅一般,融進黑夜中。

  晚清在後面叫起來:“我兒子呢?”

  “自會回府。”

  一聲遠遠的傳來,晚清終於放下心來,可是一想到澹台文灝的話,不由得頭皮發麻,本來她還想搪塞過去的,誰知道他竟然說出那麼一番話,如若不嫁進漢成王府,便帶走她的兒子,可恨的東西,憑什麼她養了五年的孩子給他帶走,想到這,站起了身走出去,望著暗夜的天空,只見院子裡空蕩蕩的沒一個人,晚清忍不住罵起來。

  “澹台文灝,你個小人,明明是你占了便宜,倒搞得像吃了八輩子的虧似的,我是不會讓你帶走我兒子的。”

  罵完,想到一件事,兒子不知道回不回去,趕緊的下了石階,走出院子,準備回上官府。

  不過剛走了幾步,便聽到街上有馬蹄聲響起,還沒等到她反應過來,便有幾匹駿馬嘶鳴一聲停在她的身邊,幾人飛快的翻身下馬,其中一人沖了過來,一把拉住她,上下的檢查起來。

  “小姐,你沒事吧,嚇死奴婢了。”

  原來這來的人竟然是回雪,而她身後的人竟是鎮國公府的世子爺端木磊,一張剛毅的五官上,瞳仁閃過關切,沉聲開口:“上官小姐,你沒事吧。

  晚清搖頭,要說有事,她確實沒事,那澹台文灝雖然惡劣,倒沒有為難她,最多就是把她吊在半空晃了半日,不過並無大礙,只是這端木磊為何過來了,晚清想著,忙謝過端木磊。

  “謝過世子爺的關心了,驚動了你,晚清很抱歉。”

  “沒事,我送你們回去吧。”

  端木磊沉穩的開口,晚清點頭,回雪扶了她上馬,二人共騎一乘,一路回上官府而去。

  馬上,晚清忍不住詢問回雪:“是你去找的端木世子?”

  “是,小姐,奴婢擔心你。”

  回雪的聲音裡仍然有著擔心,晚清知道她是一片好心,自然不好責備她,不過此次,她倒是欠了端木磊一份人情,真不知道如何還她,她一向是最討厭欠人情的。

  一行人回到上官府,端木磊便領著人告辭離開了,晚清領了回雪進府,張管家一看到她們回來,趕緊過來稟報:“小姐,小公子被人送回來了。”

  晚清的一顆心方落地,那澹台文灝倒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只是沒想到他竟沒有堅持要兒子,這讓她放了一些心。

  至於嫁給夏候墨炎,這件事以後再說吧,她還是先去看看兒子要緊,晚清和回雪二人腳步迅速,一路直奔玉茗軒而去,兒子童童與父親上官浩正在廊下張望,一看到晚清和回雪的身影,兩人總算放了心迎過來。

  “娘親,娘親,你回來了。”

  晚清緊走幾步抱著兒子,先前她真是擔心死了,看到兒子好好的,比什麼都開心。

  “嗯,娘親沒事,童童沒事吧。”

  晚清問,既然是澹台文灝抓去了,斷然不可能為難兒子的,所以晚清倒不擔心他吃苦。

  果然童童開口:“先哼哼人抓了我,然後蒙著我的眼睛,把我放在馬車上,後來我睡著了,等再醒過來,那人竟然送我回來了。”

  童童說完,有些不解,那些人為何抓了他又放了他,晚清笑著沒說什麼。

  上官浩走了過來,看著晚清和童童都沒事,才放下心來,笑著開口:”既然沒事,都進去吧,吃點東西早點休息,天色已不早了。”

  “嗯,好。”

  一行人走進花廳去,便著人準備了一些吃的送上來,三人一起吃了點東西,晚清又和兒子說了一會子話,才分開各自去睡覺。

  晚清的房間裡,回雪泡了茶遞到小姐的身邊,忍不住追問小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正文 第062-2章 最多讓你強回去(2)

  小姐和童童什麼事都沒有,流胤卻被人打成了重傷,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只要小姐和童童沒事就好,只是她實在好奇,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晚清望向回雪,她很多的事一向沒瞞著回雪,所以此次的事她也不想瞞她,因為日後必然要做這些事,想著便接了茶過來,品了一口,凝起了眉,淡淡的開口。

  “回雪,原來今晚抓了童童,找我的麻煩的人竟然是童童的親生父親。

  “什麼?”

  回雪先是驚駭萬分,然後又高興了:“他是誰?”

  既然小姐與童童都沒事,說明那人不是什麼殘暴不仁的人,所以回雪放下心裡,只是很好奇究竟是何人?聽了流胤的描述,應該是很厲害的人才對。

  “澹台文灝。”

  晚清說完,便又低首喝茶,想起那個男人,她便恨得牙癢癢的,忽然發現一件事。

  澹台文灝讓她嫁給夏候墨炎,究竟為期多長時間啊,總不能讓她一輩子待在漢成王府吧,那裡可是龍潭虎穴。

  晚清話完,回雪張大嘴,好久沒反應,木愣愣的望著主子。

  晚清抬首好笑的伸出手點了一下她的腦袋:“怎麼了?”

  “童童的父親竟然是澹台樓主,難怪他一直要認澹台樓主為爹爹,好厲害啊。”

  回雪驚歎不已,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父子連心。

  “好了,你別有的沒的想一堆了,我要睡覺了。”想起這些事她便頭疼,一想到要進漢成王府她的頭更疼了。

  那漢成王府是什麼地方,她不進也知道,就自己這小小的上官府偏宅,還能整出這麼些事情來,何況是皇室之家的漢成王府,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深淵,可是她既應了那男人的話,就不能不嫁,要不然他定然會帶走兒子。

  不過即便他有能力,難道還能讓漢成王聽命不成,現在晚清的希望全在漢成王府人身上了,只要他們堅持不娶她這樣的女子,那她就不需要進漢成王府了。

  回雪見小姐臉色不好看,關心的詢問:“怎麼了,澹台樓主為難你了?

  晚清搖頭,讓她嫁進漢成王府,倒底算不算為難她呢?她還真不好說,而且她也沒臉告訴回雪,是自己當初強了人家,現在人家來算帳了,所以她只能乖乖的聽命,否則兒子就沒了。

  “他讓我嫁進漢成王府去。”

  “啊,為何?既然他和小姐有了童童,不是該娶小姐嗎?怎麼倒讓小姐嫁進漢成王府了?”

  回雪想不明白,晚清自個心知肚明,還不是因為恨她強了他,讓他丟了面子,又差點走火入魔,所以報復她,就讓她嫁給楚京的傻子夏候墨炎。

  “算了,這事回頭再說,我要睡了。”

  她被人吊在半空,晃蕩了半天,折騰了大半夜,早累了,還是睡覺吧,回頭再說。

  回雪雖然滿肚子的話要問,可是看小姐確實累了,不好再問,便喚了喜兒和福兒二婢進來,鋪床疊被侍候小姐睡覺,待到晚清睡下了,回雪在里間榻上息著,喜兒和福兒二婢在外單間息下了。

  笠日,童童依舊去上學了,本來奶娘張氏想替他請假,好好休息一天,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一個五歲的孩子自然受驚嚇了,誰知道童童卻拒絕了,因為再有一個多月,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又要到了,老師希望他能在此次的考核上拿到高級藥師的成績,給上官家長個臉面,而且他也不想丟娘親和老師的臉,所以越發比往日認真了。

  晚清起床的時候,天快近中午了,穿衣盥漱,喜兒給她打理頭髮。

  福兒領了幾個丫頭端了點心等物進來,擺佈好了請晚清吃點東西。

  晚清的肚子確實餓了,待到喜兒給她梳好了頭髮,便攏了一下衣裙,走到桌前吃東西,一時抬頭,沒看到回雪那丫頭,便奇怪的開口:“回雪呢?

  “稟小姐,剛才張管家派人來叫了回雪姐姐過前面,說有事讓她過去一下。”

  “喔。”

  晚清沒說什麼,只管低頭吃東西,那回雪正好掀了簾子從外面走進來,手中竟拿了一個燙金的貼子,來回的翻看著,一抬頭見晚清已起來,正在房間的小桌前吃東西,忙揚了揚手,一臉奇怪的開口。

  “小姐,禮部的冊子,說是讓四小姐上官憐晴參加這次的皇子選妃宴。

  晚清聽了,手中的筷子停了下來,疑惑的眯起眼睛。

  上官憐晴可是庶女,從來就沒有庶女參加這種選妃宴的,不說小小的庶女,就是上官府的那些嫡女,恐怕在選妃宴上,也是小到不能小的角色,卻為何會讓上官憐晴去參加這選妃宴。

  房間裡安靜無聲,喜兒和福兒忍不住開口。

  “小姐,會不會是禮部弄錯了。”

  “我看像。”

  回雪晃了晃手中的冊子開口:“所以張管家沒有直接送到竹院去,讓我拿過來請示一下小姐,看如何處置這件事,而且還有更奇怪的事情呢?”

  “還有什麼?“這事就夠奇怪的了,還能有什麼事,房間內的三人都望著回雪。

  回雪接著說:“這冊子上竟然寫了隨行之人,是小姐。”

  “啊。”

  喜兒和福兒大感驚訝,然後叫了起來:“怎麼能讓咱們小姐陪四小姐過去呢,她可是庶女,咱們小姐是正經的主子,這禮部的人怎麼做事呢?”

  晚清卻是另一番想法,難道這是澹台文灝動了手腳,昨兒剛說完,今天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明著讓上官憐晴去參加選妃宴,實際上卻是她去,因為她是未婚生子的身份,等同於已婚婦人,禮部是斷不可能為她造冊子的,所以便造了上官憐晴的身份,讓她陪同前往,到時候選妃宴上,皇上會下賜婚她為漢成王府的世子妃。

  晚清自己一番想法,只是不知道對不對,不過為免出錯,還是慎重些為好。

  “回雪,把這個拿到前面去交給張管家,讓他立刻派人把貼子拿到禮部去,找人打探一下,有沒有搞錯,如果沒錯,就把這貼子送到竹院去。”

  “是,奴婢知道了。”

  回雪領命出去,把貼子交到張管家的手裡,吩咐了一遍小姐的話,張管家趕緊著人去打探消息。

  半日的功夫,便得到了消息,禮部並沒有搞錯,上面的意思,確實有上官憐晴。

  金夏國的體制,並沒有說庶女便不能參加皇子選妃宴,只不過是因為庶女的身份低下,一般禮部不會造冊子,不過並不是沒有先例,所以說這事也沒什麼可驚訝的。

  張管家把這冊子送到竹院去,那四姨娘和上官憐晴驚訝了一會,等到回過神來,滿院子的奴婢下人都過來道賀,一時間竟然熱鬧非常。

  府裡的人都知道了四小姐上官憐晴要去參加皇子選妃宴,不少人便猜測著,這四小姐莫不是要飛黃騰達了,要不然一個庶女身份怎麼會有資格參加皇子選妃宴呢,所以說定是哪個皇子看上了她,所以才會做了手腳,讓她參選。

  那四姨娘眉眼是笑,周身的喜氣洋洋。

  竹院內上上下下每個人都打賞了,一時間所有人都高興起來。

  四姨娘吩咐了上官憐晴去玉茗軒見晚清,並請晚清到時候陪她一起赴皇子妃宴。

  至於禮部的冊子上為何會有晚清的名字,四姨娘和上官憐晴母女二人一致認為,一定是因為上官憐晴的庶女身份,讓晚清陪著體面些,這時候四姨娘不禁恨起晚清來,若是當初她不阻止自己成為平妻,她們晴兒便是嫡女的身份,哪裡這麼麻煩,現如今若是晴兒被哪個皇子看上了,一定要上官晚清好看。

  想著四姨娘伸手拉了女兒,仔細的說話:“晴兒,這次你一定要給娘掙些臉面,好好表現,如果真被誰看中了,既是你的福氣,也是娘親的臉面,到時候娘親一定會讓老太太提了平妻,你弟弟也有個好出路。”

  上官憐晴用力的點頭,眼裡浮起勢在必得。

  “娘,我去大姐姐哪裡,和她說一聲兒。”

  “嗯,去吧去吧。”

  四姨娘似乎看到了女兒真的被誰選中了一般喜悅,兒女仍是父母的掌中寶,這四姨娘是看著女兒什麼都好,美貌玲瓏又乖巧,一定會被看中的,雖說是皇子妃宴,不過這次的宴會上,除了太子和謹王外,還有漢成王府的公子,五大世家的公子小姐也會去不少,即便晴兒不被太子和謹王看中,能被別府的公子看中,也是尊貴榮寵的。

  四姨娘越想越高興,目送著女兒走了出去,朝後面喚人:“來人,立刻陪我去寺廟上香,我要抽支簽,看看我女兒會不會被選中。”

  “是,姨娘。”

  竹院的丫鬟婆子立刻高興的簇擁進來,侍候著四姨娘出府去上香,為小姐求籤,看是否紅鸞星動。

  上官憐晴帶著貼身丫鬟綠楓,並竹院的幾個二等丫鬟,一路招搖的往玉茗軒而去,路上遇到丫鬟家下人,莫不恭敬的向上官憐晴行禮:“四小姐。

  上官憐晴春風滿面,光彩照人的一一點首,一路搖曳生姿的走進玉茗軒。

  晚清正從花廳出來,站在廊上觀看雕欄外的菊花,一抬首便看到上官憐晴婀娜多姿的走過來,堪比花嬌,晚清瞄了一眼廊簷外的爭奇鬥豔的花兒,唇角擒著笑意招呼著:“四妹妹滿面霞光,喜事臨門啊。”

  上官憐晴笑得銀鈴兒似的,悅耳至極,用帕子掩住嘴,不勝嬌羞,我見欲憐,確實是可人兒。

  一走過來便甜甜的開口:“大姐姐,禮部送來了冊子讓我去參加皇子妃宴,妹妹想請姐姐陪同著一起往。”

  晚清點頭,算是答應了:“好,我會陪妹妹一起去的,放心吧,姐姐在這裡先祝妹妹魚躍龍門,心想事成。”

  晚清說完,那上官憐晴的臉上飛起兩團紅霞,當真是豔若桃李,傾城出色。

  玉茗軒內的小丫鬟,很多人臉上飛起羨慕的光芒,眼巴巴的望著四小姐上官憐晴,連帶的羨慕起侍候四小姐的貼身丫鬟綠楓來了,四小姐若是被哪個皇子看中,那綠楓不是也高人一等了嗎?

  一時間大家心中各有各的想法,上官憐晴笑得越發的開心,揮了揮手裡的帕子,蝴蝶似的燦爛,愛嬌的開口:“謝謝大姐姐了,妹妹先行告退了,到時候少不得勞動大姐姐了,妹妹記著大姐姐的恩惠呢。”

  晚清淡淡的笑著點頭:“去吧,四妹妹將養著些,多小心。”

  “是。”上官憐晴領著綠楓等丫鬟轉身離去,出了玉茗軒又去了梅院找三姐姐炫耀了一回,才回竹院去。

  玉茗軒內,晚清領著回雪,喜兒福兒等丫鬟,在廊上逛著,不時的伸出手晃了一下廊外的花枝,一臉的閒情逸致。

  回雪想起先前上官憐晴得意的嘴臉,忍不住開口。

  “小姐,你看四小姐多會說話啊,還說記著小姐的恩惠呢,若是真的飛上枝頭做鳳凰,指不定如何折騰小姐呢,竟然還有臉這樣說。”

  喜兒和福兒贊同的點頭,那四姨娘就是個狐狸精,刁鑽的主,四小姐與四姨娘一個品性,絕對不是個和善的。

  “是啊,小姐,幹萬不要別信她的話。”

  晚清聽了身後三個丫頭的話,並不生氣,笑意盈盈的開口:“她還沒那能力折騰得了我。”

  說完便又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想起另外一件事,望向回雪:“流胤沒什麼事吧?”

  “嗯,他不會有事的,小姐別惦著他了。”

  回雪稟報流胤的情況,雖說受的傷有些重,不過沒什麼大礙,認真修練後便會復原的,晚清聽了點頭,這時候身後響起了腳步聲,便有小丫鬟奔了過來,恭敬的一福身子。

  “小姐,有人送信進來。”

  “喔。”晚清接了過來,打開信看了一下,卻是孫涵派人送進來的,原來那琉璃令打造好了,他人已回京,現在正在京城裡,今兒個夜裡他會過府一趟,把那琉璃令帶過來給晚清瞧瞧,若是沒什麼問題,他會立刻送到澹台文灝手上。

  看到澹台文灝幾個字,晚清臉色便冷了,心裡氣惱了一會,不過很快又平復了心態,把信遞到一側回雪的手上。

  回雪是識字的,所以她看了信後,早滿臉的笑:“小姐,太好了,沒想到孫涵回京了。”

  “嗯。”

  晚清點頭揮手讓那小丫鬟下去,轉身領了回雪往回走,兩個人不再接著往下說,雖然喜兒和福兒兩個丫鬟忠心,不過心眼卻不是頂尖的,所以有些事還是少讓她們知道為好。

  一行幾人往回走,正好看到三姨娘和三小姐上官冷心一臉笑的領著梅院的丫鬟走過來。

  三姨娘的臉上笑容可掬,似乎有什麼喜事兒一般,那上官冷心嬌羞的垂首,跟著娘親的身後一路走過來。

  晚清幾人在門前停下,三姨娘立刻領著女兒過來見禮:“大小姐。”

  “嗯,三姨娘怎麼過來了?”

  晚清淡淡的開口,對於三姨娘和上官冷心倒沒有什麼惡意,這兩人也就是老實膽小的,出不了二姨娘和四姨娘的範圍,跟著順順風,打打蒼蠅。

  豪門後宅中,這樣的女子也沒什麼大錯,有些事身不由已,她們也只是求得一偶生存。

  三姨娘聽了晚清的話,臉上立刻佈滿了笑,用眼掃了一下身側的女兒,上官冷心立刻羞紅了臉,頭垂得越發的低了。

  晚清的心裡立刻有所悟,轉身往裡走去:“姨娘和三妹妹進來吧。”

  一眾人走進花廳,晚清率先坐下來,三姨娘母女坐在花廳的一側,待到眾人坐定,喜兒和福兒立刻徹了茶奉上來,候在小姐的身邊。

  三姨娘笑望著晚清開口:“大小姐,奴婢過來是有一事要與大小姐商議。

  “姨娘請說。”

  晚清一邊喝茶一邊望著上官冷心,看來是她的好事近了,只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家過來求娶了的。

  上官冷心這樣的個性,只怕要嫁個老實人家倒好過日子,若是什麼深宅,保不准又折騰個沒完,晚清正想著,三姨娘已開了口。

  “有人托媒婆上門說合你三妹妹的親事,奴婢想著這事怎麼也該著大小姐做主,所以奴婢便領了心丫頭過來了。”

  晚清點頭,放下茶盎,來了些興趣,望著三姨娘。

  “是什麼樣的人家?”

  “其實說起來倒讓大小姐笑話了,只是鄉下的一個土財主,家裡也有良田幹傾,牛馬數十頭,奴婢下人也有些,只是比不得京裡的這些人家,府上只有一個公子哥兒,長得清秀,人也不錯,以前進城的時候曾見過你三妹妹一次,喜她溫文可人,便請了媒人來說合,奴婢一時沒了主意,便過來請示大小姐。”

  晚清聽了,倒覺得可行,鄉下人老實本份,再加上那府上的人,定然知道上官家仍是京裡五大世家的人,原不知道早就敗落了,外人看著還有些架勢罷了,上官冷心若是嫁過去,恐怕沒人敢欺她,想著望向三姨娘:“那戶人家姓什麼?雖說聽著不錯,你都瞭解嗎?還有他們騁了三妹妹,是正經的奶奶嗎?”

  三姨娘聽了上官晚清一連串的話,倒愣住了,她沒想過這麼多,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做答,倒知道人家姓什麼。

  “姓沈,公子名沈元,家在十裡坡,一問便知道這戶人家。”

  ”喔,”晚清點頭抬首望向喜兒:“去把管家叫過來,說我有事找他。

  “是,小姐”

  喜兒奔出去找張管家,這裡晚清望向三姨娘:“我待會兒讓張管家派人去打探一下,若是確實有這樣的人家,那公子也是個正經人,三妹妹也有意思的話,便應了吧,好好準備。”

  三姨娘母女一聽,倒沒想到晚清當成了正經事來辦,立刻感動極了,忙忙的起身,三姨娘拉著上官冷心的手跪下來:“謝大小姐,謝大姐。”

  “姨娘快起來吧。”

  晚清開口,示意回雪和福兒扶了她們兩個人起來。

  三姨娘和上官冷心直到此時,心裡才有所悟,這大小姐原是個有心人,只是那起子下作的東西總算計她罷了,這一刻母女二人的心倒是靠攏了晚清,從此後再不作別想。

  晚清望著三姨娘,發現三姨娘雖然人有些發福,不過卻是個正經人,不由得想起父親來,自己若是嫁進漢成王府去,父親怎麼辦?總不能由著四姨娘,她整天擺首搔姿的打扮收拾自己,連父親也照應不了,想著心下便有些計較,她決定把三姨娘提成平妻,讓她搬到父親的石院去住,這樣三妹妹也有個正經的身份,嫁到那戶人家也不吃虧,這樣三姨娘更盡心盡力的侍奉起父親來,父親的以後的事她就不擔心了。

  不過這些還要與父親商量,眼下先不提。

  張管家很快跟著喜兒身後進來,先給晚清請了安,又給三姨娘和三小姐請了安,才起身恭候著。

  晚清吩咐他:“張管家,你派人去十裡坡打探一下,聽說有一位姓沈的鄉戶人家,家大業大的,還有一位叫沈元的公子,悄悄跟鄉里打聽一下,這人人品怎麼樣,回頭過來稟報給我。”

  “是,大小姐,奴才這就去做。”

  張管家退了出去,花廳內,晚清望向三姨娘,笑著開口:“姨娘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會派人去告訴你們的。”

  “謝大小姐了。”

  三姨娘和上官冷心起身又謝了一回,然後告安退了出去,母女二人領著丫鬟回梅院去,路上嘀咕起來。

  “沒想到大姐姐是個有心的,以往我們真是少坦護她了。”

  “是啊,確實是娘親做得不夠,可是我若是坦護她,那兩人就不承認我,定然要算計于我,娘親也是沒辦法。”

  三姨娘傷感的開口,其實細說起來,她當初進上官府,還是晚清的母親做主讓她進府來的,她私下裡也是想好好待她的,無奈那時候她一心與二姨娘好,她叮嚀她的話,她不但聽不進去,而且還說與二姨娘,有好兩次她都被二姨娘教訓了的,後來便不敢親近她了。

  “算了,說那些做什麼,你還是安心待嫁吧,娘親一定替你好好準備。

  “娘親,還沒定呢。”

  上官冷心羞澀的叫起來,這要等打探清楚才知道呢,娘親現在說這些有點早了,母女一行人回梅院等消息。

  玉茗軒的花廳內,回雪和喜兒等人倒也有些高興。

  “沒想到竟然有人要騁娶三小姐。”

  “只是可惜了,她要嫁到鄉下去,聽說那種地方很窮的,路上到處都是泥土,一出門腳上便沾了泥。”

  小丫鬟福兒嘟嚷著,想到整天要與泥土打交道,神色便有些不自在。

  晚清抬首掃了她們一眼,淡淡的開口:“其實她若真的嫁到鄉下去,可就是真正有福的人了,她出身於上官府,雖是庶女,可是卻也是個金尊玉貴的小姐,那鄉下的一大家子誰敢對她不好,再一個,她識點字,做了奶奶,可是個人上人,以後生兒育女的,一輩子吃穿不愁,又不用整日勾心鬥角的,你說誰有這等福份。”

  晚清說完,回雪和喜兒福兒細想,真正是這麼一個道理,三人倒有些羨慕起三小姐來了。

  “其實真正不貪心的未必不幸福。”

  晚清說完,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我去休息一會兒,早上吃得遲,也不想吃東西,待會兒別叫我。”

  “是,小姐。”

  回雪扶了她出去,一路回房間休息,至晚上,張管家便領了人過來稟報打探來的情況,原來那十裡坡是一個村莊,村子裡有幾戶有錢人家,其中最有錢的一戶人家,姓沈,家中有糧田千傾,牛羊數十頭,下人奴婢的也不少,府上只有一位姓沈的公子,這公子倒是個本份人,現在府上只有一個小妾,再沒有別的女子。

  晚清一聽沒說什麼,看來果然是該著上官冷心的緣份,這即不是天定的姻緣嗎?抬首望向張管家。

  “你去梅院那邊把這情況稟給三姨娘,就說我的意思,這戶人家倒是穩當的,如果三妹妹願意,就給人家一個信,讓他們正經了的騁了去就行。”

  張管家原來不知道大小姐為何要讓人打聽這沈家,現在聽到這話,方知原來是人家相中了三小姐,想娶了三小姐去當正經的奶奶,這倒是好親事,連連應了,領著人去梅院稟報,三姨娘得了消息,高興極了,立刻便拿出自己的休已錢,梅院上下的奴僕下人都賞了幾吊錢,讓各人打酒吃,另外又派人送話給那媒婆,說同意了。

  一時間梅院那邊熱鬧起來,上官冷心和三姨娘自忙了起來。

  玉茗軒內,晚清和回雪等人倒也替上官冷心高興了一回,這時候童童已下學回來了,晚清不提這件事,關心的詢問兒子學堂裡的事,上官童興高彩烈的比劃著。

  “娘親,你知道嗎?老師不但教我煉藥,還教我修練玄氣,今天他還給我吃了丹藥,然後陪我修練玄力。”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31 03:15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28 PM 編輯

正文 第063-1章 陰險的小人(1)

  花廳裡,上官童精神抖擻的比劃著,嘴裡說著,小手一揚,一道玄氣便擊了出去,憑空一道耀眼的光芒竄起,竟然是黃玄之色了,晚清不由得大喜,先前兒子還是橙玄二品呢,沒想到這兩三個月的時間,竟然連升了二品,變成了黃玄一品,這對於一個五歲的年紀來說,可是個天才。

  想到這眉開顏笑,伸手招了兒子過來:“童童,好樣的,不虧是娘親的兒子。”

  晚清話落,便想起了他的父親澹台文灝,年輕輕的便達到了藍玄級別,是玄武大陸上的頂級高手了,所以童童有天賦也是應當的,他將來的修為只怕比他的父親還高,不但是玄力修為高,他的煉藥天賦也是極高的,想到這整張臉都耀了光彩,把兒子摟在懷裡。

  “娘親,再過不久,老師說了,讓我參加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到時候我一定會一鳴驚人的,娘親放心吧,童童一定不會給娘親丟臉。”

  “是,娘親知道。”

  晚清看著小人兒,一臉的驕傲,心中很是自豪。

  別看兒子小,因為跟著她,日夜薰陶,所以骨子裡傲氣很甚,將來必有一番作為,這些她是不擔心的,只是她該如何與他說自己要嫁進漢成王府的事,晚清思索著,那回雪走過來請示:“小姐,要不要把晚飯傳進來。”

  “好,我兒子一定餓了。”

  晚清點頭,童童立刻伸出手去揉肚子,奶聲奶氣的開口:“娘親,你不說童童還不感覺餓,你一說,童童好餓啊。”

  他一開口,廳裡好多人都笑了起來。

  回雪便走出去傳晚飯,廳上晚清揮手讓喜兒和福兒領著丫鬟退出去,她與兒子有話說,等到丫頭們退出去了,晚清抱著兒子坐在自己的腿上,仔細的打量著他,想起了回雪先前說過的話,兒子除了眼睛像她,別的並不像她,想來還真是的,他的下巴,弧度十分的優美,堅挺傲然,眉細長,小嘴性感,這些並不像她,恐怕真的像他的父親,一時心裡輾轉百結。

  童童見娘親打量他,一時不知道什麼意思,待到看著娘親臉色變了幾變,便擔心的伸出小手撫摸娘親的臉頰,關心的問。

  “娘親,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啊?”

  晚清回神,搖了搖頭,輕聲細語的問兒子:“童童,娘親想問你一件事?”

  “娘親你說?”

  童童爽朗朗的開口,伸出手摟著晚清的脖子,等著晚清開口。

  晚清仔細的斟酌著用詞,慢騰騰的開口:“童童,你還願意認墨炎為爹爹嗎?”

  沒想到輾轉反復,竟然走到了當初的起點來,童童第一個想認爹爹的人,便是夏候墨炎,誰會想到最終竟然還要嫁進漢成王府去,其實她是沒辦法,雖然她聰明有智慧,但是能力卻是有限的,若與別人比倒還罷了,可是與澹台文灝比自然是不行的,那名滿天下的天鷹樓,即是她可比的,若是她不嫁,只怕保不住兒子,所以她只能嫁,以求保全兒子。

  相信她嫁進漢成王府後,澹台文灝泄了恨,便不會再為難她們母子了,若待到有一日她有了造化,玄氣達到頂峰,再來計較這些事也不遲。

  晚清主意定了,便望著兒子。

  只是童童顯然沒想到晚清會如此問,一時愣愣的眨巴著大眼睛,以為晚清在試探他,趕緊搖了頭:“娘親,我沒有再去找爹爹,娘親不是說了要給童童找爹爹嗎?”

  晚清一時無語,該如何與兒子說這件事呢?正想著,門外回雪領了丫頭把晚飯準備上來,兩個人的話一時止住了,晚清抱著兒子走到桌前吃晚飯。

  童童因為心急娘親說的話,一邊吃一邊跟晚清解釋:“娘親,童童沒有想再去認爹爹。”

  他最近可認真學習了,老師誇了他好幾次呢,每日不但要學習知識課,還要抽空修練玄力,然後便是學習煉丹術,沒有再去想爹爹的事,而且娘親說了會幫他找的,他是最相信娘親的人了。

  晚清沒說什麼,抬眸望向一側的回雪,回雪心下了然,立刻揮手讓廳內其她的小丫鬟退出去,只留了自己下來侍候著。

  花廳內沒別人了,晚清放下碗筷,笑著望向兒子:“娘親見墨炎太可憐了,你又那麼喜歡他,所以娘親在想,要不要嫁給他,這樣他就是你爹爹了,童童不就可以與他在一起了嗎?”

  她可不想提到關於澹台文灝的事,只能如此迂回的說。

  童童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娘親會如此說,一時犯了難,按理說墨炎確實很可憐,他也願意與他在一起,他們兩個在一起玩,可開心了,只是墨炎沒有本領,不能保護他和娘親周全,他一直想找的爹爹,可是武功極厲害的,可以保護他與娘親的,想著便脫口而出。

  “娘親,墨炎不會武功,若是我們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童童一臉的憂慮,粉嫩的小臉蛋上,細眉輕輕地蹙起來,小嘴也不由得嘟起來。

  晚清忍不笑了起來,這小子哪裡是找爹爹,一直想找的是保護她們的人呢,也許在他的心目中,爹爹該是強大的,那澹台文灝倒是符合了他的想法,只不過他似乎不想認童童,所以她何必強人所難,她見他只想報復她,既如此,便如了他的願,他們兩個從此後一筆勾消了,再見他,她可沒有半點愧疚了。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開口:“兒子,別忘了墨炎也護過我們,雖然沒有武功,可以用別的方法保護啊,再一個,他沒武功,我們可以保護他啊,而且我們童童越來越厲害了,將來可以保護娘親不是嗎?”

  這話一說,童童倒是滿臉的自豪,用力的點腦袋:“嗯,娘親放心吧,等童童長大了,一定會保護好娘親的,誰若是欺童童的娘親,童童一定要打得他小狗一樣亂叫。”

  小孩子的思維,晚清點頭,笑著給兒子挾菜:“娘親相信你,多吃點菜,童童就會快快長大了。”

  “好。”

  小傢伙立刻大口的吃起菜來,似乎這樣真的很快就會長大了,不過他吃了幾口反應過來,又撲閃著眼睛望著晚清,遲疑的開口:“娘親為什麼不能嫁給澹台哥哥呢?墨炎可以做我的好哥們啊。”

  原來這小子心中最佳的父親人選竟是澹台文灝,晚清聽他的話,不由得心酸,若是讓他知道,譫台文灝真的是他的父親,但他並沒有意願認他,不知道他多傷心呢,所以她千萬不能讓兒子知道這件事,想著便笑著開口。

  “童童,我們應該幫助弱者是不是,你看你澹台哥哥武功那麼厲害,根本沒人傷得了他,但是墨炎卻不一樣啊,他沒武功,若是有人欺負他怎麼樣?娘親看著童童很厲害,所以一定可以保護他啊。”

  “這樣啊?”

  童童認真的想了想,最後認同了晚清的觀點,抬首便笑了起來:“好,那我就讓墨炎做爹爹,好保護他,不過他會不會和童童搶娘親昵?”

  解決了一件事,他又擔心起另外一件事了,晚清和回雪忍不笑了起來,回雪挾了嘴放在童童的碗裡,笑著捉弄他。

  “墨炎再怎麼樣也不會和你搶小姐吧,人家對你可好了,你這樣想人家是不是不太好啊,還是好哥們嗎?”

  回雪一說完,那童童不好意思的摸頭,遞給回雪一個大大的笑臉,趕緊埋頭吃飯。

  回雪望向小姐,瞳仁中便有不贊同的光芒。

  那夏候墨炎是傻子,小姐若是嫁給他,即不是被整個楚京人笑話嗎?真不知道那澹台文灝為何要這樣做,自個兒子女人竟然讓她們跟了別人,難道不阻心嗎?心中想著氣憤不已。

  花廳內一時安靜下來,母子二人很快吃完了飯。

  奶娘張氏抱了昭昭走進來,喋喋不休的說著:“你看這小祖宗,一眼看不到童童便吱吱唔唔的鬧個不停,氣死人了,比爺們還難侍候。”

  原來那昭昭先前在馬車上睡著了,童童便讓奶娘抱了它回房間睡覺,誰知道這傢伙一醒,沒看到童童,再加上被張氏關在屋子裡,便來了火,在房間裡上跳下竄鬧騰了起來,奶娘張氏氣得沒法,只得送了過來。

  昭昭一看到童童,早一跳三尺高,躍到童童的腿上,滿臉委屈的望著童童,眼裡還汪出了眼淚兒,可憐巴巴的,似乎沒人要的小可憐似的,其實分明在控訴奶娘,晚清在一邊看著好氣又好笑,伸出一隻筷子,敲了它一下。

  “你還有理了,幹什麼呢?”

  昭昭立刻把腦袋縮進童童的懷裡,童童掏出藥丸來喂它:“好了,好了,昭昭別傷心啊,來,我們吃東西。”

  那猴子立馬高興了,不過沒忘了探出頭來望了晚清一眼,眼裡分明有些得意的光芒。

  晚清哭笑不得的瞪它,忽然想起孫涵要來見自己的事,便吩咐奶娘帶童童下去盥洗一番休息。

  “奶娘,帶童童下去盥洗休息吧。”

  “是,小姐。”

  奶娘笑著應聲,過來牽了童童下去侍候著。

  花廳內,回雪見晚清吃完了飯,便吩咐小丫鬟撤了下去,然後閃身出後院門前候著,孫涵果然來了,便領了他從窗戶躍進來。

  “老大,琉璃令打好了,請你過目。”

  孫涵一看到晚清激動的開口,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盒,遞到晚清的面前。

  那玉盒是上等的寶石,雕刻著精緻的花紋,一打開,一道光芒折射出來,那盒中躺著的果然是鷹頭蛇身的琉璃令,小巧玲瓏,晚清拿了出來,撫摸了幾下,手感極好,再看它的線條很流敞,紋理清晰,在燈光的照射下,沒有一絲的暇疵,晚清看了幾眼,滿意的笑了。

  雖然她與澹台文灝不對盤,不過對於出自自己之手的東西,卻有著嚴格的要求。

  每一件成品都要完美出色的,不能有任何一點的暇疵,這也是為何琉璃品珍貴的原因,這些琉璃品確實是精打細琢,沒有一絲兒暇疵的。

  “嗯,做得不錯,你費心了,現在把這個交到澹台文灝的手上吧。”

  “嗯,我立刻去辦。”

  孫涵點頭,把那白玉盒接了過去,又放回懷中,正打算離開,見晚清的臉色與回雪的臉色都有些不耐看,不由關心的追問:“發生什麼事了?”

  他離京近兩個月了,不知道京裡發生了什麼事,老大的臉色和回雪的臉色似乎都不快。

  其實晚清與回雪是因為這琉璃令,想到了澹台文灝,所以才會臉色都不好看。

  晚清一聽孫涵的話,回神笑著搖頭:“沒事,你去吧,儘快把這東西交到他手上,別忘了收回十萬兩的銀票。”

  “是,我知道了。”

  孫涵點頭,回雪想起另外一件事來:“回去後照顧好流胤,他受傷了。

  “啊,他好好的怎麼受傷了?”

  孫涵聽了回雪的話追問,回雪一時不知道從哪兒說起,小姐除了與她說起,再沒讓另外一個人知道,那澹台文灝就是童童的親生父親,所以她自然不好說話。

  如果以後小姐真的嫁進了漢成王府,那這事就更不能說了,越少知道人越好。

  回雪不說話,晚清開了口:“前兩日童童遭人綁架了,流胤為了保護他,受傷了,現在沒事了,都解決了,你好好照顧他。”

  “嗯,我知道了。”

  孫涵看主子的神色,知道定然有別的隱情,只是老大不願意說,他也不便問,依舊從窗戶出去了。

  等到花廳一個人也沒有了,回雪忍不住開口問:“小姐,你真的打算嫁到漢成王府去嗎?”

  晚清凝眉想了一下,說實在的,她並不想嫁,但她總覺得這次的選妃宴事有蹊蹺。

  這皇子選妃宴,怎麼就有上官憐晴了,這楚京多少名流大家,那些小姐有多少呢,怎麼會輪到上官憐晴這樣的身份,她的面貌再好,還沒到傾國傾城的身份,試問有哪一個皇子為了她破這樣的例子,何況不但指名她,竟然還指名要她陪同前往,這又是一層蹊蹺之事,所以她是做好了這個打算,至於會不會成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真的要她嫁進漢成王府,她也認了,如若不是,她也是安心的,並不是她不願意嫁,而是人家漢成王府不願意娶,到時候那澹台文灝別把事算在她的頭上。

  晚清邊想邊站起了身:“算了,別想了,再有幾日便到那選妃宴了,到時候再說吧,最近還是多關心關心梅院那邊的事吧,上官冷心要嫁了,做為姐姐,好歹要關心一些,你沒事去哪邊看看需要什麼,再一個讓張管家辦得體面一些。”

  “是,奴婢知道了。”

  回雪應了,見小姐心煩,便不好再提這件事,扶了小姐去休息。

  接下來的幾日,上官府裡一片忙碌,到處都是喜氣洋洋,三小姐上官冷心的親事已作定了,沈家聽說上官家願意嫁,立刻歡天喜地的換了庚貼,各家請算命先生排了八字,竟是個上上合,這事更加的高興了,選了黃道吉日,送來了定親禮,以及文書等,一時間,梅院中擺滿了東西。

  鄉野人家,那禮單中倒是有不少的山貨,三姨娘因為心裡高興,再一個感念晚清的恩德,便從中拿出很多的東西出來,補給府裡,晚清卻不想平白的消受了這些東西,又派管家額外多整了一份嫁妝,算是她的心意了。

  整座府邸人人興高彩烈,不但是三小姐有了好親事,再有兩三日,四小姐又要去參加皇子妃宴了,看來偏宅內好事連連啊,所以人人高興。

  這一晚,晚清和兒子吃完晚飯,童童回房休息,她便吩咐兩個小丫鬟去請了父親過來。

  上官浩這幾日也很高興,先前上官紫玉的失蹤,二姨娘的死,使得他難過了一陣子,不過三丫頭的親事,與四丫頭即將參加皇子妃宴的事,都是令他高興的,所以一聽晚清要見他,便立刻領人過來了。

  花廳內,晚清請了父親坐下,自己坐在父親的身邊。

  回雪上了茶水,便退了出去,把空間讓給小姐與老爺,小姐一定是有話要與老爺說,才會請了老爺過來。

  “清丫頭,你有什麼事便說吧?”

  晚清抿唇一笑,嬌嫩的臉頰上眉眼如畫,好似山谷中一株白色的玉蘭花,透著沁人肺腑的香氣,上官浩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開口:“你與你母親很像。”

  “像嗎?”

  晚清下意識的摸了摸臉,不知道那今生養她的人究竟是何等的風姿,竟然讓父親如此的敬重,死去了多少年,還沒有一人能抵得了她的位置。

  上官浩說完這句話,便想起晚清要見他的事。

  “你不是有事要與父親說嗎?”

  晚清點頭,想起自己要說的事,抬眸望向上官浩:“父親,有一件事我要與你商量一下,我剛回來那幾天,老太太見了我,說要提四姨娘為平妻,我沒答應,說了以三個月為期限,現在眼看著三個月期限已到,這一陣子我是認真的觀察了,我覺得三姨娘雖然不是最出色的,不過卻是個老實的,我有意思把她提了平妻,不知道父親什麼意思?”

  晚清說完,上官浩倒是愣住了,沒想到晚清竟然提了這件事,木木的看著她。

  思緒似乎回到了二十一年前,晚清的母親也是這樣坐在他的面前,柔柔的與他說,要給他納兩個女人進來,那時候,他的心頭是百般不是滋味,似乎當時是拂袖而走了,不過最終還是妥協了,許了她的主意。

  沒想到事隔二十一年,自己的女兒竟然又提起了這樣的一件事,這兩母女所做的事還真是如出一撤,不過上官浩知道,她們都是真心為他著想的人。

  想到這,心頭暖暖的,點頭:“清丫頭,你看著辦吧,只是老太太那邊怕不好辦。”

  上官浩知道老太太一向喜歡四姨娘,心裡想提四姨娘為平妻,這事肯定是不好辦的。

  晚清聽了點一下頭:“我知道,不過這事我會處理的,我只是看三姨娘是個老實的,父親身邊需要一個人侍候著,那四姨娘整日的只知道打扮,與父親發脾氣,如何能當得了平妻,到時候指不定這府裡亂成什麼樣子。”

  晚清說完,上官浩沒說話,他知道晚清決定了的事,老太太恐怕干涉不了,前一陣子還為了晚清頂撞她的事,而找了他去訓斥了一頓呢,三姨娘提平妻的事,只怕有得煩,不過沒說什麼。

  父女二人正說著話,門外響起說話聲。

  “回雪姑娘,大小姐在嗎?奴婢想見見她。”

  “嗯,三姨娘等一下,奴婢進去報一聲。”

  回雪清悅的聲音響起來,正準備走進來,裡面晚清已聽到三姨娘的說話聲了,她本來正想讓人去喚她呢,沒想到她便過來了,便朝外面吩咐:“回雪,讓姨娘進來吧。”

  “是,小姐。”

  回雪便鄰了三姨娘進來,身後還跟著上官冷心,一臉小女兒家的嬌羞,看到誰都笑眯眯的。

  三姨娘與上官冷心一走進來,便看到老爺也在這裡,忙給上官浩行禮。

  “奴婢見過老爺。”

  “玉兒見過父親。”

  “嗯,起來吧。”

  上官浩笑著開口,望向上官冷心,想到她嫁進那沈家去,雖不是上流人家,卻也是富貴人家,以後少不得是要享福的,看著上官冷心,便想到上官紫玉來,如若那丫頭心氣小一點,只怕也是個有福的,卻偏偏心高氣傲,命比紙薄,現在是生是死還不知道呢,上官浩心裡一時不痛快起來,悶悶的。

  三姨娘和上官冷心也沒在意,又欲向上官晚清行齊山

  晚清瞄了她們一眼,倒不講究這些禮,揮手:“你們都坐著吧,自家人不用那份客套了。”

  三姨娘這一次卻堅持了:“這個頭該給大小姐磕的,沒想到大小姐還給冷心準備了嫁妝,奴婢感激不盡了。”

  本來她擔心著自己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實在太寒磣了,沒想到最後大小姐竟然備了一份嫁妝,與她的並在一起,卻是很有臉面的,因此這三姨娘心裡是實實感灝的,這大晚上的過來,便是領了女兒給上官晚清磕頭的。

  說著母女二人便跪在堂中,端端正正的給上官晚清磕了頭。



正文 第063-2章 陰險的小人(2)

  晚清本不想受,又怕她們心不安,所以讓她們磕了,她原不是講究虛禮的人,有時候只是氣不過,所以才故意計較起來,若是真正坦城相處的人,沒必要做這些,一邊想一邊吩咐回雪:“扶三姨娘和三小姐起來吧。”

  “是,小姐。”

  回雪應了,與喜兒二人一人一邊扶了地上跪著的兩人起來,到一邊坐了。

  上官晚清望向三姨娘和上官冷心,然後淡淡的開口:“我正有事要與姨娘商量呢?”

  “大小姐請說?”

  晚清見三姨娘自從自己教訓了以後,一直恪守著本份倒也難得,點頭笑著開口:“我才剛與父親商量了,準備回明瞭老太太,提了姨娘的身份,以後就是平妻了,不知道姨娘意下如何?”

  三姨娘一時不知道反應,木愣愣的,說她不想平妻之身份是假的,可是一時聽到這消息還真不敢相信,而且那四姨娘對於平妻之位是勢在必得的,大小姐如此做,必然得罪了四姨娘,到時候即不是讓自己麻煩嗎?如此想著便慌恐的站起身來。

  “大小姐,奴婢萬萬不敢受,大小姐還是收回去吧。”

  上官冷心一聽娘親的話,本想阻止娘親,後來一想,若是娘親為平妻,那四姨娘一定會對付娘親,娘親一人留在上官府即不是受罪嗎?自己很快就要嫁入沈家,即便是庶小姐,也沒辱沒了他們家,所以說娘親平妻身份可有可無,想著便陪著三姨娘站了起來。

  晚清望了下首那母女二人一眼,知道她們心有顧慮就是四姨娘母女,揮了揮手讓她們坐下來。

  “三姨娘,提了你為平妻,是讓你盡心盡力的服侍父親,父親年紀大了,身邊需要一個可靠的人,那四姨娘雖是美貌的,卻是個不省心的。”

  晚清說完,三姨娘沒說話,倒是上官浩面色微紅,清丫頭處處為他設想,倒是自己有時候,還會被那女人鬧得不寧,去竹院過夜,今日經晚清一說,以後倒把心靠向了三姨娘。

  上官浩聽了晚清的話,看三姨娘張嘴欲言,便開了口:“既然清丫頭有這心,你就暫時放在心裡吧,這事還要稟報給老太太呢?”

  因為提平妻的事要稟報了族中的長老,上廟宇宗祠,才能承認其平妻的身份,所以老太太若是不同意,那管著家族事務的趙長老斷然不可能為三姨娘上宗祠的,那她的身份說了也沒用。

  “是,老爺。”

  三姨娘見老爺都如此說了,只得應了,領著上官冷心給上官浩和晚清道了謝,母女二人告安退了出去。

  眼看夜已深了,上官浩起身:“清丫頭早點息著吧,別累著了。”

  “是,父親也早點休息吧。”

  晚清掉頭吩咐回雪把老爺送出去,自己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領著喜兒和福兒二人去房間盥洗睡覺。

  本來晚清打算第二天去主宅見老太太,把提三姨娘為平妻的事和老太太提一下,誰知道不等她去,那老太太竟然派了馬車過來接她和四妹妹過主宅那邊。

  晚清心知肚明是為了什麼事,老太太是為了上官憐晴能參加皇子妃宴的事,她必然走動起了心思,想上官憐晴一介庶女,如何能參加得了皇子選妃宴,莫不是暗下有人相中了她,所以從上面動了手腳。

  府門前,上官憐晴滿臉的笑意,豔光飛溢,皎若朝霞。

  今日著一襲金黃色的搖曳望仙裙,裙擺綴滿了各色的玲瓏彩珠,一眼望去滿目光華,彩繡輝煌,再看她那張粉嫩甜美的臉上,畫上了精緻的妝容,越發的秀色可餐,嬌豔動人。

  晚清依舊是一襲淡青的素衣,衣上全無半點裝飾,不過卻在腰間系了一條別致的腰帶,打了蝴蝶結,隨著走動,飄逸柔美,頭上三幹青絲挽成輕雲髻,插了兩枝銀色響鈴簪,映襯得白晰的面容越發的水靈,質美如蘭。

  這兩個女子往府門前一站,當真是兩朵不同的嬌花,一人如盛開得嬌豔的牡丹,一人卻如同山谷間的幽蘭,令門前的一干丫鬟婆子看呆了眼,不過比起四小姐的嬌豔動人,大小姐的優雅高貴,更令人心曠神怡。

  晚清與上官憐晴兩人上了老太太派來的馬車,偏宅這邊的丫鬟婆子上了後面的一輛馬車,兩輛馬車一起往主宅那邊而去。

  馬車內,晚清笑望著上官憐晴。

  “四妹妹是越來越漂亮了,人逢喜事更添色啊。””

  “蒙大姐姐稱讚了。”上官憐晴甜甜的開口,眼裡有一抹傲氣。

  晚清卻不再理會她,她與上官憐晴可沒什麼話說,微瞼上雙目閉上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那上官憐晴先還一臉心高氣傲,不過坐了一會兒沒人理她,便不自在起來,沒話找話說。

  “大姐姐,你說老太太讓我們過去為了什麼事?”

  她是心知肚明老太太找她們是為了什麼事,不過是做做罷了,晚清豈會不知,不過仍隨了她的願,閉眼淡淡的開口:“大概是四妹妹要去參加皇子選妃宴,老太太很高興,便派人過來了。”

  上官憐晴廳了晚清的話,整張臉愈發有光彩,似乎自己很快便可以人上人了。

  “大姐姐認為妹妹會被選上嗎?”

  晚清心內冷哼一聲,這女人的臉皮可真厚,她自己該惦量惦量會不會被皇子選中,那些皇室中的人,還有五大世家那些朝中重臣直之子,是否有可能娶她,那些人哪一個不是人精,要娶進門的要麼對自己有幫助,要麼對家族有幫助,試問誰會娶一個一無是處的花瓶進府,這點都想不清,就算嫁進去府邸,也只不過是被人利用的羔羊罷了。

  不過晚清倒沒打擊她的信心,隨口說:“四妹妹生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之姿,豈會沒人相中,妹妹莫要擔心了。”

  “嗯,妹妹也是這樣想的。”

  上官憐晴甜蜜得意地開口,一臉夢幻般的笑意。

  晚清直接無語,不再理會這白癡女人。

  馬車內再次寂靜無聲,而這一次上官憐晴因為陷入自己的夢幻中,倒沒再追問什麼,馬車一直行駛到上官府的西北角門口停下。

  早有四名婆子在門前候著,看到馬車上下來的上官憐晴,驚豔無比地過來拍馬屁,然後領了她們一眾人進去。

  今日老太太的碧紗櫥裡很安靜,除了老太太,就是上官月鳳和上官鸞書兩個孫女,東府的大夫人,西府的二夫人等人並沒有過來,連小丫鬟們都候在外面,房間內,老太太隨意的歪靠在榻上,貼身丫鬟侍錦正給她搥腿兒,上官月鳳和上官鸞書兩個孫女兒正陪著她聊天,那上官月鳳的神情有些落寞,沒什麼精神。

  一時間外面有丫鬟進來稟報:“大小姐,四小姐過來了。”

  老太太一聽上官憐晴過來了,立刻揮手,滿臉的笑意:“快讓她們進來。”

  晚清和上官憐晴一先一後走進碧紗櫥,給老太太見了禮,老太太高興了,所以倒忘了計較晚清上次惹她生氣的事兒,不過卻從頭到尾沒過多理會晚清,只與上官憐晴說話兒。

  “四丫頭,快過來老祖宗這邊坐下。”

  “是,老祖宗。”

  上官憐晴嬌笑著走過去,挨著老太太坐下來,晚清坐在月鳳和鸞書的身邊,房內的幾人一起望向上首的上官憐晴和老太太,晚清與月鳳倒沒什麼想法,只是一側的鸞書,氣恨恨地拿眼瞪著上官憐晴,心裡冷哼,這個身分低賤女人,憑什麼與她一起去參加選妃宴。

  雖然心裡想著,嘴上卻也不敢說什麼。

  只見老太太抱著上官憐晴,笑瞇了眼睛:“晴丫頭長的就是好看,老祖宗我啊,早就知道你一定會是個有出息的,這一次參加皇子選妃宴,可要給老祖宗爭爭氣。”

  “是,老祖宗。”

  上官憐晴偎在老太太懷裡,臉上便是得意之色,那上官鸞書愈發的恨了,晚清與月鳳二人卻不以為意,這皇子選妃,即是誰想努力便成功的,這一切都要看自己對於那人有沒有幫助罷了。

  “乖,”老太太是最喜歡聽這樣的話的,一高興望向一側的侍錦:“去,把我舊年收著的一支孔雀絨金杈拿出來,給四丫頭收著,到了那一日戴上。”

  “是,”侍錦笑著應聲走進里間去取那支孔雀絨金杈,那金釵不但做工精細,而且鑲嵌了上等的七色孔雀絨,戴著頭上平添幾分傲姿,是早年間侯爺得了拿來候敬老太太的,一直跟著她居住的鸞書,要了幾次,老太太也沒給,沒想到今兒個一高興便給了上官憐晴,下首的上官鸞書臉都綠了,手指緊握在一豈,氣得胸脯上下起伏,最後忍不住站了起來。

  “老祖宗,這不公平?”

  她的意思是她先開了口的,憑什麼給上官憐晴,再一個,她和月鳳也同樣參加皇子選妃宴的,為什麼只有這女人有,她們卻沒有。

  可是老太太有老太太的意思,月鳳和鸞書兩人是她託人送到禮部去的,而憐晴卻不一樣,是禮部自己選進去的,所以說憐晴比她們兩個人的勝算大,老太太自然寵著她先些。

  上官鸞書說完,一側的月鳳伸手欲拉她坐下,不過上官鸞書偏不承認,執傲的站著,這時候侍錦拿了孔雀絨釵過來,確實是華麗非凡,上官憐晴接了過去,滿臉歡喜的向老太太撒嬌。

  “謝謝老祖宗,謝謝老祖宗”

  那老太太笑著摸她的頭,抬頭望向鸞書:“你也別鬧著,老祖宗不會偏心的,若是此次皇子妃宴,你們被選中了,老祖宗好東西還有一些,到時候想什麼樣的沒有。”

  這話一說,上官鸞書沒話說了,氣恨恨的坐下,晚清則好笑,老太太的這話的意思是,上官憐晴肯定會被選中了,真是可笑。

  不過她什麼都沒說,今兒個她過來是為了另外一件事,否則也不過來。

  想著站起身來望著老太尤“老祖宗,今兒個孫女兒過來是有一件事要稟報老祖宗。”

  老太太聽了晚清的話,抬頭看她,似乎直到此時才發現她一樣,點頭:“我也正有事要找你,所以才會讓人接你過來,三個月之期的考察怎麼樣了?時間可到了?”

  晚清點頭,笑著開口:“是,孫女兒也是為了這事才過來的,孫女兒想過了,這三個月以來,府內最妥當的人便是三姨娘,所以決定立三姨娘為平妻。”

  此話一出,房間內寂靜無聲,然後上官憐晴率先叫了起來:“老祖宗,你可要為娘親做主啊?”

  老太太拍了拍上官憐晴的後背,安撫她:“晴丫頭不用擔心,有老祖宗呢。”

  她說完便抬頭望向上官晚清,眼神中是犀利,一字一頓的開口。

  “上官晚清,你是不是不氣死我就不甘心,你還是我孫女兒嗎?為什麼要立三姨娘為平妻,卻不立四姨娘為平妻,你別忘了她可是為你爹生了一個兒子。”

  老太太拿這事說話,晚清面色淡淡的,盯著老太太淡淡的開口:“孫女兒只想說,四姨娘不足以當平妻,整日只知道梳妝打扮,騷首弄姿,難道這是一個主母的儀範嗎?不能因為生了一個兒子有了功德,就當得了平妻,還要看她有沒有那份端莊?”

  她是實話實說,其實她對那上官竺還有些好感,可是四姨娘若當了平妻,父親和府內的人只怕不得安生,所以晚清才不同意四姨娘當平妻,她的心意不是上官竺怎麼樣,她只想找個人照顧好父親的晚年。

  老太太的臉色黑沉沉的,胸脯上下氣伏,她每一次與上官晚清說話,都能被她氣得半死。

  上官憐晴忙坐起身子,與侍錦一左一右的幫老太太順胸脯:“老祖宗,你別氣了,別氣了。”

  晚清身側的上官月鳳忙拉了她的手:“大姐姐,別說了。”

  晚清卻不理會她,只抬首盯著老太太:“老祖宗給個話吧。”

  她不認為老太太真的那麼脆弱,若真的那麼脆弱的話,就不會活到這麼大的歲數了,這上官府內多少瑣事,也沒把她怎麼樣,偏自己一和她說話便氣成這種德性了,無非是裝裝勢態,這大概是她用來對付別人的武器了,她偏不如她的願。

  老太太見晚清根本不理會她的死活,氣得臉色越發的難看,不過竟難得的沒有昏過去,而是沉聲的開口:“我不同意,要立也立四姨娘為平妻,再一個你四妹妹若是嫁進哪個皇子府中,那身份也過不去,所以你的念頭最好打消了。。

  晚清不生氣,唇角勾出笑意,她不但要立三姨娘為平妻,她還要把偏宅內的人全部安置回主宅這邊,從此後偏宅內的一應開銷全部算在主宅的頭上。

  這個問題她先前便想過了,在上官紫玉沒失蹤前,她出主意讓她嫁進慕容府時便想過了,若是上官紫玉嫁進慕容府,那二姨娘必然成為平妻,不過二姨娘成為平妻後,她便以上官紫玉的婚事要脅老太太,讓她們偏宅內的人搬進主宅,而她與兒子搬出去單過,懶得與她們攪和在一起。

  誰知道後來上官紫玉出事了,二姨娘病了,這事便耽擱了,不過這事早晚要做。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開口:“既然老太太如此說,那麼孫女兒有一個建議,老太太聽聽看可否同意?”

  老太太一聽晚清的話,倒抬首等著她的話:“說說看。”

  “若是四妹妹真的被哪個皇子或王公大臣的公子相中了,那麼孫女兒就讓四姨娘為平妻,如若四妹妹沒被相中,老祖宗便按孫女兒的意思立三姨娘為平妻,老祖宗認為可行嗎?”

  晚清一說完,老太太便同意了,不知道是因為對於上官憐晴太肯定了,還是若她沒被選中,她也懶得管她們娘倆了。

  “好。”

  老太太一口聲的答應了,那上官憐晴臉色便暗了,咬著唇一臉委屈的望著老太太,老太太拍著她的手安慰:“我們晴丫頭這麼漂亮,哪一個不喜歡啊,放心吧,老祖宗相信你。”

  那上官憐晴一下子又高興了起來,用力的點頭,心裡暗想,既然有人讓我進去參選,一定是誰看中我了,所以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房間裡,那一老一少兩人興致大發的聊起天來,晚清見事情解決了,而且那老祖宗心裡正怨恨著她呢,她也懶得待在這裡了,便告安準備離去。

  “老祖宗,晚清先行回去了,四妹妹留下來陪陪老祖宗吧。”

  “嗯,那大姐姐回去吧,我陪老祖宗說說話。”

  “乖孩子,“老太太拍著上官憐晴的手,兩個人一幅祖孫情濃的樣子,令人看了渾身不自在,不但是晚清退了出去,連月鳳和鸞書都告安退了出去。

  晚清領著回雪和喜兒福兒等丫頭離去,剛走出去不遠,便聽到身後有叫聲:“大姐姐,等一下。”

  晚清停下步子回身望過去,便見身後追出來的人,竟是月鳳。

  “妹妹有事?”

  上官月鳳望了一眼所處的位置,淡淡的開口:“大姐姐,我們去花園逛一圈可行?”

  晚清聽了,知道這月鳳有話要與她說,便點頭同意了,一行人轉向西府的後花園,一眾人守在花園門前,只有月鳳和晚清二人在花園內閒逛起來,兩人穿行在花一徑間,一邊走一邊說話。

  “大姐姐,聽說那日皇子妃宴你也去?”

  晚清點頭:“嗯,是陪四妹妹一起去的,月鳳妹妹也在名單中嗎?”

  “嗯。”上官月鳳點頭,忽然心情鬱悶起來,伸手拉住旁邊的一株花枝,在手上繞啊繞啊,煩惱的開口:“老祖宗派人把我的畫像送進了禮部,其實大姐姐知道,我是不想參加這皇子妃宴的。”

  “其實月鳳妹妹何必擔心,其實那選妃宴,就是一場政治聯姻,以上官府目前的狀況,只怕沒有哪一家願意與我們結親,所以月鳳妹妹何必擔心。

  晚清開解上官月鳳,上官月鳳知道晚清說的是個理,可是心理仍然擔心,若是陰差陽錯的出了意外怎麼辦?

  “我就是擔心。”

  “妹妹喜歡慕容家的那個慕容赫康嗎?”

  晚清輕聲問,其實那慕容赫康雖然人品不錯,可是因為年紀太小,人情世故未必懂得多,再一個世家子弟,多被壓迫了,未必能按照自己的心願來,所以他不一定是月鳳的良人。

  上官月鳳沒想到晚清會如此直截了當的問,一下子臉紅了:“姐姐見笑了?”

  晚清搖頭,張嘴想說什麼,終究什麼都沒說,只淡淡的開口:“妹妹還是別想多了。”

  “嗯,聽大姐姐說了,我安心一些,“月鳳點頭,臉色好多了,陪著晚清在後花園又逛了一圈,說了一些家長話,兩人方出來,領了各自的丫鬟在花園門前分手,晚清出府去了,上官月鳳回自己住的地方。

  話說慕容府,慕容奕自從哪一夜被人痛揍之後,一連修養了多少日,傷才好一些,不過還沒有大好,想到那一晚的事,心裡便嘔得要死,現在是一想到上官晚清便渾身冒火,真想把那女人給殺了,若不是為了刺探她的情況,自己如何會被痛打成這樣,再一個,那人與上官晚清是什麼關係,那麼強大的玄力,還真是見所未見,未所未聞,慕容奕連告訴別人都不想,因為怕人家不相信。

  若非他親眼所見,他也絕不會相信的,那麼年輕,竟然有那麼強大的玄力修為,真不知道是如何辦到的。

  房間裡,慕容奕躺在床上,望著頭頂的青紗帳,反反復複的思索著。

  門外有婢女走進來,恭敬的開口:“公子,有客人來拜訪。”

  “誰?”

  慕容奕沒好氣的開口,臉色陰驁難看,那丫鬟吞了一口唾沫,趕緊稟報:“是公子的朋友,柳公子,呂公子等人。”

  這幾人都是金夏朝中重臣的公子,與慕容奕交往很深,真正的豬朋狗友,此番相約一起來探望他。

  慕容奕一聽丫鬟的話,早揮了手:“讓他們進來吧。”

  “是,奴婢這就去。”

  小丫鬟松了一口氣退下去,以前的公子可是優雅溫潤的,這次受傷後,脾氣陰驁不定,讓人害怕,小丫鬟退出去不久,便聽到門外傳來錯亂的腳步聲,說話聲此次彼落的響起來,然後便有五六個翩翩公子走了進來,一時房間裡站滿了人,全都笑著向床上的慕容奕打招呼。

  “慕容兄這是怎麼了?”

  “是啊,我們聽說後嚇了一跳,這誰動手打你啊。”

  “這不是找死嗎?竟然膽敢對我們慕容兄動手,究竟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啊。”

  一時間七嘴八舌的說起來,慕容奕似乎被人挑起了心酸事,臉色陰沉,手一揮開口:“大家都坐下來吧,別說這些掃興的話了。”

  他話音一落,立刻便有小丫鬟過來,侍候幾位公子坐下來,然後徹了茶上來,便退了下去,房間裡只剩下慕容奕和他的幾個好友。

  “不說這件事了,你們最近怎麼樣?京城有什麼好玩的沒有?”

  慕容奕望向對面的幾個公子,這些人平時都與他一起吃吃喝喝,找樂子,此時聽到慕容奕問立刻來了興趣,便說起最近京裡哪家青樓來了小旦花魁,又說再有兩三日便是皇子選妃宴什麼的,那慕容奕越聽越鬱悶,這些他都沒辦法參加了,這樣一想,心裡便又恨上了上官晚清這女人,自己所遭受的罪都是上官晚清這女人帶來的。

  正想著,便聽到不知誰提了一句:“慕容兄,你聽說了沒有,以前纏著你的那個上官紫玉不見了,失蹤了。”

  這人說完,旁邊的人便笑了起來:“失蹤了好啊,那慕容兄不就少了麻煩。”

  “那倒是。”

  幾人轟笑了起來,慕容奕聽了倒是稀奇了一回,想了想也沒什麼興趣,那女人是死是活與他何干,竟然一心想嫁進慕容府,想想便可惱,明明已非處子之身,竟然想嫁進慕容府,還跑來騙他,說為他打敗了蒼狼國的選手,若她真的那麼有本事,就不會被他的手下污辱了,這女人就是賤,不過想到她,便又想到了她的話,她說那打敗蒼狼國的選手仍是上官晚清,這可能嗎?

  那一晚他試了上官晚清,她確實是沒身手的,不過她手下的丫鬟身手不錯,傷了他。

  慕容奕反復的想著,忽然興起一句:“你們說,若是我討厭一個女人,可是又不能對她動手腳,該如何報復她呢?”

  他的話一響,其他幾人面面相覷,眼中便浮起不懷好意,嘿笑起來。

  “慕容公子這是對誰啊?”

  “老實交代,我們看看是誰,讓我們慕容公子心動了。”

  “你們說什麼呢?都說了是討厭的女人,快說說有什麼辦法沒有?”

  慕容奕一聽那人的話,臉色便變了,氣狠狠的開口,那說話的人立刻噤聲,不敢再說什麼,房間內的幾人便幫他出主意。

  “其實很好辦,只要慕容公子讓她愛上,然後再羞辱她一番,不就狠狠的報復回來了嗎?”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7-31 03:39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28 PM 編輯

正文 第064-1章 指婚(1)

  房間裡一人出了主意,其他人贊同的點頭,發表起觀點來。

  ”女人一旦愛上了男人,就沒有立場丫,要死要活的。”

  ”是啊,如果到時候慕容公子不要她,一定生不如死,整日以淚洗面。

  七嘴八舌的話,使得慕容奕臉上浮起了光彩,不由自主的心動起來,想到若是讓上官晚清愛上,再狠狠的羞辱她一番,即不是快哉,若那女人真的要死要活的,他光是用想的,便覺得解恨,這樣他既沒對她動手,也沒對她怎麼樣,那暗處的人還有何話說。

  “嗯,這主意不錯。”

  慕容奕點頭,臉上掛著神彩,心思一下子放鬆了,與房間內的幾人說笑聊天,直鬧了半日方散。

  上官府的偏宅內。

  上官冷心成親的日子已訂了下來,農曆十月二十五,再有八天的時間便走出嫁的日子,主宅那邊的老太太對於這個孫女兒的婚事就好像不知道似的,從頭到尾也沒什麼表示,倒是對上官憐晴是憐惜有加,送來了不少的東西。

  一時間,整座偏宅內議論紛紛,這件事自然也傳進了梅院三姨娘母女耳朵裡,上官冷心忍不住氣哭了,三姨娘勸自己的女兒。

  “老太太一向如此,何必自尋苦惱,我們母女她從來就不屑一顧,又不是今日的事,幸好今時今日大小姐不比從前了,倒疼惜著你做妹子的,你就安心嫁人吧,這麼些嫁妝,也沒有辱沒了你,以後你有那心呢,便回來看看娘親與你大姐姐,沒那心思呢,便不回來,享你自個的福,何必氣呢。”

  三姨娘一番勸慰,上官冷心便平靜了,自此在梅院安心待嫁。

  十月二十二日,仍是皇上為諸皇子選妃的日子,前一晚,老太太又把上官憐晴接了過去,仔細的提點了一番。

  此次皇子選妃宴,老太太對於上官憐晴是寄予了厚望的,甚至超出了月鳳和鸞書的期許。

  說實在的,這三個未嫁的女孩子,上官憐晴除了身份差點外,別的並不比月鳳和鸞書差,相反她的琴棋詩畫更勝她們兩人一籌,這也是老太太期待她的原因。

  晚上,玉茗軒內,晚清和兒子玩了一會兒,便讓他去睡覺,自己領了丫鬟進房間準備休息。

  回雪和喜兒福兒等為了晚清進宮的事,倒是商議了老半天,小姐該穿什麼衣著,梳什麼髮型,戴什麼首飾。

  晚清盥洗過後,靠在房間的床上看書,聽著外面熱切的議論聲,好氣又好笑,忍不住開口。

  “你們在幹什麼呢?”

  三個丫鬟奔了進來,回雪笑著的開口:“小姐,我們在想你明兒個的衣著呢?”

  “明日進宮,我只是陪四小姐前往,記著切不可喧賓奪主,只要簡單素雅就行,不必刻意為之,小姐我穿著也不舒服。”

  晚清笑著吩咐,她一貫不喜鮮豔的釵裙羅服,更不喜那濃裝豔抹,一切以簡單舒服為主。

  回雪自然是知道的,恭敬的點頭:“小姐放心吧,奴婢知道的門”

  ”小姐,別擔心了,奴婢們一定會收拾得妥妥貼貼的。”

  喜兒笑嘻嘻的開口,自從與晚清深處了,她和福兒兩個人膽子大了很多,知道若是不秀斷芳誤,小姐一般不會計較。

  晚清笑望了她們兩眼,揮手由著她們去折騰:”好了,你們先去吧,我睡了。”

  “是,”回雪走上前,侍候著晚清躺下休息,她們三人便又退到外面去商量了,只不過這一次聲音小了很多。

  第二日,天未十分的亮,剛吐出青絲白,竹院內便一陣吵雜之聲。

  四姨娘領著人把上官憐晴給拽了起來,開始梳妝打扮。

  上官憐晴因為昨夜太興奮,睡不著覺,直到天近亮的時候才睡著,這會子是睡興正濃的時候,偏偏被娘親折騰了起來,所以閉著眼睛嘟嚷:“娘親,好困啊,再睡會兒吧。”

  “晴兒,別睡了,今兒個辛苦一天,從明日開始你就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娘親也跟著你沾沾光了,若是你真的被哪個太子或皇子看中,娘親可就是平妻了。”

  四姨娘一想到這個便高興,而且越看自個的女兒越順眼,整個心思都認定了,自己的女兒一定會被選中的,她也被跟著享福的。

  一說這個,上官憐晴便不說話了,任憑娘親折騰,竹院內忙忙碌碌。

  玉茗軒卻與竹院正相反,晚清直睡到天大亮自然醒,伸了一個懶腰坐了起來,神情氣爽,正準備叫人,那回雪和喜兒福兒沖了進來,心急的開口:“小姐,快點起來,宮裡派了馬車過來接你與四小姐進宮了?”

  “這麼早?”

  晚清詫異的挑眉,回雪與喜兒二婢早著急的走過來,拉了她起來,動手給她穿衣著裝,然後盥洗收拾,屋子裡正忙碌著,偏外面還有小丫鬟催促的聲音響起來。

  “小姐,四小姐在馬車上候著了,讓小姐快點出去。”

  回雪一邊拉著晚清坐到鸞鏡前梳妝,一邊應著:“知道了,去回四小姐一聲,馬上就到了。”

  晚清好笑的望著身邊的幾個丫頭:“急什麼,她等不及一個人去便走了。

  其實她根本懶得去,心裡總有些不安,還真怕應了自己的猜測,在今日的選妃宴上,皇上下旨讓她嫁給漢成王府家的夏候墨炎。

  晚清說完,那回雪早叫了起來:“小姐,你想什麼呢?就當進宮去瞧瞧熱鬧吧,奴婢也想進宮去瞧瞧,今兒個一定很熱鬧,再一個奴婢長這麼大了,還沒看過皇宮的樣子的呢?”

  “對啊,你帶回雪姐姐去瞧瞧吧,回頭也給奴婢們說說什麼樣子?”

  喜兒一邊說一邊手腳俐落的給晚清梳頭,很快便梳了一個翹鳳髻,戴上昨天晚上經過三人商議挑出來的銀色鑲嵌珍珠的流蘇釵,搖曳生姿,平添無限風情,身上是一件白色的長裙,這件長裙纖腰往下,加了一層霓霞羅,雖然簡潔,卻多了夢幻風彩,再加上一件小小綠色的坎肩,當真是清雅中透出靈詰,婉約中是楚楚動人。

  晚清一起身,三個婢子便讚歎了一聲:“小姐真漂亮。”

  “好了,我餓了,去吃點東西吧,”

  晚清開口建議,她對於衣著首飾不太重視,反正穿著舒服就行,不過睡了一夜的肚子可就餓了。

  回雪一聽她的話,臉色一變開口:“小姐,時間趕不及了,還吃不什麼,走吧。”

  說完拉了晚清便走,身後的喜兒也從另一邊拉了小姐,一左一右兩婢,拉著她直接往玉茗軒外而去。

  晚清一邊走一邊叫:“你們兩個幹什麼?”

  “小姐,回頭到宮裡吃吧,雖說選妃宴,但是一定會有點心什麼的,所以不會餓著小姐的,現在先忍忍吧。”

  一路上很多下人望著她們,然後跟著她們身後走到府門前,張管家正在打點兩個太監,與那些太監說話兒,待到看見晚清過來,忙走了過來:“大小姐,這是宮中的接小姐們的太監。”

  “嗯。”晚清點頭,那太監走了過來,打了一個千兒,尖細的聲音響起來:“上官小姐走吧,再不走就遲了。”

  晚清想說遲就遲吧,她還沒吃早飯呢,不過看著門前的一堆人,只得忍住了,還不忘回過頭來狠瞪一眼回雪,然後方開口:“走吧。”

  張管家領著府內的下人把晚清與回雪送上了門前的馬車,只見上官憐晴早在馬車內候著了。

  那兩名太監上了前面的座駕,後面還有數名侍衛跟著,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上官府。

  馬車內,共坐了四人,除了晚清和回雪,便是上官憐晴與她的婢女綠楓。

  今日上官憐晴打扮得就像天仙下凡一般,身上穿著華美豔麗的衣裙,層層疊疊,如盛開的花朵,精緻的妝容使得臉蛋越發的美麗,頭上戴著的正是老太太給她的那枝孔雀絨釵,七彩的孔雀絨映襯得整個人明豔不凡,高貴好似一隻鳳凰,再配上她此刻的傲氣,當真是不能讓人小瞧了。

  晚清看著淡淡的一笑,卻有些不以為然,今兒個可是皇子選妃宴,上官憐晴認不清自己的身份,打扮成這樣,分明是喧賓奪主之意,今日的選妃宴,皇后和宮中的那些妃子定然會前往,她這樣子的裝扮到時候只怕會惹得那些后妃不快,還會選她為皇子妃嗎?

  不過晚清卻沒說什麼,自己說了這上官憐晴未必信,到時候再當著自己嫉妒她,她可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上官憐晴高傲的端坐在馬車裡面,抬頭打量了幾眼上官晚清,見她衣著素雅,雖然不俗,不過與自己比起來,卻差得多了,心裡總算滿意一些了,望向晚清,不高興的開口。

  “大姐姐,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啊,我們這麼多人都在外面等你一個人,你應該早點過來。”

  “喔,我才剛起來,便趕緊的過來了,連早飯都沒吃呢?”

  晚清淡淡的開口,說明自己已是很積極的過來了,早飯都沒吃,那上官憐晴一聽,睜大了眼睛:“你竟然還有心情提到吃飯,怎麼吃得下去?”

  晚清一聽她的話,好奇起來:“難道四妹妹也沒吃早飯?原來不是我一個人餓肚子。”

  上官憐晴直接無語了,這大姐姐看來與常人不一樣,試問今日進宮的女子,有幾人還吃得下去飯的,她竟然一臉懊惱的樣子,難不成吃飯比得上這選妃宴,想著開口:“大姐姐果然與常人不一樣。”

  晚清笑著介面:“四妹妹別忘了,今兒個可是四妹妹的事情,我只是陪你去的。”

  晚清如此一說,那上官憐晴便不再說話,是啊,也許是因為大姐姐不是參選之人,所以才會吃得下去飯,她從昨兒個晚上便沒吃得下飯了,更別提今兒個了,心裡慌慌的,想到一下子可以見到皇上和皇后,還有太子等人,整個身子都軟了,想到這些,上官憐晴不再說話,馬車內安靜下來。

  今日皇子選妃宴,在宮中的清平殿舉行。

  清平殿內,大紅的地毯鋪地,兩側分別擺放著朱紅案幾,團墊擺設著,案幾上金樽玉盎,瓜果盆蔬,攢木食盒擺放著,那精緻的菜肴擺在食盒中,一眼望去,滿殿的流光溢彩,奢侈靡緋。

  宮女和太監從昨日便開始忙碌打點了,現在總算準備好了,清平殿這邊的管事太監與宮女總管分派了手中的人手,執壺的,斟酒的,布菜的,守門的,各人按部就班,各伺其職,今日可不是尋常的時候,出不得半點的差錯,若走出了錯,少不得一顆人頭落地,所以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一切分佈妥當。

  清平殿門外已陸續有人走了進來,一時間,滿殿的繁華,斛斛交錯。

  流光溢彩,美人如玉。

  詫紫千紅,彩繡輝煌。

  三個一群,五個一黨,男子的一圈,女子的一派,彼此間的話題離不開今日的主題,有男子偷偷打量那女子,也有女子偷偷打量男子的,彼此間視線交錯,便是心領袖會,飛快的轉首望向別處。

  晚清與上官憐晴到達的時候,清平殿已到了一大半的人,一眼望去,滿殿皆是雲裳彩衣,國色天香的美人,再不就是翩翩風雅舉止不凡的王孫公子,令人目不暇及。

  二人剛站定,便有人過來與晚清打招呼,卻是上官月鳳和鸞書二人。

  “大姐姐也過來了。”

  “嗯。”晚清點頭,與她們走到一邊去說話兒,今日的皇子選妃宴,來的人竟然不少,不但是京城五大世家的名流女子,就連王孫公子也來了不少,晚清倒有些詫異,她本來以為既是選妃宴,來的必是女子,沒想到竟然來了這麼多的王公貴族,一眼望去,滿殿崢嶸。

  不過雖然有這麼多的人,但晚清輕易便可看出,她們上官府的人是最微不足道的,這月鳳和鸞書奮受人冷落與排擠,別人談得熱切,她們卻沒人理會,只孤零零的站在角落裡,所以她們一到,這上官鸞書竟難得的一臉的笑,一時三四人說著話。

  上官憐晴的心思卻不在她們的話題上,時不時的抬眸張望,然後便是滿臉的羞紅,暗暗猜測著,究竟是誰相中了她,讓她來參加皇子妃宴。

  對於上官憐晴此刻的神態,鸞書一臉的氣惱,瞪了她好幾回,那女人竟然全無知覺。

  晚清與月鳳卻是沒心思在選妃宴上的,所以兩人悄然的走到一邊去說話兒,另外一邊的兩人卻暗下裡較起勁來。

  大殿內,正說得熱切,忽然聽到殿門外有太監的聲音響起來。

  “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到,明郡王到。”

  這一聲叫,使得殿內所有人分列到兩邊,一起望向門口。

  只見大門前走進來兩道身影,一個欣長傲挺,豐神如玉,一襲深藍的長袍襯得五官狂放俊魅,兩道狹飛的眉,輕雲曉月一般清澈的眼瞳,唇角勾出灝灩的笑意,這人正是漢成王府的傻世子夏候墨炎,今日他不吵不鬧的時候,竟然別樣的風采,殿內很多人看呆了眼,然後議論紛紛。

  而夏候墨炎身側跟著的人,自然是漢成王府的明郡王夏候墨軒,夏候墨軒身材還沒有十分的長成,不過舉手投足自有尊貴之家的霸氣,陽光一般的笑臉,隨著夏候墨炎身後一起走進來。

  兩人一進來,便有人迎了過來,攔了他們過去說話兒”

  雖然夏候墨炎是傻子,可是他身份尊貴,殿內多的是拍馬屁的人,所以倒是不冷清。

  晚清與月鳳本來說著話兒,聽到太監的聲音也望了過去,看到夏候墨炎,她便想起澹台文灝讓自己嫁到漢成王府去的事,沒想到今日竟然看到夏候墨炎,這事還真是有點怪異,不過一時不好說什麼,只是心裡不安。

  月鳳很快便感覺到了,輕聲詢問:“大姐姐,怎麼了?”

  晚清搖頭:“沒事,就是看到人太多了,所以有點頭疼。”

  月鳳沒有覺察,倒是贊同的點頭:“大姐姐與我一樣,我是個喜歡靜的,今日這般熱鬧,還真是令人頭疼。”

  “嗯”。

  二人依舊說著話,一邊等候著,天色快近中午,想必選妃宴很快便開始了。

  這時候,殿門前又有人叫了起來:“青儀公主到,藍儀公主到。”

  殿內再次安靜下來,眾人望向門前,只見眾宮女簇擁著兩個女子走了進來,前面的女子高貴美豔,帝皇家的尊貴之氣一覽無遺,她正是鳳凰令挑戰賽上,晚清見過的青儀公主,名夏候雲葭,至於另一位公主,長相倒是十分的平凡,最多就是清秀可人,不過氣勢並不輸於前面的青儀公主,這女子大概就是藍儀公主,名夏候文思。

  二女一進殿,殿內的女子立刻便圍了過去,眾星捧月一般的簇擁到最裡面去,一時間說話聲不斷,熱鬧極了。

  上官鸞書和上官憐晴二人羨慕的看著,忽然的發起感概:“公主果然是千金玉葉,尊貴不兒”

  “是啊,生在帝皇家就是不一樣啊。”

  兩人發完感概,便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然後同時瞪了一眼,又望向別處。

  月鳳和晚清望向大殿最裡面的一群女子,然後收回視線,淺淺的笑起來:“尊貴的公主自然有人吹捧諂媚。”

  “嗯,那身邊又有多少是真心實意的,心裡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張望著,時間差不多了,今晚的主要角色還沒有到呢,既然是皇子妃宴,自然是給太子夏候洛晨和謹王夏候洛宇選妃的,聽說東宮太子府裡,女人可不少,妾姬等有數十人,眼下缺的就是太子妃與側妃,至於謹王府,同樣有好幾名小妾,不過謹王妃的位置同樣空懸著,所以今晚所有女人虎視眈眈著這兩個位置。

  不知道究竟會花落誰家,晚清想到這兩個人,便下意識的尋找慕容府的人。

  這慕容家之所以能夠成為五大世家之首,可是有跡可尋的,他們家祖上出了三位皇后,到這一位慕容皇后,已是第四位了,這奠定了他們慕容府不敗的地位,今晚太子夏候洛晨的太子妃之位,不會再次花落慕容家吧。

  晚清一番尋找,沒看到慕容府有男子出現,適婚的男子,慕容赫康與慕容奕二人全都受傷,在府內幕傷的,至於女子,倒是找到了兩位位,慕容奕的妹妹慕容菱,還有另外一位慕容笑。

  說也奇怪,慕容家的人大都是人中龍鳳,男子雋美如竹,女子美麗動人,偏這慕容菱卻是長相平凡的一個,眉眼皆屬尋常之姿,不過那氣勢倒是很囂張,身側陪著不少拍馬屁的女子,至於她本人更是一臉的驕傲,不屑於與別人多說話,只是不時的點頭,那架勢言行舉止,竟不輸于皇室的公主。

  傳聞皇后慕容煙十分寵愛這位侄女兒,看來傳言不假,因經常接她到宮中小住,所以養成了她刁蠻囂張的性子。

  晚清一邊打量一邊想著,身側的月鳳見她一直沒說話,不由奇怪的問:“大姐姐,想什麼呢?”

  晚清搖頭,收回視線不再去理會那些人:“沒事。”

  殿內,詫紫千紅,桃李爭芳,就好像御花園中盛開著的妖嬈妍麗的花朵,幹姿百態,各有各的風彩。

  忽然一道高昂的聲音響起來:“太子殿下到,謹王爺到。”

  今晚的主角總算亮相了,所有人都望向門前,其中有一部分女人的眼中升起了暗芒,臉上是含羞帶怯的笑意,心裡卻是摯在必得。

  門前走來的兩人,氣勢非凡,沉穩霸氣,一人高大鬼梧,身著一襲明淺黃的錦袍,腰束黑色的金線繡蟒蛇的腰帶,足蹬黑色朝靴,舉步驕健的走進來,五官剛毅冷硬,眼瞳深暗陰驁,臉上明明是笑意,卻帶給別人一抹壓力。

  這人正是太子夏候洛晨,身側緊隨的自然是謹王夏候洛宇。

  夏候洛宇依舊是以前的樣子,那張略圓的面容上,笑意溫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周身上下皆是柔軟,一走進來,便帶給別人一抹陽光,與太子夏候洛晨正好相反,這兩人一陰一陽,極端的反差,不過都不是什麼好角色。

  晚清心裡想著,便看到殿內所有的王孫公子都迎了過去招呼這兩人,一時間,團團簇擁著,立在大殿的正中,氣氛熱切高漲,女子很多偷偷的拿眼瞄著這兩人,不管是害怕太子夏候洛晨的,還是喜歡謹王夏候洛宇的,只要是有機會的,莫不暗中較勁,倒是那些沒指望的,便另尋目標,一對殿內百樣姿態。

  眼看時辰差不多了,清平殿的太監總管立刻迎領了太監進來,分佈各人的座位。

  大殿最上首自然是皇上與後宮妃嬪的地方,下首一層玉階上,皇室成員的位置,太子殿下與謹王殿下,青儀公主與藍儀公主,餘者皆分列在兩邊,左面最前的是漢成王府的人,右面最前的是外姓王,南昭王府和北順王府的人,再往後便是慕容家等幾家有權勢的世家位置,以及朝中重臣府上的位置,可惜了上官府,雖是五大世家,卻排到最末的位置。

  晚清等人坐的是最末位,清平殿大門口的位置,風從門外吹進來,竟令人簌簌發抖,幸好今兒個晚清穿了一件坎肩,可憐那上官憐晴穿是又薄又少,只覺得手冷腳冷,一時間臉上竟有些難看,楚楚可憐起來。

  大殿內,安置好了座位,每人與身側的人說起話來,雖然不大,卻也熱鬧。

  晚清與別人不一樣,別人是意在被賜婚,而她滿眼盯著桌上的美酒佳醇,還有攢木食盒中的菜肴,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今日進宮,倒有一大幸事,就是嘗嘗宮中的菜肴,光是聞這菜香味,已令人饑腸轆轆,恨不得選妃宴一時開始,她正好填飽肚子,腦子裡正胡思亂想。

  太監的聲音解了她的圍:“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襄妃娘娘駕到,喜嬪娘娘到,雲貴人到。”

  一連串的唱諾聲,聽得人頭昏腦漲,晚清也懶得理會這些,隨著大殿上眾人起身,垂首立在旁邊,殿內鴉雀無聲,太子夏候洛晨與謹王夏候洛宇,青儀公主夏候雲葭,藍儀公主夏候文思,幾個人一起從殿上的玉階走下來。素手一撩袖袍,便跪了下來:“兒臣見過父皇,母后,襄妃娘娘,喜嬪娘娘,雲貴人。”

  殿下立對跪了黑壓壓的一片,響亮的聲音緊隨其後的響起:”臣子(臣女)見過皇上,皇后娘娘,襄妃娘娘,喜嬪娘娘,雲貴人。”

  宏亮的聲音響過,並沒有聽到皇上說什麼,而是響起沉穩的腳步聲,一起往大殿上首走去。

  皇帝夏候東宸領著皇后等後宮妃嬪坐下,方開口:“皇兒們起來吧。”

  ”謝父皇。”

  太子等人起身,走到玉階之上坐了下來,皇上的沉穩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大家都起來坐下吧。”

  “謝皇上。”

  眾人紛紛的坐下來,一時間殿內寂靜無聲,再沒有先前的說話音,人人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等候著接下來的選妃之事,有那膽大之人悄然的抬首打量著高座上的皇上與皇后等人,晚清正是屬於那膽大之人,抬眸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高首的皇帝夏候東宸與皇后慕容煙。

  只見這一對帝皇帝後,五十歲上下的年紀,皇帝龍體康健,眉目深沉。一身明黃的龍袍,演染著尊貴霸氣,隨意的歪靠在龍椅上,眼瞳微眯,懾人的冷芒射出來,掃視著殿內的所有人,晚清心下了然,這皇帝絕對是個玩陰謀的主,再看皇后慕容煙,五十歲的女人,即便保養得再好,也顯現出了蒼老,華麗的衣裙,滿頭珠釵,都掩蓋不了她年老的事實,微笑間,便有皺紋隱現在眼角,眼瞳中是陰驁的寒芒,淩厲盡現,這皇后也不是個善人。

  晚清想著,目光又移向一側的襄妃娘娘,秀美的面容上,溫和柔順,笑容滿面,這襄妃娘娘仍是謹王的母親,名宇文舒,外姓王南昭王府的人,身後的勢力自然也是極龐大的,這南昭王府與北順王府兩大異姓王,可是緊密相聯的,聽說除了這位襄妃娘娘,那雲貴人是北順王府的人,所以在宮中,這兩人關係十分的好,至於那喜嬪娘娘,出自于五大世家,驃騎將軍柳家,長相嫵媚動人,可算後宮中出眾的娘娘,深得夏候東宸的聖寵,她仍是青儀公主的親娘。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收回視線,她得來的這些消息,可是讓回雪和孫涵特地去打探來的,所以才會瞭解,而且殿上的情況一看便知道誰是誰?雖然對皇室的情況有所瞭解,不過今日選妃宴上,她認識的也就那麼幾個人,男子那邊除了太子與王爺,就是夏候墨炎與端木磊,還有上次被兒子帶回府的柳曄,別人卻是不識的,女子這邊認識的更少了,除了青儀公主,端木香,呂鳳嬌,慕容菱等人,便剩下上官府的人了。

  不過今日她的主旨是陪上官憐晴來的,這些與她何干?想著再次把視線瞄上了桌上的食盒。

  這時高首的皇帝一揮手,便有他的貼身太監江寒走了出來,尖細銳利的聲音響起來。

  “今日仍是太子,皇子選妃宴,現在宴席開始。”

  江寒說完朝殿外拍了兩下手,立刻便有身著綠衣的舞姬從門外傲灝而進,絲竹之間在殿門前響了起來,縈繞在大殿之中。

  一時間歌舞昇平,觥斛交錯,紅裳綠衣如輕雲,宮女們跪在案內邊,斟酒的斟酒,打開食盒的打開食盒,殷勤侍候著。

  晚清早迫不及待的拿了玉著品嘗起菜肴來了,她的舉動倒是引得侍候她們這一案幾的兩個宮女詫異的多瞧了兩眼,心裡暗自稱奇。

  這樣的場合竟然有人吃得下,一般的大家閨秀遇到這種狀況,早緊張死了。

  可惜晚清不是別人,她自得其樂的品嘗著宮廷的美食,不時的品一口小酒,心情頓時舒暢起來,偏偏她身側的人不滿,忍不住嘟嚷起來:“大姐姐,你竟然吃得下去,好幾個人望你呢?”

  晚清抬頭一一望過去,果然有好幾個人望她呢,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夏候墨炎,鎮國公府的端木磊,還有另外幾個不識的公子也都詫異的望著她,心內唯有一個念頭,這女子竟與別人不一樣,豪邁灑脫,全不似別人的扭捏作態,真正是女中豪傑。

  別人如何想的,晚清不理會,倒是夏候墨炎的神色使得她不解,若是往常,這傢伙早滿臉笑的跑過來了,今日只略略看了她一眼,便轉過頭去了,自顧欣賞起歌舞來了。

  晚清笑了一下,那夏候墨炎本是傻子,性情不定,自然是有的,今日喜她,也許明日就喜別人了,她何必多想,這一想,便又釋懷了,低首依舊品起美酒佳餚來。

  一會兒,殿內的歌舞停了,綠衣宮姬退了下去,大殿再次寂靜無聲,一名身穿豔麗衣著的女子從皇后的身邊走了出來,容貌清秀,身材嫋柔,面上帶著徵笑,輕盈的走下了高臺,站在大殿的正中。

  ”我是尚宮局的李尚宮,大家都叫我李姑姑,今日乃是太子,謹王爺選妃之典,各位佳麗是禮部精挑細選出來的,所以接下來要進行一系列的測試,身為未來的東宮之主,與謹王正妃,自然要德才兼備,方可威儀四方。”

  這李尚宮說話悅耳動聽,綿軟柔媚,再配上大方得體的儀範,果然不愧。是宮中尚宮局的人,一出場便震住了大殿內的女子,一時間誰也不說話,盯著李尚宮,心裡暗暗擔憂,不知道接下來這測試,如何測法?

  李尚宮回身望向高座的皇上和皇后二人,不卑不亢的開口:“皇上,皇后娘娘可以開始了嗎?”

  皇帝目光深邃,並未說話,一側的皇后慕容煙沉聲開口:”開始吧。”



正文 第064-2章 指婚(2)

  “是,娘娘。”

  李尚宮掉頭依舊望向殿下,清悅動聽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下面測試共分為三個環節,一是智力測試,二是才藝表演,三是回答問題,這三道測試並不是人人都要回答的,從第一輪開始進行淘汰制,一直進行到後面,才是本次選妃宴的德才閨秀。”

  李尚宮說完,一時間,殿內,響起了議論聲,男子那邊是興趣盎然,每個人的眼中都閃起了光亮,輕執玉樽品嘗美酒,笑看佳人展現智慧,這一次的皇子選妃竟與舊年的制度不一樣,沒有讓禮部和尚宮局層層篩選,而是直接當殿進行淘汰制,這反而更有趣。

  不過女子這邊很多人緊張不已,有些人臉都白了,不知道這李尚宮要如何進行智力測試。

  殿內,只有晚清一人自顧吃東西,並不理會這什麼智力測試,這宮中的佳餚確實美味,再加上她早上沒吃東西,自然該吃飽了再說。

  她身側的上官憐晴卻來不得她的冷靜,灝動的伸手扯著她:“大姐姐,怎麼辦?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晚清莫名其妙的開口,一臉的事不關已,那上官憐晴差點沒被氣死,瞪著她:”大姐姐,難道你沒聽到李尚宮說的話嗎?”

  晚清點頭:“聽到了,可那不是你要參加嗎?關我什麼事。”

  今兒個她就是陪上官憐晴來參加的,所以什麼智力測試啊,才藝表演啊,回答問題啊,都是她們這些人的事,關她什麼事,她只負責填飽自己的肚子。

  上官憐晴一聽晚清的話,雖然臉色依舊難看,不過卻知道晚清說得沒錯,不過這什麼智力測試的,她好害怕啊,所以怎麼辦啊?上官憐晴搓起了手,眼光一移便看到了晚清氣定神閑的面容,不由得一喜,這大姐姐什麼人她不是不知道,她聰明伶俐,一定有很多好點子,若是她幫自個兒,一定會過關的。

  想到這,上官憐晴一把拉著晚清的手:“大姐姐,今日你一定要幫幫我,要不然我一定丟臉。”

  晚清氣定神閑的瞄她,想不透這女人發的什麼神經,這還沒開始呢?她對自己是不是太沒有信心了,不過想歸想,卻因為上官憐晴的說話聲有點大,所以引得很多人望過來,晚清只得小聲的開口:“好了,你鬧什麼鬧,看看是什麼?”

  她話落,上官憐晴安靜下來,掉首望向大殿正中的李尚宮,只見她溫和的開口:“這第一關智力測試,是好詞接龍,什麼叫好詞接龍呢,就是第一人說出一個四字好詞,第二個接著往下說,但是要用第一人的尾字來做開頭,往下以此類推,眾位明白了嗎?”

  李尚宮話音一落,殿內響起整齊清悅的聲音:“聽到了。”

  “好,那麼我們開始吧。”

  晚清聽了這第一輪的好詞接龍,倒是有些意思,立刻放下手中的玉著,輕執起玉樽,品起美酒來,一邊品酒一邊注意著大殿內的情況。

  這時候所有人都盯著女子這邊,皇上和宮中的後妃,還有對面的男子都望著場上的變化,這好詞接龍,確實可以直接測試出人的臨場智力。

  李尚宮話音剛落,便聽到上首響起一道傲氣的聲音:“等一下。”

  眾人望去,竟是青儀公主夏候雲葭說話,只見夏候雲葭笑眯眯的開口。

  “李尚宮,本宮可以和文思妹妹參加這好詞接龍嗎?”

  ”既然公主想參與,當然可以。”

  李尚宮點頭,立刻有太監把青儀公主,與藍儀公主的案幾搬到了女子這邊的最前端,一時端坐好。

  這好詞接龍正式開始了,李尚宮身後立著兩名粉裝宮女,宮女手中端著託盤,盤中有一張紙,上面正是第一個好詞。

  “窈窕淑女,青儀公主開始了。”

  李尚宮話落,青儀公主夏候甯葭認真想了一下,淡淡的開口:“女大當嫁。”

  誰知道青儀公主一開口,對面的男子組便有人笑了起來,連上首的皇上和皇后也忍不住面帶徵笑,這使得殿內的攏了一層溫和。

  青儀公主見有人笑,抬眸認真的望向李尚宮:“難道這不是嗎?”

  “是,公主才思敏捷,自然是的。”

  夏候雲葭聽了點頭,側首望向妹妹夏候文思,那夏候文思早就開始想了,此時一見問她,趕緊開口:“嫁雞隨雞。”

  這下更多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夏候文思紅了臉,這個詞確實不雅,可是她想不起來別的了,一時不言語,那李尚宮笑著點頭:“公主的詞不錯,請下一位回答。”

  這下一位是異姓王南昭王府的郡主宇文詩,只見她略一凝神開口:“雞犬不寧。”

  李尚宮笑著點頭,慢慢開口:“不錯。”

  然後才走到宇文詩下一個人面前,這人仍是漢成王府的怡然郡主,不但長得嬌美可愛,而且極聰明,所以那宇文詩一說完,她便接了出來:“寧死不屈。”

  怡然郡主的下面,恰好是第一世家慕容家的女兒慕容菱,一聽怡然郡主的好詞,趕緊動腦筋想,可惜竟想不出來,忍不住心急的皺著眉頭,焦急起來,臉色微紅,可是越急越想不起來。

  這慕容菱人長得平凡,再加上此刻的神情舉止,對面的很多男子眼裡閃過厭煩,便往別處望去。

  而李尚宮身為尚宮局的人,自然是與皇后交好的,所以不好為難那慕容菱,慢慢的等候著,還好聲好氣的開口:“慕容小姐別急,仔細的想想。”

  可惜慕容菱偏想不出來,這時候坐在她身側的慕容笑趕緊小聲的告訴她:“屈打成招。”

  慕容菱一聽,趕緊學了一遍:“屈打成招。”

  說完自己先松了一口氣,那李尚宮也松了一口氣,不過大殿內男子那邊很多人發現了這邊的情況,越發的瞧不起慕容菱,把眸光移向慕容菱下首的慕容笑,只見她笑著介面:“招兵買馬。”

  ‘“嗯,不錯”。

  李尚宮多看了這慕容笑兩眼,滿意的點頭,這慕容小姐不錯,既有團結意識,又聰明,看來是今日的頭魁人物,想著便往下移,一個一個的回答,這接下來的詞語接龍,李尚宮沒有過多的停留,若是答出來的,直接點頭誇讚一句,若是答不出來的,她拿了筆就著宮女端著的銀盤,抹去了這女子的名字,毫不留情面。

  答對過關的一臉欣喜,靳等了被抹去名字的一臉的懊惱,有些人竟直接的哭了起來,認為這是很沒面子的事。

  今日殿內,共有二十多個女子,待到李尚宮一路走過來,到末尾上官家的地方時,晚清已是酒足菜飽,舒服的看熱鬧。

  此時是上官月鳳接詞語,只見她略一凝思,便脫口而出:“霧裡看花。,

  坐在她下面的上官鸞書聽了,立刻開始想起來,不過不知道她因為緊張還是什麼原因,一時竟然臉色通紅,一個字想不出來,那李尚宮對於上官家的人明顯沒什麼好感,所以也不等候,直接掉轉身用筆抹去了上官鸞書的名字,上官鸞書一看,急得哭了,而上官憐晴緊張的抓住晚清的手,小聲問:“什麼,什麼?”

  晚清倒不想為難她,小聲的告訴她一個:“花前月下。”

  晚清一有動作,那李尚宮便瞄到了,只不過做為宮中的尚宮,自然有八面玲瓏之風,也沒說什麼,只多瞄了晚清兩眼,便走到上官憐晴的面前,只見上官憐晴笑著開口:“花前月下。”

  李尚宮點頭,然後走到晚清的面前望著她,剛才這女子的動作,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倒是個聰慧的主。

  不過晚清卻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李尚宮望著她做什麼,她雖然坐在這裡吃東西,可卻是陪著上官憐晴來參加的,沒她什麼事,想著便逶迤起身,淡而有禮的開口:“稟李尚宮,臣女是陪妹妹上官憐晴來參加這次選妃宴的。

  她話音一落,旁邊坐著的上官憐晴起身:“是的,姐姐是陪我來參加的。

  上官憐晴可不單單是為了幫晚清,而是不願意晚清參選,她這麼聰明,若是參加,她還有機會嗎?倒不如幫幫她。

  李尚宮聽了晚清的話,微點了一下頭,望向身後宮女託盤中的名冊,清悅的開口:“你是上官晚清嗎?”

  晚清點頭:“是。”

  “名冊中有呢,請你接詞吧。”

  李尚宮一話落,晚清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先前禮部的冊子上可只寫了讓她陪上官憐晴進宮,怎麼宮中的名冊上竟然有她的名字了,一時不知道如何說話,便聽到不遠處的一道聲音悄然的響起來:“怕是不會吧,有本事就答出來,拿什麼喬。”

  這人竟是端木香,她先前已過關了,所以此刻滿臉的笑意,她一說完,身側便有人附和她。

  這時候滿殿的人都望著晚清,連上首的皇后都被驚動了,不耐的開口:“李尚宮怎麼回事?”

  李尚宮搖頭回稟:“沒事,娘娘。”

  說完她又望向晚清:“上官小姐請坐下接詞吧。”

  晚清聽了,一則不想在殿內引起別人的注意,再一個聽到端木香的話,便來了氣,不就是詞語接龍嗎?有什麼難的,她還怕了她們不成,當下點首坐下,緩緩的開口:“下筆成章。”

  晚清說完,那李尚宮滿意的點頭,然後回身走到大殿正中,清軟的聲音響起來:“第一輪接詞測試,二十三人參加,共有十六人過關,現在請淘汰的人往下移,沒淘汰的人往上。”

  李尚宮話音一落,侍候在案幾邊的宮女和太監立刻動起手腳來,把第一輪淘汰下來的那些人案幾往大殿下首移,而晚清等過關的人,案幾便往裡移,這一動,晚清竟然坐到了大殿的正中,一時竟有些無奈,她本來不想理會這些事的,沒想到竟然變成這樣的局面。

  看來這內中有乾坤啊,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雖然禮部送了冊子說讓她陪上官憐晴來參加,可如今看,宮中分明是讓她參加的。

  難道這與夏候墨炎有關係,抬首望去,便見到複候墨炎正望著她綿軟的笑呢,她熟悉的那個夏候墨炎又回來了。

  不過看著她的,同樣有別人,端木磊等幾個熟悉的人都饒有興味的望著她。

  這時候李尚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第二輪的成語接龍,可是有時間限定的,也就是說,不准停下,若是停下了,便被淘汰了。”

  這話一起,有好多女子緊張起來,這可走搶答一般,若是慢一點便被淘汰了,真正是好緊張啊。

  晚清倒是不以為意,這應該難不倒她吧,在現代學了那麼多的詞語,若是連這個再接不上來,不是白學了嗎?一臉的淡定的等候著。

  李尚宮望向青儀公主夏候雲葭:“公主開始吧,從下筆成章開始接。”

  “嗯,章台楊柳。”

  “柳暗花明。”

  “明察秋毫。”

  “毫不留情。”

  “情不自禁。”

  大殿內,眾佳麗越接越快,一點停頓都沒有,若是有人停下來,便會被直接的甩下去,下面的人自動接了上來,那李尚宮便畫去那人的名字,一時間殿內的氣氛越來越緊張,連皇上和皇后還有眾妃嬪,都不錯眼的看著,對面的很多男子也都關切起來,望著女子這邊的接龍。

  很多人都看出,這些佳麗中,最淡定安靜的便是上官晚清,不急不燥,不卑不亢,一身的雲淡風輕,配上她清雅的笑意,當真如一抹流雲,偶然落在了人間,竟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

  一時間,李尚宮的聲音陡的響起:“停。””

  所有人停了下來,其中有一部分女子臉上冒出了汗珠子,拿出手帕擦汗,坐了下來等候結果。

  李尚宮的聲音響了起來:“好,這一輪的好詞接龍淘汰了五人,現在剩下十一人,進入下一關。”

  說完一揮手,便有宮女太監把淘汰的人案幾往下移,這樣晚清的位置又往上挪了不少。

  上官府,現在只剩下她與月鳳二人了,兩人相視一笑,從彼此的眼中看到淡定,不管能進第幾層測試,都不重要,只要盡力就好。

  而上官憐晴直接氣哭了,這一輪她被淘汰了,沒想到今兒個選妃宴竟然搞什麼好詞接龍,真不知道是誰想的這餿主意,枉她每日練歌練舞的,就望在這種場合出彩,誰知道竟然搞這種東西,她根本沒碰過這些,怎麼會?一時只能看著別人比試。

  “接下來的是現場作詩,各位請看。”

  李尚宮一指身後宮女手中的託盤,只見盤中擺放著各種小貼子。

  “這貼子上分別寫了春夏秋冬中的物事,例如梅花,例如秋菊,抽到貼子的人,以此物為原題,作一首詩。”

  李尚宮一說完,有些小姐直接便開始冒汗,這可不比詞語接龍,而是直接當場作一首詩,可不是什麼人都會發揮出來的,不過李尚宮可不管這些,直接示意宮女把銀盤端到前面去,依舊從青儀公主開始。

  青儀公主夏候雲葭,本是個才貌雙全的女子,一向心高氣傲,自然是不把這些放在眼裡的,伸手便抽出了一貼,只見上面寫著,以採蓮為題,作一首詩詞。

  她略一凝眉便開口:“玉漱花爭發,金塘水亂流。相適畏相失,並著木蘭舟。”

  青儀公主話落,太子夏候洛晨與謹王夏候洛宇輕輕鼓起掌來,滿臉贊許的點頭。

  接下來便是南昭王府的郡主宇文詩,宇文詩抽出來詠梅的貼子來。

  這宇文郡主是楚京有名的才女,所以這詠梅的詩自然難不倒她,她很快便做了出來,殿內是一片叫好聲,這宇文詩不但品貌出眾,而且才思敏捷,又是南昭王府的郡主,最重要的,那襄妃娘娘仍是她的親姑姑,在宮中深得聖寵,所以這宇文詩是今日皇子妃最好的人選。

  接下來又有人開始抽貼子,不過一連好幾個人都沒做出來,直到慕容家的慕容笑,方做了出來,這慕容笑是慕容家大房最末的一位嫡系小姐,妍麗嬌美,而且很聰明,聽說這位小姐在五歲時便識得百家姓,出口成章,所以今日的選妃宴,她也是最熱門的人物,太子妃人選,恐怕就要在她與宇文詩二人涎生。

  晚清想著,前面又有幾個人開始抽貼子了,也有做出來的,也有沒做出來的,不過她沒怎麼注意,等到回神的對候,李尚宮已笑意盈盈的站在她的面前了:“晚清小姐請吧。”

  “是,“晚清起身,伸手便從託盤上抽出貼子,遞到李尚宮的手中,李尚宮淡淡的開口:“詠菊詩一首。”

  晚清想了一下,便記起紅樓記中,黛玉所詠之菊,一貫是她喜歡的,便順口詠了出來。

  “無賴詩魔昏曉侵,繞籬欹石自沉音。毫端運秀臨霜寫,口齒噙香對月吟。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一從陶令平章後,千古高風說到今。

  她吟誦完,諾大的殿內一時無聲,很多人滿臉的驚疑,直望著這上官晚清,先前便見她才思過人,這會子所誦這詩,又更是高出一般人許多,這女子真的是那個未婚生子,不知廉恥的上官晚清嗎?不是,這女子只是命運不濟而已,她可是才女啊,今日殿內,她可當得第一才女的稱號。

  這時候,男子那邊鼓起了掌聲,連李尚宮也滿臉笑的贊許:“晚清小姐可當得才女之稱。”

  晚清聽了,臉頰竟有些燒燙,這哪裡是她賦的,只不過借了黛玉的墨寶而已,也不枉了她喜愛她一場,沒想到竟然討了個頭彩。

  這時候李尚宮已走到大殿前面回話:“稟皇后娘娘,第一試智力測試已完,共有六人順利過關,青儀公主,宇文郡主,慕容小姐,宋小姐,聞人小姐,與上官小姐。”

  大殿高處,端坐著的皇后臉色有些難看,瞳仁陰驁深幽,掃了一眼李尚宮所說的六名佳麗,沒想到自己最看重的慕容菱,竟然第一輪過後便被刷了下來,自己是千叮嚀,萬叮嚀她要多啄磨好詞,沒想到臨場了,還發揮成這樣,真是讓她痛心,不過此事已無可挽回,本來她一心想讓慕容菱嫁給太子,給慕容家增光。

  現如今看來,只能把希望放在慕容笑的身上了,想著勉強點頭。

  “好,讓她們開始才藝表演吧。”

  “是,皇后娘娘。”

  接下來的才藝表演卻簡單得多,這些大家閨秀最不缺的就是才藝了,琴詩書畫不說樣樣精通,也是會幾樣的,所以才藝對她們來說皆是小菜一碟,大殿上一對響起了悠揚的琴聲,清音渺渺,如水一般悅耳,琴聲停止,便是那跳舞的人上去,舞姿動人,旋轉如翩飛的彩蝶,贏來了陣陣的喝彩聲。

  晚清對於這些歌舞,懂得欣賞,卻不會彈不會唱不會跳,最後即興畫了一幅歲寒三友圖,沒想到竟然再次贏得了滿殿的喝彩之聲。

  這倒是讓她意外,不過好在這選妃宴進行到最後一輪了,就是答題一關。

  這最後一關,青儀公主並沒有參加,這是為皇兄們辦的選妃宴,她參加這最後一關做什麼,所以便坐在旁邊觀看。

  一時五人出列,跪在大殿的正中等候提問。

  晚清是百般不願的,無奈當著滿殿人的面,不好抗拒,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別人走出去,跪在大殿的中間。

  只見高首的皇后掃視了她們一眼,然後沉聲開口:“今日本宮想問你們一個問題,若是太子納妾,你們當如何做?”

  此言一出,滿殿鴉雀無聲,晚清更是想罵娘,這叫什麼問題,分明是剝削女人,什麼叫太子納妾她們當如何做,她根本就沒想過嫁給太子,而且她的身份也不可能嫁給太子,再一個,男人納妾,憑什麼問女人這個問題,這老皇后真不要臉。

  晚清在罵人,跪在最前面的一人正是南昭王府的宇文郡主,宇文郡主滿臉的笑意,不卑不亢的回答:“太子納妾仍是正常的事,做為正妃自然該給太子細心張羅,而且要有正妃的儀範,不能失了該有的禮教。”

  宇文詩答完,殿內很多人點頭,她這回答合了多少人的心意,連高處的皇后娘娘臉色也好看起來。

  身為太子的母親,自然是希望太子府永遠和睦,所以說宇文詩這樣的回答自是稱了她的心意。

  宇文詩答完便是慕容笑答,那意思也和宇文詩差不多,都是為太子張羅什麼的,不但如此,還要細心的教導妾室規矩,讓太子無後顧之憂什麼的。

  晚清聽了無語極了,這些古代的女人當真是被荼毒至深了,竟然被教導成這樣了,究竟是貪慕虛榮,還是根深蒂固的認為這是正理呢。

  最後輪到了晚清,今日她的表現是最出色的,所以此時大家都望著她,不但是男子組那些人,就是太子夏候洛晨和謹王夏候洛宇也注意到了她,眼中有著灝賞,只是想到這女子竟然未婚生子,否則今日倒可以納她為側妃,可惜現在卻不行了。

  一時太子殿下與謹王遺憾,那高處的皇上也望了過來。

  晚清凝思片刻,對於皇后提出的問題,一種是如別人那般巧妙周旋,一種是說出自己的理論,不過最後她選擇了講出自己的理論,至於會不會被選妃,她根本就沒想過,所以用不著像別人那樣刻意奉承,想到這,晚清抬首,目光清洌如霜雪,淡淡的笑起來,一瞬間的光華瀲灩。

  很多人愣住了,不知道這樣靈巧慧詰的女子會說出什麼樣的言論,還是如先前的女子一般,雖然先前的幾人說出了男人希望的思想,可是總覺得這樣的話缺少了靈魂與通徹。

  晚清清淡的開口:“關於納妾之說,其實並不能直接去回答,而是從客觀的去想,試問兩人若是兩情相悅,又如何做得出那種為她人做嫁衣的事,還是親手為心愛的男子納妾,若是兩情相悅,自然是想共首到白頭的,別說給心愛的人納妾,就是想到心愛的人納妾了,只怕幾欲生不如死,又何來納妾之說,若是能坦然為夫君納妾者,也就是那些不愛著的,或者不敢愛著的人去做的事。”

  晚清說完,便不再出聲,殿內眾人誰也沒有說話,一時死一樣的沉寂。

  最先反應過來的皇后慕容煙,眼瞳一沉,便大發雷霆之怒,指著晚清:“大膽上官晚清,竟然胡言亂語,來人,帶下去。”

  晚清一聽,心內一喜,這倒如了她心意,若出了這清平殿,今日她就不用嫁給誰了,想著起身準備離去。

  誰知道高座的皇上竟然沉穩的開口:“皇后何必動怒,既是答問,自然是隨心所欲的,好與不好,都是各人所答。”

  夏候東宸說完,望向下首的上官晚清,那深邃陰暗的瞳仁中一閃而過的心痛,隨之化來平靜,掃了大殿一圈,最後開口。

  “宇文詩為太子正妃,慕容笑為謹王正妃,宋秋為太子側妃,聞人卿為謹王側妃。”

  皇帝說完,殿下四女面露欣喜之色,神彩飛揚。

  這時候皇帝望向晚清,晚清心內一沉,只聽得上首深沉的聲音響起:”上官晚清為漢成王府的世子妃。”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8-1 04:29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8-1 04:30 PM 編輯

正文 第065-1章

  一時間男子裡有人心痛,這女子裡有人嫉妒,心痛的人是因為,他們本來想納上官晚清為妾呢,誰知道竟被皇上指婚給了一個傻子,明明是才女,竟然被人配了傻子,讓人情何以堪。

  女子這邊的人卻嫉妒不已,那上官憐晴便是第一個,沒想到一個未婚生子的女人竟然被皇上指婚給漢成王府的傻世子為妃,雖說那男人傻,可倒底是個身份尊貴的世子爺,而且最重要的是長得還俊美無儔,雖說傻了點,可和別的一比,卻能讓人容忍。

  一時間很多人議論紛紛,殿內滿是說話聲,晚清卻心情鬱悶,沒想到竟然真的被當殿指婚給夏候墨炎,抬首望向夏候墨炎,只見這傢伙正掩嘴笑呢,一臉的開心,眉眼如畫。

  此時身側的人開始謝恩,晚清只得隨著那幾人身後,向皇上謝恩,隨之眾人起身退到大殿一邊去。

  這時候,另有一道聲音響起來:“皇上,臣妾有事啟奏。”

  皇上點頭:“說吧。”

  ”請把慕容菱賜給太子做側妃。”

  此言一出,太子第一個有反應,抬首望向皇后,眼瞳便有一抹不贊成,那慕容菱既無才又無貌,憑什麼他的側妃啊,若是把那慕容笑賜給他做側妃倒行。

  不過一對沒有說話。

  今日賜婚,有眼的人都看得出來,皇上的心思慎密。

  這金夏國的宮中,皇后和襄妃娘娘分為兩大派,互相抵制,沒想到今日賜婚,皇上竟然把襄妃娘家的親侄女賜給太子做正妃,又把慕容家的人賜給謹王做正妃,這樣一來,這局面一時還真難分高下。

  由此可見,皇帝夏候東宸絕對不是個無能之輩,精通算謀之策。

  皇帝眯眼看了一眼皇后,最後倒是同意了,點頭:”好,准奏。”

  那太子一聽皇上的話,本欲出口的話便咽回去了,心裡氣狠狠的瞪向下首的慕容菱,那慕容菱卻是滿臉的笑意,雖說沒有為太子正妃,不過自己的姑母是宮中的皇后,她怕誰,太子若是登位,究竟誰才是皇后可是說不準的,想著小眼裡閃爍著光芒。

  大殿上面,皇上望了一眼,掃向男子那一排人,都是朝中重臣的公子,今日雖說為皇子賜婚,可同時也要為這些適婚的人指婚,想著,便凝眉想了一下。

  ”漢成王府的怡然郡主賜婚給端木世子為妻。”

  端木世子仍人中龍鳳,那夏候怡然自然是高興的,早站了起來謝恩:”謝皇上。”

  端木磊卻有些發愣,心裡不自在,眼神移向晚清,最後緩緩起身:“謝皇上恩賜。”

  夏候東宸似乎有些累了,揮手示意身側的太監江寒出來,江寒手捧名冊走了出來宣讀。

  “青儀公主夏候雲葭賜婚為南昭王府的世子妃。”

  “藍儀公主夏候文思賜婚為北順王府的世子妃。”

  ”呂丞相之孫女呂鳳嬌賜給驃騎將軍之子柳曄為妻。”

  “鎮國公之孫女端木香賜給呂丞相之孫呂景為妻””

  一連串的賜婚名單,顯示出皇帝心中早有算計,就算沒有今日的選妃宴,他也不會容許五大世家的人隨便選騁,這指婚定然是對皇室有利的,控制住幾大世家,以及兩大異姓王的動向。

  一時間大殿內,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愁眉苦臉,對於這指婚喜憂參半。

  高處的皇帝已站了起來,一時間殿內安靜下來,只聽皇帝夏候東宸略顯疲倦的開口:”朕累了,今日的選妃宴就到此為止了。”

  說完便領著太監往外走去,大殿內,所有人都跪了下來:”恭送父皇(皇上)。”

  等到皇上走了,皇后慕容煙看著殿下的眾人,眼光移向慕容菱,一想到這個不成氣的東西,便臉色難看,一甩袖起身領著宮女離去,緊隨她其後的各宮妃嬪也都離去。

  眾人再次跪下相送:“恭送母后(皇后娘娘),襄妃娘娘,喜嬪娘娘,雲貴人。”

  一行人走了出去,等到皇帝與後宮妃嬪離去,大殿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高潮,議論紛紛。

  晚清起身,上官府的月鳳和鸞書等人圍過來,那月鳳望著她,眼中倒是有些心疼,一個女子誰願意嫁給一個傻子啊。

  可惜上官鸞書和上官憐晴不這樣想,兩個人的眼中全是嫉妒,望向上官晚清,奚落的開口。

  “大姐姐真是好福氣啊,以後可就是人上人了,妹妹們可就指著大姐姐了。”

  “是啊,自己掉福窩裡,千萬要記著妹妹們的出路。”

  月鳳一聽這兩人說的不像話,忙呵斥:“你們胡亂說什麼呢?”

  上官憐晴氣憤的瞪向月鳳:“難道你不想,故意裝什麼啊。”

  這邊的說話聲,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有好幾個女子都望著晚清,一臉的嫉妒,這時候殿內陸續有人離去了,很多男子經過晚清身邊的時候,都望了幾眼,心裡遺憾惋惜,同時有一個意識,今日的選妃宴上,上官晚清可當得第一才女。

  晚清也隨了別人的身後準備離去,偏偏那夏候墨炎笑眯眯的走過來打招呼。

  “姐姐。”

  這下更多一些看熱鬧的人了,一起望向他們,不過細看之下,卻又發現,這夏候墨炎若是不鬧起來,與上官晚清站在一起,還真是十分的配般,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令望過的人,心生惜惜之情。

  “嗯,墨炎。”

  晚清點頭,也不理會別人,神色淡定,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為別人的眼神而有所扭捏。

  “父王問我,要不要娘子,我就說了姐姐。”

  夏候墨炎飛快的在晚清耳邊說了一句,然後臉色便紅了,飛身跑走了,身後緊跟著明郡王夏候墨軒,望了晚清一眼,然後點頭,跟上前面的身影叫了起來:“哥哥,哥哥,你慢點兒。”

  一時晚清臉色恍然,難怪這次禮部的名冊上加了她的名字,卻是借著上官憐晴的身份讓她一起進宮來,好讓她出位指婚,只是她從來沒聽說過夏候墨炎想娶娘子,還是想娶她,卻為何這會想娶她了。

  晚清一臉深思,跟著人走了出去,身後的回雪望著自家的主子,關心的詢問:“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只當晚清是因為要嫁給一個傻子,所以心裡不舒服。

  晚清回過神,一時間出了清平殿,殿門前空曠的平臺上,此時已沒什麼人了,只剩下兩三輛的馬車,晚清與上官憐晴一輛馬車,月鳳和鸞書一輛馬車,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直奔宮門外。

  馬車送她們回到上官府時,天色已經晚了,兩個駕車的太監分外的客氣,因為眼前這位可是未來的漢成王府的世子妃,身份尊貴著呢。

  晚清和上官憐晴下了馬車,府門前張望著的張管家,早領了下人過來侍候著,打點了那太監,太監便乘機告訴他小消息,他們府裡出了一位世子妃。

  這張管家一聽滿臉的高興,只當這世子妃是四小姐上官憐晴,可是看四小姐的臉色,難看至極,卻又哪裡是世子妃的神態,再看大小姐,臉色同樣不好看,一時竟不知道哪一位才是世子妃,不敢亂說話,那太監已駕車離去。

  晚清領著人進去,上官憐晴帶著丫鬟綠楓回竹院去。院內各處掌了燈,大丫鬟侍月站在花廳門前不對的張望,一看到上官憐晴回來了,早轉身進去稟報四姨娘,四姨娘迎了出來,人未到跟前,便叫了起來:“晴兒,晴兒,回來了。”

  “嗯。”

  上官憐晴心裡煩煩的,聽到四姨娘高亢歡聲的叫聲,似乎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越發的惱怒了,只是忍著沒出聲,偏那四姨娘還沒察覺,緊跟著問:“怎麼樣?是哪一家相中你了,告訴娘親歡喜歡喜。”

  上官憐晴領著綠楓理也不理四姨娘,越過她往花廳走去,臉色陰沉沉的,這下四姨娘再笨也看出些門道了,立刻沒了聲音,跟著上官憐晴的身後往裡走,小聲的問綠楓:“怎麼回事?”

  綠楓瞄了一眼前面的身影,小姐正氣著呢,她可不想招她,趕緊的望著四姨娘搖頭,表示沒選上。

  這下不但是上官憐晴,連四姨娘都沒了力氣,一行人有氣無路的走進花廳。

  花廳裡,上官憐晴發起了脾氣:“娘親,你說,難道那上官晚清比我漂亮嗎?比我美嗎?她竟然可以皇上指了婚,為何我卻不行。”

  “啊,她被皇上指婚了,指給哪一家了?

  上官憐晴沒說話,綠楓沉聲開口:“漢成王府的世子爺。”

  四姨娘一聽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小聲的嘀咕:“不過是個傻子。”

  “傻子又怎麼樣?那人樣子可是頂尖的,再一個漢成王府是多尊貴的人家,傻子又怎麼樣?以後金尊玉貴的可是高人一等的。”

  上官憐晴越說越氣,狠狠的捶著案幾,今兒個別說被皇上賜婚了,她打扮成這樣,結果根本沒人理會,誰也不看她。

  四姨娘雖然生氣,可走過了一會兒卻又不氣了,伸手拉了上官憐晴的手:“晴兒何必生氣,從現在開始,你可巴著你大姐姐些,她以後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身份高貴,你想啊,若是她一句話兒,你可就進好門兒了。”

  “娘?”

  上官憐晴叫起來,她才不甘心去拍上官晚清的馬屁呢,不過卻知道娘親說的是個理兒,一時間蘭院裡沒有半點的聲音。

  玉茗軒內,童童等了晚清好一會兒,最後被奶娘張氏哄著去睡覺了。

  晚清連晚飯都不想吃,便回房間去了,再說今兒個別人餓,她可不餓,先前又是喝美酒,又是吃宮中的御食,飽得很。

  可是想到要嫁給夏候墨炎,一時心頭百般滋味,她並不是和別人一樣嫌棄夏候墨炎,而是因為夏候墨炎並不清楚自己此刻的舉動代表什麼,他能瞭解,娶了她意味著什麼嗎?能瞭解,將來他與她就是一家人嗎?雖說她想過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和童童就會離開,可那必竟是以後的事情,漢成王府的門不是那麼好進的,如此想著,更覺不妥,這事看來她要親口問問夏候墨炎,回頭若是再見他,定要好好問問他。

  想著歪靠到身後的靠墊上,回雪奉了茶過來,見晚清從回來後臉色便不好看,幽幽的歎息一聲,想了一下忍不住建議。

  “小姐,不如我們離開楚京吧,這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身,難道非要嫁給夏候墨炎不成。”

  晚清輕啜了一口茶,認真的想回雪的話,雖說這主意不錯,可是一來澹台文灝仍是天鷹樓的樓主,不管她們在什麼地方,只怕都躲不開他們天鷹樓的情報網,如果讓他找到她,只怕她便要失去童童了,她不敢拿兒子冒險,再一個,現在皇上指婚了,那金口玉言,若是她真的跑了,上官府的一干人怎麼辦?雖說他們不親她,可是倒底是無辜的,她總不能因為自個兒,而害了別人吧。

  一時沒說話,忽然風從一邊的窗戶吹過來,甚是冷寒,兩人不由自主的掉頭望去。

  只見那半敞開的窗臺邊幽幽的立著一人,臉上罩著面具,那面具在月色的光芒中,耀出暗芒,襯得他的眼瞳深邃神秘,暗若幽潭,唇角緊抿的盯著房間內的兩人。

  回雪一伸手便護了晚清,沉聲開口:“你幹什麼?半夜闖進這裡來?”

  晚清一來生怕驚動了別人,惹出不必要的閒話,二來怕當年的事讓回雪知道,自己真的沒臉了,趕緊開口:“回雪,你先出去,在門外守著,不許讓任何人闖進來。”

  “小姐,奴婢不放心。”

  “沒事,他不會為難我的。。

  晚清不擔心這澹台文灝會害他,因為他的目的是羞辱她,以報當年被她強了他的憤怒,並沒有想殺她,若是想殺她,那日早就動手了,所以開口讓回雪出去。

  回雪雖然擔心,不過小姐既然如此說了,她哪裡能違抗,應聲走了出去,守在門外。

  晚清一等到房間裡沒人,怒瞪向澹台文灝,冷冷的開口:“你又過來幹什麼?”

  “我來恭喜你嫁進漢成王府,從此後金尊玉貴了,不過沒想到你會想逃。

  澹台文灝語氣清冷,沒有一絲兒的溫度,眼瞳中是深沉,盯著晚清。

  晚清聽了,知道先前回雪說的話被他聽了去,還真害怕這男人做出什麼不當的舉動,例如帶走她的兒子,所以趕緊開口:“我沒有打算逃,那是我說的嗎?我說了嗎?。

  她反問,先前只是回雪提了一下,她考慮了一下。

  澹台文灝聽了她的話,一時無語,慢慢的走了兩步,一揚手輕撩黑色的披風,姿態張揚狂放的坐到離晚清不遠的椅子上,慢慢的開口:“如果你不想嫁,也可以告訴我,只要把我兒子交給我便行,你可以一個人離開。”

  “你?”

  晚清陡的起身,怒瞪著澹台文滿,咬牙瞪著他:“憑什麼,我好不容易生的兒子,竟被你平白得了去,你別做夢了”。

  “那麼就乖乖的嫁進漢成王府去。”

  澹台文灝的語氣鬆軟一些,不過依舊淩寒。

  “我知道了。”

  晚清恨恨的開口,真想用桌上的茶盎砸對面的澹台文灝,怎麼就好端端的冒出這麼一個人來了,想著想著,忽然開口,陰沉沉的望著澹台文灝:”對了,你拿掉面具讓我看看,究竟是不是當年我強了的那個人,若你不是,我不是平白的受你壓迫嗎?”

  晚清想著便往前走了兩步,那澹台文灝冷眼斜睨著她,慢騰騰的威脅:“你試試看,這世上見過我真容的人,全都在地獄裡呢?只有你一個例外,這都是因為看在我兒子的份上。”

  “哼,你以為我稀憾見著嗎?”

  晚清冷哼一聲,說實在的,對於六年前的男人,她記憶模糊,根本記不清了,一來當時是黑夜,二來還在一間黑不隆冬的屋子裡,只能感受著那人五官的雋美立體,知道他是個美男子,可是這六年來,她是刻意去忘記這件事,因為長久以來這樣想著,竟然真的淡漠掉了當年的事,對那人記不真切了。

  所以說這澹台文灝讓不讓她見,都一個樣,不過知道當年的事,恐怕只有她與他了。

  “好了,我會如你所願的嫁進漢成王府,從此後,你別再出現了,我與你再沒有一點的干係了。”

  晚清直截了當的逐客,轉身依舊走到先前的位置,指著窗戶開口。

  可惜澹台文灝根本不理她,而是一派優雅的開口:“從明日開始,我會派幾名手下保護你。”

  “保護我?”

  晚清睜大眼睛,這是本世紀以來她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他能別說得這麼好聽嗎?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齒的指著澹台文灝:“你能別說得那麼好聽嗎?請說監視監視好嗎?”

  “一樣。”

  澹台文灝幽然的點首贊同,晚清一聽這男人倒有臉承認,真想咬斷他的脖子,當初怎麼就沒先強了他,再殺了他呢,現在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心裡悔啊,不過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對了,那夏候墨炎好好的卻為何說要娶我,難道也是你玩的把戲。”

  “那個傻子很好騙,我只說了娶了娘子就有人陪他玩了,他就說娶你了。

  澹台文灝一說完,晚清便變了臉,冷冷的開口:“閉嘴,不許說他是傻子,他可比你好多了。”

  澹台文灝一時竟然沒有了聲音,房間內安靜下來,然後他站起了身,朝窗臺邊走去,想起什麼似停住身子:“若是再讓我發現你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我就帶走童童,你別想找到他。”

  說完一閃身,如鬼影似的眨眼不見了,可見這人的修為究竟有多高。

  晚清瞪目結舌外,再加上惱羞成怒,直接拿了桌上的茶盎對著窗戶砸了出去:“滾。”

  窗臺外嘩啦一聲響,再沒有一丁點的動靜,回雪聽到動靜從門外跑了進來,緊張的追問:“小姐,發生什麼事了,那澹台樓主沒為難你吧?”

  “你說呢?”

  晚清悶哼,那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男人,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她上官晚清怎麼這麼倒霎呢,當初怎麼就強了這麼一個人呢,好歹挑選好點的啊,她忘了當初根本沒得選。

  回雪一時說不了話,晚清又接了一句:“有他那麼不要臉的人嗎?說派人保護我,其實就是監視。”

  “啊,澹台樓主派人監視小姐,這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安心吃飯做事,然後等著嫁進漢成王府去。”

  晚清沉聲開口,現在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算一步,總之她也沒虧了,雖然墨炎是傻子,可是他很喜歡她,而且他對童童又好,她並沒有吃什麼虧,只是覺得對不住他,自己這樣算不算利用他呢?明明知道他什麼都不懂,一邊想著一邊把帳算到澹台文灝頭上,如若有一天,她的武功修為有了突破,她定然要好好的收拾那男人一頓。

  房間裡,回雪忍不住氣憤的開口:“那澹台樓主真是怪人一個,既然他是童童的父親,為什麼不娶了小姐,這樣不是一家人團圓了嗎?卻為何非要小姐嫁給那夏候墨炎啊。”

  “我寧願嫁給墨炎也不嫁他。”



正文 第065-2章

  晚清生氣的開口,站起身進里間去了,回雪站在原地木愣愣的反應不過來,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小姐說這樣的話,寧願嫁給墨炎也不嫁給澹台樓主,這樣算來,小姐倒是不討厭夏候墨炎,可惜他偏是個傻子。

  回雪為小姐心疼起來,慢騰騰的走進里間去侍候主子睡覺。

  第二日,宮裡的太監到各府傳旨,整個楚京城的人都知道上官晚清被指婚給漢成王府的傻世子夏候墨炎,各種說法的都有,熱鬧異常,相較於別人的賜婚,這一對卻是被議論得最多的,尤其是經過昨日的選妃宴,整個楚京城的人都知道上官晚清是個才女,才女配傻子,這話題多吸引人啊。

  上官府偏宅內,上官浩和上官晚清剛剛送走了宮裡傳旨的太監,聖旨上指明了,十一月十六大婚,連日期都定下來,這事是板上釘釘了,想悔也沒用了。

  上官浩望著女兒,見她神色淡定,倒沒有什麼生氣懊惱,其實晚清經過一夜的沉澱,現在接受了這樣的事,所以才會淡定下來。

  ”清兒,你說這事?”

  晚清望向父親上官浩,笑著搖頭:“父親放心吧,我沒事,我這樣的身份,還帶著一個兒子,能嫁進漢成王府去,可不算辱沒。”

  上官浩歎了一口氣沒說什麼,清丫頭若是沒有未婚生子這事,倒可以嫁個好人家,可是現在卻只能嫁給了一個傻子,想想便心痛,可是他卻沒有似毫的辦法,上官府現在沒落了,他這樣一個小官,即便進宮去,連皇上的面前不會見到,所以說根本是無計可施,這樣想著,心情沉重,轉身往石院走去。

  晚清跟著父親的身後回了玉茗軒,上官府偏宅內的下人也各自散了,一時間眾人說不出什麼感受,要說大小姐嫁進了漢成王府,那身份是高貴的,可偏偏嫁的是一個傻世子,這又讓人鬱悶,這事怎麼聽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一時沒人說話了。

  玉茗軒內,各人自去做事,回雪跟著晚清的身後回房間。

  晚清把手中的聖旨往榻上一扔,有氣無力的歪靠了上去,忽然想起一件事。

  今兒這件事只怕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孫涵與流胤即會聽不到這些消息,這兩人怕是心急如焚了,若走過來找她可就麻煩了,現在暗處有澹台文灝派了手下監視著她,若是看到孫涵和流胤,只怕就知道這琉璃閣背後的主子就是她了,麻煩更大了。

  想著便開口:“回雪,你前往琉璃閣一趟,告訴孫涵和流胤,就說今晚我們在寶鼎樓見面。”

  ”好。”

  晚清一開口,回雪便知道小姐為何讓她去琉璃閣,那孫涵和流胤一定會擔心小姐,搞不好便要過來,這暗處澹台文灝派了手下監視小姐,若是他們冒然過來,小姐會更麻煩的。

  “你小心點,別讓人盯住了了,就說出府去買我需要的東西了。”

  “是,奴婢知道了。”

  回雪應聲走了出去,叮嚀門外候著的喜兒和福兒二人,小心在門前候著,若是小姐要什麼東西小心侍候著。

  喜兒和福兒知道小姐的心情不好,趕緊應聲。

  她們兩人跟了小姐一段時間,知道主子不是貪慕虛榮的人,所以嫁進漢成王府,才會如此鬱悶。

  若是此事換了另外一個人,只怕早就高興壞了,哪裡還這麼生氣呢?

  玉茗軒內,寂靜無聲,晚清在房間休息,外面做事的下人小心翼翼的,誰也不敢惹到小姐。

  晚清靠在榻上,困意頓起,不知不覺的竟眯起了眼睛,幾欲睡著了,忽然聽到門外傳來說話聲,其中有喜兒的聲音,也有張管家的聲音。

  ”老太太過府來了,要見小姐呢?”

  張管家沉聲開口,他也知道小姐心情不好,不過這老太太一臉笑意的過來了,他總不好讓她回去吧,而且他一個做奴才可不敢做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喜兒聽了一臉的為難,望瞭望房裡,小聲的開口:”小姐正生著氣呢?你說怎麼趕這時間過來。”

  ”你進去稟報小姐一聲,該如何做,由著小姐。”

  張管家開口,那喜兒沒辦法,只得小心翼翼的走進來,晚清本來快眯著眼了,聽到外面的說話聲,便又睜開了眼睛,喜兒走進來,便見到小姐望著她呢,忙規矩的開口:“小姐,老太太過府來了,想見小姐呢?”

  晚清沒說什麼,老太太什麼樣的人她會不知道嗎?不過她倒有事要和她說合說合,反正她是一定會嫁進漢成王府的,何不把這偏宅內的人全部搬進主宅去,這樣以後她也少了很多操心,她把母親的嫁妝帶進漢成王府去,偏宅內的一應吃用開支,全讓主宅支著,即不是省事,若是自己嫁進漢成王府,這偏宅內的鋪子什麼的,她們誰會打理啊,最後只會虧空,平白的折騰了罷。

  想著倒爽快的起身:“嗯,那就去見見老太太吧。”

  喜兒沒想到小姐竟然沒發脾氣,忙點頭應聲:“是,小姐。”

  兩人走了出去,門外張管家福著腰喚著:“小姐,老太太要見你呢?”

  “見吧見吧,看看她能說什麼“”

  晚清揮手,下了石階,喜兒和福兒二婢立刻領了兩三個婢女跟著晚清的身後往上官府正廳而去。

  那張管家領了兩個下人,一路注意著晚清的神色,發現小姐沒有生氣的樣子,才松了一口氣。

  一行人直奔正廳。

  正廳裡,除了老太太,連晚清的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都出現了,再加上各自的丫鬟婆子,竟然站了滿滿了一廳堂的人,眾人的眸光全盯著門前觀看,只一時想見見那將嫁進漢成王府的尊貴之人。

  晚清領著喜兒福兒並兩個二等的丫鬟,一路走進來,剛跨進廳堂,還沒來得及見禮,上首老太太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清丫頭,快過來老祖宗這邊。

  她招手讓晚清過去,晚清眼底一閃而過的嫌棄,不過很快恢復如常,她還要把這偏宅內的人整到主宅裡去呢?想著笑眯眯的走過去,站到老太太的身邊。

  老太太見她好聲好氣的,臉色也好看,越發的眉開眼笑,滿臉的紅光,拉了晚清的手坐在自己的身邊,一臉慈愛的開口:“清丫頭你不會生老祖宗的氣。”

  晚清無語,心內冷哼,這老太太真的太無恥了,這話怎麼問得出來,她所做的事叫什麼事啊,成日的想在孫女兒身上撈實惠,一個女孩家的能起得了什麼作用。

  想著便搖了搖頭:“沒事,老祖宗過來這是有事嗎?使了人過來傳一聲就走了。”

  晚清一開口,老太太沒說話,倒是下首的大伯母候夫人說話了:“這哪能呢,以後晚清就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了,尊貴著呢。”

  “是啊,清丫頭是天生的富貴命啊,生來是該享福的。”

  老太太笑著接了大伯母的口,晚清聽了她們的做作,真的有一種想攆了她們滾蛋的衝動,紅口白牙的怎麼就說得出來這種話兒,不說從前前身所受的欺淩,她們沒有一個人張羅著,就說自己這六年來,不知道承受多少呢,幸好是自己,若是別人早承受不住了,現在她們又來說這話,也不怕遭天打雷劈,難怪上官家一年不如一年,都是被她們這些人做的。

  想到這便開口提起之前說起的話:“老祖宗,孫女兒上次與你說的要提了三姨娘做平妻的事,老太太認為如何?眼看著孫女兒要嫁進漢成王府去了,父親總不能沒人照料著。”

  這次晚清一開口,那老太太滿口應:“你是這偏宅內正經的主子,說了該如何做就如何做,老祖宗怎會攔著呢?”

  晚清翻了一下白眼,真不知道之前是誰阻著攔著的,不過既然她答應了,倒是一件好事,想著便望向一側的喜兒:“去叫了三姨娘和三小姐過來給老祖宗磕頭。”

  “是,奴婢這就去辦。”

  老太太張嘴想阻止,她今兒個來可不是為了別人的事來的,是為了晚清的事來的,平白的讓別人鬧了心,可是晚清一說完,喜兒早跑了出去。

  老太太便不再說什麼,望向晚清:“清丫頭啊,老祖宗過來是有一件事與你說?”

  “老祖宗請說?”

  晚清笑著開口,望著這老太太,不知道她想說什麼,不過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這老太太聽晚清問起,自己卻不開口,望向下面坐著的西府二夫人,晚清的二伯母便站了起來:“清丫頭,老祖宗的意思呢,你是上官府嫡親的孫。女兒,所以論理該從上官府正經的主宅出嫁,而不是這偏宅“”

  二伯母一開口,上官晚清便恍然明白了,原來今兒個她們一群人過來。就是為了讓她從上官府正門出嫁,這樣一來,不管她承認不承認,都是上官家的女兒,那漢成王府再不當她們是回事,也要認了這門親戚,老太太可真會算計啊,晚清的唇角不由勾出笑來,若想她從主宅那邊出嫁,也不是不可以,而且這老太太似乎想太多了,就算她是上官府的女兒又怎麼樣?難不成還能指著漢成王府一門親戚,便改變了上官家不濟的命運。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點頭:“喔,這樣啊。”

  老太太瞄著晚清,見她沒反彈,眼睛便笑成了一條縫兒,緊握著她的手:“清丫頭,你看你沒個母親,這出嫁是大事,老祖宗自然該操辦著,所以正經地該從大宅子裡出嫁,這樣到了漢成王府自然也是有面子的事,老祖宗都是為了你好。”

  明明是心有貪想,還假仁假義的做出這等的勢態,晚清相當的不屑,既然她說了,她也不需要與她們客氣,想著笑著開口。

  “既然老祖宗如此說,晚清正好說一下自己的想法,晚清呢要嫁進漢成王府去了,不指著老太太陪多少嫁妝,但是當初母親的嫁妝並幾間鋪子,晚清自然要帶進漢成王府的,可是這樣一來呢,這偏宅內的人怎麼辦?所以孫。女兒想過了,這些人理該搬進主宅去居住,這樣一來,開支什麼的,帳房一併開支,也不會餓著凍著的,老祖宗看怎麼樣?如此一來,孫女兒不是從主宅子出嫁了嗎?”

  晚清一席話說完,廳內的人一下子寂靜無聲了,老太太與幾位夫人的臉上笑意褪去,廳堂內的丫鬟婆子自然更不敢說話兒,大家全都望著晚清。

  老太太心裡那個鬱悶啊,這小蹄子倒底長了多少個心眼兒,不管她說出什麼話兒,她都有招應對,現在她張了這個口,倒使得她不好拒絕了,若是惹惱了她,怕從此後與上官府斷了干係,若是答應她,這麼一大家子的開支,可不是個小數目,現在的上官府不比從前了,這麼多人全堆在主宅的開支上,可真有點吃不開了。

  一時誰也沒有說話,門外喜兒的聲音響起來:“三姨娘,三小姐快進來吧,大小姐和老太太等著呢?”

  “嗯。”

  喜兒領了三姨娘和三小姐走了進來,三人一走進來便察覺氣氛不對,一廳堂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只有小姐臉上笑意盈盈的,似乎很開心。

  三姨娘領著三小姐上官冷心跪下來謝恩:“奴婢謝過老太太的恩典。”

  老太太經過了調整,氣息順了不少,淡淡的開口:“這事謝你們大小姐吧,老太太我啊可做不了你們小姐的主。”

  這話說不出是貶還是褒,三姨娘也理得去細想,又朝晚清磕了頭:“謝過大小姐了。”

  晚清點頭示意喜兒:“扶姨娘與妹妹起來吧。”

  “是,小姐。”

  喜兒和福兒走過來一人一個給攙扶了起來,這裡剛安靜下來,門外又傳來一道嫵媚的聲音:“老祖宗過來了,怎麼不通知奴婢過來給老祖宗請安啊”。

  四姨娘領著兩個婢女走進來,上官憐晴卻沒出現,她是沒臉見老太太的人,所以躲著了。

  這四姨娘一聽人報說老太太招了三姨娘和三小姐,不知道什麼事兒,直接便過來了,生怕老太太升了三姨娘做平妻,所以她過來求求老太太。

  誰知道老太太正不自在呢,一看到四姨娘走進來那柔如弱柳,無骨輕浮的樣子,就一肚子的氣,直接發起火來。

  “你一臉的狐媚樣子,做給誰看呢?深宅大院內,竟然這等輕浮,難怪成不了氣候。”

  四姨娘一聽老太太的話,眨巴著眼睛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麼意思啊,心裡冒起了酸水,她還什麼都沒說呢,老太太沖她發什麼火啊。

  老太太身邊跟著的侍錦知道老太太為何發邪火,趕緊順了她的胸口:”老太太別氣著了,今兒個也累了,我們還是回吧。”

  侍錦看得明白,這老太太要想在上官晚清面前討巧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女人太聰明了,聽說整個楚京都流傳著,她是楚京的第一才女,既然如此聰明,怎麼會著了老太太的道兒,所以說老太太最好少使心眼兒

  侍錦開了口,那候夫人立刻起身走過去,關心的開口:“那先回去吧,老祖宗,出來好一會兒也乏了,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吧。”

  “是啊,是啊。”

  其她兩個夫人也開口,她們是真的不贊同把這偏宅內的人全都搬到主宅那邊去,一來地方有限,二來這麼一大家子的人搬過去,要多少開銷啊,那邊本就佔據了,各人還想各人的辦法,這會子再把這些人弄過去,怎麼辦啊?

  晚清倒是不急,笑眯眯的領人走過去,柔聲細氣的開口。

  “老祖宗,既然累了回去休息吧,千萬別累著了,孫女兒看著心疼。”

  她說完,廳內一大半的人臉部狠狠的抽搐了幾下,上官晚清,夠厲害,夠狠,誰和她玩陰謀詭計,根本就是找死。

  那老太太是真的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以往多是裝的,這一次是真的被氣到了,本來想撈些彩頭兒,誰知道竟然被倒拽一把,這時候一句話說不出來,還不能惱了晚清,因為她可是未來的漢成王府的世子妃,想著只能點頭。

  侍錦合著一個小丫鬟趕緊的扶了老太太往外走,餘者隨著她的身後走了出去,晚清則領著偏宅內的一干人送到大門外,直到老太上了馬車,幾位夫人也上了馬車,方領著偏宅內的下人走了進去。

  晚清一邊走,一邊朝身側的張管家開口:“立刻吩咐下去,從今日開始,三姨娘是上官府偏宅內的平夫人,以後都叫她夫人。”

  “是,大小姐。”

  一時間好幾個奴婢圍到三姨娘的身邊道喜,三姨娘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

  那四姨娘一聽,愣了,一反應過來便追上晚清的腳步:“為什麼,為什麼讓她當平妻,我呢?為什麼我就不行。”

  晚清停下腳步,掉頭望向四姨娘,慢條斯理的開口:“老太太的話你忘了,一臉的狐媚樣子做給誰看呢?”

  她說完轉身走了,身後四姨娘臉都綠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再反觀身後,好多人都跟三姨娘道喜呢?

  晚清領了喜兒和福兒回玉茗軒,回雪已經回來了,正在廊下候著,一看到小姐回來,便迎了過來,望著晚清點頭,晚清便知道她安排好了。

  一行人走進花廳,回雪見小姐心情忽然好了起來,知道她先前去見了老太太,不由猜測起來:“老太太帶好事來了。”

  晚清搖頭:“沒有,她想讓我從主宅那邊出嫁,我就說了,把這偏宅內的人全都搬到主宅那邊去,所以她憤怒了一回,走了。”

  “這老太太真能整。”

  回雪說不出話來了,老太太是逮誰有機會進入王孫貴族家,便立刻有笑臉,沒用的一概不問。

  “不過小姐真的想把這裡的人搬到大宅裡去嗎?”

  晚清點頭:“我是真的如此想的,要不然我嫁進漢成王府,你說這麼一大家子該怎麼辦?雖說有幾間鋪子,誰會經營,若留在她們的手中只會虧損,不用一兩年便折騰沒了,所以我打算把它們留著,但這偏宅內的人怎麼辦,只能把這裡的人都整到主宅那邊,從總帳上開支,雖然沒多大的油水,倒也不至於餓死凍著的,這也就行了

  “嗯,小姐考慮得是。”

  回雪點頭,發自內心的敬佩,小姐考慮問題真周全。

  是夜,星月滿天,華麗如綢。

  晚清與回雪在房間內換上了小丫鬟的衣服,連頭髮也梳成了兩個髻,插了兩朵小花,咋然一看之下,活脫脫兩個可愛妍麗的小丫鬟。

  兩人相視一笑,回雪忍不住開口:“小姐,我們這樣能躲過他們的眼睛嗎?”

  晚清不語,想到那暗處監視的人,便想到了澹台文灝,她的清瞳中一剎那摒射出兩道冷冽的光華,須臾才沉悶的開口。

  “他們總不能連小丫鬟都監視了吧,把燈吹熄了。”

  “是,小姐。”

  回雪應聲,等到房間內燈熄了,兩人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先在玉茗軒的長廊裡轉悠了兩圈,然後確定沒什麼人注意她們,才往玉茗軒門外走去。

  出了玉茗軒,兩個人如先前一般在府內轉了一圈,發現沒人跟蹤她們,兩個人方出了府門,門外早有奮好的馬車。

  晚清一聲命令,駕車的馬車夫一揚馬鞭,催馬直奔寶鼎樓而去,對於馬車內小姐的裝扮,馬車夫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小姐不管穿什麼,都很特別,漂亮。

  馬車內,回雪總算松了一口氣,她還真害怕逃不開那些人的視線呢,現如今看,天鷹樓的人也沒什麼了不起啊。

  “小姐,那些人也沒什麼了不起嗎?”

  “他們大意了,不過有一次,不代表有二次,你別得意。”

  一句話完,便不再說什麼,晚清閉上眼目靠在馬車的廂壁上養神兒,回雪則安靜的守在一邊,馬車外燈火煌輝,夜晚的楚京就像一座連綿不絕的燈海,熠熠如輝,各種各樣,幹奇百怪的燈籠,給這座古老的城池度了一層荼崖之色。

  胭脂飄香,輕歌縈繞,此次不絕的說話聲融於暗夜之中。

  寶鼎樓更比別處熱鬧,車風馬龍,人來人往,雖不是風月場所,卻更似風月場所。

  大廳內,一方小台,吹拉彈唱之聲不斷,不時的響起叫好聲。

  晚清與回雪二人走進寶鼎樓,走過來一個服務生上下打量她們兩眼,瞧其服飾,觀其神態,便有所怠慢之意,不過也不敢過份,慢騰騰的開口:”請問你們是找人啊,還是喝茶啊。”

  晚清懶得理會這些勢利眼,回雪卻狠狠的剜了服務生一眼,抬首便看到大廳的樓梯口處,立著的流胤,看到她們後轉身便往樓上走。

  回雪一扯晚清的衣衫,冷冷的瞪向那服務生:“我們約了人的,“說完便待往樓上走去。

  那服務生一見,哪裡允許,臉色一沉便擋住了她們的去路:“誰約你們啊,說出名頭來,否則別想進去。”

  回雪一聽,臉色難看,就待發怒,晚清趕緊拉住她,這寶鼎樓人來人往的,若是鬧出事來可麻煩了,她伸手便掂了一塊小碎銀子,悄然靠近那服務生的身邊,塞進他的手裡,悄聲的低語。

  “我們是漢成王府的下人,找人有事兒”

  服務生一驚,又再次看了一眼,不敢再多說什麼,而且人家又給了他銀子,忙忙的便滿臉的笑意,把晚清與回雪往裡讓:“兩位客官請,請,原來是約了人的。。

  二人一路走了進去,大廳內,坐滿了人,也沒人注意到她們兩個,只管盯著臺上一個唱曲兒的戲子,那戲子嬌嗔貪癡,表情分外的傳神,一時又引來了叫好聲。

  晚清與回雪悄悄的跟上流胤的腳步,往二樓而去。

  今日流胤是簡單易容了的,若是別人根本識不出他,可惜她們相處了好幾年,別說易容,就是眼神也輕易便認出來了。

  三個人一先一後的走進了二樓的雅間。

  晚清剛進去,便被人一把拽了過去,按在了椅子上,心急火燎的追問:“老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皇上竟然把你指婚給了那傻子。”

  流胤追問,孫涵盯著晚清,晚清眨了眨眼睛,揮手讓流胤坐下來,今兒個她不把話說清楚了,真不知道這兩人能做出什麼事了。

  “先坐下吧,別急了,容我喝口茶好嗎?”

  雅間內無聲,流胤和孫涵雖然心急,不過仍然由著晚清先喝了茶,等到她喝了兩口,那兩人便又急了起來,就連一貫的冷靜沉穩的孫涵都不能靜心了。

  “老大,這倒底是什麼意思?老皇帝太過份了,憑什麼讓你嫁給一個傻子?”

  “是啊,我立刻進宮去問他究竟什麼意思?竟然讓我聰明絕頂的老大嫁給一個傻子,這事我不幹。”

  兩個人一人一句,表明了姿態,這事絕對不妥協。

  晚清在他們二人心中,不是女神也差不了多少,不但美貌,而且武功不凡,最重要的聰明慧詰,試問天下間這樣完美的女子,憑什麼嫁給一個傻子,尤其是孫涵,對晚清除了敬重外,還帶著一股隱暗的傾慕,可是他都不敢宵想老大,憑什麼一個傻子便沾辱了他們天姿國色,聰明絕頂的老大呢,這一次兩人不幹了。

  “好了,你們別著急了,我會告訴你們事情的經過的。”

  晚清趕緊舉手阻止了這兩個心急的傢伙,等到他們安靜下來,才緩緩的開口:“這事說來話長…。”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8-1 04:31 PM


正文 第066-1章

  雅間裡,晚清一想到澹台文灝所做的事,便頭疼心疼,不過倒沒有全怪他,必竟是自己先做出對不起別人的事,而且這事她沒辦法和別人說啊。

  晚清的臉色忽明忽暗的,流胤與孫涵又著急起來:“老大,倒底是怎麼回事啊?”

  “其實童童的爹爹就是那澹台文灝,“晚清沒開口,回雪替她開了口。

  “啊。”流胤與孫涵同時心驚,站了起來,似乎被嚇倒了,一時竟反應不過來,愣愣的望著晚清,沒想到童童的父親竟然是名滿天下,天鷹樓的樓主澹台文灝,這是什麼意思?那澹台樓主難道是一個小人,當年竟對主子做出這等鄙卑下流無恥的事,流胤與孫涵同時想著,卻不知道與他們所想的恰恰相反。

  “老大,既然他是童童的親生父親,為何小姐卻要嫁與那夏候墨炎呢,要嫁也該嫁澹台文灝啊。”

  若是主子嫁給澹台文灝,他們也認了,那樣一個出色的人,與主子倒也相配,可是千萬不要是一個傻子啊。

  晚清一聽流胤的話,臉色徵惱:“誰要嫁他啊,他對於我生了童童的事,非常的生氣,所以讓我嫁給楚京的傻子夏候墨炎,如若我不嫁,他就要帶走童童,你們說我能讓他帶走童童嗎?”

  一想到兒子要被帶走,晚清便心情鬱悶,她寧願嫁給夏候墨炎,也不要失去兒子。

  “什麼,這男人太不要臉了吧,我們還幫他打造琉璃令呢,早知道這樣,當初寧願結了琉璃閣,也不給他打造那琉璃令。”

  孫涵開口,在他們的心中,澹台文灝成了一個十足的小人,先是沾辱了他們家的主子,現在竟然還來陷害他們的主子,憤怒異常,孫涵的話音一落,晚清想起了那十萬的銀子:“十萬的銀子拿回來了嗎?”

  “嗯,一切都辦好了,與他交接過了,澹台文灝很滿意,當場交了十萬兩的銀票給我,本來我還想著這男人,倒底不虧是天鷹樓的樓主,做事爽氣,誰知道竟是這等的小人。”

  孫涵懊惱的說著,晚清的臉色微燙,聽到這些夥伴們為自己抱不平,還真是有些不安,說實在的,她與澹台文灝之間的帳,是她理虧了,自己強了人家,還害得人家差點走火入魔,這樣的事不管發生在誰的身上,只怕都很憤怒,他是看在兒子的面子上沒有動自己,只是羞辱她一番。

  雖然晚清對於他讓自己嫁給夏候墨炎很生氣,不過平心而論,她是理虧的一方。

  “好了,總之我現在是沒辦法,只能嫁給夏候墨炎,聽從他的話,要不然他就會帶走童童,你說我能讓他把童童帶走嗎?”

  晚清望向雅間內的幾人,一時都沒了聲音,不過一想到主子要嫁給夏候墨炎,這一日,整個楚京說的話可難聽了,其中最可惱的竟然是主子成了貪慕虛榮的人,明明是楚京第一才女,偏偏同意嫁給了一個傻子,這不是貪慕虛榮是什麼,只有他們知道,自己主子是什麼樣的人,手中有不少的銀子,她有什麼可貪慕的。

  “老大,要不然我們關掉琉璃閣,離開楚京吧。”

  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身啊,孫涵建議。

  這個主意晚清不是沒動過,上次回雪提的時候,還被那澹台文灝聽到了,結果便是他派人監視了她們。

  “天鷹樓是天下最大的情報網,若是我們離開,被他找到了,到時候他會直接帶走童童的,我們根本沒有能力對抗他,若是能直接對抗他,倒也罷了。”

  傳聞澹台文灝內力候為已達藍玄境界,究竟是藍玄幾品都不知道,如若是藍玄三品,又有幾人是他的對手,她們這一走,不是自找死路嗎?所以眼下只能如他所願的嫁進漢成王府,等到想到主意再說。

  “要不然我去找那夏候墨炎,威脅那傻子一頓,讓他主動提出不娶你,聽說漢成王府中,那傻子是最任意妄為的,若是他不願意娶,就算皇上下旨了,只怕漢成王也會想辦法退婚的。”

  “聖旨已下了,金口玉言,怎麼收回去呢,再一個別看夏候墨炎傻,他的個性很倔,既然他說了娶我,你去威脅他根本沒用。”

  這一點晚清倒可以肯定,別看夏候墨炎傻,其實個性卻挺倔,而且他的傻不像一般的傻子,他只是思維有些幼稚,似乎小孩子一般,不像大人,說傻也沒傻得那麼徹底。

  對於這一點,回雪倒是贊同:“是,那夏候墨炎個性很倔傲,別看他腦子不好,不過卻是堅持自我的主。”

  “那怎麼辦?難道老大真的要嫁給夏候墨炎。”

  流胤鬱悶了,這樣不行,那樣不行,難道真的看老大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嫁給一個傻子,這多鬱悶啊。

  “嗯,嫁就嫁吧,我這樣的嫁進漢成王府去,倒是我沾了光呢。”

  晚清點頭,她現在是淡定了,想了一夜後,認為這是一條行得通的路,先嫁了再說,等有好的主意再行事也是一樣的,現在不能冒失,若是那澹台文灝一怒帶走她的兒子,她就得不償失了,為了兒子她什麼事都可以做,而且墨炎沒什麼不好。

  “老大。”

  流胤和孫涵叫了起來,兩人臉上陰驁冷冽,卻又無可奈何。

  晚清望向他們,細心的叮嚀:“從現在開始,你們別冒然去上官府,那澹台文灝生怕我不嫁,所以派了人監視我。”

  流胤開始磨牙了:“這個男人太過份了,我真想揍他一頓。”

  “你別惹事了,傷剛好還是好好休養,你們可是我的後盾了,若是我想到辦法,到時候一定會讓你們幫忙的。”

  晚清如此說,一來是安撫他們,二來是若是有什麼事,他們就是她的臂膀。

  “好。”

  流胤和孫涵沉聲點頭,眼下只能如此了,唯求老大儘快想出辦法,不用嫁進漢成王府去,他們情願關掉琉璃閣,陪她離開楚京,去任何地方都行。

  “嗯,天色不早了,你們兩個先回去吧,待會兒我們再走,別讓人覺察出來。”

  “是,老大你要保重。”

  孫涵起身沉聲叮嚀了一遍,才領著流胤,拉開門往外走,那流胤臨離去的時候,吩咐回雪:“若是有什麼事,去琉璃閣找我們。”

  “知道了。”

  回雪點頭,目送著兩人離去,又關上了雅間的門,坐到晚清的對面,斟了茶與她:“小姐,喝茶。”

  晚清點頭,雅間內再無聲響,樓下大廳內,那囈呀的低柔唱腔傳上來,帶著一股婉轉淒涼,風雨飄零的無力,令人不由自主憐惜,同時勾出心內的愁悵,無聲無息間吃了一盎茶,晚清起身,時候差不多了,她們該回府了。

  “走吧。”

  回雪一拉雅間的門,兩個人一先一後走了出去。

  同一時間,隔壁的門也響了一聲,三五個輕裘寶帶,華冠美服的公子走了出來,笑聲朗朗間已到她們面前,晚清一抬眸,只見那為首之人竟然是她的死對頭慕容奕,一時竟愣住了,不是說慕容奕生病了在府裡養傷嗎?怎麼又好端端的出現在這裡了,看來這人是悶不住的。

  晚清抬頭之時,別的公子猶未在意,可是慕容奕卻一眼便認出了晚清,一時便與身邊的幾人招呼了一聲,那些人先行離開,其中有人還不忘回首張望,很快便走出去四五步遠。

  晚清清瞳徵冷,領了回雪往外走去,那慕容奕走在她的身邊,一邊走一邊開口。

  “晚清這麼晚了怎麼來這裡了?”

  這一聲輕柔萬分的問候,直把晚清雷得裡焦外嫩,外加風中淩亂了,一轉身對上慕容奕,眼中便是狐疑,不客氣的開口:“你腦子沒壞吧。”

  這男人一向與她不和,這莫名其妙的竟然如此低柔婉轉,他是什麼樣的人,她即會不知,對於跟了他六年的上官紫玉,竟還能那般心狠手辣,何況是自己這種在他眼中不潔之人,所以可以肯定,這人是懷了別樣的心思的,至於是什麼樣的心思,還真是有待商榷。

  回雪更是緊盯著慕容奕,以防他耍什麼花招?

  誰知道那慕容奕並不生氣,依舊滿目的光華,笑意染盡唇齒間,淡淡的開口:“聽說晚清在選妃宴上,文采逼人,堪比子山與喬樂,是當代的女才子,以前是慕容得罪了,還望晚清見諒。”

  晚清冷眼望著他,這男人當真是不可小瞧了,進退之間,臉皮厚比城牆,而且一旦惹到他,心狠手辣完全不顧情面,可是若于他有利卻又一臉的笑意盈盈,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不過她能與他有什麼利處,竟然把她奉比子山與喬樂。

  此二人是這個時空曾出現過的學士,文人學士的代表人物。

  晚清一邊想一邊冷語:“晚清可不敢比子山與喬樂,慕容公子是想害晚清被文人學士辱駡嗎?”

  她說著話,腳下並未停止,領著回雪一路往外走去。

  慕容奕與以前不同,再不見半點的惱意,雋美的五官上越發的溫潤。

  “晚清太客氣了,這可不是我說的,是楚京內很多人說的。”那

  一行人說話間已行至二樓的樓梯口,正準備下樓,只見對面的甬道裡一時又走出幾個人來,這些人同樣的尊貴不凡,華衣裳服,美冠裘帶,幾個大步便走到晚清等人的面前,相互彼此一招面,便同時愣住了。

  原來這過來的人竟然是漢成王府的人,正中的是允郡王夏候墨昀,他身側立著的卻是比他高半個頭的夏候墨炎,夏候墨炎一看到晚清出現,先呆愣了一秒,隨即在別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奔了過來,一把隔開晚清與慕容奕,美如寶玉的面容上,頓時罩住了怒氣,生氣的怒瞪著慕容奕。

  “你,離我娘子遠一點。”

  夏候墨炎一邊護著晚清,一邊動手卷起了衣袖,似有要打架的架勢,慕容奕一看到他的動作,便臉色黑沉,頭疼莫名,他與這傻子沒辦法溝通,再一個他身份尊貴,自己若走動手打他,只怕落不得好,何況漢成王府的人還在眼前,想到這,只得退避開來,抱拳望向允郡王夏候墨晌。

  “見過允郡王。”

  “嗯,慕容公子怎麼在這裡?”

  允郡王夏候墨昀微眯起眼睛,冷光在慕容奕和晚清的身上來回的轉悠,其心昭然,那慕容奕忽然眉一挑,便計上心頭,淺笑未語,一雙多情的眸子望向晚清,那曖昧之意充斥在別人的眼前。

  夏候墨昀的臉色陡的一沉,難看至極,冷哼一聲,其他人的心中更是各有各的想法。

  這時候慕容奕已抱拳開口:“允郡王,慕容先行告退了。”

  他說完還望向晚清,溫潤的開口:“晚清,回頭再約時間。”

  說完這句便直奔樓下而去,他是生怕背後夏候墨炎找他的麻煩,所以才會撒腿開溜。

  等到慕容奕離去,允郡王夏候墨昀走到晚清的面前,冷聲責問:“上官晚清,你還有點知覺嗎?一個有婚約的女子,深更半夜的如此妝扮出現在茶館裡,這傳出去像話嗎?再一個現在你身上擔的可不是上官府的名聲,還有漢成王府的名聲。”

  夏候墨昀一說完,身後的幾人唇角便勾出譏笑,一徑的望著晚清,護在晚清面前的夏候墨炎聽了夏候墨昀的話,臉色便不好看,直接的叫了起來:“你說什麼呢?她是我娘子,你說你家的娘子,你說我家娘子幹什麼?”

  一時四周寂靜無聲,人人都望著夏候墨炎,然後望向夏候墨昀,夏候墨昀深呼吸,調整胸中的一股怒意,望向自己的兄長“哥哥,這女人該好好管教,她現在擔著的可是漢成王府的名聲?”

  “什麼名聲不名聲的,以後你少說我家娘子,她只有小爺才可以說,知道嗎?”

  夏候墨炎說完,轉身一伸手拉了晚清便往樓下而去,晚清心內微熱,很是感動,自己的每一次都與夏候墨炎脫不了干係,他一直以來都是護著她的。

  一行三人很快走出了酒樓,夜晚的風冰冷涼薄,不過晚清卻不覺得寒冷。

  一隻手被涯在夏候墨炎的大手中,那般的契合,似乎生來便該讓他握著的。

  三人走到街邊,那駕車的馬車夫駛了馬車過來,停在寶鼎樓門前的青石板路上,靜靜的候著。

  夏候墨炎掉轉身子望著晚清,見晚清沉默不語,臉上似乎有傷心,忙忙的開口:“娘子,你怎麼傷心了?是不是他們惹你了,你放心吧,我會幫你教訓他們的。”

  他話一說完,晚清總算注意到他的話,這傻子竟然一直叫她娘子,現在還沒成親昵,想著一甩手冷哼:“誰是你娘子?”

  說完率先上了馬車,回雪緊隨其後上了馬車,一聲吩咐,馬車夫駕車離去。

  身後,夏候墨炎軟綿清甜的笑收斂,眼瞳一瞬那間的冷寒,緊盯著那離去的馬車,冷哼,這該死的幾人,連個人都守不住。

  正想得入神,忽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隨之有話響起:“哥哥,我們該回去了。”

  夏候墨炎轉身望向夏候墨昀,青雋立體的五官上攏了一層氤氳的笑意:“嗯,回去吧,回去吧,不過下次不許說我娘子了。”

  他一開口,那夏候墨的臉色便難看,只不過不好說什麼,招呼人牽來馬車,和那幾個公子打了招呼回漢成王府去了。

  身後落下的幾個青年才俊,忍不住喋喋私語,你們說那上官晚清會不會是個不甘寂寞的女子,那樣的話,倒可以與她春風一度呢?一時各人笑了起來

  上官府的馬車內,晚清滿臉的冷色,她是想到了慕容奕那混蛋,竟然膽敢給她惹事兒,很好,這男人上次受的教訓是太小了,這次的帳她會全部算在他的頭上的。

  回雪臉色也很難看,望向晚清,氣憤的開口:“小姐,那不要臉的慕容奕竟然那麼說,害得小姐被漢成王府的允郡王奚落。”

  晚清沒說什麼,對於允郡王夏候墨軒並沒有多少好感,雖說這人長得很俊美,可是總帶著一股陰沉之感。

  完全不像夏候墨炎,即便是傻子,也有一種堅持,做事光明磊落得多。

  “算了,不說他們了,誰知道這麼倒霉會遇到他們。”

  看來那寶鼎樓無事最好少去,樓裡出入的多是上流的王孫貴族,稍徵不慎便會遇到熟悉的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嗯。”

  回雪應聲不再說話,一路回上官府去了,玉茗軒內,除了守門的婆子,別人都安靜的息下了,喜兒和福兒二婢是知道小姐出去的,一直守在外單間裡,看到小姐完好無缺的回來,總算松了一口氣,侍候著小姐睡覺。

  翌日,十月二十四,三小姐上官冷心出嫁的前一日,雖說她嫁的是鄉下的土財主,不過府上該辦的宴席,還是要辦的,只不過只有簡單的幾桌,上官府偏宅這邊的事,本就單薄,再加上三姨娘出身小戶人家,親戚不多,至於候府那邊半點動靜都沒有,他們是壓根不理會這些事了。

  一早上便有三姨娘娘家那邊的人來了,晚清只露了一下面,便讓三姨娘招呼了,現在她是這偏宅內的夫人,有些事自然要學著招呼。

  晚清待在玉茗軒內,安靜的看書,對於府裡的熱鬧,半點也不感興趣。

  回雪奉了茶退出去,守在門外,不讓人打攪到主子,今日玉茗軒的下人都被抽調到大廚房去幫忙了,所以她們更要凡事當心一點。

  天近中午,忽然有人過玉茗軒這邊來,竟然是三姨娘,身後跟著一眾人,其中竟有幾個沒見過的,氣派不凡的婦人,穿綾羅綢緞,戴玉脂朱釵,真正是比府裡的姨娘小姐還尊貴,跟著三姨娘的身後不卑不亢,舉手投足大方有禮,一看便是有來頭的。

  回雪喚了一聲:“夫人。”

  三姨娘滿臉溫和的笑著點頭,身子一讓,便露出身後那四個氣派不凡的婦人,柔和的開口:“這是漢成王府來的管家娘子,要見我們大小姐,你還不快去稟報小姐。”

  “是。”回雪一愣之下直接跑了進去,只見晚清已聽到外面地動作,挑眉望著進來的回雪:“讓她們進來吧。”

  不知道漢成王府又派人過來幹什麼?晚清一邊想著一邊往外望,只見朱簾輕響之後,回雪的身後跟著三姨娘,還有四個體面的婦人,這四人頭上身上都是上等的珠釵與綾羅綢緞,倒比她們上官府偏宅內正經的主子還要奢侈豪華。

  三姨娘走進來,與晚清打了招呼,依舊退了出去到前面去招呼客人。

  房間裡,四個婦人不著痕跡的打量起晚清來,聽說眼前這位上官小姐,未婚生子,乃是傷風敗俗之人,曾被慕容府退了親事的,本來老太妃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雖然世子爺是個傻子,可是老太妃與王爺卻是極疼他的,以他們漢成王府的能力,別說上官晚清,就是娶一個正經的名門閨秀,也是足足有餘的,無奈那世子爺從來不親近女子,就連府內納的兩個妾室,也近不了他的身,沒想到這一回,竟然想起了要娶娘子,老太妃與王爺沒辦法才答應了他。

  今兒個老太妃讓她們過來,接了這上官晚清過去,要好好瞧瞧這丫頭有什麼本事,竟讓世子爺動了心思。

  四人先有些輕視不屑之心,可是細瞧之下,竟然大感驚奇,這上官晚清通身的氣派,那份凜冽冷寒的氣勢卻在別人之上,面對她們的打量,不卑不亢,清冷的雙瞳寒光摒射,倒使得她們奮覺壓力,這還是以往沒有過的。

  這四個婦人跟著太妃娘娘,從前是宮裡的宮女,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這一照面,便知道眼前的女子絕非凡人,而且並不若傳聞那般不堪,甚至於說選妃宴上,她才驚四座,是楚京有名的才女,還被拿來與子山喬樂相比。

  這一想,四人的神態立刻溫和起來,一福身子,有禮的開口。

  “見過上官小姐。”

  “嗯,一邊坐吧。”晚清點頭,收起身上冷冽的光芒,緩和了兩分,淡淡的開口,然後掉首命令回雪:“去,把那上好的茶倒了一碗來給管家娘子們吃。”

  “是的,小姐。”

  回雪領命,手腳俐落的倒了茶上來,然後恭敬的站在小姐的身後,心裡暗自猜測著,這漢成王府的人過來做什麼?

  房間裡一時安靜起來,那四人穩重的吃茶,然後放下茶碗,一人笑眯眯的開口:“我們是太妃娘娘派來的,太妃娘娘想見見上官小姐與孩子?”

  “呃?”

  晚清驚訝的挑眉,若說老太妃想見見她,倒也情有可原,雖說夏候墨炎是傻子,但是漢成王府必竟是皇室之家,這位老太妃更是尊貴無比,她原是先皇的后妃,生了漢成王夏候臻,後來先皇去世,她便隨了兒子住在漢成王府裡,除了這個,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她是金夏國皇上夏候東宸的姨母,在夏候東宸母親去世後,這位老太妃一直照顧著這位皇帝,所以說太妃娘娘雖然不是皇太后,但尊榮卻不比太后差多少。

  不過老太妃為何要見自己的兒子呢?晚清想著一隻手輕敲著身側的案幾,優雅輕嫻,慢慢的點頭:“好,既然太妃娘娘派了管家娘子們過來了,晚清即有不遵從之理。”

  她反正要嫁進漢成王府,既然這老太妃要見自己,就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

  那四人一聽晚清的話,滿意的點頭,站起了身:“茶也吃過了,上官小姐走吧。”

  晚清點頭站起了身,望向那四人:“請容晚清稍微整頓一下,這樣去見太妃是失禮了。”



正文 第066-2章

  她居家都是很隨便的,家居服以舒服為主,但是去見那太妃娘娘怎好太隨便,那就是沒禮貌了。

  那四人聽了,滿意的話點頭:“好,我們在門外候著。”

  說著便走了出去,房間內,回雪緊走幾步到門外,見沒人偷聽,趕緊的走過來,緊張的開口:“小姐,那老太妃為何要見你和童童啊,你說她會不會故意找碴啊?”

  晚清沒說話,饒是她聰明,也猜不透那老太妃是什麼意思,明明再有一段時間便是成親的日子,為何現在要見她呢?不過既然去了,總會知道的。

  “你叫了喜兒和福兒進來,幫我收拾一下,別讓人家久等了。”

  “是,小姐。”

  回雪見小姐很淡定,自己也安靜了下來,她是太緊張了,那老太妃怎麼樣?又不會吃人。

  想著走到門前朝門外喚了一聲:“喜兒,福兒進來一下。”

  二婢應聲走進來,三人一起動手幫晚清收拾,換掉了居家的家常服,換上了略微正式一些的衣服,但也是以淡雅簡單為主,只不過就是加了一些刺繡雪紡紗等點綴物,給晚清增添了一些女性的嫋柔嫵媚,與之前的清雅又不同,頭髮也梳了雲鳳髻,插了一枝玉鳳凰流蘇,這是晚清母親之前的陪嫁物,絕對是個值錢物,平常她是不喜戴的,不過既然去漢成王府,總要帶一兩樣襯得上身份的,否則即不被人小瞧了,如此收拾一番。

  一個清雅脫俗,嫵媚動人的女子便出現了,幾個人走出去。

  門外的四婦人,眼睛看得直直的,心裡暗想,這上官家的小姐雖然未婚生子,倒也沒辱沒了她們家的世子爺,這兩人往那裡一站,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世子爺是個傻子。

  四人看晚清出現,一福身子開口:“上官小姐,請吧,再不過去,太妃娘娘一定著急了。”

  “嗯,走吧,不過我兒子現在還在學堂裡,是否可以繞一段路,走另一條街帶上他。”

  “好,沒問題。”

  四人異口同聲的開口,跟著晚清的身後,一路出玉茗軒。

  晚清帶了回雪,喜兒和福兒三婢,加上那四個婦人,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往前走,路上所遇之人,皆滿臉的笑意,紛紛向晚清見禮,誰人不知道上官晚清,以後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身份尊貴。

  府門前,晚清吩咐了張管家備了一輛馬車,領著回雪與喜兒福兒上馬車。

  那漢成王府的四個婦人自然是上了自家的馬車,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駛出去。

  晚清吩咐了馬車夫繞到上官府的學堂前,也不理會馬車後面漢成王府的馬車是否跟著,不過人家一直有條不紊的跟著,並沒有落下,接了童童後才往漢成王府而去。

  童童坐在晚清的懷裡,好奇的眨巴著大眼睛,軟軟的開口。

  “娘親,我們去哪兒啊?”

  “去墨炎的家裡。”

  “喔。”童童先點了一下頭,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望著娘親嘟起了嘴巴:“娘親,你可不可以不要嫁給墨炎啊。”

  一聽兒子的話,晚清挑眉:“發生什麼事了?”

  “學堂裡有人笑話我,說以後有個傻子爹爹了,娘親,如果墨炎做我的爹爹,我會被人家笑話的。”

  他想起了學堂裡那些人總是偷偷摸摸的笑話他,等到他一出現,他們就一個不說話了,真是讓他鬱悶極了。

  晚清一時愣住了,聖旨都下了,如何不嫁,她倒忘了這件事,童童說得沒錯,以後她嫁給了夏候墨炎,他成了童童的爹爹,童童便會被人笑話,不過這事已無法更改,只能調整童童的想法,想著晚清望著兒子。

  “童童,古來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咱們不能因為父母不好,就嫌厭他是不是,想想墨炎對你多好啊,你不能因為他傻,所以便覺得他不好,是不是?不管他傻不傻,以後都是我們的親人。”

  童童眨巴著眼睛沒說話兒,似乎在認真的思想,心裡進行了天人交戰,最後覺得娘親說得沒錯。

  墨炎對他可好了,一直護著他,所以他不能嫌他傻,以後他長大了,還要護著他的。

  “嗯,娘親,我知道了,以後別人再說我不理會了。”

  “真乖,我就知道我兒子是最捧的。”

  晚清點頭,心裡不由酸酸的,想到了童童的父親澹台文灝,他倒是好呢,名滿天下的人物,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提到認童童,倒是想搶了他的兒子,讓她們母子二人不能見面,一想到這個,晚清便覺得墨炎要可愛得多了。

  馬車內沒有人說話聲,兩輛馬車一先一後往楚京最繁華的地段駛去。

  漢成王府在離皇宮不遠的一條街道上,大半條街都是他們的房宅,內裡是亭臺樓閣,花榭水棲,小橋流水,名宛立軒,到處軒昂華麗。

  馬車行至西北角門停下來,漢成王府的四個管家娘子先下來了,在門前候著,等到晚清等人下來,便端莊的開口:“上官小姐請進。”

  晚清點頭,牽著兒子的手,領了回雪等人跟著那四個婦人身後往裡走去。

  門外守著的侍衛,紛紛拿眼打量她們,等到她們一走進去,便湊到一起嘀咕,這來人可是未來的世子妃,先前還以為是什麼狐狸子的人,現在看來,竟是個正經出色的人,配了他們的傻世子,真是可惜了,就是她手中的那個小孩子,也是仙童一般,好可愛啊。

  誰知這漢成王府占地極大,晚清等人進去,門裡竟停了一頂的錦緞華麗軟轎,轎邊四個眉清目秀的小廝垂首而立,走在前面的四個婆子,一人上前掀起轎簾,沉穩的開口:“上官小姐,請上轎。”

  晚清也不扭捏,抱了兒子便坐上去,那四個小廝抬起軟轎健步如飛,穩穩當當,沒有半點顛簸,如覆平地。

  回雪與喜兒等隨轎而行,跟著四個婦人的身後往裡走去。

  走了有一段路程,軟轎停了下來,回雪掀了轎簾,伸出手扶出晚清:”小姐,下來吧。”

  “嗯。”晚清與童童應了一聲,二人下了轎,只見四周軒昂華麗,花草一方,假山疊立,真是個幽雅高貴的地方,與她們上官府根本沒法比,一個如天上雲,一個是地上泥。

  晚清等人正驚疑的打量著,那四個婦人已招手喚來另一頂軟轎,這次竟然不是男子抬轎,而是四個身體壯碩的女子,沉穩端莊,待到晚清母子二人坐上去,竟然絲毫不覺得吃力,可見是個抬慣了轎子的。

  老太妃住在西北角的一座西紗院裡,那西紗院,栽種了很多的花草,又遠離前面的主宅,是適宜靜養的地方,裡面有數十間的雕樑畫棟的房屋,環境優美,靜雅安寧,平時沒有老太妃的傳喚,一般人不准來西紗院打擾老太妃的靜休。

  晚清抱著兒子掀簾觀望,只見外面各處的風景都不一樣,院落排列有序,隨處可見的亭台樓軒,翻卷如雲的瓦簷,在那遠雲的映襯下,富麗堂皇,晚清忍不住歎息一聲,果然不虧為皇室之家,端的是大氣奢侈,處處可顯示尊貴不凡。

  軟轎一路穿橋過亭的,直抬往西紗院而去,足足走了有一柱香的功夫,才走到西紗院。

  院門前有一座小小的花壇,壇中沒有爭奇鬥豔的花木,竟然栽了很多青鬱鬱的草科植物,一目望去,滿眼蒼翠,雖是十月底的天氣,這些草木竟然嫩綠如春,幽香陣陣。

  此時院門前,站了一堆的人,一看到軟轎過來,便有說話聲響起:“來了,來人,快去稟報太妃娘娘。”

  說完便有人往裡奔去,其餘的人皆迎到軟轎前,安靜的候著,那眼睛睜得大大的,等著看這未來的世子妃是何等的風貌?聽說她未婚生子,是個不堪之人,老太妃可不喜這樣的人,若不是世子爺是個傻子,怎麼會輪到這種人嫁進漢成王府來。

  一個個眼露不屑,盯著軟轎。

  回雪走上前掀起簾子,輕聲開口:“小姐,到了。”

  “嗯,“晚清應了,抱了兒子下來,抬首隨意的掃了轎外的一堆人。

  雖然只粗略的看了一眼,卻已知道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是好處的,在老太妃跟前走動的人,自然是眼高於頂的,不過她可沒有似毫的害怕恐懼,她嫁進漢成王府,可不圖他們什麼,若不是澹台文灝的威脅,她根本不會理,即便是皇上下旨也沒用,晚清正想著,先前領她過來的四個婦人,為首的一人已開口。

  “這是上官小姐,還不快快見禮。”

  這婦人該是老太妃跟前得勢的人,所以她一開口,那一堆人雖有不甘心,卻忙垂首:“見過上官小姐。”

  “客氣了。”

  晚清面容淡淡的,唇角勾出笑,舉止嫻雅有禮,端的是不卑不亢,自有一股大家閨秀的風範,那些人不由看直了眼,心裡暗自嘀咕,這上官小姐長得真出色,而且看上去實在不像那等不知廉恥的人,難道說真的如傳言那般,被府內的姨娘給陷害了。

  一時間眾人七想八想的,有婦人已朝晚清開口:“上官小姐,請吧,太妃娘娘一定等急了。”

  “走吧。”

  晚清放下兒子,牽著他的手,跟著先前去上官府的四個婦人身後往裡走,後面另外一群人尾隨其後,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進了西紗院,院內,小橋流水,假山碎石,好一處煙雨江南的雅景。

  一行人穿亭過橋,遠遠的便看到雕染畫棟的一排房屋,玉階層層,長廊幽靜,廊下掛著很多鳥籠,畫眉鸚鵡應有盡有,石階上更是林立著不少眉清目秀的小丫鬟,或坐或站的在外面小聲的說話兒,一看到晚清等人過來,趕緊的站好了,便有兩個體面,穿著豔麗的丫鬟迎了過來:“蘇嬤嬤,太妃娘娘讓上官小姐進去呢?”

  “嗯,知道了。”

  蘇嬤嬤就是先前去上官府召見晚清的四名婦人中,為首的一人,她是跟了老太妃很多年的宮女,在這西紗院裡是資深的人,太妃跟前最說得上話的人。

  蘇嬤嬤轉首望著晚清與童童,笑著開口:“上官小姐請進吧。”

  晚清點頭,並沒有說話,看這老太妃的架勢,頗有些來者不善的意思,想想也是,自己這樣一個人嫁進漢成王府來,那老太妃自然有想法的,雖然夏候墨炎是傻子,若是他想,娶名門大家閨秀都不在話下。

  蘇嬤嬤說完,門前早有小丫鬟掀了簾子,請了蘇嬤嬤和晚清等人進去。

  房間裡,迎面便是一個大插屏,雕刻著花鳥蟲魚,繞過那插屏,最裡面是一個大炕,上設著一對石青的靠背,大紅的牡丹大條褥,此時一個滿臉笑意的老太太歪靠在炕上,正和身邊的人說著話兒,晚清等人進來好一會兒,似乎也沒注意到似的。

  晚清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那靠在老太妃身側說話的人,竟然是夏候墨炎,一張雋美的五官上,布著孩童一般綿軟清純的笑,正對著老太妃撒嬌,一抬首便看到晚清與童童二人,早招手讓童童過去。

  “童童來了,快過來,快過來,太奶奶,你看看這是我最好的朋友了,童童,我最喜歡他了。”

  老太妃不以為意的瞄了一眼,立刻便被吸引了住了,忍不住眯起眼睛打量起童童來,聲音便有些高興,朝蘇娘娘開口:”蘇玉,快把這孩子扶了來我看看。”

  “是,太妃娘娘。”

  蘇嬤嬤笑著走到童童的身邊,扶了他走到老太妃的身前,老太妃伸出手拉著童童又是看又是摸的,嘴巴合不攏了,笑著開口:“這小子真正生的好模樣,蘇玉,你說是不是跟我們墨炎小時候有些像。”

  蘇玉走近前,打量起童童,還別說真有點像,笑著開口:“是有點像呢,長得很可愛,又漂亮,這一看就是太妃娘娘嫡親的重孫子了。”

  蘇玉一說,太妃越發的高興了,抬首望向晚清,似乎直到此時才注意到晚清,不過她一抬頭望到晚清,便又怔住了,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認真的端詳打量了一番,老太妃仍是在宮中生存過的人,看人那是一看一個准,眼前的丫頭並不是那種狐媚不著臉的東西,分明是個端莊而且聰明的丫頭,長得又好,舉手投足的氣派,是一般尋常人家的小姐比不了的,難道這丫頭真的如傳聞的一般是被人陷害了,這樣一想著,太妃倒有些心疼了,招手讓晚清過去。

  “來,來,坐我的身邊來讓我好好瞧瞧。”

  ”晚清見過太妃娘娘。”

  晚清給太妃行禮,先前她忙著和夏候墨炎說話的時候,她沒有打斷他們,這時候自然該行禮的。

  太妃看她舉止得體,不卑不亢,越發的喜歡起來,揮手:“好了,別講那虛禮了,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那蘇嬤嬤一瞧太妃喜歡這上官小姐,早招手讓晚清過來了。

  “蘇小姐過來吧,太妃娘娘不是厲害的人,以後你便知道了。”

  雖然只是一照面,不過晚清已知道這太妃娘娘,並不是那麼不講情理的人,相反的這太妃娘娘竟帶給她一股溫暖的感覺,這是人本身散發出來的暖意,她一下子便感覺到了,起身走到老太妃的身邊。

  老太妃拉著她坐下來,放開握著童童的手,改成握晚清的,然後仔細的端詳著她,眉開眼笑的朝身後的蘇嬤嬤開口。

  “蘇玉啊,你看這丫頭長得多好啊,跟我們墨炎是不是可人的一對兒。

  ”是,太妃娘娘的是,奴婢瞧著他們倆啊,擺在那兒,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

  蘇嬤嬤跟了太妃多少年,對太妃自然是盡心盡力的,此刻看太妃娘娘高興,早點首贊同,不過這上官小姐長得確實好,與她們家世子真正的般配,只可惜世子爺腦子不好,倒不盡如人意。

  一側的夏候墨炎,聽了老太妃的話,抱了童童坐在自己的腿上,吃吃的笑著,還伸手捂自己的嘴,憨態十足,童童見夏候墨炎笑,也忍不住笑起來。

  一時間房間裡滿是歡樂的氣氛,再加上這暖閣中溫度高,晚清一下子覺得滿臉的燥熱,微微有些惱的瞪了對面的夏候墨炎一眼,這傢伙笑得魅惑十分,明明是個傻子,可是卻自有一股嬌嗔迷人之態。

  夏候墨炎看晚清瞪她,越發的笑得開心。

  “娘子,以後我們一起玩了,大家住一起了。”

  說話歡欣十分,那老太妃看到墨炎高興,這是多久沒有的事情了,心裡便覺得安慰,緊握著晚清的手不放,掉頭吩咐夏候墨炎。

  “墨炎,帶了童童出去玩一圈,讓太奶奶與上官小姐說會子話。”

  “好啊,太奶奶,那我帶童童出去了。”

  夏候墨炎乖順的開口,一伸手拉著童童的小手下了炕往外走,很快聽到他們一大一小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墨炎,你家好大啊。”

  “不單單是我家,以後也是你家,知道嗎?以後我是你爹爹,你娘親是我娘子,懂嗎?”

  “喔,懂了,這是我家是嗎?”

  “對,是你家,走,爹爹帶你去玩好玩的。”

  夏候墨炎自豪的語氣傳進來,拉著童童的小手去找有趣的玩意了。

  暖閣中,老太妃掃了一眼身後的蘇嬤嬤,並房間內候著的丫鬟婆子,吩咐下去:“都出去吧,讓我們兩個說些體已話。”

  “是,太妃娘娘。”

  蘇嬤嬤一揮手,領著人退了下去,連回雪和喜兒等人也都下去了,房間裡只有晚清與老太妃一人。

  晚清沒說話望著這位太妃娘娘,原本她以為這太妃定然是個不好相處的人,宮中的后妃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的,再加上又是個金尊玉貴的主子,怎麼說都該是高高在上的,但看她們上官府主宅的老太太便知道了,誰知道現在一見,卻又作別說,這老太妃竟然是個慈善的人,很像親人。

  也許太妃娘娘是愛屋及烏,因為喜歡墨炎,所以便連帶的喜歡起她們母子二人來了。

  晚清正想得入神,那太妃打量了她一會兒,握著她的手歎了一口氣;”可憐的孩子,是不是很幸苦。”

  晚清聽了這樣暖人心的話,竟然鼻子一酸,差點沒掉下眼淚來。

  這是她六年來,唯一一次聽到人說她幸苦的事,就是她的父親上官浩也沒說出這樣的話,也許他是男子,沒有這份細膩之心,現在她竟然從太妃娘娘的嘴裡聽到這句話,想著晚清抬頭。

  “不苦。”

  “好孩子,“太妃娘娘拍拍晚清的手,想起童童粉嫩的小臉蛋來,又笑著開口:“不過小傢伙是特別的可愛,又一臉的聰明像,長大了你會是個有福氣的人。”

  “承太妃娘娘吉言。”

  晚清點頭,收斂一下自己的心情,放鬆了一些。

  太妃點頭,又接著說:“你叫晚清是吧?”

  “嗯。”

  “先前我沒見著你吧,光是聽說了你的事,還不想讓你進漢成王府呢?現如今一看,你與我們墨炎倒是一對兒,和我們墨炎一樣命苦。”

  老太妃說完,心情似乎沉重起來,滿臉的憂愁。

  晚清忍不住的稀奇,這夏候墨炎有太妃娘娘與王爺的寵愛,他怎麼是個命苦的了,想著便望向太妃娘娘,太妃娘娘陷入了沉思,似乎正在想什麼事情。

  “墨炎從一生下來,便多病多災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有好幾次差點死掉了,我們是小心翼翼的照看著,生怕有個三長兩短的,你不知道,他小時候長得別提多可愛了,見過他的人沒有不喜歡的,明明看上去是個有福的孩子,偏偏總是生病,在他八歲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高熱,燒得他神智不清,宮中的御醫都束手無策,眼看著便要性命不保了,家裡甚至給他做好了壽衣,只等著他熬乾了那一口氣,便送走他,誰知道第二日他的高熱退了,竟然奇異的醒了過來,可是從那時候開始,他的腦子便不好使了,一直保留在八歲時候的智力,永遠像個小孩子。”

  老太妃說完,臉上竟然流下淚來,晚清的心同樣的酸澀澀的,眼中有些潮濕,沒想到尊貴如夏候墨炎,原來也有這不為人知的幸酸,若不是那一場大病,只怕他就不是傻子,是一個風流倜儻的風流人物,哪裡還有她上官晚清的事啊。

  晚清拿了帕子給老太妃擦淚:“太妃娘娘別傷心了,有您這麼疼愛他,他還是有福氣的人。”

  太妃接過晚清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淚,點頭:“我與你說這些,是希望你好好待他,雖然他的智力只有八歲,可卻是個善良的孩子,以後別傷害他好嗎?”

  老太妃說完望著晚清,晚清點首,其實她從來就沒想過傷害夏候墨炎,就是這次嫁給他,自己也是愧疚的,似乎是為了什麼目的嫁給他似的,從此後,只要她在漢成王府的一天,她就不會允許人欺了他。




作者: shela1216    時間: 2012-8-2 02:48 PM


正文 第067-1章

  房間裡,晚清心中暗自發誓,老太妃見她點頭,心裡總算松了一口氣:“好孩子,以後你有什麼事便與奶奶說,奶奶一定給你做主。”

  “謝太妃娘娘。”

  晚清柔順的開口,她很喜歡這位老太妃,因為她疼護墨炎的心,說明她不是那種勢利之人。

  太妃娘娘一聽晚清的客套,早笑著點她的頭:“傻丫頭,都要進門了,又有了孩子,以後你們就一起叫我太奶奶吧。”

  晚清倒不好意思了,遲疑了一下,開口:“是,太奶奶。”

  “嗯,乖孩子,”老太妃真正的開心起來,朝外面喚人:“蘇玉。”

  蘇嬤嬤立刻領了兩個丫鬟進來,恭敬的請示:“太妃娘娘有什麼事?”

  ”天近中午了,立刻讓廚房多準備幾道菜,另外去找了墨炎他們過來,一起用飯。”

  “是,奴婢這就去辦。”

  蘇嬤嬤退了出去,心下便瞭解太妃是喜歡這位世子妃的,所以待會兒她還是警告那些不知所謂的人,別平白的挨訓,一邊想一邊安排事情。

  房間裡,太妃又與晚清聊起天來,這一次詢問晚清在上官府生活的情況,並問候家中的長輩。

  不大一會兒,門外響起了清甜愉悅的笑聲,並說話聲傳了進來。

  “童童,怎麼樣?好玩兒吧。”

  “是挺好玩的,爹爹你養的小狼,比我的昭昭厲害多了

  童童開心的聲音,夾雜著他說話聲的,便是昭昭的吱嗚聲,晚清知道這猴子吃味了,不高興了,正想著,屏風外面走進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兩人都是滿臉的笑意,大的雋美瀲灩,光彩逼人,小的粉妝玉徹的,紅撲撲的臉蛋,像蘋果似的令人想咬一口,至於那只猴子,果然如晚清猜測的一般,臭著一張臉,別提多難看了,不時的掙扎一下,以示抗議。

  剛才小童童竟然說那醜東西比它厲害,嗚嗚,這不公平,不公平。

  昭昭正鬧彆扭,那太妃娘娘早叫了起來,招手示意童童過來:“來,來,到太奶奶這邊來。”

  童童一聽老太妃的話,放開懷中的昭昭,笑眯眯的走過去,站在太妃娘娘的面前,甜甜的叫了一聲:“太奶奶好。”

  ”乖啊。”

  這一聲綿軟的叫聲,落到老太妃的耳朵裡,那叫一個周身的舒暢,笑眯了眼睛,一伸手拉了童童到懷裡,喜歡不盡:“告訴太奶奶,你叫什麼名字?”

  “太奶奶,我叫上官童,娘親叫我童童,太奶奶也可以叫我童童。”

  晚清笑望著兒子,這傢伙對於喜歡他的人,一向不吝嗇,小嘴甜死人。

  果然童童說完,太妃是合不攏嘴巴了,朝走進來的蘇嬤嬤開口:“立刻給我包了東西來,打賞這小傢伙兒,真正是個聰明又乖巧的。”

  老太妃說完椎了一下坐在他身邊的墨炎:“你被比下去了,以後我可就緊著這小傢伙了,你靠後一些,還有,你要成親了,以後就是個大人了,兒子都有了,從現在起你們隨了童童,叫我太奶奶吧。”

  墨炎一聽,忙點著頭,望向童童,一臉的笑意,細長的睫毛眨啊眨的,誘惑至極。

  “我就說太奶奶是一定會喜歡你的,童童是不是?”

  原來先前童童擔心太妃娘娘會不喜歡他,墨炎安慰他,說奶奶一定會喜歡童童,所以他此刻才會如此說,童童連連的點頭,滿臉的喜悅。

  晚清本來以為兒子會反彈,沒想到竟然很開心,看來是接受了墨炎與太妃娘娘,想著心裡松了一口氣。蝦

  那蘇嬤嬤早走了出去,包了四樣禮物走進來,遞到童童的手中。

  童童立刻揚起了笑臉兒:“謝謝太奶奶,太奶奶真好。”

  “小嘴兒真甜,不過太奶奶有一件事要說與童童,不知道童童答不答應太奶奶?

  童童眨巴著大眼睛,盯著太妃,連晚清與墨炎也望著老太妃,那老太妃笑著開口:“以後你跟著你娘進漢成王府了,可就要改了這姓,叫夏候了,童童行嗎?”

  對於這個,童童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抬首望向一側的娘親,只見晚清笑著點頭,其實當初給童童起名,根本沒有姓可用,所以才會跟了她姓上官,現在既然進了漢成王府,當然要姓夏候了,這沒有什麼不能答應的,童童一看娘親點頭了,立刻笑著點頭:

  “好,太奶奶。”

  “好,好。”

  今兒個老太妃是實實在在的高興了的,那蘇嬤嫉笑著請示:“太妃娘娘,飯已準備好了,是現傳進來,還是等會兒”

  “傳進來吧,他們都該餓了。”

  太妃揮手示意傳飯,蘇嬤毋走出去,不大的功夫,便領著一排的丫鬟魚貫而進,在房間裡安設了座椅,把飯菜一一擺上來,滿滿的一桌子,蘇嬤嬤走到炕前扶了老太妃下來,靠邊坐著,晚清坐在她的左手邊,墨炎坐在她的右手邊,童童坐在對面。

  一時間房間裡用起飯來,外面伺候的小丫鬟鴉雀無聲,內裡只有蘇嬤嬤領著兩個體面的一等丫鬟在侍候著。

  那夏候墨炎一邊吃飯一邊不忘給晚清挾菜兒,還時不時的來一句:“娘子,你吃這個。”

  “童童吃這個。”

  看他滿臉開心,太妃是滿臉的欣慰,不吃也開心了,本來她是不同意墨炎娶這上官晚清的,一個未婚生子的女子,不知道是何等的狐媚子樣,沒想到只一眼便喜歡這丫頭,看來人與人之間還是有緣份的,就像墨炎一般,雖然腦子不好,偏喜歡這丫頭,這也是他們之間的緣份,一直以來,墨炎是她最擔心的一個,現在看到晚清與童童,她算是放下了心。

  飯後,又吃了一會子茶,說了會子話,太妃娘娘便有些累了,晚清趕緊起身告辭。

  太妃娘娘吩咐蘇嬤嬤:“把她們娘倆好好兒的送出去,小心些。”

  “是,奴婢知道了。”

  晚清起身領著兒子與老太妃告了安,方走出來,那夏候墨炎也跟了出來,在門前一徑的擺手,倒是依依不捨的。

  門外回雪喜兒和福兒等人同樣用完了飯,正在候著,一看到小姐與童童出來,便走過來伺候著,一眾人走出了西紗院。

  這一次,與來時不一樣,滿院的下人皆對晚清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

  先前蘇嬤嬤已警告過這些人了,太妃娘娘可是很喜歡世子妃的,她們最好皮繃緊些,因此這些人再不敢有不屑之意。

  出了西紗院的門,蘇嬤嬤喚了軟轎過來,親自伺候著晚清母子二人上轎,吩咐了西紗院內兩個體面的僕婦,把上官小姐好好的送出去。

  眾人一路往外行去,一頂軟轎,把晚清母子一直送到西北的角門前,幾人上了馬車,一路回上官府。

  馬車上,回雪望瞭望小姐,欲言又止。

  晚清挑眉,隨意的開口:“怎麼了?”

  回雪見小姐問,想了一下,開口稟報:“小姐,我們先前用飯的時候,聽那些丫鬟說,這漢成王府中,夏候墨炎竟然納了兩房妾室,你說明明一個傻子,竟然有了兩個妾,這叫什麼事啊?”

  回雪說完,喜兒和福兒點頭:“是的,我們聽她們說了,說世子爺有兩個小妾。”

  奶娘張氏倒是沒說什麼,因為她認為這世子爺有妾是正常的,皇室之家不比別家。

  晚清點頭,並沒有生氣,不意外是假的,一個傻子竟然納了兩個妾,不過這恐怕不是夏候墨炎的主意,不知道是誰的主意?晚清一時不知道如何說,童童歪靠在她的懷裡睡著了,懷中還抱著昭昭。

  馬車內寂靜無聲,回雪和喜兒等也不敢說話,她們以為晚清生氣了,其實晚清是不知道如何發表這個態度,現在的她對於這樣的事,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感受,她知道是為什麼?因為她沒有愛上夏候墨炎,如果真的愛上一個男人,便不會如此風平浪靜了,不過仍然有一點不舒服。

  上官府偏宅,此時很熱鬧,客人用過飯後,都湧在梅院那邊吃茶說話兒。

  晚清抱了兒子下馬車,領著回雪等人回玉茗軒去了,也沒精神理會府裡的客人。

  童童睡得香香的,睡夢中還不忘抱著昭昭,晚清吩咐奶娘抱了兒子回房間休息,她也累了,想回房間休息一會兒。

  一下午,再沒有出玉茗軒一步。

  回雪等人則以為晚清是生氣了,所以誰也不敢多說話,一時間玉茗軒倒是清冷異常。

  至晚上,晚清出現,已是雲淡風輕,滿臉的笑意,似乎什麼事都沒有。

  花廳內,母子二人用晚飯,童童一邊吃一邊興高采烈的講在漢成王府的事情。

  “娘親,你知道嗎?墨炎養了一頭小狼,好厲害啊,他說了,等我過去便把小狼送給我養。”

  童童一說完,蹲在地上吃藥丸的昭昭立刻不幹了,嗚嗚的叫著,然後四腿八叉的仰在地上打滾兒,和鬧彆扭的小孩子一樣。

  晚清笑著逗那猴子:“看來我們昭昭以後要和一隻狼住在一起了。”

  昭昭一聽,刷的一聲躍起來,揉著一隻猴眼睛,顯然不能相信這件事,張大嘴巴好半天合不攏,然後一想到這慘絕人寰的事要發生在它的身上了,當下又滾了起來,他不幹了,他不要和一隻狼住在一起,他害怕啊,不帶這樣幹的,童童不要它了,它可憐啊,嗚咽聲更大了。

  童童一看昭昭的傷心樣子,可心疼了,立刻下地抱起昭昭,坐到桌子邊。

  “昭昭乖啊,娘親是逗你的,昭昭可是我好哥們兒,那小狼童童是想養著玩兒的,可不能與昭昭比啊。”

  這傢伙,立刻像打了雞血,眨巴起猴眼睛來,咧開一張嘴開心的笑起來。

  晚清白了它一眼,想不透為何昭昭會如此聰明,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動物,竟然能聽得懂人話,還知道擻嬌耍懶搗蛋,什麼都會。

  “童童,你喜歡漢成王府嗎?”

  晚清詢問兒子,其實她知道那漢成王府不是好進的,雖說太妃娘娘喜歡她們娘倆,但諾大的漢成王府不是太妃一個人的事,還有別的人呢,自己先前見過的宋側妃,姬夫人,還有允郡王等人,每一個都不是好惹的,她和兒子進了那樣的地方,以後凡事可要當心了。

  “嗯,喜歡,好大好漂亮,爹爹說了以後那裡也是我的家。”

  小孩子哪裡提防那麼多,心思單純,聽到墨炎說的話便記著了,卻不知道就是墨炎也無法把那裡當成一個完整的家,因為那裡面住著可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有別的人。

  “嗯,喜歡就好。”

  晚清不再說話,童童又吃了一點飯,然後喂昭昭吃藥丸啊,想起什麼似的開口:“娘親,告訴你一件事喔。”

  “說?”

  看兒子神神秘秘的樣子,晚清感起了興趣,盯著小傢伙可愛的臉蛋兒。

  童童把昭昭放在腳步,走到晚清的身邊,摟著她的脖子,撒嬌的開口:“娘親,今天早上老師給我測試過了,他說我現在已完全是一個高級藥師了。

  “真的?”

  晚清欣喜的叫起來,抱起兒子便親了一下,花廳內的回雪和喜兒等人也笑了起來。

  花廳內籠罩了歡樂的氣氛,晚清沒想到兒子的進步如此神速,不但玄力晉級了,連這煉丹術也晉了級,這小子真的很有天賦,越想越開心,抱了他詢問起早上的測試,童童嘰嘰喳喳的好似小麻雀似的,把早上的測試一一的講給晚清聽,藥名,技巧,以及火候什麼的,聽得晚清一頭的霧水,她是不太懂這煉丹東西的。

  不過兒子興趣盎然,她也很開心,時間慢慢的過去了,夜很深了,想到兒子明天要上學堂,晚清便喚了奶娘進來,帶兒子下去盥洗一番休息,明兒早上按時送他去學堂。

  童童因為今兒個進了漢成王府,又給娘親講了這些煉丹術,整個人很興奮,快樂的抱著昭昭下去了。

  晚清領了回雪和喜兒等人回房,因為下午睡了半天,一時睡不著,便拿了書在燈下看起來,回雪去院子巡視,今夜玉茗軒內人手太少,以防有賊人侵入。

  靜謐的夜晚,月光淡淡如水,灑在窗臺上,燈光輕搖,晚清披散著一頭如綢的墨水,細膩的燈光攏著她清靈的面容,越發的妍麗出塵,細細的眉,晶亮迷人的眼睛,兩小簇的火花熾熱的跳躍著,臉頰上微微的泛起紅絲來,平添了幾分的嫵媚。

  忽然,窗棱上一聲碎響,晚清飛快的掉頭,只見一抹暗影從窗戶上越過去,使得她下意識的叫起來:“誰?”

  她話音一落,便聽到一聲冷哼傳來,窗戶被一陣風吹開。

  晚清坐好身子,以為來的人是澹台文灝,冷沉著臉瞪向窗前。

  誰知道一道光彩飄過,那進來的人,竟然不是譫台文灝,而是蒼狼國的王子稼木蕭遙,陰柔魅惑的五官上,少了以往的好皮,籠罩著一層深黑的淩寒,咬牙冷冷的開口。

  “上官晚清,你好啊,原來是你毀了我多年的心血,這筆帳該如何算?

  他一開口,晚清便知道稼木蕭遙知道自己之前算計蒼狼國選手的事,當下也不遮掩,淡淡的開口:“打都打了,能怎麼樣?”

  “你?”

  稼木蕭遙笑了起來,柔美絕色的五官上,涼薄精細的唇勾出笑意:“聽說你被指婚給金夏國的傻子了,不如我帶你走怎麼樣?”

  晚清望著他,皮笑肉不笑的開口:“我寧願嫁給一個傻子,也不會跟你走。”

  “你以為這由得了你嗎?膽敢壞了我的好事,便拿你來抵吧,本王高興了便好,若是不高興,你給我悠著點。”

  稼木蕭遙說著人便走了過來,晚清冷瞪了他一眼:“稼木蕭遙,你以為你走得了?”

  “走不了,你是指著外面的幾個笨蛋呢,還是指著自己打得過我。”

  稼木蕭遙桃花眼眯了起來,暗芒射出來,譏諷的望著晚清。

  晚清淡淡的搖頭,然後輕描淡寫的開口:“你不覺得自己有些昏昏欲睡嗎?不過能撐這麼長時間,可見你稼木王子的修為確實挺高的,要不然早該睡著了。”

  晚清一說完,稼木蕭遙果真感受到了一絲的嗜睡,頭有些重,忍不住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狠狠的開口:“你,竟然下毒?”

  “錯,不是下毒,只是讓人嗜睡的安神藥。”

  這是兒子提煉的丹藥,與凝香丸的種類特別的相似,但卻比凝香丸更淡,更具殺傷力,因為香味淡淡的,所以讓人很難察覺,輕易便中招了。

  晚清本來是拿來對付澹台文灝的,誰知道竟然逮著稼木蕭遙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傢伙了。

  稼木蕭遙聽了晚清的話,臉色陡的一沉,那笑意再沒有半分,陰柔俊美的五官一瞬間罩上了烏雲,退後幾步,靠近窗戶,借著窗外吹進來的風提神,保持著一絲的冷靜。

  “上官晚清,好,好,我會與你好好算這帳的。”

  “算帳歸算帳,快把上官紫玉交出來,你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今日稼木蕭遙之所以一口咬定她便是當日打敗蒼狼國的選手,定然是因為上官紫玉在他的手上,而且晚清知道,上官紫玉已清醒了過來,並把自己曾做過的事告訴了稼木蕭遙,而稼木蕭遙相信了她的話,所以才會過來找她。

  晚清一開口,稼木蕭遙便陰沉的笑了起來:“她很好,你以為她會想見你嗎?她很恨你,所以並不想見你。”

  “隨便她。”

  晚清隨便的開口,她只不過想確定上官紫玉是不是真的在稼木蕭遙的手上,現在看來果然在他的手上,既然在他的手上,上官紫玉要走什麼樣的路,都是她自己的事,與她無關。

  稼木蕭遙冷睨著晚清,再次的搖了一下頭,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了,否則定然讓這個女人算計了,還有若是再遲緩一些,被外面守著的人發現了,只怕他逃不出去。

  想著一縱身躍出窗外,冷寒的聲音響起來:“上官晚清,你等著,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說完融入夜色中,風簌簌吹過,枝葉沙沙有聲。

  忽然夜色中有打鬥聲響起,同時門外急切的腳步走進來,回雪一臉焦急的走進來,身後跟著喜兒和福兒二人,三人臉色焦急的打量著房間,晚清抬眸望她們:“怎麼了?”

  喜兒一聽,趕緊告罪:“奴婢該死,奴婢先前聽到房間有說話聲,以為有什麼壞人闖進來,所以便去找了回雪姐姐過來。”

  原來剛才稼木蕭遙闖進來的時候,與晚清的說話聲傳出去,門外守著地喜兒和福兒二人,因為不會武功,所以一人急急的去尋了回雪,三人一起進來,誰知道並沒有看到人,喜兒便自責起來。



正文 第067-2章

  晚清揮手:“嗯,剛才是有人闖進來了,不過走了。”

  回雪一聽,緊張的追問:“誰?”

  “稼木蕭遙。”

  晚清說完站起身來,掃了一眼回雪等人,慢騰騰的開口:”睡覺吧。”

  這屋子裡點著的其實真的是安神的丹藥,只不過過於濃烈了,所以要喝一些甘露茶緩解一下,便輕得多了,那稼木蕭遙一來沒喝甘露茶,二來太憤怒了,氣血上湧,所以晚清一說,他便覺得很嗜睡,其實根本沒有那麼重。

  晚清走進里間,回雪和喜兒等跟了進去,一邊侍候著小姐休息,一邊不忘開口。

  “小姐,那澹台文灝不是派人監視小姐了嗎?怎麼竟然讓人進來了。”

  ”稼木蕭遙即是那些手下可以監視住的,不過剛才打鬥聲,怕是被人發現了,不過應該不能傷他。”

  晚清淡淡的開口,稼木蕭遙的武功修為很高,恐怕也是藍玄之級,所以那些手下哪裡是對手。

  “他為何要來找一小姐?”

  回雪拉了薄被替晚清蓋好,奇怪的開口,晚清睜著眼睛望著頭頂上的青紗帳:”原來上官紫玉被他帶走了,所以他知道了一些事情,這是我的大意,人非完人,看來以後我做事更要當心了。”

  晚清說完閉上眼睛,回雪一聽,便明白是什麼意思,倒是喜兒和福兒二人不懂,只聽到說二小姐被什麼稼木王子帶走了,至於別的也不懂,看小姐閉上眼睛,也不敢多問,便退了出去。

  回雪也收拾一番睡覺,心裡卻無端的擔心起來。

  稼木蕭遙若是知道小姐便是打敗了蒼狼國選手的人,那麼他會放過小姐嗎?長夜慢慢的過去。

  十月二十五,仍是三小姐上官冷心成親的日子,上官府的偏宅內,熱鬧極了,丫鬟下人們臉上都是笑意盈盈的。

  梅院內,上官晚清與父親上官浩都在,還有四姨娘與四小姐上官憐晴。

  上官冷心從一大早便起來梳妝打扮,現在已大妝好了,大紅的嫁衣,頭上戴了金光釵釵的鳳釵,耀眼奪目,平常只能稱之為清秀的女子,今日也是嫵媚動人的,三姨娘扶了她出來,端端正正的給上官浩磕了三個響頭,三姨娘不時的揩眼淚,想著從此後女兒要遠離自己的身邊,眼淚啊怎麼也抑制不住的流下來,害得上官冷心也心裡酸酸的。

  花廳內,上官浩沉穩的聲音響起來:“今日大喜的日子,哭什麼,這是喜事兒。”

  “是,老爺。”

  三姨娘柔婉的應聲,強行止住了眼淚,這時候外面有小丫鬟進來稟報:“老爺,夫人,吉時已到,花轎臨門了。”

  這話一起,三姨娘又哭了起來,伸手扶著上官冷心進房間,給她蓋上了紅蓋頭,吩咐了兩個丫鬟攙扶了出去,自己一直跟著送到梅院門外,晚清等人亦隨著她的身後,站在梅院門前,目送了上官冷心離去。

  遠遠的看到一個身著紅袍戴大紅花的雋秀男子迎了過來,牽著上官冷心的手,一路往外走去

  十月二十六,漢成王府竟然下了騁禮,整整二十八抬禮品,擺滿了整個玉茗軒,哄動了上官府,不但是偏宅這邊,就是主宅那邊的人都驚動了,最後連楚京的人都驚動起來。

  原來以為漢成王府是不會重視上官晚清的,現如今看來並不是這麼回事,這禮單可是很正式的,竟然下了二十八抬騁禮,可是按正規的世子妃待遇來辦這件事的。

  玉茗軒內,花廳中,晚清端坐在上首,下首有四名體面的婦人在回話。

  這四人與上次來的又不一樣,很顯然不是西紗院老太妃的人,這些人應該是漢成王府的管家娘子。

  只見最前的一人,周身上下閃著精幹老練,一雙眼睛更是閃爍著老謀深算的光芒,打量了晚清一番,連後恭敬的稟報:“上官小姐,這是漢成王府下的禮品,共有二十八抬,請上官小姐點收一下,奴婢們好回去覆命。”

  那為首的婦人說完,便雙手奉上禮單。

  回雪接了過去,送到晚清的手邊,晚清並沒有看,只淡淡的開口吩咐下去:“喜兒,把禮單交給趙婆子查收一下。”

  “是,奴婢這就去辦。”

  喜兒接了過去,閃身出了花廳,花廳內那四個婦人,眼神閃了一下,心裡同時想著,這上官晚清還真是不簡單啊,先前她們還以為她看到這麼多的騁禮,一定會高興得手舞足蹈的,沒想到現在她竟然不看,隨便便交給一個婆子去查看了,這端的勢態可不比漢成王府的人差,就是她們府上的郡主,都沒有她的這份冷靜從容不迫。

  晚清吩咐了喜兒,又望向回雪:“把四個管家娘子帶到偏廳去吃茶,另外重重有賞。”

  “是,小姐。”

  回雪應命,然後走過去大方的請了那四個婦人往偏廳去用茶。

  那四人臨離去時,還多看了晚清一眼,只見這女子有一種強大的氣魄,駕淩於所有人之上,這氣勢一點不輸于她們漢成王府的宋側妃。

  回雪自去招待漢成王府的下人,花廳內,晚清卻單手支頭,滿臉的苦惱,她沒想到事情搞得這麼大,漢成王府竟然尊重其事的下了騁禮,看來這事與太妃娘娘脫不了干係,別人只怕是遵照了太妃的懿旨來辦的,這樣一來,自己再次成了楚京人談論的物件了,不用出去,晚清都可以想像得出來。

  玉茗軒的趙婆子很快清點了二十八抬的騁禮,進來回稟。

  “小姐,奴婢清查了一遍,確實與禮單上一樣,一件不多,一伴不少。

  “嗯,那就好,你下去吧。”那

  晚清接過趙婆子手中的禮單,吩咐她出去。

  花廳內,喜兒和福兒二個丫鬟,滿臉的笑意盈盈,似乎為小姐受到漢成王府的重禮而喜悅,卻不知道晚清是希望越簡單越好的,這樣以後若是離開漢成王府也簡單得多,現在這樣勞師動眾的,自己心裡也過意不去啊,越想越煩,揮手:“去告訴回雪,禮單已清算好了,讓她好好打點那管家娘子。

  “是,奴婢這就去。”

  喜兒和福兒走出去。

  晚清看著手中的禮單,長長的一列禮單中,基本都是名貴的東西,從珍珠瑪瑙玉石古器應有盡有,連那千年的靈芝,百年的雪蓮都有,最後她還在禮單中看見一件琉璃器品,這是自己舊年曾賣出去過的一件花瓶,價值一萬八幹兩,沒想到竟然被漢成王府拿來做騁禮了,一時間晚清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外面回雪已打點了漢成王府的那些管家娘子,並那些抬禮品的下人,安排妥了一切,便走了進來。

  只見自家的小姐正坐在桌前發愣呢,回雪以為出什麼事了,緊走兩步開口:“小姐,怎麼了?”

  晚清招手示意她過來,指了指禮單中的東西,一件琉璃花瓶:“這真是兜兜轉轉的又回來了。”

  回雪一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難怪小姐發愣呢,原來自己燒制的東西最後又回到了自己的手裡,還被當成了禮品,確實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廳內,回雪請示:“小姐,把騁禮收到小倉庫裡去嗎?”

  “嗯,收起來吧。”

  這些騁禮成親的時候還會帶回去的,所以一時她也懶得動,漢成王府出了二十八抬的騁禮,她會再加十抬,這氣勢上千萬不能被打壓了,晚清心裡一邊想著一邊吩咐回雪。

  回雪走到外面吩咐玉茗軒的婆子們把東西一起收到倉庫去,晚清也收起了禮單。

  玉茗軒內忙忙碌碌的,上官府的前面卻來了一行人,那為首的不是老太太又是何人?

  這老太太想讓晚清從上官府主宅內出嫁,後來被晚清提到的要求氣到了,一怒回主宅去了,本來想著,那漢成王府也不一定重視晚清,她從不從主宅出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今兒個一聽到漢成王府送來了二十八抬的騁禮,這老太太立刻召集了人商量這件事,最後終於決定答應晚清提出來的要求,把偏宅內的人全都挪回主宅去,反正他們本來就該住在主宅那邊。

  晚清若是嫁到漢成王府去,日後給他們帶來的利益可不止這些,若是惹惱了她,只怕以後根本不會理上官府的人,那她們的損失可就大了。

  張管家趕緊把老太太和幾位夫人往玉茗軒領。

  玉茗軒內,眾人已把騁禮抬進了倉庫,回雪正指揮著下人在打掃清理院子,一抬頭便看到從遠處走過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為首精神抖擻的人不是老太太又是何人,正滿臉笑的與身邊的人說著話,一路走了過來。

  回雪立刻閃身進了花廳,晚清正好站起身,準備進房間休息一會兒,便看到回雪一臉緊張的奔進來,不由得奇怪的開口。

  “怎麼了?”

  “老太太過來了。”

  “嗯,她過來了?”

  晚清一聽便又坐了下去,上次她與老太太提了要搬回主宅去,老太太不願意,氣衝衝的走了,這會子又過來,大概是聽見漢成王府給她下騁的事了,所以急巴巴的過來了,這老太太太勢利了。

  正想著,廊外便傳來了笑聲,似乎有什麼大喜事一般,不是老太太又是何人?

  人還沒進來,便聽到她的聲音傳進來:“清丫頭呢,在哪呢?”

  晚清站起身,調整一下氣息,迎了出去:“老祖宗過來了?快快進來。

  老太太一看晚清迎了出去,臉上也沒有怒意,心裡放鬆了一些,本來她心裡還打鼓呢,自己與這丫頭幾次犯了沖,她不會計較自己吧,現在看來倒沒生氣,想著胖胖的臉上,更是堆滿了笑,那肉一顫顫的,分外的晃眼兒。

  “清丫頭不會不歡迎我們吧。”

  “怎麼會呢?老祖宗登門,即會不歡迎,那可真正不孝的人了。”

  晚清淡淡的開口,心裡冷哼,若不是為了把這裡的人安在主宅子裡,你以為我會理你。

  不過臉上卻笑意盈盈的,讓人瞧了覺得這丫頭是個十分有孝心的,身後跟著的大伯母二伯母等人也滿臉笑,雖然心裡鬱悶,可是一想到以後有一門正經子的皇親國戚的親戚,那臉面上也有光,總算好受了一些。

  一行人走進花廳,老太太坐在最上首,晚清坐在她的身側,下首坐著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等人,加上她們帶來的丫鬟婆子,一廳堂的人皆滿臉笑意,喜氣洋洋的。

  老太太率先開了口:“清丫頭,聽說今兒個漢成王府送來了聘禮。”

  “是,老祖宗。”

  “嗯,這漢成王府倒底是皇室之家,什麼都按照規矩,風範自是與別家不同。”

  老太太讚歎起來,晚清心裡想著,若不是這樣,你們這起子人會過府來嗎?不就是因為這二十八抬騁禮把你們給炸出來了嗎?不過她什麼都沒說,點頭,淡淡的開口:“其實這是太奶奶的意思,她老人家可是個慈善的,別看貴為太妃娘娘,卻如家裡的長輩一般親和,沒有半點的架子,對孫女兒是極好的。”

  晚清一說完,那老太太雙眼冒光,唇角咧得更大了,一把拉著晚清的手:“你見過太妃娘娘了,都叫她太奶奶了。”

  “是,前兒個太奶奶讓人接了我和童童進漢成王府去了一趟。”

  晚清本意是用太妃娘娘來奚落這老太太的,人家位高權重,卻是個慈善的,不像有些人,明明是落魄之家,還耀武揚威的,誰知道她的暗示,這老太太根本就沒注視,她所有的注視力全放在她的稱呼上了,興奮不已。

  “清丫頭有出息啊,真是太有出息了,那太妃娘娘可不是人人都喜歡的。

  傳聞這位太妃娘娘性格並不是十分好,若是不中眼的人,那是一眼也不瞧的,沒想到清丫頭卻得了她的眼,這以後可是好辦事了。

  老太太盤算著,眉眼更是笑成一條縫了,這太妃娘娘不但是漢成王的娘,還是皇上的親姨娘,這以後他們上官家可就有希望了。

  老太太一想到這,再也忍不住開口:“清丫頭啊,上次你與老祖宗說了要把這偏宅內的人搬到主宅去,老祖宗我啊,想了幾天,這麼多年確實也對不住你們,現在你既然提出這麼一個要求,老祖宗怎好不答應你呢,今兒個老祖宗過來呢,就是告訴你一聲兒,那邊的房子已經安排好了,你呢把這裡安排一下,找個好日子便搬過去吧。”

  “謝老祖宗。”

  晚清垂首謝過,低垂的眼瞳中一閃而過的冷意,這是她為這宅子內的人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以後她不想再摻與上官府的任何事了,只除了有空看看父親,她不想再見到這些虛偽的人。

  一時間花廳內揚溢起笑聲,每個人的臉上都布著喜氣洋洋,似乎晚清嫁進漢成王府後,她們會沾多大的光似的,老太太在這裡待了一兩個時辰便覺得疲倦了,領著一眾人離開了玉茗軒,回主宅去了。

  等到她們走了,回雪走過來,一臉的笑。

  “小姐,沒想到老太太竟然同意這一家子搬回主宅了。”

  “她大概以為能沾多少便宜呢?“晚清淡淡的開口,對於那麼一大家子實在是太無語了。

  接下來的日子,晚清開始忙碌起來,一來要把偏宅這邊整頓好,準備搬到主宅那邊去,二來還要準備自己的嫁妝,以及挑選適中的帶到漢成王府的人。

  翌日晚,晚清吩咐回雪把自己挑選好,準備帶進漢成王府的人都喚進花廳來,她要問問他們的意願,是否同意跟她去漢成王府,她是不會強迫任何人的。

  回雪領命,很快便把人喚了進來。

  婢女帶護衛一共是七個人,回雪,喜兒和福兒,奶娘張氏,另外還有三名護衛,馬成與另外兩名老實沉穩的人,一個叫趙二,一個叫富貴。

  “見過小姐。”

  “起來吧。”晚清開口,示意大家都起來,然後慢慢的掃視了一圈,這些人她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都很忠心,進了漢成王府,在不瞭解情況下,凡事要小心,所以短時間內,她只能用自己帶去的人,想著目光柔和起來,輕聲的問。

  “你們幾個是我特地挑選了的,準備帶進漢成王府去的,以後你們就跟著我了,如果有誰不願意去的,可以現在說出來?”

  晚清說完,廳堂下的人愣了一會兒,然後所有人都跪下來:“謝小姐。

  聽到小姐說要帶他們去漢成王府,這些人個個都很激動,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恒古不變的定律,進了漢成王府,以後的身份就不一樣了,所以誰不願意去啊,再一個現在要把這偏宅內的人搬到主宅那邊,再怎麼樣,他們這一房的人也會受別人欺淩,倒不如跟了小姐去漢成王府,大家這樣一想,更心甘情願的跟著小姐。

  晚清點頭,見大家都願意跟她去漢成王府,笑著示意他們起來,不過她看到馬成欲言有止,似乎有話要說,心裡不禁動了一下,難道馬成不願意去漢成王府,想到這倒有些遺憾,她是很看好馬成的,武功不錯,而且侍候兒子很盡心。

  “馬成,你是不是不願意去漢成王府?”

  晚清一開口,那站起來的幾人都望向馬成,眼底便有責備之意,這馬成太不知道好歹了,小姐帶他去漢成王府是他的福氣,他竟然還不願意去。

  馬成一聽晚清的問話,剛站了起來,又撲通一聲跪下來。

  “小姐能想著馬成,是馬成幾世修來的福份,馬成就是萬死也想報答小姐的恩德,只是,只是?”

  馬成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臉色燥紅了起來。

  奶娘張氏看他的神情,不禁笑著介面:“小姐,他不是不想去,其實是因為他喜歡的人在上官府這邊,所以他若去漢成王府,兩個人便分開了,所以他才為難?”

  “喔?誰?“晚清倒感了興趣,望著馬成,馬成已到了適婚的年齡,有心上人也是正常的,她倒是忘了這些事,現在這些跟著她的人,最終她都該為他們配一門親事。

  馬成臉更紅了,頭垂下來,搓起手不好意思說,奶娘便幫他回答了,原來這事奶娘是看在眼裡的。

  “回小姐,是梅院內的二等丫頭花鋤。”

  “梅院內的丫頭啊。”晚清點頭,望向回雪:“叫個人去喚過來給我瞧瞧,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是,小姐。”

  回雪轉身出去,喚了一個小丫鬟去梅院把花鋤叫過來,小姐要見她,小丫鬟領了命,立刻奔出去,很快便領著花鋤過來了。

  那花鋤一直是侍奉三姨娘的丫頭,此時聽說小姐要見她,不禁又驚又懼,不知道小姐為何要見她,對於大小姐,這府內沒有相處過的丫鬟下人,都很畏懼她,只除了玉茗軒內的丫鬟知道實情,小姐是很好相處的一個人。

  花鋤走進來,首先看到的便是跪在地上的馬成,然後是一廳堂的人都笑眯眯的望著她,大小姐坐在上首的位置,趕緊的跪下來:“花鋤見過大小姐。

  “抬頭讓我瞧瞧。”

  晚清淡淡的開口,那花鋤抬頭,細眉細眼,雖不是十分的姿色,倒自有一股嫋娜溫柔,而且看她的舉止是知道分寸的人,想著晚清笑起來:“我想帶馬成去漢成王府那邊,可是他放不下你。”

  “小姐?”

  花鋤又驚又窘,忍不住瞪了旁邊的馬成一眼,怎麼能告訴小姐呢,若是傳到她老子娘的耳朵裡,指不定揭了她的皮,上首的晚清已開口:“花鋤,你是否願意嫁給馬成嗎?若是真心願意跟著馬成,我給你們把事辦了,你和他一起隨我去漢成王府也行。”

  反正多一個人也沒什麼,主要是她看中了馬成的沉穩忠心,雖然之前曾聽命過老太太的話,騙過她一次,不過後來她看出來,他是盡心盡力的。

  馬成和花鋤一聽很高興,可是花鋤很快想到一件事。

  “稟小姐,我老娘不同意我嫁給他。”

  馬成是一個孤兒,被上官府外買進來的,無依無靠的一個人,而花鋤的父母卻是主宅那邊東府的管事,當初花鋤來這邊,也是她老娘的意思,乘機注意這邊的動靜,好稟報給她們那邊知道,誰知道她後來相中了馬成,這事被她老娘知道後,狠狠的罵了一頓,並讓她發誓以後再不和馬成待在一起了。

  “這事我會讓張管家奮份禮給你老子娘,你別擔心了,若是你願意跟了馬成,回頭在府裡置辦兩桌酒席,熱鬧一下,眼下事情多,也沒辦法細辦。

  “謝小姐了,謝小姐。”

  馬成和花鋤二人連連的磕頭,一時相互望著,便是滿目柔情,從此後這二人更加盡心盡力的服侍童童。

  兩日後,晚清便為他們兩人辦了一個簡單的成親禮,成為正式的夫妻了,花鋤與奶娘張氏負責照顧童童,馬成和趙二富貴三人負責接送童童上學下學,至於回雪喜兒福兒等,依舊服侍著晚清。

  這其中,晚清還處理了一個下人,這人正是以前私通慕容奕的人,被晚清命人打了二十板子,並攆出府去,這樣的人是留不得的,以後指不定還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十一月初六,偏宅內的人全都往主宅搬。

  這一搬足足搬了三天,才把所有的東西搬清了,自此被驅逐出府的上官浩,再次回到了主宅子裡,這是讓他最欣慰的事,以往他雖然沒說,但心底是難過的,現在總算又回來了。

  雖然在主宅裡,他們老四房居住的地方,是主宅內最次的地方,西北角上一塊,有數十間的房子,排列倒也細緻,名紫熒院,原來就是給他們老四房的人準備的,後來因為府裡開支太大,再加晚清的母親同意了單支出去過,所以便空了下來,這一回,照舊搬了進去。

  等到一切收拾妥當,安頓了下來,老太太便設了宴席招待老四房一家,陪宴的有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並幾個未出嫁的女孩兒,至於童童倒是被晚清留在院子裡,簡單的吃些東西休息了。

  桌上氣氛熱切,上官浩因為激動多喝了兩盎,所以有些醉了,晚清便招呼人扶了父親回院裡休息,她知道父親這是高興的,等到父親走了,桌子上剩下的都是女子,老太太端了酒盎笑著招呼晚清。

  “清丫頭,來,與老祖宗吃一杯熱酒,今兒個咱們高興高興。”

  “是,老祖宗。”

  晚清神色淡淡的,端了酒盎,便與老太太吃了一杯,她是看出這老太太今兒個是真的高興,桌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興奮。

  那老太太吃了酒,不知道是借酒三分醉,還是真的有些醉了,話便多了起來:“清丫頭,以後你可就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了,這底下的妹妹們可就指著你了,她們呢雖然比不得你,不過模樣兒人品還是有的,所以一定別忘了,都是上官家的人啊。”

  晚清沒說話,相當的不屑,她讓偏宅內的人搬回來,可不是為了與她們有關係,而是從此後安心遠離,不與她們牽扯在一起,自己即便嫁進漢成王府又怎麼樣?那裡面的水究竟有多深,她還不知道呢?自身都難保了,還顧得了別人嗎?不過她不想說這些,說了這些人未必相信。

  老太太說完一番話,見晚清沒什麼態度,不過也沒反對,便又乘著酒興招呼起來:“來,來,你們這些不懂事的女孩家家的,快跟你們大姐姐好好吃一盎。”

  老太太一發話,桌子上坐著的幾個女孩子都端了酒盎站了起來。

  月鳳是一行人裡最大的,雖然不甘願,卻不好違了老太太,何況她母親還在呢,便笑著開口:“大姐姐,妹妹陪你吃一盎。”

  鸞書比月鳳活絡得多,奉諂的開口:“大姐姐在福窩裡,千萬不要忘了妹妹們。”

  接下來的每人說了一句,全都是奉承獻諂的,晚清唇角擒著笑,望著每一個人都是柔柔的溫和的,她這樣子的神情,不熟悉的人只當她是記在心裡了,熟悉的人,回雪卻知道小姐根本不屑,不但不屑還有些生氣。

  想想這些不要臉的女人,確實夠鬱悶的,一個個的似乎都忘了,小姐要嫁的是傻子,誰關心她了,只關心的是自己的前途罷了,尤其是老太太還是小姐嫡親的祖母呢,哪怕有一點心也是好的,偏偏什麼都沒有。

  桌席繼續了一會兒,老太太先是倦了,然後大伯母二伯母也都累了,夜已深了,眾人便散了,各自去休息”。




作者: love_samuel1214    時間: 2013-5-28 05:53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6-3 01:17 AM 編輯

【68章】大 婚 - 01

      晚清領著回雪與喜兒等婢走在上官府的長廊上,一眼望去,通幽冷靜,風吹過來,晚清徵有些沉的腦子清醒了許多,一路回到眼下居住的地方。

  回雪沏了醒酒茶過來,要不然明兒個早上肯定要頭疼的。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可是外面卻傳來了打鬥聲,回雪一驚,趕緊奔到窗台前打開了窗戶往外張望,沉聲開口:

“小姐,不知道是誰闖進來了?”

  “還有誰,定然是那稼木蕭遙,他要與我算帳呢?不過上次讓他進來了,那澹台文灝一定會加派人手,所以說他再想進來,絕不是容易的事,我們安心點吧。”

  “是。”

  晚清說完,回雪應聲,便關上了窗戶,外面打鬥了一會兒,果然安靜了,不過屋子外面卻有下人的說話聲,似乎都很受驚,晚清吩咐回雪:“讓他們各自回去睡吧,沒事了。”

  “是,“回雪走出去,吩咐了外面的下人各自去休息,沒什麼事。

  再有幾天便是晚清大婚的日子,上官府裡陸續的熱鬧了起來。

  老太太與大伯母等人當正經的事辦了,廣發請帖,大辦宴席,招待客人,那些以往與上官府冷卻了的人,再次陸續的上門了,不管晚清願不願意,承不承認,那些不明就裡的人,依然當成了這是上官府的榮耀,與漢成王府巴結上了,這可是與皇親國戚搭上了干係。

  晚清不是沒想過這種狀況,可是為了父親,她必須得這麼做,從此後他待在上官府主宅內,也沒什麼可讓她再擔心的了。

  紫莢院裡,晚清正在房間裡說事兒,吩咐了回雪。

  “不管誰,一概給我推了。”

  雖說上官府可以辦宴席,可以大動作的說事兒,不過誰也別想她站出來招攬什麼客人。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小姐放心吧。”

  回雪走出去,直接把小姐的意思說了,門外侯府那邊的管家,臉色難看,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再有幾天眼前的這主子可就是不一樣的身份了,她們哪裡敢說什麼,應了幾聲是,便走出紫熒院去稟報主子了。

  老太太得到消息,臉色不免又難看了一回,不過知道晚清一貫便是這樣的主,倒也不好惹著她,接下來的便自辦自的,也不叫晚清出來招呼客人。

  十一月二十五,成親的前一晚。

  晚清與父親上官浩在花廳裡聊了很久,都是叮嚀父親要當心身體,自己照顧自己的,有什麼事便交給提了平妻的容夫人去做,她是個可相信的,父女二人聊了一個多時辰,最後晚清把父親送出去,回身走進自己的房間,竟然看到童童在房間裡候著。

  “童童,怎麼沒有睡覺?”

  “娘親,童童想跟娘親睡,行嗎?”

  童童眨巴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那又濃又密的睫毛勾勒出好看的曲線兒,粉嫩的臉頰上布著紅絲,雖然跟娘親睡不是男子漢的行為,可是他真的想跟娘親睡啊。

  “好。”

  晚清知道兒子心中的患得患失,他已經習慣了上官府偏宅內的情況,現在又搬到漢成王府去,自然有些不適應,因此才會心生彷惶。

  童童聽了晚清的話,立刻高興的跑進裡間去了,晚清洗盥過後,示意回雪早點休息,今晚她與兒子單獨的睡一晚。

  床上,母子二人望著頭頂上的粉色綴珠紗帳說起了話。

  “童童,為什麼要跟娘親一起睡呢,是不是有什麼想不清的事,與娘親說說。”

  晚清摟著兒子柔聲開口,童童小巧的身子偎進娘親的懷裡。

  “娘親,你說爹爹會不會和我搶娘親昵?”

  原來他在擔心這個,晚清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伸手點了他的小腦袋瓜一下:“不會的,放心吧,爹爹那麼喜歡你,娘親相信,只要是童童喜歡的東西,他都不會搶的。”

  晚清心中是真的這樣想,夏候墨炎雖然在別人的眼裡是一個傻子,但在她們眼裡,他只是單純如孩童,並不是傻,他的心是很正直善良的。

  “嗯,我知道,爹爹也說了,他不會搶我的娘親,可是童童還是會擔心。

  小傢伙說著更緊的偎靠到晚清的懷裡,像個小狗似的噌啊曹,一隻手緊抓著晚清的中衣,慢慢的閉上眼睛。

  “別擔心了,早點睡吧,娘親永遠會待在你的身邊的。”

  晚清拍著兒子的背,輕輕的哄勸著,那清悅細潤的聲音好似一首催眠曲,使得童童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呼吸聲傳來,均勻細緻,晚清看他終於睡著了,總算放心了,也閉上了眼睛。*

  明日便是她成親的日子,雖然她看得很淡,不過還是早點休息,別讓自己看上去憔悴。

  十一月十六,天空陰沉沉的,沒有陽光,還下起了綿綿細雨,天特別的冷。

  雖然如此,上官府依舊很熱鬧,人來人往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喜氣洋洋。
  紫熒院內更不比別處,樹梢上系起了紅色的綢帶,雨霧中一片火紅。

  一大早漢成王府便派來了四個嬤嫉四個丫鬟,來幫助晚清打點成親的事宜。

  這八人中為首的正是老太妃身邊最親近的人,蘇嬤嬤。

  房間裡,晚清坐在床上惺松著一雙眼睛,披散著頭髮,伸了一個懶腰,望著從外面走進來的漢成王府的人,本來她想再睡一會兒呢,沒想到漢成王府竟然派了人過來,幫她打點一切。

  其實漢成王府與上官府離得不算太遠,所以這花轎至少要天近中午才會過來,下午舉行拜堂儀式。

  “見過上官小姐。”

  蘇嬤嬤仍是宮中資深的宮女,一直恪守著本份,所以雖然晚清今日便嫁進漢成王府了,但在未拜堂前,她依舊叫她上官小姐。

  “嗯,你們都起來吧。”

  晚清點首,示意蘇嬤嬤等人起身,自己也不得不起來,回雪與喜兒等人立刻手腳俐落的走過去侍候小姐起身,洗漱收拾,準備接下來的大妝,換衣。

  不過晚清卻開口:“肚子好餓,吃點東西再上妝吧。”

  她一開口,房間裡,好多人都望著她,各人的神色都很複雜。

  晚清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在古代好像大婚這一天是不吃東西的,只除了洞房內夫妻喝交杯酒的時候才會吃一些點心,想想便覺得這些太不人道了,睡了一夜竟然不讓吃東西,折磨一天,這樣有意思嗎?想著越發覺得餓了。

  房間內的人已反應過來,蘇嫉嬤走上前沉穩的開口:“上官小姐,先吃點點心吧,別耽擱了吉時,很快世子爺便會過來了。”

  蘇媽嬤一開口,回雪等人趕緊勸自家的主子:“是啊,小姐,你若是餓了,便吃兩塊點心,好讓蘇嬤嬤等人給你大妝吧,要不然待會兒世子爺過來了,會誤了良辰吉時的。”

  晚清無語,這麼多人望著她呢,只得點頭同意。

  回雪立刻走出去吩咐人張羅了一些點心進來,讓小姐吃點。

  幾塊點心下肚,晚清總算不說話了,任憑蘇嫉嫉領著漢成王府的人給她收拾。

  蘇媽嬤以前在宮中走出了名的巧手,今兒個若不是老太妃吩咐了,她又怎麼會過來呢,只見她打開隨身帶著的梳妝盒,只見裡面琳琅滿目的化妝東西,胭脂盒,胭脂墊,畫眉膏,白蘭頭水,玫瑰水,頭油,撲粉,一時看得人眼花繚亂,晚清更是咋舌。

  “蘇毋毋,你不會把這些東西全堆到我的臉上吧。”

  晚清有點抗拒,雖說是大婚,要隆重一些,但是這些東西堆到她的臉上,她覺得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蘇嬤嬤扳了她的臉仔細端詳了一遍,淡淡的開口:“上官小姐的皮膚保養得不錯,很光滑有彈性,所以只要簡單的上些撲粉與胭脂即可,不需要全堆到臉上。”

  “喔,那就好。”

  晚清松了一口氣,蘇嬤嬤已開始為她上妝,別的人幫她梳頭。

  一時間房間內安靜無聲,回雪與喜兒等人倒站到一邊觀看了,只見蘇嬤嬤的一雙巧手好似變魔術一般,很快便給小姐上好了妝,真正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

  以往清雅妍麗的小姐,此刻透著一種嫵媚,好似繁花叢中最耀眼的一朵幽蘭。

  房間內陸續的響起了驚嘆聲,然後打理頭髮的人也梳好了髮型,端莊高貴的鳳髻,一枝金光燦燦的鳳凰釵插在前面,鳳嘴中吐出流蘇,正好垂在腦門上,左右晃動,一瞬間,光華瀲灩。

  蘇嬤嬤的聲音響起來:“嫁衣呢?”

  “在這呢?”

  回雪回過神來,立刻奉上嫁衣,嫁衣是從前夫人準備好了的,上等的凌羅,雙面繡,鮮紅的牡丹耀眼至極,一展開,滿室的艷紅。

  大紅的嫁衣,鳳凰金釵,精緻的妝容,襯出一個千嬌百媚的絕色女子。

  是那樣的傾國傾城,舉世無雙。

  這樣的一個風華絕代的人偏偏嫁給了一個傻子。

  眾人無不扼腕嘆息,就連蘇嬤嬤都忍不住心疼了一回。

  房間裡安靜無聲,忽然門外一道突兀的聲間響起來:“世子爺,你等等,你等等,別進去啊。”

  隨著小丫鬟恐惶的話,那朱紅的楠木雕花門匡當一聲被人從外面踢了開來,一陣風似的飆進一人來,挾風帶雨中,一人大紅的錦袍,艷麗如一朵從天而至的紅雲,雋美無雙的面容,狹飛入鬢的眉,勾魂心魄的眼睛,脣角是一朵綿軟清甜的笑花,卻在觸及到房裡之人時,一瞬間,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蘇嬤嬤已清醒過來,趕緊的走了過去。

  “我的小爺啊,你怎麼這麼不識時務啊,快出去,快出去,新娘子的紅蓋頭還沒蓋呢,你怎麼就闖進來了。”

  蘇嬤嬤說完便動手去推她們的傻世子爺,無奈他身高體長,屹立如一座巍峨的山,紋絲不動,卻在回過神時,五官越發的張揚開來,滿臉的歡欣,望著晚清綿軟的開口。

  “娘子可真美啊。”

  一時間,晚清的臉頰從上紅到了脖子根,忍不住瞪了那傢伙一眼,怎麼會有如此魯莽的人呢?真是一個傻子,不過聽到他一句真心的話,倒是讓她開心不少。

  蘇嬤嬤哪裡任由著夏侯墨炎胡鬧,趕緊的招手示意身後的人:“趕緊地把世子爺拉出去。”

  一時三人便過來拉人,想把自家的世子爺拉出去。

  那夏侯墨炎身子一頂,碰到他的三個婦人便都被撞遠了,他身子一竄便衝到了晚清面前,大手一伸,一樣東西強行的塞到晚清的手裡,熱熱的暖暖的,不待晚清反應過來,轉身便走,還愉悅的扔下一句話。

  “娘子,餓了吃啊。”

  屋內,所有人都笑了起來,一起望著晚清,晚清垂首,別人只當她是害羞了,只有她自個兒知道,她是感動。

  地上那被撞翻了的三個婦人爬了起來,一邊撣身上的衣服,一邊忍不住在心內抱怨。

  這世子爺真夠瘋的,不過誰敢說話。

  細雨綿綿中,一人立於廊下,笑嘻嘻,甜蜜蜜,滿臉的歡欣,眉眼皆暖,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俊。

  紫莢院內的下人全都看呆了眼,經過的人莫不是多看兩眼,心底讚嘆,若是這傻世子不傻,該多好啊,如此雋美無儔的人,當得世間一風流人物。

  廊檐外,忽然有一道小小的身影穿透細細的雨幕,奔了過來,一抬首看到廊下之人,不由得歡喜的叫起來。

  “爹爹,你來了。”

  原來這跑過來的小傢伙竟然是童童,今日因為是娘親大婚的日子,所以老師便放了他兩日的假期。

  先前他去吃早飯了,現在過來陪娘親,很快他就要和娘親一起進漢成王府了,小小的心裡還是很緊張,不過一看到爹爹,他便忘了煩惱了,奔過去與夏侯墨炎並排站在一起等候著。

  吉時一到。

  大紅的蓋頭蓋住了晚清絕色的姿容,回雪和喜兒二人一左一右的攙扶起小姐的身子往外走去。

  只聽蘇嫉嬤在門前喚了一聲:“新娘子出來了。”

  門外炮竹聲聲響,喜慶的樂聲奏了起來,那雋華傲挺的身影一閃便過來了,擋住了眾人的去路,回雪與喜兒一抬首,只見夏候墨炎笑意盈盈的伸出手,等著她們把晚清的手遞給他。

  回雪一時不知道如何做,另一道小身影奔了過來,把晚清的手搶了遞到夏侯墨炎手手裡,甜甜的開口。

  “爹爹,娘親,我們走吧。”

  一時間,眾人心頭都涌起了感動,望著那走在前面的小身影,眉目細嫩如畫,可愛極了。

  夏侯墨炎握著晚清的手跟著童童的身後一路往外,身後尾隨著長長的一隊人,兩邊更是很多看熱鬧的人,鋪天蓋地的氣息,籠罩在雨幕裡。

  上官府的大門前,絲竹之音越發的纏綿,豪華的馬車,頂端系著大紅的花束,兩側更有紅紗垂掛,一眼望去,滿眼的喜慶之色,夏侯墨炎牽了晚清的手上了門前的馬車,回雪等人牽著童童上了後面的馬車,更有那一長串的隊伍從上官府蜿延而出,抬著各式的嫁妝,尾隨在隊伍之後,一時間,從街這頭,排到街那頭,形成了熱鬧壯觀的場面。

  看熱鬧的人圍了裡三層外三層,三步一兵,五兵一卒,把持著秩序。

  馬車緩緩而行,駛往漢成王府而去。

  馬車上,晚清透過那紅艷似血的蓋頭,望著身側的的男子,他傲然的端坐著,如一座屹立不動的大山,眉輕蹙,似乎有什麼困擾他的事情,一上馬車,他便放開了手,與她之間也保持了一小截的距離,似乎先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可是她手中的蘋果還是那麼的熱,或許,他便是這樣的,晚清淡淡的嘆息,低首望著手中的蘋果。

  耳邊傳來的是纏綿悠遠的喜慶之音,一路往漢成王府而去。

  長長的隊伍,前面是漢成王府的侍衛,後面是上官府的馬車,然後是樂隊,抬嫁妝的隊伍,最後面的依舊是漢成王府的侍衛,一路之上戒備森嚴。

  大街上,人聲喧嘩,熱鬧異常,此次彼落的說話聲隱隱約約的傳進來。

  忽然一聲驚呼傳來,然後便是驚慌失措的叫聲,那些看熱鬧的人開始四處逃竄,晚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馬車停了下來,夏候墨炎一竄便躍下了馬車望出去,只聽見漢成王府侍衛的說話聲傳來。

  “世子爺,有人搶親。”

  “搶親?”

  夏侯墨炎的聲音響起來,隨即便怒罵:“誰搶親啊,給小爺照死裡打,竟然膽敢搶小爺的親。”

  “是,世子爺。”

  一時間外面打鬥起來,馬車內晚清一掀頭上的紅蓋頭,臉色陡冷,眼瞳便是暗芒浮起,這搶親的人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誰,除了稼木蕭遙那個混蛋再不作第二人之想,因為自己打敗了蒼狼國的選手,所以他記恨起自己來了,便百般的找麻煩。

  想到這,輕掀車簾望出去,只見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正和漢成王府的侍衛打了起來。

  很顯然的漢成王府的侍衛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對手,很多人被打下了馬,一路狂掀而過,眼看著便要到他們馬車前面了,馬車外,夏侯墨炎氣壞了,雙手叉腰讓那些侍衛起來。

  “你們還不起來啊,是不是沒吃飯啊,怎麼打不過他們呢,太可惡了,這些傢伙。”

  他發起了脾氣,可惜漢成王府的人哪裡是稼木蕭遙那些人的對手,只怕再多一些這樣的人都沒用,不過晚清卻不擔心,既然澹台文灝讓她嫁給夏侯墨炎,他就不可能任由稼木蕭遙亂來,如若真的被搗亂了婚禮,她倒是慶幸得很。

  正想得入神,忽然刷刷的從房屋上躍過來來一批人,很快便對上了這些蒙臉的黑衣人。

  果然如晚清猜測的一般,這後出現的黑衣人,身手都是十分的了得,一照面,便打鬥得分外灝烈,愣是把先前得意的黑衣人給退出去很遠。

  馬車外面,受傷的侍衛掙扎著上馬,沒受傷的侍衛策馬走了過來,恭敬的開口。

  “世子爺,快點走吧,別誤了良時吉辰。”

  這一耽擱,天色已不早了,侍衛一說完,夏侯墨炎難得的沒發脾氣,上馬車,而晚清早把蓋頭蓋上,依舊安靜的坐在車上。

  馬車再次往前駛去,後面亂成一團的隊伍整頓了一下,再次出發了。

  馬車之內,寂靜無聲,好久才聽到夏侯墨炎的聲音響起:“沒事了。”

  漢成王府,賓客盈門,華麗的府邸內,到處是紅艷艷的色彩,大門兩邊各掛著一個喜慶的大紅燈籠。

  此時門前站滿了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揚溢著喜慶的笑意,引勁探望,不時的和身側的人熱切的說著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那細密的雨珠,絲毫不影響這些人的心境,相反的更熱切。

  遠處有馬蹄聲響起,忽的一名侍衛翻身下馬稟報進來:“到了,到了,迎接隊伍馬上就到了。”

  說話間便有絲竹之音不絕於耳,纏綿動人。

  遠遠的好似從天邊飄過來的,漢成王府的管家立刻招呼了下人迎接出去,大門前黑壓壓的一片。

  長長的隊伍走了過來,最前面的豪華馬車上面端坐著一對新人。

  本來這嫁娶之聘,該男子騎馬,女子坐轎,無奈這漢成王世子並不似尋常人,漢成王怕兒子臨時鬧起脾氣來,因此便改用裝飾一新的馬車迎娶。

  馬車停下,一道欣長的身影從馬車內下來,一瞬間,眾人看呆了眼。

  這漢成王世子今日竟似換了一個人似的,容光渙發,狂放俊魅,大紅的錦袍映襯得肌膚欺霜賽雪,脣角是瀲瀲的笑意,映亮了整個臉龐,此刻的他,哪裡看得出是一個傻子,就與好人一般。

  只見他,並不理會大門前呆愣住的客人,轉身伸出手拉了晚清的手下馬車,一步一步牽著她往內,越過眾人,踏上漢成王府的大紅地毯,往正堂而去,身後緊緊尾隨著的,正是裝扮得像小童子的童童,這一大一小兩個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眾賓客跟著他們的身後一路往漢成王府的正堂而去。

  正堂內,滿是位高權重的賓客,最上首的位置上端坐著漢成王,與漢成王妃,大紅的地毯鋪在正中間,一對新人立於堂上,紅艷滿堂,喜氣洋洋。

  禮部派出來主持大婚事宜的禮儀官往中間一站沉穩的開口:“王爺,吉時已到,現在開始行禮嗎?”

  “開始吧。”

  漢成王緩緩開口,那低沉暗啞的聲音中,隱有一抹欣慰與放鬆,似乎終於完成了一件大事。

  現在他只希望趕緊完成婚禮,別節外生枝,先前聽到侍衛稟報,說有人搶親,他驚出滿身冷汗,沒想到卻有驚無險的躲過來了,不知道是誰幫了漢成王府一個忙。

  禮儀官應了一聲,掉轉身望向下首站立著的一對新人,然後笑著望向漢成王世子夏侯墨炎。

  “世子爺,現在開始行禮了。”

  夏候墨炎雋美的面容上脣角徵勾,笑意瀲灩,放開了晚清的手,望著禮儀官。

  禮儀官看了看時辰,吉時已到,趕緊開始行禮:“一拜天地。”

  夏候墨炎笑嘻嘻,軟綿綿,說不出的艷滿堂,道不盡的清華光,一廳堂的人都望著他,只見他乖順的拜了下去,順帶偷瞄一眼旁邊的新娘子,神情柔軟,滿眼深幽。

  “二拜高堂。”

  晚清被蘇嬤嫉和回雪扶著,順勢又拜了下去,看不見身側的情況,卻聽得滿堂賓客,竟無一絲聲音,果然這漢成王府不比別處,卻不知眾人是被夏候墨炎今日的神采吸引了,所以才會忘了說話,只專注的觀禮。

  “夫妻交拜。”

  兩人對拜,夏侯墨炎喜悅的聲音終於按耐不住的響了起來:“娘子,走,我們去玩兒。”

  滿堂被雷,然後便是哈哈的笑聲,大家實在是忍峻不住了,先前還以為這傻世子不傻了呢,風彩逼人,誰知道原來他是忍住了,這一會兒的功夫便露餡了。

  禮儀官一看堂上眾賓客笑了起來,趕緊的開口:“送入洞房。”

  廳內,立刻走出兩名丫鬟恭敬的福身子,然後回身走出去在前面領路,蘇嫉嬤與回雪扶著晚清出來,夏侯墨炎只得跟著晚清她們身後出來,他倒是沒忘了伸手牽上童童,一行人往新房而去。



【68章】大婚 - 02

  天色已近黃昏,漢成王府大開宴席,拜堂時的小小插曲,很快便被人忘了。

  夏侯墨炎與晚清成親,是現指了漢成王府的一處院落,名古宛。

  古宛是漢成王府最別緻的一座院子,裡面設計的古色古香,亭台樓閣,每一處都浸透著一種古老的質樸,淅淅細雨打在那飛檐之上,好聽之極,數只鳥雀撲簌撲簌的在細雨中飛遠了,雕梁玉棟的畫廊中,不時的穿過眉清目秀的婢女,一時看到新人走過來,紛紛拜了下去。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夏侯墨炎卻不理會,晚清是不好開口,蘇嫉嫉便代了他們出聲:“都各自去做事吧。”

  “是,嬤嬤。”

  那些僕婦下人各自散去,臨離去的時,不禁好奇的拿眼瞄那蓋頭下的人,紅艷艷的看不清神容,聽說這位世子妃,不但未婚生子,還是楚京的第一才女,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啊?

  蘇嬤嬤和回雪把晚清送進古宛最華麗的一個房間,這是夏侯墨炎與晚清的新房。

  新房內,到處是大紅的色彩,床上鋪著鮮艷的百子條褥,鴛鴦枕,還有花生桂子等物事,房間的一側,擺了一張圓形的桌子,桌子上此時擺滿了各式的點心,還有交杯酒。

  蘇嬤嫉領著幾名嫉嫉,朝晚清一福身子:“世子妃,奴婢等井,告退了。

  “嗯,有勞蘇嬤嬤了。”

  晚清淡淡的開口,對於這位老太妃跟前的嬤嬤,她很有好感。

  那蘇嬤嬤點首,領人走出去,喚了門外的四個僕婦叮嚀著:“待會兒小心侍候著。”

  “是,蘇嬤嬤。”

  恭敬的聲音響過之後,腳步聲遠去。

  蘇媽嬤等人走了,房間裡晚清坐在床上,童童和夏侯墨炎站在晚清的面前,回雪喜兒等婢站在門前,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攪到小姐和世子爺的,誰知道那夏侯墨炎並不急著為晚清揭蓋頭,而是笑眯眯的望向童童:“童童,我們去玩兒吧。”

  他一開口,房間內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晚清,挑了一下眉,心裡暗念,至少要揭開她的蓋頭吧,這位爺可真能整啊。

  童童的聲音響了起來:“墨炎,你要陪我娘親。”

  回雪和喜兒,福兒一聽,松了一口氣,瞧瞧她們小公子都知道這個禮兒,怎麼這夏侯墨炎便不知道這個,果然是個傻子。

  童童說完,那夏候墨炎卻並不贊同,笑著開口:“我母妃說了,這揭蓋頭要等到天黑才可以揭,你看現在天色還未晚呢,我們先去玩一會兒,待會兒來給娘子揭蓋頭,你看怎麼樣?”

  回雪和喜兒福兒一聽,趕緊跪下來:“世子爺,這萬萬不可。”

  誰知道回雪等人的話剛落,便有一道聲音響起來。

  “這是誰啊,世子爺說的話竟然也敢發駁,當真是放肆。”

  話落,從門外走進來數道身影,四婢四婦人,站了滿滿一屋子,那為首的人穿了一身的綠裳羅衣,高挑艷麗,冷冷的瞪回雪等人一眼,便走到晚清的面前福身:“世子妃,請見諒,這王府內,王爺都不會大聲對我們世子爺說話,所以這位姐姐越規了。”

  晚清一聽冷笑,好啊,沒想到剛進門便被人擺了一道下馬威,這丫鬟如此放肆,不知道是誰?不過現在她蓋著蓋頭,自然不好詢問,便望向回雪,淡淡的開口:“回雪,還不向世子爺道謙,世子爺說了天黑揭蓋頭,就天黑揭蓋頭。”

  “是,小姐。”

  回雪瞪了那綠衣丫鬟一眼,望向夏候墨炎,緩緩開口:“世子爺,奴婢錯了,下次謹記了。”

  夏侯墨炎見沒人阻止他了,又伸出手拉童童:“童童,走嘛走嘛,你不想看到小狼長多大了嗎?快走吧。”

  這一次他也不管童童願不願意,直接伸手抱了童童便走。

  回雪忍不住叫起來:“小公子?”

  誰知道她一開口,那綠裳丫鬟走過來阻止她的動作,慢騰騰的開口:”今兒是世子爺與世子妃大婚,新房之內大聲嚷什麼?”

  說完不再看回雪,指示身後的兩個丫鬟,兩個婦人:“你們留下來好生侍候世子爺和世子妃。”

  “是,玉蓮姐姐。”

  原來這說話的女婢叫玉蓮,玉蓮高傲得意,就好像是古宛這邊的主子一般,吩咐完事情,又領著另外一名丫鬟與兩個婦人,走到晚清面前,恭順的開口:“世子妃,奴婢等人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

  晚清臉色很冷,不過卻沒有發作,她剛來漢成王府,究竟什麼情況還不知道,所以小不忍則亂大謀,還是忍忍吧。

  玉蓮領著人退了下去,剩下的兩婢兩婦人守在房間裡,和回雪等人各站一邊,好似中間是分界線般,各執一邊的楚河江山,誰也不說話。

  夜晚慢慢的來臨了,房間裡的紅燭跳動著熾熱的火焰,晚清坐在床上。蓋著紅蓋頭,都快要睡著了,心裡早怒罵了好幾次夏侯墨炎,這傻子死去哪裡了?

  正在這時,門外有說話聲響起來:“小公子,你回來了,世子爺呢?”

  這說話的人是晚清帶過來的人花鋤,童童一聽花鋤的話,臉色黯了下來,滿臉的不高興,嘟起了嘴巴。

  剛才他與爹爹回來的時候,忽然遇到一個長得很妖的女人,拉著爹爹說話兒,說有好玩的東西給爹爹玩,爹爹便派人送他回來了,自己與那個女人走了。

  童童越想越不高興,那女人是誰啊?為什麼要拉爹爹啊,若是娘親知道會不會生氣呢?想到這,童童便趕緊的捂住嘴巴搖頭。

  “我和爹爹跑散了,所以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啊,世子爺也真是的,怎麼能由著小公子一個人跑呢?小公子是不是餓了?”

  “嗯,我不餓,先前爹爹帶我去吃好吃的了。”

  童童說完走了進來,一直走到晚清的面前,看到娘親的頭上還蓋著紅蓋布,雖說這個東西要爹爹才可以揭下來,可是他被那個女人拉走了,娘親怎麼辦?童童小臉蛋上滿是焦急,晚清見兒子沒說話,忙伸出手拉了他的小手。

  “童童,怎麼了?”

  “娘親,童童幫你揭掉頭上這個吧。”

  晚清還沒說話,房間內一直候著的兩個婦人趕緊阻止了:“萬萬不可,小公子,這蓋頭要世子爺揭呢?”

  “可是?”童童咬起了嘴脣兒,誰知道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啊,娘親蓋著這個一定很難受啊,他看了很心疼。

  晚清知道兒子是心疼自個兒,早伸手撈了他入懷,然後笑著開口:“娘親沒事,童童別擔心。”

  除了脖子酸一點,氣悶一點,心裡難以平衡一點,其它的真沒什麼,真沒什麼,晚清自我安慰,不過摟著兒子,心便安寧了下來。

  只是時間越來越晚,夏候墨炎依然沒有回來,兒子竟然在她的懷裡睡著了,晚清吩咐回雪:“讓花鋤進來,把童童抱下去睡覺。”

  “是,小姐。”

  回雪走出去喚了花鋤進來,抱了童童下去休息。

  等到兒子被抱走了,晚清深呼吸,她真的受夠了,那個傻子不揭蓋頭是嗎?難道她自己不會揭嗎?想到這,手一伸便掀了蓋頭,房間裡,那兩個婦人與兩個丫鬟叫了起來:“世子妃萬萬不可,這要世子爺揭。”

  晚清抬眸,嫵媚妍麗的面容上,脣角擒著笑意,可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瞳中,是深不可測的凌寒冷芒,懾人的射向那兩個婦人與兩個丫鬟,沉聲開口:“出去。”

  “世子妃?”

  那四個人明顯的感覺到吃力,沒想到世子妃竟然是如此冷冽威儀的一個人,光是那個眼神,便好似高高在上的神,令人不敢褻瀆。

  “是,奴婢等告退。”

  四人乖乖的退了出去,回雪看到她們走了出去,再想到夏候墨炎到現在還不見人影,連小姐的蓋頭都不揭,這傻子真是令人受不了,當初不是很想娶小姐嗎?這會子怎麼又搞出這一出?

  回雪想不透,喜兒等的臉色都難看至極,走到晚清面前,不忍心的叫了一聲:“小姐。”

  “幹什麼?那臉色苦成那樣,來,幫我把頭上的鳳釵拆了,太重了,我脖子都酸死了?”

  這鳳釵是很有分量的,平時沒戴過多少首飾的她,戴了這麼長的時間,脖子能不酸嗎?一想到這個,心裡便惱恨起夏候墨炎,想想又平靜了,那夏侯墨炎是個傻子,自己明明知道的,現在還怪他什麼,她總不能要求他與常人一般吧。

  回雪走過去幫助晚清拆掉了頭上的鳳釵,晚清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全身都要僵硬了,舒展了一下,便招呼著回雪喜兒等人坐下來吃點東西。

  “過來吃點東西吧,你們也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小姐吃吧,奴婢們不餓。”

  回雪和喜兒福兒沉聲開口,她們先前看了那氣勢洶洶的玉蓮,不想給小姐添麻煩了,所以還是忍忍吧。

  晚清眉一挑,斜睨向三個丫鬟,知道她們在想什麼,冷哼:“吃點吧,別有的沒的想那麼多了。”

  回雪見小姐生氣,趕緊走過去,一時間,房內的幾人也不理會別人,只管吃點心,填飽了肚子要緊,晚清不但吃點心,還倒了一杯美酒品嘗著。

  裡面的人正吃得歡,外面卻有說話聲傳進來,興奮異常。

  “你們知道世子爺為什麼不回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探聽八卦的精神,熱切無比,聲音不由得高漲了起來,那意思分明是要房內的人聽見的。

  其實就算她們說得很小聲,晚清與回雪也會聽到,因為她們有很高的內力修為,何況她們還刻意說得如此大聲。

  回雪與喜兒等人停住了動作,有兩人直接走到門前去了。

  晚清卻不加理會,依舊是慢條斯的吃著東西,然後喝小酒兒。

  門外聲音傳進來。

  “世子爺現在在青蕪院瓊姨娘的房間裡呢?你們知道嗎?兩個人好激烈,瓊姨娘興奮的叫聲,聽說走過廊下的人都聽到了,好羞人啊。”

  “呵呵,沒想到世子爺竟然如此英勇。”這是婦人的感嘆聲,必竟走過來人,說話有些露骨,小丫頭們一下子不出聲了,不過很快又響起了說話聲。

  “今兒個可是世子爺的洞房花燭夜,你說世子爺為什麼不過來,連世子妃的頭蓋都不揭?”

  另一道聲音鄙夷不屑的響起來:“別看世子爺腦子不好,可也是極挑的,腌臢了的東西可不會碰。”

  這刻薄的話一完,外面便是一陣嬉笑聲,然後有人懶洋洋的開口:“既然世子爺不過來,人家也不需要我們,這大冷天的我們還是去吃點東西吧,王府裡大家正熱鬧著呢,只有我們在這遭罪受。”

  說著陸續走遠了,房間裡,死一樣的寂靜,喜兒和福兒從門邊走過來,回雪也站了起來,三人臉色都相當的難看,擔心的望著自家的主子,只見晚清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麼,雖然眼神冷寒,卻沒有發作。

  回雪再也忍不住,轉身便要往外走,氣憤的開口:“我去找世子爺,他是什麼意思?”

  晚清冷冽如霜的聲音響起來:“回來。”

  這一聲既冷又寒,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回雪只得轉回來,站在晚清的面前,替自家的小姐心疼著,本來小姐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人,嫁給一個傻子,就夠委屈的了,誰知道這傻子,竟然還做出如此羞辱小姐的事來。

  “這大晚上的一進門便鬧笑話嗎?他不回來就不回來,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嫁進來的時候,便知道他是一個傻子,難不成我們能和一個傻子計較,好了,我也吃飽了,伺候我睡覺吧。”

  “小姐?”

  三婢同對心疼的開口,不過不再說什麼,安靜的走過去侍候小姐寬衣洗盥,收拾好了,扶她上床休息,折騰了一天,晚清是真的累了,也累得理會夏侯墨炎所作出來的事,雖然心裡不舒服,不過卻沒有怪夏侯墨炎,誰讓他腦子不好呢?

  房間裡,紅艷艷的色彩,預示著吉詳喜慶,可是此刻卻格外的凄冷單薄。

  暗夜中,小雨淅淋淋的下著,迷濛中,燈籠輕輕的搖晃著。

  前面的大廳內光斛交錯,直熱鬧了半夜方散。

  青蕪院,是夏侯墨炎納的兩個小妾的居住地,這個地方夏侯墨炎是從來沒有來過的,就是兩個小妾,也是漢成王做主納了的,一個是宋側妃的遠房表妹宋瓊枝,一個是姬夫人的姨表妹蘇灩灩,這兩人都是自願進漢成王府的,先前漢成王見夏候墨炎對女人不上心,所以便給他納了兩個妾,想攏攏他的心,誰知道他竟然不理不睬,好像不知道似的。

  今晚本是夏侯墨炎大婚,那宋瓊枝想想不甘心,便領著兩個丫鬟在王府內閒逛,誰知道竟意外的碰上世子爺,她只不過試探的說有好玩的東西,世子爺竟然真的跟她回青蕪院了。

  本來宋瓊枝挺高興的,可是現在她一點高興不起來了。

  房間裡,燈火輕輕的爆跳著,一眨一眨的。

  一人悠閑的端坐在桌邊,一手執壺,一手端著酒盎品酒,雋美的五官上,雙頰微紅,深邃幽暗的眼瞳中是濃郁的光芒,脣角勾出瀲瀲的笑意,輕易便看出他的心情極好。

  而房間一側的地上,此時一個嫵媚嬌艷的女子,正在做俯臥撐,昏黃的燈光下,可見她滿臉的汗珠子,一滴滴的滴到地板上,氣息不均,嬌喘吟吟,忍不住的哀求起來。

  “爺,妾身不行了,妾身不行了,爺饒過妾身吧。”

  “不是找爺玩遊戲嗎?繼續繼續。”

  夏侯墨炎笑嘻嘻的開口,聲音綿軟甜濃,不過那眼神卻很冷,瞪著宋瓊枝,宋瓊枝哪裡敢停下來,別看這世子爺是傻子,她呆在漢成王府有一年多了,知道這主子惡起來,絕對不好惹,所以只得撐著往下做,一邊做一邊流眼淚,苦不堪言,早知道她就不去招惹這個主子了,太可惡了,做了一會兒又受不了的叫起來。

  “爺,妾身是真的受不了了,爺,讓妾身息會兒再做吧。”

  夏侯墨炎冷瞪一眼,陰沉沉的開口:“這種事能停嗎?你敢給小爺停下試試。”

  說完站起了身,打了一個哈欠,往房間一側的榻上走去,便當著宋瓊枝的面脫鞋上榻,一拉薄褥蓋上睡覺了,也不理會那繼續做著俯臥撐著宋瓊枝。

  房間裡的人正受著煎熬,外面的人卻不知內裡的情況,聽著宋瓊枝的嬌喘吟吟的哀求之聲,很多丫鬟臉都紅了,腦海里胡思亂想起來,不少人暗自嘀咕,她們世子爺的精力真旺神啊,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估計那瓊姨娘被折騰得不輕,不過這可是好事兒啊,表示她受寵啊,各人各想法。

  不過夏侯墨炎夜宿青蕪院,寵愛宋瓊枝的事,卻在整座王府傳開了。

  第二天早上,晚清起得比較早,因為今早要敬新婦茶,童童也早早的起來了,小傢伙臉色有些難看,昨晚的事明顯給他造成了困擾。

  下了一夜的雨停了,窗明幾淨,滿院清潤蔥郁。

  古宛內,早起的下人開始各處清掃,一邊打掃一邊議論,聽說昨兒個晚上世子爺夜宿在瓊姨娘那邊,不知道世子妃會如何的發怒,各人如此想著,便不時的拿眼瞄向那新房。

  房間裡,晚清拉著兒子的手,小傢伙似乎很傷心。

  “童童,怎麼了?”

  “娘親,她們說爹爹沒回來,還說,還說?”

  童童大大的眼睛裡布著傷心,咬著小脣兒,想到娘親心裡一定很難過,他便很生氣很生氣,想找人發火兒。

  晚清一聽兒子酸澀澀的話,便知道他心疼自己了,其實她倒是無所謂的,一來在沒嫁進漢成王府前,她便知道這夏候墨炎腦子不好,這種狀況早想過了,二來,她還不愛這個男人,所以雖然有些不舒服,倒也不是那麼的難過。

  “童童,你忘了爹爹是什麼樣的人了?他又不是故意這樣做的,所以你別生他的氣好嗎?娘親也沒有生他的氣。”

  “娘親?”

  童童睜大眼睛,長睫眨動了一下,還有淚珠兒沾染在上面,似乎不太相信娘親沒有生氣,他都好生氣好生氣了,娘親怎麼會不生氣呢,還讓他不生氣。

  “童童,娘親真的沒有生氣,娘親是不會騙你的。”

  晚清正說著話,門簾響了一下,只見從外面走進來三個僕婦,都穿得體面,應該是二等的僕婦,一走進來,便恭敬的一福身子:“見過世子妃。”

  晚清對於這些人還不太熟悉,點頭:“嗯,有什麼事嗎?”

  “奴婢等是來帶世子妃過前面敬新婦茶的,請問世子妃準備好了嗎?”

  “嗯,好,“晚清點頭,站起身拉著兒子的手:”童童,我們一起過去。”

  “好,童童陪娘親一起去。”

  小傢伙挺起了胸脯,跟著晚清的身後一起往外走。

  那三個僕婦仔細的打量著晚清,見世子妃並沒有生氣或者發怒,心底不由得感概,世子妃真是一個大度的人,聽說昨晚洞房花燭夜,世子爺沒回來,大家各個都在猜測,這世子妃不知道如何發脾氣呢,誰知道她竟然什麼都沒說,好像沒事人似的。

  三個僕婦在前面帶路,晚清牽著兒子,領著回雪和喜兒等婢跟在後面,一路走出古宛。

  古宛內,下人們皆詫異的望著那優雅隨意的女子,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

  不由得大奇,這世子妃當真不是一般人,這樣的勢態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再看她舉止優雅大方,一顰一笑動人至極,完全沒有半點的傷心。

  古宛的畫廊下,站著幾個體面眉清目秀的丫鬟,圍著一個艷麗高挑的女子。

  “玉蓮姐姐,你說世子妃竟然一點都不生氣,昨兒晚上我們可是大聲說了的?”

  其中一個丫鬟百般不解,她們故意說給世子妃聽了,本來人人以為今兒個要見到一個潑婦了,或看見到一個憔悴不堪的女人,誰知道竟然什麼都沒有,世子妃看上去別提多好了,神情氣爽,明顯是睡了一夜好覺。

  “哼,傳聞世子妃是楚京的第一才女,想來她的心智肯定是一等一的,你說就算她生氣會讓我們看出來嗎?算了,大家各自散了去做事吧,別讓人抓住把柄了。”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0 10:11 AM


第069章

  廊下這說話的人正是被指派過來侍候世子妃的玉蓮,別看她只安一個丫鬟,可是極有野心,平素很聰明,所以才會被指派過來。

  玉蓮一開口,那圍在她身邊的丫鬟,便各自散了開去做事,好像她說的話是聖旨一般。

  下了一夜的雨,天顯得格外的明亮,一塵不染,漢成王府各處的景致也清新透徹,晚清等一行人走在長廊中,七轉八彎的一路往前面走來,廊外不時看到下人詫異的目光。

  晚清卻懶得理會,她知道別人在想什麼,而她自然不能阻止別人的想法。

  抄手遊廊中,迎面看到一些下人,皆恭敬的行禮:“見過世子妃。”

  晚清點頭,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這些人眼中的幸災樂禍,還有一閃而逝的看好戲意味。

  這漢成王府的人果然比她們上官府的下人更精明一些,她們明明是幸災樂禍,滿臉的看好戲,可偏偏能裝出很恭敬的樣子,讓人挑不出一絲兒的刺來,這是上官府下人做不到的,連小小的下人都如此的厲害,可見這漢成王府的各位主子是多麼的高深莫測,她倒要會會這些人了,既然暫時住在這裡,就要圖個安身立命。

  一眾人繞過七轉八彎的長廊,出了後院,過亭越橋的走了半個時辰,方到了漢成王府的正廳,這正廳正是昨日晚清與夏候墨炎拜堂的地方,此時門外候著數十名僕婦與丫鬟,鴉雀無聲。

  等到她們走過來,恭敬的一福身:”見過世子妃。”

  晚清淡淡的開口:“起來吧。”

  這些下人中,有一個嫋娜纖柔的丫鬟走出來,一福身子:“世子妃等一下,容奴婢進去稟報一聲。”

  晚清沒說什麼,那丫鬟走了進去稟報。

  門前,童童緊握著娘親的手,給予娘親力量,晚清一感覺到他的意思,便望著他笑起來,兒子真的很聰明,雖然人小,心卻玲瓏:“兒子,沒事。”

  “嗯,”童童點頭,心裡對新任的爹爹更多了一些抱怨,暗暗的想著,早知道這樣,就不讓娘親嫁給他了,連武功都不會,他和娘親都想保護他來的,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欺負自己的娘親,以後童童不要跟他玩了。

  這時候進去稟報的丫鬟走了出來,恭敬的開口:“世子妃請跟奴婢進來。”

  “是,”晚清領著回雪還有兒子走進去,喜兒和福兒留在門外,連先前領晚清過來的三個僕婦也留在門外。

  正廳裡,安靜無聲,上首最正中的位置上端坐著一家之主漢成王,漢成王五官溫潤,眉目暖人,與明郡王夏候墨軒有些想像,不過卻因為發福,微徵有些胖了,但這些並不影響他的威儀,舉手投足自有一股皇家的儀範。

  漢成王的身邊端坐著的是漢成王妃,一臉的詳和,神態間有些淡漠,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菩薩,手中還撚著一串佛珠,不時的上下滾動著。

  下首兩邊,分別坐著三個女人,這三個女人,有兩個晚清是認得的,一人是宋側妃,允郡王夏候墨昀的娘親,一人是姬夫人,明郡王夏候墨軒的娘親,另外還坐著一個女人,恐怕也是漢成王的妾侍。

  晚清微有些意外,本來以為只需向漢成王和漢成王妃敬茶,沒想到竟然連宋側妃等都在,這應該是金夏國的體制,聽說王爺可以娶一妃兩側妃,兩夫人,那麼堂上的這些女人都是有冊子的,所以才會坐在這裡吧,想著便不動聲色領著兒子給各位長輩先請了安。

  正廳內,眾人望著晚清,昨兒晚上的事他們已知道了,所以此刻看到晚清如此的安靜行禮,不卑不亢,神容淡淡,端莊而周全,不由得意

  漢成王心頭浮起欣慰,這媳婦確實不錯,可惜墨炎這個小混蛋,竟然整出這種事來。

  廳堂內已有僕婦擺了軟墊,又有丫鬟端了茶過來,晚清放開兒子的手,走過去跪下來,沉穩的端起來奉到漢成王的面前,輕輕的開口:“父王請用茶。”

  “嗯,好,”漢成王倒是沒有為難晚清,相反的認為這媳婦很懂事,不懂事的是自家的孩子。

  漢成王飲了一口茶,把茶盎放在身邊的案幾上,掉頭望向一側的漢成王妃,漢成王妃是個吃齋念佛的,自然更不會為難晚清了,等到晚清奉上茶水,她難得和善的笑笑:“好孩子,難為你了。”

  “沒事。”

  晚清懂事的笑著開口,漢成王妃眼底滿是欣慰。

  正廳內,敬茶儀式繼續進行,晚清起身,走到一側準備向宋側妃等幾位長輩敬茶,人還未跪下,便看到從門外闖進來的夏候墨炎,笑眯眯的滿臉光彩,一屁股走到旁邊坐了下來,笑望著廳堂內的人:“這是在幹什麼呢,幹什麼呢?”

  他一出現,漢成王臉色便冷了,這傢伙明明想娶人家,怎麼好好的昨兒個晚上竟然跑到青蕪院去了,若是一般人昨天鬧開了,他漢成王府即不丟臉,幸好這媳婦兒懂事,不聲不響的,就是現在也沒有說半句的怨言,想到這,漢成王忍不住責備。

  “夏候墨炎,瞧瞧你幹了什麼好事?”

  夏候墨炎狹長的眉一挑,一臉的不明所以,好看的丹鳳眼裡布著狐疑,望著漢成王:“父王,我沒犯錯。”

  “哼,”

  漢成王冷哼,知道自己就是和兒子說不清楚,他腦子不好,你與他理不清這其中的道理,不過仍然臉色難看。

  站在宋側妃面前的晚清,忍不住開口為夏候墨炎說話。

  “父王,你別怪他,他也不是有意的。”

  漢成王一聽晚清的話,點了一下頭:“看看,看看,以後你再做出過份的事,看我不收拾你。”

  “父王,人家倒底犯了什麼錯?”

  夏候墨炎委屈的嘟嚷,勾起了唇,似乎相當的傷心。

  一旁的宋側妃笑著開口:“王爺別生氣了,是瓊枝不識時務,妾身回頭定要教導她規矩。”

  宋側妃一開口,漢成王不再說話了,晚清冷眼望著這宋側妃,明著是攬事,事實上卻是把事實再次擺了出來,這個宋側妃果然厲害,她早就知道了,不過照現在看,漢成王妃是個吃齋念佛的,定然不管事,那麼王府裡的事恐怕是這個宋側妃把持著,看來她以後要小心些了。

  大廳內安靜下來了,晚清便又跪下給宋側妃敬茶,宋側妃臉上有一些愧刁疚,接了晚清的茶喝了一口,拉著她的手,給她賠起了不是:“世子妃千萬別惱,那瓊枝是我的侄女兒,昨兒個太不懂事了,竟然趕在世子爺大婚的時候做出這等的事,以後世子妃多教導她規矩兒。”

  晚清心知肚明,這宋側妃絕對是故意的。

  不但是晚清心知肚明,就連漢成王也知道,所以面上一沉冷聲:“好了,說那些子幹什麼?”

  宋側妃見王爺發怒了,一對不敢再多說什麼,唇角陰暗的笑意,眼神中一閃而逝的冷芒。

  晚清又給姬夫人奉茶,這姬夫人一看到晚清,不由得氣從心底冒出來,上次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她才會被世子爺從樓上拖下來,結果成了楚京的笑話兒,當初她讓她進漢成王府,她不進,現在不是照樣進來了,一想到這,姬夫人暗咬牙,皮笑肉不笑的接過晚清手中的茶,卻適時的打翻了,一時那熱茶全數倒到了晚清的手上。

  姬夫人立刻一臉的愧疚:“世子妃,這茶太燙了,一時手滑,你別生氣。”

  晚清忍住手上的燒燙感,咬牙沉聲開口:“沒事,姬夫人別放在心上。”

  她說完便又從旁邊丫鬟的託盤上端出一杯茶,奉到姬夫人的手中,姬夫人臉上笑意盈盈,伸手接了茶過去,喝了一口,總算心裡舒坦了一些,晚清接下來又奉了一杯茶給最後一位夫人,這敬茶儀式總算結束了。

  誰知道她剛起身,那夏候墨炎又叫了起來:“娘子,再倒茶我吃。”

  他從頭到尾,笑意盈盈的望著廳堂內的一切,此刻竟然叫了起來,晚清沒有拒絕,轉身便走到一邊,從丫鬟的手中端了一杯茶親自奉到夏候墨炎的面前,淡淡的開口。

  “世子爺,請喝茶。”

  說完退後一步,不再看夏候墨炎,她不怪夏候墨炎,因為他腦子不好,但不代表對於這樣的他,她還能像從前一般當他是弟弟。

  夏候墨炎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眼睛瞄到了晚清紅腫的手,心一時有些不是滋味,眼瞳中一閃而過的暗芒,本來想摔杯子找碴子的動作終於止住了。

  大廳內,童童望瞭望別人,又望瞭望夏候墨炎,再也忍不住跑到晚清的面前,拉起娘親的手:“娘親,你疼不疼?娘親,我們不在這裡了,這些人好討厭,好討厭,童童不喜歡她們,我們回家去吧,不要再在這裡了。”

  童童說著便哭了,很傷心,從前他們母子在一起的時候,是很快樂的,沒想到娘親嫁了,這些人竟然欺負娘親,他不應該要爹爹的,都是他不好。

  晚清沒想到兒子竟哭得如此的傷心,忙蹲下身子哄他:“好了,娘親沒事,童童別難過。”

  童童一哭,端坐在一側的夏候墨炎坐不住了,忙起身走到童童的面前:“童童,爹爹帶你去玩兒?”

  誰知道夏候墨炎一開口,童童便像個小刺蝟似的叫了起來。

  “你是誰爹爹啊?從現在開始,我不認識你,你不是我爹爹,不是我好哥們,欺負我娘親的人,是壞蛋,以後童童再也不會理你了。”

  他說完偎在晚清的懷裡哭著,那夏候墨炎一時僵住了,晚清淡淡的開口:“世子爺別生氣,他是小孩子。”

  一時間,廳上的人面面相覷,只有童童傷心的哭聲,其中還夾雜著嗚咽,娘親,我們走吧,不待在這裡了,一群壞蛋。

  這下連漢成王都被罵了,不過都是大人,總不好跟小孩子計較。

  晚清哄好了兒子,站起身望著廳堂內的人,笑著開口:“晚清該去給太奶奶請安了。”

  漢成王一聽點頭,抬首便瞪了夏候墨炎一眼:“現在陪你娘子去太奶奶那請安。”

  “是,父王。”

  夏候墨炎安靜的應聲,看到童童哭,童童罵他是壞蛋,他心裡真的不好受,可是很多事他該如何與童童說呢?

  晚清等人退了出去,門外自有僕婦領他們去太妃娘娘住的西紗院。

  長廊中,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後走去,前面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不時的說著話,童童此刻已不哭了,不過仍然氣憤難平的開口:“娘親,我們回家去吧,這裡的人童童一個都不喜歡。”

  他一個小孩子家的並不知道,嫁都嫁了,怎麼好回家去呢?但是,回不回上官府是次要的,晚清主要是怕澹台文灝帶走兒子,所以她只想保住兒子,現在開始,她要修練玄力,如果她的玄力修為提升上去,就不怕澹台文灝找麻煩了,到時候別說漢成王府,就是皇宮,她也不會多待一刻。

  想著便笑著開口:“童童,既然娘親嫁了,就該待在這裡,娘親沒事,也沒人欺負娘親。”

  “可是?”

  童童的眼睛盯著晚清紅腫的手,這話相當的沒有說服力,如果那些人沒欺負娘親,娘親手上的傷哪來的。

  晚清還沒開口,身後跟著的回雪和喜兒等人皆眼眶紅了起來,回雪更是心疼的開口:“小姐,我們回去上藥吧,回頭再去給太妃娘娘請安。”

  童童點頭,晚清卻搖頭,沉聲:“胡說。”

  今日是新婦第一天,她暫時忍著點,不過從明天開始,誰若是再欺她?晚清的唇角勾出冷笑,不再說話,眾人一路往太妃娘娘的西紗院而去。

  西紗院門前,蘇嫉嫉領著幾個僕婦迎在門前,一看到晚清等人過來,忙忙的上來請安。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嗯,蘇嬤嬤請起。”

  蘇嬤毋笑著起身,一眼便看到童童紅著眼睛,立刻伸手拉了童童,奇怪的追問:“誰惹到了小公子啊,告訴嬤嬤?”

  童童對於蘇嬤嬤還是比較喜歡的,因為他先前來過西紗院,這蘇嬤嬤對他很好,所以他嘟起了嘴巴,傷心的開口:“他們欺負娘親,童童很難過。”

  童童說完,還伸手拉住晚清受傷的手,指給蘇嬤嬤看,蘇媽嬤一看,臉色便變了,忙沉聲開口:“世子妃,這是怎麼回事?誰這麼大膽啊?”

  晚清不想把事情鬧大,趕緊笑著開口:“沒事,是今兒個敬茶的時候,姬夫人滑手了,所以才會燙到,嬤嬤別放在心上。”

  晚清一說完,蘇惶嬤便知道怎麼回事了,不由得面容微沉,不過都是主子們的事,容不得她一個奴才說話,趕緊拉了晚清的手往裡去:“走,走,進去上點藥吧。”

  一行人往裡走去,直奔老太妃的暖閣。

  太妃娘娘一看晚清所受的傷,便臉色難看,趕緊命了蘇嬤嬤幫晚清上了藥,包紮了起來,方安下心來。

  一時想起昨兒的事,便責備起夏候墨炎來。

  “墨炎,昨兒晚上你怎麼回事?真是太糊塗了。”

  沒想到昨天晚上的事,連太妃娘娘都驚動了,晚清本來是無所謂的,但聽到人人提起,此刻倒是十分的不自在,一言不發的垂首,兒子緊握著她的手,母子二人坐在太妃的身邊,那夏候墨炎坐在另一邊,聽太妃娘娘的訓斥

  太妃娘娘訓了幾句,詢問:“晚清與童童還沒吃早飯吧?蘇玉,傳早飯進來,讓他們吃點,別餓壞了。”

  “是,太妃娘娘。”

  蘇嬤嬤吩咐下去,很快便有人把早飯傳了進來。

  一時間屋子裡安靜無聲,屋外侍候著的丫鬟僕婦更不敢發出一點的聲響,先前太妃娘娘大發雷霆之怒,她們不是不知道,所以誰敢說話啊?

  用完了早飯,一應東西撤下去,老太妃留了晚清說話兒,吩咐蘇嬤嫉把夏候墨炎與童童帶出去玩一會兒。

  其實童童本不願意出去,他只想陪著娘親,不過晚清知道太妃有話要說,便沖著兒子點了一下頭,童童即會不知道娘親這是什麼意思,便隨了回雪的身後走出去。

  廊簷下,童童很有個性的眯著眼睛望天,看也不看一側的夏候墨炎,他現在不想理會某人。

  夏候墨炎滿臉的笑意,邪魅柔軟,輕輕的喚了一聲:“童童?”

  “哼?”

  童童回首瞪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天,不理他。

  夏候墨炎又叫了一聲:“童童,你別生氣了?”

  他不希望童童生氣,說實在的,他錯過了多少事,現在只希望他開心一些,一想到自己與童童錯過了,夏候墨炎心中騰騰的怒火再次湧上心頭,不過面對童童的時候,依舊滿臉的笑,他喜歡童童,生氣的是屋子裡的女人,所以有些帳他會與她算,卻不想讓童童不開心。

  屋外,一大一小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屋子裡,太妃娘娘握著晚清的手,柔聲開口:“晚清,昨兒晚上的事,太奶奶聽說了,你別生墨炎的氣,他只是一個不懂事的,並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對別人造成了傷害,太奶奶代他向你道聲歉兒。”

  晚清趕緊搖頭,這事與太妃娘娘有什麼干係,而且她並沒有怪夏候墨炎,他腦子不好,自然不知道做的什麼事?

  “太奶奶,晚清慌恐。”

  晚清欲站起身,太妃娘娘早按住了她的身子:“好了,坐下吧,咱們說會子話,別講究那些虛禮了。”

  “是,太奶奶。”

  晚清笑著應了,陪著太妃在房間內說話兒。

  不知不覺天近晌午了,忽然屋子外面傳來了吵鬧聲,一會兒便又靜了下來,太妃娘娘與晚清詫異的望著外面,這時候,蘇嬤嬤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回雪,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太妃娘娘趕緊問:“出什麼事了?”

  “稟太妃娘娘,剛才世子妃娘家帶來的丫鬟過來稟報,說小公子的一隻什麼猴子,被艮寶小公子派人搶走了,所以世子爺與小公子全都走了,奴婢害怕發生什麼事?”

  蘇嬤嬤話音一落,晚清噌的一聲站起來,臉色便難看了,兒子最寶貝的便是昭昭了,現在聽說昭昭被搶了,他不找人拼命就才怪了,心裡一下子著急起來,不是擔心兒子吃虧,她是怕兒子一怒痛打那個什麼艮寶的公子。

  暖閣中,太妃的臉同樣不好看,立刻望向晚清,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你別急,我讓蘇嫉嫉與你一起去冠鳳院看看。”

  “謝太奶奶。”

  晚清一福身子,便心急的往外走去,太妃揮手讓蘇嬤嬤陪晚清一起去冠鳳院看看情況。

  路上,蘇嬤嬤已把那冠鳳院內的情況告訴了晚清,原來冠鳳院仍是允郡王夏候墨的與其妻住的院子,隔壁便是宋側妃住的雙闕院,兩座院子打通了連接在一起。

  允郡王有一妻兩妾,妻是呂丞相的嫡孫女,名呂鳳君,生養了一子夏候艮寶,今年剛剛五歲,與童童正好同歲,因為府上沒有男孫,所以這夏候艮寶從小便受到寵愛,個性囂張,只要是喜歡的東西,必然要弄到手,今兒個不知道從哪裡得的消息,知道童童帶了一隻可愛的小猴子,便領了一幫人進古宛搶那昭昭,古宛內的下人都是漢成王府的人,心知肚明王府內人人寵這位艮寶小公子,所以又怎會出手阻止,所以奶娘和花鋤哪裡是那些僕婦下人的對手,再說昭昭最怕人多,所以十幾個人一圍阻便被搶了去。

  晚清蘇嬤嬤等人一路往冠鳳院而去,那冠鳳院內早亂成了一團。

  因為昭昭一向不喜別人碰觸,所以夏候艮寶一碰到它,便被他抓了好幾下,小手上留下了好幾條的血痕,夏候艮寶別看小小年紀,卻是個刁鑽狠辣的,一看昭昭抓了他的手,便尖著嗓子命令冠鳳院的僕婦下人,把昭昭手腳綁了,吊在大樹上,不時的用鞭子抽起來。

  每抽一下,昭昭便叫起來,其聲極慘。

  童童與夏候墨炎一進冠鳳院,便聽到昭昭的叫聲,看到昭昭被吊在院子的一棵柳樹上,樹下眾星捧月的圍著一個小孩子,那小孩子手已被包紮好了,此時雙手叉腰得意的望著樹上的昭昭,聽到它的叫聲,臉上便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遠遠奔過來的童童小身子陡的爆漲開來,一道黃玄之光籠罩著他,只見他一躍沖到半空,小手一揚,劈開了那一道繩索,抱著昭昭落到地下。

  這突然冒出來的情況,使得樹下的眾人全都呆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待到看清楚,只見一個粉妝玉徹的可愛孩子正一臉傷心的抱著受傷的猴子,一看這畫面,眾人便知道眼前這小孩子是誰了,一定是古宛那邊世子妃帶來的拖油瓶。

  而夏候艮寶回過神來,卻哪裡承認,朝著身後的僕婦叫起來:“快,給我連他一起抓起來,吊到樹上去。”

  他話音一落,那些僕婦卻不敢動,左右張望,這小孩子雖是拖油瓶,不過名義上可是世子爺的孩子,若是打了他,只怕要惹出事來。

  正這樣想著,便聽到一聲怒喝:“誰敢動他?”

  這聲音一響,不用回頭別人也知道是誰?世子爺是也。

  夏候墨炎走過來,一開口,那些丫鬟僕婦更不敢動手,一動不動的呆立在原處,而童童傷心過後,一抬首望向對面的小孩子,眼裡便是嗜血的冷光,轉身一言不發的把昭昭放在奶娘張氏的手中,大家都望著他,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只見他的小身影陡的沖過去,一把拽住夏候艮寶的小辮子,直捺到地上,對著他的屁股便踢了下去,手腳並用,拳打腳跌,夏候艮寶立刻疼得哭了起來,冠鳳院內的下人害怕起來,便欲上前解救小公子,誰知道夏候墨炎冷冷的怒瞪那些人,陰沉沉的開口。

  “你們上前試試看?看我不廢了你們的手。”

  眾人一時呆住了,誰也不敢上前,不過卻有聰明的人立刻進去稟報夫人,還有側妃娘娘,再打下去只怕艮寶公子就沒命了。

  童童正打得歡,晚清與蘇瑭瑭已趕了過來,忙喝止住兒子:”住手。”

  童童一聽娘親的話,自然住了手,站起身走到娘親的面前,一指奶娘手中的昭昭:“娘親,他快把昭昭打死了。”

  晚清回首望向昭昭,只見昭昭確實被打得不輕,往日活蹦亂跳的傢伙,此刻可憐巴巴的睡在奶娘的懷中,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晚清,別看它往常搗蛋,晚清卻是格外喜歡它的,因為有它的陪伴,才會有童童如此活潑開朗的個性,所以對於昭昭,晚清是格外感灝的,而且她知道,昭昭是很有靈性的猴子,它與一個人一般無二。

  “嗯,娘親知道了。”

  晚清點頭,冠鳳院內的僕婦丫鬟,本來以為這世子妃會懲罰這小拖油瓶的,誰知道只聽到她如此說了一句,面上的神情顯示出她很同情那只小猴子,而似乎把她們艮寶小公子忘了。

  眾人正想著,便聽到一迭雜亂的腳步聲傳來,隨之浩浩蕩蕩的一眾人奔了過來,冠鳳院內的下人趕緊的分開,只見奔過來的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側妃娘娘,旁邊緊隨著的是艮寶公子的娘親君夫人,余者盡是隨侍著側妃娘娘和君夫人的帖身僕婦與大丫鬟。

  君夫人一出現,便花容失色,發了瘋似的奔到小小的夏候艮寶身邊,一把抱起兒子,只見兒子臉上是傷,手上是傷,不時的哎呀哎呀的叫喚著,眼淚叭撻叭撻的流下來:“娘親,我疼,他為了一個猴子竟然打我。”

  呂鳳君抱起自己的兒子陡的站起身,冷冷的眼神直射向對面的晚清,晚清抬頭望著她,仔細的打量了一遍,這呂鳳君長得倒是溫婉可人,眉清目秀,生了兒子,更添嫵媚,不過此刻兇狠的樣子,似乎要和她拼命。

  呂鳳君身側的隨侍大丫鬟則直接的一手叉腰一手怒指著候侍艮寶公子的僕婦丫鬟:”你們都是死人啊,艮寶公子被人打成這樣也不知道護著,今日所有在場的人全都自行去領十板子。”

  那丫鬟說完便望向呂鳳君:“夫人,小公子受傷了,還是快點給他醫治吧。”

  呂鳳君望著對面的晚清,緊摟著兒子,冷冷的開口:“世子妃,這事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待?”

  晚清神色從容,淡淡的開口:“一交待?什麼交待?”

  她說話的口氣似平一點不知道兒子惹了事,相反的一臉莫名其妙。

  這下冠鳳院內的所有人都望著這位世子妃,暗自想著,這世子妃腦子不好嗎?她兒子可是惹事了,好不好?打了王府裡最寶貝的艮寶公子,這艮寶公子可不比別人,他是漢成王府正統的血脈,可比不得她帶過來的拖油瓶。

  晚清話落,那跟在呂鳳君身邊的大丫鬟最先反應過來,踱了兩步,一臉不可思議的開口:“世子妃,不是奴婢挑你的理,你的兒子可是打了我們艮寶公子,你自然要給我們君夫人一個交待。”

  這丫鬟說完,站在她身後的呂鳳君狠狠的開口:”是,雖然你嫁給我們世子爺了,可是你別忘了你兒子是個什麼身份,只不過是一個拖油瓶罷了,竟然膽敢在王府內無法無天。”

  呂鳳君一說完,晚清眼瞳一冷,臉色陡的一沉,便待好好教訓這個女人,竟然膽敢說他的兒子,她就算露出自己有身手的事,也不會容了別人欺負她的兒子。

  誰知道不待晚清動手,便見旁邊沖出來一道身影,直撲向呂鳳君的面前,啪的一巴掌甩了出去。

  呂鳳君抱著夏候艮寶,根本沒防奮有人對她出手,身子一陣搖晃,差點沒栽到地上去,只見那張眉清目秀的臉頰上,五個清晰紅腫的指印浮現了出來,眼冒金星,火辣辣的疼痛,唇角竟然被扇出了血來,等到她清楚自己當著眾人的面被打了,直接氣哭了,望向那打她的人,自然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夏候墨炎。

  只見夏候墨炎雋美的五官上布著憤怒,眼瞳中騰騰的冒火,咬牙切齒的開口:“小爺我一貫不打女人,今兒個就打你了,竟然膽敢污辱小爺的兒子,記著,今兒個小爺告訴你們了,小爺的兒子才是這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你們算個什麼東西,膽敢指手劃腳的,信不信我打得你們一個個滿地找牙。

  夏候墨炎發過了狠,然後一掉首命令身後蘇嬤嬤帶過來的幾個僕婦:”來,給我把這賤婢拖下去打,三十板子,少一下試試,竟然膽敢指手劃腳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挑我兒子的刺。”

  那丫鬟一聽,臉色都嚇綠了,撲通一聲跪下來,哀求起來:“夫人救救我,救救我。”

  蘇嫉嫉知道世子爺發起狠來,若是不依了他,只怕會鬧得越來越大,所以一揮手命令身後的僕婦:“沒聽到世子爺的話嗎?給我把這丫頭拖下去狠狠的教訓一頓,主子們的事,一個賤婢竟然膽敢指手劃腳的。”

  西紗院內的僕婦立刻一湧而上,拽起那丫鬟便往外走去,那丫鬟見夫人救不了自個兒,便朝那從頭到尾沒說話的宋側妃叫了起來:“側妃娘娘,求求奴婢啊,求求奴婢啊”

  可惜宋側妃從頭到尾沒說話,本來她是想讓呂鳳君出頭狠狠的教訓上官晚清一頓,誰知道卻惹到了這位世子爺,要想在這傻子眼前討好,那是不可能的,這宋側妃走了出來,望向呂鳳君:“還不下去給艮寶治傷,小孩子家的打架,也值得你說話。”

  那呂鳳君牙一咬牙,捂著自己的一張臉,抱著艮寶轉身跑走了,今兒個的事,她真的不甘心,不但兒子被打,自己還被當眾甩了一記耳光,這一切她一定要從上官晚清身上討回來。

  呂鳳君一走,侍候她和艮寶公子的一眾僕婦緊隨著而去,柳樹下的人一下子減少了,宋側妃領著人走過來,先安撫夏候墨炎:“世子爺莫要生氣了,女人家的不懂事,這孩子既然是世子妃帶過來的,當然是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

  “嗯,知道就好,從此後,若是讓我知道這漢成王府裡有一人膽敢說他的閒話,膽敢欺負他的話,我一定會打得他哭爹哭狼,讓他後悔生出來。”

  夏候墨炎發著狠,他可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他的兒子。

  他的話一落,身遭的那些下人全都縮了一下脖子,心驚膽顫,這位爺可不是好惹的主。

  宋側妃臉色微暗,笑著開口:“那是,那是。”

  雖然她掌管著漢成王府內的家事,可終究是側妃身份,別說她,就是王爺也是拿這位世子爺沒辦法的,她就是不懂,王爺為何百般遷就他,不准任何人惹到他。

  夏候墨炎臉色總算好看了,不再說什麼,宋側妃松了一口氣,蘇嬤嬤見眼前沒什麼事了,便準備離開,臨離去時,淡淡的望了一眼宋側妃:“側妃娘娘以後可要好好管教管教艮寶。”

  “是,嬤嬤。”

  蘇嫉嫉是太妃跟前的人,宋側妃自然不好得罪,不過心裡卻恨得快滴血了,這時候晚清走過來,抬眸望向宋側妃,她的眼瞳深邃幽暗,讓人看不真切她在想什麼,只見她慢慢的開口。

  “宋側妃,艮寶公子真該好好教育了,一個五歲的孩子怎麼能那麼殘忍呢?即便是一隻猴子也是一條性命,而且搶別人的東西,說明教養真的有問題。”

  她說完優雅的轉身牽了兒子的手往外走去,回雪和喜兒等人跟隨著一路往外走去。

  童童臨離去時,回首望了一眼夏候墨炎,那亮晶晶的眼睛裡多了什麼東西,本來他是決心不理會爹爹的,可是剛才看到他護著他,他覺得自己好感動啊,所以他決定原諒他了,不過一定要與他說清楚,以後不准欺負他的娘親。

  夏候墨炎看著童童的眼神,唇角不自覺的勾出笑意來,一眾人出了冠鳳院,回古宛去了。

  冠鳳院的樹下,宋側妃氣得狠狠的跺腳,咬牙切齒的在心裡怒駡上官晚清,這個女人太厲害了,生了個小野種也厲害,她還真是小瞧了她了。

  蘇嫉嫉回了西紗院,把在冠鳳院內發生的情況稟報給老太妃,老太妃不但沒責怪上官晚清與童童,反而對她們母子大加讚賞,童童的善良之心,還有晚清的臨危不亂風範,果然當得漢成王府的世子妃,老太妃贊了一回,想起一件事,立刻吩咐蘇嬤嬤。

  “等臻兒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我,既然墨炎喜歡那個孩子,認了他做兒子,以後他就是漢成王府的孩子,我要給他改姓,入皇室的宗祠。”

  “太妃娘娘,只怕王爺?”

  蘇嬤嬤是怕王爺不肯,所以才會如此說,不過她一開口,太妃娘娘便阻止她了,她笑著開口:“你放心吧,臻兒會同意的。”

  “嗯,那就好,其實童童的這孩子真的很不一般,娘娘你不知道,他打起人來的狠勁,完全不似在我們眼前的乖順呢,而且身手不錯呢。”

  太妃一聽立刻來了興趣,讓蘇嫉嫉把現場的情況說一遍,兩個人在房間裡嘀嘀咕咕的說得熱鬧極了,早把艮寶公子挨打的事忘了。

  古宛。

  晚清和兒子一回來,便吩咐兒子去給昭昭治傷,童童點頭,領著奶娘等下去了。

  那夏候墨炎也緊跟著他們的身後出去了,晚清望著那欣長的身影,不知道如何說心中的感概,雖然他給自己造成了難堪,但先前在冠鳳院內對兒子的愛惜,還有對眾人說的那番話,真的讓她感動,六年來,她一直想找一個真心疼惜童童,不嫌戾他的人,沒想到現在竟然是墨炎,給予了兒子這樣的疼愛

  回雪見小姐望著夏候墨炎的背影,走上前一步:“小姐,世子爺真是疼愛小公子。”

  “嗯。”

  晚清點頭,不再說什麼,歪靠在榻上休息一會兒,對於眼下漢成王府的狀況,她已多少有些瞭解,真的是龍潭虎穴啊,若不是為避開瘩台文灝,她真想立刻便離開這裡,現在看來,她要儘快修練玄力,若是她的玄力修為達到藍玄階級,她就不怕澹台文灝的為難,有能力保護兒子了。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問回雪。

  “回雪,你說青玄之級若再想往上升,怎麼就這麼難呢?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儘快修練達到藍玄階級?”

  回雪想了一下,走到晚清的面前,沉著的開口。

  “一是得到神藥師提煉的神丹便可以快速提升玄力,二走到碧海雲天去,聽說那個異境充滿了靈氣,只要在那個地方修練,玄力提升相當的迅速,三是傳聞碧海雲天裡有四把寶劍,鎮守著上古的四頭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只要得到其中任何一把寶劍,都會使玄力大盛。”

  回雪說完,晚清盯著她,有氣無力的開口。

  “你說的恐怕都是杜撰來的,有誰到過碧海雲天不成?至於神藥師,根本是聞所未聞,可是為何這澹台文灝便是藍玄之級,莫非他曾服過神丹,還走到過碧海雲天?所以必然還有別的辦法可以修練藍玄之級。”

  晚清說完,回雪不再說話,她知道的便是這些了,還是小時候夫人與她說的,當時是說給她們兩個人聽的,只是小姐似乎忘了。

  房間內安靜下來,門外喜兒走了進來,一福身子。

  “小姐,有人過來稟報,說青蕪院那邊的瓊姨娘與灩姨娘過來給小姐見禮了。”

  喜兒說完小心的望著自家的主子,生怕小姐傷心難過。

  不過晚清只是略挑了一下眉,再沒有別的動作,淡淡的開口:“帶她們去花廳候著吧。”

  “是,“喜兒松了一口氣退出去,不過臉色終究有些不好看,吩咐來稟報的丫鬟把兩位姨娘帶到廳堂去。

  回雪望著晚清,喚了一聲:“小姐?”

  晚清已站了起來:“沒事,去見見吧。”

  兩個人便出了房間,領著喜兒和福兒等人,順著長廊一路往前面的廳堂而來,一路上,廊外走過的下人,不時的小聲的嘀咕著,等到晚清望過去,卻又不說話了,趕緊的分開各自去做事。

  今兒個在冠鳳院那邊發生的情況,古宛這邊的僕婦與丫鬟都聽說了,所以對這位世子妃多了一些忌撣,不像先前那般無所顧忌。。

  古宛的正廳門外,此時立了幾個丫鬟,正懶散的說著話兒,一聽到腳步聲,忙回應過來,恭敬的開口:“見過世子妃。”

  “嗯。”晚清點頭,對於這些人根本懶得理會,不過就在剛剛她有了打算,既然以後要在古宛生活,她就絕不允許有人如此放肆。

  華麗的正廳裡,此時端坐著兩個嬌媚的女子,哪一個都是千嬌百媚的,這夏候墨炎倒是個有豔福的人,明明是一個腦子不好的,倒娶了一妻二妾,可謂享盡齊人之福?

  廳堂內,二女一見走進來的晚清,趕緊的起身,恭敬的開口:“奴婢等過來給世子妃請安了。”

  “嗯,坐下吧。”

  晚清點頭,自己走到正中的位置上坐下來。

  只見那二女,一人坐下來,另一人站著,局促不安的開口:“奴婢該死,昨兒個晚上奴婢讓世子爺過來的,可是世子爺不理,請世子妃責罰?”

  那女子說完,一臉惶恐,撲通一聲跪下來,請求晚清的責罰。

  晚清淡淡的笑,心內不得不承認,這漢成王府內,人人都堪比猴精,這說話的人大概就是宋瓊枝吧,做出這等的姿態,若是她再懲罰她,只怕便落得個善妒的,為了一個墨炎,傳出這種事來,只怕自己的臉越發的丟大了。

  “你起來吧,侍奉世子爺是你們的責任,有什麼錯,只要世子爺高興就好。”

  晚清大度的開口,倒使得下首的宋瓊枝一愣,旁邊坐著的蘇灩灩也一愣,這世子妃真的如此大度嗎?

  宋瓊枝起身坐下來,二女面面相覷,對於這位世子妃,還真是摸不著底細,昨兒個晚上發生那樣的事,明明是自己的洞房花燭夜,新郎官卻在別的女人那裡,是別人早鬧翻了天,可是她卻像不知道似的,究竟是太高深莫測了,還是嫌厭世子爺?

  晚清卻已無心理會這二女,伸手端了手邊的茶盎,一邊喝茶一邊淡淡的開口:“兩位姨娘回去吧,以後盡心服侍著世子爺就行,不用來古宛這邊請安了,我是個喜靜的。”

  “是,世子妃。”

  宋瓊枝與蘇灩灩起身,本來她們做好了讓這個女人發脾氣,讓她出醜的打算,可惜人家根本泰山壓頂不動聲色,倒叫她們不知如何做了,只得起身告安退了出去,領著各自的丫鬟回青蕪院去。

  廳堂內,晚清吩咐下去:“立刻把古宛這邊的所有丫鬟僕婦召集到門外。

  “是,小姐。”

  回雪知道小姐不想再退步,只要她想動手,就沒人欺得了她,想著走出去,吩咐門外的丫鬟,讓古宛這邊所有的下人全都到集合到門外,世子妃要見見大家。

  廳堂內晚清依舊在喝茶,門外下人已陸續的奔了過來,只不過很吵雜,不時的說著話,議論紛紛的,不知道這世子妃想做什麼,有人不安,有人不屑,總之很混亂。

  等到所有人都到了,回雪走了進來稟報:“小姐,都過來了。”

  “嗯。”晚清點頭,慢悠悠的起身,領了三婢走出去,站在門前的石臺上,望著下首,下面一時沒了一點的聲音,全都望著這位世子妃,不知道世子妃想做什麼?

  晚清淡淡的開口:“古宛這邊誰是管事的?”

  她話音一落,一眾僕婦中最前面一個穿戴休面的女子走了出來,神態有些微的傲氣,徵福了一下身子:“稟世子妃,奴婢惠娘,是古宛這邊的管事。

  “喔,“晚清點頭,瞄了一眼這惠娘,雖然徐娘半老,不過卻風韻猶存,體格自帶一股風流輕佻,這人怕不是省心的,心下暗記了,並沒有訓斥她,只淡淡的詢問。

  “這古宛一共有多少僕婦丫鬟婆子?”

  惠娘一見晚清神色從容淡定,言行舉止不比王府內的任何一個主子差,相反的她卻比別人多了一股高深莫測,明明滿臉笑容的說著話,可是卻讓人覺得心頭一顫,不敢打一絲的馬虎眼兒。

  “稟世子妃,僕婦八人,四人掌管廚房,四人掌管各處的器物,丫鬟八人,四人侍候主子們,四人各處跑腿,廚子四人,單做古宛這邊的吃食,婆子八人,四人打掃各處,四人守夜,兩人一輪,加上奴婢,古宛內共有二十九個奴婢。”

  惠娘沉穩的稟報完,所有人都望著上官晚清,不知道這世子妃會如何裁度,心中暗自猜測著。

  晚清望向下首,掃視了一圈:“哪八個僕婦?”

  八個穿著頗體面的婦人走出來,一並排的站好,不敢有似毫的大意,等候著世子妃的幣‘話,晚清卻不是為了幣‘話,只淡淡的開口:“四人掌管廚房,四人掌管各處的器物,掌管廚房的負責吃食,若是有誰出了事,你們的腦袋就別想要了,掌管器物的,若是短一伴少一伴的,你們就賣了自個兒也要賠出來。”

  一句話完,八個僕婦臉色蒼白,一句話也不敢說,心裡立刻提了心,知道這世子妃是個狠角色,難怪在冠鳳院那邊,連君夫人都沒討得了好,不敢有一句反駁的,趕緊應聲:“奴婢遵命。”

  這八個人退下去,剩餘的人人人小心,不敢有絲暈的糊弄大意之態:,

  “八個丫鬟呢?”

  八個丫鬟走出來,一溜兒的站好,為首的正是先前領著人在大婚時進晚清房間,教訓回雪的丫頭,雖然心裡警惕,不過姿態仍然很高傲,晚清掃了一眼,直接的拿眼看她,一聲不吭,玉蓮終於吃受不住的低下了頭。

  晚清抬眸淡淡的出聲:“玉蓮從哪裡來的還送回哪裡去?”

  此言一出,八個丫鬟全部抬起頭來一臉的驚恐,玉蓮的眼睛裡更是難以置信,這世子妃竟然想攆她,她可是王妃身邊的一等丫鬟,而且她進這古宛可是有私心的,宋側妃說了,只要她做好自己的事,以後會讓允郡王收了她,現在她若出去,還有什麼,一想到這,玉蓮尖銳的叫起來:“世子妃,你不能這麼做,我是王妃身邊的人。”

  “母妃身邊的人怎麼了?不合我意的,自然可以送回去,讓你照舊伺候母妃,不是很好嗎?”

  “惠娘,聽到了嗎?”

  “奴婢聽到了。”惠娘哪裡敢多說一句,這世子妃擺明瞭是不好惹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可不想惹出事兒來,玉蓮這丫頭也是活該,誰讓她挑頭兒了。

  晚清不理會那臉色難看的玉蓮,吩咐另外的七個丫鬟:“下剩的,侍候主子若是不盡心的,跑腿出差錯的,到時候一併受罰。”

  “是。”七人小心的應聲,退出去

  “廚房內的四個廚子,若是菜食有問題,查出是誰做的,直接打死償命。”

  四個女廚子一個字也不敢說,只有點頭的份。

  後面的八個粗使婆子,不待晚清叫,便自動自發的走過來,規矩的站好。

  “你們八個,打掃各處的,務必要把份內的事做好,守夜的不准隨便放一個人進來,若走出了交錯,各人一併受著。”

  “是,奴婢們知道了。”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0 11:41 AM


第070章

  八個婆子退下去,這時候的二十幾人,完全不似先拼了,此刻規規矩矩的站好,鴉雀無聲,只除了玉蓮偶爾的抽泣一聲。

  “回雪。”

  晚清喚了一聲,回雪走出來。

  “以後和惠娘一起管理古宛這邊的事,若是查出誰沒有做好份內的事,或走出了什麼差池,給我重重的罰。”

  “是,奴婢知道了。。”

  古宛這邊的下人,本來多了一份私心,這惠娘一貫喜些小恩小惠的,她們若是多多孝敬她,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誰知道世子妃竟然把她身邊的人派了出來,現在是想偷懶都不行,直到現在,眾人算是對這個世子妃徹底的認識了一回,果然不愧是楚京的才女,心思慎密啊。

  掌管古宛的惠娘,聽了晚清的話,那臉色難看,心裡不甘願,卻不好說什麼,古宛這邊的事,世子妃打理著又沒什麼錯,所以說,她們連理兒都找不到地說,若是世子爺是個好的,倒還好些,偏那傢伙腦子不好,所以這古宛內,世子妃是獨大了。

  “各自散了去做事吧。”

  “是。”眾人紛紛退下,各自去做事了,周遭鴉雀無聲,沒有一點的聲響。

  門前玉蓮已回過神來,她根本就不該挑釁世子妃,她可是主子,自己再高貴,只是一個奴才,她怎麼就糊塗了,想著哀求起來:“世子妃,奴婢知道錯了,你饒過奴婢吧。”

  晚清根本不理會她,這種人根本留不得,一看就是不按好心的,明知這人不好,還留著幹什麼,吩吩惠娘:“還不把她帶出去,送到母妃那裡去。

  “是,王妃。”

  惠娘不敢多說什麼,立刻一揮手招了兩個婆子過來,把玉蓮帶出去。

  那玉蓮哪裡願意離去,又哭又鬧的擻起潑來。

  正在這時,聽到不遠處一道綿軟的聲音響起:“這是幹什麼呢?這麼熱鬧啊?我來瞧瞧。”

  玉蓮一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世子爺過來了,這世子爺腦子不好,做事向來憑自己的喜好而為,若是他心情好,必然可以幫了自己,想著便朝夏候墨炎叫了起來。

  “世子爺,救救奴婢吧,奴婢不該得罪世子妃,奴婢以後不敢了,您留下奴婢吧。”

  說話間,夏候墨炎已走了過來,他的身後跟著童童,童童的手裡抱著治療過的昭昭,兩個人的神情顯示出,童童已原諒他了,所以兩個人一併過來了。

  夏候墨炎聽了玉蓮的話,唇角掛著笑意,揮手:“留下吧,留下吧,哭什麼。”

  此言一出,玉蓮趕緊的磕頭:“謝世子爺。”

  管事惠娘趕緊望向門前的晚清,一時不知道如何做,晚清冷冷的望著惠娘:“還不把她帶出去。”

  那玉蓮一聽,尖著嗓子叫:“世子爺?”

  夏候墨炎掉轉身望向晚清,眼瞳飛過的閃過暗芒,隨之卻堆上了笑臉:“娘子,留下她吧,留下她吧。”

  “不行。”

  晚清直截了當的開口,她若是第一次便震服不了別人,以後這古宛內還有說話的用嗎?她對付玉蓮就是殺雞做猴,讓大家知道她不是好糊弄的,若是被夏候墨炎這麼一鬧,以後有事便求世子爺,還有辦法嗎?

  夏候墨炎一聽晚清的話,臉色便變了,狹長的眉斂上霜雪,眼睛瞪圓了,眼看要發脾氣了。

  下首的玉蓮心中泛起得意的笑,直起腰來看好戲。

  這時候童童一把拉著夏候墨炎,可愛的小臉蛋上便是不高興:“爹爹,你忘了答應我的話了。”

  夏候墨炎一聽,低頭向童童,他好不容易才與童童和好了,真的不想因為什麼事再和他鬧僵了,看來今兒個先放過她了,以後再做什麼事,定然不能當著童童的面,想著便又笑起來。

  他說完,峰眉一挑,瞪向旁邊的惠娘:“還不把她拉出去,惹娘子生氣。”

  “是,奴婢知道了。”

  惠娘一聽,趕緊的揮手讓那婆子把人帶出去。

  晚清轉身一甩手走進廳堂內去,看也不看夏候墨炎。

  童童想起剛才的事,也有些生氣,明明說好了的,不再欺負他娘親,他現在又惹娘親生氣了,抬首便瞪了夏候墨炎一眼,抱著昭昭走進去。

  “娘親,娘親,你看我給昭昭治過了。”

  晚清看到兒子,心情好多了,現在她這麼做,都是為了保護兒子,這樣一想,便沒什麼覺得苦了,一伸手抱過昭昭,淡淡的開口:“昭昭受苦了。

  昭昭聽到晚清軟軟的話,嗚嗚的叫著,似乎真的受苦了,可憐巴巴的睜開眼睛瞄了一下晚清,便又閉上了。

  晚清不忘提醒兒子:“童童,你要當心點,以後去哪都帶著昭昭,只怕那艮寶小公子人不死心。”

  雖然只瞄了一眼,晚清卻看出那孩子雖然小,但那囂張拔扈的個性卻很強,只怕他吃了這苦,心思更歹毒。

  童童一聽娘親的話,臉色陡的一沉,森冷的開口:“他若再敢打昭昭的主意,我絕對饒不了他。”

  “嗯。”

  晚清沒說話,天色已不早了,吩咐把中飯傳進來。

  夏候墨炎笑眯眯的端坐在廳堂的一側,倒是沒說什麼話,晚清也沒有理會他。

  眾人安靜的吃完飯,晚清回房間去休息了,今兒個本來起得早,再折騰了這麼半天,真有些累了。

  夏候墨炎則領著童童去玩兒了,一時間諾大的古宛,風平浪靜,靜謐柔美,似乎什麼事都沒有了。

  新房內,晚清和衣靠在床上,床邊回雪給她脫掉了鞋子,一邊沉聲開口。

  “小姐,我總覺得世子爺與以前不一樣了,究竟哪裡不一樣奴婢說不上來,如若從前他斷然什麼事都依著小姐的。”

  晚清沒說話,睜著眼睛望著青紗帳,心裡有些徵徵的愁悵,墨炎腦子不好,他哪裡知道什麼好壞對錯,不過回雪說的對,他確實與之前不一樣,不過他不是常人。

  “他腦子不好,我們何必計較呢?”

  晚清閉上眼睛,回雪拉了被褥替她蓋好:“雖然如此,可是如果他不幫著小姐,小姐以後在漢成王府有多難啊?。”

  這王府裡個個都是紅眼睛綠眉毛的,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啊。

  早上小姐敬茶的時候,那宋側妃一再故意的說世子爺昨兒晚上去宋瓊枝哪裡過夜的事,姬夫人更是直接把熱茶倒在了小姐的手上,這些人個個都是不安好心的,本來世子爺幫襯著小姐,那些人也不敢怎麼樣,可是誰知道世子爺竟然與從前不一樣了,先說昨兒個晚上的大婚,他不回房,跑到青蕪院去,這就讓小姐被人嘲笑了,現在還不知道外面傳成什麼樣子呢?

  再一個剛才,竟然同意讓那玉蓮留下,這分明是打小姐的臉子啊。

  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回雪想不透,望向床上慢慢睡著了的小姐,滿臉的疲倦,小姐一慣是個不喜勾心鬥角的人,現在竟然遇到這種狀況,雖然她什麼都不說,其實心中是厭倦的,這些她都知道。

  回雪慢慢放下了紗帳,不知道以後她們該如何做,想著便記起了小姐的話,如果她和小姐的玄力修為提升到藍玄之晉,小姐就不怕譫台文灝,那她就會帶著童童離開漢成王府,這樣想著,她覺得眼下是如何修練玄力?

  晚清直睡了半天,至晚上方起來,兒子正趴在床前望著他,那巴掌大的臉蛋上,布著不舍難過,一看到晚清睜開眼睛,他便伸出柔軟的小手兒摸晚清的臉。

  “娘親,你是不是不開心,童童看到你做夢的時候,都皺起了眉?”

  童童雖然很聰明,可是對於大人間的事,有些模糊,可是他知道一件事,娘親在這裡並不開心,所以他也不開心。

  “沒事,我兒子想什麼呢?”

  晚清眨了眨眼笑了起來,一伸手拉了兒子的小嫩手便親了一下:“童童想什麼呢?小孩子不應該多愁善感,娘親沒事,我們現在才到這裡,所以有點不適應,很快便會好的,對了,你明天不是要上學了嗎?”

  “嗯,明天上學了,再有幾天便是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童童一定會給娘親和老師爭氣。”

  “乖啊,那晚飯吃了嗎?”

  晚清翻身坐起來,童童點頭:“我吃了,娘親餓不餓?”

  “娘親待會兒會自己吃,童童先去睡覺兒,一定要開開心心的,只要童童開心,娘親就會開開心心的。”

  “真的嗎?”

  童童睜大眼睛,想起以往自己開心,娘親真的很開心,所以立刻甜甜的笑起來:“娘親,童童很開心,童童與娘親在一起是最開心的。”

  “嗯,娘親也是,去睡吧。”

  “好。”小傢伙叭嘰一聲親了晚清一口,然後揮手走了出去,門外花鋤牽起他的手,往不遠處的房間走去。

  童童住的地方離新房不遠,只隔了幾間房,繞過一個彎便到了。

  房間裡,回雪侍候主子起來,喜兒和福兒吩咐丫鬟去準備晚飯,並說了幾個主子喜歡吃的東西。

  等到晚飯擺上來,晚清已收拾好了,肚子其實並不餓,中午吃完飯便睡了,沒怎麼消化。

  所以只略動了幾下,便放下筷子,回雪一臉的緊張:“小姐,你吃不下嗎?”

  “不餓,你們吃了吧,省得再叫飯,麻煩。”

  三個丫鬟應了便在房裡把下剩的飯菜分著吃了,也差不多了,便沒再去叫飯。

  飯後,晚清起身,在房間活動了一下。

  夜已經很深了,夏候墨炎依舊和前晚一樣沒有回新房,晚清也懶得知道他去哪了,而今日的古宛,也沒人敢像昨晚那樣在外面嚼舌根子,所以晚清樂得清閒。

  喜兒和福兒把東西撤下去,晚清便在外單間的燈下看書。

  回雪給她添了小手爐涯在手裡,並不覺得冷,窗外風輕輕的刮過,冬夜涼薄,新房內安靜溫馨。

  而青蕪院那邊,依舊和昨晚一樣驚天動地的。

  宋瓊枝的房間裡,繼續著昨晚的運動,她是提心了一整天,就希望世子爺今兒個晚上別過來了,她只想睡個踏實的覺,誰知道天一黑他便又過來了,笑眯眯的開口,要繼續昨晚的遊戲。

  門外丫鬟們一臉的曖昧之情,羨慕嫉妒什麼樣的都有,只有她心裡氣壞了。

  若是真的做了什麼,她也甘願,可偏偏什麼都沒做,不但沒做,她還在做苦力,這什麼狗屁俯臥撐,都快累死人了,這樣整下去,她非死翹翹不可。

  房間裡,再次如前一晚一般響起宋瓊枝的聲音。

  “爺,息一下吧,奴婢受不了了,息一下再做吧。”

  “糊塗,這事能息嗎?繼續繼續。”

  夏候墨炎一邊喝小酒一邊想今兒個白天發生的事,本來他以為上官晚清會憤怒,會生氣,但是結果什麼都沒有,不管他是如何置她難堪的,她既沒有怪他,也沒有責備他,最多就是不理他。

  夏候墨炎深邃好看的丹鳳眼裡,說不出的懊惱,還有心底的煩燥,他一向很少真正為什麼煩燥,但今晚就是不順心。

  而且他想起了那日選妃宴上,上官晚清所說的話。

  沒有女子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男子納妾,除非她不愛,或者不敢愛著。

  這話是那般的清晰,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想著便又喝了一口。

  那宋瓊枝又叫了起來:“爺,奴婢不行了,不行了,求求爺,讓奴婢息息吧。”

  “再說一句,做到天亮。”

  夏候墨炎冷冷的拋下一句,宋瓊枝再不敢多說一句話,認命的做著,臉上滴汗,身上都潮濕了,心裡忍不住怒駡這不長腦子的世子爺,放著如花似玉的女子不享用,偏偏讓她做這個什麼該死的俯臥撐。

  夜慢慢的過去了,古宛裡,晚清有些累了,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回雪立刻走過來輕輕的問:“小姐,盥洗一番睡吧。”

  “嗯,行。”

  回雪出去吩咐人打來了盥洗水,伺候著主子洗漱完畢,上床睡覺。

  紅豔豔的新房內透著落寞與清冷,回雪宿在房間內的榻上,反正今晚世子爺不回來,她自然要陪著小姐的。

  子夜時分,晚清與回雪正睡得香,忽然被隱約的叫聲驚醒,兩個人都翻身坐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好像有打鬥。”

  回雪沉著的開口,晚清點頭,眉輕蹙起來,眼瞳內一片深幽,漢成王府為何會有人闖進來,是誰?

  正想著,便聽到窗戶細碎的一響,便被人打開了,一道黑影陡的從外面闖進來,隨之心急的關了起來,身子軟軟的歪倒在窗臺下面,一臉的痛苦。

  回雪第一時間便動了,身形一躍,快如長虹,一出手便抵制住了那人,沉聲開口:“誰?”

  那人一來受傷了,二來似乎沒料到這屋子裡的人竟然會武功,而且身手不錯,一時竟沒有說話。

  晚清下床,端了燈走過去,對著那人一照,只見他面色蒼白,唇角有血溢出來,喘息不均,一隻手按著大腿,滿手都是血。

  這人竟然是軒轅國的太子軒轅夜辰,晚清與回雪大驚。

  “軒轅太子夜闖漢成王府幹什麼?”

  這夜闖漢成王府的確實是太子軒轅夜辰,此時一看面前的兩人,竟然是上官晚清與她的婢女,不由得挑眉而笑,淡淡的開口:“本太子得到消息,那鳳皇令現在就在漢成王府的千機閣中,所以今夜本太子是來盜令的,沒想到那幹機閣竟然機關重重,所以本太子身受重傷。”

  那些手下可能無一倖免,軒轅夜辰的眼瞳一剎那的幽暗。

  晚清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你為何要盜鳳皇令啊?那東西真的那麼重要嗎?”

  軒轅夜辰喘氣,他失了很多血,所以很虛弱,眼睛慢慢的閉上了,聽到晚清的話,又睜開了眼睛:“若是夏候東宸有野心,利用這鳳凰令調集出裡面的高手,刺殺各國的君皇,那麼天下很快就會大亂。”

  軒轅夜辰說完又沒有力氣了,虛弱的靠在牆上,晚清看他的樣子,若是再不救他,只怕他就沒命了,趕緊吩咐回雪:“放開他,去把我櫃子裡收著的藥丸拿來,另外再撕些碎布條過來。”

  “是,小姐。”

  回雪沒有拒絕,立刻去準備東西,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軒轅太子並不是什麼窮兇惡級之人,所以自然該救他。

  此時,王府內的搜查陸續到了古宛這邊,說話聲隱約可聞。

  回雪取了丹藥與布條等東西過來,聽著逐漸過來的吵嚷聲,不由得擔心:“小姐,他們過來了,怎麼辦?”

  晚清並不理會,伸手接過回雪手裡的東西,沉穩的給軒轅夜辰服止血的丹藥,然後面無表情的給他上藥,包紮。

  這時候門外有守夜婢女的說話聲傳來:“世子妃,世子妃?”

  晚清一揮手,回雪慢騰騰的朝外面開口:“什麼事?世子妃睡了。”

  “守門的婆子來報,說夏侍衛領了人來搜查古宛。”

  回雪一聽,臉色便暗了,轉首望向晚清,晚清輕咳了一聲,然後生氣的朝外面叫:“讓他們搜吧,別嚇著任何人。”

  “是。”守夜的丫鬟應了,吩咐那婆子出去。

  很快古宛這邊到處是亮光,吵雜聲不斷,各處開始搜查,連房間都不放過,最後到了新房外面,火把照得亮如白晝。

  回雪臉色難看,心裡很緊張:“小姐,怎麼辦?”

  那軒轅夜辰已清醒了很多,服了丹藥止住了血,他整個人好多了,此時沉穩的開口:“我還是從窗戶出去,千萬別壞了小姐的清譽。”

  晚清淡淡的笑,這人倒是君子一個,難道他不知道,她上官晚清早就沒有清譽二字了。

  “不必,回雪你出去看看他們想幹什麼?這屋子也是他們搜得的。”

  “是,奴婢出去看看。”

  這種場面若是一般的丫鬟早就把持不住了,可惜回雪不是一般的丫鬟,本就身懷武功,再加上跟著上官晚清這麼些年,自然練就了鎮定自如的表現,此時一臉惱怒的走出去,站在廊外,望著石階下層層而立的王府侍衛。

  “你們幹什麼?各處不是搜了嗎?還不退出去,世子妃正生氣呢?”

  下首的侍衛聽了,心內一凜,為首的一人走過來,恭敬的抱拳:“還請世子妃見諒,我們只是怕刺客躲到世子妃的房間裡,必然會傷害到世子妃,所以只叫兩個女侍衛進去看一眼便罷。”

  原來這漢成王府的侍衛中,竟然有不少的女侍衛。

  回雪臉色一沉,便待發脾氣,誰知她還沒開口,另一道聲音卻憤怒的叫起來了:“這是誰啊,大晚上的不讓人睡覺,還跑到我娘子這裡來?”

  眾人同時一驚,紛紛讓開來,那走過來的人不是夏候墨炎又是何人,披散著頭髮,一襲白袍飄遠悠然,在燈光下,魅惑異常,灝灩動人,此時那雋美的五官上,攏了一層憤怒,眼瞳騰騰的冒著火,走到那些侍衛面前,一個一個的望過去,一時誰也不敢說話。

  夏候墨炎掃視過後,惡狠狠的開口:“馬上給小爺滾出去。”

  他一聲吼完,那些侍衛趕緊的往後退,為首的夏侍衛一揮手領著眾人撤出了古宛,這位世子爺可是蠻橫不講道理的,他們若再待下去,只有自討苦吃的事。

  眨眼間古宛安靜下來,回雪松了一口氣,可是一抬頭,便看到世子爺徑直往房間裡走,不由得心驚膽顫:“世子爺,世子妃睡了?你還是去別處休息吧。”

  回雪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那夏候墨炎回首,徵眯起眼,幽深難明,這一瞬間的姿態,使得回雪疑惑,這世子爺此刻的神態多麼像一個正常人啊,可惜待到再細看,只見夏候墨炎俊美的五官上攏了一層笑意。

  “我看看娘子有沒有睡著?”

  夏候墨炎轉身,心底微惱,自己做的叫什麼事啊,理這個女人做什麼,明明想著要報復她的,可是一聽說府裡有刺客,他便直覺擔心起來,不過來看看根本不放心,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啊。

  夏候墨炎想著一掀簾走了進去,轉過屏風,往里間而去,回雪緊跟著他的身後。

  房間裡,紗帳飛揚,一人坐在床上正揉著眼睛,滿臉生氣的瞪著外面,看到夏候墨炎和回雪走進來,發起脾氣。

  “這大晚上的還不消停了,連個覺都不讓人睡。”

  回雪一見,總算松了一口氣,垂首回話:“小姐,沒事了,你睡吧。”

  夏候墨炎望著床上的晚清,滿臉的笑意,柔柔的開口:“娘子,那你睡啊。”

  他說著便又退了出去,不過就在這一進一退之間,他已經易的聞出,房間裡有血腥味,這說明什麼?說明他的親親娘子大人,真的留了那闖進漢成王府的人了,那個人是誰?現在並不在房間內,他恐怕已離開漢成王府了。

  夏候墨炎一邊走出去,一邊想著,看來他要留意娘子大人了,她似乎隱瞞了他不少的事情,上一次綁架童童的時候,聽離歌說,有一個蒙著臉的青玄高手暗下保護童童,那人與娘子大人又是什麼關係呢?

  房間內回雪望著晚清,兩個人全都唬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姐,軒轅太子呢?”

  回雪等確定夏候墨炎走了,才開口詢問。

  “你和侍衛說話的時候,我怕發生意外,指示了一道路,讓軒轅夜辰從西紗院那邊出去了。”

  西紗院是整個王府最薄弱的地方,即便有刺客,侍衛也不敢大張旗鼓的驚動老太妃,若是太妃娘娘有什麼意外,王爺饒不了他們,所以說軒轅夜辰從哪裡出去是最安全的。

  “那他受了重傷,出去若是被人發現,也很麻煩啊,只怕明日一早,那守城門的便會加派人手。”

  “我讓他去了琉璃閣,孫涵和流胤會幫助他的,不會有事的。”

  晚清打了一個哈欠又睡了下來,這一折騰是真的累了。

  “那他不是知道小姐便是琉璃的主子了。”

  回雪擔心的開口,晚清笑著開口:“不會,我只說是認識的朋友。”

  “喔,那小姐睡吧,奴婢把房間裡整理一下,窗臺下只怕有些血漬,若是明兒個讓人發現,可就麻煩了。”

  “嗯,好,你收拾完了早點睡吧。”

  “知道,小姐先睡吧。”

  回雪走過去收拾,便又打開窗戶吹了一會子風,床上晚清安靜的睡著了。

  翌日,童童早起用了早飯去上學了,花鋤和奶娘張氏陪他上學堂,馬成等人保護著他。

  晚清早早便起來了,因為太妃娘娘派了蘇嬤嬤過來吩咐,今兒個要帶她和夏候墨炎兩個進宮去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謝恩。

  房間裡,晚清洗盥完畢,端坐在妝台前,讓喜兒梳頭。

  夏候墨炎一掀簾便走了進來,回雪等忙福身:“見過世子爺。”

  “嗯。”夏候墨炎點頭,臉上笑意盈盈,眉眼如畫,對於這兩日所做的事,給晚清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似乎毫不知情一般,徑直走到晚清的身邊坐下來,單手支著腦袋,望著喜兒給晚清梳頭,一邊望一邊說。

  “娘子,昨兒晚上沒嚇著你吧。”

  晚清掉頭望他,只見他立體雋美的五官上,線條柔和,唇角是灝灩綿軟的笑意,那長睫眨啊眨的似輕柔羽扇,惑人之極,此刻的舉止似乎十分的關心她一般,他可知,新婚夜,昨兒晚上,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整個楚京的人只怕流傳著不利於她的話了,上官晚清是一個破鞋,連一個傻子都不屑碰。

  晚清想著收回視線,譫台文髓報復的目的達到了。

  她淺淺的笑起來,心裡並不怪夏候墨炎,因為他哪裡知道這一切會對她有傷害,想著淡淡的開口。

  “沒事。”

  “嗯,那就好,我生怕有人跑到娘子這裡來呢?”

  夏候墨炎似乎無意的話,卻使得晚清與回雪心內一顫,若是這人不是傻子,她們二人還真懷疑他知道昨兒晚上發生的事了,不過晚清什麼都沒說,喜兒已幫她梳好了頭髮,端莊的輕雲髻,戴了碧玉朱釵,高貴嫵媚,身上穿著一襲秋香色的長裙,逶迤拖地,舉手投足灝灩動人,看得一側的夏候墨炎,目光一剎那的悠遠,然後收回視線,笑著讚美。

  “娘子真美啊。”

  回雪與喜兒等人望著夏候墨炎,暗自猜測著,世子爺是什麼意思?先是不理會小姐,現在又是這般,倒似乎與以前那個人一般無二,可是他給小姐造成的傷害可不輕。

  不過什麼也沒說,望著晚清開口:“小姐吃點東西吧,待會兒太妃娘娘會派人來叫小姐的。”

  “好啊,好啊,我也沒吃呢,與娘子一起吃吧。”

  夏候墨炎笑了起來,回雪走出去,吩咐人傳飯,世子爺的份也傳進來,一時間屋內屋外安靜無聲,只見那一排的婢女端著託盤走了進來,把精緻的菜肴一一擺放在外單間的桌子上,然後方進來請了世子爺與世子妃用飯。

  晚清與夏候墨炎二人只略吃了一點,便讓人撤了下去,這時候太妃娘娘派了人過來喚他們,進宮去。

  漢成王府二輛豪華的馬車,一先一後的進宮。

  前面的馬車上端坐著老太妃並貼身伺候她的嫉嬤與丫鬟,後面的馬車上端坐著夏候墨炎與晚清,還有一個回雪,本來回雪不想坐,不過小姐命令了她,只得隨了小姐的意,其餘的侍衛均騎馬尾隨,保護他們的安全,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進宮去了。

  馬車內,晚清一句話也不說,側首順著車簾的縫隙往外看,街上人來人往的很熱鬧,不時的有人指指點點的,漢成王府的馬車,別人自然是認得的,這其中大概很多人在說她的事吧,她經歷過慕容的事件後,因為身邊的這個傻子,再一次輪為別人議論的重點了。

  上一次,她還能憎恨慕容奕,而這一次,她卻連恨的人都找不到了,因為她總不能怪夏候墨炎吧,他不但腦子不好,而且還幾次幫助過她,所以即便他的行為再惡劣,她都會原諒他。

  風輕掀起晚清的鬢髮,撩過她如水的面容,那般的沉靜美好,即便面對再惡劣的環境,她也沒有沒有怨恨別人,依舊是淡定而美好的。

  夏候墨炎望著她,眼瞳深邃幽暗,想起了以前叫她姐姐的時候,她總是拿他很無奈的樣子,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那時候,他喜歡和她,童童在一起,因為她們不當他是個傻子,更沒有對他的算計之心,而不是這個王府中,每個人表面上怕他,可是哪一個不是在心中笑話他,還有那暗處讓他防不猝防的黑手,隨時想要了他的命。

  夏候墨炎正想得入神,晚清一回首便看到他幽然的神情,不由得奇怪的開口:“墨炎想什麼呢?”

  ”沒什麼。”

  夏候墨炎回過神,又揚起了笑臉兒,狡詰痞痞的。

  馬車一路進宮去了,直奔皇帝住的瑞龍宮,一番通傳進去,皇上很快宣了她們進去晉見。

  可見老太妃的份量是很大的,一行數人走進大殿。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除了皇帝,連皇后娘娘也在,正端坐在高處,滿面笑容的望著走進殿內的人。

  老太妃領頭跪下:“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晚清與夏候墨炎緊隨其後的參拜皇上和皇后娘娘。

  皇帝夏候東宸一見到這位老太妃,滿臉的笑意,與上次選妃宴的深沉完全不同,這一次溫潤融和得多,一揮手示意旁邊的太監:“扶太妃起來,一邊坐下。”

  “是,皇上。”

  兩名小太監趕緊的起身,扶了老太妃一側坐了,晚清與夏候墨炎也隨了老太妃的身後起身,只不過一時卻不敢隨意的坐下,只站在老太妃的身邊。

  今日夏候東宸似乎心情極不錯,也隨手揮了揮讓她們二人坐下。

  “都坐下來吧。”

  “謝皇上,”晚清沉穩的開口,而那夏候墨炎則一屁股坐下來,也不和皇帝客氣,不過難得的皇帝並不計較他的態度,可見他是一貫散慢慣了的。

  宮女奉了茶退到一邊去,大殿上首,夏候東宸笑望著太妃娘娘:“太妃怎麼進宮了,只讓他們兩個小孩子進宮就行了,怎麼勞動太妃跑一趟。”

  太妃娘娘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盎,慢慢的開口:“一來是帶他們進宮來謝恩,二來有一事要稟明皇上,所以才會特地進宮來。”

  殿內的人一聽老太妃的話,全都望向老太妃,連晚清也忍不住猜測,太妃想說什麼事?還巴巴的進宮來,本來她只以為她是領她們進宮的,沒想到卻是有別的事。

  皇上溫融的開口:“太妃請說。”

  太妃側身望了一眼身邊的夏候墨炎與晚清,然後慢慢的望向夏候東宸:“皇上為墨炎賜婚,自是他的福氣,只是世子妃帶了一個孩子進漢成王府,想請皇上為他賜一個名字,從此後也便是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

  皇上若是給上官童賜名,就是承認了他漢成王府正式的身份,晚清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望著太妃娘娘,這一刻她只覺得太妃娘娘就是她謫親的奶奶,不說她稀不稀罕這身份,可是她所做的事,都是處處於她考慮的,這使得她很高興。

  而太妃之所以如此做,一來是心疼晚清的遭遇,二來只有這樣,才可以讓晚清真心的對待夏候墨炎,這樣她就放心了。

  老太妃的話音一落,皇上還沒說話,皇后慕容煙竟直接的開口反對。

  “太妃娘娘,這不合規矩。”

  “不合規矩的事多了,皇后娘娘,歷來有哪家皇親國戚連孩子娶進府的,那麼既然娶了,卻為何不能改個名字呢?”

  老太妃可不怕皇后慕容煙,她不但是漢成王的母親,皇上的姨母,身後還有著不容小覷的勢力,老太妃的娘家出了兩位赫赫有名的大將,葉鏘與葉堅,所以當時她的姐姐才會進宮為後,後來姐姐病重,她又被納進宮中為妃。

  太妃話落,皇后臉色難看,還待說什麼,皇帝夏候東宸直接瞪了她一眼,她只好住口。

  夏候東宸望向太妃娘娘,然後望向夏候墨炎與晚清,一時沒說話。

  夏候墨炎噌的站了起來,望著皇上開口:“皇伯父,童童是我的兒子,當然要跟墨炎姓,若是皇伯父不答應墨炎,墨炎從此後再也不理會皇伯父了

  別看夏候墨炎傻,不過皇上很寵愛他,至於為什麼寵他,沒人明白其中的道理,只知道這傻子一說話,皇帝一般都會答應。

  果然夏候墨炎一開口,夏候東宸的唇角勾出一些笑意,倒是點了頭:”好,既然是太妃與墨炎都如此說,那麼朕會傳一道旨意進漢成王府的。”

  皇帝一言落,旁邊的皇后慕容煙心急的起身:“皇上,這不合規矩,若是今兒個有人這樣要求,明兒個有人那樣有求,這祖宗定制的條律不全亂了

  夏候東宸冷冷的望向慕容煙,沉聲開口:“祖宗的條律上有哪一條注明了,不准人改姓了,就算有,朕難道就不能開創第一嗎?”

  慕容煙被皇上阻了話,臉色難看異常。

  晚清發現,皇上除了對太妃娘娘與夏候墨炎說話和緩一些,對待別人可沒有半點的柔和,冷寒陰沉。

  殿內,太妃已領著夏候墨炎和晚清站了起來,走到大殿正中謝恩:“謝皇上恩典。”

  “謝皇上恩典。”

  “嗯,太妃起來吧。”

  皇上對這個姨母果然很不一般,而且晚清還發現了另外一件事,太妃娘娘很強勢,面對皇后慕容煙,沒有一點的退縮,相反的針鋒相對,果然是宮中的後妃,那等的氣魄強勢還真不是常人可比的。

  晚清在心內讚歎一番,太妃已向皇上告退準備離去,皇上挽留太妃在宮中用飯,可惜太妃一看到皇后的嘴臉,半點的興趣都沒有,執意出宮去了。

  這一次回來,老太妃與晚清坐了一輛馬車,那夏候墨炎自己坐一輛馬車

  馬車內,太妃娘娘望著晚清:“皇上說了會下旨就會下旨的,他一向言出必行,你別擔心。”

  “謝謝你,太奶奶。”

  雖然她無所謂,可是很感動她的用心,晚清的眼裡濕濕的,太妃娘娘伸出手摟她入懷:“傻孩子,謝什麼,其實墨炎做的事太奶奶知道你受委屈了,我會教訓那混小子的,太奶奶只有一個要求,你們能好好的,我就是死了也會閉眼的。”

  太妃如此一說,晚清趕緊的開口:“太奶奶,你不會死的,你會活一百歲。”

  這一說倒把老太妃逗笑了:“太奶奶可不知道你也會說奉承話,原以為只有墨炎那小子會說的,現在看來,是夫唱婦隨了。”

  “太奶奶。”

  晚清一時大窘,回雪與蘇嬤嬤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馬車內飛揚的笑聲,一路往回漢成王府去了,晚清領著回雪等人回了古宛,那夏候墨炎又不知道去哪了,太妃娘娘回了西紗院休息。

  下午的時候,宮中來了太監傳旨。

  漢成王不在府內,老太妃領了所有人接了聖旨,一時間整個漢成王府的人都知道,皇上下了旨,賜了世子妃的孩子皇家的姓氏,改上官為夏候,從此後叫夏候艮童,以後他可就是夏候府正經的主子,若是誰敢在背後亂議,就小心腦袋。

  雙闕院,仍是宋側妃住的院子,此時廳堂上坐了不少的人,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高首端坐著的正是宋側妃,一臉的陰驁冷沉,什麼都沒說。

  下首分別端坐著漢成王的妾侍姬夫人和水夫人兩個,姬夫人生了一個兒子,即明郡王夏候墨軒,水夫人生了一個女兒,幽然郡主,今年才九歲,是王府最小的郡主。

  漢成王的妃妾中,只有宋側妃連生了兩個孩子,允郡王夏候墨晌和郡主夏候怡然,允郡王早已娶妻,妻仍是呂丞相的孫女兒呂鳳君,女兒怡然郡主也被指婚給鎮國公家的端木世子,因為皇室內很多人指婚,所以皇上以各人的年紀大小來定,夏候墨炎便先成親了,接下來是太子,至於怡然郡主的婚事一直挪到最後面,日期定在明年,還有半年的時間。

  此時雙闕院內,說話聲此次彼落,熱鬧異常。

  “姐姐,你說這事這叫什麼事啊?太妃娘娘怎麼能這麼做呢?”

  今兒個皇上下旨的事,這些人中都知道一定是太妃的主意,除了太妃,誰還請得動皇上的聖旨啊,沒想到老太妃竟然喜歡那上官晚清,這倒讓大家意外,不但喜歡上官晚清,恐怕連那小野種都喜歡,還賜了皇姓,名夏候艮童。

  允郡王夏候墨晌的妻子呂鳳君,一想到昨兒個兒子剛被打了,今兒個皇上竟然給那野小子賜了姓,心中阻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抬首望向上首的宋側妃。

  “沒想到這上官晚清竟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哄了太妃娘娘高興,竟百般依從她,今兒個這樣,明兒個那樣,難道我們漢成王府這份家私,還全給了他們不成。”

  呂鳳君一說完,坐在她對面的姬夫人和水夫人臉色同時難看起來,陰沉沉的。

  姬夫人想到自己因為上官晚清而被世子爺從樓裡拽出來的場景,便憤怒異常。

  “這個女人太有心機了,當初我讓她進府,她堅決不肯進,還說什麼不會進漢成王府,原來不是她不想進,而是想著那世子妃的位置,而不是小妾的身份,真個刁鑽精明的主子。”

  “恐怕我們十個刨氐不得她一個,要不然怎麼得了楚京第一才女的稱號,聽說有人把她與子山喬樂相比,你想,這樣的她我們能是她的對手嗎?”

  水夫人說著一擺手中的帕子,在裡面蝙蝙風點點火,反正不幹她的什麼事,她只有一個女兒,到時候能嫁個好人家就行了。

  下面的人說的熱鬧,上首的宋側妃臉色越來越難看,咬著牙:“這女人我一見面,就知道是個陰沉的主子,還表明勢態說不嫁進漢成王府,現在倒好,竟然直接成世子妃了,可惡。”

  這些人中,宋側妃和姬夫人是最生氣的,因為若是夏候墨炎不娶親,這漢成王府的家私可就是她們兩個兒子的,誰知道現在憑空娶了一個上官晚清,還帶了一個拖油瓶,現在這拖油瓶竟然有了皇室的姓,越想這件事越不甘心。

  “這件事我不會善巴甘休的,就算有老太妃撐腰又怎麼樣?”

  宋側妃一開口,下麵的姬夫人與水夫人立刻點頭:“姐姐,我們站在你這一。”

  現在她們可是與宋側妃站在一條線上的,雖然以往是對頭,但事關利益問題,所以絕對要同仇敵愾。

  “嗯,妹妹們先回去吧,別擔心了,那上官晚清只不過是水性揚花的人,現在世子爺不進她的院子,我想看看她能憋到什麼時候,若是她有什麼不檢點的,妹妹們可要多長眼睛,這等不潔的人,我們一起把她攆出漢成王府去,讓那個帶來的拖油瓶也滾出去。”

  “是,姐姐。”

  廳堂內的人站了起來,姬夫人和水夫人領著各自的僕婦丫鬟離去了。

  雙闕院內,宋側妃讓下人退出去,望向自己的兒媳呂鳳嬌,小聲的提點‘著:“以後你做什麼事不要那麼外露,若是一直嚷嚷,傳到老太妃的耳朵裡,可不是好事,我們既要做,還要做得漂亮不動聲色,你別總想著艮寶的傷,小孩子家的打架,別放在心上,以後臉上好看些。”

  宋側妃是個老奸巨滑的人,她雖然先前和姬夫人水夫人有一番說詞,其實是希望她們兩個多主動,她隱暗一些,再一個還提點媳婦兒要看開一些,別讓上官晚清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呂鳳君本也是個聰明伶俐的人,如何不知,宋側妃一說完,她便保證了。

  “娘放心,我知道了。”

  “嗯,下去吧,“宋側妃揮手讓呂鳳君退下去,自己靠在身後的椅子上,閉上眼睛想事情,廳堂內一點聲響都沒有。

  至晚上,漢成王回府,夜宿在姬夫人的院子裡,那姬夫人便吹起了枕邊風,說皇上下旨的事,一徑兒的挑撥,希望王爺進宮讓皇上收回成命,結果漢成王直接不給面子的一甩袖子走了,理也不理那姬夫人。

  女人是寵不得的,還以為爬上天了。

  古宛的新房內,隱約有說話聲傳出來,正是童童與娘親。

  “娘親,聽說你明日要回上官家去看望浩爺爺了,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好,那你有跟老師請過假嗎?”

  晚清問他,童童立刻點著腦袋,懷中緊抱著昭昭,昭昭雖然昨日被打得不輕,不過經過童童的救治,再加上喂服了丹藥,此時好多了,正眨巴著眼睛望著晚清。

  晚清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不知道昭昭為什麼永遠這麼小,它倒底是怎麼回事呢?

  耳邊聽到兒子的說話聲:“請了,娘親放心吧。”

  “對了,娘親要與你說一件事情。”晚清想起今兒個皇上賜姓的事,忙拉著兒子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兒子,今兒個皇上賜了姓給你,以後你就是夏候艮童了,漢成王府的小公子了。”

  童童一點興趣都沒有,搖了搖頭:“娘親,我不喜歡這個姓,這裡的人都好討厭,連爹爹都不像以拼了。”

  雖然墨炎對他一樣好,可是他對娘親不好,童童可以感覺出來。

  別看童童小,誰對他不太好,他還不太計較,但是誰若是對他娘親不好,他是十分的討厭,討厭到底了,所以現在他對夏候墨炎可說沒有十分的好感,不像從前那般親密了,有時候他真想與娘親離開這裡,不理這裡的所有人。

  “兒子,爹爹不是和以前一樣好嗎?你看他總是護著你。”

  “可是他對娘親不好,我都聽到下人們說了,說他連房間都不進。”

  “傻兒子,你爹爹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啊,他是那種哪裡有好玩的就去哪裡,所以你別煩惱了。”

  晚清儘量用輕鬆的口氣來說話,希望兒子開心一點,她真的沒想到,自己進漢成王府會讓兒子如此的不開心,就好像初進上官府一樣,若是早知道這樣?晚清想著,早知道這樣又怎麼樣?不過她想過了,這裡也許終非她們母子久留之地,她早晚有一天會帶著兒子離開這裡的。

  童童聽了晚清的話,可是依舊對爹爹沒有以前的好感,若知道他會這樣,他是堅決不同意娘親嫁的,當初娘親還說要保護他呢,結果呢?

  童童想著靠在晚清的胸前,他覺得好不開心啊,只要想到娘親不開心,他就做什麼事都沒精神。

  “娘親,不如我們離開這裡,去找曜叔叔吧,童童相信曜叔叔一定比爹爹好。”

  晚清一聽,臉都黑了,這小子,趕緊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童童,這話萬萬不可亂說,現在你可是漢成王府正經的小主子了,娘親不會離開這裡的,你也別想這件事。”

  要離開至少要等到想出辦法來再走,若是她真的有辦法對付澹台文灝,她絕對會頭也不掉的便帶著兒子離開……”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0 12:02 PM


第071章

  這漢成王府是龍潭虎穴也好,是溫柔富貴鄉也好,反正終會與她們沒關,但現在還不到走的時候。

  “娘親。”

  童童不再說話了,他不想惹娘親不高興了。

  “好了,快點去睡覺吧,不是說明日跟娘親回去看望浩爺爺嗎?”

  “嗯,好。”一提到這個,童童便開心了,笑著點頭,晚清趕緊喚了外面的花鋤進來:“把小公子帶下去,小心伺候著。”

  “是,世子妃。”

  花鋤牽著童童走出去,昭昭還乘機對著晚清揮手,晚清忍不住笑,這個搗蛋的傢伙,總算安靜了兩日。

  房間內,回雪領著喜兒和福兒二婢走過來,三個丫鬟靜靜的望著晚清,世子爺今天晚上看來又不回來了,只怕王府裡說得越來越熱鬧了。

  “小姐,世子爺真的太過份了,這樣算什麼事?當初他可是對小姐很好的,現在為什麼這樣做?”

  回雪忍不住開口發難,當初在上官府時,她可以看出那夏候墨炎是十分喜歡小姐的,誰會想到嫁進漢成王府來竟然完全變了一個樣子,這可是新婚啊,什麼人受得了,外面的人不知道說成什麼樣子呢?

  難道說就因為他腦子不好,所以別人便要忍受這個,想著,回雪直接往門外沖去。

  “我去找他,一定要打醒他,讓他怎麼對小姐。”

  晚清面容一沉,冷冷的開口:“回來,你去了只會給我多一條罪名,淫蕩,連一個都不放過,人家都躲著我了,我還去找人家,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扇嘴巴子嗎?你們也別想多了,嘴長在別人的身上,何必自尋煩惱,過來伺候我睡覺吧。”

  晚清的話音一落,忽然一道歡快幸災樂禍的笑聲從窗外傳進來,隨之便有人慢條斯理的打開了後面的一扇窗戶,只見清明的月色下,燈光照映出一個嫋娜風流的人,身姿如纖柳一般輕靠在窗臺邊,繹紫的長衫,隨意悠然,好似一朵紫雲,透著神秘莫測,一張妖孽般驚豔的面容上,細長的桃花眸微眯,便是玩味看好戲的光芒。

  “上官晚清,沒想到你集美貌智慧於一身的人竟然嫁給了一個傻子,嫁就嫁了,可惜人家傻子還不屑碰,你知道楚京城內流轉著什麼話嗎?說什麼的都有,你要不要我給你一一道來。”

  這說話的人竟是稼木蕭遙,他本來就武功高深,所以想進漢成王府,找到晚清所住的院子是輕而易舉的事。

  稼木蕭遙剛說完,喜兒和福兒便沖著他叫了起來:“你是誰?竟然闖到這裡來,來人啊。”

  喜兒剛叫起來,那稼木蕭遙一臉無賴的開口:“叫吧叫吧,我是無所謂,妹子,若是想給你主子再加一條私會情郎的罪名,你可以大聲的嚷嚷,我倒是無所謂的,能與晚清整出一段佳話來,我心足矣。”

  晚清知道稼木蕭遙說得沒錯,現在自己是被夏候墨炎給害了,一個傻子竟然陷她於如此的地步,偏她還沒地方說這理。

  想著揮手吩咐喜兒和福兒:“去門外守著,別驚動別人,別讓人闖進來。”

  “是,小姐。”

  喜兒和福兒退了出去,稼木蕭遙越發的喜笑顏開,靠著窗戶上輕撩自己的墨發,妖媚的開口:“晚清,要不我帶你們母子二人走吧,離開這漢成王府,我來娶你,絕不會讓天下任何一人說你的半個不是,若有人膽敢說,殺無赦。”

  稼木蕭遙一剎那的殺機盡現,周身罩了濃厚的戾氣。

  晚清冷睨著他,似笑非笑的開口:“我還記得某人說,不屑于理會我這樣的女子,今日又說要娶我,豈不是自打耳光。”

  稼木蕭遙一點也不惱,眉高挑,一臉耍賴:“有嗎?有嗎?就算說過也是此一時彼一時的事,現在我對你有感覺了,娶與不娶都是我一念之差的事,和說過的話無關。”

  晚清無語,她以為只有夏候墨炎一人會耍無賴,沒想到稼木蕭遙也會,不過他與夏候墨炎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他心狠手辣,若是惹到他,只有死路一條,但是夏候墨炎心卻善良的。

  晚清一邊想一邊開口:“稼木蕭遙,我再不好,再臭名遠揚,也不會嫁給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先前在我大婚之時出現的人就是你們吧。”

  稼木蕭遙聽了晚清的話,眼瞳陡的深幽下去,她不想嫁,她嫌厭他,是因為她知道他的狠辣,他的涼薄,可是她不嫁,偏就挑起了他的好勝心,現在一心就想娶她,想著眯起了桃花眸,跳動著熾熱的火花。

  “你毀了我的心血,不嫁我,拿什麼賠我。”

  稼木蕭遙理所當然的開口,跟晚清要求賠償。

  房間裡,回雪再忍不住開口:“嫁木王子,你別欺人太甚了,你想要我們小姐怎麼賠償你啊,那是比武,人人可以參選,憑什麼要賠償啊。”

  回雪一說完,晚清接了她的話:“而且,你並沒有損失什麼不是嗎?那鳳皇令究竟是真是假,還真令人懷疑?再一個你為何會有鳳皇令,那鳳皇教與你有什麼干係?”

  主僕二人一人一番話,說得稼木蕭遙的臉色暗沉,瞳仁懾寒,在晚清與回雪的臉上來回的掃視,最後噗哧一聲笑了,柔媚的開口:“你們兩個當真好笑,本王子既說了拿出鳳皇令,又怎麼會有假的呢?如果是假的,本王又豈會惱羞成怒要你賠償呢,我說了若是晚清嫁與我,自家人我就不會計較這件事。”

  稼木蕭遙並沒有進屋,就依在窗棱上與晚清說話,姿態肆然輕悠,十分的自在。

  晚清知道不能再讓這傢伙一直待在這裡,若是被人發現可就麻煩了,想著臉色隱暗下來,沉聲開口:“我現在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一個有夫之婦,你還是別打這個念頭了。”

  “即便那傻子一輩子不進房間,你也不理會嗎?”

  稼木蕭遙話音一落,陡的聽到暗夜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穿雲破空淩厲而至,眨眼即至,稼木蕭遙身形一偏,陡的讓了開來,只見那飛拭而來的竟是一片柳葉,淩厲之氣竟不比一件暗器差,就在方才自己站的位置上,那柳葉完好的插進了石縫中,可見那暗處的人身手是何等的厲害,如此一想,再無心逗留,招呼了晚清一聲。

  ”晚清,後會有期。”

  一聲落,便躍身而起,直向那發送暗器的方向而去,他倒要會會究竟是什麼人,有這等的好身手,倒是他不知道的。

  暗夜中,前面一道飄然輕忽如鬼魅的身影,後面一道緊追不捨的身影,一前一後的在屋簷下滑行而過,穿屋過橋,越柳過亭,眨眼便出了漢成王府,又奔出去一段路程,行到一座圓形的拱橋上,前面的身影陡的收手停住了,隨意的走到一側的橋欄上,靠在一邊等候著,抬首望天,可惜天上沒有月亮,滿天繁星,閃爍耀眼。

  後面緊追不捨的稼木蕭遙已落到橋的另一邊,桃花眼眸輕逸的眯起來,懾人的冷光射向那靠在橋欄邊的人。

  只見他一襲白色的錦袍,無一絲雜物,通透無比,一頭墨發用絲帶束起,垂落在身後,那絲條在暗夜的冷風中吹拂,飄飄欲然,似乎隨時欲遠去。

  只可惜看不到這人的面容,單看他背後的身姿,便知道是極出色的,而且身手絕對是頂尖的,他究竟是何人?稼木蕭遙想著,沉聲開口:“閣下是何人?為何壞我好事?”

  橋上的人綿軟清醇的聲音響起來:“何來閣下的好事,今夜爺本欲和佳人一會,卻被閣下壞了好事,究竟是誰壞了誰的好事?”

  這人連說話的聲音也極好聽,稼木蕭遙猜測著,他究竟是誰,心裡如此想著,腳下不由近了兩步,沉聲追問:“你究竟是何人?”

  橋上的人緩緩回身,可惜卻蒙了一張白色的布巾,只露出一雙精亮深邃的眼瞳,不過稼木蕭遙可看出,他的眼瞳中隱藏著深沉的怒意,正冷冷的瞪視著他,似乎真的為他壞了他的好事,而惱著,不過稼木蕭遙倒不至於怕他。

  “什麼玩意兒,竟然蒙著臉,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前面的白色身影,幽然的歎息一聲:“爺比不得閣下的厚臉皮,做這種事,自然要遮掩著一些,若不然這臉還要不要了?”

  此言一起,那稼木蕭遙便知道眼前的人罵他是不要臉的人,一想到這,怒火頓起,本來被壞了好事,就夠惱心的了,現在竟然還被罵,怎不惱怒,當下身形一縱,便躍到半空,手一揚,一道藍玄之氣耀出來,直擊向對面的人,只見那人,明明動得極慢,可就在他的玄氣快擊到他的時候,翩然悠遠的閃開了,而他的玄氣擊到了對面的橋欄,只聽轟的一聲響,一側橋柱倒蹋了,掉進河裡,水花四濺。

  而那白衣人也不客氣,手下一揚,一道濃厚的藍玄之氣擊了過來,鋪天蓋地,籠罩而下,稼木蕭遙大驚,手一伸玄氣再起,迎著那一道玄氣反擊回去,兩人的玄氣相鬥,身在半空,那玄芒上下滾動,直使得河水發出通通之聲,沖天而起的水浪。

  稼木蕭遙心裡暗驚,沒想到對面的人竟然是藍玄三品,在玄武大陸可算是頂尖的人物,他若再晉級就是紫玄之級了,而自己現在是藍玄二品,還差他一級,所以若是硬拼下去,只怕會吃虧,所以還是見好就收,想著陡的一收玄氣,身形便滑出去三米開外,抱拳沉聲開口:“閣下好厲害的玄力,先行別過,改日再來領教。”

  “好說,不過以後那佳人可就是爺的了,你若再壞爺的好事,爺絕對饒不過你。”

  白衣男子警告,稼木蕭遙唇角狠抽了之下,惱怒異常,可惜偏偏技不如人,閃身便走,一邊走一邊想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最近這麼多人的玄力都達到藍玄之級,這人是誰?他曾聽師傅說過,藍玄之級,若沒有神丹與神獸相助,根本不可能晉級如此順利,就是常人潛心修練,天賦極好,還要三十年方可晉級,剛才的人卻年紀極輕,他究竟是服了神丹,還是有了神獸。

  稼木蕭遙一邊想一邊滑出去數十丈,而那座被毀的橋柱邊,一人迎風而立,翩翩風姿,恍如謫仙,深邃的眼瞳中浮起冷光,待到稼木蕭遙遠去,方揭了臉上的布巾,露出一張風華驚豔的面容,唇角勾出輕逸如水的笑意,輕歎著。

  這叫什麼事啊,爺該回去睡覺了,說完閃身便走,融入暗夜中。

  古宛的新房內,晚清和回雪見稼木蕭遙離去,兩人總算松了一口氣,但剛才的事,二人知道是有人發了暗器,嚇走了稼木蕭遙,不知道那幫了她的人,有沒有事?兩個人擔心了一回,洗盥睡覺,明日晚清還要回門呢

  次日,童童早早便起身了,過來晚清這邊,準備和娘親一起去看望浩爺爺,小傢伙一走進新房,便知道爹爹昨兒晚上又沒有在這邊,小臉蛋立刻黑了下來。

  “童童怎麼了?”

  晚清整理好一切,從妝台前一回頭,便看到兒子老大不高興的樣子,不由關心的詢問。

  童童奔過來,一把摟著晚清的脖子:“沒事,娘親,我們去吃早飯吧。”

  他不想提讓娘親不開心的事情,昨兒晚上花鋤已和他說了,娘親心裡不舒服,童童一定要開心一點,這樣娘親的心裡便會舒服得多,所以現在他不想讓娘親看出他心情不好。

  晚清沒什麼,起身牽了兒子的手,一路出去。

  門外是古宛這邊的侍女:“世子妃,是否派人傳早飯?”

  “嗯,傳到正廳去吧,”晚清吩咐下去。

  那丫鬟先一步往前面走去,其餘的人順著長廊,慢慢的往前面的走,廊外,君子蘭紅豔似火,兜蘭妖嬈,春藤青鬱,一眼望去,滿目芳華,其中還雜夾著奇形怪狀的石頭,別致精巧。

  雖是冬日,花草本該肅條,可惜漢成王府不比別家,就是名貴的時興花卉,也數不勝數,點綴得古宛嬌似初春。

  一行人悠然的走到前面,遠遠便見到廳門外立著一群僕婦與丫鬟,鴉雀無聲的候著,一看到晚清領著童童走過去,便恭敬的垂首見安:“世子妃好,小公子好。”

  “嗯,起來吧。”

  晚清點頭,牽了兒子走進去,一眾人跟了進去,只見廳堂上早擺放了早飯,母子二人走過去用飯。

  古宛的管家娘子惠娘走過來稟報:“世子妃,太妃娘娘與側妃娘娘都準備了禮品,說是今兒個讓世子妃帶回上官府的。”

  “嗯,我知道了。”

  晚清點首,她本來準備臨時到街上買一些東西帶回去的,沒想到太妃娘娘和宋側妃倒是準備了,太妃是心疼她,宋側妃目前仍是府裡的管事,明面上的事自然不會含糊,讓人看了笑話,倒說了她的不是。

  惠娘稟報完並沒有下去,那張豐韻猶存的臉上布著為難,好幾次張嘴,都沒說出來,晚清便開口問。

  “還有事嗎?”

  惠娘瞄了晚清與童童一眼,才小聲的開口:“奴婢剛才派人去請了世子爺,可是瓊姨娘說,世子爺昨兒晚上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擾他睡覺,他現在還沒醒呢?”

  惠娘話音一落,廳堂內,死一樣的沉寂,好多人臉色難看。

  第一個便是童童,他忍不住咬牙,手中的筷子便重重的擲到桌子上,然後是回雪等婢女,全都和童童一樣氣憤。

  今兒個是回門的日子,世子爺一連三日不進房,主子在楚京城內本就被人說得不堪,今日他若再不出現,可想而知,小姐回上官府也是極難堪的,他倒底想做什麼?

  一干人想著,童童便站了起來,冷瞪著惠娘:“爹爹在哪裡,我去叫他?”

  惠娘抹了一下頭上的汗,對這位小公子可不敢有半點的馬虎,世子妃不是一般人,這位小爺也不是一般人,聽說為了一隻小猴了把艮寶公子痛揍了一頓,也沒有得到半分的懲罰,還被皇上賜了皇室的姓氏,即便他是世子妃帶來的拖油瓶,現在也是正經的主子。

  “稟小公子,世子爺現在在青蕪院那邊。”

  “哼,帶我過去。”

  童童沉聲開口,一臉的憤怒,人已離開了桌子,準備往外面走去。

  晚清手一伸便攔腰攬了兒子的小身子,動作俐落的按著他坐下,淡淡的聲音響起來:“童童,沒聽到惠娘說了嗎?爹爹要睡覺,他定然是累了,所以現在還不想起來,你做兒子的怎能不體貼長輩呢?”

  一時間,所有人都望向廳堂內的那抹悠然的身影,懷疑世子妃是氣糊塗了,要不然如何能這般的冷靜呢,世子爺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氣不惱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回雪忍不住叫起來。

  “小姐,世子爺太過份了。”

  “閉嘴,“晚清沉聲開口,回雪一顫,忙忙的請罪:“奴婢該死。”

  “以後萬不可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晚清警告,她不想回雪受到什麼懲罰,所以才會喝止她,回雪亦知道晚清為何喝止她,可是她真的為主子心疼著。

  主子是人中龍鳳的人物,嫁給夏候墨炎已經委屈她了,偏偏那個他還如此的對待她,實在是太過份了。

  晚清訓了回雪,掉首望向童童:“兒子,快吃早飯,爹爹不去,我們娘倆回去探望浩爺爺也是一樣的。”

  童童望著娘親,不再說話,不由得想起了花鋤的話,不能讓娘親再傷心了,她本來就夠煩的了,想到這用力的點頭:“好,童童和娘親一起回去看望浩爺爺。”

  他說著便低下頭吃飯,只是有一滴眼淚滴在碗裡,心裡暗暗發誓,爹爹,從現在開始,我討厭你,你竟然一再的欺負童童的娘親。

  正廳內安靜下來,晚清望向惠娘:“去,讓外面準備兩輛馬車,把太妃娘娘與宋側妃準備的禮物拿上去,待會兒我們自個兒回去。”

  “是,世子妃。”

  惠娘松了一口氣退出去,她實在是太佩服世子妃了,一連串受到這種待遇也沒有似毫的生氣憤怒,甚至於表現出半點的不甘心,但見她神情幽然,好似一朵盛開在高山之鼎的白玉蘭花,散發出灝做的幽香,淩寒獨自開放著,不為別人,只為自己,就是世子爺再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也傷不了她一絲一毫。

  惠娘走出去吩咐人到前面安排馬車,又吩咐了古宛這邊的僕婦把東西送到門外的馬車上。

  正廳裡,一片寂靜,冬日的陽光灑進廳堂,溫暖沁人,沖走了一室的寒意。

  回雪與喜兒福兒等奴婢已冷靜了下來,見主子沒事,自己何必再惹得主子心煩呢,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

  童童吃完了早飯,抬頭時已是滿臉的笑意,揚了揚手中的青瓷小花碗:“娘親,我吃完了,乾乾淨淨”

  “嗯,真乖,多多吃飯,就會快快長大。”

  晚清稱讚兒子,心事已不放在先前的事上了,很快也用完了早飯,早有丫鬟把盥洗水等奉上來,母子二人漱了口,又淨了手,便起身領著人出古宛,準備回上官府去。

  一路上,隨時可見的僕婦與下人,這些人個個都是稀奇的神色,心裡暗自驚訝。世子爺一連三晚上沒進新房,這會子連世子妃回門也不理會,難道說他對世子妃厭倦了,先前大夥兒可是聽說了,這世子爺是極粘這位世子妃的,有一次為了賴在世子妃家中,竟然還用頭撞了牆,沒想到這才多會的時間,竟然討厭起世子妃來了,所以說男人向來是薄幸寡情的,連一個傻子都不例外。

  漢成王府門前,停了兩輛豪華的馬車,馬車後面除了馬成,趙二和富貴等人,還有一隊漢成王府的侍衛尾隨著。

  晚清等人一出現,那些侍衛翻身下馬,恭敬的開口:“世子妃請上馬車。”

  王府的大總管安成也領了人送至門前,晚清抱著兒子上了前面一輛馬車,回雪和奶娘張氏隨了她們一起坐在前面一輛馬車,花鋤,喜兒和福兒,還有古宛那邊的兩個丫鬟如雪和金縷,五人坐了後面一輛的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漢成王府,回上官府去了,而世子爺夏候墨炎果然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

  馬車行至熱鬧的地段,晚清坐在馬車內,隱約聽到外面傳來的熱鬧說話聲。

  “喲,這不是漢成王家的馬車嗎?”

  “你們聽說了嗎?那世子爺一連三夜未進新房。”

  “嫌厭世子妃唄,你想啊,帶了個拖油瓶,自然是醃腆的,那世子爺便不屑碰她唄。”

  外面說得熱鬧,回雪面容一沉,便要閃出去對付那些人,晚清一伸手拉了她的手:“別惹事,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說話可沒什麼罪?若是你出去鬧事,只怕越來越有話料了。”

  馬車內,回雪不再說什麼,垂首一動不動的坐著,胸脯上下的起伏,可見她是極端憤怒的,奶娘張氏望著自個的小姐,心疼不已,卻沒有辦法可使,世子爺根本不懂人情世故,而且她們這些人,他不可能理會,可是嘴又長在別人的身上,她不讓人說,只怕人偏說。

  童童垂首靠在娘親的胸前,什麼都沒說,他知道娘親此刻一定難受,他不能再說話,惹得娘親傷心,想著安靜的什麼都沒說。

  馬車內安靜下來,一路往上官府駛去,天近中午的時候,兩輛馬車才停在上官府的府門前。

  門前黑壓壓的一大片人,為首的正是上官府的老太太,旁邊一側站著候爺,另一側站著她的父親上官浩,合府上下盡數迎了出來,待到馬車一停,眾人眼巴巴的望著馬車,老太太率先領了人過來請人。

  “老身率合府上下人恭迎世子爺與世子妃。”

  車簾輕掀,最先下來的是回雪,奶娘張氏,二人下了馬車站定,便請了主子下車。

  上官府門前本來肅靜無聲,寂如無人之地,可是一看到回雪與奶娘張氏下來,眾人臉上便有異色,人人張望,後面的一些人便小聲的謫咕議論起來,說起了楚京最近聽到的傳聞。

  馬車裡,晚清已抱著兒子下車,立在眾人面前,隨意悠然,無視眾人臉上各式的表情。

  後面一輛馬車上的人也下來,奔到了前面,那些侍衛也盡數下馬,走了過來,一時間,眾星棒月一般簇擁著晚清。

  上官府的人由先前的失神回過神來,即便那傻世子爺沒來,他們失望了,可是這晚清依舊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不管她如何的失寵,如何的不受那傻世子的待見,她的身份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擺在哪裡呢,所以他們不能怠慢,這樣一番思想過後,人人臉上又擺上了笑容。

  晚清嬌豔清靈的面容上,攏著鏡中花水中月,幽蘭初綻一般華光灩灩,清音響起:“老祖宗起來吧,大家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男子靠後一些,老太太往旁邊一讓,無數道身影自動的分開,讓出一條甬道來:“世子妃請進內宅用茶。”

  雖然晚清是上官府的女兒,但在正式的場合中,辛刪還是講的。

  晚清點首,往裡走去,經過父親上官浩的身邊時,福了身子,柔柔的給上官浩請安。

  “父親身體可大好。”

  這兩日上官浩並不好受,他聽到了京裡的各式議論,想到女兒美貌聰慧的人,竟然被一個傻子給欺負了,他心如刀絞,可是卻沒有似毫的辦法,那裡是漢成王府,而且沒有確實的信兒,所以不知道其中究竟是真是假,今日一看晚清,竟然半點痕跡都沒有,依舊是那麼的靜逸出塵,美如畫卷。

  ”父親沒事,你還好嗎?”

  此時的場合不適宜說過多的話,上官浩點頭,晚清亦點了頭,她今日過來,就是想看看父親,這兩三日的流言,只怕會讓父親心中難受,她過來就是安慰他一聲,她什麼事都沒有。

  晚清與父親見了禮,一側的童童早叫了起來:“浩爺爺,浩爺爺,童童好想你啊。”

  上官浩一伸手抱了童童入懷,昭昭也乘機跳到了上官浩的肩上,一行人說著話往裡走去。

  今日世子爺沒來,只有世子妃和小公子來了,所以只要女眷招待便行,上官家的家主領著合宅的男子給晚清請了安,便退了出去,便是父親上官浩也抱著童童回紫臾院去玩了。

  內宅中,晚清端坐在上首,下首坐著老祖宗,還有上官府的幾位夫人,並幾位小姐,下人們奉上茶後盡數退了出去,房間內眾人說話…

  話說漢成王府,晚清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人把消息送到冠鳳院那邊去了,夏候艮寶的母親君夫人立刻領著幾個人一臉笑的奔向婆母的院居。

  ”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呂鳳君一臉的笑意盈盈,領著人走進雙闕院的廳堂中,宋側妃正在聽管家娘子們回事,老遠便聽到自個媳婦的喧嘩,不由得一挑眉,一絲顯不可見的惱意閃過,隨之揮手:“都下去吧,有什麼事回頭再回吧。”

  “是,側妃娘娘。”

  那些僕婦退了下去,廳堂門前與君夫人穿身而過,有僕婦遞了眼色給君夫人,她立刻清醒了一些,收斂些顏色,不過臉上依舊是笑容滿面的。

  ”君兒見過娘。”

  “嗯,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宋側妃端了茶輕啜了兩口望向呂鳳君,示意她一邊坐下來,這正廳中立著的幾個丫鬟都是宋側妃信得過的親信,所以並沒有讓她們退下去。

  呂鳳君一聽宋側妃的話,立刻壓低了聲音,笑著開口。

  “娘知道嗎?上官晚清今日回門是一個人回去的,這下楚京城內流傳的那些不堪的話,更是得到坐實了,她以後太沒臉子了。”

  宋側妃一聽放下手裡的茶盎,慢慢的抬了手,用帕子輕揩嘴,優雅的開口:“就是這事啊。”

  呂鳳君點頭,難道這不讓人高興嗎?一想到那女人被人家笑話鄙視,她周身的細胞都興奮起來了,為何娘就是與她不一樣呢?呂鳳君想著,也不敢開口詢問,望著宋側妃。

  宋側妃翻了一下白眼,斜睨著呂鳳君:“君兒,不是我說你,你說你什麼時候能成熟一點呢,這口舌之快有什麼可高興的,那上官晚清我看著便比你聰明得多,你看外面說成這樣,人家跟不知道一般,今兒個世子爺不陪她去上官府,她照舊一個人領著兒子回府,那姿態端得多高啊。”

  呂鳳君本來很高興,被宋側妃一盆冷水澆下來,無語了,只能望著宋側妃。

  宋側妃又接著往下說:“她現在依舊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正經的主子,別人說她,左不過三五日的新鮮勁,等到有別的新鮮事,早被丟在了腦後面,誰還感興趣,何況那上官晚清不吵不鬧,不喊不叫,更讓人無從說起,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如何把她攆出去,帶著那拖油瓶的東西滾蛋,你的兒子艮寶才會出位。”

  宋側妃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說完,那呂鳳君才有些意思,堪堪的點頭:”是,娘教訓的是,是鳳君沒有深思熟慮,以後一定會細心一些。”

  “嗯,回去吧,以後多把心思放在艮寶身上,別的事有我呢?”

  “是,娘,那兒媳告退了。”

  呂鳳君領著丫鬟退出去,來時滿臉的高興,走時氣衝衝的,徑直回了冠鳳院,一回到冠鳳院便發起脾氣來。

  “什麼人啊,太讓人生氣了,自己還不就是個側妃,搞得跟個正經的主子似的,正經的主子在哪吃齋念佛呢?真當自個是什麼了。”

  呂鳳君一說完,身邊的小丫鬟趕緊的噓了一聲:“夫人,你這說的什麼話,她再不好,也是郡王的娘,事事考慮的都是郡王,夫人萬不可說這種話,若是傳到側妃娘娘的耳朵裡,你說郡王是聽信夫人的,還是聽信側妃娘娘的。”

  小丫鬟一番話完,呂鳳君不說話了,一屁股坐到旁邊,冷哼:“知道了,倒杯茶來我吃,去去火兒。”

  她心知肚明,夫君夏候墨朐可不是個買她帳的人,除了那個婆母,再沒人管得了他,若是婆母說一句話,他立馬便會休了她,所以她還是乖乖的為好,而且她的婆母一個心思頂上十個人用,她還是別自找苦吃了。

  一時沒了聲音,安靜靜謐。

  青蕪院的房間裡,窗簾在輕風中撩動,陽光透過細紗灑到屋子裡,一室的寧靜,一側的榻上此時安靜的睡著一人,墨黑的發隨意的坡散在枕巾上,妖嬈魅惑,好似上等的黑色錦鍛,光華灩灩,修長的身姿,一襲白色的中衣,襯得黑色如綢,白衣勝雪。

  雋美精緻的五官上,肌膚賽雪,透著淡淡的桃花一般的緋紅,狹長的眉下長睫似羽扇密密的覆蓋著那漂亮清澈的眼睛,傲挺的鼻子下粉粉的唇瓣,微微的嘟起,透著一股誘人的味道,似乎在邀請誰品嘗,這分明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美男圖,勾引得人芳心大動,恨不得立刻撲倒他,不過房間一角的嫵媚的女了只敢吞咽唾液,可不敢靠近他半分,別看這位爺睡著了是謫仙,醒著眼睛,可絕對是惡魔,所以她只能幹過癮。

  宋瓊枝緊盯著那榻上的美男,心裡惋惜加心痛,這世子爺為何就不知道憐香惜玉呢,偏偏來折魔她,若是他化身成魔來糾纏她,她就是死在床上也甘願,心裡一番想,連床上的人動了,都不知道,只到一聲冷喝。

  “看什麼呢?”

  宋瓊枝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那心猿意馬的心啊,一下子落了地,還顫抖抖的,趕緊搖頭:“沒看什麼,奴婢在等爺醒過來,伺候爺起床。”

  “哼。”夏候墨炎冷哼一聲,自己動手穿起衣服來,那宋瓊枝趕緊走過去,想伺候這位爺起身,誰知道那夏候墨炎眼一翻不留情面的警告:“小爺不喜人伺候,你離我遠點,否則我把你扔出去。”

  “是,是”

  宋瓊枝臉色一變,趕緊退後去,這位爺力氣大得很,她可不想被掀出去,不但丟臉不說,非折斷了骨頭不可。

  這幾天爺留宿在她的房裡,內裡的情況別人不得而知,人人羨慕著她,卻不知道她也是苦的,不過想想別人羨慕的眼神兒,覺得受的苦也值了,這暗中的細節,她連宋側妃都沒說,雖說她們是親戚,可那個女人因為世子爺不喜她,一直冷眼對她,這幾日因為世子爺在她的房裡過夜,她對她又和顏悅色起來,為了日子好過一點,她什麼都沒說,那宋側還讓她一定要想方設法攏住世子爺的心,可是她怎麼攏啊?

  宋瓊枝一臉的苦惱,夏候墨炎已起身了,因為沒用過女婢伺候,所以他很多事都是自己做的,倒是行雲流水一般的俐索,穿衣整發,很快便穿戴好,收拾妥貼,坐在榻邊斜睨著宋瓊枝。

  “世子妃走了?”

  “是的,爺,“宋瓊枝點頭,然後又補了一句:“連小公子也一起去了。”

  夏候墨炎先是沒說什麼,待到宋瓊枝後一句入耳,臉色刷的一下子難看了,冷瞪著宋瓊枝:“你說什麼?小公子也一起去了,你怎麼不早告訴小爺。”

  這下童童又惱上他了,他早就答應他不欺負他娘親了,現在這樣的做法,即不是讓他傷心,自從知道他是他的兒子,他就覺得對不起他,五年來在他的人生路上是一片空白,所以自從進漢成王府,他只想好好照顧他,不讓他受一點的委屈,而每次看到他受委屈,他自責的同時外,便把惱上官晚清的心加了一份,如若不是她當初的強迫,不是她帶了兒子便跑,何來今日的這局面。

  夏候墨炎一邊想一邊隨手抄起一個東西便對著宋瓊枝砸了過去:“你這個可惱的東西,竟然不叫小爺。”

  宋瓊枝無語,又不敢反駁,心裡暗念,不是你大爺昨兒個晚上吩咐了,今早上不許人叫你,誰叫誰打二十板子,又不是不想要命了。

  “爺,奴婢……”

  “奴婢,奴婢,奴婢個屁,立刻到府門前,吩咐管家派車,小爺要立刻去找童童。”

  “是,是。”

  宋瓊枝趕緊退出去,不敢再待在房裡,她可不想再被砸一下子,剛剛是枕頭,下一次指不定是硯臺古器什麼的,一下子便能要了她的命。

  馬車派好了,那夏候墨炎連早飯都沒用,便上了府門外的馬車,大總管趕緊派了幾個侍衛保護世子爺去上官府。

  上官府的內宅裡,晚清與老太太等人說話。

  “清丫頭,你還好吧?”

  老太太關心的問,晚清抬眉,奇怪的望著老太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老太太居然會關心人了,真是讓她有些受寵若驚,她可從來沒看過她關心誰,有的只是利用。

  不過晚清的念頭還沒落下,老太太的下一句,立馬把她打回了原形。

  “你在漢成王府的事,我們都聽說了,那世子爺也是個男人,男人就該哄著,你要想辦法攏著他的心,要不然便便宜了別人。”

  這是關心嗎?晚清忍不住勾出譏諷的笑,說來說去,又繞到原來的目的了,她就是擔心她若失寵了,上官府沒利益了,那她們的損失多大啊,還把偏宅那的一大家子給搬了過來。

  晚清抬眉掃過去,只見房間裡,所有人的臉上都攏著一層輕愁,似乎此刻受苦的是她們似的,她們不關心她,不安慰她,卻擔心自己的利益,真正是可惱的人,晚清想著心裡對這些無可救藥的人,再無一點兒的感情。

  若說以前還能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有所顧慮,那麼以後什麼都沒有。

  想著便淡淡的開口:“老祖宗說什麼呢?晚清可做不來那種事。”

  她話音一落,老太太連帶房間內的人,全都臉色難看,抬眸望著她,老太太那叫懊啊悔啊,腸子都快悔斷了,可是也沒辦法,心裡所想的全都溢在臉上了,不過晚清才不理會她,這偏宅內的一大家子本就是上官府的事,就是她的事,她又懊惱的什麼勁啊,老太太張了幾次嘴,想說些什麼,終究在晚清淡然的眼神裡,沒說出來。

  這時候屋子裡沉寂無聲,門外便有腳步聲響起來,小丫鬟氣籲喘喘的奔進來稟報。

  “老太太,候爺讓奴婢過來稟報老太太和世子妃,世子爺過來了,現在候爺等人正陪著世子爺去紫臾院。”此言一出,房間先是寂靜,隨之便響起了笑聲,老太太歡喜的開口:“快回候爺,讓候爺好生招待著,一定要盡心盡力的陪著。”

  “是,老太太。”

  小丫鬟退了出去,房間裡,一掃先前的陰沉,人人都是歡欣的笑容,熱絡的說話聲響起來,老太太望著晚清。

  “清丫頭,你連老祖宗也騙,既然世子爺待會兒過來,為何卻不與老祖宗說呢?”

  晚清什麼都沒說,心裡暗暗想著,這夏候墨炎又抽的什麼風,竟然過來了,先前明明說不過來的,一時倒理不出頭緒來,抬首望著老太太,一句話也不說,今日探望過父親,以後她再不會進上官府了,若是父親想她了,可以去漢成王府瞧她,再讓她看到這些虛偽下作的嘴臉,她非吐不可。

  老太太的話說完,那大伯母二伯母等人皆開了口:“老太太,還不讓人準備飯,待會兒我們好好陪世子妃用飯。”

  晚清掃視了大家一圈,最後淡淡的開口:“別,就讓人在紫臾院簡單的備一些吧,我要與父親一家子好好敘敘。”

  她話一完,老太太便滿臉的尷尬,晚清的話說得很明白,她只承認父親是一家子,她們這些人她可不承認是什麼一家子,老太太的眼神裡跳著火焰,不過卻沒發作起來,一輩子作威享福的人,連連的在上官晚清這丫頭面前吃癟,真是讓人惱火,不過她父親在上官府內,老太太就不怕她不認上官家的這親戚,所以也就由著她了。

  “好,既然清丫頭如此想也行。”

  老太太點頭了,幾位夫人也不好說什麼,陪著笑臉:“行,那就在紫臾院裡準備一桌子菜,讓世子妃與四老爺好好敘敘。”

  一聲吩咐下去,便有丫鬟去紫臾院那邊通知,房間裡,幾個人再沒有之前沒心沒肺的笑容,人人臉上強掛著笑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忽然門簾被掀起,有老太太跟前二等的丫鬟跑進來,緊張的開口。

  “老太太,世子妃不好了,出事了?世子爺跳進了我們家的荷花池裡不上來,候爺嚇壞了,一干人全在荷花池那邊呢,這大冬天的若再不上來,定然會出事。”

  丫鬟一說完,房裡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以老太太為先,人人往外沖去,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往荷花池那邊奔去。

  晚清跟著老太太的身後,臉上驚疑不定,不知道這夏候墨炎又唱的哪一出,這傢伙自從成親後,就沒少折騰過,這會子竟然跑到上官府來折騰了,她真的太佩服他了,若不是他是一個傻子,她簡直懷疑他是故意的了,可惜這人是個確實腦子不好,八歲燒壞了腦子。

  一行人穿廊過園,吵吵嚷嚷的往荷花池那邊走去,人還沒到,遠遠的便聽到叫聲傳過來

  “童童,你信不信爹爹的話,爹爹絕對沒騙你。”

  “那你就在裡面站滿一個時辰。”

  童童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其聲極冷。

  晚清一聽,望瞭望回雪,兩人立馬便知道,為了什麼事,定然是兒子惹出來的,別看夏候墨炎整出這麼多事來,不過對兒子卻是十分的好,只要他開口的,或者是誰惹到兒子了,他絕對是第一個沖在前面,所以說,也不是一無是處。

  晚清心中想著,一行人已走到荷花池邊,上官府的荷花池,在府邸的偏後一些,有一座半圓形的拱橋,穿過南北,下麵便是荷花池,此時是冬日,殘荷斷影,那水中只剩下枯枝爛泥,一團渾濁,偏那夏候墨炎氣勢傲然的站在中間,滿身的泥濘也毫不在乎,那張雋美的玉容上,笑意灝灝,看呆了岸邊的一干僕婦與丫鬟。

  拱橋之上,最正中站著一個粉嫩可愛的小孩子,一身的雲錦袍,襯得小小的身子,已展現出迷人的風華,此時抱著懷中的昭昭,一臉氣憤的望著站在河中的人,他的身側正有不少人在勸他。

  “童童,快讓世子爺上來吧,他說的話絕對是真的。”

  “是啊,是啊,世子爺是不會騙人的。”

  一人一句,不過童童卻半點反應都沒有,別看他小,可是個性卻很執傲,這一點上官浩知道的,所以別人勸的時候,他沒勸,他抬首望著遠處,這個小傢伙,只有清丫頭鎮得住,別人說了根本就是白搭,正惦腳張望,便看到遠遠的青石小徑上,一路走過來一行人。

  為首的正是老太太與晚清,一眾人眨眼便走了過來。

  上官晚清一出現,所有人都望著她,候爺更是有禮的開口:“世子妃,你勸勸小公子吧,他和世子爺鬥了起來,那世子爺為了表明自己不是故意不陪你們母子過來,便跳到荷花池中證明清白。”

  晚清望著兒子,眼裡寒芒浮起,唇角緊抿,她不說話,童童便知道娘親是生氣了,忙揚起笑臉兒。

  “娘親,他不來便不來,這會子偏過來,過來還說不是故意的,所以童童很生氣。”

  “那他不是證明自己清白了嗎?這大冷的天跳進荷花池,若是有個好歹怎麼成?”

  晚清問兒子,再怎麼不好,夏候墨炎現在是童童的父親,而且他為童童做的,真的讓人感動,雖然給她帶來了不便,她並不怪他,他又不是故意的,這些流言蠻語,很快便會過去的。

  童童聽到娘親的話,總算松了一些氣,而且爹爹確實跳進了荷花池證明自己清白了。

  “好了,你上來吧,娘親讓你上來呢?”

  夏候墨炎聽了童童的話,身子並沒有動,固執的站著:“那你不生我氣了?”

  “哼。”童童冷哼,他與他的帳有得算,難道指望跳進荷花池便把所有的帳都抵了,這不成,想著便又冷了臉子,晚清望望下面池中的大的,又望瞭望上面的小的,臉色一沉,冷冷的開口:“夏候墨炎,馬上上來,信不信我下去把你整個捺到池子裡,不是鬧嗎?讓你鬧個夠。”

  夏候墨炎臉一黑,瞳仁飛快的閃過暗芒,這女人若是真下來,可就麻煩了,雖說他欺負她,算計她,可是卻做不到真正的狠心對付她,只不過就是讓她難堪難堪,這幾天來,她可是一直不理會他的刁難,這會子發作了,待會兒他不理,肯定真下來,到時候就麻煩了,她絕對是說到做得到的人物,想到這,夏候墨炎嘟起嘴,委屈不已的開口:“娘子,你太凶了。”

  說著總算慢慢的往旁邊移,一時間人人松了一口氣,而晚清見夏候墨炎上來了,又掉頭望向兒子:“夏候艮童,若是再惹你爹爹,看我怎麼教訓你。”

  “是,娘親。”

  這下小的也不敢說什麼了,一時間那夏候墨炎被侍衛拉了上來,風一吹,忍不住打起哆嗦來,這傢伙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叫起來:“娘子,我冷。”

  “活該。”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0 12:44 PM


第072章

  荷花池邊,晚清冷哼一聲領著兒子走過去,伸出手扶了他的身子,對身側的人開口:“大伯父,沒事了,你們各自散了吧,我領他回紫臾院沐浴一番,收拾一下。”

  “是,是,世子妃請。”

  晚清點頭,扶了夏候墨炎往紫臾院走去,父親上官浩緊隨其後而去,紫臾院的僕婦丫鬟一個不拉的跟了上去,一行人回紫臾院去了,這裡上官府的家主也吩咐了下去,各人散了吧。

  先前圍攏在一起黑壓壓的人,很快便各自散了,荷花池邊一個人影都沒有。

  紫臾院裡,晚清吩咐了人去準備沐浴水,然後喚了兩個丫鬟伺候夏候墨炎去沐浴,自己在紫臾院的廳堂裡,與父親上官浩說話兒。

  上官浩滿臉擔心的望著晚清,關於世子爺不進清丫頭的房間,街上傳得沸沸揚揚,都當成了笑話看,這一次的傳言比晚清未婚生子還要熱切,因為很多人都說女兒是楚京第一才女,即便不嫁進漢成王府,也不至於沒人要,偏偏進漢成王府嫁一個傻子為妃,根本就是貪慕虛榮之輩。

  “清兒,你沒事吧,心裡不舒服與父親說說,雖然父親不能幫你,可好歹心裡好受一些。”

  上官浩一說完,晚清便知道父親擔心她,其實她本人真的沒什麼,知道外面一定會傳得難聽,不過她至多就是憤怒一下,並沒影響到她分毫,想著抬首望向上官浩。

  “父親,你想多了,其實世子爺哪裡懂得這些,他又不是刻意為之,那些真正說三道四的人,莫不是與他一般腦子不好了。”

  “清兒?”

  “我很好,父親,以後別擔心了,倒是你的臉色不太好呢?”

  晚清見上官浩臉色不太好,擔心的開口。

  童童一直坐在上官浩的身邊,聽了娘親的話,趕緊的問:“浩爺爺,你不會又生病了吧。”

  上官浩看一大一小兩個人很關心他,笑著搖頭:“沒有,就是有些擔心你們,所以覺沒睡好,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父親,以後別擔心我的事,你想,誰能欺到我。”

  晚清傲然冷冽的開口,她一說話,上官浩唇角擒著笑點首,這丫頭的話倒也沒錯,她若是真的被惹毛了,只怕沒人有好果子吃,花廳內,籠罩了一層的暖意。

  正在這時,回雪從外面急急的走進來,一福身子稟報:“小姐,世子爺又鬧了起來,把那兩個伺候他的丫頭給攆了出來,叫小姐過去呢?”

  “叫我?”

  晚清抬眉,身子未動,叫她做什麼,本不想去,可又害怕他鬧了起來。

  一側的上官浩趕緊開口:“去看看吧,剛才在那池子裡受了涼,讓他好好泡泡,否則該生病了。”

  “嗯,好吧。”

  晚清無奈,站了起來走出去,身後上官浩伸手摟了童童說話兒:“童童,後日便是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了,你學得怎麼樣了?”

  “浩爺爺放心吧,我會給浩爺爺爭光的。”

  童童驕傲的開口,他不但要給浩爺爺爭光,也要給娘親爭光,給老師爭光,小傢伙滿臉灝灩的笑意,眼底是一抹誓在必得。

  紫臾院的靠廊中,晚清領了回雪和喜兒福兒一路往後走去,直接去了沐浴房。

  門外,有兩個丫鬟正哭泣,門裡隱約還有叫囂聲傳出來:“滾,給小爺滾,粗手笨腳的東西,爺不喜歡笨的。”

  晚清一臉黑線條,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在心裡嘀咕,自己就是個笨的,竟然還嫌人家笨,真是讓人無語了,一走過去,小丫鬟便止住了哭聲稟報:“世子妃,世子爺他?”

  “好了,你們下去吧。”

  小丫鬟退下去,晚清抬腳便往裡走去,裡面的人似乎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安靜了下來。

  沐浴房裡,靠門是一個插圖屏風,往裡一轉,便是一層珠簾,霧氣騰繞中,只見一個大浴桶擺放在正中,熱氣氤氳,一人披散著滿頭黑髮,輕靠在桶邊,一雙完美修長的手臂輕搭在桶沿上,風情萬種,那張立體精緻的五官被霧氣蒸騰得越發的誘惑迷人,狹長的眉,氤氳幽黑的眼,睫毛輕輕的眨動著,好似輕羅小扇,傲挺的鼻子下,唇越發的紅豔而妖嬈,此刻的畫面,完全是活色生香的美男沐浴圖,晚清看得臉頰一燙,雖說曾對澹台文灝做過那樣的事,可是她還沒真正的面對過男子的赤身裸一體,想著忍不住一個轉身,準備退出去。

  偏偏那夏候墨炎及時的轉身,掉換了一個姿勢,直直的面朝她叫了起來:“娘子?”

  軟綿綿,輕顫顫,天生我見欲憐的小受樣,晚清剛鎮定的心神,再次顫了一下,這人如果不是傻子,她都懷疑他絕對是故意的,想著揮手:“幹什麼?你沐個浴叫我做什麼?”

  “娘子,那些人太笨了,你來伺候我吧。”

  “什麼?”晚清大叫,陡的抬頭,便看到夏候墨炎一大片白晰的胸,完美性感,水珠兒輕輕的往下滑落,黑如錦綢的墨發粘連在肩上,越發增添了妖嬈魅惑之態,偏偏這廝還無辜的眨巴著雙眼,嘟起了紅唇,似乎分外的委屈,卻不知道此刻的樣子給別人造成了怎樣的心理衝擊,晚清臉頰發熱,忍不住冷哼一聲沖了出去。

  “我真想把你捺到桶裡淹死你,快點洗洗出來。”

  門外,回雪驚叫聲響起:“小姐,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竟然紅了。”

  “沒事,沒事,裡面太熱了,”晚清的一張臉緋紅似桃花,忍不住無語的望天,別人只當她有了兒子,就該什麼都看得開了,有誰知道她其實還沒有真正的看過男人的裸一體,所以根本不習慣面對,晚清想著領了幾人頭也不回的走了,把夏候墨炎給扔在沐浴房裡,理也不理。

  沐浴房中,夏候墨炎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一掃先前的軟綿愛嬌,五官狂放雋美,舉手投足,優雅高貴,一躍身便出了浴桶,悠然的穿衣整發,這些事他一向都是自己做的,只不過想欺欺晚清罷了,誰知道竟然如此有趣,他發現自己似乎有些上癮了,這究竟是不是好事呢?

  夏候墨炎停下手中的動作,不過很快便又開始動手系腰帶,總之從現在開始,別人可不許欺負她了,他現在是不能容忍別人欺她,她既然是他的娘子,只有他可以欺她,誰讓她當初欺他了。

  一邊想著一邊愉悅的穿戴整齊,扳散著一頭潮濕的頭髮,往外走去,門外另有丫鬟候著,一看到夏候墨炎走出來,滿臉的驚豔,雖然他只是穿了一件老爺的衣服,可是那舉手投足的風華卻是高貴飄逸的,宛若美玉。

  紫臾院的花廳裡,傳來童童大驚小怪的聲音:“娘親,你的臉紅了啊?為什麼臉紅呢?”

  晚清聽了兒子的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能告訴兒子說,是因為不習慣看男人的裸一休所以臉紅的嗎?心裡想著立刻找藉口。

  “我?”

  只是她的話還未說出來,便從門外傳來一道聲音:“娘子是在沐浴房裡熱的。”

  這說話之人自然是夏候墨炎,一臉綿綿笑意的從外面走進來,那迷人的神采,一下子照亮了整個廳堂。

  童童看到夏候墨炎倒是沒說什麼,只盯著自個的娘親:“娘親,真是熱的嗎?”

  晚清只得點頭應合:“嗯,是熱的,房間裡太熱了,所以。”她說完輕笑兩聲,望向夏候墨炎真想甩他一記耳光,站起身領了回雪出去,一遜丁嚀上官浩和童童:“父親,你與世子爺聊聊天,我和回雪到院子裡散一圈,回來正好用午飯。”

  “嗯,行。”

  上官浩沒反對點頭,晚清與回雪等人走出去,廳堂內只剩下上官浩與夏候墨炎,還有童童,童童一等到娘親走了,臉色便臭臭的,看也不看夏候墨炎,低首和懷中的昭昭玩兒。

  夏候墨炎一臉討好的笑容,輕步走到童童的身邊坐下:“童童,你不是說不生氣了嗎?”

  “哼,除非你答應我以後不欺我娘親了,否則我不會理你的。”

  “我沒欺娘子。”

  夏候墨炎一臉正色,表明自己的立場,望著童童粉妝玉徹的小臉蛋兒,他想要好好的補償兒子。

  “你害得她好丟臉。”

  童童掉首指責夏候墨炎,上官浩看兩個人劍拔弩張的神態,真怕再鬧僵了,這世子爺再去跳荷花池什麼的,可就麻煩了,趕緊一拉童童的手:“童童,世子爺沒有欺你娘,你要相信他。”

  “是啊,我沒欺她。”

  夏候墨炎認真的開口,心裡又添了一句,是她欺我好不好,這理都沒地方說了,再一個,害得他和兒子現在成這樣了,難道不是她欺他嗎?

  童童總算不說話了,廳堂內一時響起三個人的說話聲。

  晚清領著回雪喜兒等婢在紫臾院後面逛了一圈,吹了吹風,臉色總算恢復了正常,心境也冷靜了下來,便又領著丫鬟們回到紫臾院廳堂,正好午飯擺了上來,一時眾人圍坐到一起吃飯。

  剛吃了一半,便又有東府的候夫人過來請吃飯,前面備了午膳,請世子爺和世子妃一起到上官府的正廳去用席,晚清一聽便煩了,前面一定又是一大堆的人,圍坐在一起,有的沒的說一堆拍馬屁的話,便直接拒了。

  一家人便在紫臾院用了飯,飯後,坐著吃了一回茶,晚清便把帶回來的禮物交給了容夫人,讓她看著分攤一下,她又與父親上官浩叮嚀了幾句,讓他若是有什麼事,就去漢成王府找她,還一再的聲明,她在漢成王府不會有什麼煩惱的,一定會活得開開心心的,上官浩才略好受一些,領著人一直把晚清與夏候墨炎還有童童等人送出上官府。

  那上官府的人也得了消息,候爺上官槽領著人趕緊的出來,一起送了他們上馬車,回漢成王府。

  這次回門,老太太是徹底的被晚清的態度給惹到了,心理氣悶不已,等到晚清等人走了,立刻吩咐人去叫了上官浩,好好的發作了一頓脾氣,方才好受一些。

  這次回府的馬車上,夏候墨炎,晚清與童童三人坐了一輛,餘者皆坐了後面的馬車,侍衛騎馬,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漢成王府。

  回到漢成王府,天色已不早了,晚清領著童童和回雪等進了古宛,那夏候墨炎披散著一頭墨發,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晚清也懶得理會他,自顧進房間休息一會兒。

  至晚上,便有幾個僕婦過古宛這邊來請晚清與童童。

  “世子妃,今晚是王府全家共進晚膳的時間,請世子妃隨了奴婢們一起往前廳。”

  原來漢成王府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過幾天便會大家湊在一起共進晚膳,這是一家之主的漢成王定下來的,讓大家彼此之間增進感情,其餘的時間,各自活動,吃住開銷都由著自己。

  晚清點頭,吩咐回雪讓人去叫了童童過來,自己端坐在榻上打量著房間裡立著的四名僕婦,這四人仍是先前送騁禮進漢成王府的四個,為頭的叫樓嬤毋,這樓嬤嬤原是宋側妃奶娘的媳婦兒,被宋側妃重用了,是這後宅內的管家娘子,平素府內的人都很忌撣她,這女人不但做事幹練,而且聰明,深得宋側妃的信賴。

  晚清盯著樓嫉嫉,看得她頭皮發麻,心裡直發怵,雖說她也是個膽大心細的人,可是面對這位世子妃,愣是心裡顫顫的,說不出的恐慌,她那眼神兒望人,好似一把刀子似的。

  “世子妃?”

  樓嬤嬤忍不住喚了一聲,晚清點頭,淡淡的開口:“聽說樓嬤嬤做事有八面玲瓏之風,不知是真是假?”

  她說完便不再往下介面,讓房間內站著的四個僕婦,人人不安,樓嬤嬤更甚,頭上都有汗珠子溢出來,雖然世子妃進府才兩三天,可是對於她所做的事,和最近的動作,可知眼前的小女子可不是尋常人,就是宋側妃,只的也動不了她。

  房間內安靜無聲,晚清在喝茶,卻不再理會那四個僕婦,直到門外一道歡快的聲音響起:“娘親,娘親。”

  童童的小身子飛快的奔進來,直撲向晚清的身子,晚清放下茶盎,一伸手接住了兒子,站了起來,淡淡的開口:“走吧,別讓人等急了,可就不好了。”

  樓瑭嬤等人總算松了一口氣,剛才的氣氛真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看來以後她們做事小心點,別惹到這位主子。

  聽說她深得老太妃的歡心,而且王爺也讚賞她的風範,這樣一來,府上兩大主子都站在她這一邊,所以她們自然該悠著點。

  一眾人出了古宛,一路往王府最前面的正廳而去。

  遠遠的,只見一排五間雕樑畫棟的房屋四周,掛滿了燈籠,亮如白晝,裡裡外外的丫鬟僕婦,忙碌成一片。

  晚清等人過去的時候,正廳門前候著的大總管安成領著人恭敬的彎腰:“見過世子妃,小公子。”

  “嗯,安總管起來吧。”

  晚清的聲音淡然不卑不亢,漢成王府的大總管安成,見識的人可算不少了,對於自家這位世子妃,也不敢小瞧了,忙直起身做了請的動作:“大家就等世子妃與小公子了。”

  晚清點頭,領了童童走進去。

  寬大的廳堂內,燈籠高懸,人影攢動,兩桌宴席已擺開,此時所有人都坐在桌邊等候著,晚清與童童一走進來,便吸引了所有視錢,眾人齊刷刷的望著她們,最先開口的是宋側妃,只見她笑意盈盈的起身,招呼晚清。

  “世子妃快過來,大家都在等你們。”

  宋側妃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欲伸手去拉童童,誰知道童童一個避身讓了開來,頓時她的臉色有些幽暗,不過很快便掩飾了過去,笑眯眯的說話:“艮童坐在這桌上吧。”

  晚清一看,原來小孩子家和未成親的人都坐在另一張桌子上,晚清便牽了兒子的手,安置到一個空位置上,叮嚀他乖乖的用飯,童童點頭不再說什麼。

  宋側妃又招呼著晚清坐到裡面一張桌子上,老太妃身側空了一個位置,晚清望了兩眼,一時不想坐,那太妃卻已伸手坐了下來:“清丫頭坐下吧,你進王府這還是頭一遭的家宴,這位置論理也是你坐的。” 

  “謝奶奶,”晚清點首,並沒有坐下來,而是恭敬的給老太太另一側的漢成王和漢成王妃施禮“見過父王母妃。”

  “嗯,坐下用飯吧。”

  漢成王夏候臻與漢成王妃對晚清都很有好感,自己的兒子做出來的事,若是一般人早就鬧得不可開交了,可是這個媳婦兒卻一點不鬧騰,相反的格外懂事兒,所以漢成王和漢成王妃倒對晚清有一絲憐惜,早點頭讓她坐下來。

  晚清謝過後方坐下來,一眼望下去。

  這一桌的宴席上,除了漢成王夫婦,便是宋側妃,姬夫人與水夫人,另外是夏候墨昀夫婦二人,次者竟然是端木磊與怡然郡主,沒想到今兒晚上竟然會看到端木磊,晚清望向他時,他沉穩的點頭,眼瞳中是一抹關切,晚清沒說什麼,收回視線掃了一眼身側的夏候墨炎,這傢伙倒是早早的便到了。

  宴席開始了,一時間下人們穿梭忙碌起來,上菜的上菜,斟酒的斟灑,說話聲響起,熱鬧了起來,男子多是陪端木磊喝酒,今日他可是客人。

  一桌子的人只有夏候墨炎的臉色臭臭的,他是想起了從前童童想認端木磊的事,本來倒是不在意,可是想到兒子曾要認別人為爹爹,他的胸中便壓了一塊石頭,抬首望現一側的的晚清,晚清正好看到了,一臉的莫名其妙,也不理會他,只顧吃著膳食,安靜的聽別人說話。

  老太妃倒是挺關心她的,不理會別人。

  “清丫頭,來,嘗嘗這個,挺不錯的。”

  “謝奶奶。”

  晚清笑著開口,有禮貌而親切,老太妃與漢成王夫婦是越看這媳婦越滿意,這麼好的孩子嫁給墨炎,也是他們漢成王府的福氣,雖說有個孩子,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若不是有個孩子,人家未必願意嫁進漢成王府來,如此一番想,便越發的喜歡起晚清來。

  桌子上,好幾個人暗中瞪著晚清,那宋側妃和允郡王夫婦便是,看到太妃娘娘喜歡晚清,越發的惱恨了,誰會想到一個賤女人,竟然深得太妃和漢成王的喜歡,那宋側妃進門這麼久,太妃也不喜她,雖然把王府的家業交給她打理,卻也是因為王妃整日理佛,不理會的原因,若是有一個人能替代她,只怕她連這份資格也沒了,如此一想,那宋側妃不由得心驚,自己的這份權利不會被上官晚清奪了去吧,想著心內焦急起來。

  不過臉面上卻不好溢出來,漢成王和允郡王陪著端木磊喝酒,不時的說一些朝廷上的事情,那怡然郡主滿臉嬌羞的望著自己未來的夫君端木磊,端木磊卻沒有過多的理會她,這不由得讓她心惱。

  上次選妃宴,皇室中一下子賜了好幾對的婚,所以皇上便按照每個人的年齡往下排,最先的便是漢成王世子夏候墨炎,其次是太子夏候洛晨,謹王殿下,後面是青儀公主與藍儀公主,而怡然郡主是所有人中最小的一個,所以她與端木磊的成親日子,要明年的上半年,這不由得讓怡然郡主心急,生怕出什麼變故,這端木磊可對她一直挑不起興趣來。

  宴桌上,各人各心思,有談笑風聲的,有安靜吃飯的,有生氣冷著臉的,形態不一。

  而另一桌上,端坐著的都是未成親的人,有明郡王夏候墨軒,最小的幽然郡主,還有夏候艮寶和夏候艮童,其餘的是明郡王和幽然郡主的陪侍。

  童童的身邊坐著的正是漢成王府最小的幽然郡主,這幽然郡主只有九歲,俏皮可愛,一看到童童,便十分的喜歡,盯著他笑眯眯的招呼:“你就是夏候艮童吧。”

  童童悶悶的點頭,對於這些人並不十分的喜歡,雖然旁邊坐著的這位十分的慈善,可是他一看到夏候艮寶便沒有胃口了。

  幽然小郡主見童童沒說話,又給他挾了一筷子的菜,甜甜的開口:“童童,來,嘗嘗這個,特別好吃。”

  童童點頭,埋首吃飯,看也不看對面的夏候艮寶,那傢伙正拿眼瞪他呢,若不是看娘親的臉面子,別想他給他半點的臉子。

  坐在童童對面的夏候艮寶,一看到童童便想到自己挨打的事了,現在身上還疼著呢,再一個,那童童抱著的小猴子還對著他呲牙咧嘴的,最最可惱的是,平時最喜歡自己的小姑姑竟然喜歡那個拖油瓶了,這樣一想,夏候艮寶陡的發作起來。

  “沒有教養。”

  童童一聽他的話,抬首瞪了他一眼,掉首望向夏候幽然:“你是誰啊?”

  “我是你小姑姑,夏候幽然。”

  幽然郡主一看童童理會她了,早高興的開口說話。

  童童聽了,忙咧嘴給了幽然郡主一個大大的笑:“謝謝小啡姑。”

  “真乖啊,”幽然小郡主的眼睛亮了,這童童太可愛了,長得又漂亮,比艮寶好看多了,而且懂禮貌,想著越發的喜笑顏開,招呼著童童:“童童,以後有什麼事可以來找小姑姑啊。”

  ”嗯,行。”

  童童見對面的夏候艮寶臉色越來越綠,越發的心情舒暢起來,他本不想理會他,他倒招惹他了,還說他沒教養,他倒要看看他有多有教養,想著,童童便挾了一筷子菜遞到幽然小郡主的碗裡。

  “小汝古姑,你吃這個,很好吃。”

  “謝謝童童。”

  哇,童童還會關心人啊,幽然小郡主的心裡又給童童打了十分,那夏候艮寶氣得嘴歪眼斜,快抽風了,忽然拿起桌上的筷子便對著童童擲了過來,童童頭一偏,雖沒擲著他的臉,不過卻刮到他的耳朵了,這傢伙立馬借題發揮起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整個廳堂的人都被嚇了一跳,趕緊望過來。

  那幽然小郡主心疼不已的哄著童童:“童童,別哭,別哭,小姑姑幫你教訓艮寶。”

  說完她便望向對面的夏候艮寶,叫了起來:“夏候艮寶,你太過份了,好好的用筷子擲童童幹什麼?”

  童童聽在耳朵裡,越發的哭得傷心。

  晚清與夏候墨炎早閃了過來,那一桌的大人都望了過來,偏偏這時候夏候艮寶被氣到了,憤怒的指著童童大叫:“你們都護著他,他是什麼東西,只不過是個小野種。”

  一句話落,整個廳堂雅雀無聲,死一樣的沉寂。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童童,可愛的小臉蛋攏了一層冷霜,陡的爬上了椅子,指著對面的夏候艮寶便罵:“你罵我野種,你才是個小婦養的,不要臉的東西,有娘養沒娘教的東西,你以為我怕你啊,你再敢罵我一句,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童童劈咧叭啦的一頓痛駡,聽得漢成王府內所有人都瞪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這漢成王府,什麼時候聽到人如此罵過,即便有也是私下裡的,而童童自從上了學堂,經常聽到小孩子之間罵這樣的話,他便學上了,這會子夏候艮寶撞在他手裡,他便發揮了一場。

  那夏候艮寶直接被氣哭了,嗚嗚個不停。

  宋側妃臉色難看,夏候艮寶的父母,夏候墨昀和呂鳳君早心疼的跑過來,一把抱起自己的兒子,怒視著童童。

  這邊童童身後的夏候墨炎也怒視著對面的人,大有他們若是敢動他兒子一下,便叫他們挫骨揚灰了,竟然敢罵他兒子,現在輪到他兒子罵他們,活該。

  此時晚清已回過神來,抱了兒子下來,面容淡淡的開口:“童童,不可無禮。”

  童童大眼一眨便滿是淚花兒,傷心的掉下淚來。

  “娘親,他打我,還罵我,我即能讓人欺了去。”

  童童一哭,旁邊的幽然郡主竟心疼了起來,望著晚清幫助童童:“大嫂嫂,你別怪童童,是夏候艮寶打人又罵人,童童沒錯。”

  幽然小郡主話音一落,那夏候墨炎早雙手叉腰怒瞪著對面的允郡王夏候墨朐夫婦。

  “你們是怎麼教兒子的,竟然如此罵我兒子,這漢成王府裡,我兒子才是正經的主子,現在應該立刻把你們攆了出去。”

  話音一落,晚清錯愕,抬首望向一側的夏候墨炎,一時沒出聲,這夏候墨炎對童童真的很好,就算是親生的爹爹怕也做不到他這般的寵愛,只要是童童受委屈了,他一定會發飆,發狂。

  夏候墨炎說完,宋側妃臉色難看起來,望向對面坐著的王爺,委屈的喚了一聲:“王爺,你聽世子爺說的話?”

  一時間,眾人全都望向漢成王,只見漢成王夏候臻臉色難看的掃視了眾人一眼,好好的一個宴席,竟然被小孩子給鬧了,而且這夏候艮寶確實太過份了,沒事找什麼麻煩,想著便沉下臉。

  “炎兒說的沒錯,既然童童是他的兒子,就是正經的主子,以後若是再有編排的話,立刻攆出王府去。”

  這下不但是宋側妃,就是允郡王夏候墨昀,其妻呂鳳君也張大嘴說不出話來,王爺說得不錯,如若這夏候艮童,真的是夏候墨炎謫親的兒子,那麼他就是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可是他不是,王爺這樣說,即不是置自家的孩子于不顧嗎?

  可是沒人敢說話,那宋側妃望向自己的兒子,允郡王夏候墨的終於忍無可忍,領著自己的妻子走到漢成王和老太妃的面前:“奶奶,父王,我們先下去了。”

  說完兩三人也不待老太妃和漢成王出聲,便領著孩子走了。

  廳堂內,晚清望瞭望夏候墨炎,這廝竟然一臉的無所謂,牽了童童的手,綿軟的勸著他:“童童別氣了,我們吃飯,你還沒吃飽吧。”

  “謝謝爹爹。”

  童童難得的如此開口,夏候墨炎唇角咧開笑,兒子的這一聲話落到他的心底,真的比什麼都讓人開心。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時候,得不到父母的關愛,那時候,他便決定了,將來若是有了孩子,一定要全心的愛著他。

  雖然父王很寵他,可是朝政上的事太多,他根本無暇顧及他,而他的母妃卻是個淡漠的人,從他有記憶以來,她便是參憚理佛,既不過問他的事情,也不理會王府內的事情,他被人欺負的時候,都是自己哭一場,然後自我療傷,後來自己裝傻,聽到的難聽話更多了,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承受著。

  廳堂內,夏候墨炎牽著童童的手,身後跟著晚清,複又坐了下來,宴席又開始了。

  只不過這一次卻籠罩了一層壓抑,漢成王向端木磊笑笑,表示讓他見笑了,端木磊倒是不以為意,小孩子鬧架,根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而且童童他是早就知道的,這小傢伙若被欺了,一定要欺回來的,就是那慕容奕還吃過他的悶虧,何況是五歲的夏候艮寶,他最好乖一些,還能少吃一些苦頭。

  大家又吃起飯來,老太妃望著童童,給他挾了一筷子菜,並沒有責怪他,不過卻不忘提醒他。

  “童童,太奶奶和你說一句話兒,我們夏候家可是有名望的皇室之家,所以童童不能隨便罵人,那可都是市井流言喔,會被人笑話的。”

  童童對老太妃是很喜歡的,聽了她的話,點頭,一臉不好意思的撓頭:“太奶奶,童童剛才是太生氣了,所以忘了,太奶奶放心,以後童童不會罵了。”

  “嗯,乖,來,吃東西。”

  老太妃見他既乖順又聽話,笑了起來,桌上的別人也笑了起來。

  漢成王望著童童,發現這小傢伙是個不吃虧的主,不但長得出色,而且聰明,聽說小小年紀竟然已是中級藥師,這可是極有天賦的人才啊,想著,心裡不由得高興起來,漢成王府目前,還沒看到什麼出色的人才,炎兒腦子不太靈活,而墨晌的心胸氣度又小了一些,至於墨軒,也只是個溫和的,沒看出特別的天賦,這上下看了一遍,沒有那種既有能力,又有狠勁的,這小子倒算一個,如此一想,漢成王眉開顏笑的望著童童。

  “童童,過爺爺這邊來。”

  童童抬頭望著娘親,對於漢成王他還不是很熟悉,所以不樂意過去。

  晚清忙拉了兒子,示意他過去:“去爺爺那邊去吧。”

  ”嗯,”晚清一開口,他便妥協了,點頭從老太妃的身邊走到漢成王的面前,張嘴便甜甜的叫了一句:“爺爺。”

  “嗯,乖,坐爺爺這邊來用飯。”

  漢成王夏候臻一開口,漢成王妃便起身讓出一個位置來,把童童安置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一時間桌上的人又用起飯來,剛才的事似乎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所有人都沒放在心上,只有宋側妃臉上掛著笑容,心裡恨得快滴血了,王爺這是做什麼,為何親一個外面的孩子卻不親自家的。

  宋側妃身側的姬夫人,似笑非笑的望著她,那眼神分明是嘲弄,宋側妃的火氣更大了,一頓飯食難下嚥,勉強維持到最後。

  飯後,老太妃拉了晚清說話兒,王爺等人轉移場地,領著端木磊往書房去了,連夏候墨炎和童童也被帶去了,一時間正廳裡,安靜下來,王妃過來跟老太妃請安,退了出去,宋側妃與姬夫人等也領著各自的孩子回院子去了。

  正廳,晚清見太妃有些疲倦,忙關心的開口:“奶奶,你累了吧,我讓人送你回去休息吧。”

  “沒事,我想與你說會子話。”

  老太妃開口,已有人遞了茶上來,老太妃示意人都退下去,只留她們兩人說話。

  “奶奶,你想與我說什麼呢?”

  晚清笑著問,老太妃伸出手握著晚清的手,眉間的笑紋展開來,慈愛的開口:“清丫頭,童童是個聰明的孩子,你可要好好教育,他是個聰明的,千萬莫要讓他學那起子渾舌話,壞了好好的品質。”

  晚清點頭,兒子是被惹急了,所以才會罵那些話,不過今天的話確實有些粗賤了一些,她正打算回去與他好好的說合說合,沒想到奶奶竟然提出來了。

  “嗯,奶奶放心吧,我會好好教育他的。”

  “那就好,還有一個你放心,童童姓夏候,就是這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以後你莫要怕,這姓可是皇上賜的,連皇上都承認了這件事,別人哪個敢說話,若是童童真的有天賦,有能力,將來指不定就是這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你會跟著享福的。”

  老太妃語重心長的一番話,讓晚清分外的感動,雖然她不稀罕什麼漢成王府,但是老太妃如此重視她們娘倆,真的令她窩心。

  “謝謝奶奶了,晚清心領了,我會教育好童童的。”

  “嗯,那就好,奶奶就放心了,你若有什麼事就去西紗院找奶奶,奶奶我啊,一定會替你出頭的。”

  “好,奶奶放心吧。”

  晚清笑著開口,伸出手扶老太妃,她看出太妃累了,精神已是極疲倦了,朝外面喚了一聲:”蘇嫉嬤,進來吧。”

  西紗院的蘇嫉嫉和幾個僕婦走了進來,一看到世子妃扶著老太妃,忙走上前扶了老太妃的身子,伺候著她往外走去。

  晚清目送著老太妃離去,跟著她們身後走了出去,門外,回雪等婢皆在門前守著,回雪的手中還拿著一件披風,一看到晚清出來,一抖那披風,給晚清系上,恭敬的開口:“小姐,夜風大,當心著了涼。”

  “童童呢?”

  晚清詢問,回雪忙回話:“小公子跟世子爺去王爺的書房了,小姐是回去,還是去叫小公子。”

  “回古宛吧。”

  男人家在書房說話,她何必過去摻合,那漢成王帶兒子過去,自然想要他有一番見識的,讓他去鍛煉鍛煉也是好的。

  “好。”回雪應聲,一招手便示意外面兩個打著燈籠的婢女過來,打了燈籠在前面領路。

  晚清領了回雪等一眾人往古宛而去,夜晚的漢成王府,各處點了燈籠,一片迷蒙,火樹銀花,別樣的美麗,波光粼粼的水面,輕紗飛揚的亭臺樓閣,被露水打濕了的花草,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雖是冬日,卻讓人感覺不到寒冷,那吹面而來的風,雖然帶著冷冽,卻又令人神清氣爽。

  四周寂靜,只有一行人的腳步聲穿廊過亭。

  遠遠的眼看著便到了古宛,忽地從旁邊的幽徑上走過來一個人,正好迎著她們,晚清先是不以為意,待到雙方一照面,才看出這走過來的人,竟然是端木世子,端木磊一看到晚清,深沉的眼瞳閃過關心,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淡淡的開口。

  “真巧,在這裡碰到了世子妃。”

  “嗯,真巧啊。”

  晚清抬首掃視了一圈,這地方離古宛挺近的,不過離王府的書房卻蠻遠的,端木磊到這個地方來做什麼?想著招呼了一聲,便準備離去,誰知道那端木磊卻是特地過來找她的,所以一看晚清的動作,忙開口。

  “能否與世子妃說兩句話。”

  晚清本想拒絕,這深更半夜的說什麼話,再一想,不知道這端木磊要說什麼話,尤記得當日童童被澹台文灝帶走,回雪去找端木磊,他二話不說便領了人陪回雪來救她,這份人情還欠在那裡呢,想到這,點頭。

  “不知道端木世子有何話要說?”

  端木磊和晚清走出去幾步遠,其她人候在原地等待著。

  端木磊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星辰滿布,他心頭愁悵,想到這兩三天京城內流言,不由得有些內疚,還有一些的不甘心,如若不是皇上把晚清指給了夏候墨炎,他便張口要求娶她為妻,雖然這事不太可能,甚至於自己的世子位置都可能受到威脅,可是有那麼一刻,他是下定了決心要娶這個謎一樣的女子的,他生來很少有瞧得上的女子,好不容易有一個了,卻被指婚給別人了。

  “你還好嗎?”

  晚清一愣,沒想到這端木磊竟然問她這樣的話,回過神忙笑著開口:”勞世子爺惦心了,晚清很好,沒什麼不好的。”

  “那就好,以後若有什麼難處,就派人去鎮國公府找我,我一定會幫助你和童童的,我喜歡童童。”

  他心裡其實還有一句,只不過不會說出來,永遠也不會,以後只當她是一個朋友。

  “謝謝你。”

  晚清點頭,對於這端木磊,雖然兩個人交集不多,不過倒很少與她起衝突,相反的當初童童要認他做爹爹的時候,他也認了的,後來又幫助了她,現在又說了這一番話,大致上,她可以當他是個朋友。

  不過夜已深了,還是各自散了吧,別惹出不必要的閒話。

  “世子爺回去吧,我也該回去了。”

  晚清說完,退後一步準備離去,誰知道她轉身剛走了兩步,便聽到一迭腳步聲響起,然後憑空一道嬌喝聲起。

  “上官晚清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竟然在漢成王府做這等下作的事來。

  聲到人到,眾星捧月的簇擁過來一人,正是郡主夏候怡然,今兒晚上發生的事,她本來就一肚子氣,對這個上官晚清憤惱異常,一個帶著拖油瓶嫁進漢成王府的女子,竟然得了太妃娘娘的寵愛,還投了父王的眼,越想越讓人生氣,誰知道剛才竟然接到小丫鬟的稟報,說端木磊與上官晚清在這裡相見,心中妒火頓起,便領了一幫人過來。

  回雪等人趕緊走過去站在自家的主子身後,晚清冷沉著一張臉望向對面的夏候怡然。

  “郡主請自重,我做了什麼下作的事情了,難道與端木世子說兩句話便成了做下作的事情了,那麼以後你是不是要把端木世子鎖在房裡不讓他見任何人。”

  晚清說完,端木磊走了過來,臉色罩了一層冷霜,淩寒的望向夏候怡然,冷冷的開口。

  “郡主請自重。”

  夏候怡然被晚清搶白,本就起怒,現在端木磊,她的未婚夫婿竟然還幫著外人來說話,怎不生氣,憤怒得早忘了該有的儀容,怒指著晚清。

  “上官晚清,端木磊,你們竟然聯起手來欺負我。”

  夏候怡然說著便哭了起來,身後的隨身丫鬟趕緊的勸她:“郡主,別傷心了,別傷心了。”

  這裡吵吵鬧鬧的,早驚動了一些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的人,只不過遠遠的望著,並沒有走過來。

  長廊的盡頭走過來幾個人,人未走近,便有好事者稟報過去。

  “世子爺,世子妃與郡主吵起來了。”

  夏候墨炎正好領著童童從書房走過來,一聽到稟報的人說前面晚清與人吵起來了,一大一小兩人加快腳步,幾下便走到晚清與怡然郡主的面前,眾人一看世子爺過來了,趕緊的讓開。

  怡然郡主一看夏候墨炎出現,忍不住哭著申斥:“哥哥,你好好教訓教訓上官晚清,這個女人半夜竟然私會端木世子,一定要重重的懲罰。”

  晚清未開口,回雪等人趕緊跪下來稟明情況。

  “世子爺明見,世子妃回古宛的時候,正好碰上了端木世子爺,便打了招呼,誰知道這怡然郡主突然冒出來了。”

  “你?”

  夏候怡然怒瞪著回雪,掉首盯著夏候墨炎,想著最近兩三天內,哥哥並不親近這上官晚清,一定會為她出頭的。

  正想著,卻聽到夏候墨炎手邊的童童晃著夏候墨炎的手:“爹爹,我娘親可是好人。”

  夏候墨炎眼瞳一閃而過的暗芒,這裡離古宛很近,晚清自然是回古宛的,不過這端木磊恐怕是別有用心的,先前在書房說頭有些暈,出來轉轉,這一轉竟轉到古宛這邊來了,還真是叵心莫測啊,夏候墨炎心裡一番思量,臉上罩了生氣,怒瞪著夏候怡然。

  “夏候怡然,這大晚上的你鬧什麼鬧啊,小爺我自己的娘子會管,你把你家的人帶回去,別讓他到處溜達才是真的,省得小爺我一個心煩,打得他滿地找牙。”

  夏候墨炎話一落,那夏候怡然難以置信的瞪著他,這個哥哥腦子果然有問題,自己的女人私會別的男子,還有臉說得出這麼一番話,想著脫口而出。

  “哥哥,難怪人人說你是傻子,果然不假。”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寂靜,人人不敢大聲喘氣,這漢成王府裡,個個都知道世子爺是最討厭聽到這個字的,沒想到郡主竟然當著他的面說出來了。

  就是夏候怡然自己說出來後,也後悔了,害怕緊盯著夏候墨炎,只見夏候墨炎的臉色一剎那的黑沉陰驁,咬著牙怒瞪著她。

  忽然一道身影比夏候墨炎更快一步的動靜,啪的一聲響,一巴掌狠狠的扇了過去,夏候怡然被打得耳朵嗡嗡著響,一時反應不過來,誰打了她,誰打了她?她生怕夏候墨炎打她,所以一直盯著他,可是沒看到他動手,又是誰打了她,待到看清楚時,只見上官晚清一臉冰寒的站在她的面前,很顯然剛才的一巴掌,正是這女人甩給她的,怡然郡主呆愣住了。

  上官晚清打她,她憑什麼打她啊,半夜私會她的男人,還跑過來甩她一巴掌,憑什麼啊?

  夏候怡然還沒反應過來,晚清凜冽的聲音已響了起來。

  “夏候怡然,你竟然罵你哥哥,即便天下人人可以說,你也沒資格說,他可是你的親人,血濃於水的親人,你憑什麼說他傻,他傻不傻關你屁事。”

  晚清話落,童童立刻介面:“是啊,我爹爹傻不傻關你屁事,你滾遠點就行。”

  說完一手拉了夏候墨炎,一手拉了娘親,愉快的開口:“娘親,我們回去吧。”

  夏候墨炎瞳仁暗沉,久久的沒說一句話,心裡不知道如何說這份感受,真的,很少有人如此直接的維護他,他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覺得很暖心,很暖心。

  三個人一起越過別人往古宛走去,回雪等起身,領著古宛內的丫鬟走了。

  身後的夏候怡然總算反應過來,尖叫著出聲:“上官晚清,你憑什麼打我,憑什麼打我啊。”

  夏候墨炎陡的一掉首,瞪過去命令:“給我把她攆回去,再在這裡鬼叫鬼叫的,直接攆出漢成王府去。”

  這下誰敢說話,趕緊伸手去拉郡主,勸她回去。

  啪啪的幾聲響,夏候怡然的身邊好幾個人挨了巴掌,端木磊望著眼前的一切,臉色陰沉冷寒,轉身便走,理也不理夏候怡然,只在快離去的時候,眼神望向那遠去了幾道身影。

  古宛長廊中,晚清吩咐了花鋤等帶兒子回房休息,夏候墨炎站在廊上面容沉浸如水,氳氳笑意從唇邊灝開,好似一朵盛開的荼緋的花朵,晚清略一欠身子:“世子爺該去青蕪院休息了。”

  說完吩咐身後的回雪:“送世子爺出去。”

  “小姐?”

  回雪錯愕,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長廊中好幾個人都望著晚清,卻見她頭也不回的走了,似乎不知道似的,喜兒和福兒趕緊追上去,回雪對著夏候墨炎一福身子:“世子爺,奴婢送您出去。”

  “不需要,小爺喜歡在哪就在哪?今晚跟兒子睡。”

  夏候墨炎大聲的開口,晚完轉身便往童童住的地方走去。

  回雪瞄了一眼長廊中走出去好幾步遠的小姐,見她沒什麼表示,忙追上前面的身影。

  一行人往新房走去,夜已經深了,回雪等伺候主子睡覺,也不敢多說什麼。

  童童的房間內,夏候墨炎與童童睡在一張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爹爹,你在我這睡嗎?”

  “嗯,我就想與童童一起睡。”

  “好啊,“童童點頭,他從小到大沒與男人睡過,這還是第一次,所以有些興奮,夏候墨炎握著童童的軟軟的小手,柔聲的哄勸他:“童童早點睡,別兒早上還要上學呢?”

  “我知道。”童童閉上眼睛,靠在夏候墨炎的身邊慢慢的睡著了。

  夏候墨炎望著沉睡中的童童,不錯眼的瞧著,心底有些不可思議,這種感覺很奇怪,從沒有想到有一日,他竟然多了一個兒子,還是如此可愛而有個性的小傢伙,因為想著童童,自然便想到那今生養他的人上官晚清,今天晚上見到她維護他的畫面,他的心融融的,多少年來,所有人都在躲避他的無理取鬧,都不想理他,卻沒有人真正的是為了保護他,那些人一邊在心中罵他是傻子,一邊又懼怕著他。

  他知道這兩三日自己所做的事,對晚清意味著什麼,使得她再一次成了楚京的笑話,成了人們家常裡短的笑料。

  腦海中回到他與她們母子初次見面,她的淡然清雅,她對人的平和,還有她對他的無奈,當他叫她姐姐的時候,她叫他墨炎,是比任何人都親切的,那時候他是喜歡與她們母子在一起的,因為快樂而開心。

  可是自從知道她便是六年前強了自己的那個人,他的腦海中只有憤怒,忘卻了過去,忘卻了她對他無禮蠻纏時的包容,直到今晚,剛才,她為了維護他而賞了怡然的一記耳朵,他忽然便有些心疼,難道自己做錯了,這一切究竟是誰欠了誰的?

  夏候墨炎睜著眼望著頭頂的紗帳,一整夜未睡,然後在天濛濛亮的時候閃身出了漢成王府……。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0 01:00 PM


第073章

  第二日早起,童童起床沒看到夏候墨炎,心裡微微有些失望,不過小手一摸旁邊還暖暖的,便知道爹爹是剛離開不久,心裡便又舒坦了,揚起了笑臉兒。

  奶娘張氏和花鋤領著兩個婢女走進來,伺候童童起身,盥洗。

  童童忍不住開口詢問:“張奶奶,我爹爹什麼對候走的啊?”

  張氏沒開口,一側的兩個婢女倒是恭敬的回話,昨夜是她們兩個守夜的。

  “稟小公子,世子爺天近亮的時候離開的,好像出府去了。”

  “喔,這一早上的他去哪呢?”

  童童自言自語,兩個丫鬟趕緊搖頭:“小公子,奴婢不知。”

  奶娘張氏趕緊的過來催促:“童童,該用早飯上學了,別念著世子爺了,他那麼大一個人不會有事的。”

  “嗯,那走吧。”

  童童點頭,跟著奶娘等人的身後走出去,用了早飯,然後領著人上學堂去了,明日便是五大世家學業考核的時間,所以今兒個他要與老師好好商議一下,明日煉什麼丹丸,好順利升為高級藥師。

  古宛的新房內,晚清剛起來,坐在梳妝前整理頭髮,仔細的詢問回雪兒子的情況。

  “童童上學了?”

  “嗯,奴婢剛剛去看過,去學堂了。”

  “對了,小姐,奴婢記得明日便是五大世家學業考核的時候了。”

  “不錯。”晚清點頭,想到兒子明日考核後便會成為高級藥師,她整個人很開心,明日兒子便會一鳴驚人,讓那些曾經瞧不起他的人看看他的能力,以後還敢笑話他嗎?這個玄武大陸是以能力說話的地方,只要有能力,什麼都是次要的。

  “小姐?”

  回雪輕輕的叫了一句,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晚清望著她。

  “怎麼了?有什麼事這麼難開口啊?”

  “小姐,以後你都不讓世子爺進房嗎?”

  昨天晚上看世子爺的神情似乎是想回房的,小姐恐怕也是知道的,竟然直接讓她送世子去青蕪院。

  “既然他新婚不進房,又何來進新房之說。”

  晚清站起身,淡淡的開口,其實新婚夏候墨炎若進新房,她還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呢?因為真的不習慣與一個男人同居一室,幸好他去了青蕪院,現在她有理由不讓他進新房不是嗎?想著勾唇淺淺的笑起來。

  “早飯吧。”

  “好。”房內幾個小丫鬟都不再說話,因為主子看來不錯,所以她們不想惹她不高興,一行人出了新房,便去廳堂用早飯,飯後晚清又吃了一盎茶,便有僕婦過來傳話。

  “稟世子妃,王爺讓世子妃過去一趟。”

  “父王?”

  晚清有些錯愕,不知道父王要見自己做什麼?既然使人來傳話,必然是有事找她,所以點頭:“好。”

  漢成王府的書房,不在後院內,離正廳不遠,旁邊便是漢成王住的獨立的院子。

  晚清一行人行來,便看到王府上下一派忙碌的景像,別看王府內的主子不多,不過下人卻不少,至少有二三百號人,這一番開支下來,真不知道要用多少銀錢,光是吃飯穿衣便是一筆龐大的開支,晚清一邊想著一邊跟著前面的僕婦往書房走去。

  書房外,有一座圓形的拱門,門前守著兩個侍衛,看到晚清過來,忙行了禮:“見過世子妃。”

  “嗯。”晚清點頭,隨了那僕婦進去,內門有小丫鬟守著,一看到晚清過來,便恭敬的開口:“世子妃,王爺讓你進去呢?”

  晚清沒說話,只略挑了一下眉,掉頭示意喜兒和福兒等婢守在外面,自己只領了回雪進去。

  漢成王府的書房,華麗大氣,一進門便感受到奢侈,縷空的架子擺放在旁邊,各種各樣的精裝書籍擺滿了書架,再有那古董玉器的隨處可見,一張黃梨木的書桌,後面端坐著一身華貴的漢成王,除了漢成王,下首還坐著兩個上了年紀的人,看到晚清進來,笑著點頭。

  晚清一時不解其意,先給漢成王行了禮:“見過父王,不知道父王派人傳晚清過來所為何事?”

  “你先見過客人,這位呢是青山書院的林堯院長,這位是青山書院的馮志老師。”

  漢成王給晚清介紹,晚清一凝神,便猜出是為了什麼事,難道是父王想讓她兒子進青山書院,心裡想著便先見了客人:“見過林堯院長,馮志老師。

  “世子妃別客氣。”

  兩位老者摸著鬍鬚點頭,這兩人都是德高望重的智者,平生看人只憑眼睛所斷,並不信什麼空穴來風,所以見了晚清便覺得此女不凡,那麼她教養出來的孩子定然不凡,要不然漢成王不會如此重視,特地派人把他們請過來。

  青山書院仍是金夏國最正統的學院,數百年悠久的歷史,裡面出了不少的人才,最初這家書院的建成,是皇室的私家學院,到了後期皇帝恩施天下,凡全國的學子,只要有出類拔卒的人才,都可進入青山學院,所以現在這青山學院,就是皇家子弟和天才們的集中地。

  裡面不但有最頂級的教學設施,還有頂級的老師,更重要的是人才濟濟,什麼藥師,巫師,應有盡有。

  漢成王示意晚清坐下來,提出的果然是晚清所想的事。

  “晚清,昨天晚上本王試了童童的能力,是個天賦不錯的小傢伙,所以本王打算讓他進青山學院讀書,你看如何?”

  晚清挑眉掃視著對面的林堯院長和馮志老師,還有上首的父王夏候臻,他們都望著她。

  若是兒子能進入青山學院讀書,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她知道兒子不能離開上官府的學堂,要走也該是被選拔而走,這樣既給他的老師長了臉,又使得他在青山學院有了立足之地,若是現在進去,只不過讓外人說道,使得他難堪而已,再一個,兒子也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人,那老師教他可是費了不少的心力。

  想著晚清站起身:“父王,林堯院長,馮志老師,感謝大家對童童的關心,不過我想讓他堂堂正正的被選拔進去,而不是利用漢成王府的勢力進青山學院。”

  漢成王一聽,倒有些意外,眯眼望著晚清,知道這個兒媳婦不一般,不過還不知道她如此有主見。

  林堯院長則直接的點頭,欣賞晚清的氣魄:“世子妃好見識,想來孩子定然是不錯的。”

  “明日便是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如果他真的有那能力,自然可以進青山學院。”

  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如果有天賦的人,必然會由五大世家聯名送進青山學院,不過名額十分的有限,前三名才有資格進青山學院。

  漢成王不由得擔心:“如若他進不了前三名呢?”

  難道讓童童就待在上官府那小小的學堂呢?他可是一心想培養童童的,他真的很聰明。

  晚清淡然而笑,臉上是執著:“若是這一次進不了,繼續努力,直到他憑自己的能力進入青山學院。”

  書房內的人都望著她,只見這女子巧笑嫣然,皎潔如月,那一份優雅的姿態,當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林堯院長率先開口:“王爺,世子妃當真不是俗人,既然她如此堅持,我相信小公子一定走出類拔卒的人,等他進了青山書院,我一定會認真的輔導。”

  林堯院長如此開口了,若是童童真的進入了青山書院,一定會成為一個全才的人,因為林堯院長就是一個全才的老師,玄力已達藍玄階級,靈藥師,靈巫師,最重要的是他的國策論得到了皇帝的重用,雖是青山書院的老師,卻是皇帝的益師。

  “嗯,既然晚清決定了,那就這樣吧。”

  漢成王點頭,想起了什麼似的詢問:“明日就是五大世家的考核嗎?”

  “是的。”

  晚清點頭,看沒自己什麼事了,忙斯L告安:“父王,晚清先行告退了。”
  “嗯,下去吧。”

  漢成王點頭,晚清又與林堯院長和馮志老師道了別,方走出書房,人還沒走遠,便聽到裡面林堯院長傳來的話:“王爺,你這位媳婦可是個有能力啊,只怕她有不同常人的能力也未可知。”

  “哪裡,哪裡。”

  漢成王的聲音響起,他只當別人是客氣,卻並未多想。

  一行人出了書房,回雪忍不住開口:“小姐,為何不讓童童直接進入青山書院呢?”

  那青山書院可不是誰想進就進得了的,從那裡出來的人,不管是身份上,還是名望上,將來都高人一等的。

  晚清停了一下身子,然後又往前走,淡淡的開口:“他只有憑實力進去了,方能讓別人信服,否則別人就會說他借助漢成王府的勢力進入青山學院的,我相信兒子有實力進入青山學院,不需要憑藉任何勢力進去。”

  “嗯,奴婢也相信小公子。”

  回雪聽了主子的點頭,童童確實有不凡的天賦,一定會進入青山學院的。

  “明日小姐陪小公子去嗎?”

  晚清點頭,兒子的考核自然是很重要的,她一定會前往,給他助威,一行人說著話回了古宛。

  這一日很安靜,一點事都沒有,夏候墨炎不知道去哪了,既沒在古宛出現,也沒再整出什麼事,而府內的其她人,一時也沒什麼動靜,所以晚清若得清閒,把腦子裡的事理理順。

  她想起軒轅夜辰說漢成王府有一座千機閣,裡面有很多寶貝,不知道那密室中除了鳳凰令還藏了什麼東西,有沒有什麼可以快速提升玄力的東西,晚清想著,心內盤算著,是不是該進一趟幹機閣,一來看看那鳳皇令究竟是什麼樣子?二來看看千機閣中究竟有什麼樣的寶貝,不過以軒轅夜辰的身手進入幹機閣都受了重傷,何況是她?

  一時間沒了想法,不過很快便有了好主意,軒轅夜辰現在在琉璃閣那邊,若是她讓他繪一張千機閣的暗器分佈圖,即不是容易得多,念頭一起,真恨不得立刻前往琉璃閣一趟,不過想想作罷,還是晚上再做打算吧。

  傍晚,晚清在花廳裡等兒子,明日便是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她要好好陪陪兒子,讓他充分分揮出自己的能力,這樣便可晉級為高級藥師,只要他晉級為高級藥師,便可定為天賦驚人,進入青山學藥是不在話下的。

  晚清正想著,忽然門外有腳步聲奔進來,急衝衝的,竟是花鋤,小臉蛋蒼白一片,一進來便撲通一聲跪下來,喘著氣叫起來:“世子妃,小公子被人搶走了。”

  “什麼?”

  晚清陡的急急的起身,周身便罩著寒潭之氣,臉色難看至極,直覺上便以為那澹台文灝劫走了她的兒子,憤怒異常,這個陰險的男人,竟然如此鄙卑無恥,她都按他所說的嫁給夏候墨炎了,還為此成了楚京的笑料,他竟然又動手腳把他的兒子劫走了,一想到這個,晚清再也忍不住開口。

  “回雪,立刻給我去查他的下落。”雖然沒明著說是誰,但回雪已心知肚明是查誰的下落,就是那澹台文灝的下落,上一次小公子被搶也是他動的手腳,這一次肯定又是他動的手腳,想著便閃身出去,悄然的出府去找孫涵和流胤。

  古宛內,晚清心急的等候著情況,吩咐了花鋤下去候著,急也沒用。

  童童失蹤被搶的事,很快便傳遍了漢成王府,老太妃與漢成王夏候臻都派了人過來詢問情況。

  漢成王更是一得到消息,便派了王府的侍衛和馬成等人一起去搜索童童的下落。

  而晚清心知肚明,若是澹台文灝帶走了童童,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他,越想越憤怒,忍不住咒駡起來,這個該死的澹台文灝,真是太可惱了。

  眼看著天色已晚了,回雪回來了,遣退了花廳上的丫鬟,沉聲稟報。

  “小姐,孫涵和流胤一直在留意著澹台文灝的動向,就在這兩天,他們已經離開了楚京,根本不在楚京城。”

  這下晚清由焦急變成心驚了,若不是澹台文灝,又是誰搶走了她的兒子,如若是澹台文灝搶走了她的兒子,她至少不需要擔心他的安危,若是別人,只怕兒子有危險。

  想到這,晚清的心裡恐慌由然而起,焦慮的在房間內來回的踱步,回雪繼續稟報

  “孫涵和流胤,連同上次我們救了的軒轅太子都在府門外候著,若是知道童童的下落,他們立刻隨小姐一起去救童童。”

  晚清點頭,有孫涵,流胤,軒轅夜辰,再加上回雪與自己,這麼多的人全是青玄高手,就算那背後的黑手再厲害,也不可能救不出她兒子,可問題是眼下究竟是誰擄走了她的兒子。

  晚清正焦燥不安,頻臨瘋狂的時候,門外奔進來一個丫鬟,害怕的開口:“世子妃,有人用箭射了一封信進院子。”

  小丫鬟說完,雙手奉上一枝箭,箭頭中果然有一封信,晚清一見,緊走兩步,拿過箭把信取了下來,只見信上渺渺數語,卻已清楚的道出是何人劫走了她的兒子。

  晚清忍不住的用力一捶身邊的桌幾,發出冷沉嗜血的聲音。

  “該死的東西,我絕對饒不了這混蛋。”

  一側的回雪走過來,輕聲問:“是誰劫走了小公子?”

  “你看。”

  晚清把手中的信遞到回雪的手上,回雪瞄了幾眼,方知道那搶走小公子的不是別人,而是稼木蕭遙,這信正是稼木蕭遙派人送來的,他在信上說今夜子時在城門前候著小姐,讓小姐與他一起回蒼狼國去,若是子時一過,她還未出現的話,他便帶了童童離開金夏國,回蒼狼國去。

  這下不但是晚清,連回雪都被炸毛了,臉上布著冷霜,把手中的紙揉碎了,緩聲開口:“小姐,現在還是趕往城門口,否則時間來不及了。”

  “好。”

  晚清點頭,領了回雪往外走,吩咐廳堂內的小丫鬟:“下去吧,別驚動別人,我去找小公子了。”

  “是,世子妃。”

  門外喜兒和福兒看主子心急火燎的走出來,著急的跟著回雪的身後一路往外走去:“小姐,小姐,”

  “你們留在古宛內,我們去找小公子。”

  晚清命令,喜兒和福兒只得留在古宛內,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同樣心急不安起來。

  晚清沒有從王府的大門出去,直接從東北角的小門閃了出去,小門外,停著兩輛馬車,前面的馬車上,駕車的正是流胤,一看到晚清出現,忙躍下來閃到晚清的面前:“老大,有沒有消息?”

  “嗯,被稼木蕭遙那個混蛋給劫走了,現在正在城門口等著呢,我們馬上去城門口。”

  “好。”

  流胤一聽,沉聲應了,又閃身躍上馬車,後面一輛馬車上駕車的是孫涵,車內坐著的是軒轅國的太子軒轅夜辰,聽到晚清的說話聲,那軒轅夜辰從馬車上下來,與晚清打招呼。

  “晚清。”

  “軒轅太子?”

  晚清點頭,因為心裡著急,她倒是把這軒轅夜辰給忘了,他受的傷可大好了,抬首望過去,只見軒轅夜辰臉色不似前兩日的蒼白,恢復了過來,一臉如水的笑意,在暗夜中,令人覺得溫暖,眉眼如畫,卻是那種陽光般柔融的溫潤,此刻一臉關切的望著晚清。

  “你別著急,我們一定會救下童童的。”

  “嗯,晚清在這裡謝過了。”

  晚清說著便上了馬車,她不能再耽擱了,軒轅夜辰也閃身上了後面的一輛馬車,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駛離漢成王府的街道,直奔城門口而去。

  兩輛馬車專挑寂靜的街道走,一路直奔城門口。

  漢成王府離城門有一段路程,所以晚清生怕時辰有誤,一再的叮嚀流胤,快馬揚鞭,一刻也不能耽擱,那稼木蕭遙是什麼樣的人,她是知道的,雖說他惡劣,鄙卑無恥,不過既然說了等她到子時,就不可能多等的,再一個他在信上還說了,不准驚動漢成王府的侍衛,否則她就別想見到他兒子。

  馬車內,晚清唇角牽出冷笑,他大概以為自己是有恃無恐了,卻不知道她手裡也是有人的?

  城門口,安靜無聲,如入無人之地,守門的兵將,竟然沒有一點的動靜,而城門也被打開了,一輛馬車,融在月色的光芒中,車駕前面,隨意的歪靠著一人,冬夜中,衣著單薄,竟無半點寒冷之態,慵懶的賞看風景。

  流胤一拉僵繩,馬車嘶鳴一聲停了下來,他沉聲稟報:“老大,那混蛋就在城門口呢?”

  馬車內,晚清一聽,身形一動,便躍身而下落到了地上,回雪緊隨其後的跟著她躍了下去,兩人一落地,便朝城門口望去,只見諾大的城門前寂靜無人,可見那些兵將是被稼木蕭遙動了手腳的,只怕都被迷昏了,金夏的守城兵將還真是懶散,要不然也不會如此輕易便中招了,不過晚清此刻最關心的是她的兒子童童,再也忍不住叫了起來。

  “稼木蕭遙,你個混蛋,我兒子呢?”

  稼木蕭遙眼見著晚清過來,前後左右的瞄了一眼,只見到她和一個婢女,竟然沒有別的人,忍不住輕撇唇笑了起來,這女人還真是膽大包天啊,或者她也想隨了他離開金夏國,想到這,稼木蕭遙倒來了興趣,翻身坐好,愉悅的開口。

  “晚清是打算和我一起去蒼狼國了嗎?”

  “呸,稼木蕭遙,你枉為一國之皇子,我仍是有夫之婦,你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也不怕惹天下人恥笑,快讓我兒子出來?”

  晚清忍不住大罵,領了回雪便往前走去,後面一輛馬車內的軒轅夜辰陡的溫雅出聲:“晚清,小心上當。”

  他一聲落,人已從馬車內脫穎而出,直落到晚清的身邊,溫潤如暖玉,卻在一抬首對上稼木蕭遙的視線,眼神遽變,冷冷的開口:“稼木王子,沒想到你竟是這等的小人。”

  稼木蕭遙微愣,望向軒轅夜辰,然後左右瞧了一眼,確定只有軒轅夜辰一人,忽爾又笑了起來。

  “軒轅太子怎麼也和晚清攪和到一起了,看來本王子真是好眼光啊,一眼相中的人,竟有如此多的人相中,這說明什麼,說明本王子獨具慧眼。”

  他娃痞玩笑,說得開心,晚清與回雪等人的臉色難看陰驁,童童不知道怎麼樣了?

  一想到這,晚清再也忍不住叫起來:“稼木蕭遙,我兒子呢?讓我見見我兒子。”

  稼木蕭遙一聽,涼薄的唇一勾,便是妖嬈的笑,輕拍兩下手,輕閒的開口:“好。”

  只見他手掌拍過之後,高大的城牆上空,墜下一物來,懸在半空晃蕩著,那被吊在半空的人不是她兒子又是何人,想到兒子被人吊著,晚清五臟六肺都抽搐成一團了,偏偏這時,童童的聲音從上面響起來。

  “娘親,娘親,童童沒事兒,童童沒事兒。”

  小傢伙雖然被吊著,卻並不害怕,因為稼木蕭遙只吊著他的腰了,並沒有捆綁住他的手腳,大概是以為小孩子沒什麼能力,這正給了童童機會,他正在等候著,可是卻害怕娘親著急,所以才會如此叫著。

  晚清一聽,更是心如刀絞,怒瞪向稼木蕭遙:“稼木蕭遙,你快放了我兒子,否則我決不會和你善巴干休的。”

  “晚清,若想我放了你的兒子也行,你與我一起回蒼狼國去,我便放了你兒子,不但如此,我還會認他做兒子。”

  童童一聽稼木蕭遙的話,忍不住大罵起來:“呸,你個娘娘腔,我不稀罕你當我爹爹,你以為你是誰啊,不要臉的臭女人。”

  此言一出,稼木蕭遙臉色陡的一沉,不過卻沒有直接發作,而是沉聲開口:“上官晚清,你倒底答不答應,如果不答應我就直接讓手下放開繩索,你兒子非摔成肉漿不可,現在就等你一句話了。”

  晚清飛快的抬頭望著吊在半空晃蕩的兒子,臉色是一片慘白,這麼高的距離,兒子有把握全身而退嗎?她正盤算著,童童生怕娘親答應那娘娘腔,早有了主意,朝上首的昭昭命令:“昭昭,給我咬他。”

  一語落,那昭昭如一枝離弦的箭般,直射向那抓著童童繩索的黑衣人,一雙利爪毫不留情的對準他的眼睛抓去,昭昭的能力不錯,唯一的弱點,便是害怕人多,人多便會沒主意,但這暗夜中,對付那單獨的人卻毫不手軟,一抓之下,只聽得一人吼叫起來,疼痛使得他手一松放開了童童,而昭昭並未停留,再次撲向另外一個黑衣人,就那麼左抓一下右抓一下,再次一人叫了起來,它小身子一竄,從城牆上滑落下來,追隨著童童而下。

  童童的小身子直往下墜,他玄氣陡的一提,便變換了一個姿勢,小腳尖往腳上蹬去,借力生力,否則他的玄力絕對支撐不了他的身子,一人一猴直往下墜,而晚清一看到兒子的動作,早飛躍而起,同一時間,稼木蕭遙的身子也動了。

  他是藍玄級別,自然比晚清快得多,可是晚清扔了一粒藥丸,那藥丸是迷煙蛋,一粒擲出去,便生出迷煙,稼木蕭遙一個停滯,慢了下來,晚清朝流胤等人命令:“擋住他。”

  “是,老大。”

  流胤和孫涵身形一動,便躍了出去,正面對上了稼木蕭遙,這時候,稼木蕭遙的手下,從城牆上躍下來,竟有數十人,回雪和軒轅夜辰也不閑著,迎身而上,一時間打鬥成一團。

  而晚清已躍到兒子的身邊,一伸手抱住他的小身子,昭昭也一躍而就,跳到她的懷裡,一大一小外加一個猴子,總算穩穩的落地了。

  想到兒子剛才一連串的動作,晚清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知道兒子為什麼那麼做,就是怕她答應稼木蕭遙去蒼狼國,所以他才會臨場發揮,幸好什麼事都沒有,晚清緊摟著兒子,母子二人抱在一團。

  暗夜中,那打鬥越來越灝烈,稼木蕭遙眼見著童童回到上官晚清的身邊,自己再打下去也沒什麼意義,現在再想讓上官晚清跟他走是不可能的,眼下他已不能再待在金夏國,他還有別的事要做,本來想帶了這女人離開的,誰知道她根本不願意跟著他走,稼木蕭遙想著心頭愁悵無比,他這樣的人,一直瞧不起女人的,誰知道偏會對上官晚清入眼,她不似一般的女子,聰慧絕頂,武功不凡,若得了她,便是得了一雙好的臂膀,他自認與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上官晚清不這樣認為,她寧願留在金夏國,留在那個傻子身邊,想到這,稼木蕭遙不由得對夏候墨炎那個傻子生出嫉妒心來,那傻子倒是好福氣。

  一邊想著一邊一揮手,收手退出去三步開外,陰驁冷沉的開口。

  “上官晚清,今日被你躲過了,不過我稼木蕭遙看中你是你的福氣,我不會放手的。”

  他說完,正準備閃身離開,忽然便聽到街道邊再次的響起馬蹄聲,眨眼數匹駿馬疾駛而去,馬上幾人翻落下來,那為首的人竟然是夏候墨炎,先前他一進府便得到消息,童童被人綁架了,所以心急火燎中,聽到小丫鬟說什麼城門口,立刻便領著王府的侍衛追了過來,沒想到趕過來的時候,童童沒事了,他遠遠的走來,一顆心終於落地了,可是離了幾步之遙卻怔在原地了。

  只見童童偎在晚清的懷裡,她的身側站著的是溫潤如暖玉的軒轅夜辰,軒轅夜辰光華如玉的容顏上滿是氤氳的笑意,一雙深邃的瞳仁中馥香溢人,神彩逼人,和晚清母子二人待在一起的畫面,是那麼的刺眼,令夏候墨炎呆愣著,不知道為何他的心中是那麼的不舒服,那麼的不自在,似乎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惦記著了,這感覺十分的奇怪?究竟是什麼一時說不出來。

  夏候墨炎正想得入神,不遠的稼木蕭遙一看到他的出現,早怒了,就是因為這個傻子,才使得上官晚清不願意跟著他走,想著心裡惱怒萬分,一個傻子竟然還欺淩上官晚清,該死的東西,想著身形陡的爆漲開來,快如閃電般的往夏候墨炎身側疾去。

  而夏候墨炎第一時間便感應到了,正待閃避開來,誰知晚清一直盯著稼木蕭遙的動作,生怕他做出不利於大家的動作,此時一看,便知道稼木蕭遙想對付墨炎,想都沒想,直覺上便放開了童童的小身子,橫飄了出去,一把推開了夏候墨炎,自己再想閃避開已來不及了。

  那稼木蕭遙沒想到晚清竟然想也不想便護著這傻子,心中嫉妒更深,可是卻害怕這一掌下去,晚清非死即傷,生生的把玄氣回收,倒使得自己血脈逆流,胸口一麻,受了內傷,他再不敢耽擱,立刻一展身躍上城門前的馬車,一聲令下,所有人離開了城門口,離開了金夏,回蒼狼國而去。

  至於晚清,雖然稼木蕭遙收回了許多玄力,可是仍然被他的藍玄之氣所傷,身子承受不住的咳嗽了一聲,軟軟的往地上倒去,回雪和流胤等人臉色大變,飛快的沖過去抱住主子的身子。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晚清搖了搖頭,雖然臉色有些白,但她知道自己並沒有受多重的傷,心知肚明那稼木蕭遙是收回了玄力的,要不然她必死無疑,沒想到那男人竟然臨門收回了玄力,這玄力的後勁特別的強,他這麼一收,自己必然受傷了,想到這,晚清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怒了?

  夏候墨炎呆愣愣的望著眼前的一切,直到童童心疼的聲音響起來:“娘親,娘親,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夏候墨炎才回過神來,飛快的奔到晚清的身邊,望著她,只見她一貫清靈柔美的面容,蒼白如紙,唇角還溢出一兩滴血,這畫面生生的刺灝到了夏候墨炎,心忽然便疼了,像被針刺了,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望著晚清,嚅動唇。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從來不知道被人護著,竟然胸中刺痛,有誰會想過拼死護他周全的,可是他所做的事叫什麼事啊?夏候墨炎的胸中阻著一口氣,很痛苦,望著晚清。

  晚清不知道夏候墨炎心中的痛苦,以為他被嚇著了,笑著安慰他:“墨炎,沒事了,你別擔心,我沒事。”

  “娘子。”

  夏候墨炎開口,他一個字說不出來,胸中,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溢出來。

  “世子爺別擔心了,小姐不會有事的。”

  回雪看夏候墨炎似乎挺傷心的,忙勸解著,童童雖然傷心,但看到爹爹難過的樣子,他也就不計較他了,而且他知道娘親不會有事的,想著便伸出手握著夏候墨炎的手勸著:“爹爹,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娘親是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夏候墨炎望向童童,又望望晚清,忍不住輕輕的在心裡想著,他是不是該記著的是她的好,如若沒有當初的一切,又哪來的童童,哪來的他與她之間的糾集,想著心急的開口:“娘子受傷了,怎麼辦怎麼辦?”

  眾人一聽他的話,便反應過來,晚清受傷了,還是趕緊回去吧。

  晚清瞄了一眼周遭,現在她的身份也爆光了,這兩個男人肯定知道她就是玻璃閣的幕後主子了,所以還是去琉璃閣療傷吧,別回王府驚動別人了。

  “我們去琉璃閣吧,別驚動王府的人了,墨炎讓幾名侍衛回王府去稟報父王,就說童童沒事了。”

  “好。”夏候墨炎應聲,吩咐那幾名跟過來的侍衛回王府去稟報,童童找到了,幾人應聲又望了一眼,轉身策馬離去,剛才的一幕,他們看得很清楚,世子妃竟然奮不顧身的護了世子爺,她真是有情有義的人,世子爺這幾日做得太過份了,馬蹄聲漸遠。

  回雪扶了晚清上馬車,夏候墨炎抱著童童緊隨其後的上車,和晚清坐在一輛馬車內,那軒轅夜辰瞳仁有些幽暗,不過卻什麼都沒說,依舊是一臉的笑意,轉身上了後一輛馬車,別的人翻身上馬,跟著流胤的馬車後面一路回琉璃閣去了。

  一夜眨眼過去了,天亮了,琉璃閣中,晚清望向兒子童童,想到他今兒個要參加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如果能拿到高級藥師,那麼他憑藉自己的能力進青山學院是輕而易舉的事了,對他老師來說,也是報了恩的,因為能教出一個天才來,他的名聲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童童,天色已不早了,你用了早飯,去上官府學堂吧,今日可是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

  “娘親,童童不想去。”

  童童看到娘親受傷,哪裡願意離開,一直死守在晚清的身邊,晚清搖頭安慰他:“娘親,待會兒會用玄力修復一下,不會有大礙的,你忘了這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可是老師與娘親對你的希望。”

  “娘親?”

  童童不說話了,晚清望瞭望身邊一直很安靜的夏候墨炎,輕聲的開口:“墨炎,你陪童童去參加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吧。”

  “可是娘子?”

  夏候墨炎雋美的五官上同樣布著不放心,微嘟起了嘴,心裡酸酸的,他不懂自己這是怎麼了?卻知道現在自己別提多懊惱了,就從夜裡晚清幫他擋了一掌後,他豁然開朗,晚清一直是一個清明的女子,她能嫁與他,雖說是因為自己另一個身份的逼迫,可是她卻從未嫌戾過他,憑她的能力,反而是真心的待了他的,可是自己一直記著的是六年的前的事,說實在的六年前對他確實造成了很大的陰影,所以一知道她便是六年前的人,心裡便憤恨不已,憤怒蒙憋了人的眼睛,使得他只想讓她難堪一些,卻忘了她也受了很多的苦,如果說當初她做錯了什麼,她已遭到了懲罰,一切足夠了,她生了童童,使得自己成了楚京的笑話,而他還想報復什麼?

  夏候墨炎心中一番反反復複的思想,不過臉上卻沒表現出來,望著晚清。

  晚清伸手拍拍他,安慰:“好了,和童童去吃點早飯,然後陪他一起去上官府的學堂,我不會有事的。”

  夏候墨炎望望晚清又望望童童,知道她最關心的便是童童的事,所以點頭:“好,童童,我們走吧,娘子不會有事的。”

  “回雪,別總記得他的惡,他是無意的,何況他幫過我幾次,就算他沒幫過我,我也不忍心有人對他下手,必竟他是無辜的。”

  “小姐。”

  回雪不在說話,她知道小姐做人的原則,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但對於沒有能力還手的人,她一概不會計較,誰讓世子爺腦子不太清爽呢,所以小姐只要一天是世子妃,就一天會幫著他的。

  晚清洗盥完,便覺得餓了,回雪領著人張羅了一些吃的放在外單間,扶了小姐出去用飯。

  剛坐到桌邊,門外便有人求見,正是那軒轅國的太子,軒轅夜辰。

  “讓軒轅太子進來吧。”

  晚清一邊吃東西,一邊吩咐,回雪便去門外請了軒轅夜辰進來,軒轅夜辰的身後還跟著孫涵,二人一先一後的走進來,見晚清的神色恢復了不少,正安然的用飯,總算放下了心。

  “坐下吧。”

  晚清抬首示意二人坐下,軒轅夜辰和孫涵坐了下來。

  “你沒事吧?”

  軒轅夜辰關心的開口詢問,晚清抬頭望他,這軒轅夜辰她一共見過三次,在上官府見過一次,受傷那天晚上與昨晚見了兩次,不過都沒此刻來得真切,這個男人五官立體而出色,舉手投足更是帶著一股悠然飄遠,唇齒間的笑意迷人而優雅,真像那暗香襲人的梨花,清雅淡然,雖不是最奪人視線的一個,卻絕對是讓人願意靠近的一個,晚清想著,點首。

  “我沒事,你呢?傷是否好了?”

  軒轅夜辰點頭,他的傷已沒什麼大礙了,不過他倒是領教了漢成王府的幹機閣,沒想到果然如傳說中的一般機關重重,一般人想進千機閣根本不可能。

  除非有千機閣的地圖,聽說這千機閣曾走過世的無悔老人畢生心血,他一身創下暗器無數,這千機閣便是他的心血,而漢成王夏候臻便是無悔老人的弟子,當年那無悔老人住在漢成王府,暗中設計了這千機閣,裡面有數不勝數的暗器,還有漢成王府的寶貝,那鳳皇令定然藏在千機閣中。

  “那天晚上,你進千機閣,可曾看到那鳳皇令?”

  晚清已吃飽了,放下筷子,示意回雪收了出去,她換了一個位置望向軒轅夜辰,對於這千機閣,她倒有些興趣,想看看裡面倒底隱藏了什麼東西,那天晚上,她救了軒轅夜辰,後在王府內轉了兩圈,終於找到幹機閣在什麼地方,外表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厲害之處,不過四處倒是有不少的侍衛把守著。

  晚清提到那天晚上,軒轅夜辰黯然,見不到鳳皇令倒是其次,他傷心的是,平白失了數十個侍衛,幸好當時他們進漢成王府時都是換了裝進去了,沒有留下什麼把柄,否則憑那些侍衛服,就會給軒轅國帶來麻煩。

  “沒看到,那千機閣根本進不去。”

  晚清知道以軒轅夜辰的身手,竟然進不了千機閣,可見那千機閣是十分厲害的地方,她能進去嗎?

  想著便沉默不語,房間裡陷入了寂靜,軒轅夜辰拿出一張圖紙開口:”這是我繪的圖紙,就是千機閣的暗器分佈圖,裡面究竟還有多少重,我不知道,但是我和手下已闖了十八重。”

  “闖了十八重,還沒有倒頭,那千機閣外表看上去只是三層不高的小樓,沒想到竟然設計如此多的機關,想來定是密密麻麻的了。”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0 01:46 PM


第074章

    房間裡,晚清一邊看一邊研究,圖紙上精細的繪出了十八重機關的分佈,以及觸碰到何種東西便會引發暗器,當真是令人歎為觀之,精妙之絕。

  軒轅夜辰沉聲開口:“其實對於鳳皇令,我並不稀罕,只是怕金夏國的皇帝用這鳳皇令來調集鳳皇教內的高手,刺殺各國的君皇,這樣一來,天下只怕亂了,這數百年來,四國共存,周遭並存著數個小國,從來沒有亂過,但是天下由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所以我怕有些一劫。”

  軒轅夜辰擔心,晚清抬首望向他,覺得這軒轅太子雖然武功不是頂尖的,但他心智卻絕對的高明,而且還有一顆普懷天下眾生的仁慈之心,一國之太子,真是難得,比起金夏國的夏候洛晨好太多了。

  “軒轅太子其實不該擔心這鳳皇令,我倒是擔心另外一件事。”

  “呃?”

  這次不但是軒轅夜辰,就是孫涵和回雪都被吸引住了,一起望向晚清,晚清輕蹙眉,慢慢的開口。

  “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現在在漢成王府的鳳皇令是個假的鳳皇令,如果這是假的鳳皇令,那麼有沒有真的鳳皇令呢,如果有真的鳳皇令,那麼它在何人手中,如若在鳳皇教人的手中,倒無所謂,因為他們一直未有行動,最可怕的是那真的鳳皇令在稼木蕭遙手中,我曾聽聞,稼木蕭遙的兄長,前太子稼木蕭塵就是因為四國比賽中失利,被人譏笑,所以一怒自殺而亡的,這次的挑戰賽上,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稼木蕭遙出現就是為了羞辱報復各國,以他的頭腦,一定會想過,如果鳳皇令失手會怎麼做,那麼就會有第二套方案,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他會製造真正的禍端。”

  晚清說完,房間裡死一樣的沉寂,人人深思,最後軒轅夜辰顯然認同了晚清的說法,所以滿臉的驚疑,心中不由焦急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稼木蕭遙回蒼狼國,必然會動手制定第二套的方案,他必須立刻啟程回軒轅國,稟報父皇,讓他小心以對。

  “晚清說得沒錯,我要馬上回軒轅國去。”

  “小心點。”

  晚清叮嚀,當軒轅夜辰朋友一般,這軒轅夜辰身上的戾氣很輕,果然不愧是五公子之一的護花公子,一向憐憫別人,不但是女子,連天下的百姓,他也愛護著。

  軒轅夜辰點首,望著晚清,笑著叮嚀:“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請派人去軒轅國找我,我一定會盡全力的幫助你。”

  其實他倒更願意留在這裡待兩天,可惜事關國之重事,男兒又豈能兒女情重,父皇可不能出一點的意外,否則軒轅的百姓可就陷入了峰煙戰火。

  “好,若有需要,我一定會去找你。”

  晚清也不和他客套,豪爽的笑著開口,軒轅夜辰也笑了,晚清吩咐孫涵:“立刻準備一輛馬車把軒轅太子送出城。”

  “是,”孫涵和軒轅夜辰一先一後的走了出去,房間裡,晚清端看手上的圖紙,越看越驚歎那打造出千機閣的人,真的是暗器之中的高手,什麼樣的暗器設計都想得到。房間裡寂靜無聲,孫涵從外面掀簾走進來,喚了一聲:“老大,吩咐了人送軒轅太子出城去了。”

  “嗯,那就好。”

  晚清點頭,想起什麼似的,收起了圖紙,那孫涵忍不住提醒她:“老大,你可別闖那幹機閣。”

  他們老大什麼都好,就是有一樣,好奇心太重,一般只要她感興趣的東西,她都會研究一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軒轅夜辰的身手不准老大差,相反的說不定更高一點,可是他竟然受了重傷,才闖了十八重機關,所以老大若是受了傷怎麼辦?

  孫涵一說完,晚清輕笑,不理會他,其實她確實對這千機閣感興趣,對裡面的東西感興趣,她想進去看看那鳳凰令究竟是真是假,還有一個她想看看千機閣裡,有沒有可以能快速提升人玄力的東西,若是有,真是天助我也。不過她可不會告訴孫涵這些情況,倒是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晚清望著孫涵:“孫涵,我想關掉琉璃閣,我預估著接下來只怕有一段動亂的時候,我們手中的銀兩不少,所以暫時先休息一段時間,把鋪子賣掉,你和流胤二人保護童童,我怕他再出什麼事。”

  晚清一開口,孫涵立刻介面,點頭:“好,我會儘快著手去辦,其實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嗯,那你去辦吧,流胤先暗中保護童童,等你辦完了手中的這些事,與他一起保護著童童。”

  “是,老大。”房間裡,晚清安排妥當,便站起了身開口:“童童的考核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去為他助助威。”

  “是,小姐,童童一定會很高興的。”

  回雪伸手扶晚清,準備出去,剛走到門前,便有一人從門外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不是流胤又是何人,他一走進來,見到晚清面色好多了,才放下心來,叫起來:“老大,你可算沒事了,嚇死我了。”

  “嗯,我沒事,你別擔心。”

  晚清點頭,想著又吩咐了一遍流胤:“我準備把琉璃閣關了,孫涵先去處理一下鋪子的問題,你呢?先暗中保護童童,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他,還要不讓人知道有你們的存在。”

  “是,我知道怎麼做?上次有人劫童童,我怕人家認出來,所以便用黑布蒙了臉。”

  流胤有些小得意,回雪瞪了他一眼:“少臭美了,是誰被人家打傷了,還得意呢?”

  這下流胤不說話了,晚清望了一眼他們兩個,好笑的開口:“你也別給阻他的心,其實是那人太厲害了。”

  澹台文灝的能力肯定不是她們可以比的,所以這不是流胤的錯,但這一次不但是流胤,還有一個孫涵,孫涵的主意一貫多,所以有他在童童的背後保護著他,她倒是放心得多。

  “還是老大說的對。”

  “好了,現在我去看童童的考核。”

  晚清想起兒子的考核,若是錯過了未免可惜,忙忙的開口。

  “老大,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再引起別人的注意,你還是隱秘一些。”

  嗯,那我暗中跟了你們去。

  流胤開口跟上晚清的腳步,其實他的個性倒更願意保護童童,不願意整日守在琉璃閣中,想到可以進漢成王府,他便在心裡打起了小九九,若是有人欺負老大,他要如何對付他,尤其是夏候墨炎,是第一個饒不過的人,可老大昨兒晚上偏偏還救了他,本來他不甘心,後來一想,那人腦子不好,沒法計較,不過別的人若是再惹老大,他是絕對不承認的。

  流胤一想,那晚清便知道了,腳步未停,不過話卻扔出來。

  “別生事兒,聽到沒?”

  流胤吐了吐舌頭,有些不甘心的應聲:“知道了,老大。”

  琉璃閣門前有馬車,流胤吩咐一個手下駕車送晚清與回雪去慕容家的書堂,自己則騎了馬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一路往慕容家的學堂而去。

  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已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那就是評委評選出此次的前三名。

  晚清領著回雪進去的時候,正好聽到裡面的評委在宣讀此次比賽的前三名人選。

  “第三名柳風暖,今年十歲,知識課七級,玄力修為綠玄二品,綜合分八點一分。”

  如潮的掌聲響了起來,一個十歲的年紀,知識課七級,玄力修為已達綠玄二品,可見是極有天賦的,雖不是天才,但也相差無幾了,這柳家倒走出了一個人才,晚清想著,和回雪站在最後面張望,只見學堂裡竟然不少的人,黑壓壓的坐滿了,連一個座位都沒有。

  這時候臺上又響起評委的聲音:“此次考核的第二名,名慕容雋,年十二歲,知識課八級,玄力修為綠玄二品,中級巫師,綜合分八點九分。”

  這慕容家的實力果然不能小覷,再次獲得了不錯的成績,慕容雋倒是一個全才的人物,不但知識課達八級,綠玄二品,還是一個中級巫師,掌聲再次響起來,晚清與回雪忍不住的緊張起來,不知道這第一名是誰,會不會是兒子,如果今日考核兒子能拿到五大世家的考核第一名,那麼他就會以天才之名涎生,再不會受到別人的恥笑了。

  在玄武大陸上,世人更重視的是實力,實力代表一切。

  四周安靜下來,很多人和晚清回雪一般緊張,都想知道這第一名的成績花落誰家?不過剛才的比試場上,很多情況大家都看到了,心中多少有些數,只有晚清與回雪,不知道先前的比試情況,所以此刻緊張萬分。

  忽然耳邊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晚清過來了?”

  聲音不太大,所以沒引起什麼人的注意,晚清一掉首,便看到這說話之人竟是慕容奕,俊美的五官上攏了一層笑意,彬彬有禮的開口。

  晚清瞄了他一眼,不想理會他,看到這男人,心情便大打折扣,偏在這時,另一道聲音響起來:“娘子,娘子過來,過來,坐這裡。”

  這聲音一起,整個學堂內的人都注意到了上官晚清,齊刷刷的視線望了過來,各人的心中不由得浮起疑雲,不是傳說這傻世子幾日不進新房嗎?那按理也不該理這上官晚清啊,可是看他此刻的粘乎勁,不像是那樣啊,大家正猜想著,那夏候墨炎再次招手:“娘子,娘子過來坐下,我給你占了一個座位。”

  頓時所有人都一臉的黑線條,好多人都站著,他竟然理所當然的多占了一個位置,還叫得這麼大聲。

  一時間憤憤的望向夏候墨炎,只見那傻子五官雋魅,笑意灝灝,耀眼至極,看得人呆愣愣的目眩眩的,晚清本不想理會夏候墨炎,可是身邊站著一個慕容奕,臺上兒子正滿臉熱切的望著她,不時的揮著手,再加上不少人望著她,她只得頭一低,走到夏候墨炎的身邊,瞪了他一眼,坐了下來。

  回雪則蹲下來,陪著主子望向高臺,那夏候墨炎在晚清的身邊關心的問:“娘子,你傷好了嗎?”

  晚清點頭,淡淡的開口:“沒事了,還是看看第一名究竟是誰吧。”

  “一定是我兒子,你不知道他剛才有多捧。”

  夏候墨炎自豪的口氣,完全把童童當成自己兒子的神態,使得晚清倒是頗感動的,沒說什麼話望向高臺上的那些評委,五大世家都有人,就是上官府的曹長老也在評委裡面,雖然上官府不受人待見,但是曹長老還是德高望重的,只見那評委開台說第一名。

  寬大的學堂中,鴉雀無聲。

  只聽評委的聲音響起來:“第一名夏候艮童,今年五歲,知識課六級,玄力修為黃玄一品,高級藥師,綜合分九點一分。”

  評委的話音一落,掌聲如雷,持久不息,所有人都望向上官晚清,這一刻她不再是楚京的笑話,不再是未婚生子不知廉恥的那個女人,她是天才的母親,能生出這種天才,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不愧是楚京第一才女,只有她這樣聰慧的女子才會生出天才。

  這一刻,夏候墨炎的臉上是自豪,他似乎忘了才不久的功夫,他還惡整晚清了。

  此刻他滿心的欣喜,滿心的喜悅,滿心的驕傲,還有對晚清的愧疚。

  而另外一個人的臉上也是豐富多彩的神色,那就是慕容奕,俊美的五官上籠罩著懊惱悔不當初,若不是當初的設計,他將會娶上官晚清進門,那麼這個孩子就是他的,天才兒子將是慕容家的孩子,他將會是慕容府的世子,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毀了啊,一時間痛恨起自己來。

  慕容府的學堂裡,評委一抬手,掌聲停止,開始給前三名的學子發紅皮冊子和獎品,紅破冊子是特製的,第一名的獎品,竟然是一支百年以上的冰雪蓮,這可是煉藥的最好藥材。

  童童在上面興奮得笑彎了眼睛,一手舉著紅皮冊子,一手舉著那放冰雪蓮的錦盒,不時的沖著晚清揮動著。

  晚清亦笑著向兒子揮手,這時候學堂裡好多人站了起來分散開往外走,也有人過來與晚清道喜,一時間熱鬧不斷。

  童童早從高臺上奔了過來,直往晚清的面前鑽,揚起手中的東西:“娘親,娘親。”

  那些道喜的人笑著點頭離開,不時有人發出歎息,然後嘀咕,瞧人家的孩子怎麼生的,自家的孩子又是怎麼生的。

  這人話落,便有人介面,人家娘親是第一才女,你是什麼,還羨慕從家。

  說什麼的都有,熱鬧極了,晚清卻不理會別人,一把抱起兒子:“兒子,今兒個不錯,給娘親長臉了。”

  一側的夏候墨炎湊了過來,眉眼如畫,笑意做灝,邪魅介面:“也給爹爹長臉了。”

  晚清瞄了他一眼,沒說什麼,不過也沒給他好臉色,翻了白眼,抱著兒子順著人流往外走去,忽地身後一道聲音響起:“世子爺,世子妃請等一下。

  一家子停了下來,掉首望過去,只見叫住他們的竟是上官府掌管學堂的曹長老,滿臉的紅光,今日童童確實給他和上官府長臉了,雖說他現在叫夏候艮童,可是人人都知道他是上官晚清的孩子,是他曹長老的關門弟子,所以這不枉他教了他一次。

  晚清笑望著曹長老客氣的開口:“曹老長,您有什麼事?”

  “世子妃,此次童童拿到了考核的第一名,按照規定可以進青山書院入讀。”

  說到這個,曹長老便有些不舍,他教童童的時間還不長,與他的感情十分的好,若是他進了青山學院,以後他便見不到這可愛的小傢伙了。

  晚清點頭,她知道這件事,先前本來父王還想讓兒子直接進青山學院,按理呢,進青山學院肯定比在上官府學堂更有出息,不過兒子還小,所以她不心急,去不去青山學院是他自己的事,想到這,晚清望向懷中的兒子。

  “童童,你說你要不要進青山書院?”

  童童一聽娘親問他的話,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望向晚清:“娘親,這個我可以自己做主嗎?”

  “當然可以,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娘親都支持你。”

  “嗯。”童童點頭,然後望曹長老:“老師,我不想去青山學院,我喜歡學堂裡的朋友,喜歡老師,所以我可以繼續留在學堂裡嗎?”

  曹長老一愣,望向晚清,他心裡是滿滿的感動,這小傢伙怎麼就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呢,他自認還有些東西可以教給他,若是他真的沒有東西教給他了,他一定會送他去青山學院,只是世子爺與世子妃會同意他一個小孩子的做法嗎?

  晚清淡淡的勾唇,笑著開口:“既然童童不想離開,那就繼續跟著曹長老學習,讓曹長老費心了。”

  “不,我很高興教導他。”

  曹長老立刻高興的笑了,神彩奕奕,臉上的線條舒展開了,伸出手摸著童童,慈愛的開口:“童童,那明天早上記得來上學。”

  “是,老師,童童不會遲到的。”

  童童揮了揮手中的紅皮冊子,開心笑起來,等到曹長老離去,只見慕容家的學堂裡,空蕩蕩的,已沒什麼人了,晚清抱著兒子領著回雪往外走,那夏候墨炎俊魅的五官上,閃過一絲奇怪:“童童,為什麼不去青山書院,那裡可是特別的好。”

  童童聽到夏候墨炎問,瞄了他一眼,並沒有急著回答他的話,倒是把手中的紅皮冊子,錦盒遞到回雪的手中,自己伸出手抱了夏候墨炎懷裡的昭昭,昭昭立刻高興的吱吱嗚嗚的,他才慢騰騰的開口。

  “為什麼要進青山學院,我喜歡我的朋友們,喜歡老師,所以我不想去青山學院,而且娘親說了讓我做主的。”

  晚清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了,兒子一向念舊,而且曹長老絕對是個稱職的老師,若是他真的沒什麼可教兒子了,他一定會讓兒子進青山學院,所以現在進不進青山學院並不重要,只要兒子開心就好,想著望向夏候墨炎,只見他雋美的五官上,充滿了綿軟的笑意,像一抹陽光甫照在臉上,峰眉挑起,深邃的瞳仁中清澈純淨,唇角微微勾起,弧度優美至極,這個男人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昨兒個晚上她救了他,所以他感動了,晚清一邊猜測一邊往外走去。

  慕容家的學堂門前,此時立著幾人,為首的正是慕容奕,他負責此次的招待事宜,看到晚清等人走出來,便滿臉笑意的走過來,一瞬間溫潤柔和,若不是知道這人是多麼的險惡陰沉,心狠手辣,只怕真會被他的表相給騙了,所以這便是她前身上當,上官紫玉上當的原因。

  “世子爺,世子妃回去了。”

  晚清點頭,夏候墨炎則是冷冷的怒瞪了他一眼,一甩袖理也不理慕容奕,一眾人上馬回漢成王府而去。

  馬車後面,慕容奕眼瞳深沉,那一雙漆黑如暗夜冷星的眼眸中充滿了算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當初上官紫玉說的話,這上官晚清便是那一日打敗蒼狼國選手的女子,再加上她的兒子是個天才,這些所有的一切都顯示,上官晚清絕非平凡的女子,她原來是深藏不露的人物,他若是娶了她,即不是對他有幫助嗎?

  那夏候墨炎只不過是一個傻子,難不成上官晚清能一輩子守著一個傻子不成?慕容奕盤算著,身後的幾個慕容家的弟子,以為他受了挫,心裡失落呢,一時間誰也不敢說話。

  馬車上,童童抱著昭昭望著晚清,心疼的開口問:“娘親,你的傷好了嗎?”

  “嗯,不會有事的,童童別擔心了。”

  想到兒子夜裡的表現,她到現在還手腳發涼呢,只要他沒事就好。

  她受的傷,雖說一時兩時不得好,但不會有什麼大礙,只要用玄力修復幾天便會沒事的。

  那夏候墨炎一聽到童童提到晚清的傷,臉上滿是小心:“娘子?”

  他一開口,童童便瞪了他一眼,滿臉的不甘心:“爹爹,若是以後你再欺負娘親,童童就帶著娘親離家出走,再也不理你了。”

  “嗯,知道了。”

  夏候墨炎一個大男人,滿臉的謙遜的樣子,倒像個知錯的孩子。

  父子倆此刻的舉動,搞得晚清哭笑不得,大的倒像個孩子,小的倒像個大的,教訓起人來頭頭是道。

  “每次都答應我,每次都做不到,娘親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童童心裡好難受。”

  童童氣恨恨的發脾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夏候墨炎狂放的五官上,此時攏了一層暗潮,他是真的很難過,其實他的個性是不喜欠人的,若是有人欠他的,也絕對不放過,所以才會報復晚清,六年來,他每天只要一想起這件事,便會憤怒一場,所以一知道晚清是當年的那個女人,便不做他想,只想報復她,可是卻忘了她對他原是好的,這一份好,是他夢想了多少年那種無私的,不求什麼的,單純對一個人好的。

  “我也難受。”

  夏候墨炎垂首,一聲不吭,晚清瞄了他一眼,看出他似乎真的很難過,淡淡的開口:“好了,沒事了,我又沒有什麼事,你們兩個別難過了。”

  雖然她如此說,可是她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一大一小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誰都沒說話。

  馬車一路往漢成王府而去,回雪和駕車的馬車夫一起坐在外面,很快便到了漢成王府。

  幾個人下車,便看到漢成王府的大總管安成領著下人在門前觀望,一看到馬車停在府門前,世子爺與世子妃,還有小公子都回來了,那安成立刻吩咐人去西紗院與王爺住的院子稟報,先前侍衛回府稟報,說世子妃為了救世子爺受傷了,王爺和太妃娘娘心急不已,王爺一刻都沒離開王府,在府裡等著他們,這下總算回來了。

  “世子爺,世子妃,你們可算是回來了,王爺和太妃娘娘急死了,世子妃沒事吧?”

  安成望向晚清,晚清搖頭,知道那侍衛說了她受傷的事。

  “只是小傷,沒有大礙。”

  “世子爺,世子妃請進。”

  安成恭敬的開口,對於這世子妃又敬佩了一分,世子爺對她做出這麼多不好的事來,臨危之際,她竟然救了世子爺,這份胸襟真的不是常人做得到的。

  晚清與夏候墨炎走進去,迎面便看到漢成王夏候臻領了人過來,一看到他們完好無缺的才放下了心,開口。

  “你們總算回來了,父王可是擔心死了。”

  晚清笑著行禮:“勞父王費心了。”

  漢成王點頭,笑望著晚清:“嗯,父王謝謝你了。”

  他是謝晚清救了夏候墨炎,若是墨炎出了什麼事,他可就沒辦法向甘藍交待了,幸好墨炎什麼事都沒有。

  “父王如此說,折煞晚清了,他是晚清的相公,這是晚清該做的。”

  “好孩子,好孩子。”

  夏候臻心中對晚清越發的疼愛起來,這孩子是值得人疼的,竟比他生養的孩子好幾倍。

  漢成王拉著夏候墨炎和童童的手往書房去了,晚清只得跟著他們身後一起去書房了。

  書房內,幾人坐下來,漢成王關心的望著夏候墨炎:“墨炎,你沒事吧?”

  夏候墨炎搖頭:“我沒事,父王放心吧,是娘子受了傷。”

  他說著臉上便有些落寞,夏候臻乘機開口:“以後對你娘子好一點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

  晚清望著書房中的一切,神色淡然幽靜,她救夏候墨炎不是為了讓他對她好,只是因為他是弱者,而同情弱者幫助弱者是每一個人該做的事,她沒有他們所想的那麼偉大,夏候墨炎對她做出了那樣的事,她不可能裝著不知道。

  漢成王知道夏候墨炎沒事兒,晚清也沒事兒,便把注意力轉移到童童的身上,詢問今天五大世家學業考核的情況,童童立刻高興起來,把今日的一切稟報給漢成王,還把紅皮冊子和獎品遞給漢成王看,漢成王夏候臻那叫一個開心啊,沒想到娶了上官晚清,不但得到了一個好媳婦,還得到了一個好孫子,這真是他的福氣啊,想著便詢問晚清關於童童進青山書院的事。

  晚清笑著開口:“稟父王,教導童童的曹長老已提出了可以讓童童進青山書院,但是童童自己的意願不想離開上官府的學堂,所以晚清便隨了他的願。”

  漢成王一聽這話,雖沒說什麼,可是神色間不免有些可惜,在他的認知裡,那青山學院自然比上官府的學堂好百倍千倍,不過晚清既然決定了,他便由著她,因為能把童童教得如此出色,說明她是有心得的。

  “好,就讓我們童童做回主。”

  漢成王一應,童童笑眯眯的開口:“謝謝爺爺了。”

  書房內的人都笑了起來,一室的暖意,這時候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還有說話聲響起。

  “墨炎,清丫頭,童童你們沒事吧。”

  隨著說話聲直接走進來的是老太妃,晚清一看到太妃娘娘忙起身,走過去扶了太妃娘娘坐下,太妃拉著她在身邊坐了:“清丫頭,你沒什麼事吧,臉色不太好看,回頭一定要好好的補補,知道嗎?”

  “知道了。”

  晚清點頭,心裡有些無語,雖然他們都很關心她,但現在她好累啊,眼皮快粘到一起去了,老太妃已把注意力放到了墨炎與童童的身上:“你們兩都沒事吧,看上去不錯,只有清丫頭受苦了。”

  太妃說著又望向晚清,晚清一見太妃望過來毫不客氣的打了一個哈欠,表示自己有多累,這下太妃再笨也知道晚清是累了,忙抬頭望向回雪:“快,扶了你們主子去古宛好好休息,這兩三日讓她靜養著,不准任何人打擾她,知道嗎?”

  “是,謹記太妃懿旨。”

  “快扶你主子去吧。”

  太妃揮手,望向夏候墨炎與童童,發現這兩傢伙也是滿臉的疲倦,忙吩咐:“你們兩個也一起回古宛去好好休息,童童受了驚嚇,好好將養著。”

  “是,奶奶(太奶奶)。”

  幾個人從書房內退出來,往古宛去了。

  一回到古宛,晚清喚了花鋤過來,吩咐她照顧童童,讓他好好息息,小傢伙夜裡沒睡,現在一定累壞了,等到童童走了,自己也領著回雪喜兒等自去睡了,對於夏候墨炎跟沒看到一般,那夏候墨炎在長廊裡,滿臉幽怨的開口喚了一聲:“娘子,那我呢?”

  晚清停住身子,優雅的轉身,淡淡的開口:“世子爺,這幾日在什麼地方休息的,還自去息著吧。”

  說完理也不理夏候墨炎,領了回雪和喜兒等去新房休息。

  而背後的夏候墨炎望著那遠去的背影,想著最近楚京城內的議論,確實是給晚清造成了很大的傷害,要想讓她原諒他,恐怕非易事,而他確實做得太過份了,可是現在要想個什麼辦法來彌補呢,夏候墨炎轉身便走進古宛的花廳,折騰了一夜,他也實在太累了,便吩咐了門外的下人不要打擾他,在花廳一側的椅子上靠了一會兒,那睡著了的容顏,毓秀雋美,雍容清華中是一抹孤寂,似乎天地間唯有他一人。

  晚清這一覺,直睡到天近黑,方醒過來,一醒過來,便看到房間一側端坐著一人,正凝眉望著她,唬得她趕緊翻身坐起來,方看清那端坐著望她的人不是別人,卻是夏候墨炎,晚清一怒,忍不住叫起來:“回雪,回雪,這是怎麼回事?”

  回雪從門外閃進來,一見晚清神色冷冽,便心知肚明是因為什麼事,忙跪下來稟報:“世子爺要進來,奴婢不敢強行阻止他,怕吵醒了主子。”

  晚清沒有責怪回雪,揮手示意她起來:“你起來吧。”

  “謝主子。”

  回雪起身立在一邊,晚清望向夏候墨炎,不客氣的開口:“夏候墨炎,你又抽什麼風了,坐在這裡一動不動的嚇人。”

  夏候墨炎唇角一勾便是輕逸如水的笑意,軟綿綿的開口:“娘子,餓不餓啊?”

  晚清驚訝的望向回雪,先前她以為夏候墨炎是抽風了,這會子看他的神情,卻是與從前一般了,難道真的是因為她救了他一回,所以他對她又與從前一樣了,這還真讓人不適應,她救他,可不是為了他對她好,倒顯得她是別有用心,而且他對她所做的事,是怎麼也抹殺不了。

  “不餓,夏候墨炎,你究竟想幹什麼?”

  晚清忍不住開口詢問,夏候墨炎眨了一下眼睛,軟軟的笑起來:“娘子,你在生氣?”

  他肯定的口氣,一雙眼睛好似漆黑深夜中耀眼的星星般閃爍,整個人沒有一絲兒的戾氣,綿軟溫潤,此刻的舉動和從前在上官府是一模一樣的,可是他沒有了刺,不代表晚清心裡沒有刺。

  “是,我在生氣。”

  晚清點頭,不再去看他,吩咐一邊的回雪過來伺候她起床,門外童童的腳步聲響起,他飛快的閃身進來,一抬首便看到夏候墨炎坐在房間裡,眼神中有些疑惑,心急的開口:“爹爹,你坐在這裡做什麼?”

  “我叫娘子吃飯。”

  童童一聽,原來是這樣啊,倒沒有發脾氣,笑著點頭:“我也是來叫娘親吃飯的。”

  說完奔到晚清的床前:“娘親,你是不是餓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小昭昭也吱吱嗚嗚的叫著,回雪已伺候晚清起床,盥洗完畢,直接的牽了兒子出去,理也不理夏候墨炎,她可不陪他發神經,今兒個一出,明兒個一出,誰知道他搞什麼?

  眼下她最想進漢成王府的千機閣,看看裡面藏了什麼東西,可否有關於提升玄力的書籍,如若真的有這樣的書,她一定要拿到手,晚清在心中算計著。

  夏候墨炎理虧的人,自動自發的跟著晚清與童童的身後,一路進正廳去,用飯的時候,自覺的坐在一旁,不多說一句話,不多發一言,乖得很。

  不過即便他這樣,晚清也懶得理會他。

  晚飯後,晚清與童童坐在花廳內聊天,回雪與喜兒徹了茶奉上,今天童童的心情特別好,興高采烈的說著白天考核的事情,他之所以如此的高興,是因為他看得出,爹爹似乎真的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很乖很乖,不再欺負娘親了。

  花廳內,悅耳的聲音不停的說著,晚清很高興,想到當時的畫面,不由自主的替兒子自豪起來,那樣的場合,一般的孩子早就嚇壞了,可是她兒子還鎮定自若的參加比賽,想想這個,越發的興奮。

  “兒子,好樣的。”

  晚清忍不住豎起了拇指,讚賞的望著兒子。

  夏候墨炎也乘機開口:“是啊,童童是好樣的,太厲害了。”

  童童一聽娘親與爹爹的話,眉眼彎彎,他高興的不是自己得了什麼獎品,而且爹爹終於不再亂跑了,小孩子的心思裡,以為,只要爹爹不跑了,就沒人背後說娘親的壞話了,卻不知道,有些事做過了,就抹殺不了。

  晚清聽了一會兒,知道兒子明兒個還要上學堂,而她也要回房間去,用玄力修復內息,這樣才會儘快復原,只有復原了,才可以進千機閣去尋找東西。

  “童童,明兒個要上學堂呢,早點睡吧。”

  “好的,娘親。”

  童童立刻點頭,晚清把門外的花鋤和奶娘張氏喚進來,吩咐她們把童童帶下去,現在對於童童,她是放心的,那流胤在暗中保護她,澹台文灝和天鷹樓的人,現在不在金夏國,稼木蕭遙也回蒼狼國去了,所以沒有什麼厲害的人在金夏國了。

  童童跟著花鋤和奶娘出去,臨離去時還看了夏候墨炎一眼,似乎很滿意他的態度。

  花廳安靜下來,晚清便起身領了回雪和喜兒等回房,那夏候墨炎也起身,一直跟著她的身後,晚清走他也走,晚清停他也停,走走停停的到了新房的門前,晚清扔下一句:“回雪,你若是再把人放進來,便給我回上官府去。”

  “是,主子。”

  回雪一顫,不敢說什麼,趕緊一伸手擋了夏候墨炎的去路,沉聲開口:“世子爺請去青蕪院吧。”

  “爺今晚想在這裡睡。”

  夏候墨炎沉聲開口,回雪哪裡放他進去,依舊直忤忤的擋著門口,那夏候墨炎眯起眼睛,懾人的光華射出來,然後掉頭便走了,回雪一看他走了,總算松了一口氣,心裡哼了一聲,總算走了,該你進的時候,你不進,現在想進也沒得進。

  誰知道那夏候墨炎並不是真的走了,只不過去花廳拿了一張軟墊過來,靠門坐了下來。

  回雪一看,大驚失色,這位爺又搞什麼名堂啊,趕緊滿臉笑:“世子爺,你這是幹什麼?”

  “我就睡這裡,真涼快。”

  明明是冬日,外面夜風冷寒,這傢伙偏偏說涼快,真的與常人的思維不一樣,回雪想著,門前守著的幾名丫鬟僕婦皆一臉的驚慌,跪了一地,懇求夏候墨炎:“世子爺,求求你進房間睡吧,千萬別睡這裡了。”

  其實沒人知道夏候墨炎心中所想,他深為自己衝動所做下的事懊惱,現在只想彌補晚清,雖然不可能完全的消除傷害,但他只能如此做了,就讓自己做下的,自己再來彌補。

  回雪走進去,晚清正在床上閉目打座,修復先前未痊癒的玄力,頭頂上青煙嫋嫋,房門外的說話聲,她也是聽到了的,所以回雪一走進來她便知道了,眼睛並沒有睜,淡淡的開口:“由著他去,愛怎麼樣怎麼樣?過一會子便走了。”

  “是,主子。”

  回雪不敢說什麼,走了出去,只見門外的丫鬟僕婦皆跪著,一看到回雪走出來,忙忙的喚著:“世子妃說什麼了?”

  回雪掃了一眼那幾個僕婦與丫鬟,吩咐下去:“留下守夜的人,其他各自去睡吧。”

  “是,“那幾人應聲,偷瞄世子爺,卻發現世子爺竟然閉著眼睛,似乎睡了一般。

  只除了守夜的兩個婢女留下,其她人都退了下去,那些僕婦越想這事越害怕,若是世子爺出了什麼事,她們可擔待不起啊,其中有人趕緊的送信到宋側妃那兒。

  宋側妃便派人送到了漢成王夏候臻面前。

  夏候臻一聽,輕蹙眉,望瞭望外面的夜色,天寒地凍的這小子又抽什麼風了,不過卻並不認為晚清做錯了什麼,人家好端端的嫁過來,你大婚夜不進房,自然該受些苦,他就是怕墨炎受不住,不過這些由著他們自個兒折騰。

  “好了,隨便他們去吧。”

  說完便不再理會這事。

  古宛這邊,回雪在房間裡,想想又不放心,便從房裡拿了被褥替夏候墨炎蓋上,若是真的凍死了,主子可就有麻煩了。

  晚清在房裡練了一會兒玄力,聽以回雪說,夏候墨炎竟然還沒走,不由得臉色難看,不過依舊沒有鬆口讓他進房間,只吩咐回雪打來了水,自己沐浴一下睡覺。

  第二日,整個漢成王府的人都知道了,世子爺想進房,世子妃給他擋在了門外,一夜睡在門外,不得進房。

  一時間,人人議論紛紛,晚清起來的時候,夏候墨炎已經醒了,走了,一時竟不知道他凍成什麼樣子了。房間內,喜兒幫晚清梳頭,回雪站在一側,淡淡的回稟:“主子,世子爺已經起來了。”

  “嗯,不用理他。”

  晚清凝眉,沒好氣的開口,對於夏候墨炎的反復無常,她真的不想理會,大婚的事可擺在那兒呢,這一次就算漢成王和太妃娘娘來也沒用,別想她讓他進房。她心裡暗自盤算著,誰知道這一日,太妃娘娘與漢成王竟然誰也沒出現,似乎對昨兒個晚上的事不知道一般,其實晚清知道,他們即會不知,如此看來,他們只是不理會,由著她罷了。

  晚清本來以為夏候墨炎也就是個鬧騰勁,也許一晚過後他就不來了,誰知道這一晚她剛修煉完玄力便聽到門外的回雪說話聲響起來,這夏候墨炎又來了,依舊搬了個軟墊睡在門外。房間裡晚清睜開眼,冷冷的瞪向半空,這夏候墨炎的執傲從以前便是如此,現在依然沒變,就讓他在外面凍,醒醒腦子,別以為她心疼就讓他進來,也許沒有發生大婚時候的事,從前的墨炎,她會心疼,但現在的他,她可沒有半點的心疼,之前一晚救他,是因為自己從前欠了他的,不代表她忘了他做的事。

  晚清想著又閉上眼睛打座,那回雪便走了進來,擔心的開口:“小姐,不如讓世子爺進來,在外單間睡吧,今夜天色陰沉沉的,奴婢懷疑半夜的時候要下雪,若是在外面睡一夜只怕凍死了,這可就麻煩了。”

  這新房,分裡外兩間,外單間是用來接待客人,飲居起座一應都在外面,臨窗一張炕,鋪著被褥。不過回雪一開口,晚清卻冷哼:“難道他冷了,還不知道回去,就算是傻,也沒傻成那樣吧。”

  對於夏候墨炎進新房這件事,晚清格外的敏感,與別的事不一樣,若是別的事,她不會計較,兩個人保持著距離,她與他客客氣氣的,但現在進房又是一回事。

  晚清如此說了,回雪不便再說什麼,點首,領人打來了水,伺候著主子沐浴完,各自睡下了。

  半夜的時候,窗外刮起了風,呼呼有聲,還下起了雪,雪花如白梅一般飛舞著,沾地成冰。

  晚清睡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直注意著屋外的動靜,希望夏候墨炎快點滾回去,別再折騰了,誰知道一直沒聽到動作,害得她幾次忍不住爬起來,複又躺下去,若是夏候墨炎真的凍死在外面,不說這漢成王府當自己是仇人,就是自己良心也過不去,雖然他大婚時候惹出了事,可是她能與他一般計較嗎?再一個若是凍死了,兒子恐怕也會傷心的,想著便準備叫回雪出去看看,忽然聽到屋外有人說話。

  守夜丫鬟的聲音,大至是勸夏候墨炎回去的,晚清聽著,便沒了動靜,靜靜的候著,本來她估計這夏候墨炎是要回去的,誰知道等了一會兒,竟然直接聽到外面傳來了哭聲,還伴隨著丫鬟的叫聲。

  “世子爺沒氣了,凍僵了,世子妃,世子妃,世子爺沒氣了。”

  此聲一起,晚清再也睡不住了,趕緊起身,那回雪也被驚醒了,披衣下床直奔外面而去。

  夏候墨炎依然靠牆坐著,身上蓋著的被褥上沾滿了雪花,連人帶被褥全都硬硬的,一點反應也沒有,晚清立刻走過去,手指一伸感覺到還不是完全沒氣息,不過確實弱了,立刻吩咐回雪:“把他搬進去吧。”

  “是,主子。”

  晚清與回雪七手八腳的扶了他進房間,吩咐丫鬟退下去,自己一躍上了炕,運起玄力,對準夏候墨炎的後背,用玄力給他取暖,只一會兒的功夫,便看到他凍僵的肌膚軟和了一些,臉色也好看多了,只是還沒有醒。

  晚清一收手,臉色難看的吩咐:“取些生薑水給他喝,給他多蓋些被褥,應該沒事了。”

  “是,主子。”

  回雪點頭,見夏候墨炎沒事,總算松了一口氣,走出去吩咐小丫鬟煮姜水,一時間忙碌了起來,晚清則走進里間去休息。

  翌日,她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間傳來的說話聲,仔細的聽了一下,竟是兒子與夏候墨炎。

  只聽兒子奇怪的聲音響起來:“爹爹,我聽人說娘親不讓你進房,是這樣嗎?”

  夏候墨炎的笑聲傳進來,倒是沒說什麼,童童又問:“她們說你昨夜凍僵了,嚇死我了,現在看來竟然沒事。”

  “嗯,是娘子救了我。”

  夏候墨炎的聲音中帶著一股軟綿,清醇,似乎昨夜的凍僵根本是小事一樁,現在他的心情極好,因為他終於進了房,昨夜,他若運玄力抵抗,別說下一場雪,就是在冰窖中也不礙事,可是他真的想彌被自己所做下的錯,所以便用肉體接受嚴寒的侵凍,而且他相信娘子一定會讓他進房的,她是什麼樣的人他是知道的,如若今天他是強大的那一個,他就是凍死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他偏偏是最無助的那一個,所以她自然不會任由他自生自滅。

  童童聽夏候墨炎的話,再加上他臉上的神情,竟歡欣起來:“爹爹,我去上學了,等我一下學便來看你。”

  “嗯,童童乖乖的上學喔,爹爹等你。”

  父子兩人的話傳進來,晚清睡在床上發了一會兒愣,沒想到就這麼把夏候墨炎進來了,想想便覺得不甘心,真想立刻下地到外面把他拽出去,想想又作罷,那實在不是一個淑女做出來的行為……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0 02:08 PM


第075章

  門外回雪走了進來,發現主子醒了,忙開口:“小姐,你醒了,起來嗎?”

  “嗯,起來吧。”

  有氣無力的聲音,回雪知道主子為什麼會這樣,不好說什麼,趕緊的招呼了喜兒等進來,伺候主子起來,然後用飯。

  早飯過後,晚清並沒有出去看夏候墨炎,只要知道他死不了就行,想著便歪在靠榻上研究起軒轅夜辰給她留下的那張圖紙,仔細的看了起來,這兩天她準備夜進幹機閣一趟,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名堂,只是究竟會不會成功,可就難說了,那軒轅夜辰武功不低於她,可是闖進千機閣竟然只過了十八層的機關,裡面究竟還有多少層還不知道,晚清一邊看一邊想。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丫鬟的聲音:“見過太妃娘娘。”

  “嗯,世子爺還好嗎?”

  夏候墨炎一聽老太妃的話,早叫了起來:“奶奶,好了,我好了。”

  房間裡面,回雪望了一眼小姐,沒想到太妃娘娘竟然過來了,一定是聽說了昨兒個的事,不知道會不會訓小姐,晚清則一臉的坦然,起身便領了回雪出去。

  老太妃正坐在炕上,夏候墨炎一身白色中衣,歪在靠墊上,一看到晚清走出來,便綿軟的溫潤的笑起來:“娘子,你醒了。”

  晚清當著老太妃娘娘的面自然不好為難他,淡淡的點頭,然後給老太妃請安。

  “晚清見過奶奶。”

  “嗯,起來吧,“老太妃一伸手拉了晚清坐在她的身邊,然後笑望著晚清,慈愛的開口:“昨兒晚上的事,奶奶都聽說了,奶奶來不是怪晚清的,一切都是這混小子自找的,倒是清丫頭心地好,一聽說你個混小子凍得不行了,趕緊的把你挪進屋來,這回可吸取教訓了。”

  夏候墨炎立刻乖乖的點頭:“知道了,奶奶。”

  好看的面容上氤著笑,狹長的丹鳳眼幽幽的望著晚清,晚清瞪了他一眼,望向太妃時倒是不好意思了,若是太妃來責怪她的,她倒還能爭辯一聲,但人家直接把所有的罪名都說到夏候墨炎的身上了,這倒讓她無話可說了,所以說太妃真的是有手段的人。

  “奶奶,沒事。”

  “嗯,你們兩個好好的,奶奶就是死了也知足了。”

  太妃娘娘感概,一手拉了一個,晚清與夏候墨炎同時的開口:“奶奶不會有事的。”

  “你們兩個啊?”

  太妃拖長了音,然後和他們聊起了家長里短,直聊天天近中午的時候才走。

  夏候墨炎起床盥洗一番出去了,晚清則進房間繼續研究那圖紙上暗器的問題,前面的十八道暗器佈防,畫得很精確,所以每一層都要看准了,才不至於受傷,有的只在短暫的時間裡便會出錯,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

  中午的時候,晚清沒吃飯,因為不太餓,早上吃了不久,沒怎麼消化,下午睡了一會兒,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只見夏候墨炎手捧著一大捧的紅梅,紅梅似火,暗香襲來,映襯得這捧著的人,越發的欺過霜雪,賽過寒梅,不知道是花比人豔,還是人比花出色,總之是十分的搭配。

  他一見晚清醒過來,便笑眯眯的軟軟的開口:“娘子,你醒了,這花漂亮嗎?送給你。”

  晚清無語,眯眼望他,他已自動自發的找花瓶插花,插好後便走了出去,絕對不惹人生氣。

  回雪等到他走出去,便過來伺候晚清,晚清一直眯著眼睛,直到回雪詢問:“怎麼了?小姐?”

  “我總覺得夏候墨炎做事有些怪怪的,倒底哪裡又說不出來,我們要注意一些他,有時候感覺他做事很有邏輯,有時候又沒有似毫的邏輯,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晚清聲音一落,那剛出去的夏候墨炎心內一沉,腳下停滯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走出去,看來她對於反復無常的他,有些懷疑了,以後他一定要正常一些,千萬不要反反復複的,惹起她的懷疑,雖然他很想把自己不傻的事告訴她,但若是現在他開口,只怕她會帶著童童頭也不回的走了,所以還是等到兩個人關係真正的好了,再告訴她。

  外單間裡,夏候墨炎一時安靜無聲,端坐在炕上沉思。

  直到童童的聲音響起來:“爹爹,你想什麼呢?”

  夏候墨炎一見童童回來,立刻開心的笑了起來:“童童你回來了,爹爹陪你去玩兒吧。”

  “好啊,我先和娘親說說話,待會兒我們去玩兒。”

  童童可沒忘了娘親,和夏候墨炎打了招呼,便走進了里間,見晚清正在低頭看什麼,笑眯眯的叫起來:“娘親,你在看什麼?”

  晚清先前已聽到兒子的說話聲了,一邊收起圖紙,一邊開口:“沒看什麼,你回來了,還冷嗎?”

  昨兒個夜裡下了半夜的雪,天地一片潔白,素裹銀裝,早起的時候,天一定是極寒冷的,所以晚清關心的詢問兒子,童童一邊呵著小手一邊點頭,回雪立刻把暖爐塞到童童的小手裡,讓他握著。

  “暖和一些。”

  “謝雪姨。”童童揚起一個笑臉兒,今兒個明顯的十分開心,晚清望著他:“什麼事這麼開心呢?”

  “回娘親的話,今兒個下雪了,學裡路滑,再有一段時間便是新年了,所以老師說了,從現在開始放假,到明年的開春再去,所以以後童童便在府裡不去上學了。”

  “就為了放假所以開心成這樣,你這個小懶鬼。”

  晚清點頭算是知道了,不過仍然沒忘了逗兒子,伸出小手捏他的小鼻子,兩母子鬧笑了一回,外面的夏候墨炎不敢隨便進來,怕惹到晚清生氣,便在外面叫著:“童童,我們去玩兒了。”

  “好了,我知道,娘親,我與爹爹去玩了。”

  “嗯,去吧去吧。”

  晚清揮手,看出這小子一放假便像個脫籠的小鳥一般,玩興正足呢,不過童童腳邊的昭昭可不樂意了,吱吱嗚嗚的,一看便知道它抗議呢,大概是怕童童去找那只小狼,雖然昭昭的能力不錯,可是心理方面還是很怕小狼,因為它認為狼是野蠻種,都溝通不了。

  童童應聲,抱著昭昭走了出去,夏候墨炎與他說著話,一大一小兩人帶著昭昭便出去了。

  房間裡,回雪見人都走了,忙走到晚清的身邊,淡淡的開口:“小姐,你真的打算進幹機閣嗎?”

  “嗯,我想進去看看,不知那千機閣是否有我們需要的東西,聽軒轅夜辰說裡面藏了很多的寶貝,不知道都有些什麼?”

  晚清清靈出塵的臉上布著一探究竟的光芒,唇角閃過笑意,回雪忍不住開口:“小姐,那千機閣可是十分危險的,小姐若是闖進去,受傷了可怎麼辦?”

  “我先試看看?我們手裡不是有圖紙嗎?先過十八道機關,看後面會有什麼,不強行的往裡闖,一發現不對勁,我們便回來,你看怎麼樣?”

  晚清與回雪商議這件事,回雪沒說什麼,只是總覺得不安,連軒轅夜辰都受了重傷,可見那千機閣不是好進的。

  “小姐,還是不要了吧。”

  “我決定了,要是那裡面有我需要的東西呢?”

  “小姐決定什麼時候進去?”

  回雪沉著的詢問,晚清挑眉想了一下,緩緩的開口:“今夜。”

  她話音一落,回雪的臉色便變了,趕緊的搖頭:“這可不行,小姐,你受了傷,還沒有大好呢?怎麼去千機閣。”

  “你明知道我沒什麼大礙,事不宜遲,我就想看看那千機閣中,倒底有沒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她現在最迫切想找到的就是如何儘快使玄力大增,只要能使玄力晉階到藍玄之級,她就無需讓自己委屈求全的待在漢成王府了。

  這樣一想,更認為今夜去千機閣是勢在必行的事了。

  “小姐。”

  “我決定了這事。”

  晚清開口,回雪知道小姐決定的事,不可能更改的,明知勸她無望,想了一下開口:“要不然讓流胤陪我們一起進去吧。”

  晚清搖頭,人多目標太大了,孫涵還沒有處理好手中的事,流胤要保護兒子,不能把兒子身邊的人調走了,有她與回雪二人足夠了。

  “今夜,就我們兩個。”

  “好,”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回雪什麼都不說了。

  天未黑,晚清與回雪便吃了晚飯等待著,童童與夏候墨炎回來的時候,她們二人已吃過了,便又吩咐人傳了飯進來,讓他們二人吃一點。

  兒子一吃過晚飯自動和晚清告安回房間休息,因為明日放假了,他可以和娘親好好在一起了,今日早點休息。

  晚清在房間內休息,這種事自然是半夜時分動手的好,夏候墨炎依舊睡在外單間。

  半夜的時候,晚清起身,換了一套緊身的裝束,罩了一件頭篷,領著回雪從窗戶躍了出去,直奔千機閣而去。

  只見暗夜中,雖然沒有月亮,可是積雪的反光,到處一片白茫茫的,銀裝素裹,天地一片清明,雕樑畫棟的房屋下,燈籠在夜風中輕搖,冷影重重,腳踩在積雪上發出吱吱的輕響,在寒夜中分外的清晰,晚清與回雪相視一眼,兩人一提玄氣,身輕如燕的滑過去,再沒有一絲一毫的響聲。

  走了一會兒的路程,便看到一隊侍衛走過來,兩人趕緊隱藏起來,今夜晚清所穿的斗篷是白色的,所以與積雪為伍,不惹人眼目,那回雪穿了一身淺顏色的束身裝,也顯得很低調,待到一隊侍衛走過去,兩人便閃身而出,直奔幹機閣。

  千機閣周圍,是王府分佈侍衛最多的,所以一定要謹慎,兩個人小心的避開侍衛,不敢從正門而進,直接從後面的一扇窗戶進去,晚清想了一下軒轅夜辰給她的圖紙,記得這窗戶靠牆的地板不能碰觸,一觸便會啟動機關,露出下面一整排的黑鐵槍頭,人若跌落下去,便會數箭穿心。

  晚清一躍而進,按照圖紙上的方位進去,然後示意回雪按照自己指揮的方位落地。

  這裡面一步踏錯,便會觸動所有的機關,發出尖銳的響聲,外面的侍衛便會聽到,立刻包圍整個千機閣,讓人插翅難飛,軒轅夜辰當日雖然逃了出去,那可是因為他的數十名手下,拼死相護才出去了,還受了重傷。

  晚清想到這些,手心不禁冒冷汗,不敢有似毫的大意。

  那張圖紙的十八重機關層層分佈在她的腦海中,每一步每一腳都不會跨錯,示意回雪跟著她的腳步,不能踏錯了,一步步的移動,往二樓走去,千機閣是三層小樓,想必所藏的寶貝便在三樓中,所有的暗器佈防在一樓到二樓。

  別看一個小小的樓梯,上面便分佈了八道的機關,若是有一步踩錯,便會淩空踩落,掉到下麵的陷井中去,身受吞食之苦,這機關下面,竟然養了成群的猛獸,當日軒轅夜辰的那些手下,便掉到這些獸窟中,成了飽食之餐了。

  十八道的佈防,正好到二樓階梯口,再往上,便沒有了任何的說明,晚清抬頭望瞭望上面黑幽幽的樓梯,窗外的積雪積得樓裡一片瑩白,倒不至於看不真切,可是按照一樓到二樓的分佈,晚清比劃了一下,猜測著,只怕到三樓還有十八道的暗器機關,她們該如何繼續下去,想著望向回雪,回雪不怕自己遇到什麼事,就是怕主子出事,趕緊的開口:“主子,我們回去吧,奴婢太擔心了。”

  晚清沒說話,想了一下點頭:“這樣,我用帶來的短刀試試,若是任何一道機關錯了,我們就立刻返回去,從窗戶躍出去,就算那些侍衛包圍了這千機閣,我們也來得及出去,你看怎麼樣?”

  總不能進來一趟,就為了半途而廢吧,晚清一說完,回雪點頭,其實她也想找到小姐想要的東西,這樣就算她們離開漢成王府也沒什麼所懼的。

  晚清一看回雪同意了,立刻取出腿邊的短刀,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慢慢的瞄準一個方位,扔出短刀,竟然沒有觸動機關,不由得大喜,趕緊伸手撿了短刀,望向回雪:“沒想到這個地方沒有機關。”

  “小姐,別高興,後面還有很多呢?”

  回雪一說,晚清便收斂心神,撿起短刀,跨上二樓的平臺,望了一眼二樓,只見樓閣中錯綜有序的木頭排列著,條狀的,管狀的,交錯穿插著,密密麻麻好似蛛絲網一般。

  這些都是機關分布面,只要觸動一根,便會踩中機關。

  晚清與回雪看得咋舌,兩人不敢亂走一步,不敢亂動一下,晚清又拿起短刀,擲了過去,這次竟然再次沒有觸動機關,這下兩人大奇,面色閃過驚喜,晚清忍不住開口:“難道說除了那十八道機關,上面的竟然沒有機關。

  回雪眼中有疑雲:“小姐,我們還是小心些吧,也許這個地方,他們沒有設計關,就是為了麻痹人,後面又有了,讓人中計的。”

  “嗯,我知道。”

  兩個身影借著窗外折射的白光,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三樓而去,樓梯間,每一步,每一下,都不敢亂動,那短刀不時的擲出去,然後收回來,直到二人完好的進入了三樓。

  “小姐,真的好奇怪,怎麼會後面沒有機關呢?”

  “是啊,按照二樓的分佈,這整幢樓裡應該處處是機關,怎麼會沒有機關呢?”

  晚清一邊說一邊抬首望著房間,只見眼前所見的,是分佈均勻的架子,架子上擺著各種各樣華麗的錦盒,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晚清一揮手示意回雪:“你小心些,也許這上面也有機關,注意找一下我們要的東西。”

  “好。”

  回雪身形一動,便往一側走去,晚清往另一排的架子前走去,房間裡共有六排架子,每排上都放了很多的錦盒,這可需要不少的時間。

  房間裡安靜無聲,晚清與回雪小心翼翼的輕拿輕放,一直注意著周圍的佈局,以防有機關暗器之類的,不過一番行動下來,並沒有似毫的動靜,看來這三樓並沒有機關,雖然如此,兩人也不敢大意,小心的尋找她們需要的東西,有關於如何快速提練玄力的書籍,已及相關的丹丸等東西,不過尋找了一圈,發現這幹機閣中,最多的竟然是暗器,看來都是無悔老人研製出來的,什麼九指梅花環,什麼一葉鏢,找了一會兒,發現這裡基本都是無悔老人自己留下的東西,很少有別的。

  晚清正看著,忽然聽到回雪小聲的喚她:“小姐,快看。”

  晚清大喜,以為找到了什麼秘訣神丹之類的東西,趕緊閃身過去,誰知道走過去方知,原來竟然是鳳皇令。

  華麗的錦盒上面寫著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鳳凰令”這裡所有的東西,盒子上都有名字,要不然這麼多東西定然搞混了,所以她們兩個人此時找起來才容易得多,而回雪驚訝的喚晚清,便是看到了鳳皇令的錦盒。

  晚清一伸手拿了那盒子,只有巴掌大,飛快的動手打開,一道金光耀出來,燦爛耀眼,中間鑲嵌著上等的寶玉,玉質嫩滑,柔如凝脂,一看便知道是上等的寶玉,正面是三個端正的大字,鳳凰令,反面有四個楷字,令出如山。

  晚清拿在手裡揣磨了一會,便又放了進去,擺放在原來的位置上。

  “快點找,這個不關我們的事。”

  “小姐,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晚清挑眉,淡淡的開口:“恐怕是假的,我想金夏國的皇帝夏候東宸怕是也知道了,所以才會沒用這枚權杖,而是把它放在了千機閣中,你想,若是沒懷疑,那夏候東宸不會無動於衷,還如此放心的交給父王。”

  “喔,“回雪點頭,又繼續去找東西,晚清低頭擺弄手中的東西,一把精巧的金弩,巴掌大的東西,竟然設計得沒有一絲的暇疵,完美至極,還真讓她喜歡,不過她不會私自動這千機閣裡的東西,想著放了回去,便又去尋找,很快找到一本無悔秘錄。

  無悔秘錄,晚清本來不甚在意,可是一打開,便看到了她感興趣的東西,原來這是一本無悔老人平生的記錄,裡面竟然提到了關於碧海雲天的事,還有玄力修練的話題,一看到這個,晚清立刻把那書籍塞到懷中,朝另一邊的回雪叫了起來:“好了,我找到了,我們快走吧,別耽擱,若是被人發現就麻煩了。”

  回雪不知道小姐找到了什麼,趕緊的退到她的身邊:“小姐,你找到什麼了?”

  “回去再說,現在馬上離開。”

  這千機閣裡,機關重重,雖然這一刻她們安然無恙,可是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卻不可而知。

  晚清領著回雪小心的往二樓,依舊和先前來時一般,用短刀試測,不過一直沒什麼事,等到她們下了二樓,按照先前所走的步位,走到了一樓的窗臺前,外面白雪依舊耀眼,兩人一躍便出了千機閣。

  直到出了幹機閣,一顆心才真正的放下來,兩個人的身上,衣衫盡濕,可見先前是多麼的緊張,整顆心吊在心口上了,好在沒什麼事。

  “走,回去吧。”

  晚清一聲起,回雪點頭,跟著她的身影閃身離去。

  等到她們離開,一道欣長如玉竹的傲然之姿立在窗臺下,望著遠去的身影,身子一拭,輕鬆的順著晚清先前的方位躍了進去,這人一進去,輕鬆得如進無人之境,關掉了整幢樓的機關,悠然輕閒的走上三樓,檢查了一遍,發現只少了無悔秘錄,不由得奇怪的挑眉。

  晚清要那個東西幹什麼?為了師爺爺留下的一本記載,竟然夜闖幹機閣,她可知道,若不是他早發現她的意圖,關掉了千機閣二樓以上的暗器,就算她有三頭六臂,也擋不過這暗器,這二樓的機關暗器,可比先前的十八道佈防毒辣得多,只讓人有來無回,粉身碎骨。

  想著轉身下樓,很快閃到一樓,啟動了整幢樓裡的機關。

  沒有人知道,他也深黯幹機閣內的機關,當年他還沒有傻的時候,經常跟在師爺爺的身後進出這個地方,那時候師爺爺為他講解了很多這裡關於機關的問題,後來師爺爺去世了,他也傻了,父王便以為只有他一人知道機關的啟動方法,卻不知道他也知道…

  古宛的新房裡,晚清領著回雪一回來,便吩咐回雪出去看看那夏候墨炎可在。

  回雪點頭走出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嚇了一跳,正準備回復小姐,卻看到夏候墨炎披散著頭髮,迷迷糊糊的從外面走進來,一手還提著褲子,分明是起夜去了,當下臉色微紅,趕緊退回房間。

  “怎麼了?”

  晚清詢問,回雪搖頭:“是世子爺起夜去了,奴婢怕驚動他,所以退回來了。”

  “嗯,別驚動他了。”

  “小姐,你身上都出汗了,要不要打點水進來讓你沐浴一下。”

  “別驚動別人了,我將就一下就行了。”

  晚清說著除掉身上的頭篷,脫掉外衣,然後示意回雪把房間內的水端來,簡單的擦拭了一遍,換上乾淨的內衣便睡下了。

  “你也擦一下睡吧,夜色已不早了。”

  “是,小姐。”

  回雪在一邊收拾,晚清一時睡不著,便拿出在千機閣裡面盜來的無悔秘錄看了起來,原來這秘錄中記載了無悔老人一生的愛,無悔老人原名賀知秋,平生最愛遊山玩水,走過很多名山大川,一次無意間進入了碧海雲天,才知道這世界上並不是只有玄武大陸一個世界,還有別的不知名的空間,如碧海雲天。

  碧海雲天,異境之地,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頭神獸幻化成寶劍鎮守著,這碧海雲天內靈異如仙界,常年累月繁花似錦,清水流年,那花賦了靈力一般,比任何一處開得濃郁,而美豔,水比別處更甘甜清鬱,人也比別處的靈異,就是其中的小獸也都是靈寵,會說話,有人的思維,更奇特的是人在碧海雲天內修練玄力,竟比別處快速得多。

  碧海雲天的王,是紫尊之別,統管著碧海雲天的一切,下有四大長老協助,而無悔老人在碧海雲天裡愛上了一個女子,那女子也愛他,可是碧海雲天從來不允許留外人,也不准裡面的人出來,所以無悔老人被人發現後,立刻被送了出來,而那個與他相戀的女子也被囚禁了。

  後來,無悔老人無數次的嘗試著要進碧海雲天,可是每一次都找不到出口,他第二次進碧海雲天是二十多年前,恰逢兩人打鬥,誤打誤著中,竟啟動了碧海雲天的進口,兩個人進了碧海雲天,而他也乘機進去了,可惜他進去後,方知他深愛的那女子已逝世了,就在那一次,碧海雲天失了三把寶劍,青龍,白虎,玄武。

  晚清看到這裡,發現後面的幾張竟然被人撕掉了,心中不免遺憾,這後面的紙上不知道寫的是什麼,會不會走進碧海雲天的通道呢,後面的幾張恐怕是無悔老人自己撕掉的,別人哪裡考究得了?

  晚清歎息著,一側的榻上的回雪聽到了,忙開口提醒主子:“小姐,快睡吧,天都亮了。”

  “好。”

  晚清順手把那本秘錄給藏了起來,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早上,她起得很晚,房間裡安靜無聲,沒想到兒子竟然沒出現,晚清倒有些詫異,按理這小傢伙一早便會過來鬧自個兒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正想著,門簾掀動,回雪領了二婢走進來,一看到主子醒了,忙走過來。

  “小姐,你醒了,起床吧。”

  “好,“晚清應了一聲,腦子裡還在想昨兒個秘錄上記載的事情,無悔老人說,有三把寶劍失蹤了,難道走到了玄武大陸,青龍白虎,玄武,那麼澹台文灝年輕輕的便擁有了強大的玄力修為,難道說和那寶劍有關,也就是說他的手中有一把來自于碧海雲天的寶劍,會是這樣嗎?如果澹台文灝有了一把,那麼另外兩把寶劍的下落呢?她們若是找到那兩把寶劍,便可以修練到藍玄之級了,甚至於更高,晚清一想到這個,整個人便有些興奮。

  回雪卻沒注意到她的神情,一邊伺候她,一邊稟報:“聽說今兒個宋側妃在府裡辦了賞梅宴,請了各家的夫人過來,小姐是否過去。”

  “我就不去了,“晚清搖頭,對那些根本不感興趣,什麼夫人小姐的,賞花賞宴的,無非是在一起相互炫耀吹捧拉攏,有什麼意思啊,她現在滿心思的就是要找到那兩把碧海雲天出來的寶劍,可是這到哪裡去找呢?無悔老人後面撕掉的紙上,一定說了這三把寶劍的出處,可惜卻被他給撕了。

  回雪終於發現小姐心不在焉了,忙開口問:“小姐,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晚清抬頭望了一眼喜兒和福兒二婢,笑著搖頭:“沒事。”

  回雪一向伶俐,看主子如此神態便知道定然和昨晚上盜來的那份秘錄有關,難道說小姐知道如何提升玄力了,回雪也高興起來,便揮手吩咐喜兒和福兒:“去給小姐把早飯傳進來。”

  “是。”喜兒和福兒走出去。

  回雪一看房間內沒人,興奮的開口:“難道有辦法了?”

  晚清搖了搖頭,望向回雪:“原來這世上,真的有碧海雲天這個地方,那無悔老人的秘錄裡記載著,碧海雲天有三把寶劍失蹤了,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三把寶劍現在就在玄武大陸,若是我們找到這三把寶劍,一定會使玄力大增的,到時候澹台文灝就沒辦法對付我們了。”

  回雪一聽,臉色微暗:“小姐,這麼大的玄武大陸,到哪裡去找那三把寶劍啊?”

  晚清凝眉沒說話,望向回雪:“你以前提起碧海雲天,說是我母親說的?”

  “是,小姐。”

  回雪點頭,說完後也想起一件事,夫人為何知道碧海雲天這個地方。

  這種隱秘之境,應該和世外桃源一般,很少有人知道,可夫人只是一個閨閣女子,如何知道有碧海雲天這種地方,當日她講給她與小姐聽的時候,她只當是一個傳奇在聽著,沒想到現在竟然真的有這種地方。

  一時間主僕二人滿臉的驚疑,門外喜兒福兒備了早飯進來,擺好請晚清用早飯。

  “小姐,門外管事惠娘過來說有事稟報小姐?”

  晚清正吃飯,聽了喜兒的話,點頭示意把惠娘叫進來。

  “是,小姐。”

  喜兒出去,惠娘很快跟著她的身後走進來,恭敬的立在一邊等待著,晚清抬首望著她:“有事嗎?”

  “稟世子妃,宋側妃剛剛派了樓嬤嬤過來,說今兒個在府上辦了梅林宴,請世子妃過去賞梅呢?”

  晚清一聽,這事先前聽回雪提了,她根本沒什麼興趣,逐搖頭:“就說我身子不爽利,不去了,讓她們盡心玩吧。”

  只是她話完,惠娘並沒有退出去,仍站在房裡,晚清抬眉,犀利的光芒攏在眼底,惠娘唬得趕緊垂首。

  “世子妃,不是奴婢多事,今兒個辦賞梅宴,其實還有另外一層緣故,奴婢怕世子妃不知道?”

  “嗯,還有什麼緣故,你說說?”

  晚清吃飽了,放下手裡的碗筷,那回雪遞了漱口水過來,又遞毛巾,喜兒福兒把東西撤了下去,惠娘不敢有一絲兒的馬虎,恭敬的開口:“聽說在北方熱河一連下了半個月的雪,使得兩個縣的房屋道路全被封了,災民無數,一時間流連失所,而地方上的官府盡全力搶救人員,耗資極大,已沒有能力安頓這些流連失所的災民,所以上報於朝廷,讓朝廷現撥災銀過去,可是眼下進入冬季,聽說戶部的銀錢大部分撥到邊界給將士們囤糧買棉衣了,戶部一時拿不出銀錢來,皇上與眾朝臣商量,準備為災民募捐,此事交給了咱們家的王爺,所以今兒個宋側妃才在梅林那邊辦了賞梅宴,其實就是以宋側妃為首,帶動各家夫人募捐的,奴婢想著,這件事,世子妃怎麼也不能落下。

  惠娘說完,晚清沒說什麼,這熱河她是知道的,地處北部,天氣寒冷異常,她們這裡秋天的時候,那裡的氣溫便達到零下幾度,每年早早便下雪了,沒想到今年會如此嚴重,只怕很多人都餓死凍死了,晚清想著心裡不禁有些難受,抬眸望向惠娘:“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是樓嫉嬤先前與奴婢說的,所以奴婢自認應該讓世子妃知道。”

  “嗯,這事你辦得不錯,下去吧,我待會兒過去便走了。”

  “是,奴婢告退了。”

  惠娘退了出去,回雪望著晚清,輕聲的開口:“小姐,你看這事該如何做?”

  “發生了這麼大的災情,既然我有能力,定然要憑能力幫他們一把,我決定把三十八抬嫁妝全部捐出去,説明那些災民。”

  “小姐?”

  回雪喚了一聲,這三十八抬嫁妝全都捐出去?價值足足十萬兩之多啊,不過她知道小姐用不到那些價妝,這些東西到時候走也帶不走,不如捐出去幫助有用的人,想想倒認同了小姐的做法。

  “只怕那宋側妃正想打這嫁妝的主意,我倒不如捐出去,看她以後還能動什麼用的心思。”

  “是,小姐。”

  回雪點頭,晚清已起身,門外夏候墨炎牽著童童走進來,一大一小兩個人,臉上都紅撲撲的,分外的耀眼,昭昭也跟著他們跑得氣籲喘喘的。

  兩個人迎面看到晚清從房間裡走出來,同時的收住腳,叫喚了一聲:”娘親(娘子)。”

  晚清點頭,笑望著兒子,對於夏候墨炎,她可沒什麼好說的。

  “玩什麼這麼高興啊。”

  “娘親,我們在府後面玩滑冰了,你知道嗎?湖上結了一層冰,人在上面滑行,竟然一點事都沒有,那冰好厚啊。”

  “你啊,當心掉進河裡去。”

  晚清警告兒子,這大冷的天掉進冰洞裡去,可不是開玩笑的,想著又不放心的叮嚀一句:“回頭不許去玩了,中午的時候,冰會融化,稀薄了,承受不住重量,人會掉進河裡去的。”

  “嗯,我知道了,這不是回來了嗎?娘親,你這是去哪兒啊。”

  “娘親去梅林賞梅。”

  “那我也去。”

  童童一聽去賞梅,分外的高興,一側的夏候墨炎一直沒說話,聽了童童的話,立刻附和一句:“娘子,我也去。”

  晚清抬眉掃了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倒是沒說話,去就去吧,省得待會兒又溜到後面去玩冰:“嗯,走吧。”

  一行人說著出了新房,有說有笑的出古宛,往漢成王府的梅林而去。

  梅林中,栽種了數十株的梅花,紅豔似火的紅梅,姿態妍麗,白雪壓枝頭,一夜吐芬芳,競相開放,傲然立于枝頭,白雪紅梅,映襯得別樣的妖嬈,梅林後面有一座寬大的亭子,此時三面圍著屏風,進進出出的丫鬟忙碌著,抬案幾的抬案幾,搬暖爐的搬爐,有的準備各式的點心,一時間,熱鬧成一團。

  漢成王府每年年底都會辦幾次這樣的宴席,一來是打點彼此的關係,二來也廣施恩德,顯示與別家的親切。

  晚清到的時候,很多客人都到了,說話聲此次彼落,笑語歡聲的不斷。

  她和夏候墨炎還有童童出現的時候,那些說話聲嘎然而止,隨之便有人圍攏過來,拍馬屁獻殷勤,一直把晚清等人往里拉。

  關於漢成王世子爺三日不進新房的事,眾人已淡了,因為後來又聽說漢成世子要進新房不得進的事,兩相抵制,大家最後得出的結論,這世子爺腦子不太靈光,所以胡亂折騰罷了,倒不再針對晚清。

  宋側妃看到晚清與夏候墨炎一起過來,眼瞳冷寒,不過臉上笑意盈盈,走過來拉了晚清到一邊坐下。

  “世子妃過來了,快坐下來暖暖手。”

  晚清並不理會這宋側妃,這女人惺惺作態的在外人面前做勢態,她可不想成全她。

  客人陸續的都到了,分坐在亭子裡,暖洋洋的,一點都不冷,不遠處紅梅開得正豔,亭子裡也擺了好幾瓶的梅花,鮮豔奪目,空氣中是幽香。

  晚清一眼望去,只見這亭子裡的女人,大都是有封誥的夫人,還有一些未出閣的小姐,五大世家的人都到了,這一次連上官府的人都不例外被請了,募捐這種事,怎麼會落下她們家呢?

  若是往年恐怕未必請,但偏就今年請了,她的大伯母,候夫人揩了上官月鳳與上官鸞書過來了,一看到晚清望著她們,趕緊討好的笑著點頭。

  因為人多,一時不好說話,晚清也只是點了一下頭。

  今兒個若不是因為募捐的事,她根本不會來。

  一時間,眾人分坐在亭中,一邊吃茶,一邊各自說著家長里短的,便又有人談起了今年的梅花什麼的,她一言你一語的說得熱切。

  待到眾人說了一會兒話,那宋側妃咳了一下站起來,眾人皆望向她,今兒個漢王府辦的賞梅宴,別有深意,這些人多少還有些知道,所以等著宋側妃的開口。

  “想必大家都聽說了,熱河一連下了半個月的雪,大雪封村,很多人餓死凍死了,當地的官府正在全力搶救,但是那些救出來的人,一時沒辦法安置,所以上報朝廷,讓朝廷撥災銀,可是眼下還缺一些,我們家王爺接手了這件事,所以妾身決定幫助他,今兒個請了各位夫人過來,便是想大家有能力的都幫一把吧。”

  宋側妃說完,亭中的人,有的點頭,有的議論紛紛。

  晚清看到自個的大伯母,東府的候夫人,臉色一瞬間白了。

  不由得好笑,想來這大伯母以為是什麼好事呢?還帶了兩個女孩家的過來,想讓她們出頭。

  這種時候,各人哪有心思放在女孩子家的身上。

  亭中已有人開口:“不知道漢成王府準備現捐多少銀子。”

  宋側妃眼中一閃而過暗沉,笑著的開口:“妾身決定捐一萬兩銀子,從現在開始,王府所有人都節減一半的開支。”

  漢成王府捐了一萬兩,別家自然不可能超過這個數,有人叫了起來。

  “三千。”

  “五千。”

  “六千。”

  那上官府的候夫人,臉色越來越難看,拼命的把身子往後縮,偏偏有人不放過她,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叫起來:“這不是上官家夫人嗎?世子妃娘家人也來了,不知道上官夫人準備捐多少銀子?”

  候夫人起身,望了一眼周遭,這時候亭中的人全都停著她,她一時說不出話來,臉色微紅。

  這個主她可做不得,如若她答應了,回去後老太太必然要她自己填補這個坑,她可不幹這種事。

  這時候身側的人全都是一臉的看好戲,望著上官府的候夫人,晚清冷眼望著眼面前發生的事,心內對這些女人相當的不屑,她們又以為比上官府的候夫人高貴到什麼地步,這裡的哪一家哪一戶不是肥得流油的,可惜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每家每戶竟然只出了三千五幹的,可知道此刻那雪災中,有多少人餓死凍死的,而她們住著豪宅,錦衣玉服,竟然只捐這麼一點銀子,三千五千兩對於那些災民起得了什麼作用,想著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冷沉著臉開口。

  “好了,上官夫人的那一份由我來一起捐吧。”

  晚清一開口,她的大伯母紅著一張老臉趕緊坐下去,心裡十分感灝晚清,卻哪裡知道,晚清是瞧不起她們這些人,她只是心疼那些災民。

  這時候有人張嘴問:“不知道世子妃準備捐多少萬兩?”

  這人說完,亭中所有人錯愕住了,望向說話的人,這說話的竟然是呂丞相的孫女兒呂鳳嬌,現指給驃騎將軍柳家做媳婦兒,不過還沒成親昵,此刻一張嬌豔嫵媚的臉上布著挑釁,眼瞳是邪惡的光芒,讓人一看就知道她不安好心,誰願意一出手便捐幾萬兩啊,又不是傻子。

  呂鳳嬌一出聲,晚清眼神閃爍了一下,唇角便有笑意,沒想到她倒可以吊一條魚。

  “不知道呂小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捐多少,呂小姐也捐多少?”

  此言一出,看熱鬧的人全都看出些門道來,人人看好戲的神彩,那呂鳳嬌一聽晚清的話,好勝心便起來了,站了起來盯著晚清:“只要世子妃帶了這個頭,就不怕沒人跟風。”

  “喔,我可以理解為,只要我捐了,呂小姐便跟上嗎?”

  晚清的話落,亭中的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那呂鳳嬌可是一慣不吃虧的主子,望向晚清,抿唇一笑,得意的介面。

  “不錯,只要世子妃捐了,我們呂府自然跟上。”她話落,坐在她身邊的娘親,趕緊伸手拉她坐下來,害怕她惹出什麼事來?可惜呂鳳嬌並不理會她。

  呂鳳嬌自認,這漢成王府內,上官晚清說話根本沒用,現在所有的大權全在宋側妃手裡,先前宋側妃只說捐了一萬兩,那麼上官晚清能捐多少,左不過幾千兩罷了,她就是要看看她的笑話。她卻不知道,晚清的三十八抬嫁妝,現在還擺放在古宛內,沒人敢動呢?

  晚清一進府,一連發生了好幾件事,那宋側妃還沒來得及找藉口動她的嫁妝,所以好好的擺放在古宛內,再一個,呂鳳嬌也不認為上官晚清有那麼大方,真的會捐出幾萬兩的銀子。

  一時間所有人都望向晚清。

  晚清淡然的笑著,那一身的嫻雅,堪比紅梅,傲然芬芳,冷冷錚嶸,吸引了所有的視錢,只見她淡淡的開口:“回雪,本世子妃的三十八抬嫁妝,價值多少銀兩?”

  “稟世子妃,十萬兩以上?”

  “好,本世子妃三十八抬嫁妝全部捐了。”

  晚清說完,望向呂鳳嬌,悠然的開口:“宋側妃,剛才呂小姐說的話,你可聽清了,本世子妃捐多少,呂府便跟多少,別忘了把這個記上。”

  亭內,所有人都呆住了,似乎被人打了定,一時動不了。

  那呂鳳嬌臉色難看,價值十萬兩以上的東西,這女人不錯眼的就捐出去了,這?這?她們呂府一時到哪裡籌這麼多的銀,一屁股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呂夫人更是臉色難看至極,亭台內,眾人久久反應不過來,除了呂府的人,臉色最難看的就是宋側妃了,這三十八抬嫁妝啊,可是漢成王府的啊,這世子妃竟然眼不眨的捐了出去,這要讓她多少日子睡不著覺啊,早知道自己應該早點打心思,倒不至於被這個敗家的女人給敗了。

  一時間沒人說話,偏偏晚清還不打算放過這些人,冷冷的開口。

  “災民此刻飽受饑餓,甚至於凍死餓死了,各位是不是應該盡自己所能,傾自己所力,而不是在這裡巧舌如簧,勾心鬥角,各位之所以能如此的富貴,靠的又是什麼,身為朝廷重臣的家眷,是不是該為朝廷出一份力,金夏的子民,是皇上的子民,也是各位的子民,各位怎麼就忍心讓自己的子民去餓死凍死呢?”

  晚清一番話說完,不想再理會這些被她罵呆了的女人,直接一甩手朝亭外走去,回雪緊跟上她的身子。

  童童與夏候墨炎二人趕緊起身,一人一句說著。

  “娘子好捧啊,太厲害了。”

  “是啊,娘親太捧了。”

  “嗯,嗯,”兩個人說著肩搭肩的走出去,緊跟上前面的身影,亭中,久久沒有一絲聲響。

  事後晚清方知道,因為她的一番痛駡,此次募捐分外的成功,先前三幹五千的人家,再不提三千五千了,大都分人捐了一萬以上的銀子,這樣一來,倒是募了不少的銀子,助了朝廷的一次大難關。

  晚清領著回雪從亭中出來,一路回古宛,身後跟著夏候墨炎和童童。

  一行人剛走了沒幾步遠,便看到有侍衛過來攔住她們的去路,恭敬的開口:“世子妃,王爺有請。”

  晚清抬首望去,是漢成王府的侍衛,倒是愣了一下,沒想到今兒個父王竟然在府上,微點了一下頭,領著身後的幾人跟著那侍衛的身後一路往梅林的另一側走去,繞過數十棵的梅樹,竟看到了另外一座亭子,原來梅林中有兩座亭子,這一點晚清倒是不知,此時那亭子遮掩得嚴嚴實實,四面圍屏,看不真切裡面的情況,亭子四周除了漢成王府的侍衛,還有許多不認識的侍衛。

  晚清凜然,隱約可猜出裡面除了父王漢成王,恐怕還有別人,一時站在亭外沒動。

  那侍衛進去稟報,很快便走了出來,恭敬的開口:“世子妃,王爺讓你進去呢?”

  “嗯,我知道。”

  晚清領了夏候墨炎和兒子,三個人踏著石階進了亭子,只見亭中溫暖如春,梅花芬芳爭豔,靜立在青瓷瓶中,一亭的幽香,此時坐在正中的位置上,不出她的預料,果然是金夏國的皇帝夏候東宸,夏候東宸的身側,除了坐著漢成王夏候臻,還坐了一些朝中的重臣,這些人一看到晚清進來,有的眼裡露出讚賞的神色,有的則是探究的神彩,一時間各人神色不定,晚清也懶得理會,恭敬的朝皇上施禮。

  “見過皇上,父王。”

  夏候墨炎也笑眯眯,滿臉光華的開口:“見過皇伯父,父王。”

  童童站在她們的身後行禮,不過並沒有說話。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0 02:18 PM


第076章

  亭子裡,皇上夏候東宸眯著眼望向晚清,想起那日大殿之上這丫頭說的話,真的很犀利,直入人的心坎裡去了,那日他便知道這丫頭不同尋常,只是沒想到這次的募捐她竟然如此的大手筆,一下子捐出了三十八抬嫁妝,他聽了侍衛稟報進來的消息,有些難以置信,自古這些女子多是小氣的,有誰會如男子氣度一般為天下蒼生著想,所以便派了侍衛過去把她叫了過來。

  “嗯,你們都平身吧。”

  “謝皇上(皇伯父)。”

  夏候墨炎和晚清一起平身,站到一側,皇帝望向晚清,溫潤的開口:”上官晚清,朕聽說你要捐出三十八抬嫁妝,可有這種事?”

  晚清一聽便明白,原來皇上叫她過來,就是問這件事了,也許這件事擺在別人身上覺得不可思議吧,可是她真的只是認為有能力就盡力幫助一點,何況她手裡還有不少的錢,並不需要這些嫁妝,這些嫁妝不捐出去,左不過也等著別人來謀算。

  此時亭中,除了皇上,漢成王等朝中重臣皆望著晚清,猜測著這小丫頭片子真的捨得捐出這三十八抬嫁妝嗎?那可真是大手筆了,別說她小丫頭了,就是他們在座的,很多人也捨不得捐出這麼多的東西。

  可惜晚清向來言出必行,望向上首的皇帝,沉穩淡定的點頭,然後回話。

  “是,皇上,晚清身為金夏國的子民,既然有這個能力,理該為那些災民獻一份心,只有大家共同努力,金夏才會更團結,更發達。”

  晚清的話一落,亭中,便有人鼓起掌來,這為首的自然是漢成王,他對自個兒媳婦所做事,十分的讚賞,他為有這樣的媳婦兒自豪。

  餘者皆一臉的羨慕,怎麼人家娶的媳婦就是如此爭氣呢?自家的夫人若是讓她們多捐點銀子,非和他們拼命不可。

  不過也有人眼中是不以為然,認為晚清是沽名釣譽之輩,忍不住冷哼一聲,不屑的開口。

  “只不過是捐了區區十萬兩銀子,有必要如此狂傲?”

  這說話的是丞相府的呂丞相,呂丞相六十多的高齡,身體仍然很強健,說話沉穩有力,一聲落,亭內便有好幾個人不贊同的望著他,這老相爺說話太沒意思了,人家捐了十萬兩,憑什麼說人家狂傲啊,人家娃子又沒說什麼?

  晚清清淺的笑望向那說話的,呂府的相爺,難怪呂鳳嬌持寵而嬌,首先是這老相爺便是此類中人物,不卑不亢的望向呂丞相,淡淡的開口:“呂相爺教訓得是,晚清忘了相府也是隨了晚清的份的,相爺又是朝廷中德高望重的人,要說狂傲當仁不讓該是相府才是。”

  一番話,說得呂丞相臉色難看,高首的皇帝卻滿臉的興致,望向晚清:“相府也捐了十萬兩。”

  晚清立刻不卑不亢的回話:“是的,這是呂小姐親口許諾下,晚清捐多少,相府便捐多少,這一定是老相爺的主意,相爺仍朝之棟樑,自然會為皇上分擔憂愁。”

  那呂丞相一張老臉難看異常,這在座的人誰人不知道呂丞相是有名的鐵公雞,小氣得很,平時府上也是很少擺宴的,沒想到今兒個竟然中了世子妃這麼一著,非氣死他不可,眾人正想著,便看到那老丞相手捂胸口,一臉的菜色,望向高首的皇上。

  “皇上,老臣有些胸悶,先回府息息了。”

  “嗯,來人,送相爺回府。”

  皇帝夏候東宸喚了侍衛進來,讓人扶著呂丞相回府,臨離去時,還不忘叮嚀呂丞相:“相爺,別忘讓人把銀票送到戶部。”

  這可算皇帝下了命令,金口玉言了,呂丞相想賴都不行了,先前他若是不挑釁晚清,皇上不理會這件事,他們呂府還能躲過去,他一想到這個,直接昏了過去。

  兩名侍衛趕緊架著他,送他回府而去。

  亭中,皇上夏候東宸望向夏候墨炎,笑著開口:“墨炎,你可要好好對上官晚清,若是再惹出事來,皇伯父可就生氣了。”

  “是,皇伯父放心吧,墨炎以後再也不惹娘子生氣了。”

  夏候墨炎柔軟的說,唇角是濃濃的笑意,狹長的丹鳳眼偷瞄向一側的晚清,那神態,可愛至極,令人忍峻不住的發笑。

  晚清才不理會他,皇帝夏候東宸望向晚清,沉穩的開口:“上官晚清,你想要什麼賞賜,只要說出來,聯一定賞你。”

  晚清根本就不是為了要什麼東西才把東西捐出去的,若是真的為了什麼東西,她還不捐呢,不過她倒有一事要奏。

  “皇上,晚清還請皇上儘快把災銀送到熱河兩縣,此事耽擱不得,多耽擱一天,便會有多少人餓死凍死的。”

  她話音一落,亭內的重臣人人臉色凝重,贊同她的話。

  “好,朕答應你,一定儘快讓戶部撥銀子送往災區。”

  “謝皇上。”

  晚清真誠的說,就好像她是那些災民的親人,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這個女子的無私,皇帝夏候東宸,同樣為這女子讚歎,一聲令下。

  “江寒,立刻替聯擬一道聖旨,現賜漢成王府世子妃,上官晚清郡主封號,為忠義郡主。”

  “是,皇上。”

  江寒領命下去擬旨,這裡晚清和夏候墨炎謝過皇上,領著童童告安出來了。

  夏候墨炎一路走一路笑望著晚清,他眉眼如畫,一臉的光華,那狹長的鳳眸中,歡欣不已,抱著拳給晚清道喜:“娘子,娘子,你現在可是忠義郡主了。”

  “是啊,是啊,娘親以後不但是爹爹的娘子,還是皇上封的忠義郡主了,好厲害喔。”

  一大一小兩個人滿臉的高興,晚清望瞭望身側的兩人,她倒是沒什麼想法,不就是個賜號嗎?有那麼高興嗎?不過也沒阻止兩個歡喜的傢伙,一行人回古宛去了。

  至晚上,整個漢成王府的人都知道,世子妃上官晚清被皇上賜了封號,忠義郡主,以後再不是上官府的那個被人不恥的小姐,她是忠義郡主,若是誰再敢對她不敬,便是對皇上不敬,到時候就等著被砍頭吧。

  一時間,這漢成王府,有人歡喜有人愁,相較於別處的歡喜。

  雙闕院內,正廳裡,此時鴉雀無聲,上首端坐著宋側妃,下首兩側端坐著的是允郡王夏候墨鈞,還有其妻呂鳳君,丫鬟僕婦都退到門外去了,廳堂內,只有她們三人。

  允郡王夏候墨鈞好看的臉龐上,眼瞳微眯,一絲犀利陰沉攏在眼底,久久沒開口,直到上首宋側妃問他。

  “鈞兒,你看這件事該如何做?”

  “一定要儘快把這個女人逐出漢成王府,現在她是越來越受到重視了,你看先是太妃娘娘喜歡她,後來是父王,現在連皇上都喜歡她了,還賜她為忠義郡主,你說她若是再留在漢成王府,你說兒子的位置?還能謀到嗎?”

  “這女人心計實在太厲害了,“宋側妃皺眉,沒想到捐出去三十八抬嫁妝,立刻便得到了忠義郡主的封號,這種事,她沒吃半點的虧。

  “鈞兒,娘親想過了,這件事還要昀兒出馬。”

  宋側妃陰險的開口,豐滿的容顏上布著狠毒。

  夏候墨昀和呂鳳君盯著她看,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那上官晚清再厲害又怎麼樣?她還不是個女人,女人就想有個男人愛,那夏候墨炎只是個傻子,能解什麼風情,若是昀兒能稍微展示一下魅力,我想一定可以勾引到上官晚清,到時候我們來個人髒俱獲,你就說那上官晚清耐不住寂寞勾引的你,你想啊,發生這種事,即便太妃娘娘,你父王再喜歡她,也不會容得下她的,而且那女人從此後便臭了。”

  宋側妃得意的說完,坐在她下首的呂鳳君一瞬那的臉色難看,陡的站起了身,便反對。

  “這怎麼行?”

  讓自己的夫君去勾引那個女人,若是他真的喜歡那個女人怎麼辦?

  呂鳳群的臉色變幻不定,難看極了,夏候墨昀和宋側妃一聽她的話,兩母子同時瞪了她一眼。

  宋側妃開口:“沒有出息的東西,你男人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女人,你能容得了別人,怎麼容不了他做這件事。”

  “你就安心的做你的夫人,若是做成了這件事,不怕你不是世子妃,還計較這種事。”

  呂鳳君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可還忍不住反駁:“就算攆走了上官晚清,不是還在夏候墨炎嗎?他可是漢成王府的世子。”

  “他是一個傻子,難道將來王府能交給一個傻子繼承,這只是眼下的問題,只要沒有上官晚清存在,就不是問題,你看上官晚清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歡,那夏候艮童又那麼聰明,若有她們母子在,即便夏候墨炎不能繼承王位,難道那夏候艮童不能繼承,父王只怕早有這種打算了,別忘了這次五大世家的考核中,這小子可是第一名,天才人物。”

  夏候墨昀說完,呂鳳君不再說話了,夏候墨的望向上首的宋側妃。

  “娘放心吧,我會把這件事當成第一要事來做,你要相信兒子有這個能力。”

  “嗯,我知道,我昀兒是什麼人物?即有女人看不中的。”

  宋側妃說完還不屑的瞄了一眼呂鳳君,氣得呂鳳君差點發飆,最後一忍再忍,好不容易忍住了,告安退出去。

  夜慢慢的來臨了,熱鬧了一天的漢成王府終於安靜了下來。

  花廳裡,晚清歪靠在一側的花廳軟榻上,想無悔秘錄上看到的事,那三頭神獸幻化成的寶劍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澹台文灝的手上究竟有沒有那把寶劍呢?不過她的預估恐怕真有一把劍在他的手中,他所練的藍玄之階,就是靠那把劍的靈氣所成。

  那麼另外兩把在誰的手裡呢?

  正想得入神,回雪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上下翻看著,徑直遞到晚清的面前:“小姐,有人送了封信過來,不知道寫的什麼?”

  晚清回神,伸出手接過信,詫異的挑高眉,這大晚上的誰給她寫信啊,打開來看,竟然只有兩三句話,今晚戌時,花園相見,有要事相告。

  晚清看完,把信遞到回雪的手上,滿臉的怪異,這是誰給她送過來的,竟然說有要事相告。

  “小姐,這是誰啊,噁心死了,大晚上不知道想幹什麼?有事可以明明白白的說,如此神神秘秘的幹什麼?”

  回雪氣憤的開口,直接把那信點著燈火燒了,望著小姐:“別理就走了。

  “我倒要去看看究竟是誰?她們若是存心想做些什麼,逃避可不是辦法,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現在我可不想再任人欺負了。”

  晚清清豔的小臉上,浮起冷冽的笑意,站了起來往外走:“陪我去看看,是誰在搞名堂?”

  “是。”

  回雪應聲跟著晚清的身後往外走去,門前喜兒和福兒福身:“小姐。”

  晚清只略點了頭,便徑直往長廊徑頭走去,一路往漢成王府的後花園而去。

  幽靜的小道上,兩個嫋娜纖柔的身影融在暗淡的光芒裡,悠然的往後花園走去,兩人看來閒情逸致,一路走一路還不時的說兩句話,在暗夜中,不慌不亂,鎮定自若。

  後花園,寂靜中,只有風輕呼而過,冷冽異常,回雪忍不住開口:“小姐,我們回去吧,天太冷了,還不如窩在房裡呢,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開這種玩笑。”

  晚清掃視了一圈,確實挺冷的,呵了一口氣,點頭贊同:“嗯,回去吧,確實太冷了。”

  兩個人剛轉身,身後的暗影處轉過來一人,低磁的聲音響起:“等一下。

  晚清應聲望過去,只見幽暗的夜色下,那靜逸立在寒夜中的人,竟然是允郡王夏候墨昀,此時笑意盈盈,風情萬種的望著晚清,那漆黑的瞳仁中暗沉的詭光,晚清一看這人,心頭便快速的閃過各種的念頭,溫雅有禮的開口:“這不是小叔叔嗎?不知道叔叔大晚上的約我來這裡做什麼?”

  回雪警戒的盯著允郡王,這男人一看就是不按好心的,不知道想什麼主意算計著主子呢?空長著一副俊皮囊,那心腸比什麼人都壞。

  “小姐?”

  晚清沒理會回雪,不動聲色的望著夏候墨的,只見他自認魅力無邊的輕撩自己的墨發,優雅的開口:“二弟正有事要找嫂子,請嫂子借一步說話。

  晚清眯眼看他,唇角勾出幽幽的笑意,使得夜色中,她的臉驚人的豔麗,夏候墨昀眼瞳深黑,竟有一種撿到寶的感覺,心裡暗想,若是這女人被他勾引了,為他所用,留下也不是一無是處,心裡打著如意算盤,面上依舊是彬彬有禮的紳士風範。

  回雪不贊成主子與這允郡王攪和在一起,所以趕緊出聲:“小姐,夜色不早了,天寒地凍的,我們回去睡覺吧,天太冷了。”

  晚清掉頭望向回雪,身後的夏候墨昀忍不住緊張起來,手指一握成拳,生怕晚清聽從了回雪的話,那麼以後他再想約她,恐怕未必成功,眼看著晚清不說話,忍不住再開口:“嫂子,二弟是真的有要事相告。”

  “那好吧。”晚清終於點首,吩咐回雪:“你站在這邊等一下吧,我與二弟借一步說話。”

  夏候墨昀一聽,大喜,這可是說合了的,女人無非是拿捏一下罷了。

  回雪張嘴,不過倒沒說什麼,她已看出來,小姐想收拾這夏候墨購,這死男人確實欠收拾,想算計她們家小姐,也不擰擰清,小姐是他欺得了的。

  想著點頭不說話,夏候墨昀與晚清二人,一先一後的往前走了幾步,不遠處便是一座亭子,兩人走進亭中。

  今夜沒有月亮,後花園也沒有燈籠,暗夜中看不真切彼此的神容,有些模糊的影像罷了,此事進行到這裡,那夏候墨昀也不拐彎抹腳,磁性誘惑的聲音響了起來:“二弟是心疼嫂子,嫁給了大哥那樣一個人,偏偏還不知道心疼嫂子,連日來惹得嫂子心傷,二弟我是心疼極了,所以今晚才會約嫂子過來一敘。”

  “二弟真是好雅興,大晚上的,黑燈瞎火的來心疼嫂子,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晚清臉上的笑意不再,一雙漆黑的瞳仁浮起暗潮,攏在古井裡一般,寒意嗜人。

  可惜那夏候墨昀色心已起,早沒了齊餾,一雙好看的眼睛,盯著晚清那玲瓏纖約的身子,雖然瘦弱,可是多一分則嫌肥,少一份則嫌瘦,當真是恰當好處的比例,看得人心猿意馬。

  “嫂子,二弟我是想撫慰嫂子的心靈。”

  他說著便走了過來,晚清手心一凝,玄氣便凝上掌心,眼看著夏候墨昀走到面前,一掌抬起,便是青郁的青玄之氣,直擊向夏候墨晌的前胸,夏候墨的自然是防著晚清的,一看那青玄之氣擊向自己,忙側身避開,手一伸同時凝了玄氣回擊向晚清,兩個人在亭中打了起來,那夏候墨晌一邊還手一邊沉聲。

  “沒想到嫂嫂的玄力修為如此高。”

  先前雖聽侍衛說了,她救了大哥夏候墨炎,他也以為只是一般的修為,現如今看來,竟與他不相上下,晚清懶得理會他,心中存了要教訓他的念頭,身形快如閃電擊過去,可惜夏候墨的與她玄力不相上下,一時竟不得得手,晚清眉頭一挑,便有主意,眼看著夏候墨昀的玄氣擊來,一個側身閃避,卻腳下一蹌踉,嘴裡喚了一聲。

  “哎呀。”

  那夏候墨昀不疑有他,動作慢了一些,嘴裡便討起了便宜:“嫂子何必與二弟動手腳呢,你和二人同是青玄高手,若是嫂子助著二弟,二弟日後定然好好的對待嫂子。”

  他自顧說著話,晚清逮的就是這機會,手一伸一柄短刀從腿邊拔出來,迅如閃電的直閃到夏候墨昀的身邊,那短刀分毫不差的抵在夏候墨的的脖子上,鋒利的寒芒,涼薄如冰,那絲絲痛感正從脖勁上傳出來,顯示出上官晚清可沒有半點的憐憫,他若是一動,她的那刀便會劃破他的喉嚨,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一想到這個,夏候墨昀恐慌了,沉聲。

  “你想做什麼?”

  晚清冷笑,手下的力氣又往裡劃去,半點憐惜之心都沒有,陰嗜的開口:“是你們想做什麼?想設局陷害我,然後說什麼,說我不知廉恥,與小叔子有染嗎?也不看看自己是塊什麼料,這樣的我可看不上眼,自己把自己當根蔥了。”

  晚清犀利的冷笑,暗夜中,她像一個宿命的魔鬼,玩味的看著自己刀下越來越恐慌的男人,隨之更狠辣的聲音響起來:“現在我若殺你,看何人說得了半句話。”

  她說完短刀再進一分,已劃破了皮膚,血滴落了下來,夏候墨昀再也承受不住此刻的恐慌害怕,叫了起來:“嫂子,是二弟做錯了,你別殺了我。

  他一說完,晚清一收短刀,掌心一凝,便是一掌擊了過去,只擊夏候墨昀的後心,他感覺到自己胸中一熱,一口熱血湧到嘴邊溢出來,晚清人已閃出亭子,伸手從亭邊扯了一片綠葉,輕拭著刀鋒上的血跡,慢條斯理的開口:“暗處的人出來吧,下次若再讓我逮到你們對我用心思,就不是這一掌可了結的。”

  說完大踏步走出去,回雪閃了過來,和主子一先一後的離開了後花園。

  花亭中,晚清主僕二人一走,便有那呂鳳君領著人閃了出來,直撲進小亭子裡,心疼的扶著自己的夫君。

  夏候墨的一看到呂鳳君,便把自己吃癟的事算到了呂鳳君的頭上,抬手便甩了呂鳳君一巴掌:“你這個蠢女人,都是你壞了我的好事,若不是你被她發現了,她會動我嗎?”

  說完一把椎開呂鳳君,蹌踉著閃出亭外,回冠鳳院去。

  身後呂鳳君被打懵了,立刻氣哭了,他被打了,她心疼極了,現在又打她做什麼?人家不屑他,關她什麼事啊。

  而發生在暗夜中的這一切,另有兩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此刻看到夏候墨昀走了,那一大一小外加一猴子便緊跟上了前面受傷的身影。

  那大的便是負責暗中保護童童的流胤,小的卻是童童,先前童童本來想去找娘親擻會兒嬌,卻發現娘親與回雪出去了,所以趕緊回房領了流胤跟上娘親,怕被發現,所以躲得遠一些。

  剛才這花園亭中發生的一切都被他們倆看到了,沒想到那夏候墨昀竟然敢欺負他娘親,雖然被娘親教訓了,可是童童還是很生氣很生氣。

  “流胤,我們不能放過他。”

  “是,一定要收拾這小子。”

  流胤一慣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童童的話正合了他的心意,一聽到童童的話,立刻點頭如搗蒜,一大一小兩人便跟上前面的身影,直奔冠鳳院而去,眼看那夏候墨昀腳步搖晃,手捂胸口,走幾步息幾步,此時四周也沒什麼人,童童一揮手,流胤身子一閃,便沖了過去,一腳朝夏候墨昀踢去,那夏候墨昀雖然受傷,倒不是神智不清,耳聽身後呼呼生風,早飛快的閃開,便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攻擊他,不由叫了起來:“你是誰?竟然膽敢對本郡動手?”

  他話音一落,流胤也不理會他,手下一凝便有青玄之氣鋪天蓋地的擊去,那夏候墨昀趕緊的回玄氣擊擋。

  童童一看此刻的機會,即有不動之理,小身子一躍,一粒藥丸便直接的往夏候墨昀嘴裡塞去,那夏候墨晌一反應過來便要吐,童童朝昭昭命令:”快,捂住他的嘴巴,拍脖子。”

  昭昭得到指示,立刻身子一躍,到夏候墨昀的肩上,猴爪子一伸便捂住了夏候墨的的嘴巴,另一隻小爪子直拍夏候墨昀的脖子,夏候墨的一個不及,便吞咽了下去,驚駭的望向童童:“你給我服的是什麼藥。”

  “毒藥,讓你害我娘親。” 

  夏候墨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驚恐極了,這時候長廊後面傳來奔跑的腳步聲,流胤立刻一伸手拉了童童的手便跑,回頭的時候竟與那過來的人撞了一下,也不理會,沖了過去,不過呂鳳君還是看出那跑過去的小孩子是夏候艮童,忍不住叫了起來:“夏候艮童,你大晚上跑這裡來做什麼?”

  正叫著,身後便有下人驚慌的叫起來:“夫人,不好了,夫人,郡王出事了。”

  呂鳳君一聽,早忘了去理會童童,直奔夏候墨昀的身邊,只見他臉色青黑一片,不但先前受了傷,此刻似乎也中了毒,再也忍不住哭起來,和下人把夏候墨昀弄回冠鳳院去,一時間整個王府的人都被驚動了。

  而童童與流胤離開後,擔心極了,沒想到竟被那呂鳳君看到了他們,若是此事傳到娘親的耳朵裡,一定會生氣的,要是夏候墨昀死了怎麼辦?這小傢伙越想越擔心,望向流胤:“沒想到被人看到了我們,要是那傢伙死了怎麼辦?娘親一定會特別生氣的。”

  “是啊,不過這事我擔著,不幹你的事。”

  流胤拍拍童童的肩,很仗義氣的開口。

  不過童童知道娘親若是生起氣來,根本沒人阻止得了她,這次自己可是害了一個人啊,若是娘親不理他了怎麼辦?童童想著害怕起來,看來他只能等娘親氣消了再回來,想著抬首望向流胤,那流胤還以為他是擔心呢,連連的拍胸脯表示,一定會全都擔著的。

  童童點頭,招手示意流胤蹲下來,那流胤不知道是計,蹲下身子望著他,童童立刻一伸手,手中的藥丸便對著流胤的鼻子,只見他一時反應不及,身子已有些軟,忍不住恐慌的叫起來:“童童,你幹什麼?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娘親一定會生氣的,我要去找耀叔叔,等她不氣了再回來。

  他說完拍拍手,那流胤還在掙扎,身子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童童伸出手把他死命的往階下拖,拖到一側的花叢中,這時候流胤已昏了過去,童童一看四周沒人,飛快的伸手抱起了昭昭”

  “昭昭,我們走吧,去找曜叔叔,我毒死了人,娘親一定會特別的生氣,等她不氣了,我們再回來。”

  昭昭立刻吱吱唔唔的點頭同意,童童抱起昭昭便走,直奔王府的後門,可是想想又作罷,一時出不去,不由得苦惱,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立刻小臉蛋上閃過光芒,原來每天晚上這時候,王府都會有送菜的板車進來,上面前是框框蘿蘿的,正好躲進去,想著直奔大廚房而去,果然看到一輛上下貨的板車,童童等到蔬菜都下了,逮了個空檔便鑽到了竹蘿中去。

  先還有些精神,可是等著等著,這傢伙竟然睡著了,而那送貨的菜農自然不知道這板車上有人,駕了板車離去,從小角門出漢成王府。

  冠鳳院內,漢成王已派人去請靈藥師過來幫夏候墨昀檢查,而王爺和宋側妃等人都在冠鳳院內。

  呂鳳君不好說夫君勾引上官晚清的事,只是提了童童。

  “父王,君兒看得很清楚,是古宛那邊的夏候艮童領了人過來給夫君下了毒。”

  宋側妃一聽臉色難看,漢成王卻奇怪的開口:“他一個青玄的高手,竟然被一個小孩子下毒,這怎麼可能?”

  “父王,這是君兒親眼所見,夏候艮童身邊還有一個武功十分厲害的傢伙,就是那傢伙打傷了夫君,夏候艮童便對夫君下了毒,父王,你一定要給夫君做主啊。”

  呂鳳君說著哭了起來,宋側妃瞪了她一眼,訓斥:“哭,哭,的兒還沒死呢,王爺一定會重重懲罰傷了我我兒的人。”

  這時候,已有下人請了靈藥師進來,夏候臻趕緊起身,抱拳:“夏長老過來了。”

  這夏長老是慕容家的四大長老之一,一名靈藥師,對練丹中毒很有研究,和漢成王打了招呼,便進內室去給夏候墨昀檢查,此時夏候墨昀臉色黑青,呼吸微弱,眼看著便不行了,那夏長老趕緊的過去,檢查了一遍,最後松了一口氣:“這中毒倒沒什麼大事,因為雖是毒藥,但因為修為還不十分的高,所以所煉的丹藥不足以讓人死,倒是體內的傷頗費事,恐怕要費些功夫。

  “有勞夏長老了。”

  漢成王開口,那夏長老便取出隨身帶的解毒丹給夏候墨昀服下,又另開了幾種丹藥讓他服用,然後方站起身:“沒什麼事了,王爺放心吧,只要安心休養就行。”

  “有勞了,“漢成王把夏長老送出門口,依舊吩咐下人把人送出去。

  自己回身走到廳堂內,吩咐人去古宛喚晚清過來。

  廳堂內一點的聲音都沒有,宋側妃和呂鳳君知道夏候墨的沒事,一時沒說什麼,臉色陰沉的相互望著,不知道那上官晚清過來會說什麼?

  晚清本來正準備休息,聽到管事的惠娘過來稟報,說王爺讓她去冠鳳院,不由得冷笑,那夏候墨昀倒有些意思,竟然把這種事捅到漢成王身邊去,難道以為她會給他們好話嗎?想著便又穿好了衣服,領了回雪以及古宛這邊的兩個婢女一起去了冠鳳院。

  冠鳳院內,晚清給漢成王行了禮:“見過父王,不知道這麼晚了,父王喚晚清過來所為何事?”

  “是這樣的,的兒中了毒,說是童童給他下的毒,所以我便叫你過來問下。”

  “中毒?” 晚清挑眉,望向宋側妃和呂鳳君,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晚清倒有些意外,沒想到夏候墨昀中毒了,難道真是兒子下的,心內一凜,臉色便有些寒冷,淡淡的開口:“父王,該回回允郡王做了什麼事?容晚清告退一下,我要去問一下童童,究竟是不是他做的,不能誰想說我兒子,便誣賴我兒子。她說完,不待漢成王說話,便退了出去,身後宋側妃忍不住叫起來:”王爺,你看看她什麼態度,鈞兒被下毒了,她竟然問也不問一聲,現在對王爺也如此無禮了。”

  漢成王沒說話,盯著宋側妃和呂鳳君,一字一頓的開口:“你們做了什麼?若是讓我查出來,看看我如何懲罰你們。”說完站起身便走了出去,夏候墨昀沒事了,他還留在這裡幹什麼?晚清領著回雪等人急匆匆直奔古宛,然後心急如焚的闖進了兒子的房間。

  外單間內睡下的奶娘和花鋤,一看到主子臉色難看的闖進來,緊張的追問:“發生什麼事了?”

  回雪趕緊的開口:“小公子呢?”

  “在裡面睡覺呢?”

  花鋤趕緊在前面帶路,打開了門往裡走去,可是一走進房間,便愣住了,床上根本沒人,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下啞口無聲了,撲通一聲跪下:“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奶娘張氏也跪了下來,好好的侍候小公子,人竟然不見了,這怎麼回事?晚清臉色陰沉,凝神想了一下,便想起自己去花園的事,難道說兒子和流胤也去了,所那夏候墨昀中毒真的是他下的手,想到這,握緊拳頭,咬牙,這該死的混小子,又給她惹事,這是她的事情,她自然會解決,想著吩咐:“你們別驚動別人,各處給我找找。”

  “是。”

  花鋤喜兒等人都退下去尋找,連回雪也出去了,晚清一人回房等候消息,這時候夏候墨炎回來了,迎面看到晚清黑沉的臉色,不由奇怪的湊近前:“娘子,你的臉色好難看,發生什麼事了?”晚清沒理他,等找到童童再說吧,便坐到一側的軟榻上等消息,那夏候墨炎見她不理,也不好再接著問。

  可是夜慢慢的深了,還沒有兒子的消息,那些出去找的人,一個一個的回來了,稟報各處找了都沒看到小公子。

  這下夏候墨炎知道童童不見了,立刻心急起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晚清不再瞞他,便把夏候墨昀送信過來,自己過去,然後童童幫助她下毒的事說了一遍,可是現在兒子不見了。晚清由先前的生氣到現在的焦急,也不想再去懲罰兒子什麼的,只想那小傢伙快點出現,可是兩個時辰過去了,還是沒有一點的消息,各處都找遍了。

  古宛內籠罩著一層冷寒,人人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大動作。

  夏候墨炎早憤怒的離開了古宛,直闖進冠鳳院去,把剛蘇醒過來的夏候墨昀從床上拽到地上去,大吼大叫大發雷霆之怒,讓夏候墨昀賠他的兒子,一時間鬧得不可開交,連老太妃都被驚動了,一時間漢成王府不得安寧。

  而古宛這邊,晚清剛讓小丫鬟出去,便看到流胤滿臉羞愧的從窗臺閃了進來,一看到他出現,晚清更心驚了,本來以為他跟著兒子,不會有什麼事,現在一看,兒子竟然單獨不見了。

  流胤走過來撲通一聲跪下:“流胤該死,童童給我下了昏迷的藥,他一個人離開漢成王府了。”

  “什麼?”

  這下晚清哪裡還坐得住,早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踱步,沉聲問流胤:”他說去哪了?”

  “他說去龍番找龍曜了。”

  “走,我們現在就走,說不定可以追上他,現在城門未開,一定可以阻住他。”

  “是,老大。”

  流胤沉聲,回雪和晚清等三人立刻從窗臺躍了出去,從王府的後院出了漢成王府,直奔城門口而去。

  漢成王府的冠鳳院那邊,夏候墨炎正鬧得不可開交,不管誰勸他都沒用,連漢成王和老太妃都搞不定他了,只得派人來古宛這邊找晚清過去,誰知道卻得到消息說世子妃領著人去追小公子去了,一時間,冠鳳院那邊,夏候墨炎那叫一個透心的涼,先是兒子不見了,現在晚清又走了。

  先前還吵鬧的人,此刻竟然一個字說不出來了,心裡慌慌的似乎一下子失去了什麼東西似的,手腳軟綿綿的提不起來勁,人生中,他從來沒如此驚慌失措過,這完全不像自己了,是那樣的盤旋在他的心頭。

  唯有一個念頭,想到她們若是走了,從此不回來了,怎麼辦?這怎麼辦?

  漢成王看到夏候墨炎臉色一片慘白,燈光下,他雋華如玉的容顏,籠著失魂落魄,似乎受了重大的打擊,心裡不免心疼起兒子來,想著立刻命令下去,讓漢成王府的侍衛趕緊的去找人。

  晚清和流胤趕往城門口,吩咐了回雪去叫孫涵,四個人到城門口集合。如果沒有阻住兒子,她們四個便前往龍番去。

  童童爬上馬車,迷迷糊糊的睡中了,那拉板車的老農是城外的,因為他是漢成王府的菜農,所以每天這時候便會準時送菜,那守門的小兵最多嘟嚷兩句,看一眼車上的竹蘿,便揮了揮手拉開城門放他們出去了。

  而等到晚清與回雪等人趕到城門口的時候,人家早就出城了,此時天已經亮了。

  兩個人在城門前等候著,孫涵和回雪很快駕馬車過來了,城門已大開了,馬車迎著晨曦的光芒離開了金夏,直奔龍番而去。

  旭日東昇,第一縷陽光透過那竹籬蘿子照在童童的身上,暖洋洋的格外舒服,小傢伙揉了揉眼睛,一時不知道身在何方?眨巴眨巴著眼睛,便想起昨兒晚上的事了,心裡不由得有點孤單,一伸手把蓋在自己身上的幾個竹蘿掀開,坐了起來,摸著昭昭的腦袋,自言自語的開口:“昭昭,以後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了,去龍番找耀叔叔吧。”

  昭昭用力的點頭,偎有童童的懷前,給予他溫暖。

  這時候前面駕車的菜農聽到動靜,趕緊的回頭,一看自己的車上多了一個可愛粉嫩的娃子,不由得大驚,趕緊的停了車子,望著童童。

  “小娃子,你是誰啊?”

  “我是童童,爺爺。”

  這駕車的老農,一看便是個面善的,所以童童笑眯眯的回答,那老農一眼便喜歡起這小傢伙來,然後伸手抱了他下來:“童童,你怎麼爬到爺爺的車子上來了。”

  童童嘿嘿的笑兩聲,不好說什麼,摸著自己的腦袋:“爺爺,我是躲貓貓,所以爬到蘿子裡去了。”

  “那你是誰家的小孩子,我送你回去吧。”

  童童一聽,趕緊捂住嘴搖頭,他才不要回去呢?如果自己說是漢成王府的小孩,這人一定會把他送回去,想著便苦著一張小臉”

  “爺爺,我家在龍番。”

  老農倒呆住了,怎麼爬了一個龍番國的小孩到自己的車上,想想有些不相信,又問了一遍:“童童,你到龍番哪家去啊?”

  “我叔叔家。”

  “那你家別的大人呢?你一個小孩子怎麼去龍番?龍番離我們這裡可隔著千里之路呢?”

  “爺爺沒事,我會坐馬車去的,我有銀子。”

  童童拍拍自己腰間的小口袋,很自豪的開口。

  菜農一時無語,這小傢伙,太小了,怎麼去龍番啊,想著哄他:“童童,不如去爺爺家,回頭爺爺給你打聽一下,如果有什麼順路去龍番的馬車,爺爺讓人把你捎上,怎麼樣?”

  童童一聽不樂意了,趕緊的搖頭:“爺爺,你回去吧,我就走大路上,要是看到有去龍番的馬車,我會讓人家帶上我的。”

  童童抱著昭昭,朝老人揮手,順著大路往前走去。

  那菜農看著心酸不已,這麼小的傢伙,他真是擔心啊,在後面一直叫著:“童童,童童,你去爺爺家吧。”

  “不了,謝謝爺爺,我走了。”

  小傢伙第一次出門,別提多高興了,抱著昭昭在大道上,慢悠悠的走著,一路賞風景往龍番而去,身後那菜農一遍遍的對天禱告,但願童童不出意外,順利的到達龍番。

  童童走在大道上,不時的有馬車駛過,有些好心的人,看到這麼小的孩子一個人跑,便心疼的停下,問他去哪兒,想捎他一程,可幾個下來,都不是同路的,因此童童最後仍然一個人跑著,最後跑累了便蹲在地上,畫圈圈兒。

  這時候,大道上又來了一輛馬車,馬車前面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駕著車,尖嘴猴腮,倒眉毛,三角眼睛,女的生得富態,有那麼幾分姿色,兩人說說笑笑的一路催馬過來,馬車從童童的身邊駛過去,很快便又往回倒,車上的兩人,張望了兩眼,雙瞳發亮,相視一眼,同時躍下車來。

  女人溫和的開口:“小娃子,你在這裡做什麼?”

  童童抬頭看一眼,有氣無力的開口:“我想去龍番,可是沒有一輛馬車是順路的,都是去別的地方的。”

  “喔,我們就是去龍番的,不如我們捎你一程吧。”

  一聽說是去龍番的馬車,童童高興極了,站起身望向這一男一女,仔細的打量了幾眼,女的吧挺和善的,笑眯眯的,不過這男的怎麼長得這麼醜啊,心裡有些不樂意,不過他想起了娘親說的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所以說不能光憑外表懷疑別人,想著便笑著點頭。

  “好,等我到龍番,我會給你錢的。”

  “什麼錢不錢的,捎你一個小人兒罷了。”

  那女的說著便來抱童童,不過童童可不喜歡別人抱,退後一步開口:”我自己上馬車。”

  “好,好。”

  那女人連連點頭,眉開眼笑,臉上像堆了一朵花兒似的,一掀車簾,只見寬大的車廂裡,睡著好幾個孩子,有男有女,不過都不太大,童童不由得驚訝的望著那女人:“你家的孩子真多啊。”

  “嗯,就是能生唄。”

  童童上了馬車,那夫人從馬車外面把簾子拉嚴實了,又在角上扣了一道,一揮手吩咐那男的上車,兩個人像撿了寶貝似的,嘴歪眼斜的。

  正在這時,一輛馬車從遠處飛疾而過,眨眼便疾駛而過,這駕車的正是流胤,車內坐著晚清,可惜與童童錯身而過了。

  童童坐著的馬車,一路顛簸,晃晃悠悠中再次睡著了,等到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被耳邊的哭聲給驚醒的,揉著眼睛,只見馬車上的那些孩子都醒了,個個哭地喊地的鬧騰著,有的叫娘,有的叫爹的,總之混叫一通,童童揉著眼睛,一臉的莫名其妙,只見門被打開了,那個先前對著他笑得溫和的女人,此刻一臉的惡神惡煞,指著馬車內的那些孩子。

  “哭,哭,哭喪,再哭餓死你們。”

  那女人身後冒出一個瘦猴臉的男人來,手一伸便把馬車內的小孩往下拎,拾小雞似的,童童眨巴眨巴著眼睛,奇怪的問:“你們不是去龍番嗎?”

  這下那兩人被逗笑了,猴子臉的男人望向那胖女人:“瞧這小傢伙逗的,還龍番,你就這裡息息吧。”

  “你們騙我?”

  童童皺眉,摟緊了懷中的昭昭,那瘦猴子臉的人一伸手來拎他,並順帶把手伸到他的腰上,把小錢袋子給搶了去,那錢袋他可一直瞄著呢?童童也不掙扎,也不躲避,任憑那人搶走他的錢袋子,他想先搞清楚,這兩個壞蛋是什麼人?這些小孩子是怎麼回事?等搞清楚了再來收拾這兩個傢伙。

  只見此刻他們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小院子,院子四周有高牆,一個半舊的門關得嚴嚴實實的,而此刻除了童童,地上還有六個孩子,人人都嚇得哇哇大哭,只有童童睜著一雙大眼睛,東瞄瞄西瞄瞄,那猴子臉和胖女人,忍不住誇獎了童童兩句,然後瞪向那些哭得傷心的女人:“嚎,嚎什麼嚎,再嚎每人抽一頓,中午別想吃飯了。”

  如此一說,那幾個孩子便不敢哭了,被瘦猴子臉連拖帶拽的往一個房間裡帶,童童是自動自發的跟著那些孩子的身後走進去,那猴子臉和胖女人也不為難他,拐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就沒見過這麼一個乖巧又聽話的。

  六個小孩子被鎖在房間裡,那瘦猴子臉和胖女人有說有笑的走了。

  房間內的小孩子再次哭了起來,童童推了椎坐在自己的身邊的一個小丫頭片子,小聲的問。

  “你們哭什麼?那兩個人是什麼人啊?”

  旁邊的女娃子聽見童童的問話,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開口:“他們是人伢子,我們都是被他們拐了來的,他們要把我們賣掉。”

  “啊,人伢子,要把我們賣掉。”

  童童一聽,可不樂意了,原來那兩個壞蛋是人伢子,想把他們大家賣掉,這怎麼行?該死的東西,童童的小臉蛋可就難看了,陡的站起身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的,那些傢伙還在哭,有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童童聽得煩了,冷喝。

  “哭什麼哭,哭就能不被賣掉了,現在我們要收拾那兩個傢伙,竟然敢把我們賣掉。”

  別看童童人小,可是很有氣勢,再加上那些傢伙哭累了,被他一喝,全都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童童像個老大一般,此刻沉穩的踱著方步,站到那幾個孩子的面前,清嫩的問:“你們想被賣掉嗎?”

  幾個孩子趕緊搖頭,誰想被賣掉啊,都想回家。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0 03:30 PM


第077章

  童童一見大家點頭,立刻招手示意他們湊過來:“你們聽我的話行動,知道嗎?待會兒我把那兩個人誘進來,我們聯手把他們綁了,好好的打一頓,收拾收拾這兩個壞傢伙。”

  誰知道他話音一落,那幾個小傢伙嚇得趕緊搖頭,害怕的往旁邊縮。

  童童挨個的望過去,先前坐在他身邊的小女娃子最先站出來:“我聽你的。”

  然後又有人出聲:“我也聽。”

  最後剩下的兩個,無奈的點頭了,童童眼見大家達成了共識,立刻一揮手示意大家站起身,這時候他抱著昭昭走到門邊去,然後對著門叫了起來:“叔叔,叔叔,我想喝水,叔叔,叔叔我想喝水。”

  那猴瘦子臉的在隔壁吃飯,自然聽到了,不耐煩的望向端飯過來的女人:“真能喲喝,去,給那小傢伙倒點水,這傢伙最聽話。”

  “嗯,行。”

  胖女人嘿嘿笑著點頭,走到一邊去倒了一大碗水,端著走到隔壁的房間開門,只見門剛一開,便有一不明物朝自己撲來,唬得她媽呀一聲叫喚,手裡的碗打翻了,昭昭的利爪便對著她的胖臉抓了下去,然後童童小身子一彈,撲了過去,一拳打在那女人的肚子上,撲通一聲,胖女人栽倒在地上,朝旁邊叫喚:“當家的,當家的。”

  那瘦猴子臉正喝酒呢,不耐煩極了,根本不理她,童童順手從旁邊的地上抄起一團麻布,便塞到這女人的嘴裡,然後示意身後的那些小傢伙全上,一時間拳打腳踢的收拾胖女人,只見這些傢伙雖然小,可倒底人多,一人一拳便夠女人受的了,何況她還被人坐在身子底下,很快便哼哼歪歪的掙扎不得了,童童立刻招呼兩個人,找繩子綁了這女人。

  收拾了胖女人,童童又領著剩下的三個人,直闖隔壁的飯廳。

  那瘦猴子臉一看幾個小傢伙氣衝衝的闖過來,嚇了一跳,而童童不待他反應過來,手中的繩索一抖,迎面便朝那瘦猴子臉的甩過去,啪的一聲,不但抽了瘦猴子臉一下,連帶的打翻了他手裡的酒碗,這瘦猴子臉一貫愛酒如命,一看酒被打翻了,罵罵咧咧的沖過來要教訓童童,童童命令昭昭:“給我抓他的臉,咬他,這個不要臉的壞蛋,還想賣掉我們,賣你個小婦養的,敢賣我們,今兒個小爺要扒了你的皮。”

  昭昭得到童童的命令,一躍而起,直撲瘦猴子臉而去,對準那瘦猴子臉是又抓又搔,然後低頭便咬,疼得瘦猴臉的捂著臉尖叫,伸手卻抓昭昭,昭昭早一閃身躍了下來,童童一看那瘦猴臉的無暇顧及他們了,手中的繩索再次不客氣的對著那男人抽過去,那男人驚慌失措的叫起來,捂住臉在院子裡跑。

  童童跟著他身後一邊抽一邊罵:“讓你個壞蛋賣我們,讓你賣我們。”

  這下瘦猴子臉的要悔斷了腸子,早知道就不惹這小祖宗了,今兒個本來以為是黃道吉日,誰知道竟是個黑煞日,碰到這麼一個小魔頭,一邊跑著一邊哀求:“小祖宗,饒了我吧,小祖宗,饒了我吧。”

  “饒你,做夢。”

  童童冷哼,一繩索抽過去,那男人跌倒在地上,童童一揮手命令:“把他給我捆起來,綁到院子中間的大樹上,還有那個女人,綁一起去,你們想出氣的,儘管用繩子抽。”

  童童話落,身後的四個小孩子再不似先前的害怕了,早精神抖擻起來,撿起地上童童扔掉的繩子一湧而上,把那瘦猴子臉的捆上,綁到院子內的一棵樹上去,然後又沖進隔壁的房間,把那胖女人也綁到樹上去。

  這時候再看那兩人,鼻青臉腫,外加臉上全是傷痕,哭喪著一張臉,哎喲哎喲的哼著,忍不住的哀求著:“小祖宗,饒過我們吧,小祖宗饒過我們吧。”

  童童根本不理他們,逕自走到飯廳裡,坐到桌子邊吃飯,正好這兩人剛做好了一桌子菜。

  那些小傢伙也有過來吃飯的,也有過去抽人的,熱鬧極了。

  院子裡不時的響起慘叫聲,那兩人別提多慘了,童童理也不理,吃完飯歪坐在椅子上看熱鬧。

  旁邊坐著一個小丫頭,滿臉祟拜的望著他:“你叫什麼名字啊?”

  “夏候艮童。”

  “我叫藍敏。”

  他們兩個一說,別的人也說起各自的名字,童童望了他們一眼,然後關心的詢問:“你們都是楚京城裡的嗎?”

  先前他看到馬車是由楚京城的方向駛出來的,不過他問完,藍敏搖了搖頭:“我家是江城的,先前被這人伢子給騙了,他們給我冰一糖葫蘆,吃完我就昏了,醒過來的時候,便在馬車上了,他們也都和我一樣,被他們從各個小縣城拐來的,先前他們賣了好幾個,我們是沒賣掉的。”

  藍敏說完哭了起來,這時候別的人也哭了起來,有要爹的,有要罵的,童童聽他們說,也不由得想起娘親來,想娘親不知道有沒有發現他不見了,她會到龍番去找他嗎?這樣一想著,便想離開這裡,儘快到龍番去。

  想到這起身:“你們別哭了,讓那兩個人伢子把你們送回去,否則打死他們。”

  童童一說,那些孩子立刻止住了哭聲,全都愣愣的望著他,只見童童已經走了出去,藍敏緊跟著他走出去。

  兩個人伢子一看童童過來,唬得臉都變白了,哎呀不斷:“小祖宗,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們吧。”

  “放了你們可以,但是你們要立刻把她們送回家,若是送不回去,看我如何殺了你們。”

  他一咬牙,那兩伢子立刻點頭如搗蒜:“好,好。”

  童童吩咐人把這兩人放了,然後示意給他們松手腳,這兩人被打得去掉半條命了,臉上疼身上疼,可又不敢違抗這小魔頭的話,只得強撐著上馬車,招呼著這些小孩子上車,童童臨上車前,冷冷的警告:“若是你沒把他們送回去,我就讓你們生不如死。”

  “是,是。”

  那兩人趕緊捂住臉,點頭,哪裡敢有半點的非議,現在只求保住性命了,也不想什麼錢啊,什麼銀子的了”

  童童一伸手:“我的錢袋子呢,“那瘦猴臉的趕緊從口袋搖出來,遞到童童的手裡,一看到他瞪眼,便哆嗦起來,趕緊的討好的笑:“小爺,快上車吧,快上車吧。”

  “哼。”

  童童一甩手轉身上了馬車,馬車離開了小院子,直往官道上奔去,用了半天的時間,傍晚的時候,馬車進入江城,這江城的繁華,自然與楚京不能比,不過因為離楚京不遠,所以依然熱鬧繁華。

  藍敏與另外兩個孩子家都在江城,那人伢子按照先前位置,把他們送了過去,童童問他們:“這下可摸著家了。”

  藍敏點頭,指著不遠處一條街上的大院子笑起來:“那就是我家,童童,你去我家吧,去我家吧。”

  童童笑著搖頭,他還要去龍番找曜叔叔呢,要不然娘親要是去找他,會心急的。

  一想到這個,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龍番去,第一次離開了娘親,真的好想念娘親啊。

  那兩伢子望著童童與藍敏說話兒,巴不得這小魔頭留下來,可惜童童根本不理會他,躍身上馬車:“我肚子餓了。”

  “好,好,那找個地方吃東西吧”

  瘦猴臉的男人趕緊的應聲,不敢有半點的馬虎,馬車外面,藍敏依依不捨的站在地上向童童揮手,朝著駛動的馬車大叫:“童童,你等著我,我一定變成一個大美女,去找你的。”

  馬車上,童童一臉的莫名其妙,找他就找他,為什麼還要變成大美女,再來找他啊。

  人伢子找了一家客棧,準備今晚在此休息一晚,便拉了車簾讓童童與另外三個小傢伙下來。

  客棧的店小二早迎了過來,滿臉諂媚討好的笑:“客官是住店還是吃飯呢?”

  “住店?”

  “吃飯?”

  瘦猴臉和肥女人一人一句,那店小二望過去,只見兩人滿臉的狼狽,鼻青臉腫的甚是恐怖,顫抖著手指著他們:“二位這是?”

  幾個人正說著話,忽然從旁邊走過來一行人,邊說話邊往客棧走去,那店小二一看又有人來,早迎了過去招呼起來,童童一看那走過來的幾個人,為首一名老者看著有些眼熟,眯眼認真的想了起來,一下子便想了起來。

  這爺爺就是先前在楚京城內給他畫過畫像,畫的像可漂亮了,想著便要打招呼,那人伢子一看有機會,兩個人立刻動作俐索的躍上馬車,策馬狂奔而去。

  童童和三個小夥伴一看,那輛馬車早融入了夜色中,哪裡去追人,想著轉身便追上前面的幾人。

  “爺爺,爺爺?”

  前面的幾道身影停了下來,疑惑的掉頭望過來,為首的老者一身藏青的長袍,滿頭白髮,頗有些仙風道骨,行走間,大氣灑脫,半點老態不見,一看到童童,想了一會兒,便知道這小傢伙是誰了?忙抬首掃視了一圈:“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童童笑眯眯的開口:“爺爺,我離家出走了,我可不可以跟著你們。”

  “啊?”

  那白髮老者滿臉的驚訝,身後的幾人都是神色有異,趕緊沉聲:“夜護法,這萬萬不可。”

  老者抬頭,摸了一下鬍鬚,望著童童,甚是喜歡,並不理會那說話的人,點頭:“好,那這三個小傢伙又是誰呢?”

  童童便把他們的遭遇說了一遍,不過說到整治那些人的時候,一筆帶過了。

  老者聽了點頭,便望向那三個小傢伙,詢問他們是否記得自己的家在什麼地方?

  其中有兩個傢伙記得,還有一個跟童童一般大小的傢伙,有點呆呆的,根本記不得家在哪裡,他只知道跟著童童,拉著童童的衣服,不肯擻手,這傢伙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得了,更別提家了,所以童童給他記個名字叫小乖。

  “小乖啊,你再想想,你家倒底在哪呢?”

  童童提示那傢伙,沒辦法,一徑的搖頭,根本想不起來,最後那老者吩咐身後的幾名手下,派人把那兩個知道家在什麼地方的小孩子送回去。

  幾名手下雖然不太樂意,不過老者的話他們也不敢反抗,便帶了兩個孩子去辦事。

  這老者名夜飛鵲,是鳳皇教內的四大護法之一,這一次是去執行任務的,所以幾個手下才會不同意,在這種時候帶著小孩子。

  童童帶著昭昭和小乖跟著夜飛鵲等人的身後進了客棧,用了晚飯,最後兩個小孩子一間房,夜飛鵲等人另開了房間,臨分手的時候,童童不放心的望著夜飛鵲。

  “爺爺,你們不會半夜溜掉吧。”

  這句話逗笑了好幾個人,夜飛鵲摸著鬍鬚搖頭,望著童童,眼睛都快粘到一起了,還擔心這個,搖頭:“去睡吧,爺爺不會走的,一定會帶著你的,只是你去哪呢?”

  童童甜甜的開口:“龍番,我要去找我叔叔。”

  龍番?夜飛鵲倒有些意外,身後的手下也有些意外,那他們正好是一路的,他們去龍番執行救人計畫。

  “進去睡吧,爺爺會帶你去龍番的。”

  “謝謝爺爺。”

  童童甜甜的笑著開口,領了小乖和昭昭進房間休息,因為白日折騰得夠嗆,所以早早便睡著了。

  隔壁房間的幾人,聽到這邊仔細的喘息聲,才放下了心。

  幾名手下圍坐在夜飛鵲的身邊:“夜護法,這小孩子帶不得,我們是有任務的,哪有功夫管這小孩子。”

  夜飛鵲知道這手下說的有理,可是不知道為何他看到童童便覺得他親切,不想就這麼拋下他。

  “算了,一個小孩子,順路帶著他們吧。”

  “可是我們辦事不方便。”

  那幾人不贊同,不過夜飛鵲抬頭冷望過去,幾人便不敢說話了,商量起接下來的要做的事情。

  半夜的時候,童童因為口太渴了,難受的摸索著起床,走到桌邊去倒茶喝,喝完了幾口茶,想起爺爺就睡在隔壁的房間裡,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走,想到這,小傢伙輕手輕腳的拉開門,走到隔壁的門邊,便聽到裡面隱約傳來的說話聲,一聽到有人說話,便放下心裡,正準備離去時,忽然聽到什麼鳳皇教,什麼救人?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反應不過來,忽然一陣風卷過,門被拉開,他的小身子被人以雷霆之速拽了進去。

  房間裡的人全都盯著他,一瞬間,童童接受到好幾道嗜殺的光芒,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靠到夜飛鵲的身邊。

  “爺爺?”

  這些人好凶啊,都這麼盯著他幹嘛,他又沒有怎麼樣他們?

  夜飛鵲看到童童害怕的樣子,忙伸手拉了他過來:“童童,你怎麼不睡覺,跑到這邊來幹什麼?”

  童童揚起頭,笑著開口:“我怕爺爺半夜跑了,扔下我和小乖不管了,所以便來看看。”

  “嗯,現在沒事了,爺爺一定會帶你去龍番的,你去睡覺吧。”

  “好。”童童點頭,轉身往外走,剛踏出房門,便清楚的聽到身後傳來冷寒殺機重重的話:“這孩子留不得,一定要殺了,他聽到我們說的話了。

  童童一聽,心驚,這些人想殺自己,他聽到什麼了,不就是鳳凰教,什麼救人計畫嗎?可是他又不懂他們做什麼的,想著走回房間,便聽到門外有人咣當一聲把他們的房門給鎖了。

  房間裡,童童再也睡不著覺了,趕緊的爬上床,把小乖和昭昭叫醒,準備逃出去,可是現在房門被鎖住了,從哪裡逃出去啊,童童一眼瞄到窗戶,眼睛一亮,可是隨之黯然下去,若是只有他和昭昭兩個,倒容易逃出去,可是小乖怎麼辦?他什麼都不會,若走動作過大,驚動了隔壁的人可就麻煩了。

  童童一邊想著一邊開始動手搬東西,噓了一聲,示意小乖也來搬,把房間裡搬得動的東西,全都搬到了門後面,抵著房門,然後兩個小孩子開始動手撕扯下來的紗帳,撕成一條條的連接在一起,一切準備妥當了。

  童童把繩索綁在小乖的身上,示意他下去,這傢伙有點害怕,童童瞪著他威脅:“再不下去,我們不要你了。”

  小乖的小臉蛋立刻被嚇白了,趕緊的任憑童童處置,童童先把小乖放下去,然後自己抱著抱著昭昭攀著那繩索往下躍,繩索的一端系在床上,所以足夠承受他的重量了。

  不過這邊的動靜,倒底還是驚動了隔壁的人,有人走過來,在外面小聲詢問:“幹什麼呢?”

  說完打開了鎖,準備進來,誰知道手一堆,竟然推不動,不由得加大了力氣,裡面抵著的東西嘩啦一聲響了起來,隔壁的人都被驚動了,飛快的過來查看究竟,那手下已闖了進來,一看房間內的情況,不由得臉色大變,朝走進來的幾人開口。

  “那兩孩子跑了。”

  說著便奔到窗戶邊,只見牆根下,童童正好落地,一抬頭看到他們已驚動了人,趕緊的一手抱著昭昭,一手拉著小乖,撒足狂奔。

  樓上的那些人一看這兩個傢伙還沒走遠呢,早有人身子一拭從樓上直接飄落下來,閃身便追,暗夜中,夜飛鵲忍不住叮嚀:“別傷了那孩子。”

  童童拉著小乖拼命的跑啊跑,眼看著便要被人追上來了,暗夜中,馬蹲聲響起,一輛豪華的馬車疾駛而過,童童眼一閉便攔住了馬車,那駕車的馬車夫,沒想到暗夜中,竟然竄出這麼兩個小孩來,陡的一拉僵繩,勒住了馬,沒好氣的開口:“你們兩個不要命了。”

  童童才不理會他,拉著小乖,趕緊往馬車上爬,一邊爬一邊叫:“快,救救我們,救救我們,有人要殺我們。”

  那駕車的人一聽,臉色一暗,正準備駕車離去,後面的人已追了上來,飛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冷沉的開口。

  “把那兩個小孩子放下再走。”

  馬車內,童童呼呼的喘氣,順著車簾往外看,心裡小鹿似的亂跳,只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溫雅深醇的聲音。

  “童童,是你嗎?”

  這聲試探一起,童童飛快的掉首望過去,只見馬車內輕臥著一個溫雅尊貴的男子,一襲明黃的錦袍,襯得面容越發的光華奪目,唇角是灝灝笑意,令人看了賞心悅目,這馬車內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子軒轅夜辰,他回國後,把事情的經過稟報給父皇,父皇讓他立刻趕往龍番,給龍番皇帝送個信,龍番與軒轅一向友好,一個在金夏國的西南部,一個在西北部,兩國交界處有一條波瀾壯闊的河流,現在是冬日,河上沒有船隻,所以軒轅夜辰只好從金夏國繞道而行。

  軒轅夜辰因怕事情耽擱了,所以連夜趕路,前往龍番,沒想到竟然碰上童童了。

  馬車裡,軒轅夜辰修長的手指拉了童童在他的身側坐下來︰“童童你怎麼回事?半夜三更的在大街上亂跑,還被人追殺。”

  一個小孩子與人有何仇怨啊,這時候外面有手下詢問:“主子,有人攔住路。”

  “給我狠狠的打。”

  “是,爺。”

  那馬車夫仍是軒轅國的侍衛,一伸手朝暗處吹了一個響哨,只見隱藏著的暗衛全都冒了出來,數十個人,面無表情的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那追趕童童的人,這時夜飛鵲等人已趕了過來,趕緊的阻止那手下。

  “算了,讓他們走吧,只是兩個小孩子。”

  眾人自知不讓走也沒辦法,只得一揮手閃身離開,軒轅國的暗衛又退了下去,馬車駛動起來。

  馬車內,童童嘟著嘴兒望著軒轅夜辰:“軒轅叔叔,我想去龍番找耀叔叔,你能帶我去嗎?”

  “你娘呢?”提到晚清,軒轅夜辰的臉上不由得浮起柔和的笑意,那個女人真的很特別,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樣呢,以前他認為眾花皆有令人憐惜之處,現在想來,卻有那麼一朵對於自己來說是特別的。

  “不知道,我是離家出走的。”

  軒轅夜辰一聽童童的話,臉色便罩上了暗芒,訓斥他:“這怎麼行,你娘親一定會急死的,我馬上送你回楚京去。”

  童童一看軒轅夜辰變臉了,趕緊抱著他的膀子:“軒轅叔叔,我求求你了,你別送我回去了,我下毒害死了人,娘親一定會懲罰我的,我就想在外面待幾天,等她氣消了再回來,而且我想耀叔叔了。”

  “毒死人了?”

  稈轅夜唇挑眉,倒沒看出這小傢伙還有如此狠辣的一面,不過每個人都不會只有一面,肯定是多面的。

  軒轅夜辰想了一下,然後開口:“那這樣,如果你答應我,我就不送你回去。”

  “好啊,好啊,你說軒轅叔叔。”

  “我呢正好去龍番有事,順路帶你去一趟,但是你要答應我,回頭跟我一起回來,我把你送回去。”

  “嗯,這個行。”

  童童點頭保證,然後笑了起來,軒轅夜辰一臉拿他無可奈何,寵灝的伸出手揉他的小腦袋:“你啊,就知道搗蛋。”

  “呵呵,軒轅叔叔,這是小乖,我撿到的。”

  馬車內喋喋不休的響著童童小麻雀一般歡快的話,一路直奔龍番而去。

  龍番,容王府門外,一輛馬車嘶鳴一聲停靠下來,率先下來的正是流胤,走到車後面喚了一聲:“老大?”

  “去問問三皇子容王可在府上?”

  “是,”流胤領了命轉身走到容王府門前,詢問那些守門的侍衛,很快轉了回來。

  “老大,三皇子龍曜不在府上,進宮去了。”

  晚清掀簾往外看了一下天色,天已近黃昏,就算龍曜不在府上,應該也快回來了,吩咐流胤:“把馬車靠邊停了。”

  “嗯。”

  流胤把馬車駕駛到一側停了,容王府的侍衛一看馬車停在不遠處,便有幾個人走過來盤查。

  “怎麼回事,停在這裡做什麼,趕快走開,否則抓起來了。”

  晚清冷冷的開口:“我是你們王爺的朋友,你也敢抓嗎?若是你們容王怪罪下來,你們可擔待得起。”

  那幾名侍衛愣住了,不敢再強硬的攆她們離開,自行走到門口守著去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大街上籠罩著一層肅殺淩凜,行人匆匆,每個人臉上都是小心害怕的,晚清透過馬車的簾幕往外看時,心裡有些不安,挑眉深思,難道說龍番發生了什麼事?

  正想著,便聽到遠處有整齊劃一的馬蹄聲響起,很快一隊駿馬疾駛過來,領頭一人溫雅如暖玉,身著深藍色的錦袍,頭束絲帶,在天幕黃昏中,高貴出塵,飄逸儒雅,不過那溫文如玉的面容上,此刻罩上了憂慮焦急,深黑的瞳仁中冷如寒冰,一到王府門前,便翻身下馬,領著人準備進府。不過他人沒走進去,便聽到守門的侍衛稟報,有客而至。

  龍曜站在府門前,掉首望來,只見一身清雅的晚清從馬車內脫穎而出,天邊的最後一絲青暮光芒籠在她的身上,身姿輕盈,如一只脫殼而出的蝶,帶來的是滿眼的炫目,一瞬間,龍曜的臉上布上了高興,飛快的領著人過來。

  “晚清,你怎麼有空過來了?”

  晚清淡笑著開口:“是不是該請我們進容王府坐坐。”

  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而且一言難盡啊。

  龍曜立刻回過神來,趕緊的請了數人進內。

  容王府,並不十分的奢侈,比起漢成王府來差了很多,不過各處也都精緻,而且因為府裡的主子少,下人也很少。

  龍曜領了晚清等人進了王府的書房,分主賓之次坐了下來。

  有丫鬟進來上了茶水退出去,書房安靜下來,龍曜捧著一杯茶,優雅的望向晚清。

  晚清挑眉,臉色微暗,看龍曜的神色,很明顯的兒子並沒有過來,如若他過來了,那麼龍曜便不會如此神情了,想著放下手中的茶盎,心情沉重的開口:“童童離家出走了,他說來龍番找你了,所以我便過來尋他。”

  “童童?”龍曜驚訝的放下手中的茶盎,飛快的搖頭:“他根本沒來過啊。”

  一句話說完,龍曜還不放心,立刻喚了門外的下人,到前面去打聽一下,是否有小孩子來容王府,很快那下人進來稟報,沒有任何小孩子來容王府。

  看著眼前的一切,晚清心中不免焦急起來,站起身在書房內踱步,龍曜趕緊勸她。

  “你別急了,童童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他不會有事的,讓他歷練一番也沒什麼不好,你在這裡等兩日,我想他一定很快便會過來的。”

  晚清鎮定一下心神,眼下只能如此了,點首坐到一邊去。

  想起先前看龍曜滿臉的焦急憂慮,晚清不禁關心的詢問。

  “你們龍番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她一言落,龍曜的臉色陡的暗沉了下來,歎了一口氣,心情無比的陰驁。

  “昨夜有刺客進宮,刺傷了父皇,現在父皇還在昏迷不醒中。”

  “啊。”

  書房內的人都驚訝的望著龍曜,難怪先前看他的對候臉上滿是憂慮,原來龍番的皇帝被人刺傷了。

  晚清沉聲勸他:“你別太擔心了,皇上吉人自有天像,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今兒個我進宮,並沒有見到父皇,太子皇兄和皇后阻止了所有人見到父皇,我怕他們對父皇不利。”

  龍曜一說完,晚清便蹙眉,不用想,這種事很可能演變到最後便成了逼宮,太子借著這種機會,除掉皇上自己登基為皇。

  如果真是這樣,只怕龍曜有危險,要不然上次也不會裝武功不高,而害得自己身陷險境,太子一定是忌撣防著他的。

  書房內,一點聲音都沒有。

  忽然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焦急的聲音響起來:“表哥呢?”

  這來的人竟然是龍曜的表妹蘇美雅,領著蘇府的下人,一堆書房的門便闖了進來。

  蘇美雅一走進來,看到書房內有人,倒是愣了一下,不過待到看清是晚清時,臉色難看的指著晚清:“你來做什麼,竟然跑到這裡來纏著我表哥?

  龍曜眉一皺,生氣的呵斥:“表妹,你做什麼呢?這是我的客人。”

  “客人,客人,這都什麼時候了,表哥,父親讓我來見你,趕緊躲起來,太子派了兵部的人,馬上就會把容王府包圍個水泄不通”

  龍曜的臉色陡的一沉,難看至極,這時候蘇美雅也不敢久留,又催促了龍曜兩聲:“表哥,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說完,回首狠狠的瞪了晚清一眼,便領著蘇府的下人匆匆的離去。

  書房內,龍曜反應過來,並不急著離去,而是望著晚清與流胤等人:”你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晚清起身,望向龍曜:“我們一起走吧,你父皇不醒過來,你若是落到太子的手中,只怕他會搶在皇上醒過來之前除掉你。”

  龍曜臉色凝重,心情無比的陰驁,搖了搖頭:“我死不足惜,我最怕的是他對父皇動手,如若我活著,父皇卻遭了他的毒手,那麼我何必活,罷了,既然他從頭到尾的都要我死,那麼就由著他吧,希望他除掉了我之後,能放過父王一命。”

  晚清不贊同的搖頭:“恐怕未必,你應該想辦法救你父皇,而不是落在太子的手中。”

  龍曜神色一動,便有些了悟,可惜來不及了,只聽府門外,馬蹄聲吵雜,燈火照亮了整個府邸,府邸內的下人四處亂竄,尖叫聲不斷,管家領著王府的侍衛沖了過來:“王爺,不好了,官兵包圍了整個容王府,王爺,這可怎麼辦啊?”

  龍曜唇角一動,勾出陰冷的笑意,來得好快啊,龍豳,你是如此的想我死嗎?心裡想著朝外面命令:“慌什麼,來就來吧”

  他說完,掉首望向晚清與流胤等人,沉著的開口:“快,你們從王府後面離開,雖然後面也有官兵,但以你們幾人的身手,一定可以突圍而出。”

  “可是你?”

  晚清心裡還是當龍曜是朋友的,自己逃出去,卻留下龍曜,這不是朋發該做的事:“我們一起走吧。”

  龍曜卻搖頭:“我不做那貪生怕死之輩,若是我走了,就是個逆賊,這容王府上下一干人全都死,這些人有什麼錯,我寧願我死,也不希望害到別人。”

  龍曜說完,望向晚清:“若是你想幫我,逃出去後,潛進皇宮去找我的妹妹龍雪,龍雪的醫術十分高超,帶她去見父皇,她一定會救醒父皇,只要父皇沒事,我一定會沒事的。”

  “龍曜。”

  這種時候說再多的話已經無事無補了,門外又有侍衛叫了起來:“王爺,有人撞門了。”

  “你們快走吧。”

  龍曜領先往書房外走去,招手喚來一名侍衛,示意他把晚清等人領到王府後面去,讓她們從後面突圍而出。

  “是,王爺。”

  晚清望向龍曜,淡淡的開口:“我會幫你的。”

  “謝謝了,不管結果如何,我在這裡謝謝你了。”

  夜幕中,龍曜沉重的話裡有感灝,心底加了一句,晚清,若是今生不能相報,唯有來生付與你。

  王府的侍衛領著晚清與回雪等人直奔王府後院,等走了一段路程,便指示她們:“你們從這邊突圍出去吧,我要去保護王爺。”

  說完那侍衛便走了,晚清領著身後的三個手下,身形一拭,飛縱而起,幾個起落便越過王府高牆,只見府門外,燈火輝煌,數不勝數的兵將包圍在王府後面,這裡的人竟然不少,不由得心驚,看來這些人早有一手啊。

  只見為首一人高據馬上,黑鐵盔甲,威內凜凜,好不氣派,一看到晚清等人出現,手中的長槍一抖,羈傲霸道的開口:“來啊,拿下他們,果然不出本王所料,刺客就隱藏在容王府內,一個都不許放了。”

  沒想到這一眨眼的功夫,晚清等人便成了刺殺龍番皇帝的刺客了,所以他們是萬不能落在這些人手裡的,否則根本沒有她們說話的地方。

  晚清一揮手,幾個人躍身而下,高牆之下的兵將一湧而上,一時喊殺聲一片,打鬥起來。

  晚清與回雪等人雖然武功不凡,可是面對的是一大群的官兵,而且這其中不泛好手高手,一時竟脫不得身,不但脫不了身,還頗有些吃力,每個人都被數十名士兵包圍在其中,一輪打了下去,又換了一輪攻上來,總之人家最不缺的就是人,她們再厲害,這番車輪戰下去,只怕也會支撐不住。

  晚清不由得擔心,難道今晚她們便要落入牢獄之災?一邊想著一邊手起刀落,害破手側一人的脖勁,鮮血噴射,夜色中,滿目的腥紅。

  身邊陸續有人倒下去,又有人沖上來,而她們幾個好像殺紅了眼似的,只知道殺殺殺,就在他們精疲力盡的時候,忽然從高牆裡躍出幾人來,為首的人輕裘寶帶,光華瀲灩,一揮手便命令隨身而來的幾名手下。

  “上。”

  晚清沒想到竟然有人來幫助自己,心裡緊繃著的一根筋放鬆了一些,一邊打鬥,一邊望向那出現的幾人,只見為首的一人,身姿傲挺,如青山玉竹般雋秀,一襲織錦的白袍,襯得整個人似謫仙一般,滿頭墨絲綢鍛一般,可惜的是看不到他的臉,他用白色的絲布罩住了半邊臉,只露出一雙深邃幽暗的眼睛,飛快的掃了晚清這邊一眼,然後手一揚,一道濃郁的藍光揚起,鋪天蓋地的玄氣籠罩著,使得那些手拿兵器的士將一時動不了,而他飛快的命令晚清與回雪等人:“快走。”

  “嗯。”

  晚清知道這是好機會,一聲應飛身躍起便走,身後的回雪流胤等人也緊隨其後而去。

  身後的白衣人,一看他們全身而退,放鬆了下來,與那些圍攏上來的兵將邊打邊退,一時間黑壓壓的兵將竟然拿他們毫無辦法,幾個人很快便突圍而去,身後包圍了容王府的人,懊惱憤怒,不但沒抓住人,還憑白的丟失了數百兵士的性命,真是可恨。

  晚清與回雪等人逃離了容王府的範圍,在一街角拐彎處停下來,休息片刻,等候那救了她們的白衣人,剛才還沒有來得及與他說聲謝謝,再一個她想問問他,他手中是否有一把寶劍,要不然為何年輕輕的便有如此高的修為?

  正想得入神,忽然聽到暗夜中響起的說話聲:“主子,我們現在去哪?

  “回去吧。”

  一道磁性的聲音響起,在夜色中分外的悅耳動聽,晚清動作迅速的從暗處冒出來:“等一下。”

  誰知道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那走過來的白衣人,身形一縱,竟然直接疾駛過去數米,頭也不回的走了,身後緊跟著他的幾名手下。

  晚清錯愕,不知道什麼狀況,不過想也沒想,直覺便躍身跟上去,回雪和流胤等人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人怎麼回事?救了他們,也不等她們道謝,跑什麼啊?

  寂靜的暗夜中,前面幾人腳下迅速的疾駛而去,後面的幾人緊追不捨,一先一後的兩幫人,一刻也不停息。

  晚清追了一段路程,忍不住朝前面的人叫了起來:“喂,你們跑什麼跑啊,我只不過想問你一件事?”

  前面修長的白色身影陡然的停住,抬首望天,幽深的眼瞳中是浮豔光華,深呼出一口氣,原來不是為了確認他是誰,他以為她懷疑他了,緩緩的掉首望向夜色中的晚清,一身的素色衣衫,掩不盡那雍雍清華,絹秀如卷雲,輕悠飄遠,落在他的眼裡,別提多開心了,數日未見,今日總算看到她了,竟發現,原來自己也會想念一個人,不禁笑了起,壓低音調,緩緩的開口。

  “不知道有何事要問?”

  “請問閣下大名?謝謝你們剛才救了我們。”

  晚清抱拳,先行謝過人家。

  對面的白衣人點頭,算是領了,然後並沒有多說話,更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晚清望著他高深莫測的樣子,既然人家不想說,何必強求,她現在最關心的一件事是關於寶劍的事。

  “請問閣下,手中是否有一把特別厲害的寶劍?可否賜教那寶劍的名字。

  白衣人微愣,沒想到她叫住他,竟然是為了問這件事,原來那天晚上她拿了無悔秘錄,是為了要找出如何提升玄力的辦法,這樣一想,他的心底陡的陰驁起來,想到她一心想離開,無論如何提不起興致來,所以更別提告訴她手中有什麼了,一抱拳優雅的開口:“在下還有事,告辭。”

  說完展身便走,如一只白色的靈鳥,眨眼奔出去數十米,那些手下趕緊追上去。

  晚清忍不住瞪向那遠去的人影,低喃起來:“真是怪人一個。”

  想著轉身,卻發現身後的三人全都盯著她,倒唬了她一跳:“幹什麼?

  “小姐,還說人家怪人一個,怪的是你吧,好端端的人家救了我們,你問人家莫名其妙的話,人家能高興嗎?”

  雖說主子迫切的想查出那三把寶劍的下落,可是也用不著逮誰的玄力修為大,便認為人家手中有寶劍吧,再說就算人家有寶劍,人家也不可能給你,所以何必問呢?

  夜已經很深了,晚清不再想先前救自己的那個人,眼下有幾宗要緊的事未做呢?兒子還沒有下落,龍曜被抓了,現在怎麼辦?

  “現在我們去蘇府。”

  晚清沉聲開口吩咐下去,蘇家與龍曜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戶,若是太子登基,蘇家是首當其衝倒霎的人家,所以此刻他們一定很恐慌,她去蘇府是為了拿到龍番皇宮的地圖,乘夜前往宮中,找到那龍雪公主,現在只有救醒金夏國的皇帝,才有可能救龍曜,不管結局如何,她好歹盡一份心。

  “好。”

  身後三人應聲,他們三個與龍曜的關係,雖不是十分的好,但從前在山上也是不錯的,是以不會坐視不理。

  一行幾人乘夜趕往蘇府,因為不知道蘇府的地理問置,還半夜敲開了人家的門,問了兩回,才找到蘇府。

  蘇府此時燈火大作,亮如白晝,雖然沒有被兵將包圍,但是門前也有不少的兵將把守著。

  晚清領著回雪等人繞了一圈,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翻牆而進。

  府內一片淒慘,不少膽小的下人躲在房間裡哭泣,院子裡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護院的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晚清繞了一圈最後拽了個丫鬟打聽了,才問清蘇老爺現在在什麼地方?

  原來在書房裡,晚清等人立刻去書房找那蘇老爺。

  蘇老爺仍是文職,統管著六部中的禮部,手中並沒有多大的實權,一直以來皇后與太子都打壓著他們蘇家,所以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勢力,此次太子黨的人想要謀害三皇子容王,所以連他們蘇府也在算謀之中,只不過此時三皇子容王還沒有交出任何人,所以蘇府還沒什麼事。

  只是若三皇子被問罪,蘇府即便沒事,恐怕從此後也會被乏為庶民,一想到這些,蘇老爺哪裡還能心安,此時在書房內焦急如焚,根本找不到任何幫助的人,因為蘇府被囚禁了,沒辦法出去。

  晚清等叩門,蘇老爺一驚,恐慌的開口:“誰?”

  門已被推開,晚清領著回雪等人走進去,蘇老爺五十多歲的年紀,身體硬朗,不過有些憔悴,一看到晚清等人,滿臉的害怕,指著他們:“你們是什麼人?半夜闖進蘇府想做什麼?”

  他把晚清等人當成太子黨的人了,所以以為他們半夜想殺他滅口,所以分外的恐慌。

  晚清忙抱拳沉聲開口:“蘇老爺,我們是容王的朋友,有事來找你幫忙的。”

  一聽說是容王的朋友,蘇老爺鎮定了心神,望向晚清幾人,狐疑的開口:“容王的朋友,我怎麼一直沒見過?”

  晚清冷笑,譏諷:“難道容王的朋友,蘇老爺個個都認識,眼下我們來説明容王,也就是幫助蘇老爺,想必蘇老爺心知肚明,若是容王出了事,你們蘇家又豈能好過?”

  一針見血的話,蘇老爺不再說話,沉聲開口:“需要我做什麼?”

  “容王說,他的妹妹龍雪醫術高超,只要帶龍雪去皇上的寢宮,皇上就會沒事,只要皇上醒過來,容王與蘇家就不會出事。”

  “我知道怎麼做?”蘇老爺立刻走到案幾前開始動手繪圖,很快繪出一份宮中的地圖來,示意晚清等人過來,他詳細的講解了幾點,然後把圖紙遞到晚清的手上。

  “宮中一般人進不去,除非皇后和太子的人,你們小心。”

  “嗯。”

  晚清點頭,接過圖紙,領了回雪等人便走。

  成不成?不是她管得了的,她只能盡力而為罷了,出了蘇府,夜已深了,晚清估摸一下,現在最少是子時了,他們這幾個可算是又饑又餓了,可是此時不進宮,只怕就沒有時間了,那龍曜落在太子的手裡,一刻也不得安寧。

  “我們進宮去吧。”

  “好。”

  有了手中的圖紙,進宮要容易得多,不過諾大的宮殿,要想找一個人也非易事,一切聽天由命了。

  晚清想著,領了回雪等人施展玄力,直奔皇宮而去。

  龍番的宮中,因為皇帝被刺殺,所以警戒森嚴,三步一兵,四步一將,凡進出的宮女太監皆嚴加盤加,各處的燈籠高掛,整個華麗奢侈的宮中,照得亮如白晝。

  一隊一隊的御林軍穿過,晚清與回雪等小心翼翼的穿行著,避開那些耳目,若是被一人發現,他們就會被當成刺客,到時候可就麻煩了,這宮中不比容王府,成千上萬的御林軍,即便她們武功再好,也不可能躲得過去,可是明知道危險,她也不能眼睜睜的什麼都不做,這不是她的性格。

  所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一行四人走了幾圈,便有些暈頭轉向了,趕緊找了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拿出圖紙,仔細的對照了一下。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們這黑燈瞎火的亂摸,竟然走對了路,此處仍宵雲殿,離龍雪公主所住的銀霜殿很近,晚清對比了一下,一揮手指示了位置,幾人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

  龍雪,雖不是龍曜一母同胞的妹妹,不過在皇室中卻與龍曜關係十分好,她是龍番皇室的和碩公主,雖不會武功,可是醫術十分高超,所以龍曜才會讓晚清進宮來找她,想讓龍雪前往父皇的寢宮救他。銀霜殿四周,佈滿了侍衛,一看便知道龍雪被軟禁了,根本出不來。不過這些人可能知道龍雪不會武功,所以前很懶散,隨意的靠在各處說話聊天,不像別處那般冷森肅殺。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0 03:42 PM


第078章

  晚清領著人在銀霜殿四周轉了一圈,發現西角的側門人最少,決定從此處進去,一招手示意孫涵過來,小聲的嘀咕了兩句。

  孫涵點頭,閃身出去,故意用小石子扔擲,引得那些侍衛驚了起來,全都聚攏到一起,往前搜索。

  而晚清與流胤三人逮住空檔,翻身從高牆拭進去,孫涵便閃身躲了起來。

  那些侍衛找了一圈沒看到東西,不由得罵了起來,又走到側門前聊起天來

  銀霜殿內,肅條冷寂,太監宮女的不多,晚清與回雪找了一圈,才看到一個行色匆匆的宮女,一把把她拽到暗處,捂住她嘴巴,抵在牆角裡,嚇得那小宮女花容失色,小臉煞白,拼命的掙扎搖頭,晚清冷瞪了她一眼,沉聲警告:“別出聲,一出聲我便殺了你,現在馬上帶我們去見龍雪公主。”

  那小宮女正是銀霜殿當值的宮女,此時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眼淚嘩嘩的流。

  晚清放開她,怕她冒失的叫出聲,又補了一句:“我們是公主的朋友,不會害她的。”

  這小宮女聽到她們如此說,又細看了兩眼晚清,確實不太像壞人,忙點了點頭,在前面領路,避開了別人,把晚清等人領到了寢宮裡。

  幽幽燈光下,一個少女正滿臉愁容的坐在燈下發愁,雖然手中捧著一本書,不過明顯的思想不集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晚清等人闖進去時,龍雪怔愣愣的望著她們,一時竟沒說話,安靜無聲。

  好久才聽到她視死如歸的聲音:“想殺我嗎?動手吧,你們這幫混蛋,連父皇都不放過,我做鬼也饒不了你們的。”

  她咬牙切齒的說著,領晚清等人進來的小宮女撲通一聲跪下:“公主,她們說是你的朋友。”

  “我沒有這樣的朋友。”

  龍雪冷睨了一眼,她可不認識這些人,她們肯定是太子手上的人,想騙她嗎?做夢。

  晚清也不計較龍雪的態度,這種時候,還是速站速決的好,忙沉聲開口:“龍雪公主莫要生氣,我們是容王的朋友,現在容王被太子抓了,所以拜託我們進宮來見公主,聽容王說公主醫術高超,只要公主見到皇上,一定可以救醒皇上,只要皇上沒事了,容王府一干人就不會有事。”

  龍雪本來一臉的防備,聽了晚清的話,慢慢的放鬆一些,然後嗆然的搖頭:“三哥又不是不知道,現在誰也靠不了寢宮,父皇究竟是生是死,沒人知道?”

  “總要試一試。”

  晚清凝眉想了一下接著開口:“現在公主找幾套太監服來,我們穿上,先出了這銀霜殿再作計較。”

  龍雪看到晚清不卑不亢,淡然若定,這神態極能安撫人心,竟然奇異的讓她不再感覺到焦燥不安,沉穩下來,回首便吩咐了那小宮女:“快,去找幾套太監服來,記著,別驚動任何人。”

  “是,公主。”

  那小宮女閃身出去,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便找了幾套太監服過來。

  晚清等各人動手換上了太監服,連龍雪也不例外,換上了小太監的衣服,一切收拾妥當,晚清吩咐龍雪:“帶上該帶的東西了嗎?”

  既然是去給老皇帝治病的,當然要帶東西啊。

  龍雪點頭,立刻收拾了一些該帶的藥材,包裹起來藏在衣袖中。

  一行幾人剛走出銀霜殿后門,便被嚇了一跳,只見門前守著的幾個小太監小宮女的,七倒八歪的這邊靠一個,那邊靠一個,明顯的被人動了手腳,而且這動手腳的人竟然讓人全無自覺,很顯然是厲害的人物。

  殿門前的晚清等人臉色一下子變了,紛紛抬頭四下張望,只見一抹高大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尊貴傲然,光華如珠,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一方白巾遮住了臉,只看得見他的一雙瞳仁,比蒼穹中的星辰還要耀眼明亮,此時直直的射向晚清,磁性暗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幾個當真是不要命了。”

  本來他先前從容王府救了她們出去,以為她們會回去的,誰知道走了以後,想想不對勁,回頭再找她,竟然發現她去了蘇府。

  一想之下便知道她想幹什麼?這宮廷中的事,她們摻合什麼,龍曜那廝怎麼樣,關她什麼事?本來不想理會,可是他又不忍心看著她平白的陷入牢獄之災,最後只得咬牙進宮來幫助她。

  “沒想到是你?”

  一看到他,晚清的心情沒來由的變好,為什麼呢?因為這人的武功很高強,有他的存在,事情順利得多。

  想到這晚清笑了起來,望向對面的白衣人,抱拳朗朗開口:“謝謝閣下的出手相救了,他日如有需要,定當全力以赴。”

  “快走吧,再不走便來不及了。”

  白衣人聽到晚清的話,明知她是無心之語,可是心裡還是很舒服,很開心,掉頭在前面帶路,身形一縱便飄了出去,晚清扶著龍雪,一路跟上前面的人影,很顯然外面的人被他清理乾淨了,那些侍衛靠牆站著,一點動靜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幾人走過去,等到晚清等人出了銀霜殿,孫涵便過來與她們會合到一處,那白衣人等他們走了,又飄忽如鬼魅似的回來解了這守門侍衛的穴道。

  龍雪在前面帶路,領著她們繞開巡邏的侍衛,從宮中幽靜的小道往皇上所在的寢宮走去,遠遠的只見寢宮周圍,鴉雀無聲,御林軍不時的來回晃動著,寢宮周圍的燈光照得各處亮如白晝,看著眼前的光景,別說人了,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晚清等人愣在原地,一時還真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件事。

  此時那光華灝灩,綽絕高雅的白衣人走了過來,望了一眼晚清,沉聲的開口:“我領人把那些御林軍全部引開,你們帶她進去。”

  “可是你?”

  晚清不禁擔心,望著他,只見他的眼瞳深幽如井,跳動著耀眼的火花。

  這人是誰?竟然有些熟悉,一剎那的念頭,那白衣人已抽身而退,一揮手,他帶來的幾名手下便跟著他閃身走了,晚清緊走兩步叮嚀著:“你小心些,千萬別被抓住了。”

  “憑他們想抓我?”

  一道狂妄霸氣十足的話響起,好似開玩笑一般不經意。

  晚清不由得搖頭,這個狂霸又臭屁的傢伙,究竟是誰?忽地的心底一沉,不會是澹台文灝吧,意念一起,竟然揮之不去了,心情也是忽上忽下,說不出來的是悲是喜?

  這時候,不遠處響起了呼叫聲:“抓刺客啊,抓刺客啊。”

  晚清已來不及再去想那白衣人,躲在暗處,眼看著那些御林軍朝一個方向奔去,寢宮周圍的人一起往前面沖去,此時不進更待何時,忙一伸手拉了龍雪的身子沖了過去,一展身躍進了皇帝住的寢宮。

  身後回雪與流胤二人緊隨其後,那孫涵因為身上沒有太監服,所以不便進去,以防被人發現,便守在外面。

  皇上的寢宮,籠罩著一層死寂,長廊通道上,光彩輕搖,好似美人琉盎,淒涼無比,昔日繁華的宮殿廊道上,全無一人,晚清她們四個人扮成的小太監,穿過幾道回廊,從側門走進去,剛走了幾步,便聽到對面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踏地有力,幾人的心臟一瞬間的收縮,陡的停住身子,伺立在一邊。

  一道冷沉殺戳的喝止響起:“站住。”

  這聲喝,令一向冷靜淡定的晚清,都止不住下意識的抖擻了一下,更別說站在她前面的龍雪,還有她身側的回雪與流胤,不過晚清卻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一人,她一伸手戳了戳前面的人,龍雪立刻反應過來,此刻若不鎮定,只有一死而已,既如此,何不鎮定的試試,一想到這垂首望著地面,等候著那幾人走過來。

  這幾人仍是從宮外調進來的御林軍,只不過是例行公事般的檢查一下,看到這大半夜的有人走動,覺得可疑,所以便過來了。

  “抬起頭來。”

  龍雪一顫,下意識的抬頭望向那些人,只見這幾人蹙眉,瞄了她幾眼,並沒有認出眼前的人仍是他們龍番的公主殿下,反而是不滿的嘟嚷著。

  “媽的,宮裡這些醃了的東西,一個個長得比女人還要美,真是可惜了。

  這為首的人罵完,身後幾人笑了起來,那人又望向龍雪:“你們這種時候到這來幹什麼?”

  “回稟大人,外面有刺客想闖進來,闌大人命令奴才進來,讓大人們各處搜查一遍,幹萬不能出事,此事若是讓太子知道,今晚這一殿內的人誰也別想要命了。”

  回雪壓低聲音說完,那幾名御林軍低咒了一聲:“知道了,你們也各處檢查一遍,別放過刺客。”

  “是,奴才們領命。”

  那人吩咐完,便領著人飛快的到別處去檢查了。

  這裡龍雪周身的汗如雨下,臉上沁出了冷汗,身子一軟便栽到了地上去。

  晚清趕緊扶了她起來,安撫她:“公主,快走吧,天色快亮了,再不進去就來不及了。”

  “嗯。”

  龍雪一伸手抹了汗,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飛快的領著晚清等人直奔皇上的寢宮,這一次要順利得多,寢宮門外有太監守著,這些太監不是太子的人,仍是皇上寢宮內的人,一看到公主過來了,每個人臉上都布著傷心,哭了起來,龍雪冷冷的瞪了他們一眼:“幹什麼?還不收斂起來。”

  “是。”

  龍雪領著人走進寢宮,只見寢宮內的大床上睡著金夏國的一國之君龍千蒼,此時面色灰暗,胸前因為被刺,所以被御醫用白布包紮了起來,只是仍然昏昏迷迷的睡著,並沒有似毫的好轉,這寢宮內,除了皇上,便是兩個太監,一個大太監是皇上貼身伺候著的太監,另外一個太監卻是皇后那邊的人,一看到眼前出現的龍雪,便想叫起來,晚清早防這寢宮內有太子的人,看到他一動,便飛身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一掌劈了過去,隨之點了他的昏穴。

  龍雪和那太監看她迅速的解決了一人,不由得震憾極了,不過已無暇顧及別的了。

  龍雪飛快的拿出藏在袖攏中的東西,給自己的父皇診治,一邊吩咐那大太監:“快,你去門前守著,不要放任何人進來。”

  “是。”

  皇上的貼身大太監自然是相信龍雪的,皇上很疼愛這位公主,所以應了龍雪的話,飛快的跑出去。

  龍雪到床邊給皇上診治,晚清則吩咐了流胤和回雪,把那被打昏的太監拽到皇帝的龍床下面去,一切收拾妥當,晚清又吩咐流胤到外面守著,若是有人過來,一定要隨機應變,千萬不能讓人闖進來。

  “是。”

  流胤走了出去,房間內,只有龍雪和晚清還有回雪三人。

  此時龍雪正全神貫注的給皇帝診脈,然後拿了丹藥給皇上服下。

  晚清沉聲詢問:“怎麼樣?皇上他沒事吧?”

  龍雪抬首,眼裡便有淚珠兒:“這些該死的混蛋,竟然給父皇下藥,若不是他們給父皇吃藥,父皇早就醒了。”

  晚清不說話,望著床上的皇帝,心裡生出一絲絲的同情,位高權重又如何,權傾天下又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落得這樣一個淒零零的下場。

  “那你有法解毒嗎?”

  “這毒一時解不掉,要慢慢的解,我先給父皇服下了一粒,他待會兒便會醒過來的。”

  龍雪說完,床上的人已動了一下,慢慢的睜開眼睛,一看到床前的龍雪和晚清,奇怪的開口:“雪兒,這是誰啊?”

  “父皇。”龍雪一看到皇上醒了便哭了起來,早忘了眼下最至關重要的事情。

  晚清趕緊的開口:“我們是容王的朋友,因為皇上被刺客所傷,所以太子殿下下令把容王府的所有人都下入了大牢,連宮中也被太子派人守著了,不准人隨便進宮,皇上請儘快拿個主意,否則只怕明日容王會被殺。”

  皇帝一聽,咳嗽了兩聲,臉色氣得醬紫了,心下已有些了然,忍不住開口:“這個孽子。”

  一句話完,皇帝側身從旁邊摸來摸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塊權杖,遞到晚清的手裡:“既然你們是容王的朋友,一定想救他,現在把這權杖交到護國大將軍風盟的手中,明日他會帶兵進宮來見聯的。”

  “是,皇上。”

  晚清接過那權杖,看上去很普通的一塊權杖,不過只有半邊,想必那什麼風盟的手中,也有半塊吧。

  東西一拿到手,晚清便望向龍雪:“公主要不要回去?”

  “不,我留在這裡陪父皇。”

  “雪兒回去吧。”

  那龍雪哪裡肯離去,堅決的要陪著皇上,晚清想了想叮嚀她:“既然公主要留下,那麼如果有人進來,公主便躲到皇上的龍床下面,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好。”

  龍雪一咬牙,也不嫌床下還有個太監,點頭答應了,晚清便領著回雪出去,流胤正在外面守著,一行三人動作俐落的往外走,剛走了幾步,便看到先前遇到的那幾名御林軍,晚清立刻垂首讓到一邊,小聲的稟報:“大人,各處都查了,並沒有刺客。”

  “他娘的,究竟是什麼人啊,三更半夜的整出這種事。”

  那幾人罵罵咧咧的走過去,倒沒有為難晚清等人,她們松了一口氣,再不敢亂停一下,轉身便走,那走過去的幾人,想了想又回頭,便看到三人如飛似的奔跑著,不由得叫了起來:“站住,站住。”

  晚清等人一看被人發現了,若是停下,只怕死路一條,哪裡敢停,腳下的力道更快,眨眼奔出去數米遠,這下那些侍衛便感覺到不對勁了,哪有太監身手如此敏捷,健步如飛的,為首之人一揮手叫起來:“刺客啊,刺客啊。

  這叫聲一起,便驚動了很多御林軍往這邊湧來,晚清等人趕緊從側門躍出去。

  人未落地,便有一股飆風起,一道光彩閃過,晚清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便有一人拽起她就跑,兩人像一陣風飄過,幾個縱落滑出去很遠,而她的手被拽得生疼,才看清楚拉她的人竟是那一直幫著她的白衣人。

  腦海中一瞬間閃過幾千幾萬個念頭,他是澹台文灝?他不是?他是?

  身後的那些御林軍,盡數被他們甩出去了,回雪和流胤等人雖然落了一大截,不過看到主子沒事,他們總算放下心裡,腳下又加快了一些。

  一行數人,總算在一夜折騰中有驚無險的度過去了,等到出了皇宮。

  天色已亮了,那白衣人放開了晚清,也不停留,身形一閃躍到一片駿馬上,衣袂飄飛,於薄霧中,驚才豔豔,看得人呆了眼。

  只見他一拉僵繩,策馬狂奔而去,只扔下一句話:“送這幾位去該去的地方。”

  他的手下立刻拉了馬車過來,恭敬的沉聲:“各位請上馬車。”

  晚清回過神來,趕緊幾步叫了起來:“喂,你叫什麼名字?”

  可惜空寂的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晚清回頭望向那駕車的手下,淡淡的開口:“你們主子是誰?”

  “主子的事不是小的們可以議論的,請上馬車吧。”

  那說話的人語氣一板一眼,沒有似毫商量的餘地,晚清不由得氣結,一揮手便領了人上馬車,朝前面的人吩咐:“去風大將軍的府邸。”

  “是。”

  那人一揚馬鞭,策馬狂奔而去。

  馬車內,幾個人都有些狼狽,昨天一天沒吃東西,再折騰了一夜,又饑又餓的了,不過想到主子先前的異樣,回雪忍不住關心的問:“小姐,你剛才怎麼了?”

  晚清搖頭,輕輕的開口:“恐怕是我想多了,我總覺得那救我們的人像一個人。”

  “誰?”

  車內幾人同時開口,晚清挑眉開口:“澹台文灝,不過想想又不可能,那傢伙會幫我們嗎?如若他真的有一絲同情心,當日就不會讓我嫁給夏候墨炎了。”

  說起夏候墨炎,便想起上一次他拉著她時的的溫融柔軟,與這一次的完全不同,這一次也許是逃命的緣故,那人攥得她的手生疼,唯一的感覺是手好大。

  “不可能吧。”

  對於晚清的話,手下的幾人不以為然,肯定那白衣人不是澹台文灝,澹台文灝可是一個個性冷漠的人,怎麼會幫助她們呢?他怎麼又會這麼巧出現在龍番呢?

  眾人一時想不透,也懶得去想,昨夜拿到了權杖,接下來便是那位風將軍的事了,如若這樣還不能幫助他們,那就不怪她們,她們是盡了力的,這一夜驚險重重的,差點沒丟掉了性命,若不是那出現的白衣人,她們幾人是真的有去無回了。

  龍番將軍府,大門緊閉,此時還未打開,晚清等人示意那白衣人的手下靠得遠一些停下,她們要看看這將軍府四周是否有人監視,昨夜有人進宮,恐怕已驚動了太子,此刻各大府邸,一定已暗中派人監視了,如此一番推算,果然看到暗處隱約有人影。

  晚清掃視了一眼身側的幾個手下:“孫涵,流胤,你們悄悄的從僻靜的地方進去,把風將軍帶出來。”

  這位風將軍想必武功不錯,所以讓他出來是輕而易舉的事,如果她們進去,被太子等人阻個正著,只怕所有人都會被下入大牢。

  流胤和孫涵領命,下了馬車出去,很快消失不見了,而晚清吩咐前面駕車的人,把馬車再往暗處挪移一些,別讓人發現了,那人應聲,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停靠著。

  一天一夜沒吃什麼東西,再加上玩命似的折騰,晚清和回雪都有些累了,靠在馬車上等候的功夫,竟然睡著了。

  直到孫涵的聲音響起來:“主子,風將軍過來了。”

  她陡的清醒過來,車簾掀起,馬車外立著一個高大威武的男子,五十多歲的年紀,卻不顯蒼老,精神矍擻,那霜裁刀削的五官上,顯示出他常年征戰沙場的痕跡,此時一抱拳,聲如洪鐘般的響起。

  “不知道閣下找本將過來所為所事?”

  晚清望向他,手中握著龍番皇帝交給她的權杖,微微有些擔心,不知道這風將軍究竟是誰的人,若他是太子的人,只怕皇上和龍曜命不久矣,心裡不擔心是假的,不過想想龍番國的皇帝不是無能之輩,既然如此吩咐自己了,定然自有他的原因,而且這將軍府周圍竟有人監視,可見這風將軍不是太子的人,如此這番想過,淡淡的開口。

  “風將軍,可知道皇上被刺,容王被抓。”

  風將軍點頭,臉色便罩上了凝重,沉聲開口:“此事與閣下等人何干?這是朝廷大事,爾等怎能非議,快快走吧。”

  晚清唇角一勾,冷笑:“我倒不想理這事,可是誰讓我與容王殿下是朋友呢,所以只能幫他一把,希望他躲過此劫。”

  “容王的朋友?”

  風將軍重複了一遍晚清的話,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望著他們幾人,自然他們找他過來,肯定有話要說。

  “皇上在宮中被太子控制了,風將軍身為朝廷的人,怎不進宮見駕,保護皇上。”

  “這是誰說的?一派胡言。”

  風將軍一聽晚清的話,臉色便難看了起來,沉聲指責。

  晚清等人看去,只見他神容真切,很顯然並不知道個中的詳情,恐怕只當皇上在宮中治傷呢?雖有疑慮,沒有確實的信兒,怕不敢亂動。

  “風將軍,請看?”

  晚清掌心一攤,便是一枚權杖,這權杖一現,風將軍臉色大變,飛快的伏身跪地,口呼萬歲,晚清示意流胤和孫涵扶他起來,看他此刻的舉動,很顯然是皇上的人,既然這樣,她們便放心了。

  “這下風將軍可知道皇上在宮中的身不由已了,皇上讓你接到權杖立刻領兵進宮見駕。”

  “是”

  風將軍尊重其事的接了過去,晚清領了回雪下車,請了風將軍上馬車,吩咐前面駕車的人:“送風將軍去該去的地方。”

  “是,”那手下掃了晚清等人一眼,便駕車離去。

  晚清目送著馬車駛去,舒展了一下手臂,懶洋洋的開口:“走吧,肚子餓死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身後回雪等人一下子有些反映不過來,愣了一會兒,流胤開口:“就這樣嗎?那風將軍一個人進宮去,能救得了皇上嗎?”

  “說你笨還真笨。”

  晚清瞪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解釋:“那權杖肯定是兵符之類的,風將軍是皇上的人,我想那權杖風將軍身上肯定也有一塊,兩塊合二為一,自然可以調動軍機營之類的直屬兵將,那太子還敢阻擋嗎?”

  “那接下來沒我們什麼事了?”

  回雪松了一口氣問。

  晚清點頭,長呼一口氣,這本來就不是她們的事,她們只是幫龍曜的忙而已,難不成真的摻合到龍番的國事中去。

  “我們去吃東西了。”

  “好,走吧,我餓死了,老大。”

  幾個人立刻感覺到肚子咕咕叫了,轉身便走,找地方吃飯去了。

  龍番的京都,十分的繁華熱鬧,不過那熱鬧中,籠罩著一層壓抑的詭異,買賣討價還價聲低調得多。

  晚清等人坐在一家飯館二樓臨窗的位置用飯,一頓狼吞虎嚥的飽餐之後,眾人才心滿意足的打量著外面。

  只見大街上此次彼落的說話聲,不過人人臉上有不安,行色匆匆。

  皇帝被刺,現在生死不明,太子掌權,抓了三皇子容王入獄,說三皇子刺殺皇上,所以容王府的一干人盡數入獄,只等容王交待了事情,便要問斬。

  晚清等人正看得入神,忽然馬蹄聲響起,繁華的街道上,掀起半天高的灰塵,無數的兵將策馬而過,掀得街邊的貨擔紛紛揚揚的灑了一地,人人嚇得驚慌失措的尖叫,亂糟糟的往兩邊躲去。

  一時間,只見從街道的這邊,連接到街道的那一邊,整條街都是兵隊,後面還有很長的隊伍,嘶鳴的馬叫聲,鐵蹄的踐蹋聲,黑衣盔甲的兵將,如殺神般威風凜凜,直往遠處駛去,那裡正是皇宮的方向。

  街道邊酒樓飯館裡,站滿了了看熱鬧的人,此次不斷的驚呼聲。

  “天哪,又發生什麼事了?難道又要抓人了,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龍番可真是多災多難啊。”

  晚清沒說什麼,抿唇而笑,徹底的松了一口氣,看來風將軍領人進宮去了,這龍番的皇上不會有事的,只要皇上沒事,龍曜就不會有事。

  一想到龍曜,晚清便想到另外一件事,發出一聲驚呼。

  “啊?”

  “怎麼了?”

  回雪等人緊張的望向主子,不知道主子怎麼了?先前還挺高興的,這會子臉色又難看了下來。

  晚清是因為想到了一件事,她們只顧著幫助龍曜,可是兒子童童若是找到容王府怎麼辦?現在容王府被人封了,他若是找不到她們,豈不是與她們錯過了,想著立刻吩咐:“流胤,趕快去買一輛馬車,停到容王府附近,童童若是找到那裡,也不會與我們錯過了。”

  一聽晚清的話,幾個手下才知道她是想起了童童,趕緊下樓,分頭行動,晚清領著人去容王府附近,流胤去現買了一輛馬車停靠在王府的外面。

  容王府的大門上,此時被貼了封條,門前一片狼狽,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顯得分外的冷清而肅條,晚清等人安心的在此等候著。

  現在這裡可沒人管,風將軍率兵將進宮,太子龍豳自身都難保了,哪裡還有心思理會這些?

  一輛馬車停靠在容王府大門不遠處,晚清和回雪在馬車內睡覺,流胤和孫涵二人也歪靠在車駕前面休息,她們是太累了,一閉上眼睛,便睡著了。

  風將軍領兵進宮,太子龍豳率御林軍阻止,眼看著要血洗宮牆,殺戳橫生,公主龍雪扶著皇上出現了,阻止了一場浩劫,皇帝一聲令下,命人拿下了太子龍豳,御林軍一看皇上好了,誰敢違抗聖命,一時間情勢急劇而下。

  皇上派兵到後宮抓了皇后等人,關到冷宮裡面待審。

  太子龍豳至死也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意外,明明設計的天衣無縫,可偏偏卻了差錯,最後被關入大牢。

  他進去的時候,正好是龍曜出來的時候,龍曜已被人打成重傷,被容王府的人架出來的,一路送回容王府。

  至此龍番的一場宮變,被及時的阻止了。

  傍晚的時候,容王府的人盡數被放了,龍曜回府,晚清等人被接進去,安置在容王府客房內。

  龍曜身受重傷,皇帝派了宮中的御醫治療,一時沒什麼大礙,便在府內靜養,對於宮中接下來的事,他沒有參與,父皇已無大礙,雖然中了毒,不過有龍雪的存在,斷然不會讓他有事。

  容王府,睡了一天的晚清等人,去看望龍曜。

  “怎麼樣?還好吧。”

  床上的龍曜神色不錯,雖然受了重傷,不過已好多了。

  “謝謝你們了。”

  龍曜的聲音有些啞,不過臉上的神色很真摯,誠心向晚清道謝,這一次他本來以為自己會沒命的,沒想到又逃過一劫,自己是兩次承了她的情了,真不知道以後這救命之情如何還?

  “沒事,我們只是盡力而為,你命不該絕。”

  晚清笑著開口,她說的是事實,龍曜與龍番的皇帝命不該絕,否則憑她們未必能扭轉乾坤。

  房間內正在說話,但聽到門外有說話聲響起來:“表哥的傷沒有大礙吧?”

  “見過表小姐,王爺已好多了。”

  守門的下人回話,蘇美雅點頭,領著人推門走進來,一眼便看到房間內,晚清與回雪等人,臉色不耐起來,指著晚清:“表哥,她們怎麼還沒有走啊?”

  龍曜一聽蘇美雅的話,臉色陡沉,晚清可是他的救命恩人,這表妹說話做事一點分寸都沒有。

  “她們是本王的客人,不得無禮。”

  “表哥?”

  蘇美雅不滿意的嘟起嘴,瞪了晚清一眼,轉身看到龍曜臉色蒼白,一時不敢惹他心煩,不再理會晚清,坐到龍曜的身邊,關心的詢問:“表哥,你沒事吧,知道嗎?太子被關到大牢了,這下好了,你沒事了。”

  房間裡,她的話歡快不已,晚清不由挑眉,這蘇美雅真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花癡之流,這太子殿下再不好,也不該說出來,此刻的平靜下隱藏著詭異,一言可覆九鼎,最好忌撣一些,省得被人抓住把柄。

  想著便站起身和龍曜道安:“容王,我們先出去了。”

  “好,“龍曜點頭,面對蘇美雅是冷臉色,望向晚清的時候,卻是溫潤的笑意,滿目神彩。

  蘇美雅看得嫉妒不已,心內像呷了一口醋似的酸極了,恨不得和上官晚清拼命,不過在表哥的面前,她可不敢幹這種事。

  晚清等人正退出去,便聽到門上響起叩門聲,有人走進來,晚清正好出去,剛走到門前,聽到裡面的下人稟報:“王爺,門外有客來訪,說是軒轅夜辰。”

  一聽這話,晚清停住腳步,挑眉,軒轅夜辰在這種時候來龍番國做什麼,一時想得入神,裡面隱約又有話傳出來。

  “軒轅夜辰,他來做什麼?”

  龍曜同樣的疑惑,雖說龍番與軒轅交好,不過他與軒轅夜辰可沒什麼交情,他竟然直接來容王府見他。

  門外,晚清抬腳準備離開,那軒轅夜辰來拜訪龍曜,定然是兩國之間的事,與她何干?誰知剛走兩步,便聽到有人說:“那軒轅太子還帶了小孩子過來。”

  “嗯,小孩子?”

  這下不但是龍曜,就是晚清也驚住了,立刻抽身回頭,領著手下又走進了龍曜的房間,心急的對著那個下人吩咐:“快,帶他們進來,馬上帶他們進來。”

  晚清話落,一側的蘇美雅,氣惱的冷哼:“你是什麼人,竟然膽敢在容王府耀武揚威的吩咐下人。”

  說完她還警告的看著那下人:“別理她。”

  下人左右為難的望向龍曜,龍曜面容涼薄如冰,揮手吩咐:“立刻把軒轅太子請進來。”

  “是”

  下人退了下去,龍曜怒瞪著蘇美雅,冷冷的命令:“蘇美雅,立刻給我回蘇府去。”

  “我不?”

  蘇美雅搖頭,這上官晚清留在容王府她不放心,可是龍曜已不理會她,朝門外命令:“來人,立刻把蘇美雅送出容王府,以後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她進來。”

  “是,“門外兩名侍衛走進來,對著蘇美雅做了個請的姿勢,蘇美雅氣憤的望著龍曜,咬著唇兒,眼裡滾動著淚珠兒,表哥竟然當著外人的面直接把她攆走了,還聲明從此後不准她進容王府,這太丟臉了,一想到這個,哭著跺腳離開,身後的兩個小丫鬟也趕緊跟上小姐的身子離去。

  房間裡,龍曜喘著氣望向晚清,抱歉的開口:“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沒事。”晚清搖頭,領著回雪等轉身坐到房間一側的椅子上,等候軒轅夜辰,不知道跟著軒轅夜辰的人是否是她的兒子童童,雖然有些難以置信,兒子怎麼和軒轅夜辰走到一起去了,不過她還是滿心的盼望,盼望那個小孩子就是她的兒子。

  門外響起腳步聲,下人打開了門,一先一後走進來的人,前面果然是稈轅國的太子軒轅夜辰,高雅尊貴,陽光一般燦爛,三尺之內皆有暖意,軒轅夜辰走進來,一眼便看到了晚清,不由得錯愕,身體下意識的往旁邊偏了一些,露出身後的小人兒來,只見他粉妝玉徹,可愛俏皮,懷中抱著一隻金色的小猴子,眨巴著大眼睛,望著坐在房間內的晚清,似乎有些不能置信,飛快的伸出一隻手揉了揉,然後確定眼前所見的確實是他的娘親,不由得歡呼一聲,便朝晚清的懷裡撲過來。

  “娘親,娘親,你怎麼來了?童童好想你,好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小傢伙偎進晚清的懷裡,鼻子裡便是濃濃的鼻音,一直沒離開過娘親,不知道原來離開了娘親,那麼想她,開始的兩三天還好一些,可是時間越長,他都吃不下飯了,晚上也睡不著覺,一直想一直想,恨不得立刻飛到娘親的身邊去,沒想到現在竟然看到娘親了。

  晚清摟著懷中的小傢伙,一顆懸著的心落地了,緊摟著兒子,多日不見,她同樣的想他了,很想。房間內鴉雀無聲,大家都望著眼前的一對母子,一句話不說。

  直到晚清平順了心情,開口:“童童,你這次太過份了,怎麼好好的搞什麼離家出走?”

  “娘親,你別生氣了,童童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離開娘親了。”

  “你啊?”

  晚清無奈的瞪他,雖然先前十分的生氣,可是後來因為想念他,那份生氣淡化了,現在看到他完好無缺,她比什麼都高興,哪裡還記得去懲罰他,所以伸手抱了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下次不許這樣了。”

  警告了兒子一遍,便抬頭望向軒轅夜辰:“軒轅太子怎麼和童童一起了?”

  軒轅夜辰走到一側坐下來,而他的身後還站著另外一個小孩子,一直不動聲色的望著房間內的一切,靜靜的不說話兒。

  龍曜吩咐人上了茶水,揮手讓人退下去,便剩下他們這些人。

  軒轅夜辰的聲音響起來︰“我奉了父皇的旨意來龍番一趟,因為冬天河水結冰,沒辦法從河道上過去,所以便繞道而行,誰知道竟然大半夜的撞上了童童,這小傢伙竟然被人追殺。”

  “被人追殺?”

  晚清的心臟一抽,害怕恐慌油然而起,不安地緊摟著他。

  “童童,你惹了誰啊?竟然被人追殺。”

  童童漂亮的小臉蛋上浮起深思,然後認真的開口:“娘親,還記得有一次給我畫像的那個爺爺嗎?”

  “嗯。”

  晚清點頭,等著兒子繼續往下說,童童也沒有耽擱,接著往下說:“我離開了漢成王府,被兩個人伢子騙了,後來我們幾個狠狠地收拾了那人伢子一頓,讓他們把幾個抓來的人又送回去。”

  童童講到這裡的時候,想到了小乖,立刻招手讓小乖過來,晚清望著眼前的小孩子,和童童一般大小,不過少了一份靈性,卻多了一股憨厚沉穩,不由得奇怪的問:“童童,這是誰啊?”

  “娘親,這是小乖,他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了,又不知道家在哪裡,所以我給他起個名字叫小乖,以後他跟著我了。”

  “啊,”晚清無語,離家出走一趟,還認了個人回來,本來有他一個就夠搗蛋了,再添一個,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呢?想著便搖頭:“童童,我們要想辦法把他送回家去。”

  誰知道晚清話一起,那小孩子便搖頭,不承認了,一把抓住童童的衣服不放。

  童童笑眯眯的拍拍他的手,安撫他:“小乖,你別怕啊,娘親會留下你的,你別害怕啊。”

  他安撫了小乖,又望向晚清:“娘親,留下他吧,留下他吧,他很乖的,而且很聽我的話。”

  晚清望瞭望那小孩子,最後總算點了頭,現在這狀況也沒辦法去找這小孩子的家人:“好了,留下就留下吧,不過後來怎麼樣了?”

  晚清想知道誰想殺她的兒子,眼裡一剎那的戾氣。

  童童點頭又接著往下講:“誰知道那人伢子乘我們不注意的時候溜了,後來我見到一位爺爺,就是給我畫像的那人,我讓他帶我來龍番,開始他們不願意,後來童童一直求那個爺爺,他便同意了,誰知道半夜的時候,童童聽到他們說什麼鳳凰教,又說什麼救人的,童童不懂,可是他們竟然要殺童童。”

  童童話音一落,房間內,鴉雀無聲,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晚清更是一把拉著兒子,沉穩的詢問。

  “童童,你聽到他們說鳳凰教了?還說救人了。”

  童童見娘親認真的樣子,趕緊又想了一遍,肯定的點頭:“嗯,他們在房裡說,什麼鳳凰教,還說要到龍番來救人。”

  他說完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望瞭望晚清又望向房間裡的別人,最後看到龍曜的臉色不好看,似乎受傷了,立刻掙扎著下地,跑到龍曜的身邊,關心的詢問:“耀叔叔,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叔叔沒事,童童別擔心。”

  “嗯,”

  童童點頭,一時沒說話,坐在龍曜的床邊,昭昭一跳便坐到他的腿上,小乖也走過去挨著他站定。

  晚清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到龍曜的身上。

  “此次進宮刺殺皇上的刺客,恐怕是鳳凰教的人,如果真的是這樣,就麻煩了?”她一開口,軒轅夜辰溫潤華貴的容顏上,閃過陰驁,贊同的點頭:“嗯,你們現在抓了刺客,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救走那刺客的,這件事應該立刻進宮稟報給皇上,讓他們早做防範,把鳳凰教的人一網打盡。”

  龍曜聽了立刻朝外面命令:“來人,馬上隨我進宮面見父皇。”

  他說完便掙扎著起身,軒轅夜辰和晚清一聽,忙阻止他:“你受了重傷,還是安心休養吧。”

  “不,如果不進宮,只怕那關在牢中的刺客就被救走了。”

  龍曜堅持著,晚清自知阻止不了他,也就由著他,軒轅夜辰想了一下,開口:“正好,本太子也要面見龍番的皇上,陪你一起進宮吧。”

  “好。”

  兩人說定後,軒轅夜辰起身,容王府的侍衛過來架起了龍曜,他掙扎著下地,然後和軒轅夜辰進宮去了。

  晚清則領著回雪等人進了容王府的客院休息。房間裡,童童與晚清說了一會子話,便有些累了,領著小乖和昭昭在外單間睡下了。

  其他人因為白日睡了一天,倒不困,再加上心中有事,一時睡不著,坐在燈下想心事。

  孫涵望著晚清,慢慢的開口:“老大,如果真的是鳳凰教內的人刺殺龍番的皇帝,只怕此事不單純,他們此番的動作,恐怕不是針對龍番一家,而且傳聞這鳳凰教的教主早就死了,現在這些人又聽命於誰?這鳳皇教內可有不少的高手呢?”

  晚清點頭,孫涵說的話正是她所擔心的,先前的時候,她一直希望是自己想多了,那稼木蕭遙,只是胡說編攥了一個鳳凰令出來,和鳳皇教並沒有什麼關係,但現在看來,似乎不那麼單純。冷冷的夜風吹拂過,刮得窗棱撲簌有聲。

  廊外有輕盈的腳步聲響起來,房裡的幾人同時警戒的望著外面。

  那腳步聲走到門外便停了下來,回雪冷喝一聲:“誰?”

  門外有聲音響起來:“門上有人說要見上官小姐?說是小姐的夫君。”

  “夫君?夏候墨炎?”晚清錯愕,掉頭望向身後的三個人,她沒聽錯吧,說是她的夫君,見三人的神色同樣的錯愕,很顯然她沒有聽錯,怔愣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這個男人來幹什麼?”

  “主子,沒想到世子爺竟然也過來了?”

  回雪低喃,看來世子爺心中還是挺在意主子的,要不然也不會趕過來了,那時候世子爺住在上官府時,便知道有龍曜這麼一個人,也知道龍曜是龍番國的人,現在能找到他們不奇怪,只是他追過來的這份心境地,倒是讓人意外。

  “嗯,流胤你跟人去看看是不是夏候墨炎,如果真是他,帶他過來吧。

  晚清仍然有些不能置信,她實在想不出夏候墨炎為什麼要找到龍番來,這裡離金夏國可不是一裡二裡,可是數千里呢?漢成王又怎麼同意了他來這裡。房間裡,流胤應聲走出去,孫涵的臉色有些暗淡,本來他還想著,等這裡的事情結束了,他們便提議主子找個地方隱居呢,沒成想這漢成王府的世子爺竟然找到這裡來了,若真的是他,只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直到屋外的腳步聲響起,門被呼啦一聲推開,只見門前風塵僕僕,滿臉笑意的人不是夏候墨炎,又是何人,只見他一看到晚清,雋魅的五官上,籠上了耀眼的光華,笑意斂滿整張臉,唇角一勾,軟綿綿清純純的話響起。

  “娘子,我可找到你了。”

  這一聲自然親切的話,似乎蘊含了很多的思念,又似乎飽經了風霜之苦。房間內的幾人一時不能動,都望著他,晚清先回過神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起身示意他坐到榻邊,望向流胤:“世子爺怎麼過來的?”

  “漢成王府的侍衛保護他一路過來的。”

  “喔,”晚清松了一口氣,抬首望向夏候墨炎,淡淡的開口:“夏候墨炎,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童童不見了,娘子也走了,所以我來找你們回家。”

  夏候墨炎的話一瞬間帶給幾人很大的衝擊,每個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震憾,默然無聲,而夏候墨炎已發現床上的童童了,唇角的笑意越發的璀璨,灝做如碧湖波光,旋旎動人,漆黑的眼瞳中光華點點。

  “童童在這裡,這真是太好了。”他是發自內心的歡欣開心,每個人都看得真切,這一刻竟覺得此人比世上那些自命不凡的傢伙要可愛得多。

  夜已深了,龍曜和軒轅夜辰還沒有消息,晚清等人也不等候他們了,吩咐了各人下去休息。

  夏候墨炎在外間與童童睡在一起,晚清與回雪睡在里間。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0 04:08 PM


第079章

  第二日,天濛濛亮,軒轅夜辰與龍曜才從宮中回府,一回府便得到消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找來了。

  兩個男人心底都有一些說不出的愁悵之意,同時意識到一件事,晚清是有夫之婦。

  容王府,龍曜的房間裡,坐了幾人,龍曜的臉色比昨兒晚上更白了,憔悴不堪,晚清關心的詢問:“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軒轅夜辰挑眉,無奈的開口:“容王受了重傷,昨夜強行撐著進宮,稟報了皇上事情,便昏了過去,皇上召了御醫給他調理了一下,所以到早上才回府。”

  “喔。”

  晚清點頭,明白了他們昨兒沒回來的原因。

  看著眼前的一切,心底浮起意念,這龍番皇室的事情,再加上鳳凰教的事,牽涉頗多,她們在這種時候留下,恐非好事,既然兒子找到了,還是儘快離開龍番才是正事。

  想著正準備開口告辭,那龍曜喘著氣詢問:“聽說世子爺過來了?”

  晚清點頭,應聲:“嗯,他擔心童童,上次你在上官府養傷的時候,他不是也在嗎?知道你是龍番國的皇子,所以便找了過來。”

  晚清剛說完,聽到門外有說話聲響起,童童清悅愉快的問。

  ”我娘親昵?”

  “我娘子呢?”

  夏候墨炎綿軟的聲音隨之響起,下人恭敬的回話:“在房間裡呢。”

  一大一小兩個鮮豔奪目的人走進來,滿臉的笑意盈盈,那後面還另跟著一個默不作聲的小尾巴,夏候墨炎和童童一走進來,也不看別人,徑直走到晚清的身邊,笑眯眯的望著她,一人一句。

  “娘親。”

  “娘子。”

  兩個人毫不客氣的當著房間內的人,霸佔了晚清身側的位置,一家人坐在一起,怎麼看怎麼順眼,生來是高據雲端之上的人,即便是安靜的坐著,也是賞心悅目的,漢成王府的世子爺,雖說人不夠聰明,可是那舉手投足的光華,卻似毫不遜色。

  夏候墨炎從頭到尾也不理會房間內的這些人,徑直望著晚清,笑意染滿整張臉,歡欣的開口:“娘子,我們回家吧。”

  晚清點頭,她本來正想走呢?他倒是先提出來的,沒想到這一次她與童童離開金夏國,他能找出來,倒是一個意外,一邊想一邊掉首望向床上的龍曜:“童童找到了,我們該回金夏去了,世子爺一個人出來,父王他們定然不放心。”

  龍曜沒有留她,這種時候,留她未必是好事,不過想到她走了,心頭竟然有些戀戀不捨。

  “一路走好。”房間內某人看著床上的人對自己的娘子一副深情款款,戀戀不捨的樣子,心頭火大,卻只能呼氣吸氣,再呼氣吸氣,鬱悶極了。

  童童奔到龍曜的身邊去,望著龍曜:“曜叔叔,我下次來看你。”

  “好,下次不許偷偷的溜了,要來讓你娘親送你來。”

  “我知道,”童童摸頭不好意思極了,那夏候墨炎一聽龍曜的話,狹長的丹鳳眼危險的眯了起來,這男人,竟然還想讓他娘子來龍番,可惡,差點害得她丟掉一條命,下次他是絕對不會讓她再來龍番的,想著朝童童叫起來:“童童,我們走了。”

  “是,爹爹。”

  童童應聲,便放開了龍曜,走到夏候墨炎的身邊去,龍曜望著眼前的一切,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沒想到童童這麼快便接受夏候墨炎了,似乎真的把他當成爹爹了,而他與他來說只是一個叔叔。

  晚清不知龍曜心頭的滋味,望向一直未說話的軒轅夜辰。

  “謝謝你這次把童童送到這裡來。”

  軒轅夜辰爽朗的笑起來,抱拳優雅的開口:“晚清,你與我客套什麼?日後若有需要,派人通知我一聲,定當全然以赴。”

  同為男人,軒轅夜辰的心思,夏候墨炎的心裡豈會不清楚,心情越發的鬱悶了,沒想到娘子出來一趟便有這麼多人惦記著,想想便心頭火起,不爽之極。

  夏候墨炎一伸手拉了晚清的手便走:“娘子,我們該走了。”

  這人竟然當著別人的面生生的拽了晚清便走,身後童童和小乖還有昭昭吃吃的笑了起來,每個傢伙都捂著嘴巴,回雪和流胤等人則是無語。房間裡,軒轅夜辰也與龍曜道別:“容王安心在府內靜養,本太子立刻回軒轅去,不知道那鳳凰教的人是否對軒轅動手?”

  他說完,轉身大踏步的離去,龍曜什麼都沒說,望著空蕩蕩的房間,虛弱的閉上眼睛。

  容王府的大門外,停了好幾輛的馬車,還有不少的高頭駿馬,侍衛林立看著。

  晚清與夏候墨炎領著童童上馬車,回雪領了小乖坐了另一輛馬車,那軒轅夜辰也上了一輛馬車,餘者皆翻身上馬,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容王府,各自回國。

  馬車內,晚清望著夏候墨炎緊握著她的手,修長白晰如凝脂,溫熱如暖爐,熱氣透過指尖傳到她的手上,使得她微冷的小手,暖暖的,熱熱的。

  可是在外人面前她不便給他難堪,不代表私下裡還能由著他胡來,想著便一抽手,面無表情的開口。

  ”世子爺請自重。”

  夏候墨炎先是滿臉的笑意,一瞬間苦了臉,垂下頭似乎很難過,他淡淡的開口:“娘子,你在生我的氣,我向你道歉。”

  這些日子沒見到她與童童,他真的很想她們,從來沒有如此想過一個人,以前以為自己是薄幸寡情之人,現在才知道只是沒遇到對的人,嘗過了被人照顧,被人呵護,想愛人,想靠近人的滋味,再讓他孤獨的一個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的。

  童童一看到夏候墨炎自責的樣子,那雋美的五官上布著懊惱,周身罩著一抹落寞,便有些心疼了,忙伸出手拉著夏候墨炎的手,望著晚清。

  “娘親,爹爹知道錯了,你原諒他一次吧,娘親不是說過,知錯能改的是好孩子嗎?爹爹以後再也不惹娘親生氣了,所以娘親原諒他吧。”

  他說完,為了使晚清相信,還尊重其事的又問了一遍夏候墨炎:”爹爹,以後你還惹娘親生氣嗎?”

  夏候墨炎抬頭,認真的搖頭,這一刻他真想大聲的說,以後他絕對不會惹晚清生氣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惹她了,他也不會惹她傷心,因為他終於認清了一件事,如果追究當錯的事,相較於自己,晚清吃了更多的苦,受了更多的罪,如果不是她的堅持,不是她的與眾不同,又哪來今日的童童。

  看到兒子可愛的表情,還有眼前這出色的女人,他就算付出再多的努力,也不會讓她們母子二人從自己的身邊溜走。

  童童一看夏候墨炎神情,滿意的望向晚清:“娘親,你看,爹爹都保證了,以後不惹你生氣了,所以你就原諒他一次吧。”

  晚清眯眼,眼中有颼颼的冷風飆過,童童立刻頭皮發麻,乖乖的坐好,不敢再說話。

  只聽頭頂上方娘親涼涼的聲音響起來:“童童,把你離家出走的事說說吧,你是如何出的漢成王府?”

  晚清話一落,坐在一側的夏候墨炎也好奇起來,盯上了童童:“是啊,說說你是如何出的漢成王府?”

  夏候墨炎一開口,童童那叫一個幽怨,漂亮的大眼睛瞄向了某男,爹爹,人家是幫你的好不好?你有沒有點自覺,再一個,我們是男的,男的要和男的站在同一條陣線上哎。

  可惜夏候墨炎現在是標準的重妻輕兒,眨巴眨巴著眼睛,笑嘻嘻,樂呵呵,雋美的五官上沒有一絲兒的愧疚,還一徑兒的催促著。

  “兒子,說說吧,你是如何出的漢成王府?”

  童童咬牙,冷哼,以後若是你再惹到娘親,別想我幫你說一個字,想著便望向半空,慢騰騰的磨嘰起來。

  “那天晚上,天好黑啊?”

  晚清好氣又發笑,這小子又來搪塞了,趕緊的糾正他:“說重點。”

  “重點。”

  夏候墨炎絕對是站在晚清這一邊的。

  童童一雙清亮的眼瞳彎彎的月牙一般美麗,不滿翻白眼:“人家不是說了嗎?那一天晚上天真的好黑啊……”

  馬車一路往金夏國而去,這一走足足走了半個月,新的一年便在路上過去了,離金夏不遠的時候,他們聽到了一些消息,不但是龍番的皇帝被人刺殺了,聽說軒轅國的皇帝,蒼狼國的皇帝都被人刺殺了,四大國中,有三國君皇被刺,而且從那些被抓的刺客口中查得消息,他們是鳳凰教內奉命行事的人,這下金夏國的皇帝,夏候東宸就是長了滿身嘴也說不清了。

  一家酒樓裡,晚清等人坐在一樓的大廳內用餐,聽著耳邊議論紛紛的話,這裡是金夏國的瑞城,再過去便是江城了,很快便到金夏的京都了。

  “你們說真的是我們皇上派人刺殺的其他三國的皇帝嗎?”

  “不可能吧,這樣做不是陷金夏於困境嗎?”

  “那你說為什麼三國的皇帝都被人刺傷了,而且那鳳皇令就在我們皇上的手中呢?”

  酒樓裡議論紛紛,群情高潮,這件事已經人皆盡知了,金夏國的百姓人心惶惶,生怕有什麼鋒火戰煙,往日平和幸福的家園被毀了。

  晚清這一桌的人安靜的用飯,回雪小心的望向主子,忍不住開口詢問:“小姐,你看這事?”

  “吃你的飯吧,操多少心啊。”

  晚清抬首瞄了回雪一眼,回雪趕緊低頭吃飯,桌子上又安靜了下來,晚清奇怪的瞄了一眼夏候墨炎,先幾天這傢伙與兒子童童玩得特別的開心,而且對她是特別的好,可是這兩天話卻特別的少,似乎有什麼煩心事一般。

  晚清忍不住關心的詢問:“墨炎,你沒事吧。”

  夏候墨炎回過神來,勾唇淡笑,搖了搖頭。

  他是聽到這些議論,所以心情不好,沒想到稼木蕭遙竟然設了這樣的局,當初他知道他不安好心,只是不知道這男人心計如此歹毒,設下了這樣瞞天過海的計策,現在他們金夏國可是有嘴難言了,因為連蒼狼國的皇帝都被人刺傷了,如若說這權杖是假的,難道蒼狼國的人賊喊捉賊嗎?一國之君皇拿自己的性命來設局嗎?所以說稼木蕭遙的心計無人能及。

  現在全天下的人只怕都聲討起他們金夏國了,數年來的平衡,眼看著要被打破了。

  晚清見各人吃完了,沉聲開口:“好了,那我們趕路吧,今晚在江城過夜,明兒個一早便回楚京。”

  “好。”

  大家應了聲,出了酒樓上了門前的馬車,前往江城。

  半日的功夫便趕到了江城,此時天色已黑,天邊有新月,朦脆的月光照射著江城這座繁華熱鬧的小城。

  晚清等人夜宿在一家客棧內,吃完飯各人回房休息,晚清與兒子一間房,夏候墨炎死皮賴臉的在她們房中的榻上休息,回雪領了小乖住在另一間房,至於流胤和孫涵則在晚清他們隔壁,王府的侍衛,都住在拐彎的房間裡。

  夜深沉,客棧內一片寂靜,人人都沉浸在睡夢中。

  忽然,暗夜中響起細碎的聲響,竟有人踏著屋簷滑行過來,雖然很小,但是對於修為極高的夏候墨炎來說,第一時間便感受到了,陡的睜開眼睛,眼瞳中淩寒嗜血。
 
    這房中可是他的女人,他的兒子,竟然有人想動,找死。

  他正要悄無聲息的起身,不想晚清已被驚動了,翻身坐起來,冷冷的盯著頭頂上方。

  夏候墨炎只好停住動作,聽著頭頂上方的響聲。

  忽地,嘩啦一聲響,窗戶被撞了開來,一團黑影從外面閃進來,然後是接二連三的人闖進來。房間內,夏候墨炎陡的翻身而起,躍到晚清和童童的身邊。

  一家三口圍攏在一起,兩人並肩站在一排,下意識的護著童童,沉著的望向對面的一群人。

  只見一群兇神惡煞的黑衣人,站在房間內,人人手中拿著一柄寒光四射的刀,虎視眈眈的對準他們。

  晚清掃了一眼身側的夏候墨炎,只見他張開雙臂,護著她們母子,心倒底還是鬆軟了一些。

  “墨炎,你小心一些。”她話一完,那些人便躍了過來,晚清飛身而上迎戰,而夏候墨炎則朝身後的童童叫了起來:“童童,你小心些。”

  他說完順手抓起東西便朝那些黑衣人砸去,雖然看起來雜亂無章,可是一砸一個准,不時的聽到黑衣人吃疼的叫聲,眼神越發的狠厲了,有些人竟朝夏候墨炎這邊攻來。

  這間房裡的動靜,早驚動了別人,回雪等人,與王府的侍衛從門外闖了進來,一時間房間內打鬥成一團,夏候墨炎一邊保護著童童,一邊不忘用東西亂砸,只聽房間裡劈咧叭啦的響成一團。

  那些黑衣刺客,有人受傷了,有人被殺了。

  晚清等人抓了幾個沒死的,點了穴,盤問他們是受了何人指示竟然來殺他們。

  而且很顯然的這些人,埋伏在這裡有一段時間了,竟然連他們住在哪一間房都知道。

  “可惡。”

  流胤罵完,一把扯起其中一人,一拳便對著那人的鼻子打了過去,立刻打得那刺客鼻血直流,尤不解恨的叫著:“快說,是誰指使你們過來殺人了,不說待會兒事了你的舌頭。”

  幾個活著的黑衣人,冷冷的瞪視著他們,根本不理睬。

  流胤還想打,晚清阻止了:“好了,把他們帶下去吧,回頭交給官府盤問吧。”

  “嗯。”

  晚清的話落,那些黑衣人聽了,竟然相視了一眼,然後用力的一咬舌,頭一歪,全都自盡了。房間內,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的屍體,血腥味撲人,晚清掃視了一眼,示意大家出去。

  門外,圍了一圈的人,掌櫃和店小二臉色慘白,簌簌發抖,晚清等人出去後,指了指房間內的屍體,開口:“這家客棧是黑店嗎?竟然有刺客殺人,你們趕快報告官府處理一下。”

  ”是,是。”

  掌櫃的抹汗,拉了店小二到一邊指示他去報官,看熱鬧的人也各自散了。

  晚清抱著兒子,和夏候墨炎等人下了樓,直接上了外面的馬車,那客棧掌櫃的也不敢攔他們,連刺客都殺不了他們,誰敢攔啊。

  一行人連夜離開了江城,回漢成王府去。

  天近中午的時候,進了楚京。

  馬車內,晚清閉眉深思,昨天夜裡進客棧內殺他們的究竟是何人?何人與他們有深仇大恨,竟然派了那些殺手,致他們於死地,一邊想一邊聽著耳邊夏候墨炎和兒子的說話聲。

  “童童,我們終於回來了。”

  “嗯,太好了,回家了,回家了。”

  童童歡呼起來,夜裡刺客殺人的畫面,並沒有給他造成任何的陰影,他不是沒見過殺人的場面,就是他自己,也有其惡劣的因數。

  晚清聽著兒子的話,不由想起他是因為給夏候墨昀下毒,所以才離家出走的,這樣一想,不由得眼瞳陡的一睜,暗沉似海,深不可測。

  難道說昨兒晚上的刺客是允郡王夏候墨的派出來的,那麼他手中哪來的這些人?

  夏候墨炎見晚清睜開眼,清麗出塵的容顏上遍佈著冷霜,不由關切的詢問:“娘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晚清回神搖頭,現在都只是她的懷疑,自然不能讓別人知道,不過接下來她會留意宋側妃與允郡王夏候墨的,若今晚的刺客真的是他們指使的,他們給她悠著點,她不會善巴干休的。

  “沒事。”

  晚清褳去冷漠,臉上浮起笑意,掃視了一眼身側的夏候墨炎,只見他五官灝灝光華,狹長的眉輕挑,清亮的眼瞳像夜空的星辰,唇角是軟綿綿清澄澄的笑,此刻的神情,竟然別樣的魅惑,實在看不出有似毫的癡傻,相反的卻是一個雍擁華貴的公子,令人錯不開眼睛。

  夜裡,他一力的想護著她,還有童童,這些畫面定格在腦海中,使人感動。

  “嗯,沒事就好,我們到家了。”

  夏候墨炎點頭,心裡是滿滿的舒暢,她和兒子終於又回來了,這感覺真好,他只想靜靜的守候著她們,等到有一天她能接受他了,他就會說出為何裝傻的事,其實這是一段很久以前的故事了,夏候墨炎一路想著,馬車往漢成王府而去。

  童童在外面逛了一圈,又回來了,反而對楚京有一種親切感,興奮的扒開窗簾往外張望,不時的嘰嘰喳喳的說話,一邊逗弄著懷裡的昭昭,一邊還不忘朝後面的馬車內喊叫:“小乖,小乖。”

  後面馬車上的小乖一聽童童的話,比聖旨還有用,伸出小腦袋,望著童童嘻嘻笑。

  楚京的大街上,雖然與往日一般熱鬧,可是卻籠罩了一層壓抑,各人的臉色都是一抹不安,酒樓茶肆內,也冷清得多,客人空前的少。

  各家商鋪的門上,掛著大紅的燈籠,一眼望去滿目氤紅的色彩,演染了整個天際。

  現在是新年,本該熱鬧萬分,歡聲笑語,可是卻因為三國君皇被刺的事,搞得人心惶惶。

  金夏國的大臣,整日流連于宮中,商議此事該如何挽救。

  漢成王府,管家一接到消息,世子爺和世子妃還有小公子回來了,立刻派人通知各處,又領著下人迎接到府門前。

  府門前黑壓壓的人,夏候墨炎率先下車,伸出修長的大手,柔軟清潤的聲音響起。

  “娘子,到家了。”

  晚清望瞭望他的手,倒沒有拒絕,這一路下來已經習慣了,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扶著他下車。

  夏候墨炎握著掌中細巧柔軟的手,白晰細長,指尖若蔥,與他的手搭在一起,完美無暇,天造地設的一雙手,不由得窩心,握緊著她下來。

  童童的聲音適時的響起來︰“哇,真好啊,終於到家了,累死我了。”

  他也不待晚清與夏候墨炎去抱他,直接的抱著昭昭躍下馬車。

  後面馬車上的人陸續的下來,流胤與孫涵也走了過來,晚清已吩咐他們,不需要再隱藏著了,以後跟著童童就行。

  現在若是誰再敢欺負她的兒子,她絕對不會給她們好果子吃的。

  一行人停在王府的門前,掃了一眼門前的下人。

  夏候墨炎笑眯眯,心情極好的開口:“都起來吧。”

  說完回身去牽晚清的手,想拉她進去,晚清瞪了他一眼,這男人倒知道佔便宜,理也不理徑直領先進了漢成王府。

  一時間整座府邸內的人都知道了世子爺和世子妃回來了。

  最激動的當數西紗院內的老太妃,也不待晚清與夏候墨炎去看她,便領著蘇嬤嬤等人過古宛這邊。

  晚清剛在花廳坐下,便聽到門外丫鬟的聲音響起:“見過太妃娘娘。”

  太妃娘娘的身影已在門前出現了,晚清忙起身,走過去扶著太妃的身子,先喚了一聲:“奶奶。”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太妃扶著晚清的手走到一邊坐了,童童早像小麻雀似的撲到太妃的身邊叫了起來:“太奶奶,太奶奶。”

  “你個小搗蛋鬼,淨知道惹事。”

  太妃笑著拉過童童的手,發現這小傢伙一點事沒有,倒放下心來,眼睛又瞄了一下夏候墨炎,發現這一家子都沒什麼事,心中的一口氣才放下來。

  “總算回來了,這些日子可想死奶奶了。”

  太妃娘娘一手拉了晚清,一手拉了夏候墨炎,看到兩人好好的,心裡真的很開心,而且她是知道自家這傻小子是真的對晚清上心了,要不然也不會知道晚清不見了,急成那樣,最後竟然領著漢成王府的人追了出去。

  “讓奶奶惦記著了,是晚清該死。”

  “不是你的錯,是這混小子的錯,”太妃放開夏候墨炎與晚清,拉了童童過來:“既然犯了錯,為什麼不去找太奶奶,下次再犯錯去找太奶奶,知道嗎?”

  童童摸著腦袋點頭:“知道了,太奶奶,童童下次再犯錯去找太奶奶。

  “嗯,現在沒事了。”

  太妃娘娘摟了童童在懷裡,眼見著花廳內又多了一個小孩子,奇怪的開口:“這小傢伙是誰啊?”

  童童立刻招手讓小乖過來,親熱的向太妃介紹:“太妃,他是小乖,以後便跟著我一起吃一起睡,他很聽話喔。”

  “小乖?”

  太妃滿臉的不解,晚清笑著解釋:“這是他在路上救的一個小傢伙,因為忘了家在哪裡,所以便被他帶回來了。”

  “喔,”太妃拉了小乖近前仔細的看了兩眼,點頭贊同:“既然他帶回來的,以後便陪著他吧,只是這名字,怎麼怪怪的,要不然重起個名字吧。

  “小乖,快謝謝太奶奶,太奶奶要給你起名字。”

  童童最會見風使佗,立刻吩咐小乖,小乖是最聽他話的,立刻笑眯眯的靠過去。

  太妃一下子高興地笑起來,這讓她起名字呢,真的認真的想起來了,打量了小乖兩眼,倒是可憐見的:“就叫燕歸雲,以後和童童要相親相愛。”

  童童早高興的拉了歸雲的手,向太妃娘娘道謝:“謝謝太奶奶,謝謝太奶奶。”

  燕歸雲小臉上滿是笑意,望望童童,望望大家,每個人都好好啊,他以後要永遠跟著童童,再也不離開他。

  花廳內一時歡聲笑語不斷,夏候墨炎和晚清見太妃心情好,便坐在一邊陪著她聊天,而童童與歸雲兩上小孩子便像耍寶似的逗大家笑,滿屋喜氣。

  至晚上,漢成王回府,知道夏候墨炎與晚清等人回來了,心裡很高興,不過因為連日來的議事,心情沉重,倒沒有傳喚他們過來。

  古宛,新房內,晚清睡在里間,夏候墨炎睡在外間,依舊和之前一樣。

  童童與歸雲兩個小孩子一間房,童童睡在床上,歸雲睡在房裡的榻上,本來晚清指示了給歸雲單獨一間房,誰知道這傢伙堅決不肯,偏要與童童一間房,最後晚清只得把他安置在房內的榻上,至於流胤和孫涵,輪流守候著兩個小傢伙,晚清又下達了一個任務,從現在開始,教歸雲武功。

  漢成王府,因為夏候墨炎此次追出王府的舉動,對於晚清,沒人再敢有半分的輕視之心。

  楚京城內,也沒人提起過去的話題,大家的全部身心都在三國君皇被刺的事上。

  皇上夏候東宸連番召人進宮商量,此事該如何的解決,可惜一時決斷不下來,就在這樣的日子裡,龍番,軒轅與蒼狼國各派了使臣向金夏國發出了聲討信,務必要金夏國拿出一個態度來,否則就發起戰爭,攻打金夏的邊境。

  金夏國地處中心位置,西南的方向是龍番,西北方向是軒轅,而東南的方向是蒼狼國,東北方向是黑霧山脈的地境,那黑霧山脈之地,根本無人能進,終年累月的黑霧,進去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說金夏國是三面臨危,若是真的被三國圍困,只怕鋒煙戰火起,國將不保。

  一時間整個朝廷人心惶惶,皇上因為這件事,日夜難寢,最後竟然病了,不過以漢成王為首的朝中重臣聲明,先派出使臣去各國說明情況,表明金夏國並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至於那鳳凰令現在還擺放在千機閣中,動都沒動一下,雖然三國君皇未必相信,但是該做的他們還是要做。

  眾朝臣商議,最後派出三路人馬,一路由內閣大學士宋廉帶隊,前往軒轅國。

  一路由護國候慕容銜帶隊,前往龍番國。

  一路由南昭王爺宇文淩帶隊,前往蒼狼國。

  三路人馬浩浩蕩蕩的出了金夏國,大街上十裡長巷滿是百姓,人人臉上掛著期盼,祈禱此次的事件圓滿的解決。

  此次三國君皇被刺事件,搞得不好,便會引發戰爭,鋒煙戰火中,最苦的便是百姓了,從此後留連失所,再沒有了幸福和平的家園。

  正月十五,太子大婚的日子。

  本來該是普天同慶的歡慶時候,卻因為刺殺事伴而籠罩了一層壓抑肅條,皇上生病了,皇后主持太子的大婚事宜。

  漢成王府的古宛內,晚清一大早便接到太妃娘娘派人傳來的話,今日太子大婚,讓晚清與夏候墨炎代表漢成王府前往東宮太子府。

  古宛的新房內,晚清坐在梳粧檯前收拾。

  夏候墨炎慵懶的靠在一側的榻上瞧著,笑嘻嘻的滿臉神彩,眼睛亮如寶石,一眨一眨的望著晚清。

  “娘子,我們現在去太子府嗎?”

  晚清聽了他的話,挑眉望著鏡中的自己,說實在的她不想去太子府,不知道太妃為何要讓她去太子府,聽說往年這種事都是宋側妃去的,今年怎麼讓她和墨炎去了。

  “墨炎,你想去嗎?不想去我們可以?”

  晚清打起了盤算,若是夏候墨炎不想去太子府,完全可以去和太妃說,一般情況下,太妃是不會強迫他的,誰知道,夏候墨炎一聽晚清的問話,早笑眯了眼睛,狹長的鳳眸眨了兩下,那長睫便好似錦扇一般華麗炫目,唇角勾出優美的弧度。

  “娘子,我們去玩吧,今兒個人多,一定很熱鬧。”

  晚清身後的回雪,瞧了瞧世子爺,又望瞭望自個的主子,噗哧一聲笑了,小姐想騙世子爺,很少有成功的,現在的世子爺很粘主子,而且對她是極好的,與先前成親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這讓她們做下人的看著高興。

  “笑什麼?牙齒白。”

  晚清沒好氣的開口,一側的夏候墨炎立刻板了臉,訓斥起回雪來:“你牙齒白啊,再白白得過娘子的牙齒嗎?”

  這下晚清無語了,催促回雪:“好了,給我梳頭吧。”

  回雪一邊動手給晚清梳頭,一邊開口:“小姐,其實太妃娘娘想得很周全,小姐何必椎拒呢,你想小姐才是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以前是王妃不管事,才會讓宋側妃前往,現在有了世子妃,若是仍然讓宋側妃前往,那麼必然會讓別人說閒話的。”

  晚清想了想,回雪說的確實是這麼一個理,太子大婚不是兒戲,太妃與皇后一向不和,她自然不能讓皇后挑出理來,所以今兒自己去才是正理,先前她只顧著自己了,既然身為漢成王府的一份子,總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嗯,好吧。”

  晚清收拾好了,烏髮高挽,珠釵搖曳,桃紅的淡色對襟綢襖,下著一件鵝黃的繡著迎春花的長裙,整個人清新動人,淡雅高貴,眉目如畫,那不卑不亢高倨雲端之上的神態,不比任何一個人差,就是宮中的公主,只怕也比不上她的這份尊貴優雅。

  “娘子真美啊。”

  夏候墨炎懶散的開口,起身跟了晚清的身後出去,兩個人簡單的用了早飯後,便出了漢成王府前往太子府。

  馬車上,擺放著太妃娘娘讓管家準備的賀禮,這些東西自然不要她們操心,他們只要去一趟便行了。

  漢成王府的雙闕院內,宋側妃知道今兒個太子大婚之事,竟然是上官晚清與夏候墨炎代表漢成王府前往太子府的,不由得臉色難看至極,一大早便在雙闕院內發脾氣,裡裡外外的僕婦與丫鬟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呂鳳君領了夏候艮寶過來給她請安,只假裝不知,其實心裡別提多舒暢了,雖說她是自個的婆母,這樣幸災樂禍的心理不該有,可是呂鳳君看到她一臉被氣到的樣子,心裡便十分的爽,臉上下意識的露出笑意,假裝關心的詢問。

  “娘,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啊。”

  宋側妃抬眸,望向一側的呂鳳君,臉孔陰沉沉的,這女人想什麼她即會不知道,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若是兒子以後謀了位,她一定讓他休了這個女人,讓她擰擰清這是什麼狀況。

  花廳內,一點聲音都沒有,門外小丫鬟跑進來稟報“側妃娘娘,姬夫人與水夫人過來了。”

  一聽這兩個女人過來,宋側妃臉色更黑沉了二分,這兩個女人分明是落井下石來了,看她笑話來了,沒好氣的開口中。

  “讓她們進來吧。”

  她倒要看看她們的狗嘴裡能吐出什麼樣的話來。

  小丫鬟退出去,很快領了姬夫人與水夫人進來。

  兩個女人一走進來,便滿臉的不甘,姬夫人率先開口:“姐姐,今兒個的事,妹妹們知道了,真的替姐姐不甘心,太妃娘娘這樣做是什麼意思啊?這麼些年來,姐姐一心為王府著想,可走到頭來世子妃一進王府,便沒有姐姐的事了,這樣下去王府還有姐姐說話的份嗎?”

  姬夫人說完,水夫人一邊點頭,一邊用帕子掩著嘴,我見欲憐的介面:“姐姐,你可不能就這麼由著太妃娘娘?去找太妃娘娘要個話兒。”

  宋側妃望著下首的兩個女人,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妹妹們心真好啊,知道替姐姐擔心著,不知道是真擔心呢,還是假擔心,可別忘了,既然世子妃能不將我放在眼裡,那麼你們只怕就更不在她的眼裡了,這麼些年,雖說姐姐掌家了,可沒虧待過妹妹們,可是若是大權落在世子妃的手裡,只怕你們就難說了。”

  此言一出,下首的姬夫人和水夫人神色變了,果然不似先前的看好戲了,臉色陰暗。

  這宋側妃一言便擊中了她們的要害,那上官晚清連側妃姐姐都不放在眼裡,何況是她們,尤其是姬夫人一下子便想到了自己受那個女人所害的事,被世子爺從樓上拽下來,成了楚京的笑話,現在的世子爺,和之前成親時不一樣了,十分的寵愛上官晚清,再加上王爺和太妃,這府裡根本就是她一個人的天下了,她那個野種,日後只怕也爬到她們的頭上了。

  “姐姐,你說怎麼辦?”

  宋側妃瞄向姬夫人和水夫人,見她們認識到事情的重要性了,也沒有為難她們,冷笑著開口。

  “我就不信了,她上官晚清難道一點破綻都沒有,你們安心些吧,我一定會找到她的破綻的。”

  下首的女人同時的點頭,一起望著宋側妃,花廳內寂靜無聲……。

  東宮太子府,在皇宮的東首,與金夏國的皇宮隔了一段距離,兩個宮宇之間是碧湖,湖岸兩邊花草氤氳,美不勝收。

  太子府的大門臨街而開,先是正門,然後是內門,層層設障,雖不是皇宮,卻也比別處來得威嚴,不過今日是太子大婚,所以人山人海的很熱鬧,朝中的重臣及其家眷,能來的基本都來了。

  三國君皇被刺的事在這裡似乎被人淡忘了,人人臉上掛著笑意,互相的恭諱拍馬屁,連後說些朝廷上的事,其中不免有此次使臣團出使三國的事,一時間有人的臉色便不耐看,但還記得這是太子的大婚,皇后娘娘親自主婚,若是惹得娘娘不開心,可是麻煩事,所以那些心有憂慮的人,又全都擺上了笑臉。

  晚清與夏候墨炎到的時候,很多人已經到了,女子被招待到內庭,男子在外面,夏候墨炎眼看著晚清跟著太子府的婢女們走了進去,斜依在一花雕上,依依不捨的神態,刺激了多少人的眼,經過他身邊的人無不歎氣,偏這傢伙還一臉氣憤的指著人家的鼻子。

  “你們歎什麼氣,小爺正傷心著呢?”

  一時人人被雷,都有一種想抽人的衝動,偏偏那廝發完了牢騷,還對著晚清揮手惜別:“娘子,你走好啊,回頭一起走啊,別把我扔了啊。”

  這下所有人都盯著他們這一對,有多恩愛啊,究竟有多恩愛啊,有必要在這麼多人面前秀恩愛嗎?晚清是直接用跑的,實在是沒臉了,這廝難道看過梁山泊與祝英台的十八相送嗎?要不然為什麼此刻表演的如此逼真呢?

  等到晚清與回雪走了進去,那夏候墨炎優雅的一撩墨發,掃視了身遭的一干人,陡的變臉:“看什麼看,沒看過俊的,小爺俊不是錯,只怪你們爹媽把你們生醜了。”

  這下所有人都跑了,離他遠一些,今兒個太子大婚,惹出事來的沒事,倒霎的永遠是他們這些人,所以他們還是離這人遠些吧。

  內庭的大廳裡,此時坐滿了女客,滿眼皆是淩羅綢緞,長裙水袖,雲鬢高挽,珠玉環繞,滿廳的彩繡繪惶,看得人眼花繚亂,三個一黨,五個一群的說得正熱鬧,一看到晚清進來,立刻便有人過來招呼她。

  現在的上官晚清,已不是以前上官府的那個小姐,她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又是皇上親封的郡主,所以自然有拍馬屁,吹拍的人。

  晚清隨著人坐下,身邊圍繞著數名夫人與小姐,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不時的聽到拍馬屁吹捧的話,晚清一一點頭笑過,臉上掛著甜美的招牌笑容,使人覺得親切,可是卻又靠近不了。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看她順眼的,有人一看到她便生氣,吹眉毛瞪眼睛,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這其中為最的有兩人,一人是丞相府的呂鳳嬌,一人是端木磊的妹妹端木香。

  呂鳳嬌本就討厭晚清,上次又因為晚清而使得呂府失了一大筆的錢財,爺爺禁了她一個月的足,半年不准領銀錢,再加上前幾天,姐姐呂鳳君回府後,痛斥了上官晚清一番,由此呂家人的心裡,上官晚清就是那十惡不赦的壞蛋,人人欲除之而後快。

  而端木香是因為慕容奕的原因而遷怒到晚清,這上官晚清以前可是慕容哥哥的未婚妻,所以她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這兩個女人看到別人吹捧晚清,滿臉的不屑,冷哼一聲,呂鳳嬌開口。

  “世子妃真是好威儀啊,今時不同往日了。”

  此言一出,廳堂裡安靜得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很多人眼裡浮起戲謔,雖說表面上吹捧晚清,不過心裡卻嫉妒得很,聽說這位世子妃不但得到太妃娘娘的厚愛,連漢成王都很喜歡這個兒媳婦,今日看她出現在這裡便知道了,以往可是宋側妃過來的。

  所以這呂鳳嬌一挑釁上晚清,周遭的這些女人便都存了看熱鬧的心,鴉雀無聲。

  晚清懶懶的抬眉,望向坐在自己不遠處的呂鳳嬌,只見她唇角勾出得意的笑,眉眼陰沉。

  她的話很能引人暇想,一下子便把晚清從前的不堪提到了眼面前。

  晚清一時沒說話,她身後立著的回雪不由得滿臉的陰沉,冷冷的怒瞪向呂鳳嬌,這死女人臭女人,每次看到小姐都要挑釁一番,真想撕了她那張得意的嘴臉。

  眾人望著晚清,不知道她會做何反應,只見晚清的臉上依舊掛著甜美暖人的笑,並沒有似毫的改變,爽利的開了口。

  “是啊,今日當然不同以往了,以往我是未婚生子的上官晚清,人人戾惡,今日我是已婚婦人,漢成王府的世子妃,皇上親封的忠義郡主,不論是身份,還是名望,都不可同日而語了。”

  晚清發起了感概,然後施施然的捧起了一杯茶品了起來,滿臉的無奈之情。

  一時間,滿堂的人都被雷住了,本以為她會遮遮掩掩的,誰知道這世子妃竟然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了,倒使得她們誰也開不了口,再看她此刻的慵懶之態,怎麼就有那麼一種讓人抓狂欠抽的感覺呢?

  呂鳳嬌得意的嘴臉一下子僵住了,陰沉下來,好半響方開口:“是啊,世子妃就是不同于常人,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番話來,確實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回雪聽了呂鳳嬌的話,立刻忍不住開口:“呂小姐,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和我們世子妃說話。”

  呂鳳嬌一聽回雪的話,陡的站起身,怒瞪向回雪:“這裡有你奴才說話的份嗎?內堂閒聊,有什麼說不得的,難道說話還犯了法。”

  晚清望了一眼回雪,淡淡的冷聲:“回雪。”

  回雪立刻回過神來,趕緊退回去:“是,世子妃。”

  那呂鳳嬌還不依不饒的,坐下來嘴裡還嘟嚷著:“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廳內別人都是喝茶看熱鬧,沒人插嘴,晚清眉一挑,犀利的鋒芒沉在眼底,放下手裡的茶盎,不緊不慢的介面:“別說我上官晚清年紀輕輕的教不出什麼樣的好奴才,就是德高望重的老相爺,也沒教出好兒孫來不是嗎?滿堂皆此貨色,一個奴才不懂規矩,呂小姐不是一樣不懂規矩嗎?”

  一言落地,滿堂變色,好多人直接被茶嗆到了,上官晚清這一句話可是把相府的一干人全罵了,那呂鳳嬌臉色難看至極,陡的站起了身,怒叫:”上官晚清,你什麼意思?憑什麼罵我爺爺?”

  “我罵你爺爺了嗎?誰聽到我罵你爺爺了,我贊他是德高望重的老相爺,我是說呂府的家教有問題。”

  這不是一個意思嗎?好多女人心裡這樣想著,不過不敢接她們的口,這時候兩個人劍弩拔張,一觸及發的戰爭。

  那端木香本想幫助呂鳳嬌,被端木夫人給阻止了,這上官晚清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背後是漢成王府,千萬別自找苦吃。

  呂鳳嬌被氣得滿臉通紅,灝動的喘著氣,那呂夫人趕緊的拉她坐下來。

  “好了,鳳嬌,別鬧了,今兒個可是太子的大喜日子。”

  “娘,你沒聽到她罵我們呂府嗎?”

  呂鳳嬌不甘心的怒瞪著晚清,不依不饒的:“上官晚清,你不就是嫁了一個傻子嗎?你得意的什麼?”

  這下每個人的頭上有烏鴉飛過,很多人害怕的垂下頭,這呂鳳嬌腦子真的有問題,竟然當著世子妃的面罵漢成王世子,那可是皇室中的人,連皇上都寵著世子爺呢?

  這事還真鬧大了,有人趕緊做和事佬去拉呂鳳嬌,也有人去拉晚清。

  晚清身形一動未動,冷睨著呂鳳嬌,那陰冷嗜血的眼神,帶著強大的寒流,使得呂鳳嬌頭皮發麻,她已有些發覺自己是真的話多了,後悔不已,可是世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

  晚清朝身後的回雪開口:“回雪,有人罵世子爺,該如何做?”

  回雪本來就對呂鳳嬌憤怒異常,此時一得到主子的話,早身形一閃,便撲了過去,一把拽出呂鳳嬌,對著她一張千嬌百媚的臉狠狠的扇了下去,毫不客氣的左右開弓。

  一時間廳堂內,只聽得劈劈叭叭的聲響,等到回雪扇了數十個巴掌,收手走到一邊去,眾人才反映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呂鳳嬌被打得站立不穩,一頭癱到地上去,整張臉都腫了起來,而她頭暈腦漲後,終於知道自己是被打了,不由得呼天嗆地的哭了起來。

  “上官晚清,你竟然打我,我不活了。”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0 04:20 PM


第080章

  廳堂內鬧了起來,呂府的人看小姐被打,怒視著對面的上官晚清,而其她人看著眼前的一切,原來看熱鬧的心再也沒有了,趕緊一邊一幫人勸解了起來。

  可惜呂鳳嬌一慣是個嬌生慣養的主,什麼時候吃了這等的虧,根本不承認,哭著喊著,讓呂府的人去打上官晚清等人。

  內庭裡面鬧成一團,早驚動了外面的人,那夏候墨炎一馬當先的領著漢成王府的下人沖了進來。

  搶先往廳堂門前一站,光華如玉的臉上,便是寒光凜凜,殺氣騰騰,雙手叉腰的怒喝。

  “誰欺我娘子了?誰欺我娘子了?來啊,給小爺照死裡打。”

  一時間,廳堂內的女人,趕緊的往旁邊躲,誰栽在這位世子爺手上,被打也是白打,所以再沒人去勸上官晚清和呂鳳嬌了,廳堂正中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以晚清為首,身後站著回雪喜兒等婢,一派是呂府的人,被打的呂鳳嬌,還有呂府的幾位夫人小姐,面面相覷,最後呂鳳嬌的娘走出來,笑著開口。

  “世子爺,是世子妃讓人打的人,不是我們打世子妃。”

  夏候墨炎根本不理會那呂夫人,一雙狹長的鳳眸掠過去,直落到晚清的身上,心疼的問:“娘子,誰欺的你?我幫你出氣兒。”

  這下,所有人都望著上官晚清,但願她別說什麼了,否則今日太子的大婚,可就亂了。

  晚清偏就不說話,只看得所有人心驚膽顫,對面的呂鳳嬌也不敢再說什麼,這夏候墨炎是個什麼樣的主,她不是不知道,今日想討便宜是不可能,再多嘴只怕還要挨幾個耳刮子,所以只得咬牙忍著。

  太子府的管家已領著人進來了,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不由得怒瞪了一眼呂鳳嬌,也不看看是什麼場合,竟然找事生碴,打的活該,這世子爺再不好是她可說的,真是個該打的主。

  太子府的大總管,趕緊的望向晚清:“世子妃,今日仍太子大婚,請世子妃暫時饒過那起子沒有眼色的東西,要算帳回頭就由老奴來替世子妃算。

  晚清瞄向太子府的管家,既然人家說話了,她總不好不依不饒的,本來她是不打算在這樣的場合生事,偏偏這呂鳳嬌不知道好歹,一再的挑撥她,她雖然有耐性,可是卻是有底線的,不過既然太子府人說話了,自然要鬆口,可不能給太妃娘娘丟臉,想著笑望向夏候墨炎。

  “世子爺,晚清沒事,爺還走出去吧,什麼事都沒有。”

  夏候墨炎的臉色總算好了一些,不過依舊凜冽,眉眼染霜,狠瞪了對面的呂府一干人,然後掉頭望向晚清時,滿目氤氳甜濃,笑意盈盈:“娘子,要是有人欺負你,你讓人叫我,我一定要打得她們哭爹喊娘,後悔讓爹娘生出來。”

  這話一起,在座的女人無不抖擻了一下,心底恐慌,同時羨慕起上官晚清來。

  這女人真的很好命,嫁給了世子爺,雖說世子爺有點腦子不清爽,可是卻很寵她,若是別的男人,誰能做到這一點啊,再看世子爺,那長相,那神態,真是暗夜中的皎月,光華灝灝,尊貴不凡。

  晚清哪裡知道別人的想法,點頭:“好了,你快出去吧。”

  太子府的大總管松了一口氣,趕緊在一邊陪著笑臉兒:“世子爺,走吧,走吧。”

  夏候墨炎總算出去了,不過一步三回頭,當真是情意綿綿,戀戀不捨。

  如果說先前晚清面對呂鳳嬌的時候,氣定神閑,面不改色,可是一對上這廝此刻的神態,她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心裡吶喊,媽呀,不帶這樣的啊,我可沒和你情比鴛鴦鳥啊。

  內庭總算又安靜了下來,雖然呂鳳嬌咬牙切齒,咀咒發誓的在心裡罵晚清,不過表面上卻不敢再有動作,平白的吃了一頓耳光罷了。

  廳堂內的人,又說起話來,這一次的話題,都是圍繞著晚清與夏候墨炎的。

  “世子爺和世子妃真恩愛啊。”

  “是啊,像世子爺那樣疼人的真的不多了。”

  ”要是我們家的那位能做到一點點我就死也知足了。”

  廳堂內說得熱切,晚清滿臉的黑線條,她和夏候墨炎什麼都沒有好不好,請別說得那麼曖昧令人暇想。

  不過別人只管羨慕,才不管她想什麼呢?

  這裡正說著話,卻有兩個體面清麗的宮女從門外走了進來,一時間大家安靜了下來,這兩個宮女神態盛氣凜人,高高在上,一看便知道是個角色兒,只見她們並不理會別人,徑直走到晚清的面前,輕施了禮,淡淡的開口。

  ”世子妃,皇后娘娘有請。”

  晚清悠然的打量著這兩個宮女,難怪如此盛氣淩人,原來是皇后身邊的人,不慌不忙的起身點頭:“有勞了。”

  說完便跟著那兩個宮女,領著回雪與喜兒等走了出去,順著長廊,往裡走去。

  華麗殿閣,層層帷幄展開,各式香燈點起,薰香輕撩,滿目奢華。地上鋪著大紅的金錢繡福字的地毯,四周是黑錦絲錢挑勒出來的花邊,紅黑分明,十分的醒目,兩側擺放著梨花木的椅子,華麗的錦鍛軟墊,上首是軟榻陣設,金鉤挑起細紗流蘇,一個雍擁華貴,滿頭珠釵,滿目錦繡的貴婦人端坐在上面,隨意的閉上眼睛,只到下首的宮女輕柔的聲音響起來。

  “娘娘,世子妃過來了。”

  那雍擁華貴的婦人睜開眼睛,眼瞳中一閃而過的犀利陰沉,隨之笑了起來

  那笑即便柔和,依然讓人覺得陰沉,這女人骨子裡就是一抹冷漠陰寒。

  “過來了,坐下吧。”

  “謝皇后娘娘。”

  晚清坐下來,悄悄的打量房間內的擺設,真的十分的奢華,太子府果然不比別處,比漢成王府可要奢侈得多。

  先前領晚清過來的宮女奉上茶,便一揮手領了房內的宮女退了出去,晚清也望了一眼回雪,示意她們出去,既然皇后叫她過來,必然是有事了,她不知道自己與這個女人之間會有什麼事?

  對於慕容家的人,她一個都沒有好感,先是慕容奕,再是這慕容煙,每個人看來都是那麼陰沉高深莫測。

  “不知道皇后娘娘傳晚清過來是?”

  慕容煙笑著溫和的開口:“本宮聽到人稟報,說世子妃與人起了爭執,所以便吩咐人讓你過來,看看遇到了什麼事?”

  晚清挑眉,端起桌上的茶盎,才不相信眼前這女人所說的話,一國之皇后,會對這種小事感興趣嗎?她關心的該是別的事吧,不過為何卻讓她過來呢?

  “其實也沒什麼,是老相爺的孫女兒呂鳳嬌,竟然當眾罵世子爺是傻子,所以晚清讓人教訓她了,她便鬧個不停。”

  晚清說得坦然,義正言詞,似乎沒自己半點事。

  高首的慕容煙微眯起眼睛,對於這上官晚清,她已多少有些瞭解,這女人不同尋常,所以她才會叫她過來,想試探一些事,她絕對不允許有自己掌握不了的事存在著。

  “喔。”

  慕容煙應了一聲,低首喝茶,神態有些高深莫測,看不出來她是相信晚清的話,還是不相信晚清的話,不過晚清對於這些沒多大感覺,既然皇后娘娘不想說話,她就陪她坐坐也無防。

  那慕容煙見自己不說話,上官晚清也不說話,完全不似一般人看到她時的卑微巴結,更沒有半分的奉承諂媚,雖然心裡欣賞她的氣節,可不免暗惱,這上官晚清究竟是不懂人情事故,還是目無所尊。

  一邊想著一邊開口:“先前聽聞世子爺和世子妃感情不和,本宮正想派人傳你們進宮,給你們小倆口好好調和調和,沒想到晚清出去一回,回來竟然與世子爺恩愛無比了,本宮好奇這其中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這分明是打探消息,晚清暗思,皇后打聽她與夏候墨炎的事幹什麼?她不該是那種無所事事的人啊,她這樣做自然是有目的,只是這目的是什麼呢?還真讓人匪夷莫思,心裡想著,臉上掛著甜美的笑。

  ”皇后娘娘應該知道世子爺的心性,跟個小孩子差不多,順著他時,他便笑臉對人,什麼事都好說,若是惹到他了,便又鬧個沒完。”

  這話說得天衣無縫,實在聽不出端睨。

  慕容煙眼神閃爍,盯著下面的女子,只見她優雅的品茶,沒有半點的緊張不安。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她不相信。

  那個傻子怎麼就獨對上官晚清好了,這女子與眾不同,難道連一個傻子都感受到了,還是他其實根本就沒傻,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注意著這件事,可是所有的事情累積起來,都表明這傻子確實傻,不是一個正常人。

  可是她的心一直沒有放鬆過,除非洛晨登基為皇上,否則這心,她是一天放不下來的。

  那夏候墨炎真的是漢成王的兒子嗎?當她第一眼看到他時,他已經兩歲了,他的眼睛太像一個人了,所以從那時開始,她就沒有睡踏實過,一直防著他,這麼多年過去了,都沒有什麼發現,也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他依舊是漢成王府的一個傻子。

  上首皇后娘娘想得入神,下面的晚清想得莫名其妙,她不明白皇后叫她過來,就是為了詢問她和夏候墨炎之間的事,這裡面隱藏著什麼事嗎?想著抬首笑望著皇后娘娘。

  “謝謝皇后娘娘對我們的關心。”

  “嗯。”慕容煙一愣回過神來,笑著點頭:“只要你們過得好好的就行,以後沒事多到後宮來走走,雖然本宮有時候是嚴厲一些,不過身為後宮之主,自然該有儀範,否則又怎能讓後宮的人心服,其實那只是假像。”

  “晚清知道了,娘娘一看便是慈詳和善的人,晚清有空一定進宮去看望娘娘。”

  晚清嘴上說著,心裡相當的不屑,這女人如果和善,這天下就沒惡人了,她的別有用心全都寫在臉上了,自己大概還以為有多能裝‘呢。

  皇后總算露出滿意的笑臉,似乎認為上官晚清識趣兒,神態鬆弛一些,與晚清又說了一些話。

  門外宮女走進來恭敬的稟報:“娘娘,太子殿下派人過來請示,宴席已開,娘娘是入宴呢,還是單在裡面傳膳。”

  慕容煙靠在上首的椅子上,微凝眉,揮手吩咐:“現傳些膳進來吧,本宮就不去影響別人了。”

  晚清聽了,溫婉的起身施禮︰“晚清告退了,不打擾娘娘用膳了。”

  皇后點頭,吩咐宮女:“把世子妃送過去。”

  “是,娘娘。”

  那宮女神態恭敬,見皇后對晚清很和善,也就收斂起先前的盛氣淩人,恭恭敬敬的開口:“世子妃,請隨奴婢前往宴席廳。”

  “嗯。”晚清點頭,便跟著那宮女的身後走了出去,身後高首的皇后微眯起眼,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出去才閉上眼睛,上官晚清不但聰明,聽說玄力修為極高,這樣一個不凡的人物,慕容奕竟然棄之如敝,那傢伙真是成不了氣候。

  不過她留在夏候墨炎的身邊,事情就複雜了,所以說她不能留在漢成王府裡。

  太子府。

  女子宴席和男子宴席分廳而開,精美的菜肴流水一般的呈上來,玉杯金樽,美酒瓊漿,一片熱鬧荼緋。

  說話聲此次彼落,先前晚清與呂鳳嬌的插曲已過去了,呂鳳嬌也在晚清去見皇后的時候,悄然回府了。

  身側的女人不時的高談闊論,誰家的男人俊,誰家的男人有魅力,然後是衣服首飾,妝容,事無巨細,淋漓盡致。

  晚清對於這些不敢興趣,一邊品嘗美食,一邊仔細的回想方才皇后找她的事,猜測著這其中究竟藏著什麼端睨,皇后為何對她和夏候墨炎感興趣,究竟是針對她,還是夏候墨炎?很顯然的她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讓皇后感興趣,那麼皇后感興趣的就是夏候墨炎,夏候墨炎有什麼讓皇后感興趣的東西呢?一時還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一頓宴席足足吃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前面有人稟報,太子妃的婚輦已到,所有人便停止了動作,到太子府的正殿上去嘶山

  太子妃宇文詩,仍是異姓王南昭王府的人,兩名側妃,一個是慕容府的人,一個是國師聞人卜的女兒聞人卿。

  皇上這樣做,拉攏三方的同時,便又讓她們互相權衡,這些女人在太子府內,只怕有一番惡鬥。

  晚清隨著那些女人身後,前往太子正殿。

  正殿門前,大紅的地毯鋪成,中間用金錢繡成的大朵牡朵,雍擁華貴,美豔非凡。

  一身大紅鳳衣的太子妃,頭戴霞帔,紅豔豔的看不清神情,前面八個領路的僕婦,身側是兩個體面的的丫鬟,身後是四個捧著大紅尾裙的婢女,最後面是兩隊吹奏喜慶之樂的隊伍,浩浩蕩蕩進大門,跨香階,入正殿。

  兩邊觀禮的人無數,人頭攢動,晚清領了回雪與喜兒福兒等人站得遠遠的觀看著。

  只見太子府的正殿,八根鑲金踱銀的廊柱,寬大華麗,幃幄挑起,中間是同樣的大紅地毯,兩邊排放著兩排的交椅,都是朝中重臣嘶匕的位置,正中的位置上,兩把金光燦燦的龍鳳椅。

  今日太子大婚,皇上並沒有過來,因為他身休有恙,皇后全權主持,所以此刻正殿上首,鳳椅之上端坐著雍擁華貴的皇后慕容煙。

  皇后原來的心思是想讓慕容菱嫁給太子為正妃,無奈皇上把南昭王府的宇文詩賜為太子妃。

  這南昭王府身為異姓王,一直和慕容家不對盤,互相抵制,沒想到皇帝竟然如此賜婚,讓她們互相忌撣絞勁。

  晚清一言完,望向夏候墨炎,忽然心情便好起來了,還是夏候墨炎看著讓人舒服一些,雖然他也有可惱之處,不過倒底不是有心的。

  “我回去了,你要不要一起走,還是留下來用晚飯。”

  “我當然陪著娘子一起走了,我們一起來的,自然要一起走。”

  說著笑得眉飛色舞,滿臉的神彩飛揚,一伸手便拉了晚清的手,直往太子府門外走去。

  晚清想掙開,無奈這廝,緊緊的抓著就是不放手,等到晚清不掙扎的時候,驀然回首,唇角便是顛倒眾生的笑意,看得晚清一愣一愣的,心裡暗忖,能不能別笑得這麼無害,害得我想做點什麼才甘心,這一想不由心驚,難道說六年前的一幕又要重演,她又想幹點啥了,不行,趕快打住。

  一時間幾人出了太子府,府門前,陸續有人離開,也有人留下,熱鬧得很,太子府的大總管在門前送客。

  晚清和夏候墨炎一出現,那大總管殷勤的送到馬車上,躬著腰不敢有半點的大意,直到馬車駛離了太子府,才松了一口氣,這祖宗總算送走了,要不然再惹出事來,可就麻煩了。

  馬車一路回漢成王府去,晚清一回府,便派人去稟報太妃娘娘,自個在古宛休息一會兒,夏候墨炎則去找兒子玩了。

  ……

  天色微暗,楚京籠了一層胭脂的色彩,朦朧中旋旎多姿。

  一家幽靜的酒樓中,雅間內,此時端坐著兩個女人,一人正襟危坐,滿臉的陪著小心,另外一人雍擁華貴的臉上,布著冷霜,盯著對面的人,害得那人臉上慢慢的溢出汗來。

  “娘娘,我?”

  “真是沒用,“皇后慕容煙毫不留情面的開口,臉上滿是對對面女子的失望:“這麼多年來,你什麼事都沒做成?真是枉為人母,別說本宮沒有給你機會,若是沒了那傻子,你兒子早就是漢成王府的世子了,可惜一個傻子,你都對付不了,現在又出來那麼一個女人。”

  “娘娘,奴婢?奴婢?”

  “你什麼?現在首要的是想辦法除掉上官晚清,把她攆出漢成王府去,否則別說本宮沒提醒你,不但你兒子的位置沒了,恐怕你們母子還有可能被攆出王府去。”

  “啊?”

  宋側妃臉色陰暗難看,一言不發,不過並沒有生皇后的氣,而是恨起上官晚清來,這死女人,竟然壞了她的好事,她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娘娘放心吧,奴婢一定會想辦法把她攆出漢成王府去的。”

  “嗯,你小心些,上官晚清不是尋常人,她很聰明,別讓她看出破綻,做什麼事多動動腦子。”

  “是,奴婢知道了。”

  皇后慕容煙吩咐完,站起了身,淡淡的開口:“本宮等你的消息,如果你還是一籌莫展,本宮自會想辦法,到時候本宮可沒心情理你漢成王府的事。

  “是,皇后娘娘。”

  宋側妃起身,恭敬的把慕容煙送到雅間的門前,等到她走出去,回身又走到裡面去,她要等一會兒再走。

  門外的貼身婢女走進去,倒了茶奉上:“娘娘,你看這事?”

  “這可恨的上官晚清,真想把她碎屍萬段了,沒想到派出那麼多人也殺不了她們,可惡。”

  宋側妃再也忍不住用力的一捶桌子,桌上的茶水都濺了出來。

  房間內沒人敢說話,那丫鬟等到宋側妃神色好一些了,才緩緩的開口:“娘娘別急,一定會找到機會的。”

  “嗯。”宋側妃點頭,坐下喝茶,深思起來,她實在不明白,皇后為何一再要她查那傻子,明明是傻子,可是皇后偏偏不相信,還要除掉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宋側妃滿臉的疑惑,不過她也夠失敗的,這麼多年來,所查的結果顯示,那傻子確實頭腦不好,不過對於害他的事,每次都被他避了過去,這使得她都懷疑,他是不是裝傻了。

  不過沒有真憑實據,她可不敢信口胡說,眼前要做的事,是把上官晚清這個女人趕出漢成王府去。

  今日自己便鬧了個沒臉,以往可都是她代表漢成王府去參加各種宴席的,可是今兒個太子大婚,太妃娘娘竟然指示上官晚清那個女人去,那麼接下來,會不會連帶她的掌家權也被上官晚清霸佔了,這樣一想,更加確定了意念,她一定要儘快把上官晚清趕出去…。

  傍晚,古宛的廳堂內,不時的傳來歡聲笑語,其中童童的最大聲。

  “娘親,你不知道今兒個那個夏候艮寶,竟然想與我們玩兒,真正是個可笑的東西,我們讓他滾一邊去。”

  晚清無語的望著器張的兒子,這傢伙現在越來越有魄力了,出去一趟後,她發現他越發的嫉惡如仇了,對於討厭的東西,討厭到底,這一點倒有些像她。

  “是啊,不讓他靠童童,童童是我的。”

  歸雲一邊吃飯一邊口齒不清的說著,晚清瞄著他,稀奇極了:“歸雲,你不是啞巴啊,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

  她先前確實以為這傢伙是啞巴,因為從來沒看過他說過話,童童說什麼他就點頭,最多抓住他的衣袖。

  晚清一說完,童童便抗議了:“娘親,大人不能欺負小孩子。”

  “我有嗎?有嗎?有嗎?”

  晚清望了一圈,那夏候墨炎立刻站在她一邊,連連的搖頭,外加臉不紅氣不喘的拍馬屁:“童童,娘子是最不欺人的人了,她不但長得好看,心地也是特別善良的。”

  晚清抿唇笑,這誇獎,是不是有點過了?不過還是滿受用的,望著兒子點頭:“瞧你爹爹的話,就是公平。”

  “爹爹,你是男人嗎?”

  “我怎麼不是男人,看。”夏候墨炎聽了兒子的話,好笑起來,看晚清笑意盈盈的,映在燈光下的臉,流光溢彩,美不勝收,看得他心裡說不出的舒暖,不由得興起了逗她們開心的意念,手臂一豎,拽了衣服,彎著手肘。

  “瞧瞧,兒子這不是男人嗎?再看看胸,“他又拍了拍胸,結實有彈性,即使隔著衣衫,也知道那是真材實料的。

  童童喔喔的點頭,然後大眼睛一翻,不滿的嘟嚷:“既然爹爹是男人,我們大家都是男人,為何要幫助女人呢?”

  這下廳堂內所有人都笑了起來,晚清也忍不住笑起來:“你個混小子,欺負你爹爹,看我不收拾你。”

  童童漂亮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望望夏候墨炎,望望晚清,嘿嘿的鬼笑起來:“不和你們鬥了,你們兩個人現在是一起的。”他說完便望向歸雲。

  “走,走,小雲兒,我們自己去玩兒,不和他們鬥了。”

  說完兩個小孩子當真奔出了花廳,花廳內,夏候墨炎的眼瞳中跳躍著熾熱的光芒,幽暗深邃,比夜晚的星辰還要耀眼,光芒四射,晚清只作不知,低頭安靜的吃飯,那回雪立刻一揮手領了喜兒等出去。

  花廳無人,夏候墨炎單手支著腦袋,滿頭烏絲傾瀉而下,如華麗的綿綢一般炫目,唇角是奪人心魄的笑意。

  “娘子,你還生我氣嗎?”

  晚清放下碗筷,認真的想這個問題,似乎不那麼重要了,經過去龍番,經過一路上的相處,她對他已經氣不起來了。

  “好了,別說過去的事了,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晚清起身,再對著這活色生香的美男小受,她還真害怕自己犯六年前的錯誤,再強一次別人,媽的,自己難道有這嗜好,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次是迫於無奈,這一次可就是禽獸不如了,所以還是離這無知的受遠點吧。

  想著出了花廳,門外回雪瞄了一眼裡面,見主子的臉色竟有些潮紅,心裡暗自猜測著,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回去休息吧,累了。”

  “嗯。”回雪應著,扶了晚清回去,花廳內的夏候墨炎由先前的歡喜中回過神來,早奔了出來,在門前清脆脆的叫起來:“娘子,娘子,等等我,一起走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晚清醒來後,發現夏候墨炎已不在房裡,回雪伺候她起身,盥洗一番用早飯,飯後在房間內看書。

  童童與歸雲開始跟著流胤修練玄力,聽流胤稟報,那歸雲竟然天賦不錯,沒想到童童倒撿了個寶,這小子訓練起來,以後當今人物用。

  陽光穿透薄紗灑在房間裡,寂靜無聲,窗外花草泛春,綠氤氤的一片清嫩,枝頭有鳥雀吱喳的叫著,歡快不已,寒冷的冬天過去,春天終於來臨了。

  晚清起身,走到窗前,拉開錦紗往外張望,院子裡,丫鬟們正在嬉笑玩耍,格外的熱鬧,看得她也忍不住心情舒暢起來。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回雪掀簾走進來。

  “小姐?”

  晚清滿臉笑意的掉首,看到這丫頭神色有異,奇怪的問:“怎麼了?臉色不善的,誰惹到你了?”

  回雪嘟了一下嘴,生氣的開口:“府上來客了,你知道是誰嗎?”

  晚清沒說話,等著回雪接下來的話,只聽這丫頭滿臉憤概的接著說:”竟然是上官府那邊的鸞書小姐和憐晴小姐,這兩個女人過來探望小姐?”

  “鸞書,憐晴?”

  晚清挑眉,臉上的笑意不減,不過深邃的眼瞳中多了冷冽,回身便往外走。

  既然有客來了,她不見是不可能的,若她不見,只怕不知道什麼樣的髒水潑到她身上呢?

  說她貪慕虛榮,說她忘本,又該有很多話題了。

  “讓人把她們帶進來吧。”

  “是,奴婢這就去吩咐。”

  回雪應命,率先走在前面出去,吩咐門前的喜兒和福兒,領了僕婦到西邊的小角門處,把兩位小姐接到古宛這邊來,別驚動府裡別的人。

  喜兒和福兒應聲,便領命去辦事,回雪則陪著晚清去正廳等候著。

  上官鸞書和上官憐晴二女,是奉了老太太的指示,過來探望晚清,順便請晚清給這些做妹妹的一個出處,現在的晚清可不比從拼了,她是皇上親封的忠義郡主,又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若是她張口,只怕別人不好拒絕。

  這二女雖然奉命而來,不過心裡慌恐,怕大姐姐不見她們。

  不過沒想到卻順利的進了漢成王府,坐在轎中掀簾張望,心裡別提多羨慕嫉妒了,忍不住罵老天爺的不公平,為何她們這些美貌如花的女子嫁不進富貴皇族之家,倒把那起子不潔的人進了這樣的好門弟。

  不過嫉妒歸嫉妒,臉色卻不敢表現出來,一路上笑眯眯的向喜兒福兒打探情況:“喜兒,大姐姐身體還好吧?”

  喜兒瞄了一眼轎中的兩位小姐,淡淡開口:“嗯,世子妃挺好的。”

  “那她今天的心情還好吧。”

  如若今天大姐姐的心情好,她們與她提點什麼,說不定會容易一些,若是心情不好,她們說了恐怕她未必理會。

  “世子妃的心情一向不錯。”

  喜兒回答得點滴不漏,在漢成王府呆了一段時間,已老練得多了。

  “喔。”

  二女不再說話,放下了轎簾,一路往古宛而去。

  古宛的花廳內,晚清正隨意的靠在上首,喜兒進來稟報,上官府的兩位小姐過來了,晚清吩咐她們請進來。

  兩道嫋娜輕柔的身影,婀娜多姿的從門外走了進來,一眼可看出,兩人都是精心裝扮了的,本來就是美人一個,再加上精心打扮,當真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容貌,一走進來,便笑意盈盈的給上首的晚清行禮。

  “見過大姐姐,妹妹給大姐姐請安了。”

  晚清倒沒有什麼不好的神色,笑著點頭:“起來,一邊坐”

  廳內的小丫鬟立刻上茶,然後退出去。

  晚清笑望著上官鸞書和上官憐晴:“兩位妹妹今兒個怎麼捨得過來瞧姐姐了?”

  上官憐晴一聽晚清溫柔可親的話,膽子便大了,抿唇笑著回話:”稟大姐姐,是老祖宗和父親一直想念姐姐,所以便命妹妹二人過府來瞧瞧大姐姐,現在看姐姐容光煥發,神彩飛揚,卻是格外的好呢,妹妹們也放心了,回頭稟報給老祖宗和父親知道,好讓她們放心。”

  “嗯,妹妹們有心了。”

  晚清笑著端起茶盎,示意下首的二女喝茶,低首間,眼裡便浮起一抹冷戾,她是最煩聽到老太太這三個字的,這老太婆真是一刻也閒不住,她會有那閑功夫關心她嗎?不過是為了讓她給這些妹妹們找個好人家罷了。

  花廳內,寂靜無聲,上官鸞書和上官憐晴一邊喝茶,一邊打量這正廳內的擺設,精緻華麗,嫋嫋薰香燃起,金鉤挑起幃幄,雪白的牆上掛著名家的山水畫,各處擺設著古董玉器,果然是漢成王府,單是一個小小的院落廳居,便如此的奢侈,可見漢成王府是多麼富貴,比上官府不知道好多少倍了,二女的心中不由得尋思起來,傳聞漢成王有三子,除了世子爺夏候墨炎,還有允郡王,明郡王。

  不能嫁做世子妃,或者郡王夫人,就是做個小妾,也比尋常人家體面得多啊。

  晚清看下首二女眼神閃閃爍爍,便知道此二人心中有算計,也不理會她們,優雅的開口。

  “兩個妹妹既然來了,今兒個就在府內用了飯再回去吧。”

  ”謝大姐姐了,”上官鸞書和上官憐晴一聽欣喜不已,忙忙的點頭,然後二人張嘴欲言又止,晚清隨意的開口:“妹妹們有話要說嗎?”

  上官鸞書瞄了一眼上官憐晴,示意她開口。

  上官憐晴是上官晚清的同胞妹妹,自然更近一層,所以有些話由她說比較好。

  上官憐晴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晚清,笑著開口:“老祖宗的意思呢?大姐姐這等有名望的人,有時間給家中的妹妹們說合說合親事。”

  上官鸞書立刻介面:“老祖宗本來想親自過府來請大姐姐多關心的,只是她年歲大了,所以沒過來添麻煩。”

  晚清蹙眉,臉色便有些冷,她本來心情好好的,一聽這老太太就特煩,這老不死的怎麼就陰魂不散了,她有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這破落戶,真他媽太噁心了,她都躲著她了,還不放過她,想著直截了當的開口。

  “妹妹啊,在姐姐面前能不提一個人嗎?一提姐姐心情便差,所以便沒什麼心情了。”

  晚清說完果然厭厭的歪靠在上首的椅子上,滿臉的沒興致。

  上官憐晴一時沒反應過來,直覺的脫口而問。

  “誰?”

  “老祖宗,這三個字,以後不要在姐姐面前提,她是好是歹在姐姐這裡不管用,以後別把這三字提出來,不提還好說一些,若是提了就什麼都不走了。”

  晚清說完當真就站了起來,吩咐回雪:“讓人領了妹妹們在古宛好好逛逛,回頭留了飯再離開。”

  “是,小姐。”

  回雪應聲,扶了晚清直接走出去,理也不理廳內的上官鸞書和上官憐晴,二女一時目瞪口呆,沒想到大姐姐直接反臉,還說討厭聽到老祖宗這三個字,若是把這話回明瞭老祖宗,老祖宗非被氣壞了不可,不過看她的臉色確實如此。

  兩個人正想得入神,門外喜兒走進來,恭敬的笑著開口。

  “兩位小姐,請隨奴婢來,奴婢領小姐們在古宛內逛逛。”

  “好,”這倒提起了上官鸞書和上官憐晴的興致,二女立刻起身,跟了小丫鬟的身後出了正廳,在古宛內逛了起來。

  天近中午,陽光格外的溫馨舒適,古宛的後院,有兩棵高大的參天老樹,枝葉泛春,滿樹新芽,嫩鬱鬱的清新宜人。

  兩棵樹中間,竟然吊著一塊白色布床,一人悠然的睡在中間,晃啊晃的愉快至極。

  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肌膚潤澤光滑,好似凝脂一般透明,微微泛出一些淡紅色,狹長的眉舒展開來,長睫濃密的覆蓋著他的眼睛,投射下一小片的陰影,使得欺霜賽雪的容貌,越發的立體分明,鷹隼般傲人的鼻子下,性唇的唇微微的嘟起,使得見到的人忍不住想親吻一下,吻醒那睡著了的王子。

  青石路徑上走過來的一行人,個個看呆了眼,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眼前的美男圖,實在讓人不忍心打亂,每個女人的臉上都閃過潮紅,心內小鹿似的亂跳。

  這世子爺真的好俊啊,太俊了,即便是傻子也讓人喜歡,愛不釋手。

  上官鸞書和上官憐晴忍不住的生出念頭,就算給世子爺當今小妾,她們也是願意的,有這樣出色的美男相伴,還有著尊貴的身份,真是越想越有了心思。

  一行人正看得入神,本來睡在白色布床上的人陡的睜開了眼,漆黑的眼瞳閃過淩寒,使得不遠處看著他的數人,止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男人閉著眼睛的時瞅,安靜如仙,若是睜開眼睛,那是絕對的惡魔,喜兒和福兒等婢立刻回過神來,趕緊的一福身子”

  “見過世子爺。”

  夏候墨炎沒說什麼,微眯起眼睛,懾人的光芒射向那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好似孔雀一般的女子,那貪婪的眼光令人生厭,眉一挑,便冷冷的開口。

  “大膽,誰准你們在古宛內四處閒逛了。”

  喜兒和福兒聽了,慌忙稟報:“稟世子爺,這是世子妃的命令,讓奴婢領了兩位小姐在古宛這邊逛逛。”

  “喔。”

  夏候墨炎的神色好多了,不過依舊沒好臉色,但一時倒沒有再發作。。

  娘子的客人,他自然是不好得罪的,不過他知道娘子不喜歡這兩個女人,所以他要替她收拾收拾這兩個傢伙,夏候墨炎一打定主意,便滿臉無辜的望著對面的女人。

  上官憐晴和上官鸞書一見夏候墨炎望她們的眼神,溫和了下來,笑容爬上了雋美的臉頰,兩個人的心情別提多灝動了,你推我搡的往拼湊,搶著給夏候墨炎見禮。

  “鸞書給姐夫見禮了。”

  “憐晴給姐夫見禮了。”

  二女一人一句,那叫笑得花枝招展,風情萬種,一雙媚眼兒,帶著熾熱的光芒直射向夏候墨炎,曖昧熱情,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兩個女人的心思。

  喜兒和福兒心驚肉跳的,這兩個小姐好過份,竟然想勾引世子爺,這不是打小姐的臉子嗎?心裡想著忍不住走過去催促:“兩位小姐,奴婢帶你們去別處逛逛吧。”

  上官憐晴二女哪裡理會,滿臉愛嬌的望向夏候墨炎:“姐夫,我們在這裡陪你吧。”

  夏候墨炎輕睨了她們一眼,點頭揮手吩咐喜兒和福兒:“你們兩個自去吧,讓她們陪陪我吧。”

  這下上官憐晴和上官鸞書大喜,眼中春光蕩漾,沒想到今兒個進漢成王府竟然賺到了,若是能侍奉世子爺這樣美貌絕色的人,即便他腦子不好,她們也認了,想著兩人同時吞咽了一口唾液,緊盯著夏候墨炎。

  喜兒和福兒無奈,只得往後退,一回頭便狂奔去稟報主子,讓主子趕快過來阻止這兩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而身後夏候墨炎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們來玩遊戲好不好?”

  “好啊,好啊。”

  二女歡欣興奮的點頭,絕對無條件的附和著夏候墨炎。

  喜兒和福兒二婢一路狂跑,直奔晚清所住的新房。

  “世子妃,不好了,不好了?”

  晚清正歪靠在外間的榻上看書,一聽兩個丫鬟的話,忙抬首,以為出什麼事了。

  “怎麼了?”

  “世子妃,你快去看看吧,憐晴小姐和鸞書小姐,竟然勾引世子爺,世子爺還留下她們了,你快去阻止她們。”

  房間裡,回雪正坐在一側繡帕子,一聽這話,立刻扔了手中的東西,便起身氣衝衝的準備出去找那二女算帳。

  晚清挑眉,並沒有生氣,不緊不慢的喝止她:“好了,鬧什麼,這大白天的能做什麼事,世子爺喜歡玩就讓他玩去吧。”

  “可是這事若是傳出去,不是難聽嗎?”

  回雪滿臉的擔心,這世子爺剛與主子和好,不會又生出什麼麼蛾子吧,世子爺你可悠著點,若是再惹到主子,可就誰也幫不了你了。晚清不以為意的介面:“人家姑娘家都不在乎那名聲了,你說那世子爺一個男人家有什麼損失,老太太讓她們過來不就是打著這樣的算盤嗎?”晚清說完,眼裡忽然便亮了起來,望向回雪,招手示意她過來。

  回雪近前,晚清在她的耳朵上嘀嘀咕咕的主聞幾句,回雪的臉色飄忽不定。

  “小姐,這?”

  “去做吧,”晚清看回雪一臉受驚的樣子,不由得好笑,揮手讓她照自己的話做,只不過散播些謠言,那老太太三五不時來煩她,她真是討厭極了,既然她連老臉都不要了,她便給她添添火又怎麼樣?

  而回雪不想做,是怕這些謠言傳出去,那楚京城內的人,便又會說世子爺不寵愛世子妃了。不過既然小姐吩咐了,回雪不敢不遵,走了出去辦事。房裡晚清便又吩咐喜兒和福兒:“你們兩個下去吧,別惹著世子爺,你們自討苦吃。”

  “是,奴婢下去了。”喜兒和福兒雖然生氣,不過世子妃不生氣,她們氣也沒用,兩人退了出去。

  中午的時候,古宛的正廳裡,擺了一桌宴席,晚清領著童童和歸雲坐了下來,那夏候墨炎滿臉陽光燦爛的笑,從外面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晚清的身邊,甜濃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娘子,好餓啊。”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0 04:47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0-15 09:26 PM 編輯

第081章

  晚清瞄了他一眼,只見他臉上有汗珠兒,那肌膚泛出桃花粉的色彩,粉嫩嫩的令人有一種掐了再說的感覺,不過她倒是還能克制住,臉上神色不變,望向夏候墨炎:“墨炎,兩位妹妹呢?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啊。”

  “喔,她們在後面玩遊戲呢?”

  夏候墨炎笑得開心,晚清略挑眉,不知道玩什麼遊戲這麼開心,朝一側的喜兒和福兒吩咐:“去把兩位小姐請過來用午飯。”

  “是。”

  喜兒退了出去,晚清不再看夏候墨炎而是望向一側的童童與歸雲,詢問他們兩個人早上的修練情況。

  流胤現在負責教童童和歸雲修練玄力,至於孫涵,晚清已派他悄悄的去打探宋側妃與允郡王夏候墨炎的情況,她們的手中是否有隱藏著的人,如果她們手裡沒有,內閣大學士宋廉手中是否有人,那宋廉仍是宋側妃的哥哥。

  廳內響著仔細的說話聲,夏候墨炎神態悠閒的用飯,也不等候那上官憐晴和上官鸞書。

  只顧自吃自的,晚清也不理會他,叮嚀兒子和歸雲認真的修練。

  正說著,花廳門外響起腳步聲,一行幾人走了進來,喜兒和福兒二婢臉上有笑意,倒是那上官憐晴和上官鸞書兩個人看上去很慘,頭髮淩亂,衣衫不整的,似乎做了些什麼事。

  兩人臉上的妝容都花了,臉色蒼白一片,一看到廳堂上的夏候墨炎跟看見鬼似的,腿都軟了,趕緊的垂首喚了一聲。

  “姐姐。”

  “這是怎麼了?”

  晚清一臉的不解,奇怪的望著這二女,然後掉頭望向夏候墨炎,只見這廝一臉偷笑,開心不已,心下了然,定然是這傢伙做了什麼。

  一側的童童和歸雲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上官憐晴和上官鸞書羞得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早知道她們就不去招惹這傻世子了,先前他說與她們玩遊戲,也不知道怎麼的,兩個人最後竟然被他給吊到樹上去了。

  兩個閨閣女子,什麼時候被人如此對待過,吊到那高大的樹木上,嚇破了膽,還丟臉極了。

  一想到這些,上官憐晴和上官鸞書恨不得立刻離開漢成王府,回上官府去,可是此刻卻又不便離開。

  喜兒和福兒憋著笑稟報:“回世子妃,兩位小姐不知道怎麼的被吊到樹上去了,奴婢剛派人放了她們下來。”

  “啊。”

  晚清倒是驚訝了一場,瞄向夏候墨炎,只見他深邃的瞳仁中滿是光芒,笑容滿面,很是得意,忍不住白了這傢伙一眼,真是個不知道憐香惜玉的人,不過她心底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放鬆,也不去解釋此刻的心情,望向鸞書和憐晴,吩咐喜兒。

  “帶兩位小姐下去收拾一番,過來用午飯。”

  ”是。”

  喜兒應聲,把兩個小姐帶到古宛的客房中整理一番,又帶進來用膳,那夏候墨炎早不見了,連童童和歸雲還有昭昭也不見了。

  上官憐晴和上官鸞書的心情總算放鬆了一些,尷尬的笑笑。

  “大姐姐見笑了。”

  “嗯,世子爺一向頑劣,兩位妹妹別計較,快用飯吧。”

  ”嗯,”兩人不敢再多說什麼,趕緊的用飯,用完飯後吃了一杯茶,便告辭回上官府去了,今兒個在漢成王府真夠難堪的。

  一頂軟轎抬出去的時候,卻碰上從府外面剛回來的允郡王夏候墨昀,夏候墨昀經過軟轎邊的時候,上官憐晴正好掀簾望出來,便對上了允郡王夏候墨昀俊美如儔的面容,眉目清雋,不比那世子爺差多少,一雙溫柔多情的眸子中擒著深意,上官憐晴不由得嬌羞一笑,放下了簾子,出了漢成王府。

  夏候墨的問身邊跟著的僕婦:“這是誰啊,去打探一下,回頭來稟報我。

  ”是,奴婢這就去。”

  自有人去打探了,等到夏候墨的回到冠鳳院的時候,那僕婦也打探了消息,知道那美貌的女子便是世子妃娘娘的妹妹。

  夏候墨的一聽,面容深沉,立刻便有了主意,起身往雙闕院而去。

  雙闕院內,一片冷寂,宋側妃正為了如何攆上官晚清出府而費盡心思,無奈一時沒什麼好主意,如若她再處理不好這上官晚清與夏候墨炎,皇后娘娘可就不管她們了。

  有丫鬟進來稟報,郡王過來了。

  夏候墨昀進來先給宋側妃請安,然後坐到一側,滿臉的笑意,似乎有什麼好事兒?

  宋側妃眯眼,慢騰騰的詢問。

  “鈞兒,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兒?”

  夏候墨昀一揮手讓人退下去,等到花廳無人的時候,才開口。

  ”娘,我想到辦法把對付上官晚清了。”

  這個是宋側妃最喜歡聽到的話題了,立刻滿臉的笑意,催促允郡王:”你說。”

  “今兒個我見到上官府的小姐來拜訪那上官晚清,兒子的意思是納了上官晚清的妹妹為妾,這樣便可以讓她與上官晚清去鬥,她們姐妹二人鬥得兩敗俱傷,對於我們卻是最有利的,外面的人會如何說上官晚清呢,太奶奶和父王再喜歡她,聽到這些怕也是心生想法,到時候我們或攆或除掉她,便容易得多,總比現在什麼都做不成要好。”

  夏候墨昀一話完,那宋側妃早眉開顏笑了:”好,昀兒想得是,這件事娘立刻著手來辦。”

  “是。”

  夏候墨的眼裡閃過暗芒,這樣做的後果是他什麼虧都沒吃,那上官憐晴貌美如花,又與他是有用的,何樂而不為呢,母子二人說定了這件事,便各自分開。

  宋側妃一刻也不願耽擱,馬上召了四個親信僕婦,吩咐她們前往上官府去見那上官家的老太太,議這件事,說允郡王很喜歡上官家的那位世子妃的妹妹,要納了她為妾,探探老太太是否同意。

  那四個僕婦領命而去,這裡宋側妃則領人去西紗院稟告老太妃。

  雖然她是王府主事的,不過一般事都會請示老太妃,不敢擅自做主。

  太妃倒是沒說什麼,男人本來就風流花心,看到漂亮的女子喜歡納了做妾也沒什麼,倒沒有多想便同意了,不過沒忘了派人和晚清說了一下。

  這事晚清是在晚上的時候知道的,臉色難看至極。

  正廳裡一點聲音都沒有,夏候墨炎領著童童和歸雲找樂子去了,晚清一言不發的坐著,回雪望著主子,好半天才開口。

  “小姐,你看這事怎麼辦?”

  那宋側妃和允郡王是什麼意思,納了四小姐為允郡王的小妾,若是夏候墨昀真的單純的想納四小姐為妾倒沒什麼,可怕就怕他們動了心思,用四小姐來對付小姐。

  兩姐妹相對,不管小姐是勝還是敗,外面的人都不清楚,到時候說什麼的都有,小姐一定極難做人。

  “明日,你派人去上官府給我邀了上官憐晴,我要與她說說這其中的干係,阻止她嫁進漢成王府來,那夏候墨昀擺明瞭是拿她來對付我。”

  “嗯,小姐放心吧,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去通知四小姐,邀她與小姐見個面。”

  “今晚早點睡吧。”

  晚清起身,心裡煩煩的,她派了孫涵查允郡王夏候墨昀和宋側妃背後是否有人,竟然一時查不到,究竟是宋側妃隱藏得深,還是那些人根本不是宋側妃的人,宋廉雖是內閣大學士,等同于皇上的機要秘書,可是真正的武力卻沒有,像他那樣的文職,若是被人查出了豢養手下,罪可滅族,宋廉恐怕不會那麼笨。

  回雪應聲,扶了主子回去休息。

  相較于古宛這邊的沉悶,上官府內卻是一片開心,老太太下午從兩個孫女兒的嘴裡聽到了上官晚清說的話,直接被氣昏了過去,上官晚清說話真的太損了,什麼叫聽到老祖宗三個字便煩,她還是上官家的孩子嗎?現在自己身在皇室中,享福享樂的卻忘了上官府的一干人,她大概忘了,這上官府可是她的後盾,只有上官府好了,以後她進可攻,退可守。

  老太太醒過來之後又氣了一場,等到漢成王府的四個僕婦過來,她又高興了起來。

  對於上官憐晴她是放一百個心的,這孫女兒聽話,若走進漢成王府了,一定會幫襯著上官府的,不是那個沒良心的小賤人,竟然說得出那種話來,老太太心裡把晚清罵了一頓,又替上官憐晴高興了一番。

  第二日,晚清起床盥洗過後,收拾了一番,便領著回雪等丫鬟出了漢成王府,前往邀定好的茶樓去見上官憐晴。

  茶樓裡,上官憐晴來得比較早,晚清進去的時候,她正在雅間內喝茶,一看到晚清出現,滿臉的羞怯,外加容光渙發,神彩發揚。

  “大姐姐過來了,快坐下來。”

  對於漢成王府內部的事情,這上官憐晴還不太清楚,她只當晚清邀她來茶樓,有什麼要提點她的,所以一早便興高彩烈的過來了。

  此時看到晚清,自然是滿臉的光芒,敬敬重重的開口。

  晚清點頭,坐了下來,回雪上前泡了茶,一揮手招呼雅間內的人全都退出去,只留下主子和四小姐兩人。

  上官憐晴笑嘻嘻的打量著晚清,見她神色淡淡,沒有什麼表情,昨兒個在漢成王府內,被那傻世子整了一頓,雖然有些羞人,可是她沒想到自己到底還攤派了一些好事,竟然在臨離開漢成王府的時候見到了允郡王夏候墨昀。

  允郡王夏候墨昀的長相並不比那世子爺差多少,而且他是一個腦子好的,雖說眼下是妾,可是漢成王府內,世子爺現在是傻子,最後繼承王爺位置的未必是現在的世子爺,搞不好是允郡王夏候墨昀,若是以後允郡王接了位置,她可就是金尊玉貴的了。

  如此這番想下去,上官憐晴自覺自己是即將飛上枝頭的金鳳凰了,滿心滿臉的欣喜,哪裡理會別的什麼事。

  “不知道大姐姐派人叫了妹妹,有什麼事要提點妹妹的?”

  晚清掃了她一眼,端了茶輕品一口,看上官憐晴此刻興奮得好似打了雞血一般的神情,自己說了她未必理會,可是該說的她總是要說的,想著放下茶盎,直視著上官憐晴,沉著的開口。

  “四妹妹,我只說一句話,你別嫁進漢成王府來。”

  晚清說完,上官憐晴一時反應不過來,以為自己聽錯了,望著晚清又問了一遍:“大姐姐說什麼?”

  “不要嫁進漢成王府去。”

  晚清並不介意多說一遍,不過她的話音一落,那上官憐晴反應了過來,臉色便陡的一沉,急急的站起了身子,瞪視著上官晚清,胸口氣得上下起伏:“大姐姐,你說什麼呢?妹妹好不容易被允郡王看中了,為什麼不能嫁進漢成王府,以妹妹這樣的庶女身份,嫁給允郡王那是高攀了的,為什麼大姐姐自己享著福,卻阻止妹妹的事,難道大姐姐不認為自己太自私了嗎?我不是鸞書姐姐和月鳳姐姐,她們即便你不幫忙,好歹也不會嫁得太差,但是我呢?身份先低人了一等,現在好不容易被人相中了,又是個條伴不錯的,你竟然讓我不要嫁,這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上官憐晴聲淚俱下,一番大義凜然,痛斥著晚清。

  晚清安靜的聽著她說,這個女人一直夢想著嫁進皇室豪門之家,現在自己這話確實對她是個打擊,可是她是為她好,不想日後落個姐妹二人相鬥相惡的話題,若是爹爹聽到,只怕也會難過吧。

  “若他們是真心想納你為妾,我自然不會反對,但他們不是真心想納你為妾的,只不過是利用你而已。”

  “他們利用我?利用我什麼?我有什麼讓人家利用的,大姐姐想得可真多。”

  上官憐晴氣壞了,譏諷的損落晚清。

  晚清站起了身,與她直視,眼瞳中陰暗蕭殺的冷芒,鋪天蓋地的罩在雅間內,涼颼颼的令人打顫,上官憐晴一剎那感到了恐慌不安,不過想到晚清阻止她嫁進漢成王府,她就不怕了,挺直了背,脖子昂高,像一隻美麗高貴的天鵝。

  “今日我是仁至義盡了,我說別的你也未必信,但是我告訴你,若是你堅持要進漢成王府,以後遇到事了,我是不會念什麼姐妹之情的,因為這情份今日已經給你了。”

  晚清說完,不再與上官憐晴多費口舌,轉身拉開門便走。

  回雪跟上她的身影,往樓下走去。

  雅間內,上官憐晴愣住了,一動也不動的,想著上官晚清的話,她的話是什麼意思?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真的不嫁進漢成王府,想想不甘心,可是想到上官晚清認真的樣子,不像是在騙她,她究竟是嫁還是不嫁,一時左右為難起來,門外綠楓領著另外一個小丫鬟走進來,見小姐臉色難看,忙關心的詢問。

  “小姐,出什麼事了?”

  “大姐姐不同意我嫁進漢成王府去,你說我該怎麼辦?”

  上官憐晴望著綠楓,綠楓一聽小姐的話,臉色便有些難看,嘟嚷起來:“這大小姐什麼意思啊?當初害二小姐瘋了失蹤了,現在又來阻止四小姐的婚事,昨兒個還對老太太說了那樣的話,真正是眼裡容不得人了,小姐別理她。”

  綠楓說完,上官憐晴鎮定下來,用力的點頭,對,她才不理會那個賤女人,她憑什麼自己嫁得好,就不讓自己嫁呢?嫁,誰說也沒用。

  上官憐晴一臉鎮定的領著綠楓等婢走出了茶樓,回上官府去了,一回府,把上官晚清說的話與娘親一說,四姨娘又罵了上官晚清一通才作罷。

  納妾和正式的迎娶不同,只需要簡單的一乘小轎抬進去便成,晚上在院子裡準備了一桌宴席,意思一下,便算為妾了。

  三天后,上官憐晴由上官府抬進了漢成王府的蓮院,成了允郡王夏候墨的的小妾之一,府內的奴婢下人喚她晴姨娘。諾大的漢成王府內,所有丫鬟,僕婦婆子都知道這晴姨娘是世子妃的妹妹,對於兩姐妹嫁給兄弟倆的事,本來無可厚非,不過這宋側妃和世子妃一向不和,世子妃的妹妹嫁給了允郡王做小妾,這事還真是令人深思,但凡有腦子的人都看出些門道來,一時間王府裡很多人持著看好戲的心態等待著。

  這天晚上,老太妃派人喚了晚清去西紗院。

  廂閣中,丫鬟都退了下去,只有老太妃和晚清二人坐在一起說話聊天。

  太妃一邊望著晚清一邊開口:“丫頭,怪奶奶糊塗了,那天宋敏過來和我說的時候,我沒多想便答應她了,現如今倒叫你為難了。”

  原來府內一些隱暗的閒言碎語,終於傳進西紗院了,老太妃得了消息,不由得暗自懊惱,她是越老越糊塗了,倒忘了去深想,只以為昀兒單純的想納個妾,那鈞兒一房對她本就有微詞,所以她不想再為了一個女人與他們鬧出矛盾,誰知道暗裡竟還有這些利害關係,不過那宋敏若是多動心思被她知道,她就別想在漢成王府內安生。

  晚清聽了太妃的話,看到燈光下老太妃的一張臉上布著懊惱,不由得出聲安慰她。

  “奶奶,沒事,你別多想了。”

  老太妃已經快七十歲了,年紀大了,自然是怕理事的,一時不察是正常的事,她並不怪她。

  而且那宋側妃能利用上官憐晴做出什麼事還未可知,再一個上官憐晴那樣的人,她不相信她能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嗯,你放心,若是宋敏膽敢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你來稟報給奶奶,我一定會給你出氣。”她雖然知道宋敏有野心,但沒想過她會和清丫頭之間有隔膜,若不是身邊的蘇嬤撼提點,她還真沒往那上面想。

  “嗯,我知道了,奶奶別擔心了,我們不會有事的,若是有人膽敢招惹上我,我也不是吃素的。”

  晚清眼瞳中一剎那的殺氣,冷凜凜的籠罩在臉上,老太妃不動聲色的瞄著,心底倒是松了一口氣,這清丫頭不是軟弱的人,雖說這件事她做得欠缺考慮,不過吧,倒可以讓她磨練磨練,這漢成王府雖然不是十分的大,可是牛鬼蛇神什麼樣的人物沒有,她必須學會應對任何人,才足以支撐起漢成王府,想著便笑拍晚清的手。

  “你如此說奶奶便放心了,總之你記著,你背後有我呢?”

  “謝奶奶。”

  晚清笑起來,有老太妃這句話,她好辦事多了,若是她真的查出宋側妃什麼事,倒不用自己動手,自有人與她動手。

  老太妃見她如此說,便放下心來,而且她相信晚清的能力,一定可以處理好這種事。

  “你這樣說奶奶就放心了。”

  太妃松了一口氣,又與晚清說了一會子話,晚清告安回古宛。

  房間裡,夏候墨炎正趴在榻上擺弄一些紙牌,擺來擺的玩得興起,一抬頭見晚清臉色難看的走了進來,立刻棄了那牌湊過來:“娘子,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其實他心知肚明晚清是為了什麼臉色如此難看,還不是雙闕院那該死的幾人惹到娘子了。

  那些傢伙實在可恨可惱,以前一直算計著自己,沒想到現在竟然算計起娘子來了,好,既然她們一再的挑釁,這一次他就讓那宋側妃滾出漢成王府去。

  晚清領著回雪走進房間,一抬首便看到夏瞅墨炎滿臉氤氳的笑意,看著這樣的臉,心中的氣倒消去了不少。

  “沒事,你早點休息。”

  “是,娘子也早點睡。”

  夏候墨火笑著開口,晚清走進了里間,盥洗一番睡覺。

  翌日,她未起床,便聽到外間有人說話,夏候墨炎不耐的聲音傳進來:“讓她滾回去,娘子沒起來呢?”

  晚清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忙喚了回雪進來詢問。

  “發生什麼事了?”

  回雪恭敬的稟報:“小姐,四小姐真正是不要臉子的人了,竟然過來給主子請安,被世子爺打發人攆走了。”

  晚清沒說什麼,唇角擒著笑,不知道這四妹妹是得了宋側妃的提點呢,還是自個做主過來看她。

  “嗯,伺候我起來吧。”

  “是,”回雪剛伺候晚清起床,門簾輕響,夏候墨炎掀簾而進,晚清正穿著中衣站在地上,那玲瓏細緻的身子纖瘦有度,婉約動人,寬鬆的白色中衣,長長的墨發,黑白分明,透著妖嬈嫋娜風流。

  夏候墨炎直愣愣的望著床前的人影兒,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一晚的事情,臉頰在最快的時間裡染上了淡粉的色彩,周身都熱燙起來,下意識中想離開,可是一雙眼睛就定格在晚清的身上了。

  其實那一夜的事情發生後,他之所以憤怒的想報復晚清,除了一個女人對於男人自尊的傷害,還有是自己的身體竟然奇異在她的觸摸下,像撩起了火原一般,明明想壓抑,可偏偏有反應,就走過去的六年時間裡,每想起那一次的事,也是恨中夾雜中一股難以言狀的蝕骨之魂。

  房間裡,晚清哪裡知道夏候墨炎此刻心中的愁悵百結,穿好衣服後,一掉頭便看到門前失魂落魄的男子,一雙深邃的眼瞳竟染了熾熱的亮光,緊盯著自己,不由自主的順著他的視線望過來,輕易的看出夏候墨炎是在看她的身子。

  一瞬間,晚清惱羞成怒了,猛的從床上拿了個枕頭對著夏候墨炎砸了過去。

  “夏候墨炎,你看什麼呢?”

  夏候墨炎一下子清醒過來,即便他裝傻,也不好意思留下來了,掉頭便跑了出去。

  回雪一看主子發脾氣,不明白怎麼了,奇怪的追問。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世子爺怎麼了?”

  “怎麼了?”

  晚清冷哼,這臭男人,腦子不好,竟然敢給她胡思亂想,剛才盯著她的身子看,別以為她不知道那眼神有多賤。

  他最好少打她的主意,要找也請去找那什麼瓊姨娘,灩姨娘的。

  晚清臉色難看的坐到梳粧檯前,慢慢的調息好,淡淡的開口:“沒事,給我梳頭吧。”

  “是,小姐。”

  回雪望了一眼小姐,又望瞭望奔出去的世子爺,不知道這兩人剛才是怎麼了?動手給主子梳頭。

  房間裡安靜無聲,門外喜兒走了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稟報:“世子妃,宮裡來了人,說襄妃娘娘派太監接世子妃進宮。”

  “襄妃娘娘?”

  晚清一愣,不明白這襄妃接她進宮幹什麼?抬頭望向回雪,回雪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前幾日皇后剛剛見過她,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現在這襄妃又讓人接她進宮,這些人倒底想幹什麼啊?

  “我知道了,等會兒。”

  晚清點頭,回雪手腳俐索的很快給晚清梳好了頭,又戴了一件簡單素雅的首飾:“小姐,好了。”

  “嗯,我們進宮去吧。”

  晚清站了起來,她倒要看看這襄妃宇文舒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這一個個的真是吃飽飯撐的,都招著惹著她幹嘛啊,一路想一路走出去,回雪跟在身後提醒:“主子,你早飯還沒吃呢?”

  “還有什麼胃口吃啊。”

  晚清沒好氣的開口,自從回了漢成王府,雖然和夏候墨炎之間和平了,可是卻總走出一些讓她莫名其妙的事,使得她有一種直覺,似乎這暗下裡隱藏著一個巨大的旋渦,究竟是什麼呢?

  兩三個人正走出門外,迎面便有一團影子撞過來,伴隨著哎喲的叫聲,晚清低頭望去,竟然是兒子童童,一看到兒子,心情便好多了。

  “童童,你幹什麼呢?”

  只見童童的手裡揚著一張黃色面皮的貼子,晃來晃去的叫著:“娘親,這是光芒巫殿發給我的請殿,說明日是光芒巫殿黑水晶試測的日子,凡五歲到十五歲的人都接到了這貼子。”

  ”光芒巫殿?”

  晚清滿臉的若有所思,這光芒巫殿她是知道的,每年都會有一今日子進行黑水晶試測,聽說那黑水晶晶石可以測出有巫力天賦的人,不知道像她這樣的人是否可以測出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再也沒有動用過前生的讀命超能力,不知道它究竟還存不存在?

  晚清想著,伸出纖細的五指,看得愣神。

  童童和回雪都一臉的不解,奇怪的開口:“娘親,你怎麼了?”

  晚清一下子回過神,淡淡的笑。她想從前的事幹什麼,自從穿越過來,她就說過,再也不會使用從前的讀心術,不管有用沒用,都不重要了,不過沒想到光芒巫殿竟然給兒子發了貼子,兒子的身上好像沒有巫力這方面的能力。

  不過既然人家請了,肯定要去見識一番。

  “好,娘親明日陪你去一趟光芒殿,現在娘親要進宮一趟。”

  “好,娘親別忘了,”童童笑眯眯的點頭,把貼子拿了出去,花鋤和奶娘趕緊跟著他的身後往後院走去,早上的時候,小公子要修練玄力呢?

  晚清領著回雪和喜兒等往王府的門外走去,一路上很多下人異樣的眼神,因為心中有事,所以也沒介意。

  不過回雪和喜兒福兒看得清楚,知道為什麼這些下人如此的看小姐,聽說晴姨娘離開古宛的時候,是一路哭著回蓮院的,想當然爾,這些下人定然認為世子妃不厚道,連自己的妹妹都欺負,雖說和宋側妃不對,但晴姨娘可是她的妹妹,又沒有做出對不起她的事,犯不著人家好好的來請個安,你愣把人給攆走了。

  晚清因為只顧想心事,所以對於府內的下人,與回雪等丫鬟的想法,並沒在意。

  傳聞這光芒巫殿,四國都有一家,裡面有高級巫師,靈藥師等主持著事情。

  漢成王府的門前,停著一輛豪華地馬車,車下守著兩個小太監,後面跟著三四名宮中的侍衛,全都齊刷刷的立在馬車邊。

  大總管安成正領著下人陪著那小太監說話兒,一看到晚清領著人出現,忙請安。

  “見過世子妃。”

  “嗯,起來吧,”晚清點頭,那小太監也過來請安,恭敬的彎腰,等候晚清與回雪等人上馬車,然後小太監躍上馬車駕車,那侍衛翻身上馬,馬車離開漢成王府,進宮去了。

  宮中,襄妃娘娘住在寶瑟殿,馬車在內宮門停下,便換上軟轎入內,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進了襄妃娘娘的宮殿。

  殿門前,層層石階,太監宮女林立,戒備森嚴,大殿外面,雖然人多,卻鴉雀無聲。

  晚清領人出現在殿門前,早有宮女和太監迎了過來,恭敬的開口:“奴婢(奴才)等見過世子妃。”

  “起來吧。”

  眾人起身,其中一個高挑個子,清麗嫵媚的宮女走出來,笑著開口:”娘娘早等著世子妃了,請隨奴婢進來。”

  “有勞了。”

  晚清神色淡淡的,不慌不亂,這份不卑不亢,淡定從容,倒叫人看得側目,那些宮女太監的很敬佩,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世子妃,竟然如此的鎮定自如,不卑不亢。

  雖說她們主子不是皇后,只是一個妃子,可是這宮中,誰都知道,除了皇后,便是她們主子最厲害了,她是眼下唯一可以與皇后抗衡的人,而且皇上也很寵信她,她背後的勢力,也不差于皇后娘家的勢力。

  晚清跟著宮女的身後走了進去,大殿內,安靜無聲。

  滿殿紗饅垂掛,被風吹得拂拂揚揚的,悠柔飄遠。

  金鼎中,薰香燃起,好聞極了,那高殿之上,一個隨意溫雍的女子歪靠著,閉目打盹,晚清悄然的打量了幾眼。

  這襄妃娘娘宇文舒,雖然年紀不小了,卻豐韻尤存,眉眼皆有風流細緻,而且她的容顏之上帶著淡淡的溫融,使人一看便想親近她,這樣子的她卻在宮中混得如魚得水,可見表相下的心機,只怕不會差之分毫。

  想想那謹王夏候洛晨便知道了,看上去分明就是一隻笑面虎,整天滿臉的笑容,人人願意接近他,不過真正的本性,只怕不是那麼單純的。

  “娘娘,世子妃來了。”

  走在前面的宮女小聲的稟報,上首的人陡的睜開眼睛,那眼睛漆黑深邃,清幽幽的好似盛了一潭水似的,格外潤澤。

  這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只要望著她的眼睛,便讓人不由自主的靠近她。

  襄妃宇文舒眉眼染上笑意,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我與世子妃說會子話。”

  “是,娘娘。”

  殿內的人都退了下去,晚清也朝回雪和喜兒福兒點頭,三女慢慢的退下去。

  殿內沒人,晚清恭敬的行禮:“見過襄妃娘娘。”

  不知道這宇文舒究竟見她幹什麼?晚清暗自猜測著,不過臉色可沒有半分的表示,神色淡淡的,唇角自此至終掛著得體迷人的笑容,讓人看著她分外的親切。

  不過這宇文舒也不是什麼呆人,她在宮中待了多少年,自然知道上官晚清是有些能耐的人,要不然今兒個她還不讓人傳她進宮呢。

  這樣的人不錯呢?宇文舒笑著從上首的鳳椅上走下來,搖曳生姿的走到晚清的面前,親自扶了晚清起身,牽著她走到大殿的一側坐下來,笑望著她,柔和的開口。

  “本宮接你進宮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和世子爺現在怎麼樣?一切都還好嗎?”

  晚清一臉的莫名其妙,她和夏候墨炎的事,怎麼這麼多大人物關心啊,她們都沒事可做了嗎?聽說深宮中的女人都是一天鬥到晚的,她們是鬥夠了,還是沒事可做了,竟然關心起她與夏候墨炎的私生活來了,有夠無聊的。

  “嗯,沒事,娘娘放心吧,一切都還好,世子爺只是心性像個小孩子,只要不惹到他,基本沒什麼事。”

  “喔,那就好,世子妃喜歡世子爺嗎?”

  宇文舒柔和的開口,臉上的笑意不變。

  晚清有些像抽人了,不帶這樣的,這叫她如何回,如何答啊?不過表面的功夫肯定要做做的,誰知道這襄妃會傳出什麼話啊,所以晚清用一個最得休的笑容,緩緩的開口。

  “稟襄妃娘娘,世子爺是晚清的相公,晚清自然愛惜著世子爺。”

  “嗯,那就好。”

  宇文舒好似沒看到晚清的不甘不願,滿意的笑著開口:“世子妃既然喜歡世了爺,可要保護好他,以防有人對他不利。”

  “對他不利?”

  這下晚清來興趣了,這是什麼意思,有誰要對夏候墨炎不利啊,是宋側妃,還是皇后,這宇文舒難道是好人不成,一想到這些,頭都大了,一臉不解搖頭。

  “誰會對他一個腦子不好的人不利啊,這人可就無聊了。”

  “是無聊啊,不但無聊,腦子也有點不正經,世子妃可能不知道,有些人在宮中呆久了,便會有些神經質,所以你們可要當心點。”

  宇文舒說完總算放開了晚清的手,端起一側的茶盎,放在晚清的手邊:“來,喝點茶。”

  晚清不說話,一雙俏麗的眼睛,上下的滾動著,宇文舒這話是什麼意思?有人會對夏候墨炎不利,那人是皇后嗎?襄妃娘娘的死對頭可是皇后,宋側妃還成不了她的對手呢?可是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麼皇后為何對夏候墨炎不利啊,夏候墨炎一個傻子,什麼地方礙著她們了?媽呀,越想頭越大,乾脆什麼都不想了?這整件事就是一團的亂麻,沒有突破口,所以想起來很費腦力。

  “謝謝襄妃娘娘,晚清以後會注意的。”她只能如此說,這回答一個都沒得罪吧。

  宇文舒聽了晚清的話,倒也沒有說什麼,示意她喝茶。

  晚清端起茶盎喝茶,松了一口氣。

  那宇文舒又問起晚清別的事:“你在漢成王府內一切都還好吧?”

  晚清雖然想搖頭,好什麼好啊,整天勾心鬥角的,若是有辦法,她早就離開了,真不想呆在那什麼漢成王府裡。

  不過她可不想讓宇文舒看出來,這女人究竟是敵是友,是好是壞還沒有分出來呢?雖然她說的事吧可能是真的,不過這女人恐怕也不安好心,她想對付皇后,所以便拉攏自己進來,這種深宮之怨的事,她可不感興趣。

  “挺好的,謝謝襄妃娘娘惦著了。”

  “嗯,你以後沒事經常進宮來走走,本宮沒有女兒,你又是皇上親封的忠義郡主,本宮看著你便像多了一個女兒似的。”

  晚清渾身惡寒,差點沒把喝進去的茶吐出來,她總算認清了一件事,這些宮裡的女人,一個比一個能睜眼說瞎話,明明是算計別人,硬是說得臉不紅心不跳,還一副為你好的樣子,若是心智稍微差點的,只怕被賣了,還幫著她們數錢呢,可惜她上官晚清不是傻子。

  晚清心裡想著,臉上卻布著受寵若驚,忙站起身來惶恐的開口。

  “襄妃娘娘這是折煞晚清了,晚清不敢擔待。”

  “坐下吧,小孩子家的怕什麼?”宇文舒的話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吧晚清一時還真看不透這女人,這女人的能力可不比皇后差,皇后的陰沉冷漠擺在臉上呢,只要稍微有點眼神的都能看出來,但這女人還真讓人看不穿,所以謹王才會是一個笑面虎罷,大概是他娘一手調教的。

  “謝襄妃娘娘了。”

  晚清複又坐下,襄妃又與她聊一些家長的話,沒有再提夏候墨炎什麼的,說了一會子話,便有些疲倦的神態,晚清趕緊身告安,準備回府,那宇文舒還一徑的挽留她。

  “留在宮中吃了午飯再回去吧。”

  “謝娘娘了,以後若有閒空,晚清再來寶瑟殿煩擾娘娘。”

  “嗯,那行,你回去吧,不過以後做事小心些。”

  宇文舒最後又叮嚀了一遍晚清,晚清點頭,退了出去。

  殿門前,回雪等人見主子走了出來,總算松了一口氣,剛才殿內的什麼情況也不知道,她們幾個擔心極了,這襄妃娘娘不比別人,雖不是皇后,不管卻可以和皇后頂撞,就是那南昭王府,對慕容家也沒有好臉色的。

  兩家一直是對頭,所以宮中的皇后和襄妃也不和。

  不過這襄妃娘娘究竟為了何事,要召主子進宮呢?三個丫頭在殿門前想了半天也沒想清楚,襄妃娘娘究竟是什麼意思?

  晚清站在殿門前,大大的吐了一口氣,方開口。

  “回去吧。”

  依舊是先前接她們進宮的那些太監和侍衛,把她們送回漢成王府去。

  馬車裡,回雪小聲的詢問:“主子,那襄妃為何要接你進宮?”

  晚清望瞭望回雪,又望瞭望馬車內一臉緊張的另外兩個小丫頭,這種事還是少些人知道為好?便搖了搖頭:“她只是找我進宮來問問我和夏候墨炎之間的事?”

  “呃。”回雪挑眉,知道主子沒說真話,一時間不再多說話,馬車一路回漢成王府而去。

  回到漢成王府的時,天色已不早了,晚清領著人一路回古宛,這一次她總算注意到王府內,很多下人看她眼神的不對勁,奇怪的停身望向身後的回雪:“這些人是什麼意思?好像我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似的。”

  “稟小姐,是晴姨娘早上來拜見主子,世子爺讓人把她攆走了,本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誰知道那晴姨娘,竟然傷心的一路哭回蓮院去了,所以府內的下人們便多了想法。”

  “一路哭回蓮院去?”

  晚清唇角抿緊,慢慢的的牽出冷笑,上官憐晴啊,上官憐晴,沒想到你一進雙闕院,便把腦子動到我的頭上,你最好別有事落在我的手裡,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對於上官憐晴是什麼樣的人,晚清豈會不知道,她一路哭回蓮院去,分明是做了姿態,告訴別人她做姐姐的欺負妹妹罷了。

  不過那又怎麼樣?晚清冷哼,臉色難看的一路回古宛,路上若是再看到下人,鬼鬼祟祟的樣子,直接便叫住了訓斥一頓,這樣等到她回到古宛後,再沒人敢多想了。

  古宛內,夏候墨炎和童童還有歸雲正在用飯,邊吃邊笑,格外的熱鬧,晚清經過門前長廊的時候,直接朝裡面叫起來。

  “夏候墨炎來一下。”

  門內,夏候墨炎的一口飯還含在嘴裡,一聽晚清陰沉沉的話,臉色便變了,努力的想,自己是怎麼惹到娘子了,難道說早上看她的事,她一直記到現在,女人還真是小氣,不就是看一下嗎?又沒少點什麼,再說上次她不是還對他下手了嗎?

  夏候墨炎正想得入神,坐在他身邊的童童和歸雲二人早盯著她了,童童更是滿臉笑意望著夏候墨炎。

  “爹爹,你惹到娘親了,皮繃緊點,當心她收拾你。”

  這小子說完,滿臉的爽歪歪,望著一側的歸雲:“小云云,快吃飯,吃完哥哥帶你去玩兒,今天的心情真好啊。”

  這下夏候墨炎臉黑了,這死小子臭小子,有這麼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的嗎?想著忍不住吼起來。

  “夏候艮童,你欺負人。”

  童童一聽夏候墨炎的話,飯碗一堆,站了起來,滿臉得意的笑,連小身子都晃起來了:“就欺你了,怎麼地?讓你以後男人不幫男人,專幫女人,下次別想我會幫你出手。”

  說完,掉頭望向身後的歸雲:“走吧,我們去玩兒。”

  “嗯。”

  燕歸雲看著夏候墨炎的臉色越來越黑,哪裡還敢留下,早一溜小跑的走了。

  門外,童童歡快的歌聲響起來:“今天天氣好晴朗,陌上野花香。青山綠水繞身旁,小鳥聲聲唱……。”

  幼嫩甜美的歌聲很快遠了,花廳內,夏候墨炎一甩墨發,很有氣勢的起身,不就是多看兩眼嗎?是生是死好交待,走,直接便走了出去,往自己的新房走去。

  新房的外單間,晚清坐在榻上,隨意的靠著,看到夏候墨炎走了進來,臉色已好多了,不似先前的難看,指了指她對面的位置,示意夏候墨炎坐下來

  回雪泡了兩杯茶擺上,領人退出去。

  房間內安靜下來,夏候墨炎努力的想著如何開口才不惹娘子生氣,然後滿臉的笑意的出聲:“其實我早上?”

  他想用個完美的說辭,讓晚清不再怪他,可惜他話還沒說完,晚清一舉手阻止住了他,一雙深邃幽暗的瞳仁便在夏候墨炎周身上下的掃瞄,那小火焰冒騰著,越來越濃烈,使得夏候墨炎吞了一下唾液,認真的想著,難道她還想再來一次強的?這不好吧,相當的不好,看來他要糾正她的想法,怎麼著,這種事也該由他先來吧,他都被強了一次了,是不是該換換他了?滿臉子的胡思亂想,那晚清陡的一拍桌子,把想得正入神的夏豔墨炎嚇了一跳,瞪向對面的女人,這是什麼意思?

  晚清一臉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夏候墨炎,你身上有沒有什麼刺青圖之類的東西?”

  她從宮中回來這一路上,想來想去,最後想到皇后會對付夏候墨炎的原因,難道是夏候墨炎的身上有藏寶圖之類的圖像,所以皇后一心想對付他,要不然無辦法解釋她為何要對付一個傻子啊?

  夏候墨炎則被晚清的奇思怪論給驚住了,滿心的無語,這丫頭能不能別每次在他想入非非的時候,語出驚人,這樣會嚇死人的,什麼叫他身上有藏寶圖之類的圖像,上次問他寶劍,這次問他藏寶圖,她還真當他是個寶啊?為免被人禍害,夏候墨炎趕緊的搖頭。

  “娘子,沒有。”

  “沒有,你確定?”

  晚清冷睨著夏瞅墨炎,從他的上身到下身,然後盯住他的屁股,一本正經的開口:“若是有什麼圖像在屁股上,你又看不到?”

  某男腦袋嗡的一聲響,那白如凝脂的面容,瞬間一片團粉,滿眼的深暗,這女人為什麼就是與別人不一樣,不但強人,還面不改色的討論男人的屁股問題,不過更雷人還在下面,只聽他的親親娘子大人,不緊不慢的開口。

  “要不我給你查查?”

  “我沒有。”夏候墨炎再也忍不住了,大義凜然的開口,然後一副士可辱不可殺的勢態。

  晚清看了好氣又好笑:“不是,沒有就沒有,犯不著表現的那麼貞節,好嗎?再一個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屁股,又不是想看你的裸休,犯得著嗎?”

  夏候墨炎一聽她的話,認真的想了,這屁股和裸體倒底有什麼差別?難不成前者他只露一個屁股,後者全脫,不過對於脫不脫,夏候墨炎陡的生出想法來,既然娘子親親大人要看,那他就犧牲一次好了,而且他終於想到了,他是男人,他怕什麼,他倒要看看她怕不怕?想著滿臉的笑意,飛快的起身,動作俐索的脫衣服。

  晚清一看,瞪目結舌,好半天沒反應過來,這時候,夏候墨炎已脫到白色中衣了,這下某女滿臉的燥紅,急急的站起來。

  “夏候墨炎,你幹什麼?”

  “娘子大人要看屁股,所以我就脫衣服讓娘子大人看個夠?”

  “啊。”晚清驚叫,偏夏候墨炎沒有停下的打算,白色的上衣已解開前禁,只見他露出一大片完美的胸,線條優美,曲線動人,不過晚清已來不及多想了,趕緊的沖了出去,扔下一句:“我肚子餓了,去吃飯”

  “是嗎?是嗎?”

  身後男人,滿臉狡詐的笑,看來對付娘子大人,還是要用點心計啊,這下總算降住她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一次總算他勝了。

  夏候墨炎慢條斯理的穿衣服,眉眼光華激射。

  門外,回雪跟著小姐的身後,一路往花廳走去,見主子幾乎用跑的,臉色通紅的,趕緊的追問。

  “主子,你怎麼了?臉色好紅啊。”

  “紅,紅什麼紅,你沒看到今天天氣很熱。”

  “熱?”有多熱,回雪抬頭望著廊外的天氣,確實暖洋洋的,不過離熱,有點遠…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1 10:23 AM


第082章

  金夏出使三國的使臣終於陸續回京了,龍番,軒轅,蒼狼三國,只有蒼狼國的君皇表明了態度,聲明不希望兩國交戰,相信金夏國的皇帝不會做這種無利的事情,為了表明蒼狼國的態度,蒼狼國的君皇表示願意兩國聯姻,讓兩國永結友好。

  所以這次回京的除了金夏國的使臣,還有蒼狼國的使臣和公主稼木盈秀。

  蒼狼國的使臣,以稼木蕭遙為首,親自護送妹妹到金夏國進行兩國聯姻。

  至於龍番和軒轅兩國,出使的使臣卻是無功而返,兩國的君皇表明,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如若夏候東宸再不交待實情,必然要兵犯金夏的邊境。

  這一次的出使任務,可說有驚有喜。

  雖然蒼狼國不計較,甚至願意永結和好,可是軒轅和龍番不放手,他們還是處於惡劣之勢,若是兩國真的開戰,那麼金夏國一定會大受損傷。

  金夏的國君夏候東宸身休剛好,又開始操勞起國事來,連番召人進宮商討接下來如何處理這件事。

  整個楚京,人心惶惶,不過好在蒼狼國的國君願意兩國和平,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些消息,陸續的有人稟報給晚清,晚清卻懶得理會,這些事不是她們這些女子可以理會的,不過對於此次出使三國的事,她與別人的看法不一樣。

  龍番和軒轅雖說不肯善罷干休,卻不是最大的威脅,金夏國最大的威脅所在正是此次表示願意和平的蒼狼國,這鳳凰教內的事,分明就是稼木蕭遙所設的局,那麼現在這樣的局面,恐怕也是他造成的,他表面上願意和金夏永結友好,暗下裡誰又知道他有沒有與龍番和軒轅有交易呢?若是內外夾攻,那麼金夏必亡。

  想到這些晚清心情略有些沉重,不過現在說什麼,恐怕為時過早,謀事在人,成事成天,所以說一切還是未知。

  翌日,光芒巫殿測試的日子,一大早,童童便領著歸雲過來,嘰嘰喳喳說得熱鬧。

  晚清起床,盥洗過後,領著他們兩個去正廳用飯。

  經過外間的時候竟然沒看到夏候墨炎,不由奇怪的開口:“世子爺呢?

  “主子,世子爺一大早出府去了。”

  ”喔,”晚清點頭往外走去,一眾人一起往正廳去,走在後面的童童與歸雲一路說著話兒。

  這小歸雲先前晚清以為他是啞巴,現在和童童待在一起,竟活潑了很多,兩個人的感情格外好,跟親兄弟似的,這倒讓晚清欣慰。

  一行人進正廳用飯,飯後便出了漢成王府,前往光芒巫殿。

  光芒巫殿位落于楚京較偏僻的街道,圓形的屋頂,寶塔形的門尖兒,寬敞的朱紅大門,遠遠望去,竟像一座城堡,豪華氣派。

  門前進進出出的很熱鬧,正有人在檢查貼子,然後把人一一的放進去。

  晚清領著回雪和兒子等人一行進去,王府的侍衛便在門外候著。

  光芒巫殿,高大寬曠的大廳內,人數眾多,說話聲此次彼落,各外的熱鬧。

  晚清一走進去,便有人圍了過來,湊成一圈兒說著話。

  那些女人帶著孩子羨慕的望著她:“不知道小公子有沒有巫力天賦,本來就是個天才孩子了。”

  童童對於巫力並不感興趣,只是一看到熟悉的小朋友,便領了歸雲過去玩兒了。

  大人們依舊圍在一起說話兒,晚清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掉頭打量著光明巫殿,只見殿內,牆壁上貼著很多古老的圖畫,那些圖畫很灰暗,不過裡面的圖像倒還清晰,就好像現代那個辯識人色盲的圖像,只不過比那個還要陰暗一些。

  身側有人發現晚清在看牆上的畫圖,不由得嘟嚷:“真不知道畫的是什麼,黑乎乎的一團。”

  “是啊,聽說這個可以測出人體內有沒有巫力,真好笑。”

  那些女人一人一句,晚清卻聽得心驚,不由得認真看去,這些圖像,她是看得很清楚的,難道說自己的讀心術仍然存在,不由得伸出纖細的手指細瞧,旁邊有人看她臉色飄忽不定,忙關心的詢問。

  “世子妃,這是怎麼了?”

  晚清回神,搖了搖頭,笑著開口:“沒事。”

  忽然臺上有人開始講話:“歡迎各位來到光明巫殿,現在請大家找位置坐下來,光明巫殿的測試,馬上就開始了,請大家找位置坐下來。”

  這聲音一起,本來說得熱鬧的人群,陸續的分散開來,走到兩側去找位置坐下來

  童童和歸雲也奔了過來,與晚清等人坐到下麵的座位上,安靜無聲。

  巫殿上首,有一座白色的高臺,臺上擺放著一個黑色的半圓形的晶石,只見那晶石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的光澤,聽說只要把手放到上面,有天賦的人就會使晶石發光,發光的程度可以分辯出這人的天賦究竟有多高。

  對於這個,晚清有點不置可否,或者說不十分相信,難道說一塊石頭真的能分辯出人的巫力有多高。

  這時候已有人往上面走去,正是主持光芒巫殿一切事宜的國師聞人上,聞人上是有名的靈巫師,手下有很多的弟子,只不過目前來說,並沒有天賦高的靈巫師之人選,而他的年歲日漸高了,想找一個有天賦之能的人來接掌光芒巫殿的事,只是一直都未找到合心的人物。

  他手下的弟子,基本都是高級巫師,有些人只是中級巫師,再想突破,卻受天賦的局限,而無法突破。

  大殿內,聞人上沉穩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歡迎大家來到光明巫殿,參加一年一度的晶石測試,祝各位好運。”

  國師的話一說完,下面便有人鼓起掌來,很多家長的臉色浮現出激動,指望著自己的孩子能進光芒巫殿,在玄武大陸,只要有一技所長,必然活得快樂一點,對於那些一無是處的人,只能做低人一等的事情,所以望子成龍的父母,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有這樣的天賦。

  “測試現在開始。”

  聞人上話落,便領著人走到大殿下首的位置坐下來,前面已有小孩子陸續的上臺去測試。

  其實非常的簡單,只要把手放在黑色晶石上便行了,如果有天賦,晶石便會發光,不過一連測試了數十個人,都沒發現晶石泛光。

  那些本來興高采烈走上去的人,滿臉失望的走下來,不但是孩子和家長,就是國師聞人上糾日當的失望。

  大殿內,陸續有人開始說話,嘀嘀私語,不知道是懷疑那晶石的能力,還是說別的事,很多人分心。

  晚清也沒什麼興趣了,低頭吩咐兒子:“童童,你和歸雲上去試試吧,若是沒有什麼賦力,待會兒我們回去吧。”

  “喔,好。”

  童童和歸雲聽了,兩個小傢伙起身走上去進行測試。

  測試的結果顯示,兒子確實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歸雲也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不過這一圈下來,總算測出了一些有天賦的小孩子,有人歡呼起來,不過晶石的光芒很微弱,可顯示這小孩子的天賦力並不是特別的高,不過被測出來的孩子依舊十分的高興,覺得與眾不同。

  晚清聽到身側的人說起了關於此次出使三國的事情,還有蒼狼國的明珠公主前來金夏國的聯姻的事。

  “你們說太子和謹王都有了正妃,那南昭王府和北順王府也都有世子妃了,那公主會嫁給誰呢?”

  “是啊,”眾人想了一圈,最後有人開口:“會不會從五大世家裡面挑選呢?”

  ”有可能。”

  晚清眼瞳深幽,沒想到稼木蕭遙竟然讓稼木盈秀來聯姻,難道他一點都不心疼自己的妹妹?皇室中的人把親情看得可真淡啊,為了所謂的江山社稷連親人都不顧了。

  晚清正想得入神,兒子和歸雲已走了過來,坐到她的身邊,笑眯眯的開口。

  “娘親,我們沒有巫力。”

  ”嗯,沒有就沒有吧。”

  對於這巫力,晚清有些不以為意,前世她就是因為擁有了這樣的超能力而死於天命中,所以今生她對這個並不十分的感興趣,抬頭掃視了一下光芒巫殿,若不是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力,她還真想立刻離開這裡回去呢?

  光芒巫殿的測試,一直進行下去,說實在的,並沒有出現所謂天賦過高的人,國師聞人上非常的失望,最後上臺表示此次的晶石測試結束,眾人紛紛起身,說起話來,有人離開了光芒巫殿,有人因為好奇那晶石的能量,所以湊到前面去觀看。

  晚清領著回雪和童童正準備離開,那童童卻纏著晚清。

  “娘親,你去看看那晶石,很漂亮呢?我想再去試試。”

  “有什麼好試的。”

  一塊石頭難道真的有什麼大本事,這句話只在心裡說了一遍,晚清對於那晶石的能力並不感興趣,可是童童擺明瞭對那塊石頭感興趣,一直抓著晚清的手,要去看那塊晶石。

  而且身邊有很多小孩子拉著家長,要再去試試看。

  晚清最後纏不過兒子,只得帶著他和歸雲,還有小昭昭走過去”

  只見高臺四周圍了不少的人,正在竅竅私語,不時的指指點點,那些對孩子失望的家長,再推著孩子上去試試,希望有奇跡,不過奇跡沒有出現,倒是再失望了一次。

  晚清和童童走過去,那聞人上正好張望過來,對於這位漢成王府的世子妃還是認得的,微點了一下頭,晚清回了一下,微笑以對,示意兒子快點去試試,她們要回去了,天已經中午了。

  童童飛快的沖到高臺上面,把玩那黑色的晶石。

  晚清仔細的打量了幾眼,那黑色的所謂能測試能量的晶石,烏濛濛陰沉沉的,和一般尋常的石頭一般無二,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麼作用,要說有,也就是先前確實有幾人摸到它時,它亮了的。

  不過童童的手放在上面好一會兒,也沒有半點的光芒,那晶石依舊死氣沉沉的。

  國師聞人上十分的失望,對於這夏候艮童,他本來還是抱著希望的,因為這小孩子是個天才,若是真的有天賦,可就是一個全才,誰知道他竟然全無半點的天份。

  童童試完,也不失望,笑嘻嘻的望著晚清招手:“娘親,你來摸摸看,好涼好涼啊,舒服極了。”

  晚清好笑的望著他:“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不過這小傢伙一心想讓晚清摸摸這黑色的晶石,也不待晚清同意,便沖了過來,一把拽著娘親的手臂,往高臺之上走去,然後小手一舉便把晚清的手按到了黑色晶石上面。

  那黑色的死氣沉沉的晶石,果然很涼爽,很舒服,而且似乎有一些隱暗的流量透過她的指尖,傳遍四肢百骸,她身子一顫,好似被電著了似的,周身的血液比往常流動得迅速。

  光明巫殿內,本來大家正在各說各話,忽然便看到一道光芒慢慢的耀起,很多人驚訝起來,飛快的抬首望過去。

  只見高臺上,黑色的晶石先是慢慢的散發出一點一點的光芒,然後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直至釋放出萬道光芒,一下子照亮了整個光芒巫殿,那黑色的晶石,再也沒有一絲黑,透明的,耀眼的,水晶一樣璀璨的色彩。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望著那高臺上摸著水晶石的女子,上官晚清。

  難道這個女人?

  國師聞人上先是呆愣住了,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望著晶石前面的女子,不由得激動起來,此女天賦如此之強,只怕能力超出他的範圍啊?他是靈巫師,這女人的天賦卻是極少見的,若是加以培養,只怕能超脫整個玄武大陸,成為難得一見的神巫師啊。

  晚清同樣的很驚奇,望著這耀眼的晶石,難道說她的超能力其實還在體內,所以這晶石才會如此的耀眼熾熱,不過隨著她的意念一動,那黑色的晶石越發的奪目了,光芒衝破了前所未有的熾熱,不過因為光芒太強盛,黑色的晶石似乎承載不了這能量,竟然發出了細碎的聲響,待到晚清認真的看去,黑色的晶石竟然出現了裂紋,慢慢的分散開來,像一朵盛開的妖嬈的花朵。

  晚清陡的收回手,黑晶石的光芒慢慢的收斂,直至和先前一般無二,若不是眾人親眼所見,大家只當南柯一夢呢,可是細看那晶石上面,果然多了幾道裂紋,晚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竟然把人家的東西摸壞了,這東西還真不禁摸。

  這時候大家已回過神來,都鼓起了掌聲,那聞人上更是一臉激動的走了過來,望著晚清。

  “沒想到世子妃的巫力天賦竟然如此之高,真是太好了。”

  晚清抬眼望向聞人上,不明白他這麼激動幹什麼?就算她的天賦高,就算她的超能力讀心術仍然在,她也不可能使用,所以他這麼高興幹什麼?晚清沒說話,一動不動的望著聞人上。

  聞人上依舊笑得滿臉的桃花開,那張老臉上的皺紋摺子一條條的舒展開來,少見的興奮。

  “世子妃,歡迎你加入我們光芒巫殿。”

  聞人上笑眯眯的開口,大殿內的人全都激動的望著上官晚清,聞人國師說的是加入喔,也就是上官晚清將以和聞人國師同等的身份加入光芒巫殿,主持殿內的一應事情,就算是皇室內的事情,她也有權參與的,這可不是那些招收進去的小學員可比的。

  晚清腳邊的童童也興奮得整張臉都紅了,沒想到娘親的巫力天賦如此之高,竟然可以進入光芒巫殿,整張小臉都因為興奮而紅豔豔的:“娘親。”

  晚清望了一眼對面的聞人上,又望瞭望身邊的兒子和大殿內的那些人,面無表情淡淡的開口。

  “對不起,聞人國師,我對這個沒興趣。”

  說完便牽著兒子的手徑直離開,一行人往外走去。

  那聞人上呆住了,光芒殿內的沒走的人都呆住了,等到回應過來,眾人只有一個念頭。

  牛,真他媽太牛了。

  瞧人家頭也不回的便走了,只扔下一句輕輕鬆松的話,沒興趣。

  天哪,地哪,要知道多少人希望進入光芒巫殿主事,那可是高人一等的身份啊,上官晚清以一個女子之身,竟然可以進入光芒巫殿做事,可是她竟然說沒興趣。

  聞人上回過神來望去,晚清已領著一行幾人走出了光芒巫殿的大廳,走了出去。

  聞人上並沒有因為晚清的冷然,而收斂起心思,他等了多久的時間,才等到這麼一個奇才,怎麼可能放過她呢?說不定以後她便是光芒巫殿的主事,他的下一任接任者。

  不過那上官晚清很顯然對於這樣的事並不感興趣,看來這事要進宮稟報皇上了。

  此次的刺殺事件,皇上曾秘密召他進宮預測,誰知道因為牽涉頗大,他竟然測不出來,他們金夏國未來的命運,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但是以上官晚清的天賦能力,她若是貫通了這巫力,肯定可以為皇上測出未來的國之運道。

  聞人上一想到這個,便激動的出去,進宮去了。

  關於上官晚清在光芒巫殿發生的事情,很快由眾多人口中,傳遍了楚京內外,她再一次成了人們談論的物件,不過現在的她與從前不一樣,現在她是一個傳奇人物。

  晚清一時還不知道這些,她只管領著童童和歸雲等人回府。

  馬車上,童童睜著一雙大眼睛,緊盯著晚清,奇怪的開口問:“娘親,你為什麼不進入光芒巫殿呢?”

  晚清望著兒子,只見他的大眼睛裡是閃著不解的光芒,緊盯著她,晚清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

  “兒子,這世上一個人,一件事,都有其命定的因素,若是你預先知道了,那麼你就會試圖改變這種結果,可是既然是命定的運數,那麼如果改變了定數,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是她從前便知道的,她們超能力協會的那些人,哪一個是長壽的,大家都有其壽命的限制,所以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中來,她就說過再也不會動用從前的超能力了,以前她懷疑換了一具身體,也許那超能力便不再了,但現在看來,這種能力似乎存在著。

  不過即便它存在著,她也不感興趣。

  童童聽得一知半解的,不過知道娘親是真的對那個沒興趣,既然沒興趣,就不參加,就是自己,沒興趣的事,娘親也從來沒有逼迫他做過,所以童童如此一想,便又釋然了,笑起來:“娘親沒興趣就不去,正好可以陪童童呢?”

  “嗯。”晚清點頭不再說話,她知道兒子現在不會懂的。

  馬車內,回雪等丫鬟由先前的驚奇恢復過來,尤其是回雪,她一直跟著主子,從來不知道主子身上還有這樣的能力,巫力如此之高,當真讓人驚奇。

  一行人剛回到王府,便看到府門前,總管安成在門前張望,一看到晚清與童童回來,趕緊迎過來。

  “世子妃,您可回來了。”

  “怎麼了?”

  安成的態度很奇怪,似乎有人找她,晚清站住了腳步,安成恭敬的在一邊回話:“稟世子妃,有客人來拜訪世子妃,現在一直在王府前面的正廳裡候著呢?”

  “客人?誰啊?”

  看安成的態度,這客人的份量應該不輕啊,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如此緊張了,不過有份量的人,她最近倒是見了一個一個,難道又是宮中的哪個妃子娘娘的,想到這心裡便戾煩。

  安成忙回話:“是蒼狼國的稼木王子,他過府來拜訪世子妃”

  “稼木蕭遙,他來見我做什麼?”

  這蒼狼國的使臣,按理要見也是見府內的王爺,要見她做什麼,她和他的交情還沒那麼好吧,晚清正想回絕,那童童早叫了起來:“這娘娘腔來我家做什麼?不行,我要把他攆出去。”說完這傢伙當先一步便往王府正廳而去,歸雲與昭昭自然是不甘落後的,都尾隨了他而去。晚清一看,還真怕兒子惹出事來,這一次的稼木蕭遙可走出使金夏的使臣,再一個他的能力豈是兒子可以對付的,想到這,晚清趕緊跟上兒子的身子,一路往王府的正廳走去。安成和回雪等人也跟著她的身後往漢成王府的正廳而去。

  王府正廳門外,此時立著幾名身著錦衣的侍衛,卻哪裡還有童童的身影,那傢伙早闖了進去,隱約聽到他惱怒憤恨的聲音傳進來。

  “娘娘腔,你跑我家來幹什麼?”晚清一聽童童的話,還真害怕稼木蕭遙發怒,好在,他的聲音很快傳出來,慵懶隨意:“你確定這是你家嗎?”

  “怎麼不是我家,不是我家,是你家嗎?”童童回他,兩個人在廳堂內一人一句的抬起了杠。晚清領著回雪等人過去,那些侍衛見了,隱約猜出眼前這清麗出塵,舉手投足尊貴不凡的女子應該就是主子要見的女子,漢成王府的世子妃吧,因此客氣的施禮:“見過世子妃。”晚清點了一下頭,便往裡走去,回雪和喜兒等婢子想跟進去,那侍衛竟然一伸手擋住了,阻止她們跟進去,這下兩個丫鬟不幹了,要是主子吃虧怎麼辦?怒目瞪向那些侍衛,這裡是漢成王府,不是蒼狼國。

  “你們幹什麼?”

  那些侍衛面無表情,根不不予理會,晚清掉頭本想呵斥那侍衛,想想人家又沒有做錯什麼事,奉命行事而已,再說這大白天的能出什麼事,便揮了揮手:”你們在門前等著吧,我沒事。”

  ”是,小姐。”

  回雪應聲,幾人守在門前,那回雪和喜兒對著幾名侍衛瞪眼睛。

  門內本來說話的聲音停了下來,稼木蕭遙一襲明黃的錦色紗袍,腰間垂著一枚玉佩,三幹墨發用錦帶束起,那張精緻漂亮的臉蛋上,桃花眼瞳眯起,熾熱的光芒流瀉出來,直盯著從門外走進來的女子。

  步伐輕快,優雅大方,落腳如蓮花生輝,風姿綽約,一襲素雅的衣衫,卻掩不盡她骨子裡的風情,面容清麗出塵,眉眼細緻,唇角彎彎,與自己腦海中思念的影像重疊在一起,心一瞬間溫暖如春。

  自從離開金夏,回到蒼狼國,只要閑下來,他的腦海裡便會想到這個女子,最初只以為是她的特別,使得他會想起她來,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才認清了一件事,原來並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她的與眾不同,早已吸引了他的視錢,慢慢的讓他入了心,記在了腦海裡,他喜歡上她了。

  既然喜歡她,他就不會什麼都不做,所以這一次他又回來了。

  “晚清?”稼木蕭遙盈盈而笑,一瞬間那張妖嬈的面容,萬朵桃花開放,奪目璀璨。不但是晚清看得愣了,就是童童與歸雲也看呆了眼。

  那歸雲竟然木愣愣的低喃,爹爹,爹爹。

  旁邊的童童聽了眨巴著眼睛反應不過來,不過這種時候卻沒人理會歸雲,全都望著廳堂一側的稼木蕭遙。

  只見他緩緩的起身,笑望著晚清。晚清走到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來,慢慢的勾唇淺笑,不管怎麼樣,來者是客,他這次可是蒼狼國的使臣,她是漢成王府的人,所以自然該對他客氣一些。

  “稼木王子怎麼要見我?我們有那麼熟嗎?”稼木蕭遙望著晚清生份有禮的神態,臉上的神色不變,依舊笑容燦爛,他知道自己在晚清的心目中是什麼樣的角色,她看穿了他這個人,可是有一樣東西,她沒有看穿,那就是若是他想得到一樣東西,還是自己在意的東西,至死他都不會放手,除非他死。

  一瞬間的勢在必得。不過晚清並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單純的以為他想來找碴。

  “難道你還想算以前的帳不成?”

  晚清一開口,稼木蕭遙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優雅的搖了搖頭:“晚清想多了,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有些事,她一定會明白的,不過不是現在。

  正廳裡,童童冷哼一聲:“妖孽。”伸手拉了歸雲坐到娘親的身邊去,警戒的盯著對面的男人。

  稼木蕭遙好氣又好笑,這個小傢伙似乎很討厭他呢?也許是初次見面給他的感覺不好吧,以後他一定會讓他接受他。

  他不會讓晚清一直留在夏候墨炎身邊,那個男人根本保護不了她,也配不上她,若是晚清嫁給他,一定會成為榮寵天下的女人。

  正廳裡,晚清聽了稼木蕭遙的話,一時沒說話,他竟然不計較自己從前做的事了,想想明白了,現在那鳳凰令可是為他贏了利,自己所做的等同於幫助了他一把,所以他還怪什麼?想到這挑眉一臉深思的望著稼木蕭遙。

  “稼木王子?我?”

  晚清的話還沒說出口,稼木蕭遙笑著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晚清,我們算來是朋友了,你可以叫我蕭遙。”

  “我們有那麼好嗎?”

  晚清反問,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晚在城門前,稼木蕭遙最後陡的收手,寧願傷了自己的畫面,心裡竟說不出什麼滋味,本來對這男人沒有一點的好感,看到他便心煩,可是卻在那一收手時,心底多少有些善意”

  不過讓她叫他蕭遙,她還真的做不到,兩個人是朋友嗎?她可不承認有著這麼陰險心機的傢伙是她的朋友。

  “我可沒有你這樣精于算計的朋友,搞不好哪天我就被你算計了。”

  稼木蕭遙聽了晚清的話,臉上的笑意陰暗了一些,似真似假的開口:”我永遠不會用心計來算謀你,只要你想知道的,大可以來問我,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晚清一聽,微瞼起眼目,稼木蕭遙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問他什麼都說,真有這好事,想著便開口。

  “你這話是真是假啊。”

  稼木蕭遙眼瞳中是認真,微點了頭,晚清便問他。

  “那麼你此次出使金夏國是真心的想讓兩國聯姻嗎?還是這只是你的計謀中的一個?”

  晚清說完便盯著他,那稼木蕭遙微凝眉,抬臉望向晚清的時候,已滿臉的笑意,慵懶的開口:“晚清認?”

  他的話還沒說倒底,便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怒駡聲。

  “混帳的東西,這裡是漢成王府,你們算什麼東西?”

  罵完啪啪的兩聲響,一道身影狂風般的捲進來,直撲到晚清的身邊,上下的瞄了一眼,確定晚清沒事了,才松了一口氣,怒瞪向對面的妖治的男人。

  “你是個什麼鬼東西,長得像個女人似的,竟然跑到漢成王府來見我家娘子。”

  夏候墨炎狹長的峰眉挑起,一絲犀利攏在瞳底,冷冷陰沉的怒視著對面的稼木蕭遙。

  稼木蕭遙眯眼打量夏候墨炎,說實在的,這男人面貌確實生得雋美不凡,若是他不傻,倒也沒辱沒了晚清,可惜他只是一個傻子,所以他絕對不會允許晚清呆在漢成王府這樣的地方,讓一個傻子辱沒了她,一邊想著一邊起身朝夏候墨炎開口。

  “稼木蕭遙見過世子爺。”

  “稼木蕭遙,以後我們漢成王府不歡迎你,你別把這裡當成自家一般。

  夏候墨炎直接的拒絕了,稼木蕭遙沒說什麼,倒是夏候墨炎的話使得他雙眸一亮,耀眼至極,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唇角勾出妖孽特有的招牌笑容,令人看得眼暈目眩。

  “稼木蕭遙告辭了。”

  “不送。”

  夏候墨炎冷沉著臉揮手,等到稼木蕭遙走了出去,他才轉過身來,一張雋美的臉又恢復了往常的綿軟柔和,不過眼神閃爍著,一抹不安隱在眼底。

  “娘子,你喜歡稼木蕭遙嗎?”

  晚清本來正在喝茶,直接被他的話給嗆到了,咳嗽了起來,夏候墨炎趕緊的給她拍背,一邊拍一邊說:“娘子,你慢點喝,又沒人和你搶。”

  晚清一邊咳一邊怒指著夏候墨炎,是誰害的她,是誰害的她啊,竟然說這種話?

  一側的童童實在看不過眼,奶聲奶氣的開口:“爹爹,你真是個榆木腦袋,我都不喜歡那個娘娘腔,娘親怎麼可能喜歡呢?”

  說完便不理夏候墨炎,拉了一旁的歸雲,兩個人抱著昭昭走了出去。

  廳堂內,晚清總算順了氣,那夏候墨炎一臉愧疚的望著她,使得她到嘴邊的怒駡,縮了回去,氣恨恨的起身就走,看也不看身後的夏候墨炎,偏偏這男人還追問了一句:“娘子,你還沒說喜不喜歡稼木蕭遙?”

  某女直接暴走,手指一握,想揍人了。

  廳門外,回雪和管家安成看世子妃臉色寒寒的,誰也不敢說話,生怕招惹到這個主子大發雷霆之怒,趕緊的東張西望,假裝沒看到世子妃難看的臉色,晚清冷哼。

  “回去。”

  “是,主子。”

  一行人回古宛去了。

  至晚上,諾大的漢成五府內,很多人都知道了上官晚清有巫力天賦的事,議論紛紛的,大家都知道聞人上國師邀世子妃進入光芒巫殿,世子妃竟然不屑,對於她這樣的能力,很多人不可思議,好似傳奇一般。

  雙闕院那邊。

  花廳內,端坐著宋側妃,允郡王夏候墨晌,夏候墨昀的眼瞳中是忽閃忽閃的光芒,不知道想什麼,總之沒人說話

  宋側妃氣得拍桌子:“沒想到這上官晚清越來越厲害了,竟然有如此高的天賦,如若再不除掉她,根本沒辦法除掉她。”

  “是啊,當初若是我娶了她就好了。”

  夏候墨昀歎息,若是他娶了這麼聰明又有能力的女人,一定早早便成了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了。

  宋側妃眯眼瞪著兒子,現在說這種話有意思嗎?當初可沒聽到他說要娶那個女人,心裡不是嫌著人家嗎?這會子看人家有能力了,又說這種話,雖然夏候墨水昀是她的兒子,不過這男人的劣根性真的太讓人討厭了。

  “好了,現在說這些做什麼,現在是怎麼把她攆出去。”

  “攆?”

  夏候墨昀還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望向上首的宋側妃,宋側妃眯眼,臉頰凜冽,朝外面的僕婦喚人:“去把晴姨娘叫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

  自有人去傳晴姨娘,這裡夏候墨昀望向宋側妃,微微挑眉:“娘叫她過來幹什麼?”

  “該好好提點提點她,那天早上她做的事不錯,還擰得清自己的位置。

  提到上官憐晴,宋側妃的臉上微微露出笑意,不再說話。

  這時候去喚上官憐晴的僕婦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晴姨娘過來了。

  “讓她進來。”

  “是。”僕婦退了下去,上官憐晴檢查了一下衣服,以及頭髮,端莊的從門外走了進來,逶迤的給宋側妃和郡王夏候墨昀施禮:“見過側妃娘娘,郡王。”

  “你起來吧,來,一邊坐下。”

  宋側妃和善的開口,上官憐晴有些受寵若驚,這兩天她可是聽院裡的下人說了,這宋側妃可是很厲害的人,她小心翼翼的,沒想到她與自己說話竟然如此的和善,一時不知道如何做,望向允郡王夏候墨昀。

  夏候墨昀剛納了妾,新鮮勁還沒過,所以對上官憐晴自有一份憐惜之情,淡淡的出聲:“起來坐下吧。”

  “謝側妃娘娘。”

  上官憐晴起身在一側坐下,慎言慎行,小心翼翼的開口:“不知道側妃娘娘喚了妾身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宋側妃望著下首的上官憐晴,很滿意這丫頭的態度,使得她有一種優越感,對於上官憐晴倒有些微的好感,語氣溫和的開口。

  “以後用不著小心翼翼的,只要你認清了自己的位置就好。”

  認清自己的位置,上官憐晴認真的想這句話的含意,一貫不聰明的人難得的竟然悟了出來,難道說宋側妃對自己如此和善,是因為她那天早上所做的事,她很滿意,所以才會對自己和顏悅色的,如此一想,便知道這位置是什麼意思,忙站起身恭敬的回話。

  “側妃娘娘放心,妾身明白自己的位置。”她本來就對那上官晚清沒什麼姐妹情份,現在又嫁給了允郡王,自然走這邊的路子,難不成還和上官晚清連成一氣,那女人只顧著自己享福,卻不理會她們這些姐姐妹妹的。

  聽說她在這漢成王府內很囂張,連側妃娘娘都不放在眼裡,看她越得意,她就越生氣,所以自然會幫襯著側妃娘娘。

  宋側妃聽了上官憐晴的話,越發滿意的點頭,望著上官憐晴。

  “你知道世子妃一向與我不和,雖然你與她是姐妹,可是你嫁的是我鈞兒,所以你的出發點一定要站在晌兒的立場上,日後若是晌兒有成就了,你成會高人一等,明白嗎?”

  宋側妃仔細的提點著上官憐晴,上官憐晴一臉的受教,等到宋側妃說完,笑著應聲:“是,妾身知道了,一定時刻記著側妃娘娘的話。”她認為宋側妃講得一點沒錯,人不為已,天誅地滅,那上官晚清難道註定成為人上人嗎?她們這些人就該是她的足下泥嗎?所以一切要多努力。

  花廳上,宋側妃看上官憐晴全都明白,便點頭揮手:“好了,下去吧,好生息著。”

  “是,妾身告退。”

  上官憐晴緩緩往外退,眼角輕瞄向允郡王夏候墨的,夏候墨晌有些心猿意馬起來,這幾晚他都是在上官憐晴的院子裡過夜的,別看這女人是個處子,卻有一身的騷骨,讓男人喜歡的那種。

  宋側妃看著下面眉來眼去的,即會不知,男人都是一隻吃腥的貓,這新鮮勁還沒有過去呢,自然惦記著,等過了這一陣便好了,想到這揮手:“都下去吧。”

  “是,娘。”

  允郡王立刻滿臉笑意的走出去,一出門便拉著上官憐晴往蓮院而去。

  晚上,漢成王回府,還帶回來一件事,使得整個王府的人都被驚動了。

  皇上下旨,讓此次龍番的使臣稼木王子和明珠公主住進了漢成王府,讓漢成王府好好招待這兩位貴客,直到明珠公主選好了夫婿,稼木王子回蒼狼國為止。

  這稼木蕭遙仍天下五公子之二的人選,今兒個進了漢成王府一趟,好多人都看到他長得確實美豔逼人,沒想到這樣的人物竟然住到漢成王府了,很多人竅竅自喜,即使不能巴結上這稼木王子,看看也是養眼的。

  不過相較于別人,古宛內的夏候墨炎一聽到這消息,便大發雷霆之怒,直闖進漢成王的書房。

  “父皇,我不同意讓那稼木蕭遙住在我們漢成王府?”

  夏候臻抬首望著夏候墨炎,一臉的奇怪。

  這炎兒怎麼了?那稼木王子住在他們漢成王府怎麼了,只要好好招待便是了。

  “這是你皇伯父的旨意,父王不能不遵,”漢成王開口。

  那夏候墨炎身形一轉便要出去,漢成王夏候臻趕緊叫住她:“你做什麼去?”

  “我進宮去見皇伯父,我要他讓那稼木蕭遙滾蛋。”

  夏候墨炎氣恨恨的開口,沒人比他知道那稼木蕭遙想幹什麼,他這是沖著晚清來的,他是看中了他的娘子,想搶他的女人來了,搶他的女人,搶的孩子,他怎能讓他住在漢成王府內。

  不行,堅決不行。

  夏候臻一聽怒了,朝夏候墨炎命令:“進來,太胡鬧了。”

  夏候墨炎停在門前,既沒回身,也沒有走,正好門被拉開,一名丫鬟走進來稟報:“王爺,世子妃過來了?”

  晚清從她身後走進來,一眼便看到夏候墨炎滿臉的黑沉,擺明瞭在生氣,奇怪的開口:“這是怎麼了?”

  夏候墨炎沒出聲,看到晚清他理智了一些,先前是太憤怒了,認真細想,其實他有必要怕那個死男人嗎?女人是他的,晚清是要對他負責的,兒子是他的,他身上流著他的骨血,那稼木蕭遙憑什麼跑這裡來搶人,如此一番想,臉色恢復過來,回身走進書房,又坐了下來。

  “好,那他住在哪間院子裡?”

  漢成王夏候臻見他好了,不發脾氣了,松了一口氣,笑著開口:“父王安排他住在煙雨閣,一來離主屋這邊偏遠一些,他們肯定喜歡安靜,二來,那煙雨閣裡房屋眾多,這次不但是稼木王子,還有明珠公主也住在這裡,皇上正準備給她擇婿呢?”

  ”喔,”夏候墨炎不再說話,煙雨閣離他們古宛有點遠,雖說不上放下心,至少離遠心裡舒服一些。

  不過接下來的時間,他一定要防止這男人神出鬼沒的。

  他住在漢成王府一定會搞破壞,所以他接下來的日子,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夏候墨炎心中打定主意,便望向走進來的晚清:“娘子過來做什麼?”

  漢成王的注意力集中到晚清的身上,笑著招呼:“晚清,快坐下來,父王有事找你呢?”

  晚清坐在夏候墨炎的對面,不用想也知道這漢成王為何要見她,定然與光芒巫殿的事有關。

  果然漢成王一開口便是:“晚清,聽說今兒個你在光芒巫殿試測黑晶石,竟然光芒大盛,有這事沒有?”

  晚清點頭,這種事很多人都看到了,她總不好搖頭吧,不過若是有人想讓她做什麼?她可不會做。

  ”那聞人國師想讓晚清進光芒巫殿,晚清推拒了。”

  沒想到這媳婦兒竟然如此有能耐,不但頭腦聰明,而且玄力修為極高,現在竟然還有著如此強盛的天賦,如果晚清真的天賦極高,進入光芒巫殿,以後說不定便會成為光芒巫殿的主事,那麼他們漢成王府又多了一股勢力,這可是值得讓人高興的事,晚清為什麼要推拒呢。

  “嗯,父王,我對那個沒興趣,再說把一個人交給一個石頭,我認為這事不值得相信。”

  晚清不想進光芒巫殿,而且對於自己的超能力究竟有沒有恢復,她並不知道,所以不能憑著一塊石頭,便認定什麼。

  上首坐著的漢成王聽了晚清的話,一時不知道如何說,他聽得出晚清對這件事不感興趣,不過能進入光芒巫殿,真的不是人人有機會的,而且進入光芒巫殿的人,在四國都有說話的權利。

  不過既然她一時不接受,他便不能強迫她,不過仍然不忘叮嚀。

  “那你好好想想,若是想進光芒巫殿,就派人來告訴父王一聲。”

  “好,我會認真想的。”

  晚清只能如此說,站起了身向漢成王告安,那夏候墨炎也跟著她的身後走了出去,一路回古宛,路上不時的追問:“娘子,你為什麼不進光芒巫殿呢?聽說那光芒巫殿不是人人可以進的。”

  他也替晚清可惜,沒想到自個的娘子還有這種異于常人的能力,既然有能力不用,倒底可惜了。

  不過走在前面的晚清卻不以為意,不過心中忽然升出一個想法,唇角便勾出笑意。

  ”墨炎,走,回古宛去,我給你測測,看看你有什麼樣的人生?”

  一言落,夏候墨炎驚得周身冷寒,腳下便像幹斤重似的,雖然知道晚清也許測不出來,可是她的能力那麼強,若是真的測出來,他該怎麼辦,怎麼辦?腦海飛快的想主意,然後開口:“娘子,我肚子有點餓,我去找東西吃。

  說完轉身便走,可惜晚清對他來了興趣,這興趣起源于皇后和襄妃娘娘找她的事,她們為什麼會對夏候墨炎如此關心,難道說他身上隱藏著什麼秘密,既然如此,她倒不如在夏候墨炎的身上試試,她的讀心術是否還在?

  此刻一看到夏候墨炎要走,哪裡容他走,身形一閃,便擋住了他的去路,小手一伸便緊拽著夏候墨炎的大手,往古宛而去。

  那夏候墨炎看到晚清第一次握著他的手,心裡跳得厲害,可是一想到她將要做的事,便又手腳冰涼。

  晚清一下子便感覺到了,奇怪的追問:“墨炎,你的手好涼,不會是生病了吧。”

  晚清一開口,夏候墨炎立刻裝生病,滿臉痛苦的開口:“是啊,我早起便覺得身上出冷汗,現在更冷了,我去找人檢查一下。”

  可惜晚清並沒有放開他的手,依舊緊拽著他,一路走一路說:“沒事,你忘了童童就是高級醫師,可以讓他給你瞧瞧,看是不是生病了?”

  夏候墨炎無語,深邃的眼瞳幽深似海,不時的上下翻騰著,看來他是脫不了身的,那麼現在還是想想,若是被她測出來,他該如何向她解釋?還有她會原諒他嗎?

  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一路回古宛去了,身後的回雪和喜兒等看著世子爺和世子妃手牽著手,每個人都滿臉的笑意。

  古宛內,晚清張嘴吩咐回雪:“去把童童找來,看看世子爺怎麼了?”

  “是。”回雪打算退出去,那夏候墨炎趕緊阻止她,他又沒生病,若是兒子過來一查便會發現的,到時候可就更麻煩了。

  “我沒事,現在好了,娘子,你摸摸,好多了,早上不舒服的。”

  晚清奇怪的瞄他一眼,滿眼的狐疑,這男人怎麼回事,先前不是說生病了嗎?言不對行的,不過真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倒真的不那麼冷了,暖暖的,還有一些汗水。

  既然他說沒病,那就沒病吧,晚清笑了起來,示意夏候墨炎坐下來,自己就坐在他的身邊,柔聲開口。

  “墨炎,來,把手伸出來。”

  夏候墨炎滿臉的悲壯,視死如歸,伸出了手遞到晚清的面前,晚清一隻手輕按上夏候墨炎的脈絡,慢慢的閉目,染起心神,腦海中只想著夏候墨炎一個人的樣子,慢慢的試探,尋找他的人生軌跡,可是只見眼前一團團的白霧,根本看不穿他的人生是什麼,自己跟著心神一路走一路走,撥開濃濃的霧幕,走下去依然是濃霧?

  晚清陡的睜開眼,那夏候墨炎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的臉,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慢慢的開口:“娘子,你?”

  晚清卻不理會他,輕輕的低喃:“難道我的讀心術失靈了,竟然看不到他任何東西?好奇怪,一團濃霧,這是什麼意思?”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1 12:39 PM


第083章

  房間裡,夏候墨炎本來正在想著如何開口解釋這件事,可是聽了晚清的話,立刻停住了口望著她,娘子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的巫力根本看不清他的人生路跡嗎?這樣一想,心一下子落了地。不是他不告訴她,而是他知道,現在告訴她,絕對不會是最好的時機,依昭她的性格,若是發現了這件事,恐怕饒不過他,所以他還是等等再說吧。

  想到這,夏候墨炎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娘子,你說什麼呢?”晚清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事。”她一時不能確定,究竟是她的讀心術失靈了,還是夏候墨炎與常人不一樣。

  所謂的讀心術並不是對任何人都有用的,例如那些有奇賦的人,這讀心術便不會有效果。晚清很想搞清楚,究竟是讀心術失靈了,還是夏候墨炎與常人不一樣。

  想到這,便站了起來,望向夏候墨炎:“好了,天色不早了,墨炎早點睡吧。”

  “嗯,娘子也早點睡吧。”

  夏候墨炎向晚清揮手,今兒個一天夠累的,早點休息吧,而且他的一顆心總算徹底的落地了。晚清喚了回雪進里間侍候她盥洗休息,洗漱過後,坐到床上,呆愣愣的望著閃爍的燈光,一動不動的。

  回雪奇怪的輕喚:“小姐,你怎麼不休息。”晚清醒神,抬眸望向回雪,忽然想從回雪的身上試試,如若這讀心術在回雪的身上也沒有用,那麼說明她的讀心術真的失靈了,事不過二,一次可以說是意外,二次絕對不可能,想著招手示意回雪坐下來,然後俯著她的耳朵小聲的嘀咕兩句,回雪滿臉的驚奇,慢慢的依言坐到床邊,伸出手。

  燈光下,她清秀的小臉閃著好奇,一眨不眨的望著主子。

  主子說要試試自己有沒有巫力,這是好事兒不是嗎?雖然她有些奇怪,從來沒聽說主子懂這個,她竟然要拿她做試驗。晚清輕手搭上了回雪的脈絡,輕輕的斂目,腦海中浮現起回雪的身影,那影像竟然慢慢的清晰起來,從她小時候的畫面,到長大了的畫面,像放電影似的快速的閃過,甚至還看到了她披上了大紅的嫁衣,嫁給了心愛的人,那個男人不出晚清意料,竟是流胤。晚清忍不住笑了起來,陡的一收手,睜開眼睛望向回雪。

  回雪一臉奇怪的望著她:“主子,你怎麼了?”晚清抿唇笑,卻沒有說什麼,沒想到她讀心術的能力仍然在,所以先前在光芒巫殿內測試,才會使黑晶石發光,不過現在她還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所以搖了搖頭。

  “沒什麼,我笑是因為,原來我什麼都不介意”

  “喔,不會就不會,天色不早了,主子早點睡吧。”

  “東”晚清點頭,翻身躺到床上,睜著大眼睛望著頭頂上的紗帳,那回雪輕手輕腳的走到一側去吹了燈,房間裡只亮一座燈。

  床上的晚清一時沒有睡著,還在想心頭的問題,既然她的讀心術還在,為什麼這讀心術針對夏候墨炎沒有用,這種情況,她在前世也遇到過,就是那個人有著尊貴不凡的天命,所以她讀不出來那人的命脈,甚至於她還查出來,有些人天命不在五行之內,所以也讀不出來,那麼夏候墨炎屬於哪一種,若是有尊貴不凡的天命之身,他只是一個傻子,若是天命不在五行之內,他確實的只是一個普通人。

  一時想不透,迷迷糊糊的便睡著了,一夜無話。現在漢成王府真正的熱鬧起來,本來王府內的主子便多,現在又來了兩個尊貴的客人,蒼狼國的稼木王子,和明珠公主稼木盈秀,一時間諾大的王府,好似被春風吹過一般,氤氳旋旎。

  童童又開始上學了,連帶的歸雲也去了上官府的學堂,兩個孩子每天親密無間的,倒省了晚清不少的事。

  對於稼木蕭遙和稼木盈秀這兩個嬌客,晚清沒什麼感覺,只當他們是客人,只要他們不來招惹她就行,何況那煙雨閣離她們所住的地方並不近,要想見面,除非刻意為之,否則不是輕易便見到的。

  例如,他們進府三天了,晚清也沒有見過他們一次,這足以說明,稼木蕭遙也不是那種無聊透頂的人。不過相較於晚清的淡然安靜,那夏候墨炎卻是全神貫注的注意著煙雨閣那邊的動靜,雖然稼木蕭遙一時沒動靜,可不代表他就不動手足,或者是收手了,這恰恰說明,他虎視眈眈的盯著呢?

  翌日,陽光明媚,天氣晴好,暖洋洋的讓人覺得很舒服,晚清領了回雪和喜兒等在王府內閒逛。

  幾人一路走著,只見王府各處的景致,因為春天的來臨,而添上了綠鬱,分外的馥鬱。

  一路走一路說話兒,十分的熱鬧,很快便走到了王府的一座魚池邊,池子四周白玉圍欄,不過圍欄不高,只有尺余高而已,晚清等人蹲下身子望著魚池中,搖頭擺尾,好戲逗趣的魚兒,看得興致勃勃,然後伸手喂了一些魚食。

  遠處是翻卷如雲的瓦簷,還有那輕輕浮動的白雲,相映成輝,近處是繁花似錦,碎石折疊成奇異的虎獅形狀,當真是令人神清氣爽。

  “小姐,你看那大尾巴三種顏色的叫什麼啊?好可愛啊。”

  回雪忍不住指著其中的一尾金魚問晚清,晚清望了一眼,笑起來:“那是三色錦,很漂亮吧。”

  “嗯,是很漂亮。”

  一時間幾個人都笑起來,看得熱鬧。

  忽然有腳步聲響起,晚清等人不由自主的抬首望過去,便看到三四個有說有笑的人走過來,為首的竟是雙闕院那邊的晴姨娘,她身邊一起說話的也是允郡王夏候墨昀的小妾,兩人各自領著自己的丫鬟在府內各處閒逛著,正好走到魚池邊。

  上官憐晴最先看到了晚清,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笑意,腳下輕快的領著人走了過來,對著是晚清恭敬的一福身子。

  “晴兒見過大姐姐。”她身邊的另一個小妾也福了一下身子:“見過世子妃。”

  晚清站直了身子,淡淡的點頭,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有些帳要算,不過不急在這一時。

  “嗯,起來吧。”

  “謝大姐姐(世子妃)。”

  晚清本來挺有興致的,但看到上官憐晴,便沒了那些興致,領了人轉身準備離開,誰知道身後的上官憐晴眼瞳一閃,便叫住了她:“大姐姐,妹妹有事與大姐姐說?”

  晚清停住身子望了過去,唇角是幾不可見的笑意,淡淡的開口:“什麼事?”

  “這?是關於父親的事。”

  上官憐晴開口,晚清閃爍了一下,沒說什麼,父親怎麼了?還是這個女人想耍什麼花樣,不過不動聲色的一揮手,身後的數名侍女退下去,陪著上官憐晴一起來的那名小妾和其她的婢女也退出去一些。

  魚池邊只有姐妹二人,晚清望著上官憐晴,不冷不熱的開口。

  “四妹妹有什麼事說吧,還是想做些什麼呢。她滿臉的笑意,好似談論天氣一般輕快,可是話裡面的隱暗之意,使得上官憐晴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可是她卻記得自己是宋側妃那邊的人,若是不做點什麼,恐怕宋側妃會對她不耐煩,這幾天,她在允郡王哪裡可是得到寵愛的,若是自己能懷孕,母憑子貴,以後就用不著提心吊膽的,不過眼下不能一動不動。

  想著便鎮定下心神,溫柔的笑笑:“大姐姐真的是說笑呢?妹妹是真的有事與大姐姐說。”

  上官憐晴說著便走到晚清的身邊,溫婉的開口:“大姐姐最近可回去看父親了?”

  晚清望著她,搖了搖頭,父親怎麼了?

  只見上官憐晴滿臉的不放心,慢慢的開口:“大姐姐,你有空回去看看父親吧,你不知道你上次說了那樣的話,老祖宗很生氣,她一生氣便教訓父親,父親那樣的心性一定會悶在心裡,所以姐姐有空回去寬慰寬慰父親的心。

  這上官憐晴說這件事倒是真的,自從他們老四房搬回了主宅,就沒得到老太太和上官府人的好臉色,原因是上官晚清根本不幫助上官府,也不把上官府當回事,她都不把上官府當回事了,別人又有多少理會的,所以老太太一憤怒便會把父親叫過去教訓一頓,數落他沒有好好教導女兒,這樣父親的心裡一定是憋屈的。

  晚清聽了上官憐晴的話,倒有一瞬間的怔愣,這時候上官憐晴飛快的伸手拉了晚清的手,叫起來:“大姐姐,你?”她的話音未落,人陡的往後退,身子便越過那圍欄,直栽到身後的魚池中去了,只聽得撲通一聲水花四濺,魚池裡的魚被嚇得四處亂竄,而上官憐晴就那麼掉到魚池裡去了,這響聲驚動了不遠處的一眾人,全都奔了過來。

  其中甚至有人看到上官晚清伸出了手椎了上官憐晴,一時間對於這位世子妃相當的不屑。

  只見魚池裡,上官憐晴滿臉的狼狽不堪,喝了好幾口水,才掙扎著站起身來,可憐巴巴的望著站在上面的上官晚清,哭著開口。

  “大姐姐,我只不過讓你回去看望父親,你不願意就算了,為什麼要推我下魚池?”

  她說完也不急著上來,便在魚池裡嗚嗚的哭了起來,傷心極了。

  這一句話使得圍在魚池邊的人面面相覷,望著世子妃,那眼神中什麼樣的情緒都有。

  回雪走到主子的跟前,瞄了一眼主子,只見她神色冷冷的,什麼都沒有說。

  晚清瞪著下首的上官憐晴,這個女人不愧是四姨娘的女兒,果然不一般,先故意用父親的事打亂她的心神,然後拉她的手,借著她的手推她下魚池,晚清想著,臉上竟然露出了笑意,並不見半點的慌亂,淡淡的開口。

  “四妹妹,你說姐姐我不會蠢到當著別人的面推你進魚池吧?”

  這聲音不燥不急,淡定自若。

  她的話一響,圍在魚池邊的人立刻便想了起來,世子妃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啊,她這麼聰明又怎麼會當著別人的面推妹妹下魚池呢,不是自找不痛快嗎?那麼這是怎麼回事。

  魚池裡的上官憐晴一聽晚清的話,生怕別人不相信她的話,哭得越發的傷心了。

  “是的,這不是大姐姐的錯,是妹妹自個跳進魚池裡的,不是大姐姐的錯,是妹妹自個的錯。”

  上官憐晴一連串的開口,她如此這番一說,別人自然不會如此想,如果不是世子妃推的,難道晴姨娘自個跳進去的不成,又沒人這麼傻。

  這魚池邊的動作,早驚動了很多人,圍攏了過來,一時很多人看熱鬧。

  回雪望著眼前的鬧劇,知道這是上官憐晴搞出來陷害主子的,看著便煩,悄聲的開口:“主子,我們回去吧,不必理會這神經病。”

  晚清冷瞪著上官憐晴,她本來不想爭這個姐妹鬥,看來上官憐晴是勢必要和她鬥了,很好,既然她如此迫切的想和她鬥,那麼她何必在乎別人的眼光呢?

  一念落,正想開口,忽然一道輕柔如鵝毛似的嗓音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你為什麼要跳進魚池裡,這種行為可不太好喔?

  隨著說話的聲音,幾個人走了出來,為首的男子,一身繹紫的錦衫,腰束黑色的金線蟒錦帶,垂碧色玉佩,七色彩絛,悠閒輕逸的走到了魚池不遠處,輕靠在那碎石折疊的虎獅邊,慵懶的望著魚池裡的上官憐晴。

  上官憐晴看得一愣,這男子長得可真美,像一個妖孽似的,身子柔軟如柳,明明是男子,偏偏有女子的嫋柔,妖媚不可方物,狹長的桃花眼裡,此時射出懾人的光芒,直射向池中的她,使得她心頭一顫,忍不住的叫出來。

  “你說什麼,竟然血口噴人。”

  圍在魚池邊的很多丫鬟僕婦,呆愣愣的望著那靠在石堆上的男子,這人可能就是居住在王府內的嬌客,稼木王子,長得可真美啊,很多人心頭小鹿亂跳,下到七八歲的小孩子,上到七八十歲的婆子,皆看得臉頰火熱,若是自己再年輕幾歲多好啊,可惜稼木蕭遙並不理會這些人,只一徑看著池中的上官憐晴,慢悠悠的介面。

  “這位姑娘剛才我可就在這裡,別人不知,我又如何不知呢?不知道小姐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稼木蕭遙的話音一落,上官憐晴臉色難看起來,一片蒼白,這下魚池上面所有的下人僕婦都望著她,一臉的瞧熱鬧,使得她本來假哭的形像,這下子是真的氣哭了,朝著稼木蕭遙怒吼:“你別亂說話,就算你是什麼王子,也不能睜眼說瞎話。”

  “本王子睜眼說瞎話嗎?”

  稼木蕭遙掉首望向身後的幾人,都是他的隨身侍衛,那些人趕緊的證明。

  “大膽,竟敢說我們王子睜眼說瞎話,你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們都瞧見了,你只不過拿手拽了世子妃的手而已,自己主動跳進魚池的。”

  這侍衛一說完,便不再說話,岸上議論成一片,指指點點的,因為今日的事,王府內的下人不由得想起前幾日的事,便確定這上官憐晴是故意整世子妃的,因此這些下人便不待見她,沒想到一個小妾竟然想反天,真是不要臉的女人,難怪前幾日大街上有傳聞,說她想勾引世子爺,沒勾成世子爺,倒是勾引了郡王,現在來陷害世子妃,定然是嫉妒。

  一時間說什麼地都有,站在魚池中的上官憐晴恨得一口牙都碎了,盯著稼木蕭遙,雙眸充血。

  可惜稼木蕭遙根本無所謂,不但無所謂,還好心的提醒:“別太生氣了,生氣容易長皺紋。”

  魚池邊,眾人的視線全在稼木蕭遙的身上,為他傾倒,為他心動。

  晚清淡淡的望著那為自己解圍的男子,說實在的,不是他,她自己也有辦法。

  想著陡的一舉手,魚池邊的人全都停住了說話聲,望向世子妃,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上官晚清走前兩步,望著魚池裡的上官憐晴,因為冷凍得簌簌發抖,牙齒打顫,臉色一片慘白。

  “你以為你那蠢笨的手法,本世子妃就會中計嗎?”她一聲冷哼,四周寂靜無聲,全都望著世子妃,只見她瞪完了魚池裡的上官憐晴,朝一側的人吩咐:“把晴姨娘拉上來,我要教教她什麼地方有破綻?”

  一聽世子妃如此說,圍在魚池邊的看熱鬧的人都來了興趣,就是那稼木蕭遙也忍不住滿目笑意的望著她。

  晚清的心思他豈會不知,她如此做,只不過向他證明一件事,不需要他出手,她也能擺平這件事,他是多管閒事了。

  他十分的好奇,她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一時間有人七手八腳的把上官憐晴拉了上來,她本來在魚池裡呆了好大一會兒,此時被拉上岸,風一吹,抖個不停,牙齒越發的打顫了,心裡後悔不已,不過她也想知道,若是這稼木王子沒有幫助她,她如何來證明不是她動的手腳。

  晚清走到上官憐晴的面前,唇角擒著冷笑,圍在她們身側的人皆後退兩步,讓出空間裡。

  上官憐晴望著上官晚清,一瞬間,心裡很慌恐,很害怕,下意識的吞咽唾液,不知道她想做什麼?

  四周寂靜無聲,大家都望著世子妃,不知道她如何做?

  只見眾目眈眈之下,晚清面容淡淡,笑意淺淺的一伸手,直接的椎了上官憐晴一把,撲通一聲,上官憐晴這次是真的被晚清給推進了魚池中去了,這一次與先前一次不同,上官憐晴直接連頭帶腳的栽到池子裡去。

  岸邊眾人倒抽氣,世子妃這是做什麼?晚清笑望向池中的上官憐晴,只見上官憐晴比先一次狼狽多了,連頭帶身子全都濕了,更是喝了多少口水,好不容易掙扎著爬起來,滿頭鬢髮粘連在頭上,氣得哇哇大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晚清冷冷的聲音響起來:“上官憐晴,這才是我推的你,看到了嗎?若是我椎的你,你的鞋子就會掉在岸上,因為這裡有圍欄,若是被推下去的,鞋子又怎會完好無缺的穿在腳上。”

  眾人一聽世子妃的話,望向岸邊,果然,岸上一上一下有兩隻鞋子,而先前,上官憐晴的鞋子是好好的穿在腳上的,這說明什麼,世子妃先前並沒有推她,她是自個兒跳進去的,所以那鞋子完好的穿在腳上。

  晚清卻不理會別人,再次指著上官憐晴開口:“還有,若是被我推你進去的,你的頭先下去,自然該是潮濕的,先前又怎麼會頭髮沒濕呢,所以以後再做這樣的事,多動動腦子。”

  這話說完,她便不再望上官憐晴,而是望向稼木蕭遙,稼木蕭遙忍不住輕拍手,唇角擒著笑意,深邃的眼瞳更是耀起熾熱的光芒,這女人果然是他看中的,不同凡響,又豈是那是胭脂俗粉可比的。

  晚清見自己證明了上官憐晴誣陷她的事,不再理會稼木蕭遙與王府內的下人,而是沉聲命令。

  “來人,”

  立刻有幾名僕婦領命過來:“世子妃?”

  “晴姨娘大逆不道,竟然誣陷本世子妃,罰她在魚池裡反省一個時辰,你們好好監督,若是她膽敢爬上來,你們給我擔著。”

  “是,奴婢們知道了。”

  幾名僕婦哪裡敢得罪眼前的這位主子,只有那晴姨娘腦子有病的,才會去得罪世子妃,她該好好奉承世子妃,她可是她的姐姐,竟然還想去害她,自找苦吃。

  晚清吩咐完,領了回雪和喜兒等往回轉,再沒有心情在王府閒逛了,直接回古宛去了。

  身後稼木蕭遙笑望著她,直到她走遠了,才回轉身往煙雨閣走去。

  魚池邊看熱鬧的王府下人也各自的散了,只除了幾個奉命監督上官憐晴的僕婦,還有侍候上官憐晴的兩個丫鬟,余者皆散了,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那上官憐晴抖索著身子,周身的酸軟,眼淚唏咧嘩啦的往下流。

  岸上幾個僕婦找了一處蔭涼的地方坐下來聊天兒,上官憐晴的丫鬟綠楓和另外一個丫鬟,看主子遭到這種罪,心疼得哭了,綠楓直接吩咐另外一個小丫鬟:“你在這裡守著,我去求側妃娘娘,一定要救小姐出來,要不然她在池子裡一定會生病的。”

  “嗯。”

  綠楓跑遠了,岸上只有一個小丫鬟蹲著,四周空寂無人。

  這時候,有幾人一路說著走了過來,很快便走到魚池邊停了下來。

  只見為首的女子一身的華麗雲裳,美豔逼人,那張嬌美的面容上,閃過氤氳的笑意,幽深的眼瞳望向池中的上官憐晴,一副同情又憐惜的樣子。

  上官憐晴望著岸邊這光鮮動人的女子,知道她仍是蒼狼國的明珠公主稼木盈秀,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而且站在冷水裡時間長了,她牙齒光打顫,說不出話來。

  岸上的稼木盈秀望著池中的上官憐晴,一揮手讓自己的婢女退下去,那些婢女退下去,連帶的把侍候上官憐晴的小丫鬟也拽了下去。

  這時候魚池邊安靜無聲,稼木盈秀望著池中的女子。

  她本來不想多管閒事,但是看著這女人?所以決定提點她一下。

  “聽說你是漢成王府的晴姨娘?”

  上官憐晴點頭,雖然一時說不出話來,但點頭還行。

  稼木盈秀點頭,看她的可憐樣,心裡越發的憐憫,淡淡的歎了一口氣,望向上官憐晴。

  “晴姨娘,那上官晚清是什麼人,你應該知道,所以本宮奉勸你一句,還是不要自不量力,那樣只會讓自己死得更難堪。”

  上官憐晴望著稼木盈秀,眼睛上下的眨動,這公主是什麼意思?她竟然與她說這番話,好似是提點她似的,可是她為什麼要提點自己呢?一時想不明白,可是她卻知道這位明珠公主說得沒錯,她不該招惹上官晚清,可是現在她是身在賊船上,上不來下不去了,因為自己若不賣力的幫助側妃娘娘,她就不會有好日子過。

  如此這番想著,她忽然對未來充滿了恐慌,當初那上官晚清明明是警告了她別嫁進漢成王府的,可是她偏偏嫁了?

  想到這透心的涼,似乎看到未來的淒慘,那稼木盈秀看她的神情,越發的不忍心了,淡淡的歎口氣。

  “何必與她鬥呢,若是不招惹她,倒可以活得自在一些。”

  她說完便不再理會上官憐晴,自行離去了,遠遠的聽到有婢子的聲音響起來:“公主?你怎麼了?”

  “回吧,沒什麼心情了。”

  “是,公主。”

  一行人的腳步走遠了,池中上官憐晴想著稼木盈秀的話,還有她的提點,這公主一點也不驕縱,似乎對自己還挺關心的,卻是為何呢?一時想不明白,不過也沒法再想了,實在是太冷了,雖然是春天,可是這魚池裡的水還很冷,她站了這麼長時間,不死也會傷了身子骨。

  上官憐晴本來指望綠楓能找來側妃娘娘,救自己一次,可惜那綠楓去雙闕院找側妃娘娘,不但沒把宋側妃叫來救自個的主子,還被恨恨的訓斥了一頓。

  一個時辰後,上官憐晴被拉上來,一上岸便昏了過去,被婢子們送回蓮院去救治。

  古宛內,晚清端歪靠在房間裡,滿臉的冷寒,一言不發,回雪走到她的身邊,輕聲的開口:“主子,別理會她了。”

  “我倒不想理她,也不想發生兩姐妹鬥這種無聊的事情,可是你看那個女人一門心思的算計著我,你說這叫什麼事啊?”

  晚清雖然沒有大發雷霆之怒,不過仍然很生氣,這上官憐晴整個就是榆木腦袋,既然她找死,就別怪她。

  回雪什麼都沒說,靜靜的站在一邊,直到童童的聲音響了起來:“娘親,娘親?”

  他們下學回來了,兩個小身影從外面沖了進來。

  晚清一看到兒子便放開了煩惱,心情陽光明媚起來,揮手吩咐回雪,把晚飯傳上來。

  回雪出去準備,晚清則與童童和歸雲說話兒。

  “今兒個怎麼樣?你們兩個?”

  童童笑望著歸雲:“今天老師誇獎了小雲兒,說他很用功呢?而且他的玄力天賦極好,老師說是個可造之才。”

  歸雲一聽童童誇他,小臉兒紅紅的,抿唇笑了起來,忙擺了擺手:“童童才厲害,童童是最厲害的。”

  晚清看他們親親熱熱的,心裡倒是開心。

  “嗯,你們兩個要一起努力,知道嗎?”

  兩個小傢伙一起用力的點頭,這時候回雪領了人把飯傳進來,擺好揮手讓其她人下去,自己侍候著。

  飯廳內,晚清一邊用飯,一邊想起什麼事似的詢問回雪:“今兒個沒看到世子爺,有聽說他去哪兒嗎?”

  回雪搖頭,一天都沒看到世子爺,不知道他去哪了,好像不在王府裡。

  “奴婢不知道。”

  “喔。”晚清點頭,這傢伙常常會跑出去找人玩,也沒有在意,飯廳內,童童一邊吃一邊教小雲兒修練玄力的竅門兒,說得很熱鬧,晚清笑眯眯的一邊吃飯一邊聽著。

  自從她們的生活中多了一個燕歸雲,童童倒像一個大人了,很會照顧燕歸雲。

  廳內,正吃得開心,喜兒從門外急急的閃了進來,焦急的開口。

  “世子妃,不好了,世子爺在雙闕院那邊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晚清坐著沒動,那夏候墨炎雖然腦子不好,不過宋側妃在自個的院子能對他做出什麼不好的事啊,她不會那麼笨吧,所以晚清猜測著不是什麼打緊的事,身子動都沒動一下,繼續吃飯。

  喜兒滿臉的焦急的回話:“聽說在雙闕院內中毒了?”

  “中毒?”

  晚清抬首,一臉的驚嚇,這是什麼狀況,好好的怎麼中毒了?忙放下碗筷,飯廳內的童童早心急的叫起來:“娘親,快去看看爹爹有沒有事?”

  自己當先一步往外跑去,那歸雲自然是不落人後的,直奔花廳門外。

  晚清趕緊跟上前面的身影,回雪喜兒等尾隨著主子的身後,一路出古宛,往雙闕院而去。

  不但是古宛內的晚清,就是西紗院的太妃娘娘,漢成王夏候臻等都被驚動了,一時間整座王府內都籠罩著一層壓抑。

  雙闕院的花廳內,沉寂無聲,宋側妃滿臉的黑沉,來回的在廳堂內踱步。

  夏候墨炎正被安置在一側的軟榻上,允郡王夏候墨昀已出去找藥師進府來

  天近黑的時候,夏候墨炎與兒子夏候墨昀一起來雙闕院,她便好心留他下來用飯,這世子爺也同意了,她便命人準備了一桌飯菜,誰知道只到一半的時候,這夏候墨炎只喊肚子疼,臉色發黑的倒到地上昏了過去。

  這夏候墨炎若是在別處出事,她早就拍手高興了,可是偏偏在雙闕院內出事。

  他中毒了,這王爺會怎麼想,太妃娘娘會如何想?如此一番想像,宋側妃更是心急如焚,連連的往外看,巴不得那藥師立刻便出現。

  不過藥師沒出現前,晚清領著一眾人倒走出現了。

  門外響起丫鬟的呼聲:“見過世子妃。”

  晚清理也不理這些人,領著童童直闖進廳堂,一走進去,便看到歪靠在飯廳一側的夏候墨炎,只見他滿臉罩了一層陰暗的黑氣,一眼便可看出,他是中了毒的,此時閉緊雙目,一點反應都沒有。

  童童一看到夏候墨炎這樣的神情,早傷心的奔過去,叫了志來:“爹爹,爹爹,你怎麼了?怎麼了?”

  他說完,便動手給夏候墨炎檢查,晚清立在旁邊,看著兒子檢查,廳堂內,宋側妃也在一邊看著。

  只見童童檢查了一番,沉著的開口:“娘親,我查不出爹爹是中了什麼毒?不過先給他服一粒解毒丹吧。”

  “嗯,行。”

  晚清點頭,走到夏候墨炎身邊坐下,看他一慣雋美如儔的面容,此時一片黑沉,眼瞳緊閉,再沒有了往日的活潑綿軟,心不由得慢慢的下沉,很是難受,伸出手握著夏候墨炎的手,緩緩的開口。

  “墨炎,墨炎。”

  不過夏候墨炎根本不能給她反應,童童早取了一粒丹藥,喂進夏候墨炎的嘴裡。

  這時候門外陸續有人進來,漢成王夏候臻,老太妃等人都過來了,一走進來,滿臉的氣憤,加怒火萬丈,那老太妃先走到夏候墨炎的身邊張望了一番,臉色便冷沉嗜血起來,轉身坐到一側的椅子上,抬眸便緊盯著宋側妃,陰沉沉的開口。

  “這是怎麼回事?”

  漢成王坐在老太妃的身邊,也盯著宋側妃,宋側妃滿臉的冷汗溢出來,忙跪下來解釋。

  “今兒個世子爺來雙闕院,妾身好意留他用飯,誰知道他竟然中毒了,妾身什麼也沒有做,請太妃娘娘和王爺明察。”

  太妃娘娘陰暗的眼神,散發出鬼師之狠厲,沉聲開口。

  “我們有說你害他嗎?你在這裡心虛什麼。”

  “妾身沒有心虛,妾身只是?只是?”

  宋側妃心頭沉重,她若真的做,也不會在雙闕院內做,這件事真的與她無關,可是倒底是誰動的手腳呢?置自己於這種地步,仔細的想了一番,然後抬眸望向上官晚清。

  難道這件事是上官晚清設的局,要不然不會有這種人。

  不過雖然如此懷疑,卻不敢多說一個字,垂首望著地面,委屈的開口:“妾身就是再笨,也不會在自己的雙闕院內下手。”

  太妃與王爺一聽這話,有些道理,一時沒說話。

  晚清冷冷的望向宋側妃,她以前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礙著宋側妃的眼了,她一直找自己碴子,就在剛才她終於悟到了一件事,原來這宋側妃之所以如此對待自己,是因為不想讓她留下來,之所以不想留下她,是因為她們想算計夏候墨炎,而她待在夏候墨炎身邊,她們一時動不了手腳。

  晚清如此一番想著,臉色罩了寒霜,陰沉沉的望向宋側妃,淡淡的開口。

  “也許這正是側妃娘娘高明的地方,選擇在自己的院子裡下手,而如此這番一說,就會把自己撇清了不是嗎?”

  本來漢成王和老太妃另作她想了,晚清如此一說,兩個人便又想著,是啊,這正說明她心機深沉,選擇在自己的院子裡不是把自己摘出去了嗎?

  試問有誰在自己的院子裡做這種手腳,這樣就會輕易把自己摘了出去。

  漢成王臉色一瞬間罩了冰寒,緊盯著宋側妃。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妄顧人命,本王知道你一直打著這種算盤,平時一再的敲點你,沒想到還是做出這種事來。”

  宋側妃一聽王爺的話,唬得臉色大變,連連的磕頭哀求。

  “王爺,妾身沒做,妾身什麼都沒做。”

  宋側妃心裡恨不得撕了上官晚清,本來王爺和太妃已另想了,她一句話,便又把她放到刀口浪尖上,這該死的女人,實在太可惱了。

  今兒個這事她根本什麼都沒做,想來想法,再加上剛才上官晚清的話,她便認定,這其實就是上官晚清動的手腳,難道她的雙闕院內,有上官晚清的人,所以才會如此被動?

  宋側妃連連的磕頭,廳內死一樣的沉寂。

  這時候允郡王夏候墨昀領著藥師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廳堂內的情況,臉色微暗,眼瞳陰沉,卻沒說話,只招呼了那慕容家的藥師給夏候墨炎檢查。

  漢成王和老太妃的注意力終於從宋側妃的身上,轉移到夏候墨炎的身上。

  一行人圍在夏候墨炎的榻邊,等候檢查的結果。

  慕容家的靈藥師,給夏候慕炎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最後臉色凝重,慢慢的開口。

  “王爺,世子爺中的毒有點來勢兇猛?”

  這人一開口,廳堂內的人臉色都有些難看,一起望向夏候墨炎,漢成王夏候臻更是心急的詢問:“難道沒辦法可醫?”

  “雖然所下的毒不是十分的嚴重,可是從脈相上看,卻急促兇猛,我只能盡力而為。”

  “麻煩了,請一定要盡力治好他。”

  漢成王夏候臻心情無比的沉重,望著夏候墨炎,一時不再說話。

  慕容家的靈藥師點首,立刻給夏候墨炎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然後取了丹藥給他服下,又開了幾服藥留下。

  漢成王望向晚清,沉聲吩咐:“晚清,把墨炎帶回古宛去。”

  “是,父王。”

  上官晚清應聲,便招呼了回雪過來,兩個人把夏候墨炎從榻上扶起來,架著往外走去,一路回漢成王府而去。

  其實夏候墨炎雖然昏了過去,不過心裡的意識仍然清醒,所以身休下意識的靠近晚清的身上,整個的挎在她的身上,聞著她身上特有的香味,舒服的勾唇笑,先前之所以讓那靈藥師感覺到這毒很兇猛,只不過是他用玄力把毒素逼到了經脈之處,所以感覺很兇猛,其實這毒並不十分的厲害。

  一行人出了雙闕院回古宛去了。

  而雙闕院內,老太妃和漢成王夏候臻讓丫鬟僕婦的退下去,只留下宋側妃和允郡王夏候墨昀二人。

  “宋敏,你真的太讓本王失望了。”

  宋側妃依舊跪在廳堂內,一動也不動,聽到王爺的話,慌恐的抬首:”王爺,妾身真的什麼都沒做?”

  允郡王夏候墨晌臉色難看,望著自己的父王和奶奶,緩緩的開口,幫助宋側妃。

  “父王,娘再笨也不可能在自己的院子裡對大哥下毒,再說若是我們想害他,就不可能到現在才動手。”

  夏候墨昀不說還好,一說夏候臻眯起了眼睛,望著夏候墨昀,然後是宋側妃,來回的巡視,慢慢的開口。

  “這麼多年來,墨炎不是生病,就是遭人暗算,這其中大概有你們不少的事,看來本王要好好查查了。”

  此言一出,宋側妃和夏候墨昀心涼至極,一動也不敢動。

  太妃娘娘望向宋側妃慢騰騰的開口:“不管以前你們做了什麼,還有今天晚上的事,統統都在這裡完結,但是若再有下一次,你們母子二人立刻滾出漢成王府,自立門戶去,漢成王府容不下此等陰險奸詐的小人。”

  老太妃說完,看也不看宋側妃和允郡王夏候墨晌蒼白的臉色,一甩手便走了出去。

  漢成王夏候臻掃視了這母子二人一眼,慢慢的起身往外走,然後走到門前停下:“本王會查清楚以前發生的事,不過如太妃所說的,若是再有一次這樣的事,你們就離開漢成王府,自立門戶去。”

  夏候臻的身影融入黑暗中,廳堂內,宋側妃和夏候墨晌好久才反應過來。

  宋側妃掙扎著爬起來,走到一邊坐下來,越想越憤怒,越想越氣,一伸手便抓了茶盎,甩了出去,尖銳的叫起來。

  “究竟是誰?是誰要害我們?”

  夏候墨昀的臉色難看陰沉,什麼話都沒說,若是他們母子二人離了漢成王府,自立門戶去,那麼將成為楚京的笑話,還哪裡的金尊玉貴,若是從漢成王府走出去,他們就什麼都不走了。

  “不,我們絕對不離開漢成王府。”

  夏候墨昀咬牙,接下來,他們還是什麼都不要做的好,可是今天晚上究竟是何人設了這樣的局,難道真的是上官晚清那個女人?

  母子二人的眼神閃爍不定,誰也沒有說話。

  宋側妃的心中除了一份憤怒,還有莫名的慌恐,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聽命皇后的意思行事,雖然沒有成功,卻知道了很多不該知道的事,如若現在收手,只怕皇后不會放過她的,現在的她們,真的是前有狼後有虎,寸步難行啊。

  古宛的新房裡,晚清和回雪把夏候墨炎安置在外單間的榻上,童童和歸雲兩個小傢伙一直守在榻前,尤其是童童,看到夏候墨炎臉色黑沉中了毒,小臉蛋上滿是心疼,雖然他會欺負爹爹,可是那是和他鬧著玩兒的,這時候,他想起了夏候墨炎很多護著他的畫圖,他早當他是他的親生爹爹了,童童伸出小手抱著夏候墨炎的手臂,難過的開口。

  “爹爹,你一定要快快好起來,童童以後不再欺負你了,童童會幫你和娘親說的,讓娘親也不欺負你,你快點好起來。”

  晚清看兒子難過的樣子,心裡也酸酸的,看著夏候墨炎此刻安靜無聲的樣子,心裡同樣的難過”

  以往與他的種種浮上腦海,有歡樂,有開心,當然也有難堪與憤怒,百樣事情湧上心頭,一時百般不是滋味,只是她真的很奇怪,究竟是誰給夏候墨炎下毒了,那宋側妃和夏候墨昀真的會對墨炎下毒手嗎?這不是擺明瞭讓自個兒吃癟嗎?

  晚清一邊想一邊招呼兒子:“童童,你們去睡覺,這裡有娘親來照顧,明日還要上學呢?”

  “娘親,爹爹不會有事吧。”

  雖然他笨笨的,傻傻的,還會欺負娘親,但是他已經認了他做爹爹的,所以不希望他出事,要不然童童又沒有爹爹了。

  晚清看小傢伙格外的傷心,眼睛都紅通通的,趕緊安慰他。

  “好了,沒事了,你爹爹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聽說小時候他差點死掉,後來沒死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他死不了的。”

  童童點頭,算是應了,又在夏候墨炎耳邊嘀咕了兩句,才領著歸雲離開。

  床上躺著的夏候墨炎雖然短時間昏迷,但是意識是有的,所以聽到晚清所說的話了,忍不住咬牙。、娘子大人這話,怎麼那麼讓人牙癢癢呢?不過知道兒子心疼他,他真的很開心,心裡好似陽光普照著。

  晚清坐在夏候墨炎的榻邊,回雪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忙開口:“小姐,不如你去休息,奴婢們來守著吧。”

  “不用了,我一時也睡不著,你們去睡會兒吧,回頭換我。”

  “這?”

  回雪遲疑,哪有主子不睡,她們倒睡了的,剛想開口,晚清卻再吩咐:“好了,去睡吧,別磨噌了,白浪費了時間,讓她們都下去睡吧。”

  “是,奴婢知道了。”

  回雪走出去,吩咐守在外面的丫頭都下去睡覺,她自己也進里間盥洗休息,回頭起來換主子休息。

  外單間,燈影朦朧,晚清坐在燈下仔細的看夏候墨炎,只見他的五官立體雋美,精雕細琢一般,眉狹長,斜飛入鬟,睫毛很長,又黑又密覆蓋著那好看魅惑的丹鳳眼,鷹隼一般傲挺的鼻樑下是淡粉的唇,即便現在安靜的睡著,那容顏在燈光下,也是光華激灩的,這個男人傻了真的很可惜。

  晚清想著,一隻手無意識的輕撫上夏候墨炎的臉,從眉到眼睛,從眼睛到鼻子,慢慢的她凝了眉,認真的又瞧了一遍,驚奇的發現一件事,難怪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心驚,原來是因為他與童童有相似之處,這念頭一起,晚清又認真的細看了幾眼,發現他們最像的就是唇,都是那種很性感,泛著天然淡粉色澤的唇,讓人看到心猿意馬的那種唇。

  再然後便是下巴也有些神似,那種羈傲不訓的下巴,昂著頭的時候,有一種尊貴霸氣,高高在上。

  晚清想著想著不由得甩頭,暗自笑了起來,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著夏候墨炎,竟然覺得他與兒子像呢,就算像也沒什麼稀奇的,這世上像的人很多,如此一番想著,便又釋懷,不過她倒想起另外一件事。

  當初真應該讓譫台文灝拿掉那張面具,讓她看看究竟是不是當年那個人,雖說記憶模糊了,但好歹看看和兒子像不像啊,若他根本不是呢?

  夜越來越深,晚清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竟覺有些困了,慢慢的眼睛粘到一起,腦袋左點右點的,最後歪倒床榻上睡著了,竟然枕在夏候墨炎的胸前,沉沉的睡了。

  半夜的時候,夏候墨炎醒過來,望著燈下睡在自己胸前的女人,伸出手輕撫她的臉,光滑柔軟好似凝脂一般,睡著了的時候,失去了白日的冷漠,像一個可愛的小貓般的惹人憐愛,癡癡的看著,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醒了胸前的女人,這短暫的時光,令他眉眼皆暖。

  晚兒,若是你知道我便是譫台文髓,我並不傻,還做出了那樣的事,你是否會怪我,而不原諒我呢?這正是我害怕而不敢說的事。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1 03:52 PM


第084章

  燈影朦朧,暈黃的燈光映襯得滿屋的輕輝。

  夏候墨炎深邃如碧潭的瞳仁緊緊鎖著胸前的女人,修長如珠玉的大手輕撫過她的臉頰,心裡有一塊柔軟下來。

  四周寂靜無聲,那份溫馨甜蜜揚溢著。

  忽然門簾響了一下,有腳步聲響了起來,夏候墨炎趕緊閉上眼睛裝睡覺。

  回雪從里間走了出來,看到外間的畫面,不由得呆愣住了,只見小姐輕輕的伏在世子爺的胸前,世子爺的一隻手還握著小姐的手,兩個人此刻的畫面,看上去那麼恩愛甜蜜,她都不忍心喚醒小姐了,不過小姐這樣睡到明天早上,只怕會腰酸背疼,所以回雪看了一會兒,還是走過去叫主子。

  “小姐,小姐,醒醒,你進裡面去睡吧,我來照顧世子爺。”

  晚清睜開眼睛,眨了眨一時反應不過來,揉了揉眼睛,才慢慢的清醒過來,打了一個哈欠,望向床上的夏候墨炎,只見他雋美的五官上黑色的毒素已退了,依舊是沒有暇疵的容貌,看到這樣子的他,晚清總算松了一口氣,可是夏候墨炎為何沒有醒呢?

  “奇怪,他怎麼沒醒呢?”

  晚清一邊低喃,一邊發現自己的一隻手被夏候墨炎握在手心裡,奇怪的挑眉,他既沒有醒,怎麼握著她的手呢?難道又是自個兒?想到這不好意思的抿唇笑,抽出自己的手,這一動床上的人似乎受了驚,長睫眨了眨,慢慢的睜開,望著晚清,軟綿綿的笑起來。

  “娘子?”

  “墨炎,你醒了?”

  晚清看到夏候墨炎醒過來,很開心。

  身後的回雪也湊到榻前,望著夏候墨炎:“世子爺,現在你感覺哪裡不舒服?”

  “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晚清也詢問,夏候墨炎看著晚清關心的臉,融融的柔柔的,少了平日的淡漠疏離,是那般的親昵,心裡一瞬間湧起絲絲縷縷的情潮。

  “娘子,我沒事。”

  “喔,沒事就好,你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訴我們,知道嗎?”

  晚清不忘叮嚀她,站在她身後的回雪忍不住催促她:“小姐,你進去睡會兒吧,天色不早了,快亮了。”

  夏候墨炎先前看她趴在自己胸前睡著了,也很心疼,忙催促她:“娘子,你進去睡覺吧。”

  晚清望瞭望夏候墨炎,又望瞭望回雪,笑著開口:“我肚子餓了,墨炎有沒有餓,我們一起吃點東西吧,吃完東西我再去睡。”

  “好。”

  夏候墨炎寵溺的望著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看著她的一言一動,哪一樣都是分外可愛的。

  回雪一聽他們的話,趕緊的開口:“那奴婢去小廚房看看。”

  說完便閃了出去,房間內,晚清與夏候墨炎說起話來:“墨炎,你怎麼會好好的中毒呢?”

  夏候墨炎眼瞳幽深,唇角緊抿,心底升起怒意。

  也許從前他可以不計較他們,但是現在他們竟然變本加厲的算計到晚兒的頭上,這一點他是絕對不允許的,所以他才會自行服下毒藥,其實那毒並不重,只是一般尋常的毒藥,不過因為被他的玄力控制著,感覺很兇猛罷了。

  其實昨天晚上的中毒事件,只是一個引子,單憑這件事,父王和奶奶是不會把宋側妃和夏候墨昀攆出去的,但是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她們兩個想不出去都難。

  夏候墨炎心裡冷笑,不過面容上卻是柔柔的,他做這些事,不想讓娘子知道,所以魅惑的輕笑。

  “我也不知道,娘子,本來用飯用得好好的,肚子突然便疼了。”

  ”你啊,以後要當心點,那宋側妃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啊,她們可一心算計著你呢?”

  晚清關心的叮嚀墨炎,現在她算是知道了,那宋側妃一心想除掉夏候墨炎,讓兒子成為漢成王府的世子爺。

  對於宋側妃的所做所為,晚清還有些理解,可是宮中的皇后卻為何對夏候墨炎感興趣呢?這一點是她無法理解的。

  他再怎麼樣,只不過是漢成王府的一個人,和宮中的人怎麼扯上干係了。

  皇后該忌撣防著的人不是襄妃娘娘和謹王嗎?可是她竟然還有時間來操心夏候墨炎的事,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呢?晚清的臉色忽明忽暗。

  夏候墨炎不知道她想什麼,不過神色不太好看,忙笑著開口。

  “娘子,你想什麼呢?臉色好難看。”

  “沒事,“晚清搖頭,有些事還是不要告訴他為好,告訴他也是於事無補的,相反反而讓他不安心,若是他再說出不該說的話,更是陷自己於險境。

  回雪很快準備了一些吃的點心進來,晚清與夏候墨炎都有些餓了,兩個人吃了一些。

  天色已亮了,晚清因為一夜沒睡,所以盥洗一番進里間去休息。

  而夏候墨炎因為中毒了,雖然解了,可是有些虛弱,再一個該裝的時候還是要裝裝,所以他也睡了。

  白日,太妃娘娘和漢成王都過來探望了夏候墨炎,知道晚清昨夜守了一夜,現在正睡覺,兩個人連說話都小聲一些,儘量不吵到晚清,對於這丫頭倒是憐惜喜歡萬分,不但有能力,而且知事理,最重要的是還關心墨炎。

  晚清這一睡,從早上直睡到下午方醒。

  起床後,盥洗收拾然後吃東西,再表達對夏候墨炎的關心,這傢伙一看到她神清氣爽,笑得桃花璀璨開,不過聽回雪說,別人來看他時,絕對是虛弱外加重病患者樣。

  看著夏候墨炎,有時候她就忍不住想,他真的不像一個傻子,可是仔細的研究,還加琢磨,不傻又不可能,因為這都十多年了,別人都沒感覺出來,咋就她認為不傻呢?

  或者該說他本來就不是傻子,他是思維像小孩子,太妃不是說過他八歲燒壞了腦子嗎?思維停留在八歲。

  八歲的孩子了聰明一點的話,絕對是個刁鑽的主子,所以她就別想多了。

  晚清與夏候墨炎說了一會子話,便叮嚀他多休息,自個兒領了回雪等出了古宛,在王府內散步,熬了一夜睡了一天,如果再不活動,她絕對變殘廢。

  漢成王府內,現在的她是正經的主子了,走過路過,鴉雀無聲,下人小心翼翼的行禮,滿臉堆著笑兒,絕對不敢有一絲兒的大意。

  這就是威儀權勢,這感覺真是特別的好,晚清深呼吸,難怪那些當權者為了權利爭個你死我活,連什麼親情血脈都不顧了,其實人不為已天誅地滅,這話一點都不假,再好的血脈,再好的親情,能比得上自己擁有無邊的權勢嗎?

  晚清一路走一路想,感概萬千。

  身後跟著的回雪等婢子,看主子臉上神色不定,不知道她想什麼呢?不過沒說什麼,隨了她的腳步在王府各處閒逛著。

  不知不覺中,一行幾人竟然走得遠了一些,離煙雨閣不遠了。

  回雪忍不住提醒主子:“小姐,我們快到煙雨閣了?”

  那稼木蕭遙可是對主子有意思的,這一點回雪算是看出來了,所以那傢伙才會住到漢成王府來吧,要不然作為蒼狼國的使臣,他們兄妹二人完全可以住到驛宮裡,那裡可比漢成王府要華麗奢侈得多。

  晚清本來無意識的亂逛,回雪一開口,她回過神來,輕咒一聲:“娘的,走偏了,往回走吧。”

  說著掉頭往回走,誰知道剛轉過來,迎面看到青石路上便走過來幾人,為首的一人,那女人嬌媚動人,正和身邊的丫鬟說著話,一抬首看到晚清等人,錯愕了一下,竟然下意識的掉頭準備避開。

  晚清有些詫異,這不是蒼狼國的稼木公主嗎?這是什麼意思啊,她得罪過她嗎?怎麼一看到她便走啊,心裡想著,已緩緩的開口。

  “這不是明珠公主嗎?”

  稼木盈秀聽了晚清的話,怔愣之下回過神來,回首又望了過來,激激笑意掛上唇角,緩緩的開口:“世子妃這是去哪兒呢?”

  “我沒事在王府內逛逛,正好碰到了公主,看來我與公主有緣啊?”

  晚清淡淡的開口,對於這稼木盈秀倒來了一些興致,先前她倒是沒注意這個女人,人家只是漢成王府的一個客人,她自然不可唐突,可是剛才稼木盈秀的態度,好像她曾經得罪過她一樣,竟然直覺上想避開她,這使得她好奇起來。

  “喔,世子妃真是好雅興,本宮先前在周圍逛了一會兒,現在有些累了,先回煙雨閣休息了。”

  稼木盈秀自始至終滿臉的笑意,但晚清認真細看,發現這稼木盈秀並不正眼視她,盡可能的避開她,現在也是想繞開她。

  晚清的心性是有什麼事一定要弄清楚,所以眼看著稼木盈秀經過自己身邊,準備回煙雨閣的時候,手一伸擋住了她的去路,淡淡的開口。

  “既然我與公主有緣,不防一起聊聊。”

  稼木盈秀驚訝的呼了一聲抬首望過來,便看到晚清臉上布著強勢,那種不行也得行的架勢,若是不同意她,根本不可能,只得應了。

  “好。”

  若是她一直回避,可不是辦法,倒讓別人起疑。

  一行人往不遠處的小亭子走去,亭子四周有輕紗,亭中有石桌石凳,石凳上面鋪擺著柔軟的錦繡墊子,兩個人走進去坐下,那回雪便指示丫鬟就近去準備一些點心茶水過來。

  喜兒和福兒立刻領著兩個小丫鬟去準備,其餘的人皆守在小亭外的石階下麵。

  亭子中,晚清笑望著對面的稼木盈秀:“公主似乎不願意看到晚清,難道晚清曾經得罪過公主?”

  晚清認直的細想,這稼木盈秀,她只見過一次,就是在上次的鳳凰令挑戰賽上,而且還只是遠遠的瞟了一眼,可是現在這公主表現的倒像是與她有過節似的。

  稼木盈秀一驚,心內懊惱,明知道這女人心細如發,而且聰明絕頂,自己還是慌手慌腳的,倒讓她起了疑心,所以此刻儘量的鎮定下來,笑望著晚清:“世子妃說笑了,你與本宮能有什麼過節,本宮身在蒼狼國,而世子妃是金夏國的人,能有什麼過節呢?”

  晚清聽了沒說什麼,一雙眼瞳微微眯起,盯著稼木盈秀,想從她的臉上看出有沒有易容什麼的。

  她記起了上官紫玉那個女人被稼木蕭遙給帶走了,難道這個女人是上官紫玉,所以她一看到自己便不自在,想到這眼瞳幽深下去,一字頓的開口:“我看著明珠公主,還真有點像我的一個姐妹呢?”

  稼木盈秀一顫,暗中咬牙,這女人比從前更精明了,不過不敢大意,臉上的笑意更加的璀璨了。

  “那是本宮的榮幸了,竟然能跟世子妃的姐妹長得像,改明兒個還真要見見呢?”

  “恐怕明珠公主早就見過了。”

  晚清淡淡的笑起來,掉轉了視線,不再看稼木盈秀,而是暗自思索,這稼木盈秀恐怕真的是上官紫玉,所以說稼木蕭遙才可以做到聯姻這樣的事,因為這稼木盈秀根本不是他的妹妹,他有什麼好擔心的,這男人真夠有心計的。

  一邊想,一邊又猜測著,如果這稼木盈秀真的是上官紫玉,那麼她想做什麼?而且她仔細看她的面容,實在看不出易容的痕跡,這又是如何做到的?

  小亭內,響起笑聲,稼木盈秀清悅的淺笑:“世子妃真愛開玩笑。”

  她說完,晚清沒來得及說話,亭外有喜兒的聲音響起來:“世子妃,奴婢送茶來了。”

  “進來吧。”

  晚清吩咐下去,喜兒領著幾人進來,先用細紗桌布鋪在石桌上,然後擺上點心,茶水等物,徹好了茶退了出去。

  晚清招呼稼木盈秀:“公主請喝茶。”

  “嗯,有勞世子妃了,“稼木盈秀素手輕端起桌上的茶盎,輕輕的品嘗,一時沒有說什麼。

  她的姿態優雅大方,很有皇室公主的風範,讓人看不出似毫的端睨,從前的上官紫玉自然無法比。

  “我不知道明珠公主為何對我禁忌,好似我曾得罪過公主似的,不過我想說的是,我這人有恩必報,有仇必報,若是有人動到我的頭上,我是絕對不會善巴干休的。”

  晚清嫻雅的開口,吹拂了一口茶杯裡的茶葉,輕輕的喝了一口,笑望著對面的稼木盈秀。

  稼木盈秀眼神閃爍了一下,笑著介面:“世子妃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宮與世子妃能有什麼?”

  晚清點頭:“那就好,如有得罪公主的地方,請公主不要見怪。”

  “沒什麼,“稼木盈秀溫婉的開口,似乎真的不計較晚清的態度,兩個人吃了一會子茶,又說了幾句家長話,便各自告辭回去。

  晚清從亭中出來,一路回古宛的時候,臉色冷寒,一句話也不說。

  回雪忍不住詢問:“小姐,出什麼事了?”

  晚清搖頭,因為她無法確定那稼木盈秀就是上官紫玉,所以沒必要讓別人知道,若是鬧出什麼閑言雜語的倒麻煩了,必竟現在稼木盈秀還沒有算計到她的頭上,她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她就是上官紫玉。

  “沒事,我們回去吧。”

  眼看著天色已暗了,一行人回轉了古宛。

  正廳內,擺下晚飯,幾個人坐在飯廳內用飯,夏候墨炎則在房間裡自吃一些。

  晚清沒說什麼話,童童奇怪的望著她:“娘親,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難道是爹爹的毒?”

  童童驚叫起來,晚清回神,搖了搖頭,她是想起稼木盈秀的事了,有什麼辦法可以使人改變了一個容貌,而且還看不出似毫的痕跡。

  “沒事,快吃飯吧。”

  “喔。”童童應聲,一邊吃飯,一邊瞄著娘親,似乎想確定娘親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不過看晚清的神色恢復過來,他總算放下心來。

  這時候門外有人進來稟報:“世子妃,稼木王子來訪?”

  晚清挑眉,這麼晚了,稼木蕭遙來幹什麼?不過來者是客,自然不可能不見:“請稼木王子進來?”

  “那個娘娘腔來幹什麼?”

  童童不滿意的開口,一旁的歸雲再次低喃起來,爹爹,爹爹。

  這一次不但是童童,就是晚清也聽到了歸雲的話,母子二人一起望向那滿臉迷茫的歸雲,這傢伙一看到稼木蕭遙出現便叫他爹爹,前一次可以當成他無意識的,可是一連兩次恐怕不單純,難道說燕歸雲其實是稼木蕭遙的兒子。

  晚清是滿臉的驚疑,童童更是激動的拉著歸雲的衣服。

  “小雲兒,你是說那娘娘腔是你的爹爹嗎?”

  可是燕歸雲滿臉的迷茫,就是眼睛也是無助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似的,只是下意識的一些低喃。

  這時候稼木蕭遙從外面走進來,翩翩風彩,逼人至極,精美的五官上傾倒眾生的笑意。

  晚清的視線從他的身上移到燕歸雲的身上,只見他看到稼木蕭遙,便咧嘴笑了,再次低喃起來,爹爹,爹爹。

  晚清一看便臉色暗了下來,抬眸一絲犀利的光芒射出去,瞪向稼木蕭遙。

  “稼木王子,這燕歸雲是不是你兒子?”

  稼木蕭遙笑得桃花一般璀璨的面容僵住了,隨之反應過來,直接的走到一邊坐下,不滿的挑眉:“晚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本王什麼時候多了個兒子,本王的府邸裡一個女人都沒有呢?哪裡來的孩子。”

  晚清一聽氣恨恨的開口:“人都說你稼木王子是辣手摧花的摧花公子,不知道害了多少女人,難道就不許那些女人生了一個孩子。”

  “這絕對不可能。”

  稼木蕭遙直截了當的開口,他每次與那些女子發生一夜情的時候,可都是親眼看著那些女人喝下打胎藥的,他是不可能隨便讓女人懷他的孩子的。

  晚清注意到小歸雲的神色有些受傷,趕緊吩咐童童:“把歸雲帶下去,你們兩個早點休息。”

  “是的,娘親。”

  童童應聲,然後拉了燕歸雲走出去,那燕歸雲走出去的時候還回頭張望。

  稼木蕭遙滿臉的無奈,等到小孩子走出去,望向晚清:“這怎麼可能呢?你看他像我兒子嗎?”

  他生得如此傾國傾城的風姿,那小孩子身上臉上無一處與他相似的,怎麼能說他是他的兒子呢?

  “可是他一看到你便喚爹爹,你還是好好想想,若他真是你的兒子,可別傷了孩子的心,將來你會後悔的。”

  “不能因為他喚我爹爹,所以我便多了一個兒子吧,這世上喜歡我的人很多,若是她們隨便一指,我便成了孩子的爹不是很冤嗎?”

  稼木蕭遙滿臉的冤屈狀,望著晚清,那深邃幽暗的瞳仁中浮浮沉沉的不甘心,似乎晚清不給他一個說法,今兒個就不走了,換了一個姿勢,穩如泰山,大有耗長了的打算。

  他願意耗,晚清還不願意耗呢,再一個那是他的家事,幹她屁事,臉一沉便冷聲開口。

  “說吧,你過來找我為了什麼事?”

  雖不是黑燈瞎火,三更半夜,卻也是月色荼緋,引人非議的時候,所以還是早早說開了讓他滾蛋,別給她添麻煩了。

  稼木蕭遙一臉的失望,他是打算了耗的,誰知道這女人醒悟得太快,連一絲兒的享受,一絲兒的折騰都不給他,她便直接問他來此的目的,雖然不甘心,不過不好死皮賴臉的賴著,便逶迤的開口。

  “聽說今兒個你碰到了我妹妹,還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觸到了晚清心底的疑惑,微眯起眼,盯著對面的男子,唇角慢慢的攏了笑,桃花一般燦爛,緩緩的站起身。走過去幾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一字一頓的開口。

  “你妹妹啊,喔,嗯。”

  她嗯,喔過後竟再無一言,那稼木蕭遙一臉的驚疑,然後舒展開細眉:“你這態度是什麼意思,好歹說出個究竟?”

  “說什麼?不是你妹妹嗎?”晚清唇角擒著笑,點頭表示明白了,不過眼一翻便又皮笑肉不笑的加了一句:“你最好叮嚀你妹妹,以後少招惹我,她若是惹到我頭上,是不是你妹妹我就不知道了?”

  一言完,她便抽身退開,誰知道那稼木蕭遙一看她抽身,下意識的手臂一伸便去拉她。

  卻只聽門外一聲喝傳來:“你們在幹什麼?”

  這聲喝,雖不是雷霆之喝,也不是什麼鬼厲之聲,卻於暗夜月色之中,令人一顫,燈花爆了兩下,那晚清一個不留神,唬了一跳,穩穩的落到了稼木蕭遙的懷裡,正好坐在他的大腿上,某人手臂一圈,滿臉關心的開口。

  “晚清,你沒事吧,沒嚇壞吧。”

  晚清沒注意到稼木蕭遙的話,沒注意到此刻的姿勢,倒是怒瞪向門前的一人。

  只見激激月色下,一人身姿如竹,月白色的長袍,袍角卷飛,一抹豔紅的寒梅於光芒中,驚才激灩。

  而他的臉上,布著憤怒嫉恨,好似那捉住姦夫淫一婦的丈夫,此刻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們這一對姦夫淫一婦,可憐她什麼都沒做,卻落得這一身騷,真是無辜,想著便忍不住吼。

  “夏候墨炎,你叫什麼叫?”

  她剛說完一句,身邊發出一聲悶笑,極爽極舒服。

  而門前的人如狂風掠影一般的卷過,快到不能再快的速度,眨眼便至,大手一揮,一把提起她的身子,拎小雞似的把她給提到了身後,然後怒目瞪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竟然吃我娘子的豆腐。”

  稼木蕭遙難得的心情極爽,因為這一場局中,吃利的是他,受癟的是別人,當然要讓別人出出氣,不過沒忘了回應:“難得世子爺知道什麼叫吃豆腐。”

  他一邊說一邊起身,輕撣衣衫,優雅的撩撩墨發,一臉的騷包樣,然後走了出去。

  廳堂中,夏候墨炎眼看著那男人走了,他回轉身盯視著身後的晚清,只見她一臉的無辜,外加莫名其妙,雖然是後知後覺的知道這傢伙為何發神經了,因為剛剛她坐到了稼木蕭遙的懷裡,所以說這傢伙吃癟了,生氣了,抓狂了。

  難得啊,一個傻子還知道這些。

  晚清先感概一番,隨後可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相反的她認為若不是他冒冒失失的來一句,驚著了她,她會坐稼木蕭遙的懷裡去嗎?而且坐坐又怎麼了?別忘了他新婚夜可是連寵了那什麼瓊姨娘三夜。

  聽說青蕪院那邊的下人聽得心臉紅跳,外加大力稱讚世子爺是猛男。

  現在這會子他和她吹鬍子瞪眼睛幹什麼,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做夢,想著晚清理直氣壯的直視著夏候墨炎,眼裡的騰騰光芒絕對不輸半分。

  正廳裡,兩人大眼瞪小瞪,氣勢一個比一個強,冷氣流刷刷的從半空穿過,劈咧叭啦的一番交戰,最後夏候墨炎率先開口。

  “娘子,你為什麼坐到那娘娘腔的懷裡?”

  “我願意,“晚清冷哼,然後鼻孔朝天甩手走人,理也不理夏候墨炎,留下身後的男人去反思,想想,這傢伙腦思胞比較單純,所以還是提點他一下為好,想著又補了一句:“身正才可以教訓別人,你啊,還是省省呃”

  說完便走了出去,回雪和喜兒等丫頭雖然很想幫主子說一句,主子不是故意的,是稼木蕭遙去拉的主子,不過看世子爺臉色黑青青的,一臉的誰說話便砍誰的神情,一個字都不敢提,趕緊提起裙擺,一溜小跑的奔出去。

  正廳內,夏候墨炎一臉糾結,凝眉深思晚清最後的一句話,身正才可以教訓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最後總算明白過來,原來是娘子的意思是,他自己都可以與人亂搞了,所以他便沒嘴說她”

  可是他什麼都沒做啊,他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啊。

  夏候墨炎終於知道什麼叫扳石頭砸自個的腳了,鬱悶外加憋到內傷,直接的爆走了。

  這一晚開始,晚清和夏候墨炎開始冷戰。

  夏候墨炎住到了古宛的客房裡,整個古宛內的人都知道,世子爺吃醋了。

  晚清才懶得理會他,雖然回雪一再讓她去哄哄世子爺,他吃醋正說明在乎小姐的意思。

  可惜晚清不以為意,坐在梳粧檯前,對鏡理髮,慢條斯理的開口:“他不到這邊來,我樂得清閒,再一個來了,也是在外單間睡覺,現在他在那邊,和在這邊的外面是一個意思,所以何必理會呢?”

  “小姐,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世子爺可是中了毒的。”

  “死不了,看他先前那聲吼,估計再有二十年也毒不死他。”

  這一刻她驀然清醒,抬眉望著半空,那下毒的人怎麼就不下重點的手呢?這樣她不就成了寡婦,然後順順當當的離開漢字成王府了,可憐自己前一刻還心急如焚,甚至於熬了一宿陪著他,腦子抽經了,暗罵了一句,盥洗睡覺。

  回雪還想說些什麼,不過小姐擺明瞭不理會她,所以想想作罷。

  第二天,童童沒上學,原因是小歸雲生病了,所以童童向老師請了假,讓小歸雲在府內幕傷,早起後讓歸雲服了藥,童童便過來看晚清。

  “娘親,聽說你和爹爹吵架了。”

  晚清正起床,滿臉的笑意盈盈:“沒,兒子,你看娘親我臉上有吵架的痕跡嗎?”

  童童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最後確定的搖頭:“沒有。”

  回雪站在一邊無語的翻白眼,是世子爺傷到了好不好,小姐當然沒事。

  母子二人說著話,晚清關心的詢問了小歸雲的情況,知道他沒事,便放下心來,可是又想到了歸雲看到稼木蕭遙便叫爹爹的習慣,不由關心的追問。

  “兒子,沒事你問問小歸雲,為何一看到那稼木蕭遙便叫他爹爹呢?”

  童童可愛的小臉蛋上布著迷惑,閃爍著大眼睛:“娘親,我問了他,他說不出來,只會叫。”

  “這傻小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也許從前腦海中有不好的記憶,所以才會記不得過去的事情,也許是刻意忘記吧。

  晚清搖頭,任憑回雪給自己打量頭髮,然後高興的望著童童:“兒子,今兒個難得你放假,我們去逛街怎麼樣,娘親我啊,悶在這王府裡,快要化在灰,輾成泥了。”

  童童一聽上街,早高興了,立刻點著小腦袋:“好啊,好啊,娘親,我們去逛街,我去和小歸雲說一聲,待會兒便走。”

  “嗯,行。”

  晚清應聲,那童童便閃身出去了。

  回雪淡淡的開口:“小姐,你真的去逛街。”

  “是啊,省得呆在府裡看見一個煩一個,這整個王府裡,你說有一個省心的嗎?”

  以前還能躲在古宛裡,現在古宛又出了一個不省心的,還在冷戰階段,所以說現在她是沒處容身了,倒不如上街去逛逛,樂得清閒。

  “行,那奴婢讓人奮馬車。”

  回雪應聲扶了晚清走出去,吩咐了喜兒讓前面的人奮了馬車,世子妃待會兒和小公子去逛街。

  自己扶了主子去正廳用飯,早飯簡單的吃了一點,童童便出現了,身後跟著花鋤和奶娘。

  今兒個難得的童童放假了,晚清便讓奶娘和花鋤下去好好息一天,童童跟著自個兒不會有事的。

  奶娘和花鋤退了下去,晚清帶了童童領了回雪和喜兒二婢出了古宛,前往漢成王府的門前。

  門前早奮好了馬車,還有漢成王府侍衛尾隨著,晚清瞄了一眼,便吩咐管家只帶流胤和馬成等人便行了,不用跟著一堆人了,看著便礙眼兒。

  馬車離開漢成王府,慢慢的往前駛,她們漢成王府所居的位置,是楚京皇親國戚住宅區,周圍都是一些皇親或者朝中重臣居住的屋宅,並沒有商鋪,除了一隊一隊巡邏的兵將,安靜無聲。

  馬車足足行了半個時辰,外面才熱鬧起來,街道邊商鋪林立,酒樓茶館的招牌在陽光下栩栩如輝。

  商販攤販的更是喲喝得熱切,三國刺殺案,因為持續的時間太久,人們又淡忘了,先前的蕭條冷戾散去,各處熱鬧異常。

  晚清和童童下了馬車,示意馬車夫靠邊停了,他們一行人隨便的逛逛。

  不但馬車靠邊停了,就是流胤和孫涵等人也都棄馬步行,一行幾人融在熱鬧的街市中,這處逛逛,那處看看。

  童童像一隻出籠的小鳥般歡快,不時的這個摸摸,那個摸摸,看到中意的也會買一些。

  不過買的東西,多數都是給燕歸雲的,晚清曬著陽光,呼吸著沒有算計,沒有陰謀的空氣,感覺真的舒服爽極了,真不想回漢成王府去了。

  想著便望向身後的流胤和孫涵,淡淡的開口:“你們最近可有聽到澹台文灝的消息?”

  她是因為那男人才進的漢成王府,自從她進了漢成王府那男人便不管不問了,不知道自己若是離開漢成王府,他會不會再計較,當初也沒有提到這件事,如果單純是為了羞辱她,而讓她嫁呢,他的目的已達到了,可是他沒說一個期限,什麼時候可以出漢成王府?

  孫涵沉著的稟報:“回主子,他的消息,我一直有留意,聽說譫台文瀕最近多在龍番出現。”

  “難道龍番又有什麼事了?”

  晚清挑眉,不知道太子龍豳最後得到了什麼樣的下場,還有容王龍曜怎麼樣了?不過那些關她什麼事,她現在關心的是澹台文灝這死男人,究竟讓她待在漢成王府多長時間,難道要讓她一輩子待在漢成王府,這念頭一起,當真是透心的涼,連走路都沒力氣了。

  “童童,我們找一家茶樓喝茶吧。”

  她是走不動也不想走了,朝著兒子叫起來,童童笑臉如花,揚了揚手裡的東西,兩個泥塑小人兒,一個是他,一個是燕歸雲。

  他歡快如小雀兒,奔過來叫:“娘親,我也跑累了,我們去喝荼。”

  “好。”

  一行人隨意的走著,一邊走一邊看街邊有沒有什麼樣的茶樓。

  這種繁華的街道上最不少的便是茶樓了,大街上滿是人,走累了,走不動了,正好找家茶樓坐坐,所以說茶樓和酒樓的生意是最好的,難怪幾步便有一家,這原來是有道理的。

  晚清一行人進了一家茶樓,這茶樓雖不是最好的,倒也講究。

  一樓的大廳裡,用綠色的盆影隔開,一個小空間,一個小空間,此時已有人坐在其中喝茶聊天,低調中透著清雅。茶樓的小二一看到來了這麼多客人,熱情的招呼出來。

  “客官是要雅間呢,還是就在大廳。”

  “就大廳吧,找個光線好的位置。”

  ”是。”

  小二立刻張望了一下,便把他們往裡面讓,一路招呼到最裡面的位置,靠窗戶的位置。

  這樓下大廳的位置,每一個座位都坐不了那麼多人,所以童童和娘親兩人坐在一起,其他人都坐在別處。

  母子二人喝茶賞風景,透過窗戶望著街道上的人流,人來人往的很熱鬧。

  晚清收回視線望著兒子:“童童,累嗎?”

  “娘親,我不累,娘親是不是累了?童童給你捶捶肩。”

  小傢伙說著便站了起來,走到晚清的身後給晚清捶肩,茶樓裡很多人望著這一對出色的母子,便有人認出這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和小公子,不由得低聲的議論起來,滿眼的羨慕。

  晚清拉了兒子坐下:“娘親好了,童童坐下喝茶吧。”

  兩個人坐下喝茶,茶樓門前,一個風姿綽約的公子走了進來,碧湖藍的錦袍,狂放英俊,一路越過眾人,往這邊走來,這人正是楚京慕容世家的慕容世子,他就在前幾天成了慕容世家的世子爺,此刻慕容奕那雙墨色的瞳仁中,漫過光芒,緊鎖著晚清,緩緩的坐到她的對面。

  桌邊,晚清與童童愕然的望著這人,只見他滿臉的深情,一字一頓的開口。

  “晚清,我喜歡你,我要娶你做慕容家的第一女主人。”

  晚清嘴裡的一口茶盡數招待到這男人的臉上去了,隨之漫無邊際不經心的開口:“對不起,你的笑話太好笑了,別見怪啊。”

  一側的童童聽著慕容奕的話,嘴角抽了兩抽,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見過賤男,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賤男,丟足了我們男人的臉面。”茶樓裡的人全都愣住了,慕容奕風中淩亂了,氣得差點沒吐血,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氣息,依舊是一臉的笑意。

  他之所以如此做,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他的皇后姑姑給他下達了命令,要他對上官晚清糾纏不休,從而讓她丟足了臉面,這樣的事若是傳遍了楚京,自然是丟漢成王府的臉面的,那漢成王和太妃娘娘若是聽到消息,到時候肯定有微詞,而上官晚清這樣一個心性高傲的人,若是得到那樣的對待,一定會主動離開漢成王府的。

  本來慕容奕不願意,自己這樣的死纏爛打,不但讓上官晚清難堪,自己也很丟臉。不過他的皇后姑姑一句話,便讓他成了慕容府的世子爺,未來慕容家的家主,所以他自然要為家族做些犧牲。

  這樣一來,他只好派人盯住了漢成王府,得到上官晚清出府的消息,立刻趕了過來。茶樓中,很多人看到了這一幕,不禁低頭小聲的嘀咕,晚清一看眼前的狀況,雖然吃虧的是慕容奕,不過於自己也沒什麼好處,冷冷的怒瞪了慕容奕一眼,起身準備離開。

  誰知道那慕容奕一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晚清,過去是我錯了,你再給我一個借會吧。”

  他是完全的沒臉沒皮了,晚清臉色冷沉,微眯起眼睛,慕容奕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是一點不知,他是個極好面子的人,這會子如此做,只怕不是單純的想娶她吧,唇角勾出冷笑:“慕容奕,你真讓我噁心,你們慕容家的人都是蛇鼠一窩。”

  這句話不但是慕容奕,連帶的宮中的皇后都罵了,慕容奕臉色微變,怒視著晚清。

  正在這時,門前傳來一道冷語:“慕容公子這是做什麼,你忘了世子妃是個有夫之婦嗎?你這樣的,可是當街調戲良家婦女,若是稟報官府,可是要抓進大牢裡的。”

  此言一出,慕容奕陡的一收手,回首望去,只見門前站著的竟然是端木磊,只見他的一雙黑色瞳仁中,寒流颼颼的飄過,領著人沉穩的走過來,懾人的視線鎖著慕容奕,兩個人就那麼對恃著,晚清越過他們兩個,面無表情的往外走,走到門前,淡淡的開口。

  “慕容奕,該你的果在等著你呢?”如果她猜得不錯,那稼木盈秀便是上官紫玉,而她出現的目的,便是嫁給慕容奕,接下來的日子,這男人未必好過,所以他自己種下的因,還有果未得呢,竟然還在這裡張揚的算計別人,她倒要看看,誰比較痛苦一點。

  晚清說完一甩手領著人出了茶樓,童童跟著娘親的身後往外走,想想不甘心,回首便又奔了進來,直沖到慕容奕的面前,一腳抬起狠狠的踢了過去,那慕容奕一閃飛快的避開,可惜童童並不是真正的想踢他,而是有下招,他小拳頭一握,便對著慕容奕的下身打了出去。

  雖然他只是黃玄之級,力量有限,可是威力並不最小的,只見他一拳打出去,那慕容奕瞬間臉色難看,蒼白一片,痛苦的發出一聲悶哼,身子蹲了下來,豆大的汗珠往下滾。

  童童傲然的冷聲出來:“我娘親說了,對於壞男人,一定要廢了他。”

  說完轉身便跑,茶樓裡,所有人蹋陷了。

  這上官晚清教子,實在是太牛了。

  端木磊的唇角擒著笑意,看著那鬼靈精的傢伙,他真的很喜歡,還有那個女子,可是他卻與她錯過了,究竟是什麼原因錯過了呢?心底的懊惱擴散開來,如果當初他努力一些,現在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茶樓門前,晚清正奇怪兒子又跑進去幹什麼,很快看到他一臉笑的跑出來,歡快的開口。

  “娘親,我廢了他了。”

  “啊。”晚清無語的望天,現在她算走瞭解了,兒子身上絕對有暴力因數,可憐了那慕容奕,還沒娶妻生子呢?不知道會不會從此後斷子絕孫,如果真是這樣,她一定買鞭炮從漢成王府一直放到慕容府。

  一行人順著先前的路回去,因為慕容奕的搗亂,晚清也無心再逛街了,回漢成王府去了。

  二月初六,皇上在宮中的祟敬殿舉辦宴席,招待蒼狼國的使臣,以及為明珠公主選駙馬,進行兩國聯姻之事。

  今日祟敬殿內,除了朝中的皇子公主的參加外,最多的便是朝中重臣的公子,五大世家成年而未婚的男子皆在其中,南昭王府,北順王府都有人選。

  晚清身為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作為陪宴人選,也受邀前往。

  今日是蒼狼國的明珠公主稼木盈秀的選駙馬之日,怎能讓公主一人前往宴席,所以陪同的命婦,皆是皇孫貴族之婦。

  祟敬殿內,幃幄層層挑起,輕紗飛揚,案幾上,瓜果盆蔬,金樽玉盎,流水一般的呈上來,一眼望去,滿殿流光溢彩。

  殿內,翩翩風彩的男子,或狂放不羈的,或儒雅不凡的,或溫文爾雅的,總之,滿眼皆是人之龍鳳。

  晚清領著回雪二婢舉目望了一圈,看到不遠處立著的明珠公主稼木盈秀,她的身邊陪著說話的,都是有誥命的貴婦。

  今天晚上最出色的人,便是這位明珠公主了,千嬌百媚的容顏上,黑瞳似點漆,紅唇似櫻花,層層疊疊的鳳裙,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看上去猶如瑤池降落人間的仙子,美麗動人。

  她的一雙美目似有若無的掃視著大殿,不時的越過眾人搜索著。

  晚清注意著她的神態,暗自猜測著,她一定是在找慕容奕,今晚若是明珠公主擇這些人不要,而選了慕容奕,那麼無需置疑,她一定是上官紫玉?

  晚清正暗自沉思著,忽然有兩個宮女走到她的面前,恭敬的一福身子:“見過世子妃,皇后娘娘有請?”

  “皇后娘娘?”

  她要見她做什麼?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晚清歎息,真走到哪裡都有她的鬼魅之影,想到皇后,不由得想到慕容奕來,昨天忽然發神經說要娶她,這不會是皇后的意思吧,這女人倒底為了什麼呢?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1 04:11 PM


第085章

  皇后娘娘住在淑甯宮,氣派不凡,朱紅的大門入內,一眼望去,層層疊疊翻卷的宮簷,簷角吊著風鈴,在風中搖出細碎的聲響。

  殿門內,映入眼簾的是繁花綠景,滿目鬱蔥,其中有很多的太監宮女穿行著,各人忙碌著做事。

  晚清和回雪二婢跟著那引路宮女的身後順著青石路,往裡走去。

  那些宮女太監的只管做事,不敢亂瞄一下,可見這淑甯宮,皇后絕對是一個嚴謹的主子。

  正殿內,皇后正等著,宮女先進去稟報,很快出來領了晚清進去。

  椒甯宮的正殿並不大,不過裝潢得極華麗,一眼望去,金碧輝煌,鼎爐中燃著上等的薰香,繚得滿屋都是香味兒。

  皇后隨意的靠在上首的鳳椅上,看到晚清進來,略動了一下身子笑望著她。

  晚清不卑不亢的行禮,雖然對於這女人沒好感,不過該有的禮儀,她可不會失。

  “見過皇后娘娘。”

  “嗯,起來坐下吧。”

  晚清起身,走到一側坐下,便有宮女上了茶。。

  皇后輕輕的一揮手,殿內的人盡數退了出去,回雪和喜兒也不用晚清吩咐,隨著那些宮女的身後退出去。

  殿內寂靜無聲,晚清捧起茶盎喝茶,靜靜等候著,她倒要看看這女人能說出些什麼來。

  上首皇后輕輕的歎息一聲,然後溫雅的開口:“今日讓世子妃過來呢,是因為奕兒前兩日進宮來見我,向本宮求了一件事,所以本宮請了世子妃過來問問情況?”

  晚清抬頭微眯起眼睛,然後不緊不慢的開口:“皇后娘娘請說?”

  皇后先是困擾的神情,然後舒展開來,微笑的說:“其實本宮十分的喜愛晚清,晚清是個聰明有智慧的人。”

  “謝皇后娘娘疼愛。”

  晚清心裡無語了,宮中的女人真的太不要臉了。

  不知道皇后能說出什麼樣的子丑寅卯來,她倒要聽聽那慕容奕究竟說了什麼話?

  “奕兒對本宮說,從前退了你的婚,他十分的後悔,自從你嫁入漢成王府後,他就茶不思飯不想的整個心思都在你的身上,他告訴本宮,從前你們是兩情相悅的,都怪他鬼迷了心竅,一時糊塗退了婚。”

  皇后說完望向晚清,晚清唇角一勾,便是冷笑,緩緩的站起來,不卑不亢的開口。

  “一切都過去了,還提當初的事幹什麼?當初晚清未婚生子,慕容公子退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晚清並有怪他,既然一切都過去了,還提當初的事幹什麼?”

  晚清嘴裡說著,心裡卻明白了一件事,皇后是不想讓她留在漢成王府,不想讓她留在夏候墨炎的身邊,如果說宋側妃是為了自個的兒子,皇后是為了什麼,還是她為了幫宋側妃,可是她與宋側妃是什麼關係呢?

  “本宮今日叫你過來,就是想問你一件事,如若你還願意嫁給奕兒,本宮可以和皇上提這件事,讓你和夏候墨炎和離,然後嫁給奕兒。”

  “娘娘這樣做,即不是讓晚清身陷險境。”

  哪裡是真的許她一個婚姻,只不過是想誘得她失了策,然後這女人再跑到皇上面前,說一番不利於她的話,那麼還有她們母子二人的活路嗎?

  這女人真他媽的太噁心了,晚清的臉色罩上了冷霜,管她是不是皇后,她也沒辦法對算計自己的人有好臉色。

  “怎麼會呢?若是世子妃的孩子是慕容家的,我想皇上一定會同意這件事的。”

  晚清陡的抬頭,直視著皇后,這女人算計她,還想要她的兒子,不要臉的女人,想著沉聲。

  “回皇后娘娘的話,晚清說一句不當的話,我兒子豈會是慕容奕那種人的,他的頭腦智商恐怕還生不出我兒子這樣的天才。”

  不客氣的一句話,阻得皇后臉色難看,先前的笑臉,眨眼如潮水般迅速的退下去,陰暗漆黑的眼瞳閃起冷淩的光芒,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先前她還想著她如此聰明,又有一個聰明的孩子,若走進慕容家,倒是幫襯了她們家,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死活。

  皇后的一雙冷目怒視著晚清,晚清毫不懼怕的直視著她,就那麼一句話也不說。好久才聽到皇后的聲音響起來:“好,既然世子妃沒這意思,本宮回頭告訴奕兒一聲。”

  “是,煩勞皇后娘娘告訴他一聲,別說和我兩情相悅,我可不會看中那種一無是處薄情寡義的男人。”

  “好,好。”

  皇后一連說了兩個好字,咬牙朝外面叫:“來人,送世子妃去祟敬殿。

  晚清逶迤的施禮:“晚清告安。”

  緩緩的往外退,跟著先前領自己來的宮女出了椒甯宮的正殿,領著回雪等人離開,一路往祟敬殿而去。

  今日她算是和皇后撕破了臉皮,恐怕接下來,她會想別的辦法對付自己。

  晚清實在想不出,為何皇后要對付夏候墨炎,而且這種事,自己也不好隨便亂說,即便告訴了別人,恐怕人家也不相信。

  椒甯宮的正殿內,皇后臉色陰驁難看,手指一握成拳,咬牙冷哼。

  上官晚清,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宮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這時候殿門外,有宮女走進來稟報:“皇后娘娘,時辰差不多了,祟敬殿的宴席馬上就開始了。”

  “好,走吧。”

  皇后起身,今晚可是兩國聯姻的事,皇上很看中這件事,她可不能惹出任何的亂子來。

  祟敬殿內,所有的人都到了,大殿內熱鬧極了,說話聲此次彼落,很多人都望著今晚的主角稼木盈秀,不但長得美貌不凡,而且還是一國之公主,若是自己能娶到稼木盈秀,那麼在家族的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語,一時間整個殿閣內的青年才俊,全都盯著這塊肥肉。

  晚清領著回雪和喜兒站在遠處,看著眼前的一切,說不出什麼滋味,若是這些人知道這稼木盈秀其實就是上官府的二小姐,而且還發生了那樣不堪的事,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能為了權勢這樣勇往直前。

  晚清正想得入神,忽然耳邊響起一道說話聲。

  “晚清,你在想什麼呢?”

  晚清飛快的抬頭,這說話之人竟是稼木蕭遙,這男人真是和鬼魂差不了多少,哪裡都有他的事,不由面容一沉,冷哼:“稼木王子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想什麼,關你什麼事啊?”

  “晚清這是怎麼了?”

  稼木蕭遙一點也不以為意,關心的詢問,這時候大殿內很多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望了過來,晚清一向是最不喜惹人注目的,冷瞪了過去,正想呵斥這不要臉的男人,卻聽到殿內太監的聲音響起來。

  “請各位按照位置坐好,宴席馬上就開始了,大家坐好了,皇上馬上過來了。”

  這聲音一起,倒省了晚清的話,那稼木蕭遙掃了一眼,滿臉的可惜,輕揮手風情萬種的往前面的座位上走去,今晚的宴席就是為了他們兄妹二人辦的,做為貴賓,他們自然坐在主位上。

  晚清看著這傢伙走了,總算松了一口氣,對於稼木蕭遙,她只感到無語,外帶這男人太不要臉了,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甩也甩不掉了。

  身後回雪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姐,過去坐下來吧。”

  “嗯,“晚清應了一聲,便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她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自然是上首的位置,那稼木蕭遙一看到她,便舉杯遙望過來,唇角笑意激激。

  晚清看也不看他,倒是對坐在她上首的稼木盈秀感興趣,只見稼木盈秀的一雙眸光此時閃著陰驁冷沉,一眨不眨的望著對面的人,晚清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發現她望著的人果然是慕容奕。

  由此心裡百分百的肯定,這稼木盈秀就是上官紫玉,沒想到她被人帶出去,搖身一變回來竟成了一國之公主,真是太厲害了。

  她與稼木蕭遙可算是互相利用了,她用此機會嫁給慕容奕,借機報復慕容奕,而稼木蕭遙卻利用她來做聯姻的計畫,其實他真正的目的不是聯姻,而且聯合其他兩國的手,吃掉金夏國。

  晚清如此一番想,心裡不由得微沉,這件事她該怎麼做呢?是否要提醒父王一聲,看來真的要做些什麼才好。

  大殿內,說話的說話,吃酒的吃酒,一時熱鬧萬分。

  殿門前,有太監的聲音響起來:“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大殿內眾人起身,一起望向殿門外走進來的皇帝夏候東宸,還有皇后慕容煙,異口同聲的開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夏候東宸和皇后慕容煙一先一後走向高座,等到他們坐下來,才緩緩的開口:“平身,坐下吧。”

  “謝皇上。”

  眾人坐了下來,夏候東宸向著稼木蕭遙微笑舉杯,無聲之語盡在其中。

  大太監江寒尖細的嗓音響起:“宴席開始。”

  一時間嫋柔的演奏聲響起,悅耳動聽。

  舞姬也翩翩而上,身輕如燕,旋轉似蝶,看得人眼花繚亂。

  晚清一邊吃東西,一邊欣賞歌舞,不想其他,只是單純的用膳罷了。

  歌舞退下去,便見夏候東宸一雙深沉的瞳仁,掃向對面的一排男子,緩緩的開口:“今日仍是我金夏國和蒼狼國聯姻的日子,各位公子皆是朝中之棟樑,今日公主選駙馬,若是被公主選中,聯會為你們指婚,並賜官爵之位。

  一時間很多男子的眼中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芒,踴躍之極。

  “為了讓公主看得真切一些,大家可以盡情的展示自己的拿手才藝。”

  皇帝一聲令下,立刻便有人躍身而出。

  這場面不比上次的皇子選妃宴差,相反的倒分外的激烈,女子還能含蓄一些,這些男人為了得到稼木盈秀的青睞,當真是毫不推讓,眨眼便有人躍到正中的位置,開始表演才藝。

  無非是琴棋書畫,還有劍舞,晚清樂得欣賞這些男人的表演,第一次有了優越感。

  不過可惜了這些人如此的賣力,因為她早已猜到了結果,今日稼木盈秀只會選一個人,那就是慕容奕,不過她如此選,倒少了害別人的機會,要害就害慕容奕,這事怎麼想她怎麼高興。

  這也是她沒有戳穿稼木盈秀假面貌的原因,讓他們兩個雞鬥雞,狗鬥狗的去鬥吧。

  時間不斷的流瀉,夜慢慢的深了,那表演的人陸續的下去,很多人表演完了,慕容奕是最後面的人,他似乎並不想娶稼木盈秀,卻礙於這樣的場合,所以象徵性的表演了一下,然後便下去了。

  才藝表演總算結算了,再不結束,晚清都要睡著了。

  大殿上首,夏候東宸望向明珠公主稼木盈秀,緩緩的開口。

  “明珠公主可有中意的人,這些人可是我們金夏國未婚男子中的佼佼者,相信有很多人可以匹配公主,不知道公主可有中意的人?”

  殿內,寂靜無聲,眾人全都盯著稼木盈秀,只見她緩緩的站了起來,美目掃向對面,很多人緊張的望著她,那一雙眼睛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表示著,選我吧,選我吧。

  稼木盈秀掃視了一圈,最後一雙漆黑的瞳仁從晚清的身上飄過,這個女人恐怕已猜出她是誰了,她之所以沒動,是因為她想對付慕容奕,這個目的與她一樣的,所以她什麼都沒有做。

  稼木盈秀想著,淡淡的扯出唇角,露出優雅的笑容,緩緩的一抬手指向對面的一人,羞怯的開口:“就他吧。”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一看,只見稼木盈秀看中的人,竟是?第一世家的慕容世子爺,天下五公子排名第三的惜花公子。

  果然是好眼光啊,除卻了皇室的皇子,還有兩大異姓王府的人,這慕容世子爺是當前最熱門的人選了,稼木公主選他,別人雖然失望,倒也心服口服。

  可是那慕容奕卻錯愕住了,沒想到稼木盈秀竟然選中他來聯姻,說實在的,雖然這位公主長得很美,可是他可沒有意思娶她。

  慕容奕一邊想一邊望向上首的皇后姑姑。

  皇后慕容煙朝他微點頭,能讓慕容家和蒼狼國的公主聯姻,自然是好事兒。

  何況那上官晚清根本不屑于慕容奕,所以奕兒不娶稼木盈秀,也沒有什麼意義,倒不如娶了稼木盈秀。

  皇后一動,慕容奕再不願意,也不再說什麼。

  殿內響起了掌聲,皇帝夏候東宸緩緩的起身,沉著的下旨:“蒼狼國的明珠公主嫁于第一世家的慕容世子為妻,從此後兩國聯姻,永結友好。”

  殿內再次響起了如雷的掌聲,好似海潮湧了上來,一浪高過一浪。

  聯姻之事已定,皇上,皇后和蒼狼國的使臣打了招呼,便退出了大殿。

  殿內的人陸續的離開,晚清也隨了人流往外走。

  剛走出祟敬殿,便看到皇上的貼身太監江寒擋住了她們的去路:“世子妃,皇上要見你。”

  “皇上要見我?”

  晚清抬頭望天,月亮掛在正中,顯示天色已不早了,皇上先前在大殿內一副很累的樣子,這會子何事要見她啊,不過既然是皇上召見,她就不可能不去,忙應聲隨了江寒身後往皇上的寢宮而去。

  路上,晚清忍不住詢問江寒:“江公公,皇上有何事要見我啊?”

  “奴才不知。”

  江寒恭敬的開口,雖然自己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不過眼前的女人可不是凡物,很得皇上的心意,自己可不敢大意。

  一行人順著青石板路往皇上的寢宮而去。

  夜風清涼,廊下的燈籠散發出瑩瑩的暗芒,各處的宮殿好似重樓幻影。

  寢宮門前,有太監守著,一看到他們過來,忙彎腰:“江公公。”

  “嗯。”江寒點頭,直接領了晚清走進大殿。

  殿內燈火明亮,寬敞的大殿內,四角吊著夜明珠,映襯得滿殿如同白晝。

  只見高座上坐著皇上夏候東宸,下首竟然還坐著漢成王夏候臻,另外一人卻是國師聞人上,那聞人上一看到她,便滿臉的笑意,眉眼舒展,隱有一抹討好的意味。

  眼前的情況晚清一看便了然,定然是這聞人上纏著皇上了,所以皇上便派人傳了她過來。

  晚清不動聲色的給皇上行禮:“見過皇上。”

  “嗯,起來吧,賜座。”

  “謝皇上,“晚清謝恩一邊坐了,正好坐在漢成王和國師聞人上的對面。

  殿內的人全都望著她,晚清感覺自己成了案板上的一塊魚肉,不由得頭疼,如若自己不答應聞人上是不是表示以後他會一直纏著自己,想想便頭皮發麻了。

  “不知道皇上這麼晚了傳晚清過來是為了何事?”

  “聽聞人國師說世子妃的巫力天賦極高,卻為何不願意進光明巫殿。”

  晚清臉上依舊掛著笑,淡定的起身:“回皇上的話,晚清只是一介小女子,若走進光明巫殿,即不惹人非議。”

  其實這是椎搪詞,若是她想進,才不管男的女的呢?

  別人沒說話,聞人上早笑著起身:“這一點世子妃可以放心,我玄武大陸是以能力來看人,並不是以男女來看人,有能力的人,即便是女子也可以成為一代梟雄。”

  這話說得可真好,真漂亮,可問題她不想做梟雄,她只想做個小女子。

  晚清俏目一翻,便有了主意:“稟皇上,那光明巫殿現在有聞人國師主持一切事宜,現在晚清還不想進光明巫殿,但人是會變的,現在不進不代表我將來不想進,所以還請皇上見諒。”

  夏候東宸沒說話,望向聞人上,聞人上盯著晚清,聽到她的話,總算高興了一些。

  “世子妃說將來可能會進光明巫殿。”

  “嗯。”

  她不給個態度,這老國師根本不可能放過她的,所以只得點頭,不過這將來有多遠,她就不知道了。

  “那就好,世子妃什麼時候想進光明巫殿,請派人通知我一聲。”

  “好。”

  晚清點頭,心裡松了一口氣,總算擺平了這聞人上了,正準備告安回府,看到上首的皇帝臉色凝重,父王漢成王爺的臉上也是沉痛之色,不由關心的詢問:“父王臉色難看,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龍番軒轅國的事?”

  她一開口,大殿內的三人皆詫異的望著她,想到這女子的不凡之處,不由得想聽聽她對於此次刺殺事伴的看法。

  漢成王緩緩的點頭:“是,現在已得到消息,龍番,軒轅各出十萬兵馬,駐紮在我們金夏的邊境,準備攻打金夏,皇上已加派了兵力駐守在邊關,如果打起來,只怕金夏將陷入峰煙戰火。”

  這句話說完,殿內人人臉色沉重。

  雖然先前晚清不想理這種事,但現在事情已迫在眼睫了,她是金夏國的人,若是峰煙起,漢成王府內的人,還有父親等人都將受到影響,所以她不希望金夏遇到任何的事情,如此想著,便慢慢的起身。

  “其實此次的鳳凰教的刺殺案,分明是有心人為之,要解決這件事並不是沒有辦法。”

  晚清一開口,皇帝和漢成王都望著她,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有辦法避免這場戰爭,如果真的是這樣,上官晚清可是金夏國的功臣。

  “你說?”

  夏候東宸有些激動,緊盯著晚清。

  晚清起身在大殿內踱步,慢慢的停住身子:“皇上,雖然眼下我們與蒼狼國聯姻,但是誰能保證,蒼狼國不會臨陣倒戈,到對候便是三面被困,金夏必亡,所以這一仗不能打。”

  晚清一言落,夏候東宸面容暗沉,瞳仁閃過無奈。

  他們派使臣前往龍番和軒轅,和他們的皇帝交涉未果,就算他們答應賠償一些東西,那兩國也不承認這樣的事情,非要他夏候東宸面向天下承認,他派了鳳凰教的殺手刺殺了他們的君皇,這樣的事,他豈能答應,若是一答應,只不過讓龍番和軒轅有了出師的理由罷了,所以這一仗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我們已經派了使臣去交涉,可惜沒有用。”

  漢成王沉痛的開口,晚清凝眉,淡淡的開口:“其實是使臣沒有讓兩國的皇帝明白其中的要害性,而且這裡面有一個關鍵的人物,使臣沒有提到,所以才會使得談判失利。”

  “晚清的意思是?”

  漢成王望著自己的這個兒媳,這一刻看她滿身光芒,慧光流轉,心底不禁惋惜,這樣有才情的女子真該配天下最好的男子,若是他的炎兒好好的,倒也足可以擔當了,偏偏他腦子不好。

  “難道皇上沒有想過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稼木蕭遙的一個計謀,他設定了鳳凰教,當初我們拿到了鳳皇令,我們便是第一個倒霎的物件,也就是當初若是別家拿到這鳳凰令,那麼別家也是第一個倒楣的物件,這刺殺案是誰指使的,我們應該心知肚明,現在蒼狼國高調的表示與我們金夏聯姻,那麼就只剩下兩國的事情了,其實不需要兩國,只要其中一國談妥了,另一個國家就會自動撤兵了,這其中有很明顯的利害關係,若是金夏亡了,那麼接下來便是龍番和軒轅要倒楣了,蒼狼國的野心恐怕不是我們金夏一家,而是他們想一統玄武大陸。”

  晚清說完,殿內死寂無聲,夏候東宸和漢成王夏候臻,還有國師聞人上的臉色滿是驚駭。

  他們是想過金夏會亡,想過是蒼狼國搞出來的怪,但是卻沒想過,蒼狼國如此有野心,他的目標不是金夏一家,而是天下,如果金夏亡了,那麼接下來便可能是龍番和軒轅,除掉了一國,他們的兵力大增,到時候要除掉龍番和軒轅,只怕容易得多。

  多少年來,天下有他們四大國穩定,一直是平和的,沒有任何的峰煙戰火,如果一旦金夏的打一站打響了,那麼接下來便有可能有第二戰,第三戰。

  晚清說得沒錯,蒼狼國的野心正是如此。

  殿內三人全都恍然,一起望向晚清。

  晚清接著開口:“所以我們必須再派使臣前往龍番和軒轅,只要一家願意撤兵,那麼另外一家便會自動撤兵了,而且我想就算我們不賠償任何東西,那兩國也會自動撤兵的。”

  “好,太好了。”

  夏候東宸一拍龍案,激動的站起身,從高幾上走下來,來回的踱步,沒想到他們這麼些人陷在這場局中,竟然沒有晚清一個局外人看得透徹,這丫頭真是不一般,夏候東宸望向晚清。

  “朕許你一個承諾,你想要什麼,不管是什麼聯一定會答應你。”

  晚清一聽,立刻想開口,可不可以讓我和夏候墨炎和離,不過一側首便看到漢成王滿臉笑意的望著她。

  說實在的,自從進了漢成王府,這漢成王對她就像自個的女兒一般,她還真是不忍心。

  “好。”

  大殿內,聞人上起身,沉聲開口:“皇上,臣有一事啟奏。”

  “說?”

  皇帝因為高興,豪爽的開口,一掃之前晚清看到的陰沉冷驁。

  聞人上笑著開口:“臣聽從軒轅國回來的人提過,說軒轅國的太子軒轅夜辰曾說過,世子妃是他的朋友,臣建議此次前往軒轅國的使臣,由世子妃帶隊。”

  “啊?”

  殿內別人倒沒什麼,晚清卻是驚訝的張大嘴巴,左右的瞄了一圈,希望看到一個反對的人,結果是一個都沒有,還個個點頭認同了這件事。

  不帶這樣吧,好心給他們出出主意,結果讓她帶隊去軒轅國,她一沒官二沒權的,為什麼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啊。

  晚清無語了,不過皇帝卻開口了:“上官晚清,既然你和軒轅太子是朋友,這件事肯定要順利一些,朕任命你為此次前往軒轅的使臣。”

  “是。”晚清應聲,這是不接不行了,聖旨可下了。

  “好,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是,晚清告退”

  晚清告安退了出來,殿門外,回雪看主子一臉陰陰沉沉的,不由得奇怪的問:“怎麼了主子?”

  “別提了,真是倒霎。”

  晚清歎氣,那江寒吩咐人把她們送出宮去,上了漢成王府的馬車,回漢成王府去。

  馬車內,晚清眯眼望向回雪,不甘心的開口:“你知道皇上讓我做什麼了?”

  “做什麼了?”

  “我成了前往軒轅國的使臣,不日要前往軒轅國。”

  “啊?“回雪驚呼,小姐竟然成了使臣,這倒有些意思,不過不是說兩國快要開打了嗎?卻為何又要前往軒轅國啊,皇上倒底想什麼呢?

  “小姐,你去嗎?”

  “聖旨已下,不得不去。”

  晚清翹起腿,搭在對面的廂沿邊,輕晃了起來,並沒有十分的困撓,雖然先前有些不高興了,幫忙出主意,結果竟然被拉下水了,不過後來想想出去也沒什麼不好,正好離開漢成王府出去溜達一圈,省得看到夏候墨炎那廝。

  馬車內安靜下來,回雪沒有說什麼,小姐如何決定,她就如何做。

  夜越來越深,更深露重。

  馬蹄聲在月夜中分外的清晰,晚清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忽然一股冷寒的暗流湧起,陡的睜開眼睛,望向回雪。

  “有殺手。”

  回雪立刻全身警戒,只有喜兒這個不會武功的丫鬟,緊張的簌簌發抖,一動也不敢動。

  馬車外面的流胤也感受到了殺氣,策馬飛快上前,小聲的稟報:“主子,小心些,有刺客。”

  “嗯,我知道。”

  等到她一言落,身子便脫穎而出,飛疾到馬車之外,那輕曼的身姿在半空翻了一個圈,優美的落到車駕前面,回雪也緊隨其後的疾駛了出去。

  只見暗夜下,十幾個蒙臉的黑衣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眼神中是嗜殺的血氣,也不和晚清他們多話,一揮手便峰湧而上,打了起來。

  兩幫人一交手,便看出對方的人實力很強,其中有好幾個青玄的高手,與晚清和流胤等人糾纏在一起。

  看來對方是勢必要置她於死地了,晚清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下暗自猜測,會是誰要她的命。

  這樣厲害的殺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培養起來的,雖然先前她一直懷疑是宋側妃,但是宋家並沒有這個實力,不過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皇后慕容煙,慕容家的實力可不是小覷的,這些人恐怕是慕容府的殺手。

  晚清猜測著,一邊打一邊小心以對,不敢再分神,這些人的身手可不下於他們。

  漆黑的夜色下,劍光浮影,血氣飛濺,不時有人受傷,倒地,吃疼聲。

  晚清看到受傷的人大部分都是王府的侍衛,而對面的殺手並沒有多少受傷,王府的侍衛哪裡能和這些殺手相比,如此一番打下去,最後眼看著便剩下她和回雪流胤了,不由得心情凝重,難道今晚難逃此劫2,念頭一起,忽地從不遠處響起潮水一般峰湧而至的渾沌之流,眨眼間竟然再次湧現出不少的黑衣人,這些黑衣人一出現,便與先前的黑衣人打了起來,如此這番下去,晚清她們逆勢扭轉,局面翻轉了過來。

  不過這後來幫助她的人又是誰?正想得入神,忽然劍光飛過,手臂一麻,竟然被對手刺傷了,趕緊的後退一步,回雪緊張的叫了一句:“小姐你沒事吧。”

  晚清沉穩的搖頭:“沒事,你小心些。”

  “是”

  因為晚清被傷,回雪和流胤二人大努,手下狠勁更盛,那些黑衣人也下手十分的狠辣,很快便分出勝負,那先前刺殺她們的黑衣人有人受傷了,有人被殺了,眼看著今晚殺不了上官晚清,立刻便收手退出去。

  而流胤和回雪二人卻抓住了兩名黑衣刺客,其餘的人活著的全都閃身離開了。

  “小姐,抓住兩名刺客。”

  “帶回去。”

  晚清挑眉沉聲開口,命流胤點了那兩人的穴,自己閃身上馬車。。

  馬車內回雪趕緊給晚清包紮了一下,一眾人回到漢成王府。

  諾大的王府內,所有人都知道世子妃遇到了刺客受了傷,還抓住了兩名刺客,被關在王府的大牢裡。

  古宛這邊,晚清服了丹藥,又重新包紮了一下傷口,剛坐下,門外夏候墨炎便闖了進來,緊張的一把拉著她。

  “娘子,你沒事吧。”

  晚清挑眉看他,見他滿臉的焦急,早忘了與自己生氣的事,慢慢的搖頭:“沒事。”

  這傢伙倒還知道關心她,看他焦急,不由來了捉弄他的興致,皺起了眉虛弱的開口:“好疼啊,墨炎,你說我會不會死。”

  她一開口,夏候墨炎臉色陡的變了,一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沉聲開口:“不會的,不會的。”

  那深邃的瞳仁中,閃過嗜血的冷芒,這一刻的他,是那般的急切,擔憂,還夾雜著害怕。

  是的,害怕,晚清一看他的神情,是不是自己過份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被夏候墨炎一把摟進懷裡,一字一頓的開口:“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的眼裡是嗜血的冷芒,幸好他暗中派了人保護她們,要不然今晚?

  想到這夏候墨炎打了一個寒顫,一聽到她受傷了,他什麼思想都沒有了,他絕對不會允許人隨便的傷害她,所以今天晚上的事他會查的。

  房間內寂靜無聲,晚清靠在夏候墨炎的身上,聞著他身上好聞的香味,這味道?她慢慢的凝眉,似乎有些熟悉,在什麼地方聞過似的。

  想到這不由得想起龍番遇到的那個白衣人,他救了她兩次,當時他拉著她手的時候,因為離得太近,她也聞到了他身上似乎有這種香味兒,晚清的眼睛輕輕的閃爍著,似乎有些轉不過彎來,難道夏候墨炎其實就是?

  她腦海中一片空白,難道說夏候墨炎真的不是傻子,一直以來,她的感受是對的,他身上隱藏著一伴重大的秘密,這也是皇后為何要防著他的原因?

  現在不是皇后的事,而是他真的不傻嗎?

  這疑雲深深的植入晚清的心裡,不過卻什麼都沒說,用力吸著這香味,說實在的,她喜歡聞他身上的味道,很獨特,香料混合著男子的體味“。

  漢成王府的牢房裡,此時漢成王領著侍衛,夜審刺客。

  沒想到媳婦兒竟然被人刺殺,漢成王大怒,這媳婦可是前往軒轅的使臣,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膽敢刺殺她,漢成王夏候臻憤怒至極。

  牢房裡,兩名刺客被綁到架子上,臉上的黑布被扯掉了,露出兩張陌生蒼白的面容,兩個人的眼裡布著恐慌不安。

  漢成王陰沉著臉開口:“老實交待出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們如此做的,否則定然讓你們生不如死。”

  那兩名刺客互相相視了一眼,然後一臉的視死如歸,堅決不交待的神情。

  夏候臻大怒,望向身後的侍衛:“給我打,重重的打,我一定要讓他們交出究竟是何人如此做的。”

  “是,王爺。”

  兩名侍衛走過來,拿起牆上烏黑的馬鞭,正準備打這刺客,牢門的通道外面響起腳步聲,幾個人飛快的沖了進來,為首的竟是世子爺夏候墨炎,只見他一沖過來,便搶了那侍衛手中的馬鞭,沉聲開口:“我來。”

  說完馬鞭一揚,便對著那兩名黑衣人抽了起來,一下一下叭叭作響,聽著磣人,不過真實的情況卻不是那麼回事。

  這兩名黑衣人其實就是夏候墨炎的人,他早就吩咐過了,若是有人膽敢動世子妃,除了要全力保護好世子妃,還要手下假裝是對方的刺客被抓,借機把宋側妃和夏候墨晌這兩個包藏禍心的傢伙給攆出漢成王府去。

  夏候墨炎之所以出現這裡,就是怕漢成王真的對這兩人下重手,所以才會自己親自動手,雖然看著馬鞭抽得極響,其實是不傷要害,只打皮肉的。

  “說,立刻交待出來,究竟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

  夏候墨炎冷聲喝問,那兩名被打的人,皮開肉綻,先還能咬牙堅持著,慢慢的似乎承受不住而哀求起來。

  “我們說,我們說。”

  “快說,究竟是誰對對世子妃不利?”

  夏候墨炎話音一落,那兩名黑衣人趕緊的叫起來:“是王府內的側妃用錢買的我們,我們聽命行事,你們別打我們了。”

  一名黑衣人話落,另一名趕緊的點頭附和。

  漢成王夏候臻一聽這兩個黑衣人的話,臉色難看陰驁,大發雷霆之怒,咬牙便往外走:“這個該死的賤人,當真以為可以為所欲為了。”

  夏候墨炎一看夏候臻走了出去,忙一揮手吩咐那侍衛:“把這人關起來。

  “是,世子爺。”

  夏候墨炎早領著人閃身出去,如虎狼般的狂猛,直奔雙闕院而去。

  雙闕院內,僕婦的一聲稟報:“王爺過來了。”

  那宋側妃本來正歡喜,趕緊的穿衣下床,恭迎王爺,王爺都有多少日子沒來她的雙闕院了,可是她一出來,迎面便看到夏候臻殺氣騰騰的神情,一看到她,也不說二話,大手一伸便掐了她的脖子,提著她的身子吊在了半空。

  宋側妃滿臉通紅,掙扎著去扒王爺的手,喘著氣叫:“王爺,王爺?”

  門外的僕婦走進來,看到眼前的狀況,跪了一地哀求起來:“王爺,王爺發生什麼事了?”

  夏候臻眼看著那宋側妃臉色醬紫,眼翻白,快昏過去了,冷冷的一鬆手,宋側妃栽到地上,一動不動的喘著氣,那些僕婦丫鬟趕緊的撲到宋側妃的身邊,扶起她。

  夏候臻看也不看宋側妃一眼,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嗜血肅殺的開口。

  “今天晚上刺殺晚清的刺客是你派出來的?竟然害得她受了傷。”

  宋側妃此時已喘順了氣,好了一些,燈光下臉色蒼白如紙,抖簌著唇,好半天才說出話來。

  “王爺是什麼意思?”

  “你個賤人,還裝,你派人收買的刺客刺殺晚清,害得她受傷了,那刺客被抓了,現在已交待是你的指使。”

  宋側妃身子一顫,連連的搖頭:“王爺,妾身沒有,妾身不認識什麼刺客啊,王爺要明鑒啊。”

  漢成王卻不理會她,陰沉沉的接著說:“本王早就警告過你了,讓你別再有下一次,你以為本王沒查過你對墨炎所做的事嗎?你這個毒婦,竟然對一個只有幾歲的孩子連番的下毒手,害得他最後竟然傻了,到現在還不放過他。”

  宋側妃僵住了,一時一個字說不出來,王爺真的派人查了她的事,可是今天晚上的事不是她做的啊。

  可是為什麼刺客會交待是她做的,難道是慕容煙那個女人,因為她知道得太多了,所以她想害她。

  想到這,不禁咬牙,顫抖著望向夏候臻:“王爺?妾身,妾身?”她不知道如何說這件事,難道要交出皇后嗎?她並沒有證據證明是皇后讓她如此做的,到時候皇后只怕反咬她一口,那麼她的鈞兒就別想有好下場了,想到這,宋側妃再不敢開口說一個字。

  雙闕院的動靜,早驚動了隔壁的院子。

  允郡王夏候墨昀沖了進來,身後是夏候墨炎。

  兩個人走進來,便看到地上跪著宋側妃,還有無數的僕婦丫鬟都跪著,廳堂一側坐著臉色陰寒的漢成王,此時嗜血憤怒的瞪著宋側妃。

  夏候墨昀還不知道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所以一走進來,便彎腰沉聲的開口:“父王,這是怎麼了?”

  夏候墨炎在他的後面,不緊不慢的接話:“今兒晚上,刺客半路的時候刺殺我家娘子,現在那刺客已交出是側妃娘娘指使刺殺的。”

  此言一出,允郡王夏候墨昀大驚,撲通一聲跪下:“這絕對不可能。”

  若是娘真的派人去殺那上官晚清,豈會不和他說一聲,所以今天晚上的事絕對不會是娘做的,而且他們手裡並沒有人,以往若是用到刺客之事,都是皇后去安排的,所以這刺客的事與他們無關,難道是皇后派人刺殺的,可是那刺客為何卻說是他娘指使的,難道這是皇后的歹計,那麼上次夏候墨炎被下毒,也是皇后的主意嗎?她想除掉她們嗎?

  母子二人同時這樣想著,一起望向漢成王,夏候墨昀可憐的哀求著:”請父王明察,娘絕對不會找刺客去殺世子妃”

  “哼,就算沒有今晚的事,你娘以往所做的事,已不足以讓她留在漢成王府,所以明日一早本王會寫一封休書,讓她滾出漢成王府,還有你也好好反省吧。”

  “休書?”

  宋側妃叫了起來,允郡王更是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時候夏候臻已起身走了出去,不理身後淒慘的叫聲。

  夏候墨炎冷冷的掃視了一眼那淒慘的母子,雖然他們現在看著很可憐,可走過去的二十多年來,她可是一直在算計對付他呢?所以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罷了,夏候墨炎走出去,離開雙闕院。

  正廳內,宋側妃哭得肝腸寸斷,現在的她很後悔當初和皇后走到了一起,設計陷害夏候墨炎,若是王爺休了她,她還有何臉面進宋府,回自己的娘家

  “昀兒,難道娘親做錯了?”

  夏候墨昀看著娘親的神容,心裡難受至極,緊拉著宋側妃的手:“娘,你別傷心,明日父王定然會改變主意的,這些年,娘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了漢成王府,可是付出了很多,父王不會那麼狠心的。”

  不會嗎?

  宋側妃苦笑,多少年的夫妻,她即會不知道夏候臻是什麼樣的人,他絕對是個冷心無情的人,他從來沒愛過她,恐怕也沒愛過王妃吧,所以王妃才會整天的吃齋念佛,不理府內的閒事,可是她到頭來倒底得到了什麼。

  宋側妃哭了起來,夏候墨昀不知道說什麼,靜靜的陪著她。

  一會兒,宋側妃開口:“鈞兒,娘想一個人待會兒,你出去吧。”

  “娘?”

  允郡王夏候墨昀不放心,不過宋側妃似乎冷靜了下來,揮了揮手慢騰騰的起身,旁邊有僕婦扶著她起身,到一邊坐下:“你回去吧,娘沒有那麼的脆弱,我就是想靜靜。”

  允郡王慢慢的退下去,廳內僕婦丫鬟立著,宋側妃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都退出去,沒人敢多說話,彎腰慢慢的往外退。

  剛退到門口,便見到門外站著一人,正是世子妃上官晚清。

  她的手臂受了傷,用白色的布包紮了,身側的回雪扶著她。

  眾人忙喚了一聲:“世子妃。”

  “嗯,你們下去吧,我和側妃娘娘說會兒話。”

  “是,“眾人往外退,不敢對這位世子妃有抗議。

  晚清領著回雪往內走,一邊進內一邊吩咐:“你在門前守著吧。”

  “是,小姐。”回雪領命守在門外。

  晚清走了進去,腳步輕盈,一直走到宋側妃的面前站定,只見這漢成王府盛氣淩人的宋側妃,此時像一隻落敗了的公雞,整個的焉了,滿臉的淚水,眼睛紅腫著,拔頭散發,就像一個喪家之犬,抬眸盯著晚清,一動不動的咬唇,現在她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宋側妃,聽說那刺客交待了是你派人刺殺的我。”

  “如果我說沒有呢?”

  宋側妃一字一頓的開口,晚清點頭,慢慢的走到一邊坐下:“我相信,因為我查過你手裡有沒有人,或者有沒有和什麼殺手組織有聯繫,但是沒查到這方面的資訊。”

  “呵呵。”宋側妃傻笑,沒想到相信自己的竟是這個女人,而不是王爺,也許王爺知道今晚的刺客不是她派的,但是他恨的是以往她所做的事,所以才會要休掉她。

  “我不但知道那些刺客不是你派的,還知道是誰派的?”

  晚清說完,宋側妃完全的被驚到了,側首盯著上官晚清,像看到一個鬼似的盯著她。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雖然以前也認為她可怕,可是直到這一刻才如此清晰,在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她竟然知道了很多事。

  “你?”

  “他們是皇后的人是不是?”

  晚清說完,也不等宋側妃介面,便又往下說:“聽說父王要休了你,若是你回答我兩個問題,我就讓父王收回這意思。”

  這一刻宋側妃知道上官晚清絕對做得到這件事,心不由得湧起一抹欣喜,不過一想到她所要問的問題,又猶豫了,緩緩的開口。

  “什麼問題?”

  “一直以來都是皇后在背後指使你這樣做的是嗎?還有皇后為何要對付夏候墨炎?”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1 04:20 PM


第086章

  幽暗的燈光下,宋側妃臉色蒼白一片,眼瞳閃閃爍爍,張嘴欲言,最後卻什麼都沒說,搖了遙頭。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如若她說了是皇后指使她如此做的,別人會相信嗎?再一個,她根本不知道皇后為何對付夏候墨炎,她當初也沒有去深想,只想除掉夏候墨炎,自己的兒子便會成為漢成王府的世子爺,那麼她的身份也跟著尊貴起來。

  所以她從頭到尾就不知道皇后為何對付夏候墨炎,實在是牽連不上任何的事情。

  房間裡,晚清在踱步,她知道讓宋側妃現在就說,恐怕不是易事,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沉聲開口。

  “側妃娘娘好好想想吧,明天之前若是你想通了,派人通知我,我一定會阻止父王寫這封休書。”

  宋側妃沒說什麼,晚清也不再理會,慢慢的踱步走出了廳堂,門外回雪恭敬的喚了一聲。

  “小姐?”

  “回去吧,”說話的聲音小了,腳步聲漸漸的遠了,廳堂內,宋側妃凝起眉,認真細想上官晚清的話,她真的不能被休,從漢成王府走出去,若是這被休的事傳出去,她還有何臉面見人,就是宋府也沒臉見人了,宋側妃正想得入神,燈影輕搖,一道幽暗如鬼魅的影子映在窗邊的牆壁上,夜慢慢的沉浸下去。

  古宛,夏候墨炎正坐在房內等候晚清,一看到她回來,忙迎了上去扶了她進來,一張雋美的五官上,佈滿了笑意,狹長的丹鳳眼氤氳幽暗,性感的唇角徵徵的勾起。

  “娘子,你回來了。”

  “嗯,”一看到他,晚清便想起先前自己的懷疑,現在她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也差不了多少,這夏候墨炎並不傻,不但不傻,似乎武功還十分的厲害,先前見他救自己的時候,可是藍玄之級,不過究竟怎麼樣?她倒要悄悄留意,看他究竟為什麼要裝傻。

  再一個,既然他不傻,當初為何要聽從濤台文遊的話娶她,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謎,不過既然他不傻,那麼當初不進新房,就是故意捉弄她的了,想到這,晚清的心裡憋著一團火,嬌麗逼人的容顏上一點笑意也沒有,感覺自己成了傻子一般,這夏候墨炎是聽從了澹台文灝的話故意刁難她嗎?如此這番想著,淡淡的開口:“世子爺,你回去睡吧,我累了,想早點休息”

  “好,娘子受傷一定累了,早點休息吧。”

  夏候墨炎望向回雪,回雪扶了主子進去休息,他站在光芒裡望著晚清纖細有度的身子,慢慢的想起來,娘子大人剛才可不是叫墨炎,而是叫世子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還在生他的氣。

  一時沒了主意,也沒離開,竟又在外間息下了。

  房間裡,回雪見主子臉色難看,不由得關心的詢問:“小姐,你傷口不舒服嗎?”

  “沒有,早點睡吧。”

  “是,”回雪伺候主子上床休息,自己也盥洗一番睡覺。

  房間裡,暗淡的燈光輕攏著,晚清睜著眼睛,望著那幃幄紗帳,慢慢的沉思起來。

  只要一想到夏候墨炎明明是一個好好的人,竟然如此騙她,她就憤怒不已,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一般,可是同樣的她也沒忘了,那一次白衣人救了自己的事情,還有今天晚上出現的黑衣人,很可能也是夏候墨炎派出的人。

  他不但不傻,手中還可能有一批手下。

  這倒底是怎麼回事?若是因為他不傻這件事,她便深惡痛絕,從此後兩人化清階線,倒還不至於,不過既然他曾讓她難堪過,現在她知道了那是他有心為之,那麼她就不會什麼都不做?想著,唇角勾出淡笑,夏候墨炎,你等著接招吧,膽敢招惹你姐姐我,定然要報復回來的。如此想著,心裡總算平衡了一點,慢慢的閉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晚清還沒睡醒,天也沒有亮,只不過有些青暮的白芒從海水一線的角落裡竄出來。

  古宛的院內,吵雜聲一片,回雪很快穿衣下床,去外面打探出什麼事了,晚清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等候著,猜測著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驚動了所有的人。

  這時候回雪的身影從外面急急的走進來,不安的開口。

  “小姐,宋側妃自殺了。”

  “什麼?她自殺了。”

  晚清陡的清醒過來,滿臉的錯愕,腦海中同時躍起一個念頭,她那種人不像是會自殺的人啊,那麼為什麼好好的會自殺呢?

  “確定是自殺嗎?”

  晚清一邊下床一邊隨意的問,回雪走過來邊伺候她,邊回話:“是的,小姐,王爺派人檢查過了,聽說是自殺死的,用一條白綾上吊死了,有傷痕為證呢?”

  本來晚清還猜測著這宋側妃是不是被人給下了狠手,如此一來,說明她是真的自殺的,她為什麼自殺。

  認真的細想,晚清便明白了,宋側妃若是不死,只怕允郡王夏候墨晌不會有好下場,所以她為了保全自己的兒子,只有自殺。

  對於這一點,晚清倒是敬佩她,全天下的母親都是一樣的,為了孩子什麼都可以犧牲。

  只是宮中的人為何知道得如此的清楚,這說明什麼,說明雙闕院那邊有皇后的人,那邊一發生什麼事,立刻便有人稟報入宮,所以宋側妃是全無退路,只有一死了。

  晚清收拾好,領了回雪走出去,門外夏候墨炎正在等著她,一看到她,便露出雋美暖人的笑容,炫目奪人。

  這樣的他,怎麼就沒有被人發現不傻呢,在漢成王府內十幾年了,竟然沒有發現,真不知道是他演技太好了,還是漢成王府的人都是傻子,當真是世人皆醉我獨醒,或者是最初的時候扮演得太像了,所以別人忽略了別的,從心裡接受他是個傻子的事實,就像她,明明有幾次感覺到他不像一個傻子,可是卻想到他傻了十多年,怎麼可能不傻呢,最後反而說自己神經。

  夏候墨炎不知道晚清心中所想,只綿軟柔和的笑著開口。

  “娘子,聽說那邊出事了?”

  “嗯,我們快過去吧。”

  現在不是計較夏候墨炎的時候,她要算計他有的是時間,現在是看看宋側妃究竟怎麼樣了?

  古宛這邊,一行人迅速的前往雙闕院,遠遠的便聽到裡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晚清等一進雙闕院的門,便見到守門的婆子在垂淚,一看到晚清與夏候墨炎,忙沉聲開口。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晚清點頭,領著人走進去,忽然想起不知道太妃有沒有過來,這麼大的事,想必她也被驚動了。

  “太妃娘娘過來了嗎?”

  “回世子妃的話,過來了,除了太妃娘娘,還有王爺,王妃都過來了,現在正在雙闕院的正廳內呢。”

  “嗯。”晚清點頭往前走去,沒想到這件事倒驚動了太妃,連一向不管事的王妃都被驚動了。

  一行人走進雙闕院的正廳,門外石階下的空地上,跪了滿滿一地的人,皆是雙闕院和冠鳳院那邊的下人,哭泣有聲,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走了進去,回雪等人守在門外。

  正廳內,坐滿了人,有太妃娘娘,王爺,還有王妃,每個人的臉上都布著暗沉,誰也沒有說話,隔壁的房間裡不時的傳來哭聲,其中最傷心淒慘的便是怡然郡主的聲音,一邊哭一邊親娘的叫著。

  夏候墨炎和晚清走進去,給漢成王和王妃,還有老太妃行了禮,王爺沒什麼心情,揮手讓她們到隔壁去看宋側妃一眼。

  晚清便和夏候墨炎一先一後走出正廳,然後走進隔壁,宋側妃的寢室去看她。

  只見房間裡跪了一地的人,靠床的位置,哭得最傷心的便是怡然郡主和允郡主夏候墨昀,依次是允郡王的小妾,然後是姬夫人和水夫人領著各自的兒女,跪哭著,這兩個女人看著倒是真的傷心,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這麼些年,雖然勾心鬥角,可是宋側妃也不敢過份為難她們,可是現在她死了,誰知道以後是什麼情況啊,想到未來,一個個哭得傷心起來,不是哭床上的人,倒是為自己哭。

  晚清望著床上的宋側妃,面容相當的平和,安靜,似乎全然的解脫了,甚至唇角還有淺淺的笑。

  也許到死,她也為自己自豪,她只想保全住自己的孩子,不過她恐怕不會知道,若是允郡王知道皇后的事,皇后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怡然郡主是第一個看到晚清的人,一看到晚清,她便瘋了似的尖叫起來,往晚清身上撲來。

  “上官晚清,你這個賤人,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娘親,昨兒個晚上,你和她說了什麼,你一走她便自殺了,是你害死她的。”

  夏候怡然往晚清身上撲來,站在她身側的夏候墨炎,早擋了過去,一把拽著怡然的手,冷冷的瞪著她。

  “你發什麼瘋?”

  這一刻的他不知道有多正常,可惜大家只顧著傷心,誰也沒有注意到夏候墨炎的正常。

  夏候怡然還在掙扎尖叫,其他人一邊哭一邊望著,並沒有阻止。

  晚清淡淡的開口:“難道你娘是那種我說一句話便會自殺的人嗎?”

  她一開口,屋內的人一顫,連夏候怡然也沒話可說了,確實,宋側妃絕對不是那種上官晚清說兩句話便會自殺的人,所以她自殺是因為要被王爺休掉的原因,想到這,怡然郡主又撲到宋側妃的身邊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罵上官晚清,然後數落起漢成王來。

  這一刻她的心中充滿了怨恨,把所有的仇恨都積到了漢成王和上官晚清的身上。

  晚清看著房內的情況,然後和夏候墨炎退了出去,又回到雙闕院的正廳內。

  此時天色已亮了,漢成王吩咐管家起牌子,掛白蕃,發放貼子通知各家親戚吊哀。

  一時間整座王府掛起了白蕃,宋側妃的娘家人,大學士宋廉等率合府的親友前來吊哀,一時間合府上下皆是沉悶哀慟之聲,宮中,皇上和皇后也派了人來致哀。

  府內的招待事宜一應有大總管安成支派,女子的內賓,本來漢成王讓晚清主持事務,可是卻得到消息,三日後,晚清做為使臣將出使軒轅國,所以自然沒辦法主持事宜,最後漢成王讓姬夫人主持內務,和大總管一起招待賓客。

  漢成王卻忙於使臣的事,並無暇顧及府內宋側妃的事。

  府內,晚清樂得清閒,凡是迎來送往的事,一概不理會,就是上官府來了人,也都是上官憐晴陪著,她都沒露面,因為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但凡她一露面,那些人便會讓她說合親事什麼的,聽著便煩。

  何況現在她身為使臣,將代表金夏國前往軒轅,也沒精力理會那些人,她還是好好休息,前往軒轅的好。

  古宛內,姬夫人倒是來過一次。

  這一次對於晚清客氣有禮,並且坦城的說了晚清進門敬茶時,她的失手是故意的,所以請世子妃見諒。

  晚清望著這個女人,說實在的,這姬夫人的心計並不十分的深,而且也沒做過什麼深惡痛絕的事,所以她不會為了一杯茶,就抓住她不放,所以便放過了姬夫人。

  漢成王府內,宋側妃死了,姬夫人後知後覺的反映過來,她們最好還是少和上官晚清鬥,鬥只有死得更快。

  明明知道她有著銳利的峰芒,不避其峰芒,還迎面而上,這不是找死是什麼,人不識時務,也會死得很難看,所以姬夫人主動向晚清示弱,表明自己的低勢態,晚清自然不會為難一個弱女子,此事暫時了結了。

  晚清原諒姬夫人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漢成王府內,原來一直是宋側妃主事,現在宋側妃死了,那麼就要一個主事的,她看來看去,只有這姬夫人合適,如若自己再收拾她,何人來打理王府內的事,她可不想理這些煩煩雜雜的事。

  對於晚清前往軒轅的事,夏候墨炎根本不同意,堅決的反對。

  夜幕降臨,古宛的房間裡,夏候墨炎和晚清對視著。

  “娘子,你真的要去軒轅國嗎?”

  晚清點頭,皮笑肉不笑的望著夏候墨炎:“難道你有什麼說法?”

  她的眼瞳幽深似海,令人看不真切想法,不過夏候墨炎忍不住疑惑,這兩日看她的神情,似乎知道些什麼,難道自己露出什麼破綻了,認真的細想一遍,卻又想不起來,所以臉上依舊笑得如花開。

  “娘子去軒轅國,我會想你的。”

  “想我,你確定嗎?”

  晚清眨巴著眼睛,撲閃撲閃的分外的俏麗,她一慣是淡漠冷然的,還從來沒有這樣俏皮的時候,夏候墨炎望著她不一樣的風貌,感到了驚豔,然後是心裡旋旎的柔情。

  “娘子,要不然我與你一起去吧。”

  這傢伙一說完,便轉身離開,出了古宛。

  房間內,回雪有些反映不過來:“小姐,世子爺這是要去哪兒啊?”

  “進宮,“他自然走進宮,要求皇上,要跟她一起去的,他跟她一起去正好,這一次她倒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來報報當初所受的罪,再一個,她要確切的查查,他身上還隱藏了什麼秘密,竟然把她當成了傻子一般似的,越想越不甘心。

  “喔。”回雪點頭,眼看著天色不早了,也不去理會世子爺的事,倒是催促晚清:“小姐早點休息吧,後日便要離開金夏,前往軒轅呢?這一路上還不知道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

  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晚清暗自猜測著,恐怕那稼木蕭遙會暗中派人阻止這一切的進展。

  所以說她們此去的任務並不簡單,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順其自然吧。

  兩個人收拾一番休息,也不理會夏候墨炎,他真的進宮去了,要求隨了晚清一起前往軒轅國,他無法忍受晚清和一幫大男人一起前往軒轅去,而且那軒轅夜辰可是對娘子虎視眈眈的,他怎能視而不見?

  夏候墨炎進宮去見皇上,什麼事不成,自然水到渠成,他也隨了使臣團,後日一起前往軒轅國。

  因為晚清心中已知道夏候墨炎並不傻,不但不傻,還有著很厲害的身手,他如此年輕便有藍玄之級,晚清不由暗自猜測,難道說他的手中的有一把寶劍,心裡想著,便留了意?

  夏候墨炎跟著她,她放心多了,他不但武功高強可以保護她,還有不少的手下,所以這一次她把流胤和孫涵留在了兒子童童的身邊保護他,不能讓兒子有一點的差錯。

  三日後,晚清和夏候墨炎一起離開金夏,前往軒轅國去。

  這一次的使臣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國師聞人上和大將武風,另外跟著的是兵部派出來保護她們一行的二百兵將,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金夏,前往軒轅國而去。

  晚清等人前腳剛走,後腳漢成王府的大牢裡,那兩名黑衣人便被人救走了。

  漢成王夏候臻怒不可揭,卻一時沒辦法,本來他想著,等宋側妃送往寺廟停靈的時候,再來處理這兩個傢伙,因為牽涉到漢成王府的家事,所以他不打算把這兩名刺客交到刑部去,誰知道還沒等到他處理,那兩人竟然被人救走了,王府內的數十名會侍衛都被打傷了。

  而這些晚清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此刻正坐在前往軒轅國的馬車裡,盤算著的不是如何說服軒轅國的人撤兵,而是該如何收拾夏候墨炎,這個膽敢騙了她的人,若不是他先前曾多次救了她,就不是收拾他的事了,可是現在卻有救命之情擺在哪裡,所以讓她對他下狠手,她還真的做不到,不過也不會那麼便宜這該死的傢伙,想到惱火處,晚清咬牙切齒起來。

  馬車一側,隨意歪靠在榻上的夏候墨炎,看得莫名其妙,還帶些毛骨悚然的感覺,為何有這種不好的感受呢?雋美如儔的五官上,掛著軟綿的笑意,伸出修長的手去拉晚清。

  “娘子,你怎麼了?”

  晚清回過神來,笑意軟軟,掉頭望向一側的夏候墨炎,眨巴眨巴著眼睛,香甜的開口。

  “墨炎,我好想聽人唱歌啊,不如給娘子唱個歌吧。”

  “唱歌?”

  夏候墨炎一聽頭皮發麻,哪有讓他一個大男人唱歌的,而且後面浩浩蕩蕩的跟著一大群人,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傻子,可是自己根本不是,所以怎麼做得出這種事來,想著笑眯眯,甜濃的開口:“娘子,我不會唱歌。”

  “不會唱嗎?”

  晚清大眼睛漆黑如夜晚的星空,泛著點點碎碎的暗芒,似乎還攏了一層霧氣,唇角微勾起來,欲哭欲泣的望著夏候墨炎,從榻的那頭爬到這頭,標準的四十五角度,望著馬車的一角,滿臉的愁苦。

  “坐馬車好無聊啊,我和回雪坐馬車的時候,她是要唱歌給我聽的,既然墨炎不會唱,那就和回雪換一下吧,要不然我真的好鬱悶啊,感覺快抓狂了,你知道嗎?我一抓狂的時候很暴力的,要是傷著你了可怎麼辦?”

  “暴力?”

  夏候墨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努力的想著,娘子若是心情不好,該會有多暴力。

  晚清陡的一握手,一拳擊向了夏腆墨炎,不過順著他的臉頰,擦過鬢髮,擊在了他身後的廂壁上,發出通的一聲響。

  她此刻的神情,絕對是一個痞女外加流氓,威脅味十足。

  一拳擊下去,然後又磨拳擦掌,夏候墨炎看著頭皮發麻,他倒不是怕她,重點是娘子不會真的有暴力傾向吧,再一個她一怒把他扔下去,讓回雪給她唱歌怎麼辦?如此想著,最後一咬牙答應了。

  “好,娘子,我給你唱。”

  晚清一聽滿意的點頭,收手,然後腿一抽便歪靠到旁邊的軟榻上,愜意的開口:“開始唱吧。”

  夏候墨炎聽了,唇角勾出難以言明的狀態望向晚清,暗暗思忖,不知道五音不全的人唱了歌,會不會挨揍,不過不管了,想著便清了清嗓子開始唱歌。

  馬車內響起歌聲:“朱戶粘雞,金盤簇燕,西樓雅集,還裊金絲……。“。

  歌聲一起,北風哪個吹啊,行人那個抖啊。

  馬車內,晚清目瞪口呆,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感到冷,趕緊的攏了攏衣服,為什麼有人能把一個歌唱成這樣,五音不全沒事,音色不動人沒事,但別唱成鬼哭狼嚎啊,還有別抖好不好?一首曲子愣是抖了多少下才落音,媽呀,這不是人受的罪啊?

  不但是晚清,這一整隊的人,全都被這歌聲刺激到了,冷得直發抖,心裡哀求著。

  這是誰啊,誰啊,別唱了別唱了,受不了啊。

  晚清更是一聲令下,馬車停下,她從馬車內爬出來,扶著車壁喘氣,不帶這樣的,明明是她整人,怎麼就成了被整的?

  可惜馬車停了,馬車內的人仍然聲情並茂的唱著,似毫沒有停下的打算。

  晚清再也忍不住了,為了自己的耳朵做想,還是別唱了,陡的朝裡面叫起來:“夏候墨炎,別唱了,別唱了,姐服你了,真的服你了。”

  夏候墨炎的歌聲嘎然而止,掀簾望出來。

  只見陽光下,他濃密細長的睫毛像羽扇一般動人,陽光映射進眼瞳中,深邃波瀾蕩漾,美麗動人。

  這傢伙憋著笑,軟棉棉笑盈盈的開口:“娘子,你不聽了,好聽嗎?”

  好聽個屁,魔音催耳啊,她算是見識了,什麼叫魔鬼之音了,甘拜下風啊,不過面對著夏候墨炎那張無辜又渴望的臉,還得布著笑臉點頭:“嗯,不錯。”

  她可以肯定,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至於他本來的歌聲是不是真的如此難聽就不知道了,不過現在這一刻,確實是難聽透頂了。

  夏候墨炎一聽,立刻張嘴又準備開始唱了:“娘子說好聽,我再唱一首吧。”

  “別。”某人一臉的驚嚇,趕緊的舉手阻止:“墨炎啊,你別唱了,息息吧。”

  “喔,我不累,只要娘子喜歡的,我一定要好好表現。”

  表現你個大頭鬼,表現你娘的,某女在心裡罵,臉上布著笑容,哄勸著:“娘子心疼你,來,下來息會兒吧。”

  瞧她幹的什麼好事啊,夏候墨炎啊,夏候墨炎,我就不信了,難道還整不到你,你給我等著。

  夏候墨炎總算從馬車上下來了,這時候後面馬車上的人陸續的下來了,聞人國師和大將武風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那些兵將從馬上翻下來,一臉的古怪,每個人算是見識了什麼叫魔音催耳了。

  “世子妃,我們還是快點趕路吧,如果再耽擱了,怕是趕不上住宿了。

  “住宿?”

  晚清挑眉,望著天際,確實是天色不早了,再不趕快走,便趕不上集鎮住宿了,那麼到時候,只能住在馬車裡了。

  不過她有主張,一來想整整夏候墨炎,二來她猜得不錯的話,那稼木蕭遙恐怕不會沒有動靜,他一定早已在就近的集鎮上候著她們了,所以她們不如來個迂回之術,就在野外住宿,這樣應該沒事。

  “沒事,不著急。”

  晚清沒有細想,一臉的不著急,聞人上和大將武風也不好說什麼,點頭回首吩咐那兩百兵將,休息一會兒再走。

  一排人各處找地方坐下休息一會兒。

  晚清找了一塊乾淨的石頭坐下,那夏候墨炎到馬車上取水,回雪望著主子一臉的吃癟樣,不由得好笑。

  “小姐,怎麼了?世子爺怎麼好好的唱歌了?”

  “我本來心情不好,想說讓他唱首歌給大家調劑調劑,結果沒調劑成,是被嚇著了。”

  晚清無奈的開口,回雪悶笑,雖然小姐不說,但她就是知道,小姐絕對是故意整世子爺的,不過為何整世子爺,她就不知道了。

  這時候夏候墨炎取來了水,殷謹的遞到晚清的面前。

  “娘子,喝水。”

  晚清一臉鎮定的接過來,喝了一口,眾人休息了一會兒,出發繼續往軒轅國而去。

  因為路上這麼一耽擱,她們這一行人果然沒有在天黑趕上集鎮,最後眾人就宿于林中,找了一處僻靜又安靜的地方,住馬車的住馬車,沒有馬車的找了一處地方休息,保護主子們的安危。

  晚清知道這一次稼木蕭遙的人絕對不會有機會偷襲他們,因為他沒有想到她們這一整隊的人會夜宿在野外。

  馬車內,晚清閉著眼睛歪靠著,正想主意如何對付這夏候墨炎,忽地冒出一個主意,陡的睜開眼睛,望著一側的夏候墨炎。

  ”墨炎,我們來玩遊戲?”

  夏候墨炎警戒的盯著自個的娘子,發現這一次出來,她再沒有生份過,總是很親切的叫他墨炎,雖然聽到她如此叫,他很窩心,可是為什麼有一種涼颼颼,頭皮發麻的感覺呢,難道是她發現了什麼,可是若是她發現了什麼,她還能如此安靜嗎?只怕早就離開漢成王府走了,所以夏候墨炎又放下心來。

  他不知道的是,晚清知道他不傻,還不知道他是譫台文瀕,若是知道他是澹台文灝,恐怕事情就不那麼單純了。

  馬車內,晚清像一隻雄鷹,眨動著晶亮有神的眼睛,夏候墨炎像一隻可憐楚楚的小肥兔,等著被生吞活剝了似的。

  “娘子,玩什麼遊戲啊。”

  晚清眨了兩下眼睛,笑得絕對是邪魅萬分,傾國傾城:“倒吊金勾?”她說的時候,因為太魅惑,太動人,所以夏候墨炎看得入神,心裡如小鹿似的跳起來,手心發熱,完全沒注意到娘子大人所說的話,只到晚清身形一動,一隻手扭住他的手臂,一隻手手肘抵著他的脖子,壓制著他的身子,把他給抵在了廂壁上,兩個人的姿態曖昧之極,馬車內流竄著的是旋旎的光芒。

  這時候夏候墨炎總算反應了過來,心驚膽顫的問:“娘子要玩什麼遊戲啊。”

  “倒吊金鉤啊,聽說墨炎是最喜歡玩這個的,上次和四妹妹她們玩不是很有趣嗎?我也想和墨炎玩。”她說著咯咯的笑,桃花一般璀璨,滿臉生輝。她就不信了夏候墨炎不反彈,他若是反抗或者動手抵制,就露出他不傻的事來了。

  晚清心裡想著,手下的力道加重,夏候墨炎被壓制著,動也動不了,抬眸望著晚清,只見她笑如夏花,璀璨耀眼,此刻的舉止究竟代表什麼呢?她知道他不傻了嗎?可也不太像,若是她不知道,自己冒然的一開口,即不是死得更慘,這還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她一怒離開漢成王府,那他怎麼辦?

  兩個人雙眼像鬥雞似的盯著,就是不動。

  晚清見夏候墨炎沒動,陡的一拉扯,便把夏候墨炎的兩隻手臂都扭了,一拉他的身子,躍下馬車,朝不遠處的回雪吩咐:“來,找個繩子來,把這傢伙給綁了。”

  “小姐,這是幹什麼?大晚上的綁世子爺幹什麼?”

  回雪吃驚的叫起來,先前聽到裡面嘀嘀咕咕的說話聲,沒想到主子一出來,便要綁世子爺。

  晚清才不理會回雪,瞪著她:“讓你找繩子來,你哪來的那麼多廢話,快點。”

  今兒個這傢伙若是招了便罷,若是不招的話,她便把他吊到樹上,報報當初給她難堪的仇。

  回雪不敢再多說,趕緊的奔到別處去找繩子,這裡夏候墨炎一邊掙扎一邊可憐楚楚的哀求著:“娘子,娘子,我要睡覺了,我要睡覺了。”

  晚清冷瞪著他,還敢給她裝,手下力道更重,疼得夏候墨炎抽氣,心裡想著。

  這大晚上的娘子大人要謀殺親夫嗎?難道是因為她嫌我了,心裡鬱悶啊。

  那回雪走了出去,不大的功夫,總算找了一根繩子來,晚清俐索的綁起了夏候墨炎的手,然後很乾脆的把某男給吊到一棵樹上去了。

  夏候墨炎叫了起來:“娘子,娘子,我做什麼錯事了,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回雪也在旁邊叫著:“小姐,你把世子爺吊起來幹什麼?快放了他吧。

  這裡的動作驚動了別人,國師聞人上和大將軍武風都聽到了,領著人過來,便看到夜色下,漢成王府的世子爺被吊在了樹上,上下左右的晃動著,而世子妃一臉清閒的拍拍手,回首擺手:“好了,大家早點休息吧,明兒個要趕路呢?”

  “那這個?這個?”

  聞人上和將軍武風,指了指樹上的人,不知道說什麼,這可是人家小倆口的家事,他們說了似乎不妥,再一個世子妃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這一點他們可是很清楚的,這一路下來,他們知道,但凡她決定了的事,是不會改變的,除非她沒決定的事,還好一點,所以此刻他們是說什麼都沒用了。

  “那我們先休息了。”

  樹下的一圈人陸續的離去了,連回雪都被晚清攆去休息了,最後晚清打著哈欠,望著吊在樹上的夏候墨炎,不緊不慢的開口。

  “墨炎,今晚你就在樹上睡一晚吧,我怕你打嚕,磨牙,外加侵犯我,所以我只能讓你睡樹上。”

  某人說完立刻鑽馬車裡去了,夏候墨炎無語了,這是讓他睡樹上嗎?讓他睡樹上嗎?

  若是讓他睡樹上,倒還好一些,明明吊在半空,還說讓他睡樹上,娘子的思維果然與常人不一樣。

  不過他倒沒說什麼,只管吊著,等到夜深人靜,萬簌俱寂的時候,身形一動,便轉換了方位,睡到了樹上,美美的睡了一覺,等到早上的時候,便又吊在了半空。

  天一亮,回雪便踏著露珠踩著細嫩的青草,奔了出來,把世子爺給放了下來,嘴裡小聲的碎碎念。

  “世子爺,你沒事吧,沒事吧。”

  夏候墨炎頭暈目眩的搖頭,說實在的,雖然不是一整晚吊著,可是仍然難受,終於知道了先前吊人,人家是啥滋味了,狠心的娘子啊,心裡怨念一起,便撲到了馬車上,只見馬車上,睡著一個不知道天南地北身在何處,甚至於磨著牙打著嚕的女子,不知道睡夢中夢到什麼了,她笑得要多邪魅就有多邪魅,夏候墨炎雖然不知道她做的啥,不過可以確切的知道,她睡夢中,一定在折磨自己,此刻算是折磨到了痛快處,如此一想,身形往前一撲,餓狼撲小雞之姿,牢牢的壓住了晚清。

  “娘子,娘子我頭暈。”

  說完便死死的巴著身下的人兒,感受著她的香軟嬌嫩,那個味兒真是好聞兒,香嘖嘖,軟綿綿的,無法用任何事物來形容,這懷中的感觸,總之是十分的銷魂。

  那晚清好夢正酣,做到了那夏候墨炎跪地求饒,痛哭流涕,自請其罪,而她像個女王似的高高在上看著,心裡別提多爽了,忽然身上一重,便被一物壓住,密不透水的快喘不過氣來了,睜開眼睛還有些迷糊,心裡懊惱加憤怒,想把這壞她清夢的人罵個狗血噴頭,連帶他家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

  不過祖宗十八代沒來得及問候,便看到一張放大了雋美如玉的臉龐,貼著自己的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輕易便看到他的肌膚好得不像話,連毛孔都看不到,光滑又有彈性,還帶著淡粉,讓人嫉妒得想抓壞這張美臉,不過很快她便反應過來,現在不是抓破這臉的問題,這男人壓著她做什麼?一想到這,眨巴了兩下眼睛,粉唇輕啟。

  此刻她的舉動別提多煽情了,睡了一夜,那眼睛飽滿得就像汪在池中的紫葡萄,一閃一閃亮晶晶,長睫眨動著,粉唇微勾,分明是邀請什麼,那夏候墨炎本想壓她出出氣,解解心,誰知道此刻一看到這令人香消玉斷的畫面,哪裡還記得整人的事,看呆了眼,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竟然直覺的俯頭便親了下去。

  先是慢慢的試探一下,舔了舔,軟軟的柔柔的,比自己所能想到的食物都要軟要香,下意識的便一寸一寸的親了下去,整個身子都熱了起來,心充滿了澎湃的的情潮,一浪一浪的湧起,使得他像個食之有味的饑餓者,不停的吮吸著,身上每一個思胞,每一個毛孔都叫器著,好軟好香啊,可惜他再想多感受一些卻已不能。

  因為驚呆了的晚清終於回過神來,這男人在做什麼,怎麼好似小狗舔東西似的,最後總算清醒,他竟然在吻她,在這個啥狀況還沒搞清楚的時候,這混蛋竟然敢吻她,頓時汗毛倒豎,周身的火大,身形一動,用力的掙扎開,然後飛起一腳,便把毫無防備,完全進入狀態的夏候墨炎給踢出了馬車外。

  撲通一聲響,擲地有聲。

  車外,回雪和幾名兵將的聲音響起來。

  “世子爺,這是怎麼了?世子爺?”

  夏候墨炎一臉的不在狀況內,滿臉的暈紅,那張丹鳳眼泛起陣陣的漣漪,修長的大手輕撫自己的唇瓣,此刻的樣子,妖孽至極,看到的人莫不歎息,當真是白糟蹋了一副好容貌,腦子不好。

  那圍過來的數人,見他不理會,早散了開去。

  馬車內,晚清胸中騰騰的冒火,上下起伏,然後自我調息一下,平復了怒意。

  就當被狗舔了,不過那傢伙那吻法當真屬於狗舔法,可惡。

  回雪已淩到馬車前,恭敬的開口:“小姐,要不要吃點東西?”

  晚清一聽到回雪的聲音便想到一件事,她昨晚明明把夏候墨炎綁到樹上去了,是誰把他放下來的,還跑到馬車上親她,一定是回雪這多事的丫頭,想著便惱怒的冷哼。

  “回雪,是你放下的夏候墨炎。”

  回雪一聽這聲音不太好,趕緊的領罪:‘“奴婢該死”

  “哼,再有下一次,就別跟著我了,你要搞清楚,我是你主子還是他是你主子。”

  回雪挑眉,感覺主子說這話有點像弄彆扭的小孩子,自然主子是她的主子了,她所做的事,都是因為怕主子惹出事來。

  不過不敢糾正主子的話,因為別和不理智的人說理,絕對是明智之舉,所以回雪恭敬的應聲。

  “是,奴婢知道了,郡主子要吃東西嗎?”

  “不餓。”

  她是被氣飽了,冷冷的開口:“你和我坐一輛馬車,把世子爺請到後面的一輛馬車上去。”

  “是,主子。”

  回雪應聲,便走過去請了夏候墨炎坐後面一輛馬車上,那夏候墨炎總算回過神來,不過滿臉的光輝璀璨,似毫不以為意。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靠近過女人,所以不知道親吻是如此激動人心的事,娘子的唇真的好軟,不過她那個人都是他的,若是有人膽敢和他搶,他的眼瞳陡的嗜血無邊,深沉無比,一瞬間,周身籠罩了強大的殺氣,跟在他身後的回雪忍不住心裡打顫,暗自思考,這是怎麼回事?待到認真的去看,卻發現世子爺依舊是滿臉的笑意,上了後面的一輛馬車。

  這一日晚清和回雪便坐在前面的一輛馬車上,一隊人出了林子,依舊從大道行路,馬不停蹄的往軒轅國而去。

  晚清的馬車裡,回雪坐在馬車的一角,望著自個的主子,見她一路上滿臉的深思,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那唇比往日的鮮紅,似乎有點腫的樣子,聯想到先前主子把世子爺踢下馬車的事,回雪不禁猜測起來,難道是世子爺親了主子,所以才會被踢,如此一想,忍不住嘿嘿的笑起來。

  晚清回神,立刻斜睨著她,淡淡的開口。

  “笑什麼呢?小雪兒?”

  那語氣有些陰森森的,露出一嘴的白牙。

  回雪趕緊抿嘴,連連的搖頭:“奴婢就是想到好笑的事,所以忍不住。

  “不如說給你家主子聽聽,是什麼好笑的事,讓一向冷靜的小雪兒都忍不住了。”

  晚清正無趣,所以便拿回雪做事兒,一本正經的開口。

  回雪吞咽了一下唾液,然後笑眯眯的開口:“奴婢是想到了一個笑話兒,所以笑了起來。”

  晚清隨意的換了一個姿勢,眯上眼睛,慢條斯理的開口:“那把笑話說來聽聽。”

  回雪一聽,趕緊用力的想,幸好前一陣子聽來一個笑話,是小丫頭們沒事閒聊時講出來的,忙講給晚清聽。

  “話說小兔和螞蟻在森林裡玩,忽然,一隻大象走過來,螞蟻立刻往土裡鑽,並伸出了一隻腿,小兔奇怪的問:你幹什麼?螞蟻小聲的噓了一聲,別說話,看我絆這傢伙一個跟頭。”

  回雪一說完,晚清便笑了起來,確實好笑,馬車內笑聲不斷,一路疾駛而過。

  這一日晚,她們正好到一處小集鎮上,便夜宿在鎮上的客棧中。

  店小二一看來了這麼多人,高興之餘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招呼過來。

  晚清等人本來不想住宿的,可是想想這一路上要行十幾天的路程,總不能一直住在野外,她們這一行可是使臣哎,自然該受到最好的對待,吃好的住好的,至於能不能完成任務,那是次要的,只要盡力就好。

  這一行要走十幾天,總不能為了防那稼木蕭遙,不吃不喝吧,所以最後決定住了。

  那稼木蕭遙有什麼招數儘管放馬過來,她就不相信打不過他們。

  她知道他手裡有不少武功高強的傢伙,那就是鳳皇教的那些人,想到鳳凰教,晚清不禁猜測著,為何那鳳凰教的人會聽命于稼木蕭遙的命令列事呢,他明明是蒼狼國的王子,與鳳凰教的人是兩不相干的人,那些人怎麼就聽他的話行事了?

  正想著,回雪領著人走了過來,一臉的錯愕。

  “小姐,已經有人把這整幢客棧包了下來。”

  “啊,全包了,“晚清望瞭望天色,這小鎮上,應該沒有第二家客棧吧,難道說今晚她們還要住在野外。

  不過回雪的話還沒說完,她又接著開口。

  “那掌櫃的問了小姐是不是叫上官晚清,然後說包的那人指明是包給我們的。”

  “包給我們的。”

  晚清錯愕,不知道出手如此大方的人倒底是誰,竟然給她們包好了客棧,不會待會兒連吃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吧。

  果然她的想法一落,那店小二便走了過來,招呼大傢伙坐下來,開始準備上菜。

  回雪望了晚清一眼,很顯然的,那背後的人連他們的飯菜都包了,倒底是誰呢?

  國師聞人r和大將武風一臉的驚疑:“世子妃,你說是會是誰如此大手筆呢?”

  晚清搖頭,輕聲的開口:“大家都吃飯吧,吃完早點休息,明天繼續上路。”

  “是。”眾人應聲,一時不再說什麼,吃起飯來。

  夏候墨炎坐在晚清的身邊,想著這怪異的事情,很快便想到是誰會如此做。

  除了稼木蕭遙那陰魂不散的傢伙,不會有別人,現在他是怎麼想稼木蕭遙,怎麼討厭這娘娘腔,竟然公開的來搶他的女人,該死的傢伙。

  夏候墨炎低咒,一整晚都沒說什麼話,晚清奇怪的瞄他,慢騰騰的詢問。

  “墨炎,怎麼了?”

  夏候墨炎搖頭,抬頭滿臉的笑意,不過親過晚清柔軟的唇時,他下意識的眸光便望向晚清的唇,想起那唇的柔軟,好想好想再親啊。

  正望得入神,晚清立刻便知道這丫的想什麼?一臉的思春樣,趕緊的敲他的頭:“快吃飯,待會兒早點休息。”

  她現在絕對要遠離這男人身邊,以防他半夜突襲她,這一刻她忘了要收拾夏候墨炎的事。

  一行人,吃完飯,回雪開始分派房間,因為人數太多,那些兵將全數住在一樓和二樓的客房裡,餘者住在三樓,晚清與夏候墨炎比鄰而睡,那夏候墨炎還心不足意不足的不樂意。

  “娘子,我們睡一間。”

  幸好樓道裡沒人,晚清阻住門口,冷睨著這傢伙,不會想半夜偷襲她吧,做夢。

  其實夏候墨炎還真有這想法,他還想親親那柔軟的唇,是不是還是如先前所親的一般軟,一般的甜,可惜某個女人猜出了他的心思,堅決的抵制他的行來,不讓他進房。

  “不行,回雪,請世子爺去睡覺。”

  回雪瞄了瞄走進去的主子,又瞄了瞄世子爺,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兩人是一對歡喜小冤家,那暗潮湧起,那幾不可見的情意,可能連他們自個都沒注意到。

  都說旁觀者清,這話可真有道理,回雪笑著彎腰:“世子爺,早點睡吧,明日還要去軒轅國呢。”

  “好,娘子再見,娘子晚安。”

  夏候墨炎依依不捨的開口,走進房裡的晚清翻白眼望著房頂,無語了…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1 05:18 PM


第087章

  接下來的日子,晚清一行人的吃用開支,全都有人先行打點了,她們也樂得省事,這暗處的人不用說也能猜得出來是誰?除了稼木蕭遙那個陰魂不散的傢伙,再沒有別人了。

  這傢伙如此做,無非是告訴她們,她們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握中罷了。

  既然如此,她們也沒有必要日夜防著他,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受著,反正不用白不用,不吃白不吃,尤其是吃那欠抽的男人的。

  一連幾天都是這種狀況,而且稼木蕭遙還從來不現身。

  再有兩日便到金夏和軒轅交界的地方了,這一晚她們住在談鹽城,談鹽城雖然遠離楚京,但因為就近有一座海域,以出產鹽而聞名天下,因此有談鹽城之名。

  談鹽城仍是富庶之地,很是熱鬧,雖然比不上楚京,不過是她們一路上見過最繁華的一座城池了。

  尤其是晚上,滿街的胭脂飄香,甜膩到骨子裡的喲喝聲:“大爺,快來啊,快來啊,奴家等著你呢。”

  晚清等一行人從街道上疾駛而過,引得多少人張望,不過很快便甩在腦後了。

  今晚她們一行住在談城最大的一家酒樓,成隊的兵將從馬上翻身而下,往門前一站,門前的數名服務生和掌櫃便迎了出來,滿臉笑意的招呼著:”客官等是金夏國的使臣嗎?”

  晚清了然的點頭,看來又省錢了。

  掌櫃的一聽眉開眼笑,連連的把他們一行人往裡讓,恭敬的開口:“各位使臣大人請進,今兒個酒樓有人為使臣大人們包了,請大人們進樓。”

  酒樓裡的夥計自去招呼那些兵將,招呼人把馬匹牽到後面的馬圈裡養著,再領了人進樓。

  晚清等人先行進了酒樓,只見這家酒樓裝潢得極華麗,一樓的大廳裡,數十張黃花梨楠木桌擺放著,此時安靜無聲,空寂無人,晚清等人挑了一桌坐下來,那掌拒的立刻招呼著小二上最好的酒菜,一邊在旁邊陪著笑臉兒。

  “使臣們慢用,小的先告退。”

  “嗯,去吧。”

  桌子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其中有很多是海鮮,令人食欲大動。

  談鹽城因為臨近海域,所以不但產鹽,最多的便是海鮮了,所以這城內,不管哪家酒樓,最佳的菜肴就是海鮮,這裡的海鮮不但美味,而且價格便宜,所以這是當地的一道特色菜。

  晚清等人安靜的用飯,那些先前牽馬去後面的二百兵將也走了進來,一時間,一樓的大廳熱鬧起來,各人分座位坐好,那夥計趕緊的上菜。

  一時間,人頭攢同,熱鬧異常。

  晚清等人已用完了膳,一邊喝茶一邊望著大廳內的情況,這一路上,她們倒是吃飽喝足了,這日子當真不錯呢?

  不過那稼木蕭遙沒出現倒是讓人意味,難道說這傢伙永遠不露面了,他不會這麼好心吧。

  國師聞人上望著晚清,沉穩的開口:“世子妃,你說這是誰如此大費周章啊?”

  對於路上一連串發生的怪事,他們是摸不著頭緒,除了晚清和夏候墨炎,別人並不知道其中的細節。

  晚清淡淡的開口:“除了無聊的稼木蕭遙,我想沒有別人了?”

  “稼木王子?”

  聞人上和武風錯愕的開口,相視一眼,望向世子妃,心下便有些了然,傳聞這位稼木王子對世子妃很是心儀,所以才會一路上為他們安排嗎?其實說實在的,那稼木王子不但人長得俊,而且身份尊貴,與世子妃倒是匹配得很,比夏候墨炎這位傻世子要有擔當得多。

  兩個人正胡思亂想,忽然一道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

  “看來還是晚清瞭解我啊””

  此聲一起,大廳正吃飯說話的人,陡的停住了,齊齊的望向說話的地方,只見從二樓的樓梯口,走下來幾個人,為首的一人身著明黃錦衣,腰垂碧玉佩,足蹬黑色的軟靴,沾地無聲,輕盈無比的走了過來,一張精緻美豔的五官上,細長的桃花眼微眯,涼薄精細的唇勾起,妖魅萬分,手中的還拈著一柄紗質紙扇,啪的一聲打開,輕搖慢晃,風情萬種。

  他的身後跟著幾名侍衛,一臉的面無表情,陪著主子走了過來。

  大廳內,那吃飯的二百兵將,便又點下頭來吃飯,只不過不再說話,小心的注視著這邊的情況。

  晚清看到稼木蕭遙出現,倒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坐在她身側的夏候墨炎臉色陡的一沉,深邃漆黑的眼瞳泛起冷光,直瞪向那稼木蕭遙,生氣的開口:“又是你這娘娘腔,你跟著我們幹什麼?”

  “本王正好要到軒轅國去探望朋友,既然大家是朋友,自當照顧著。”

  稼木蕭遙面不改色氣不喘的說著,說完笑意盈盈的望著晚清。

  “世子妃這一路住得還好嗎?”

  晚清放下手中的茶盎,笑眯眯的開口:“很好,有勞稼木王子的費心了。

  “那就好。”稼木蕭遙一拉坐在晚清身側的回雪,回雪一見他的動作,大怒,手一伸便攻了上去,可惜稼木蕭遙的玄力修為已是藍玄二品,所以回雪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見他輕輕的一握,便化解了回雪的玄力,然後優雅的拉著回雪起身,讓了過來,自己便坐到了晚清的身邊,笑望著她。

  一桌上的人,全都望著他,然後國師聞人上和大將武風等人趕緊的起身說累了,退了開去。

  那二百兵將也迅速的吃完了飯,便有人招呼著上樓去休息。

  眨眼的功夫,大廳內只有晚清,夏候墨炎和回雪等人,還有的便是稼木蕭遙和他的幾個侍衛。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空氣寂靜無聲。

  晚清眯著眼,唇角的笑意慢慢的收攏,冷光摒射,厭惡的開口。

  “稼木蕭遙,說吧,你跟著我們是不是想破壞我們和軒轅國的和平。”

  “晚清想什麼呢?本王說了去探望朋友,自然是去探望朋友的。”

  “探望朋友?”晚清唇角勾出譏諷的冷笑,對於稼木蕭遙的話,她自然是不信的,這男人什麼心思,她早已猜透了,他此番出現就是為了阻止她們金夏和軒轅的談判,因為他的出現,現在她是百分百肯定了,蒼狼國和軒轅國私下裡肯定有交易,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兩家的表現就是為了滅掉金夏,可憐那軒轅國的君皇卻不知道,這稼木蕭遙最大的野心是統一玄武大陸,還以為可以得到多少好處呢?當真是可笑至極。

  “稼木蕭遙,你這樣就無趣了,看來我們沒辦法交談了,把別人當傻子可不是好事。”

  晚清笑著站起身離開,準備上樓休息。

  本來她以為稼木蕭遙會阻止她的,沒想到這男人卻沒說話,單手支著腦袋,滿目氤氳的看著晚清離去。

  不過等到夏候墨炎起身的時候,他便一伸手擋了他的去路,淡淡的開口。

  “世子爺,我們可以談談嗎?”

  夏候墨炎怔愣了一秒,晚清下意識的走了過來,冷冷的直視著稼木蕭遙:“你和他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的。”

  晚清直覺上護著夏候墨炎,稼木蕭遙看著心裡微酸,不過他卻想到另一面,若是以後他得到了晚清的心,她不是一樣會護著他嗎?這說明她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想著便又笑起來。

  “難道世子爺是一塊豆腐不成?一碰就碎了,談談不會怎麼樣吧。”

  稼木蕭遙刺激夏候墨炎,他知道夏候墨炎雖然腦子不好,但還沒有傻到徹底,所以自己如此一激,他即有不留下的道理。

  夏候墨炎看到娘子大人護著他,心裡升騰出熾熱的柔情,可是聽到稼木蕭遙的話,他卻不能再縮在娘子的身後,他是一個男人,而且骨子裡是一個冷漠嗜血的男人,什麼時候竟然成了一塊豆腐,他唯有在娘子面前示弱,別人休想,想著便冷哼一聲。

  “談就談,難道小爺會怕你這個娘娘腔不成?”

  稼木蕭遙一聽夏候墨炎的話,本來笑得顛倒眾生,風情萬種的臉龐,嘴角微微僵硬,雖然童童也說過,可是對於小孩子,他是不會計較的,現在竟然被一個傻子說,實在是可惱,不過倒也沒發作。

  大廳內,兩個人劍弩攏張,一觸及發的戰火,晚清本來生怕稼木蕭遙欺負了墨炎,可是待到他開口後,才回過神來,夏候墨炎是什麼人?他即是別人欺負得了的,所以是自己多想了,想著便退後一步。

  “好吧,你們談吧。”

  說完便領著回雪上樓去了,回雪眼看著樓下只有世子爺一人,而稼木蕭遙卻帶著幾個侍衛,不由得擔心起來。

  “主子,世子爺不會吃虧吧,若是那稼木王子對付他怎麼辦?”

  “對付他?”

  晚清冷哼,問題他要有那個實力才行,不過她什麼都沒說,吩咐回雪:“好了,沒我們什麼事,他們最多就是談談,不會對他怎麼樣的,早點睡覺吧,坐了一天的馬車,骨頭都要散架了。”

  “嗯,好”

  回雪不再說什麼,伺候著主子上了樓上的房間盥洗睡覺。

  至於樓下的大廳內,稼木蕭遙和夏候墨炎相對而坐,兩個人互相瞪視著,一句話也沒說,如果眼光可以殺死人,這兩個人已經互相用眼光殺死對方多少次了,最後稼木蕭遙率先開口。

  “世子爺,我們來談一筆交易。”

  夏候墨炎冷冷的望著稼木蕭遙,不知道他與自己要談什麼交易,這個男人滿心滿意都是他的娘子大人,難道他要談的是?

  他的念頭剛落,便聽到稼木蕭遙厚顏無恥的話響起來。

  “若是世子爺願意和世子妃和離,不管世子爺想要什麼,本王一定都滿足世子爺。”

  這話一起,夏候墨炎氣得胸脯上下氣伏,雋美的面容上難看至極,冷霜遍佈,陰沉嗜血的咬牙,一拳便擊向稼木蕭遙的前胸,可惜被稼木蕭遙輕輕鬆松的給避開了。

  而他一時沒辦法當著別人的面使用玄力,所以一收手冷冷的笑:“莫不如拿你家的江山來換,可願意?”

  這話使得稼木蕭遙一怔,原以為這傻子,左不過要些美人,珍稀玩物,要不然就是金銀錢財,世人都知道金銀好,傻子也不例外,誰知道這傻子竟讓他用江山來換,這話聽來實在不像一個傻子所說,稼木蕭遙忍不住眯起眼盯著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懶得理會他,冷哼一聲。

  “換還是不換?”

  這下倒是稼木蕭遙無話可說,一瞬間滿堂死寂,風嘯嘯從門外吹進來,吹得他滿臉的生疼。

  別說這蒼狼國不是他的,就算是他的,難道他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而棄了江山,那麼他即不是和那些貪戀美色的亡國君一般無二了。

  正思想著,夏候墨炎早轉身離開,腳步沉穩有力,態度從容不迫,像一個天生的王者。

  稼木蕭遙望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叫起來:“你開個價錢,除了這個別的都行,只要你願意與世子妃和離。”

  夏候墨炎連頭都沒掉,只扔下擲地有聲的俐落之話。

  “千金不換,就算給小爺一個江山,小爺也不換於你,小爺的娘子比你那江山不比貴多少。”

  說完大踏步的上樓去睡覺了,根本懶得理會樓下深思的稼木蕭遙。

  千金不換,一個江山也不換,這是那個傻子嗎?他倒底是傻還是不傻,沒想到他竟然十分的喜歡晚清,不是十分,應該是萬分的喜歡,大廳裡一點聲音都沒有,夜慢慢的過去了。

  第二日,等到大家都醒來的時候,稼木蕭遙已離開了,留給掌櫃的一封信。

  掌櫃的等到晚清一起床,便交到她手上。

  原來稼木蕭遙說去會朋友了,所以先行一步。

  晚清吩咐大家用早飯,吃完飯後繼續趕路,不能再耽擱了,那軒轅國的十萬兵將可在邊境候著呢?

  早飯的時候,夏候墨炎滿臉笑意的吃東西,明顯的心情極好。

  回雪忍不住問他:“世子爺,昨兒晚上那稼木王子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

  夏候墨炎搖頭,哼,那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跑了,若是他沒走,他正想到沒人的地方收拾收拾他呢,他倒是聰明,竟然先行一步走了。

  桌子上,晚清沒注意夏候墨炎,倒是望向國師聞人上和大將武風,淡淡的挑眉。

  “恐怕這稼木蕭遙要見的人,就是軒轅國的什麼人,我們此番過去,定然萬分的兇險,所以大家都小心一些吧。”

  “嗯。”

  晚清點頭,誰也不吭聲了,先前的放鬆罩上了一層壓抑,大家安靜的用完飯,上馬車的上馬車,上馬的上馬,一路往軒轅國而去。

  這一次回雪自動坐到後面的馬車上,前面的馬車內,依舊是夏候墨炎和晚清坐在一起。

  晚清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不知道稼木蕭遙與夏候墨炎說了什麼,好奇心一向是女人的天性,笑眯眯的望著夏候墨炎。

  “墨炎,昨天那稼木蕭遙與你說什麼了?”

  夏候墨炎不動聲色的慢騰騰的開口:“他想讓我和娘子和離。”

  “和離?”

  晚清愣了一下,隨即小心的望著夏候墨炎,不知道他如何回答的,心底一時忐忑不安,似乎不管夏候墨炎如何做,她都有些不甘心似的。

  “那你如何回答他的?”

  這話問出口,感覺怪怪的。

  不過夏候墨炎卻沒有感覺,一伸手拉了晚清的手,渥得緊緊的,笑得就像開在雲中最清淨的花朵,澄澄光芒,漣漣淺笑。

  “千金不換,我不會和娘子和離的。”

  他說完,晚清一時愣住了,心底似乎冒出無數的嫩芽兒,清新動人,撲鼻兒的香,她沉寂無聲,一言不發,馬車內,夏候墨炎緊握著她的手,一動也不動,浩浩蕩蕩的隊伍前往軒轅國而去。

  兩天后,過了邊境祟關,不遠便是兩國交界處。

  只見一望無際的地平線上,滿目的青草,像一隻鋪天蓋地的綠色地毯,鋪到天邊,鋪到幕野蒼穹中。

  兩國邊境,各讓五十裡,做為交界,不得越一步雷池,若走過往,必須有關卡通碟,否則就視為兵犯邊境。

  晚清一行人停在兩國交界點,派了大將武風領著幾個人,前往軒轅國的關卡,遞上文碟,稟明身份,他們仍是前往軒轅國談判的使臣,其他人原地待命,等候過關的碟牌,一般情況下,對於使臣,是沒什麼刁難的,但是因為稼木蕭遙現在正在軒轅國,所以晚清猜測,恐怕進軒轅國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行人等了足有兩個時辰,才看到武風策馬領著幾人過來,一到兩國交界點,便翻身下馬。

  只見那武風臉色難看至極,閃身奔到晚清的面前,沉聲開口。

  “世子妃,那守將根本不准我們進關,不但不准我們進關,還派出了五幹兵將阻止我們再進前一步,如若再進前一步,便做為敵軍對待。”

  武風的話音一落,只聽得馬蹄聲遠遠的響起,整齊劃一,遠遠的看到那旌旗在半空劃過,一個鬥大的雲字展開,迎風颯颯有聲。

  黑壓壓的五幹兵將阻住了她們的去路,不容她們近前一步。

  晚清和聞人上等望去,滿臉的無奈,果真如她猜測的一般,稼木蕭遙前往軒轅國,就是為了阻止她們進軒轅國。

  現在前有阻兵,後無退路,還真是難煞了人,晚清一聲令下,吩咐人安營紮寨,雖然沒有帳篷什麼的,但身後五十裡地便是祟關,現讓人去準備了東西過來紮寨。

  晚清和夏候墨炎,還有國師聞人上,大將武風,另外是二百兵將的領兵,祟關的兩個守將,大家圍坐在帳篷內想對策。
  不大的地方,幽光浮影,人人沉寂無聲,不知道該說什麼,各人想各主意。

  晚清望向祟城的守將,一個主將,一個副將,都是年輕人中的佼佼者,面容生得極好,一看便是光明磊落之人,一人叫戴橋,一人叫木石,這兩人守衛祟城已有多少年,對此地很是熟悉,所以晚清望著他們,沉聲開品。。

  “前面軒轅國的這座城池,守將是誰?”

  “軒轅國的少將軍雲痕”

  “雲痕?”

  晚清挑眉,對於這個軒轅國的少年將軍,她多少聽人議論過,說這位少將軍胸有謀略,身手了得,是軒轅國有名的少將軍,沒想到他竟然鎮守飛唐關。

  “跟我說說這位少將軍的事情?”

  晚清望向戴橋,戴橋俊朗的五官上,峰眉一挑,沉聲開口。

  “少將軍雲痕仍是軒轅國的大將雲傾天的兒子,雲家仍是軒轅國的世代名門,每一代都會出現足智多謀的將軍,在軒轅有著舉重輕重的地位,這位少將軍今年有二十五歲了,一直鎮守著這飛唐關。”

  晚清不說話,眼瞳深沉,看來她要會會這位名滿軒轅的少將軍,既然他是世代的忠良,他就該一心為軒轅國著想,若是他們軒轅一意攻打金夏,恐怕接下來倒霎的便是軒轅國或者龍番國了。

  “如果你們和雲痕比較,誰更勝一籌?”

  晚清此話一出,大將戴橋和木石臉色一紅,垂首輕聲開口:“不怕世子妃見笑,我們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他們說完,晚清心裡暗驚,如果說這兩位主將不是雲痕的對手,那麼要攻下祟關即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心下想著,不由得驚悚。

  幸好軒轅還沒打算攻打,這說明他們不是沒有顧慮,雖然想攻打金夏,恐怕心中也是提著一份心的。

  “好了,今天天色不早了,你們兩位先回去吧,容我們再想想辦法。”

  “好。”

  戴橋和木石起身走出去,領兵將回祟關去了,祟關可不能出任何的事。

  晚清等人依舊待在帳篷內,國師聞人上和大將武風等人臉色都有些暗沉,這可如何是好?

  現在有五千兵將阻住去路,他們就算打敗了這五千人,也進不了飛唐關,不進飛唐關,就沒辦法面見軒轅國的君皇,這兩國和平的事,又如何談得好呢?

  “世子妃,你看這事?”

  晚清臉色一沉,鎮定的開口:“我決定夜進飛唐關,一定要見到軒轅國的少將軍雲痕,如若他真的如傳聞的那樣愛國,那麼他一定會放我們過去的,今夜,武風將軍率領二百兵將故意造成突圍假像,把那些兵將調開,我和回雪還有聞人國師夜進飛唐關。”

  眾人望著晚清,只見這一個女子,雖然面容淡淡,嬌麗出塵,看上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柔弱女兒家,可是說起話來,俐落乾脆,絕不拖泥帶水,此刻臉上攏著一層寒光,令人不由自主的聽從她的命令列事。

  “是,世子妃。”

  眾人應聲,晚清點頭,說了時辰:“今夜亥時三刻行動,現在大家都去收拾休息一會兒,時辰一到便動手。”

  “是。”

  眾人應聲,恭敬的退了出去,晚清閉上眼睛往後靠,回雪蹲在她的身後,輕輕的給她捏肩,不無擔心的開口。

  “主子,夜進飛唐關可是很危險的,何況我們的身手並不是頂尖的,若是遇到勁敵,只怕有去無回。”

  “放心,我們小心行事。”

  其實晚清知道,夏候墨炎絕對不可能放心讓她前往,他一定會隨同前往保護她,想到他在身邊,她放心不少。

  回雪不再說話,奇怪的望了一眼身側的世子爺,竟然什麼都沒說,正凝著眉想什麼,然後抬頭便是滿臉的笑,柔柔軟軟的開口:“娘子,你小心點,我在這裡等你。”

  “嗯。”

  晚清點頭,不再說什麼,兩個人盥洗一番休息。

  亥時三刻一到,所有帳篷內的人都整裝而出,立在月色下,晚清指示武風,把二百兵將分成幾小股,一股一股的襲擊那五千兵將,直到把他們調離遠一些,她們幾人前往飛唐關。

  朗星曉月,甘露清涼。

  晚清領著回雪和國師聞人上三人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趕到了飛唐關前。

  只見城牆高十丈,一眼望去光滑無比丘,全無一絲攀附物,這樣拔地而起的沖勢,饒是他們身懷高強的玄力,也無法攀越過飛唐關的城牆。

  一時三人竟然怔愣住了,沒想到飛唐關竟然建設得如此的雄偉高壯,而且一點破綻都沒有,這樣拔地而起的高牆,沒有相當大的實力,根本進不去,本來以他們的身手,若有攀附物,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沒想到這城牆是用整齊的石塊徹成的,因為經年累月的風霜,上面沾滿了青色的包膜,滑如綢鍛。

  “怎麼辦?世子妃。”

  國師聞人上無奈的歎氣,難道說他們當真要空手而回嗎?任憑軒轅國和金夏國交戰嗎?最後使得整個玄武大陸都陷入峰煙戰火中,百姓家園被毀,流連失所嗎?

  三人正滿臉的煩惱,不知道該如何做?忽地身後草叢簌響,一道光彩快如閃電的掠過,眨眼便躍到他們不遠的地方站定,三人望過去,只見月夜下,優雅似竹的身影,一襲白色錦袍,夜風卷起他一角的袍擺,那綠色的雅竹,濕了露珠的青鬱,滿目的氤綠,金色的絲帶束起墨發,周身籠罩著一層華麗大氣,晚清淡淡的勾唇而笑。

  她知道他一定會來,不過聞人上和回雪卻不知道,沉聲開口:“誰?”

  那人影慢慢的迴旋過來,只見白巾罩面,露出一雙深邃暗沉的瞳仁,懾人心魂,一瞬間好使兩塊巨大的磁石吸附了人心,只聽他略微壓抑,低低沉沉的嗓音響起來。

  “你們是要進飛唐關嗎?”

  回雪立刻警戒的瞪視著他:“你說什麼?”

  晚清卻不加理會,沉聲開口:“是,我們想進飛唐關。”

  “好,我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他話音一落,身影已躍起,白光浮影,暗夜中,似一隻大鵬鳥般的敏捷,平地拔起,眨眼數米而起,只見他白色的袖袍一揮,強大的玄力貫穿而過,一塊青瓷瓦片已插進了石縫中,眨眼之間,便行出數丈。

  晚清立刻一聲吩咐:“走。”

  當先一步緊隨那白色身影之後往上躍去,輕提玄氣,足蹬那陷進高牆之中的青色瓷片,整個人靈活無比,直往高牆之上躍去。

  一行四人,逶迤而上,回雪和國師聞人上,也無暇去理會別的事,只知道跟著晚清的身後攀附而上。

  四人很快過了數十丈高牆,閃身躍進了飛唐關。

  城牆上不時有巡邏的人,不過她們四人身手十分敏捷,再加上那些人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有人可以翻越數十丈的高牆,進入了飛唐關。

  寂靜的大街上,安靜無聲,只有那一盞盞的燈籠在暗夜中搖晃,淒涼寒薄

  那白衣人沾地無聲,在前面領路,似乎對飛唐關十分的熟悉,不過始終與晚清她們保持著一段距離,一路往飛唐關的府衙而去。

  飛唐關的府衙,除了巡邏的人,不時的晃動著,沒有一點的聲響。

  整座府邸沉寂在暗夜中,無一絲動靜,晚清等人躍進去,搜索了一圈,總算找到了一處下人房,劫了兩個下人,一番威脅嚇唬恐嚇,總算打探出少將軍雲痕住在哪間房子裡,晚清一揮手便擊昏了兩個下人,直奔少將軍雲痕住的房間去。

  一行四人剛進了雲痕的房間,便聽到一股銳利殺氣重重的飆風迎面襲擊過來,直撲晚清的面門,晚清正想回手,身側不遠處,一直與她們保持著距離的白衣人,身形一動,快如旋風,五指成鋼爪,直抓過來,一抓便制住了出手之人,隨之便聽到一聲清朗的怒喝。

  “大膽,什麼人?”

  話落,他的另一隻手同時打出來,直擊向白衣人,眼看著白衣人一避,他便立刻抽身退了出去,幾乎是同時,房間內的燈亮了。

  只見床前,一人身著白身的中衣,墨發傾瀉下來,在光亮中,耀眼刺目,那一張剛毅的五官上,斜飛的濃眉,傳神的大眼,眼底是寒芒遍佈,正虎虎生風的怒瞪著他們,手指一握指向房間內的幾人。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膽夜闖府邸?”

  “得罪了?在下上官晚清,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希望少將軍見諒。”

  晚清話音一響起,那站在燈光下的人望過來,打量起晚清,然後眯眼困惑起來,最後竟然放鬆了開來,難以置信的輕語。

  “你是誰?長得好像?”

  房間裡,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少將軍是什麼意思?卻見他忙不迭的沖到桌邊,端起床上的琉光燈,對著晚清便照了過來,認真仔細的端看起來,然後點點的歎息。

  “真正是太像了。”

  晚清一臉的莫名其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臉頰,不知道這位少將軍認為她和誰長得像?

  她身側的白衣人,眼瞳瞬間嗜沉幽暗,身形一動便擋在了晚清的面前,幽寒好似地獄的聲音響起來。

  “少將軍說什麼呢?”

  雲痕回過神來,想起現在的狀況,又警戒的瞪視起他們來。

  “說吧,你們究竟是誰?想幹什麼?”

  晚清一伸手拉開擋著自己的白衣人,沉聲的開口:“在下上官晚清,仍是金夏國的使臣,想面見軒轅國的皇上,你們軒轅國對待使臣難道竟然如此的無禮。”

  這一句話銳利尖刻,沒有半點的客氣。

  一向以來使臣來訪,不管是什麼樣的狀況,都沒有把人拒之城門的事。

  雲痕望著晚清,眼又眯了起來,仔細的看她,不過沒忘了開口。

  “在下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奉誰的命,誰的旨意,皇上的,還是太子的?”

  這軒轅國的國君斷然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再一個軒轅夜辰身為東宮太子,以她對他的瞭解,也不可能把來使拒之門外,那麼這下達旨意的斷然不可能是這兩人,那麼會是誰,這人肯定和稼木蕭遙有牽扯。

  “錦王殿下。”

  錦王軒轅夜暖,傳聞這人冷漠無情狠辣無比,號稱軒轅的殺神,是一名武將,曾助軒轅的皇帝收服了周邊的好幾個小國,在軒轅國,這位錦王殿下的能力,不輸于太子軒轅夜辰,太子軒轅夜辰以仁君得名,而這位錦王殿下卻以殺神為名,他若戰必勝。

  晚清對於這位錦王還是有些瞭解的,沒想到阻止她們進軒轅國的竟然是這位錦王殿下,想必這軒轅夜暖與稼木蕭遙是一般的人物。

  “難道軒轅國沒有君皇了,一個小小的錦王竟然可以下旨拒絕來使,簡直是太荒渺了,傳聞少將軍雲痕仍是軒轅國有名的忠心愛國之臣,原來也不過如此。”

  晚清嗤笑一聲,眼裡是不屑鄙夷嘲弄冷然,什麼樣的意思都沒有,少將軍雲痕愣住了,然後沉聲辯解。

  “這飛唐關一直是錦王份內的事,怎麼能說拒絕來使呢,而且你們金夏國的皇帝派人刺殺我國的君皇,我們有權利阻止你們進城。”

  雲痕一語完,冷冷的掃視了一眼眼前的這些人,沉聲的下逐客人。

  “半夜鬼鬼祟祟的,可顯示你們金夏國一慣專會做偷雞摸狗之事,這裡不歡迎你們,馬上離開。”

  這些人能翻越過飛唐關的城牆,可見身手是極了得的,不過雲痕倒不擔心這些人對他不利,因為可以從他們的身上看到正義,光明,不過這等舉動,他可不敢苟動。

  雲痕的話音一落,站在晚清身側的白色身影陡的飄過,眨眼便閃到雲痕的身前,掌心一翻便是一道濃郁的玄氣,一掌便擊了過去,直擊雲痕的左胸,只見他一個大意,竟然吃了一掌,受力不住,身子搖晃倒退了一步站穩,冷冷的瞪視向那白衣人,沒想到這人竟然突然出手,而且奇快無比,玄力更是高深莫測,自己就是全神貫注也未必是他的對手,雲痕想著,只聽房間裡響起幽冷無情的聲音。

  “記著,金夏國不都是無能之輩,下次說話從腦子過過。”

  房間裡,誰也沒有說話,只覺得出了一口氣,這該死的傢伙,確實欠收拾,晚清迫人的視錢瞪視著雲痕,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開口。

  “雲痕,沒想到是我們看錯人了,你以為你和我們金夏國開戰,有利於你們軒轅是不是?你給我記著,即使打,我們金夏未必亡,還有如果金夏亡了,你們軒轅絕對是第二個亡的,不要以為有你這個什麼少將軍,還有殺神錦王,你們就永保康泰,如果真的是這樣,請用你們那人腦子想想,我們金夏國君沒事派人刺殺你們皇帝幹什麼?”

  晚清說完一揮手便領著人離開,那雲痕一看到晚清離去,張嘴便叫了起來。

  “等一下。”

  晚清停住腳步,面容冷冷的望著他,只見雲痕的臉色有些蒼白,已坐到了身側的椅子上,他望著晚清,沉聲詢問:“請問你母親是否名叫雲舒。”

  晚清挑眉,微了一下點,然後想到雲痕,也姓雲,而且先前看到自己時,臉上的錯愕驚訝和高興,難道說她的母親雲舒其實是軒轅國的人,還是大將軍雲傾天的姐妹嗎?聽說她的母親武功不弱,文武全才,按理不該是尋常的女兒家,如果真的是雲家的女孩子,那也沒什麼稀奇的了。

  晚清一說完,雲痕臉上一閃而過的激動,撐著身子站了起來:“你和你母親長得好像。”

  “呃?”房間內的人都盯著雲痕,不知道眼前是什麼狀況?晚清一動不動的望著他,只見雲痕慢慢的凝眉:“好,既然你們要見我們軒轅國的皇上,我幫你們一次。”

  沒想到雲痕竟然願意幫助她們,房間內的人愣住了,看雲痕臉色蒼白,倒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你們必須聽從本將的安排。”

  “好,你說。”

  只要能見到軒轅國的皇帝,她們自然可以聽從他的安排。

  ”你們派一個人出城去,通知那些使臣,造成一種假像,就是你們仍然沒有進城,而我會悄悄送你們前往軒轅的京都,到時候自然會有人讓你們見到皇上。”

  “好。”

  晚清點頭,然後望向國師聞人上,別看國師是靈巫師,他的玄力修為也不低,是青玄之級,所以要想出城輕易得多,出城和進城是不一樣的,城內有很多的攀附物,要出去是輕而易舉的事:“聞人國師,你現在馬上出城,照少將軍說的做。”

  ”是,我這就回去。”聞人上應了一聲便從窗戶閃身出去,房間內只剩下晚清和回雪,還有那白衣人,雲痕沉聲朝外面喚人:“來人。”

  “是,少將軍。”

  門外的手下推門走了進來,先前聽到房內有人說話,他們想進來,卻又不敢進來,現在聽到少將軍喚人,趕緊的進來,恭敬的垂首聽命。

  “這幾個是我的朋友,按排他們住下來。”

  “是,”手下一聲應,便恭敬的請了晚清等人出去安排房間住下來。

  那侍衛安排了兩間房,一間給那白衣蒙臉的人住,一間給晚清和回雪住。

  眼看著晚清和回雪要進房,那白衣人等到雲痕手下離去,抱拳望向晚清,沉穩的開口:“在下告辭。”

  說完身形一展便靈敏的拭身離開,晚清早防他這一身,看他一動,身形同樣迅疾的躍起,緊跟著他的身後追了出去,回雪正想跟著她,只聽主子扔下一句:“你不必跟著,留下吧。”

  “是,主子。”

  雖然擔心不安憂慮,不過主子吩咐了,她那裡敢動,再說等她想追的時候,早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只見清明的月色下,前面一個白色的身影,如輕燕飛鴻,快如閃電,眨眼滑行出去數米,身後的人影緊追不捨,頗有些吃力,兩個人很快便奔出去兩條街道,那後面追的人氣籲喘喘的,雙手叉腰,忍不住站在大街上叫了起來。

  “夏候墨炎,你給老娘站住,你想累死我啊,不就是武功高點,你臭顯擺什麼啊,滿條街的跑給我追。”

  前面的白色身影陡的停住身子,回望過來,雖然隔了數米遠,卻眼神閃閃爍爍,浮浮沉沉,滿瞳耀眼的光華。

  晚清慢騰騰的往前走,待到氣順了一些,冷冷的瞪向對面的白衣人:”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是你?”

  對面蒙著臉的夏候墨炎電光火石一瞬間,心微沉,落到塵埃裡去,冰涼一片,再抬首發現晚清眉尖兒輕蹙,一片薄怒籠罩在眉下,格外的清晰,若是此時他再敢說一聲不字,只怕他便是她永生的仇人,十八輩別想超生了,所以還是早死早超生的好,想著,修長的手一抬,一片薄薄的白巾便從半空翻卷而落,飄然到晚清的腳下,下一刻便被她狠狠的踩上去,用力的輾轉蹂躪,然後抬眉一臉的淡定。

  “跑啊,你怎麼不跑了?”

  月光下,只見他光華如玉的容顏,狹長的眉輕挑,一雙深邃暗沉的星目,流轉著動人的神采,好似天邊冷潔的上弦月,散發出一片清冷的輝光,那動人的唇角勾起,磁性暗啞的聲音響起。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宋側妃死那一晚,我聞到了你身上的香味兒,便知道你是在龍番幫助過我們的人。”

  晚清的聲音聽來平波無奇,既無喜也無怒,更沒有絲毫的高低起伏,而且她背光而站,夏候墨炎連她的神色都看不到,只隱約可知她眼裡光芒點點,那光有點刺眼。

  夏候墨炎心內忐忑不安,大有一種臨刑死囚犯的悲涼,然後斬釘截鐵的開口。

  “要折磨,要懲罰,要點蠟,統統呈上來,我認了。”

  誰讓他得罪了娘子大人呢?只要她不提離開分手一拍兩散這些詞,別的什麼他都受著。

  可惜晚清一沒折磨二沒懲罰三沒點蠟,更沒有提到離開分手一拍兩散,她笑意激激的走過來,一伸手拉了夏候墨炎的手,只覺這手指怎麼這麼涼這麼冰,好似在冰湖裡泡了那麼一會兒,卻又似無魂無魄的幽魂,只剩一縷氣息了。

  晚清柔聲歡語,輕言溫熱:“這是怎麼了,墨炎,走,娘子我啊就想聽聽你的事?”

  夏候墨炎沉默無聲的不說話,該判刑,該砍頭,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不如坦坦當當準備受審,跟著晚清的身後一路回飛唐關的府邸。

  房間門前回雪正張望著,眼看著主子先前去追人,這會子竟然把世子爺給領回來了,再看世子爺身上穿的白袍,和先前的幫助她們的人一樣,不由得張大嘴巴,好半天合不攏,如此說來,這世子爺根本不是傻子,不但不傻,還武功高強,身手了得,如此一想便歡欣不已,笑得如花璀璨。

  晚清見之刺眼,一揮手命令:“你一個人睡。”

  “好,好,”

  這丫頭滿腦子色迷迷的思想,主子和世子爺不會,嘿,哼,嗯,甩手便鑽進隔壁的房間,把窗戶門簾拉得嚴嚴實實,少兒不宜少兒不宜啊。

  晚清和夏候墨炎一先一後的進了隔壁的房間,一進房,晚清便自動的鬆開了夏候墨炎的手,像個女王似的坐到房間一側的蹋上,而夏候墨炎絕對是個落馬的草寇,掉水裡的山雞,規矩的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等候他的娘子大人審判。

  “說吧,為什麼要裝傻?”

  晚清沉聲開口,夏候墨炎一瞬間眼瞳深幽下去,雋魅狂放的五官攏了一層冷霜,淡淡的開口。

  “這是我答應了一個人,所以才會如此做。”

  “答應別人裝傻?那人是誰?”

  晚清大感奇特,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讓別人裝傻的,忙挑眉追問:“誰啊?”

  “我師傅,因為有人害我,我師傅讓我裝傻掩蓋,因為只有我傻了,那些人才會放鬆,這樣相對容易活命一些。”夏候墨炎的聲音聽來淡淡的,可是晚清卻可以想像得出,當年他活著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因為要防備那些下黑手的人,所以只能裝傻,只是後來長大了,有能力了,為什麼仍然裝傻呢?

  “可是你已經有能力了,為什麼還要裝傻,完全可以把當年的事查清楚,然後收拾那些人。”

  “這是我當年答應師傅的事,她說了,除非有她的意思,否則不准我把這件事公開。”

  夏候墨炎話落,晚清沒有說什麼,也許那師傅有什麼重大的秘密也說不定,不過她現在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認識澹台文灝嗎?”她想知道,既然他如此厲害,又有如此高深的武功,為什麼要娶她這樣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女子……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1 05:28 PM


第088章

  房間內,晚清望著夏候墨炎,眼底是深沉幽暗的寒芒,一眨也不眨。

  夏候墨炎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心裡不由自主的思忖著,如果晚清知道他就是澹台文灝,會如何的對待他,抑或是?想到這不由試探的開口。

  “晚清,你對澹台文灝有什麼看法?”

  夏候墨炎的話音一落,便看到晚清臉色陡的一沉,涼薄如冰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個混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傢伙,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她對他十分的生氣憤怒,明明她一再的表示,自己當時是無意的,可是偏偏他還是一心的算計她,童童是他的兒子,他卻從頭到尾都沒有過問過,怎麼有如此狠心,如此的冷血的人呢。房間裡,攏了一層肅殺淩寒,夏候墨炎看著憤怒的晚清,一時不敢開口,心沉到了穀底,他該如何說才能改變晚清對自己的看法呢?正想著,忽然暗夜中響起了吵雜聲,夾著紛亂的腳步聲。

  兩個人大驚,相視一眼,夏候墨炎身形一動,便飛快的起身閃到晚清的身邊,拉著她的手,沉聲開口。

  “難道是雲痕?”他話底的意思,難道是雲痕出賣了他們,眼瞳一瞬間殺氣重重,唇角勾出森冷陰驁。

  這一刻,晚清清晰的看到這個男人身上強大的戾氣,再不是以往自己所熟悉的那個柔軟溫和的傢伙,他掉轉身時,卻在那周身的狠決之下閃過溫柔:“沒事,有我呢?”說完一把拉住晚清閃到房間的一側,吹熄了房間內的燈。

  兩個人剛站好,便聽到有人扣門聲,隨之是小聲的詢問。

  “客人醒了嗎?”

  一言落便有人打開了門,迎面冷冽的風,裹著一道身影閃進來,悄然小聲的開口:“快,跟我來,錦王殿下馬上過來了。”錦王軒轅夜暖竟然連夜趕了過來,可見稼木蕭遙的動作是多麼的神速。

  夏候墨炎拉著晚清,跟著那人的身後出了房間,隔壁房間的門也打開了,回雪奔了出來,三個人會合到一起,跟著前面的兩道身影往僻靜的地方走去,七拐八彎的進了一間暗室,其中一人沉聲開口。

  “你們先躲一會兒,等到錦王離開,少將軍馬上來見你們。”

  “是”

  這前來報信的兩個人是少將軍雲痕的得力親信兩名副將,一說完便閃身退了出去,他們若不出現,肯定會引起錦王的猜疑,兩個人安排好一切,便飛快的退了下去。

  暗室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夏候墨炎的手自始至終都緊握著晚清的手,安然的站在暗室的一角,而回雪站得離他們遠一些。

  “晚兒,你不會怪我一直隱瞞著你吧?”

  夏候墨炎悄聲開口,雖然漆黑一片,不過他可以看清她瞳仁中亮光漣漣。

  “怪你什麼?怪你和澹台文頒聯手欺騙我嗎?”晚清的聲音有些冷,在漆黑的空間裡,沒有一絲兒的溫度。

  夏候墨炎有一種抓不著的恐慌,一伸手下意識的拉她入懷。

  “晚兒,別怪我,我不是故意的,其實?”

  “你?”晚清錯愕,黑暗中仰頭瞪著這傢伙,怎麼抱她了,她與他的事還沒有說清楚呢?

  “你們兩個都很可恨。”

  晚清沉沉的開口:“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從前的一切,不過那時候我生了童童,真的快要堅持不了了,有幾次甚至想要放棄,覺得很累,可是最後看到兒子,便又堅持下來了,你知道未婚生子是多麼大的壓力嗎?承受多少人的冷眼,還要聽到多少難聽的話,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的兒子要遭受別人的指責,而這更讓我自責,若不是我堅持生下他,他又怎麼會被別人瞧不起呢?”

  “可是那傢伙竟然還在算計當年我所做的事,當年若是我沒有中媚一毒,你說又怎麼會發生這一切,從此後只不過天涯陌路而已。”

  這一聲的天涯陌路說得低柔回轉,夏候墨炎在這一瞬間,心底竟然湧起無盡的欣喜,感謝那一晚所遭遇的這一切,他將窮其一生去疼護愛惜著她。

  想到這,沉聲開口:“晚清,其實我就是?”

  他不想再隱瞞她,想告訴他,自己就是那個該死的混蛋,被一點的仇恨蒙弊了心,竟然只顧著自己的一點自尊,卻忘了她所遭受的一切。

  不過夏候墨炎並沒有說完,剛起了個頭,便聽到晚清噓了一聲:“別吵,有人過來了。”

  夏候墨炎立刻沉默下來,認真的感受,暗夜中果然有腳步聲走了過來,沉穩有力,一步一步的往這邊走來。

  一瞬間,三個人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外面的動靜,夏候墨炎也忘了去說自己的事。

  暗室的門上,響了兩三下的扣門聲,只聽得一人小聲的開口。

  “我是少將軍雲痕”

  他說完,外面便沒動靜了,夏候墨炎一伸手拉了晚清,然後沉著的伸手拉開了門,只見屋外月光如水,輕輕的灑瀉進來,一道錦袍輕卷而入,帶來一陣沁涼的夜風。

  房間內很快亮起了燈,只見這暗室雖然不大,卻應有盡有,一張軟榻,還有桌子,椅子,旁邊還有一個書架,擺放著幾本書藉,那走進來的人,為首的是雲痕,身後另跟著的兩人,正是雲痕的兩名親信。

  幾個人坐了下來,雲痕一臉的凝重,沉聲開口。

  “錦王殿下已來到了飛唐關,我安排你們連夜出飛唐關,要不然明天早上,只怕你們走不了。”

  錦王殿下除了心狠手辣,同樣的生性多疑,他若是發現一點的蛛絲馬跡,只怕他們便走不了了。

  晚清望向雲痕,只見他俊朗的面容上,布著內斂沉穩,眼瞳幽深似井。

  這雲痕送他們前往軒轅的京都,可是擔了極大干係的,不管最後他們和軒轅的皇帝有沒有談判成功,都會令他身受其害,錦王軒轅夜暖只怕從此後便對他心生隔膜。

  “謝謝少將軍了

  晚清開口道謝,想起先前雲痕看到自己的驚訝,不由自主的開口:“少將軍先前說我像一個人,究竟是像誰?”

  提到這個話題,雲痕的面容上少了深沉,臉龐溫潤起來,勾唇淺笑。

  “我的姑姑雲舒,如果不出意外,你就是我的表妹,此次進京,我會安排你們進將軍府,我爹爹此時正在京城,一定會讓你們見到皇上的。”

  雲痕說完,晚清愣了一下,雖然先前知道她有可能和雲痕有干係,不過事到臨頭,還有些震憾,沒想到那個無緣的娘親,竟然是軒轅國大將軍的胞妹,出生在將軍府的母親,應該是個才情兼備的女子,又怎麼會嫁給父親昵?

  晚清猜測著,抬眉滿臉的笑。

  “那麼少將軍一直沒有家母的消息嗎?”

  晚清提到這個話題,明顯的看到雲痕的臉上一閃而過的暗沉,然後依舊是滿臉的笑意。

  “姑姑二十多年前執意要嫁給一人,父親和合府上下沒人同意,所以姑姑便連夜跟著那人走了,從此後家人便失去了她的消息,沒想到她竟然嫁到了金夏國,她?還好嗎?”

  雲痕提起雲舒的時候,眼瞳中滿是柔軟的光澤,記憶中,姑姑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不但會琴棋書畫,還會武功,小時候的他最喜歡的人便是姑姑了,可是有一天姑姑不見了,他還吵嚷了很多天,後來年歲增長,逐漸忘了姑姑的存在,不過,雲家的書房裡,掛著一幅姑姑的畫像,所以他才會一眼便認出眼前的人,和姑姑長得很像。

  晚清聽了雲痕的話,臉色微暗,不知道雲痕知道母親早已去世了,會怎麼樣?

  想著緩緩的開口:“她早就去世了,大約在我六歲的時候。”

  “什麼?”

  雲痕錯愕,隨之臉上不復先前的溫柔,布著哀慟,沉痛。

  不知道父親知道最疼愛的妹妹,捧在手掌心裡的妹妹,想想念念多少年的妹妹早就香消魂散了,他是否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暗室裡,攏了一層的壓抑的傷痛。

  雲痕和晚清都有些傷心,一側的夏候墨炎卻清醒得多,現在不是追念晚清母親的時候,他們必須儘快離開飛唐關,天快亮了,若是軒轅夜暖再過來,他們未必走得掉。

  “少將軍,我們還是別傷心了,眼下還是安排我們離開飛唐關要緊。”

  夏候墨炎冷靜沉穩的聲音一起,雲痕回過神來,恢復了先前的淡定,點頭:“嗯,這是雲風和雲初二人,他們是我雲家軍的人,會秘密送你們離開飛唐關,你們跟著他們離開飛唐關就行。”

  “是。”

  晚清和夏候墨炎沉聲應了,雲痕掃了房間的兩名手下,內斂的吩咐:”記著,一路低調行事,千萬別露出破綻來,一定要安全無誤的把他們送到將軍府。”

  “是,屬下遵命。”

  雲風和雲初同時出聲,兩人說完掉頭便走,在前面帶路,夏候墨炎緊隨著那兩人身後往外走去,不過他沒忘了緊拉著晚清,晚清回首望向暗室中的雲痕,清淺的開口:“謝謝你了表哥。”

  這一聲謝,是為了天下的百姓而謝的,不管將來兩國是否交戰,雲痕這個表哥,她是認了的,雖然她是他的表妹,但她知道,雲痕這樣的人,忠心無二,絕對不是那種為了親情而置國家於不顧的人,他之所以幫助他們,其實心底裡知道,兩國不適宜開戰,一開戰,不管誰輸誰贏,百姓都會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所以說他絕對是一個胸懷天下的將軍。

  暗室裡,燈光輕晃,雲痕慢慢的坐下來,想到了晚清的叫聲,先是很高興,可是一想到那無緣見面的漂亮姑姑,不由得傷感起來。

  夜色下,一行數人悄然的潛出飛唐關的府邸,直奔北城門而去。

  前面帶路的雲風和雲初,身為雲家軍,在這飛唐關駐守了多少年,對於這裡一草一木,一兵一卒,不但有感情,而且還瞭若指掌,所以帶著晚清和夏候墨炎等一行人,輕鬆自如的出了飛唐關的北門,當然前提是,他們沒有從正門走,因為那會驚動別人,也沒有從城牆上翻越過去,因為雲風和雲初說,北門的守軍警惕異常,雖然他們三個看起來武功高強,身手了得,可是他們兩個人的身手還不足以翻牆越梁,若是他們翻牆,必然驚動那守軍。

  最後雲風和雲初主張了,從北牆不遠的一個狗洞鑽過去。

  夏候墨炎一看臉色陡的冷沉下來,便拉了晚清要翻牆而過,雲風和雲初不緊不慢的開口:“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不能我們鑽狗洞,你們越牆,日後若是說起這件事,我們就不光彩了,若是你們敢越牆,我們就回飛唐關的府邸,要鑽大家一起鑽。”

  夏候墨炎氣得一拳頭高高舉起,便想給那兩個傢伙一人一拳,最後卻被晚清給拉下來,沉聲開口。

  “大丈夫能屈能伸,當年韓信受跨下之辱,終成一代名將,我們今日狗洞一鑽,他日兩國息戰,豈不也是一方英雄,英雄不拘小節,所以鑽。”

  一言落,便一腳踢了出去,把毫無防備的夏候墨炎往狗洞踢去,別說夏候墨炎沒防備,他只不過借此下個臺階,聲明是被娘子所逼迫而行此事,夏候墨炎倒底不愧為頂尖的高手,即便是鑽個牆洞,也是優雅十分,身形一縮,眾人只見眼前浮光閃過,人已出去了,快到極致,明明狗洞並不大,可他那麼大的一個人,靈巧異常。

  一人鑽了過去,其餘的人也不磨嘰了,一個接一個的鑽了過去。

  一行五人在別人睡得正香,渾渾沌沌之時出了飛唐關,一路上展開手腳,馬不停蹄的往軒轅的京都奔去,現在他們要日夜趕路,搶先在軒轅夜暖發現的時候趕到軒轅國的京都,若是軒轅夜暖知道他們出了飛唐關,只怕便要借機會為難她們了。

  五天后到了軒轅的京都奉城,一行人累得跟幾條狗差不了多少,一路馬不停蹄的狂奔,每人跑死了兩匹馬,可憐那馬也算是為國捐軀了,但願此次談判成功。

  奉城內外警備森嚴,不時的看到巡邏的軍隊從大街上走過,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一行人,進城後便棄了馬,步行,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很熱鬧,他們幾個人混合在其中並不引人注目,若是騎馬容易吸引人的視線,這樣容易壞事。

  雲風和雲初在前面帶路,一路領他們前往將軍府。

  路上,夏候墨炎緊拉著晚清,以免她在人群中擠散了,回雪緊跟著晚清的身後,不敢有似毫的大意,小心的注意著四周的情況。

  夏候墨炎雋美的五官上,染了嬌陽燦爛的光輝,滿臉的璀璨奪目,不時的引吸了年輕女子的注意,頻頻發射電波,可惜那出色的人從頭到腳也沒掃別人一眼,眼瞳深幽緊盯著晚清,想起一件事來。

  “晚兒,我想問你一件事?”

  “呃,說吧?”

  晚清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自己問題,一路上五個人馬不停蹄的趕路,兩個人之間連說話的空間都沒有,此刻難得的有機會說話,倒也不想為難他,點頭示意。

  夏候墨炎見她神情溫和,唇角淺笑,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生氣,或者別的情緒,心裡越發的柔軟如綿。

  “你說韓信跨下受辱,終成一代將軍,我想知道他究竟是誰,我怎麼沒聽說過?”

  晚清一時好笑,他自然是沒聽說過,她不管是借用了一個韓信而已,不過和他說了也不會懂,想著便笑著解釋。

  “是早年間聽家人說的一個將軍,可能過去年代太久遠了,所以你沒聽說過。”

  “喔,我很佩服他。”

  夏候墨炎沉穩的歎息,想著先前自己鑽了狗洞,這心裡便有點阻,沒想到人家韓信竟然鑽跨,不容易啊不容易。

  “我也佩服他。”

  若是她恐怕做不到,正因為她做不到別人做的,所以才佩服他,若是人人可以做,誰又會佩服韓信呢?

  “晚兒?你累壞了吧,待會兒進將軍府的後,剩下的事我來做吧,你好好休息。”

  夏候墨炎心疼的開口,他不說還好,一說晚清當真感到骨頭都散了架一般,恨不得撲到床上便睡,睡到昏天暗地,日月無光,真不知道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好心想兩國和好,結果搞得跟個地下黨似的,活得比條狗還累。

  不過這事離了她還真不行,因為夏候墨炎不是金夏國的使臣,若是他出面未必能辦好事,再一個他現在還頂著一個傻子身份呢,在沒有洗脫這個身份前,那軒轅國的皇帝肯定不會相信他,若走出了差池,可就更麻煩了。

  “不用了,走吧,走吧。”

  三個人跟著雲風和雲初兩人身後直奔將軍府門外。

  威武高大的將軍府門上,鬥大的定國將軍府幾個字,栩栩如輝,幾個守門的護衛正在門前守著,大白天的一絲不苟,沒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可見定國將軍府不是一個拿事混吃等死的地方,絕對是禁得起推敲嚴謹以待的地方。

  雲風和雲初一出現,那幾名護衛不由得詫異。

  “你們兩個怎麼回來了?”

  “別說了,將軍在府上嗎?”

  “剛回來。”其中有一名護衛稟報,雲風和雲初兩人趕緊的招呼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進將軍府。

  也不用人招呼,便領著他們三人直奔將軍府的書房,將軍的習慣,他們這些隨從是知道的,他沒事的時候喜歡在書房內看兵法書籍,研究戰場上的策略。

  定國將軍府,占地並不十分的寬闊,不過各處的景致,均以大氣磅礡為主,隨處可見的野生山石,或堆徹成奇形怪狀的動物,或折疊成假山,一處一處皆有些天然的山野之味。

  雲風和雲初領著晚清等人七轉八彎的,一路上遇到不少雲府的下人,因為認得這兩個人,所以前面帶微笑的行禮,不過等到晚清走過去的時候,有人便詫異的挑眉,等到他們走過去,便圍到一起小聲的議論,然後滿臉的欣喜,興奮。

  晚清知道這些人是為了什麼事,因為這些下人可能見過她母親的畫像,她和母親雲舒長得很像,這些人便想到了她可能是雲舒的女兒,以為少將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姑母,所以帶了這位小姐來見將軍了。

  書房門外,也有守門的護衛,兩個虎體猿腰的手下,一看便是長年征戰沙場的人,兩人一看到晚清,便愣了一會兒,然後叫了出來。

  “小姐。”

  雲風和雲初兩人對於將軍書房內的畫像,倒是不熟悉,知道的也就是先前在暗室中聽到少將軍的話時,方知這位金夏國的女使臣,竟然是少將軍的表妹。

  那守在門前的兩個人低喃完了,也不敲門便直闖進書房,晚清等人隨後進去。

  便聽到有一人興奮的開口:“將軍,將軍,小姐回來了。”

  “小姐,哪個小姐?”

  一道沉穩飽經滄桑的聲音響了起來,待到晚清他們走進書房,那書桌後面的人便站了起來,直愣愣的望著晚清,然後慢慢的從書房後面走了出來,一步一步的踱到晚清的面前,那略有些渾濁的眼裡,竟然溢了淚花。

  “雲舒,你這個狠心的丫頭,你總算回來見哥哥了。”

  晚清一時愣住,便被那將軍一把摟進了懷裡,只聽他充滿歉意的聲音響起來:“對不起,雲舒,是哥哥不好,哥哥當年不該阻止你嫁給那個人,雖然那個人很平凡,配不上我的雲舒妹妹,可是只要妹妹喜歡,哥哥就不該阻止,你不要恨哥哥,這些年哥哥一直想知道你的下落,現在你總算回來了?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10:29 AM


第89章

  書房裡,只有那沉痛的聲音迴響著,夾雜著許多的愧疚,還有心疼不舍和解脫。

  其餘的人一時沒有說話,就是晚清也被那濃濃的傷心給感染了,一動不動的站著,此刻真的不想讓這個深愛著妹妹的雲大將軍,知道他所想著念著愧疚著的人早已經去世了。

  不過這事容不得晚清多想,因為只瞬是的功夫,一道身影陡的帶著強大的淩寒之氣旋風般的撲了過來,手一伸便用力的拉開了雲大將軍的手,然後張揚霸道的一隻手攬了晚清入懷,那雋美的五官上攏了一層薄怒,眼瞳幽深似井,冷冷的開口。

  “雲大將軍,你搞錯了,這不是你的妹妹雲舒,她是我娘子上官晚清。

  雲傾天本來正沉浸在滿滿的欣喜中,完全陷入了很早以前的心境,竟忘了二十多年過去,妹妹怎麼還可能是當初不變的容顏。

  此刻被夏候墨炎一拉一分,便清醒了過來,抬首盯著晚清,然後退後兩步靠桌站定,指著她開口。

  “你是上官晚清?”

  晚清點頭,看到雲傾天的眼瞳中湧起無盡的悲慟,然後是傷痛,不過只一瞬間,便又湧起了神彩,激動的開口。

  ”上官晚清,那就對了,你的父親是不是叫上官浩。”

  晚清點頭,心裡明白她的母親正是將軍府的大小姐雲舒,鐵板釘釘的事了,這一點再無疑問了。

  房間裡雲將軍十分的高興,可是別人卻高興不起來,不但是晚清和夏候墨炎,就是雲風和雲初二人也知道了,上官晚清的母親雲舒早已過世了,也就是將軍的妹妹早就死了,若是將軍知道,只怕會很傷心。

  “是的,雲將軍。”

  雲將軍一聽不樂意了,挑眉豪爽的開口:“你這孩子怎麼還叫雲將軍呢?我是你的舅舅。”

  “嗯,舅舅。”

  晚清叫了一聲,沒想到現在竟然冒出一個舅舅了,而且看雲將軍的樣子,是十分疼愛她母親雲舒的,所以對她自然更親切關心,她怎麼可能拒絕這樣的溫暖,豈不是太不人道了。

  雲傾天招呼著晚清和夏候墨炎坐下,轉身往案桌後面走去,一邊走一邊說。

  “晚清,你母親還好嗎?”

  一時沒了聲音,房間內死寂一片,那雲傾天奇怪的掉首望過來,只見書房內的幾人臉色都不太好,雲傾天立刻敏感的感受到些什麼,大手支撐著身側的桌面,眼瞳便溢上了不安,沉沉的開口。

  “你母親怎麼了?”

  晚清忙起身,望著雲傾天,小聲的開口:“舅舅,其實母親在我六歲的時候便死了。”

  “什麼?”

  雲傾天身形一頓便搖晃了幾下,然後重重的跌坐到身後的椅子裡,再也動不了一下。

  他的兩名手下,一下子心慌起來,走過去安撫他:“將軍,將軍你別難過了,大小姐若是地下有知,一定不希望你難過。”

  雲傾天垂首把臉掩在掌心,一個字也沒說,不過眾人可以看到他寬闊的肩膀微微的聳動,然後再抬首已安定了一些,只是那黑沉深幽的瞳仁中是潮濕陰暗,剛毅的五官上,更是攏了無盡的傷心。

  “沒想到她竟然那麼久便死了,這麼些年,竟然一個夢都沒有托給我,可見她是怪我的。”

  “舅舅想多了,母親她不會那麼想的。”

  晚清只能如此說,不知道該如何安撫這今年已半百的舅舅。

  夏候墨炎望著房間內傷心的人,大家似乎都忘了自己該做的事,不由沉聲提醒:“晚兒,你忘了我們的事了。”

  這一聲落,晚清立刻回過神來,那雲傾天也回神,雖然依舊傷心,不過已能很好的收斂起情緒。

  “什麼事?”

  晚清不卑不亢淡定的開口。”

  “舅舅,是這樣的,我仍是金夏國派來軒轅國的使臣,想面見軒轅國的皇帝,可是誰知道飛唐關內,錦王竟然下令不准使臣進軒轅,少將軍雲痕深知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暗中助我們出了飛唐關,現在我們要見到皇上。”

  晚清說完,雲傾天陡的起身,來回的踱步。

  按照道理,使臣來訪沒有不見的話,就算兩國交兵,也是允許使臣談判的,何況他們軒轅現在還沒有和金夏打起來。錦王一派是主張打的,不過太子軒轅夜辰不主張兩國開戰,正在做皇上的思想工作,所以說雖有十萬兵將駐守在飛唐關,沒有皇上的命令還沒開戰呢?

  不過很顯然,錦王是不同意使臣見到皇上的,要不然怎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雲家軍一直以來都是錦王手中的人,因為錦王驍勇善戰,一直手握重兵,而雲家軍是軒轅的一支精銳軍隊,攻打周邊國家的時候,向來是一馬當先的,一直以來他們雲家軍和太子殿下,錦王都保持著一段不遠不遠的距離,他們倒也不為難他,不過若是今日一進宮,只怕他們便和錦王做了惡。

  雲傾天知道其中的利害,不過相較於這些厲害,他從一個將軍的角度去看,還是認為此戰不宜打。

  因為傷亡一定會很慘重,就算他們軒轅的人贏了,百姓也不會高興的,因為戰爭必將導致兵將傷亡,到時候該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可是早朝已過,現在進宮皇上未必肯見你們,而且這京城有許多錦王的眼線,他若是得到消息,你們怕是見不到皇上的。

  雲傾天倒是想讓他們見皇上,自從刺客事伴以後,皇上是小心了又小心,一般情況下根本不見人,除非有重大的事情,或者早朝的時候,才會召見朝臣。

  晚清聽了雲傾天的話,知道這個舅舅是站在她們一邊的,願意幫助她們,心裡松了一口氣,她還真害怕舅舅不願意幫助她們呢?只要他願意幫就好,輕聲開口。

  “沒有皇上,還有太子呢,舅舅立刻暗中去把太子請來。”

  “請太子?”

  雲傾天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好。”

  這事不宜拖久,若是拖久了,只怕壞事兒,所以他顧不得傷心,立刻領人出去。

  晚清在身後叫了一聲:“舅舅,你小心點,別從正門出去,你悄悄的去找太子。”

  “好。”

  雲傾天頭也不會領了人離去,書房內,雲風和雲初二人招呼人坐下來。

  直到此時晚清才發現,自己還輕靠在夏候墨炎的身側,眉頭不由得一挑,便抽身離開他,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去了。

  夏候墨炎望著她的動作,心裡不是滋味,默然無語,不由得暗自思忖,該找個什麼樣恰當的機會,告訴她自己就是澹台文灝,一定要儘快把這個誤會澄清,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她要折磨他,對付他,就是給他一刀一劍一拳,他都願意受著,只要不離開他身邊就行。

  而且他也絕對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錯過了她們六年,害得她受了這麼多苦的他,是個混蛋,還報復著她的自己,確實可恨,不但她,他自己也十分的後悔,可惜世上什麼都有得賣,卻沒有後悔藥可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坦城以對,然後接受她的懲罰。

  夏候墨炎一番思量,決定了,這次的事情結束,他就向她坦城,要打要殺任憑她處治。房間裡,一個也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候著。

  雲風和雲初二人上了茶水,然後陪坐在房間內。

  時間慢慢的流逝,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

  總算聽到書房外面響起了急切的說話聲,然後有人椎開了書房的門走進來,為首的一人光華四射,滿臉的神彩飛揚,那俊朗如玉的面容上,攏著奪目的笑意,因為聽到晚清來了,所以格外的高興。

  這最前面高興萬分的人自然是軒轅國的太子軒轅夜辰,身後跟著大將軍雲傾天,還有數名太子侍衛,不過一行人走進來後,大將軍雲傾天便吩咐書房內的人退出去。

  所以那些侍衛和雲風雲初二人都退了出去,房間內只有軒轅夜辰,雲傾天,晚清和夏候墨炎等人,眾人分主賓之位坐下,那軒轅夜辰望向晚清清麗美好的面容,看著她淺笑優雅,好似空谷白玉蘭花,聖潔脫俗,令人見之難忘。不由得一握手,一抹似水的輕逸溢出來,笑著開口。

  “晚清,沒想到你竟然成了金夏國的女使臣,這可是少見的事情。”

  以前不是沒有過女使臣這樣的事,不過能成為使臣被委以重任,這說明眼前的女子有著非凡的才華和智慧,要不然怎麼可能成為金夏國的使臣。

  “少見不是沒有,對嗎?”

  “嗯,這倒是。”

  “不過軒轅國對於來使拒而不見,就是有失禮邦之義了,即便兩國開戰,也沒有拒來使於幹裡之外的事,敢問太子殿下,難道這是軒轅國創下的新例。”

  晚清夾槍帶棍,毫不留情面,直截了當的一番批判,那軒轅夜辰和雲傾天二人聽得臉色幽暗,尤其是雲傾天,看著這樣的外甥女,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妹妹,心頭是一番傷心,外帶沉重。

  很明顯的此次拒來使于飛唐關,是錦王殿下的失策了,也就是他們軒轅國的不對了,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不辱來使,這是起碼的國儀,沒想到錦王軒轅夜暖,竟然完全不顧這些,不但如此,還隱瞞著金夏國來使進京的消息,若不是晚清等人出現在這將軍府內,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金夏國竟然派了來使過來。

  “這是我們軒轅國的失策,不過兩國正處於交戰階段,所以守將心有怨恨是難免的,本太子一定會嚴查這件事。”

  身為軒轅國的太子,軒轅夜辰一向寬厚仁義,雖然知道這是自己的皇弟做出的不當之舉,也沒有當著外人的面說出皇弟的半句不是,相反的還推託到守將的身上,飛唐關的守將仍是雲痕,雲傾天聽了太子的話,雖然知道這是權宜之語,可是心底仍然不舒服,臉色陰驁,一言不發。

  晚清懶得理會他們皇家的事,不過對於軒轅夜辰的話有些不能苟同,淡淡的開口。

  “晚清不能贊同太子所說的話,什麼叫兩國交戰階段,難道說這仗已打了,若是打,我們金夏國未必輸,我國的皇帝為何一再派使臣來做這件事,就是因為不想生靈塗炭,山河被毀。”

  晚清說完這句話,心底有些氣虛,這夏候東宸其實也是有野心統一玄武大陸的,只不過現階段走到這種地步了,要不然他的野心恐怕不比別人小。

  國與國之間,每一個君皇,沒有人不想一統天下,如果沒有這份野心就不是一個好皇帝,就有可能被別人吞噬殘殺,所以對於他們所做的事,晚清不會批判,只是眼下並不適宜交戰。

  晚清的話使得軒轅夜辰深思,他其實一直主張和平的,並不贊成開戰,因為一打,多少家庭流連失所,家破人亡,即便他們軒轅國勝了,多少人家成了孤兒寡母,並沒有討到多少的好處,要用多少年來修復這份傷痛,這其中他們又能撈到多少好處呢?

  “好,本太子帶你們進宮面見父皇。”

  軒轅夜辰一咬牙開口,晚清的臉上浮起笑意,身後的回雪也松了一口氣,不管最後軒轅的皇帝是否同意撤兵,她們都是盡力了。

  正如她所說的,打,也未必敗。

  雖然晚清和回雪臉上攏了氤氳溫和的笑意,一側的夏候墨炎卻滿臉的陰驁,冷瞪著對面的軒轅夜辰,這男人眼瞳中那瑩亮耀眼的光芒是什麼,他不是不知道,這軒轅夜辰也是喜歡戀慕晚兒的吧,不過他想都別想。

  夏候墨炎一瞬間周身攏了殺氣,書房內的人立刻感受到那份強大的氣流,一直未注意到他的軒轅夜辰,這時候總算注意到他了,側首打量著夏候墨炎,眼瞳中有困惑,這是漢成王府的傻世子嗎?

  一張雋美的五官,雖然和以前一樣,不同的是上面的神色,完全與以前的不一樣,以前只是一個綿軟可欺的傻子,現在卻是一個內激,高深莫測的男人,那深邃的眼瞳中,遍佈著暗流礁石,讓人一看便知,這男人不好惹,似乎有一種骨子裡透露來的霸氣,籠罩在書房內,這份冷冽嗜血的霸氣,就是身為太子的軒轅夜辰都演澤不出來,可是在他的身上,竟那般的入骨。

  這人,骨子裡此刻張揚著,嗜血,冽寒。

  雲傾天身為一代武將,對於這壓抑的殺氣,瞭若指掌,只一眼便看出這男人絕對是個難纏的傢伙,不由得奇怪的追問。

  “這位是?”

  “在下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

  雲傾天認真的想這個名字,這樣一個高深莫測的人,在玄武大陸裡,怎麼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呢?這通身的氣派,這內斂的深沉,絕對不可能是假的,難道他是隱世高人。

  雲傾天正想得入神,那軒轅夜辰呆了一呆,緩緩的抱拳。

  “原來漢成王府的世子爺根本不是傻子,而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夏候墨炎回報拳,緩緩的一字一頓的開口:“深藏不露談不上,只不過晚兒醫治了我的傻病而已。”

  一時間,那軒轅夜辰和雲傾天飛快的望向晚清,難道她還是一個醫術高明的醫者,竟然治好了夏候墨炎的傻病,不簡單啊,不簡單。

  晚清一臉的無語,她本來以為夏候墨炎還想隱瞞的,沒想到他竟然當著別人的面承認自己不傻的事,那麼他不傻的事,應該很快便會傳出去,不用多長的時間,整個金夏國的人恐怕就會知道,他夏候墨炎不傻了,不過為什麼要說是她治好的,她可不會醫治什麼病。

  其實夏候墨炎這樣說,並不是說晚清治好了他的病,而是因為有她,所以他決定恢復自身不傻的事,面向天下,讓天下人知道,從此後他不會再讓任何人輕視自己所在意的人。

  書房內,雲傾天總算知道夏候墨炎是誰了,原來是金夏國的那個傻子,沒想到他竟然好了,現在和晚清站在一起,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晚清沉聲開口,不想理會眼前的事,她們現在要做的事是儘快見到軒轅的皇帝,讓他們撤兵才是首要的。

  “太子殿下,我們該進宮見皇上了。”

  “好。”軒轅夜辰回過神來,心底雖然有很深的酸澀,不過眼前還有事未做,一聲應了,便望向雲傾天。

  “立刻給我重新奮一輛馬車,我要帶他們進宮去見皇上。”

  “是。”

  雲傾天起身往外走去,那軒轅夜辰想起什麼事似的,慢慢的開口:“雲將軍,你知道該如何做嗎?”

  他的提點,雲傾天臉色微微凝重了一下,然後點頭走了出去,準備好馬車,停在西北的小角門前候著。

  回雪留在將軍府,太子軒轅夜辰帶著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進宮去面見軒轅國的皇上。

  馬車狂奔離開了將軍府,後面跟著數十名的侍衛,一路直奔宮中而去。

  天黑的時候趕到了外宮門,外宮門前守著很多的御林軍,手按腰間的寶劍,來來回回的晃動著,外宮門緊閉著,不准任何人隨便出入。

  軒轅夜辰的馬車一到,立刻便有御林軍走了過來,沉聲開口。

  “什麼人?”

  “本太子要進宮見父皇。”

  軒轅夜辰話音一落,那為首的御林軍立刻一揮手,身後的人全都跪了下來。
  “見過太子殿下。”

  “起來吧,打開宮門。”

  “這?”

  那為首的御林軍並沒有動,因為他們早上的時候接到錦王殿下的指示,不准放任何人進宮,可是眼前人是太子殿下,錦王再兇猛再厲害,可是名份上依然不如太子殿下,所以這御林軍才會左右為難。

  “大膽,太子殿下讓你們開宮門,你們難道想抗指不遵嗎?”

  太子府的侍衛臉色一沉,便發作起來,手中的寶劍一揮寒流逼近,那為首的御林軍顫顫兢兢的開口。

  “是錦王殿下的意思,皇上受了驚嚇,入夜後不准任何人隨便進宮見皇上。”

  “好大的膽子,宮中什麼時候輪到錦王殿下做主了,這可是太子殿下。

  太子府的人氣壞了,為首的侍衛一揮手,身後的數十名侍衛翻身下馬,手中的寶劍一揮直逼那御林軍為首之人,沉聲的開口:“馬上讓人打開宮門,太子要見皇上,如若壞了太子的事,你們一個個找死。”

  那御林軍迫於眼前的勢力,只得慢慢的起身,這太子府的人即便殺了他們,他們也是占不到理的,白被殺了而已。

  眼看著要打開宮門了,忽然暗夜中一隊整齊的馬蹄聲劃過,很快便有座駕駛了過來,有人雷厲風行的從馬上掀翻下來,便聽到一道冷沉嗜殺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這個混帳東西,太子殿下的座駕你也敢攔,還不打開宮門。”

  這一腳踢翻那御林軍的人,一身黑色的錦衣,于明亮的燈光之下,矯健俐落,彪腹狼腰,行動間好似一頭狼般的迅疾,那一身黑色,霸氣而張揚,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如風般的展開,像一片黑雲遮住了頭頂,一拳打倒了御林軍的首領,便回身走了過來,沉聲開口。

  “臣弟見過太子皇兄。”

  馬車內的軒轅夜辰知道這軒轅夜暖想看到什麼,緩緩的掀起了簾子,整個的露出了馬車,只見馬車內空無一物,只有他一人獨坐在內,滿臉溫雅的笑意,不過話底卻犀利無比,眼瞳更是深沉幽暗。

  “沒想到宮中都快成錦王府了。”

  他一言落,這話可是極重的,錦王軒轅夜暖趕緊垂首眼瞳一閃而過的狠戾,隨之沉聲開口。

  “皇弟只是不想再有人驚擾到父皇,沒想到太子皇兄會夜晚進宮。”

  “本殿得到了一枚藥丸,聽說是極能安神定心,所以才會連夜送進宮,難道本殿不能關心父皇嗎?”

  軒轅夜辰反諷,軒轅夜暖不好再說話,而且剛才馬車上他已經看了,確實沒人,一揮手便吩咐宮門前的御林軍。

  “還不開門。”

  “是,錦王殿下。”

  御林軍打開了宮門,太子殿下的馬車入內,太子府的侍衛也翻身上馬,護送著太子進宮。

  夜色下,軒轅夜暖的臉色難看至極,陰沉沉的抬首望著夜空,烏雲密佈,難道說他們所做的事要功愧一簧了。

  他軒轅夜暖,身為一代殺神,最大的理想便是一統玄武大陸,可是他的皇兄,卻是一個仁義之君,整日滿口的仁義,在他認為只不過是一個泛泛之輩罷了,所以他才會主張兩國開戰,可是聽稼木蕭遙說,這次來軒轅國的使臣是金夏國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上官晚清,聽說這個女人極厲害,所以他一得到消息,連夜往飛唐關趕,誰知道到了飛唐關,第二天便知道那上官晚清等人已經過了飛唐關,這其中自然少不了雲痕的事,這個帳他會和他算的,不過眼下是不能讓上官晚清見到父皇。

  父皇的心意,本來就搖擺不定,若是讓那女人說出什麼,恐怕他們軒轅真的會撤兵。

  “錦王殿下,現在怎麼辦?”

  他手下的侍衛請示,軒轅夜暖收回視線,輕吐氣,能怎麼辦?他的身份低了一截,何況那太子皇兄的車駕裡也沒有別人,所以自然是回府了,想著翻身上馬,拉馬掉頭,黑色的披風在暗夜下,張揚如鬼魅,颯颯生風。

  一拉馬,揚蹄,準備離開,忽然一道亮光躍到腦海中,難怪他先前覺得哪裡不對勁?

  太子坐的座駕不時太子的專屬車駕,而是不知道從哪裡整的馬車,似毫不豪華不奢侈,所以先前他總覺怪怪的,因為緊盯著馬車內的情況,所以便錯過了東西,如此一想,軒轅夜暖便知道那車裡肯定有名堂,再也顧不得多想,一拉馬便直接的叫了起來。

  “打開宮門。”

  “是。”幾名御林軍慌不失措的拉門,剛拉開一道縫,錦王殿下便似一道黑色的火雷般的閃了進去,眨眼失去了蹤影狂奔而去。

  錦王府的侍衛趕緊緊追了進去,這時候太子軒轅夜辰的馬車已進了內宮門,緩緩往皇上所住的地方而去。

  馬車內,軒轅夜辰坐在馬車前面,後面的霜壁雖然做得小巧,不過卻有一道隔層,夏候墨炎和晚清便藏在這隔層裡,本來這地方是沒辦法容得了兩個人的,但夏候墨炎不放心晚清一個人進宮,所以堅持陪她進宮,一路上,他緊緊的抱著晚清,呼吸噴到她的臉頰上,鼻子裡充斥著的是她身上清新動人的氣息,讓他閉著眼睛都可以聞出來的氣息,手下力道更緊,這一刻他才徹底的明白,自己是那麼那麼的喜歡懷中的這個女人,所以不管她怪他也好,懲罰他也好,他是不會鬆開手的。

  馬車內的晚清,倒是乖乖的,雖然心裡很惱,不過安心的窩在夏候墨炎的懷裡。

  聽到他熱切的心跳聲,感受到他緊摟著她的力道,似乎恨不得揉進身體裡似的。

  兩個人的唇似有若無的輕拂過,心裡有些輕酥,這感觸她想抵制,因為他和澹台文淄聯手欺騙了她,她絕對不要輕易的原諒他。

  可是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好聞的氣味,她覺得安心,而且即使生氣憤怒,她也不能否認,他總是在暗中幫助她,救了她好幾次。

  雖然別人看著她堅強,她淡定,她冷漠,她聰明,可是有誰知道,她也有累的時候,有時候真的想窩在一個人的懷裡,安靜的做一個快樂的小女人,可是沒有人給予她這樣一個寬闊的,讓她安全的臂膀。

  馬車晃晃悠悠,晚清的心裡紛紛擾擾,兩個人靠得近,所以她忍不住小聲的嘀咕。

  “你怎麼說出自己不傻的事了?”

  夏候墨炎滿臉的溫柔,沉聲開口:“從此後,我寧弒天,弒神,也不會讓人傷害你一分一毫,所以這才是開始。”

  兩個的輕細的話音剛落,便聽到馬車嘶鳴一聲,停了下來,只聽得外面有尖細的聲音響起來。

  “見過太子殿下。”

  “嗯,父皇可休息了?”

  太子軒轅夜辰下了馬車,晚清趕緊的從後面推開一扇小門,鑽了出來,夏候墨炎望著空落落的懷抱,還真捨不得放開她,抱著她的感覺真的特別的好,似乎她生來就該是他抱著的。

  夏候墨炎滿臉光華,唇角勾出氤氳誘人的笑意,晚清忍不住翻白眼:”牙齒白啊。”

  “晚兒的牙齒更白。”

  夏候墨炎笑得越發的開心,長袖輕拂,優雅的一撩墨發,那麼的高貴不凡。

  這個動作,以前晚清也看到稼木蕭遙做過,可是怎麼看怎麼彆扭,怎麼到他的身上,卻是另一番的味道呢?正想著,馬車外面有聲音響起來。

  “請金夏國的使臣進殿。”

  很顯然太子已進去稟報過軒轅國的皇上了,所以軒轅國的皇上傳他們進去。

  兩人下了馬車,只見馬車外面,燈火明亮,華麗的宮殿白玉石階前面,層層而立的七八個太監,恭恭敬敬的立著,對著他們施禮。,就在他們前面,有一個小太監彎腰領著他們上殿,內入。

  只不過他們還未入內,只聽得不遠處響起一道如雷的響聲。

  “站住。”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停身尋聲望去,只見大殿前面的平臺上,此時迎面走來一個身著黑色錦袍,腰束金錢蟒玉帶,垂著一枚色澤透明,光滑如凝脂的玉佩,那玉佩在黑色的映襯下,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再看這人,五官立體,刀削斧刻一般,劍眉大眼,眼中有很深的戾氣,周身更是充斥著一股寒芒,冷若冰霜,只見他瑩瑩望過來,讓人感覺到殺氣重重,忍不住打顫兒。

  不過上官晚清不是被嚇大的,所以只在心裡評估了一番,然後淡淡的挑眉。

  “錦王殿下。”

  這人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軒轅國的錦王殿下,輕易便把殺氣籠罩在四周,令看的人大氣也不敢出,除了殺神,因為殺人過多,而使得整個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戾氣殺氣,那一份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涼薄。

  “好聰明的人兒。”

  錦王軒轅夜暖倒是不吝奢,誇讚了晚清一句,不過他所說的話一點溫度沒有,眼瞳中冷光颼颼,傲然不羈的開口:“你們以為見到了我父皇,這一仗便可息了嗎?做夢吧,本王告訴你們,就算你們見到我父皇,兩國交兵也是在所難免的。”

  軒轅夜暖說完,立刻跨前兩步走到晚清他們前面往大殿走去。

  晚清緊隨了他的身後,往殿內走去,一邊走一邊皮笑肉不笑的接話。

  “錦王殿下好威武啊,不愧為殺神,不過不知道你晚上會不會做夢,聽說人若冤死了,便沒辦法投胎,不知道錦王府內有多少孤魂野鬼?”

  晚清剛說完,那軒轅夜暖大怒,陡的停住身子,立在大殿門前,一揮手便朝晚清擊來,拳頭呼呼生風,可顯示他相當的有實力,不過他的拳頭只到晚清的面前,便被身側的夏候墨炎一伸手接了過去,眼瞳冷光一閃,嗜血的充斥在唇角,他手下力道陡增,便握著軒轅夜暖的手,兩個人在大殿門前較量了起來,那拳頭一上一下的晃候著。

  大殿內,上首正坐著軒轅國的國君,軒轅冰。

  一眼便看到錦王殿下當殿打金夏國的使臣,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不由得大怒,沉聲開口。

  “住手。”

  晚清唇角勾出一抹詭計得逞的冷笑,她就是故意要激起軒轅夜暖的怒氣,這樣他便會失禮了,沒想到這男人果然中計了。

  而夏候墨炎雖然和軒轅夜暖較量,不過並未盡全力,只不過是小小的懲戒錦王一下,現在還不是收拾他的時候。

  聽到上首軒轅皇帝的喝聲,陡的一收手,走到晚清的身側,兩個人好似一對金童玉女似的走進大殿正中的位置”

  殿內,很多太監和宮女看呆了眼,這金夏國的使臣長得好美啊,不管男的和女的都讓人移不開視線,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好像天造地設的一對。

  晚清和夏候墨炎緩緩的向軒轅國的皇帝施禮。

  “金夏國的使臣上官晚清拜見軒轅的皇帝陛下。”

  夏候墨炎雖然不是使臣,不過卻落落大方,沒有一絲一毫的猥褻,舉手投足更是天生的尊貴:“夏候墨炎見過軒轅的皇帝。”

  兩人聲音一落,軒轅的皇帝,軒轅冰收回兒子身上的視線,氣惱也壓抑了下去,雖然軒轅夜暖讓他覺得丟臉了,不過軒轅夜暖可是軒轅國的猛將,而且這是他們軒轅的家事,怎能當著別國使臣的面訓斥呢,因此這皇帝強行壓下怒氣,側首望向大殿正中的兩個使臣。

  這一看,那軒轅冰竟然如同雷擊,瞬間呆怔住了,一句話也不說,定定的望著殿下的人。

  大殿寂靜無聲,好久沒有一點的動靜,晚清和夏候墨炎奇怪的挑眉,望向高首的皇帝陛下,發現他只顧望著自己,一句話也沒有,越發的奇怪。

  “上官晚清見過軒轅國的皇帝陛下。”

  晚清又喚了一聲,那軒轅冰依然陷入沉思,這下不但是晚清和夏候墨炎了,就是太子殿下和錦王殿下,也感到自己父皇的不對勁了,只見父皇盯著上官晚清看,那雙眼瞳好似被定住了一般,動也不動。

  太子軒轅夜辰此時正好站在軒轅冰的身邊,趕緊的喚他。

  ”父皇,父皇?你還好吧。”

  軒轅冰陡的回過神來,那暗沉的眼瞳中,竟然是少見的激動,望了一眼兒子,然後又望向晚清,沉聲開口。

  “雲舒,你回來了。”

  這下晚清和夏候墨炎知道出什麼名堂了,沒想到這皇帝竟然也認識她的母親,她的母親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有深愛著她的哥哥,還有軒轅國皇帝這樣的大人物為她傾倒,一看皇帝的神情便知道了,可是她最終為何卻選擇了父親,這中間究竟隱藏了什麼?她一定是一個十分出色的人。

  上官晚清雖然如此想著,不過卻沒忘了禮貌的回話:“稟軒轅國的皇帝陛下,那是家母。”

  這下軒轅冰總算回過神來,激動的心情收斂了一些,不過透過晚清的身上似乎看到煙雨中那個翩然舞劍的少女,她在他青澀的歲月中,占了重要的地位,即便過了多少年,他還是記得當初的情懷,後宮佳麗三幹,無一人能使他找到當初的愛,他常常會想起她,當日他是一心一意想讓她進宮為後的,可是誰知道後來竟然得到消息,她失蹤了。

  再見面,已是一晃眼二十多年了,她的女兒竟然這麼大了,生得和她如此的想像,軒轅冰一揮手沉聲開口。

  “賜座。”

  “謝皇帝陛下。”

  夏候墨炎和晚清行了禮,便退到一側去坐下。

  大殿內,軒轅夜暖看著眼前的畫面,不由得心沉甸甸的,沒想到父皇心心念念著的人竟然是上官晚清的母親雲舒,那這次的事件,恐怕?

  一想到這,軒轅夜暖漆黑的瞳仁中,是陰暗的嗜血的寒芒,冷瑩瑩的瞪視著對面的兩人,有他在,他一定要阻止父皇的舉動。

  這時候,上首的軒轅冰完全的恢復了過來,不過仍然關心的詢問。

  “你母親她還好嗎?”

  一聽到人問到這件事,晚清便有些心疼,為這些愛著母親的人,雖然她死了,可是她卻活在了多少人的心裡,父親的,舅舅的,還有這軒轅國的皇帝的,他們都因為她的死而悲傷,可是她卻永遠的長眠地下,一無所知了,痛苦的永遠是活著的人。

  只不過母親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如果她不愛父親,她愛的人是誰?她又為何嫁給父親。

  這樣想著,晚清忽然打了一個輕顫,不會狗血的搞到最後,她竟然不是父親上官浩的女兒吧,悄悄的抬眼望過去,不會是眼前皇帝的女兒吧?

  晚清想著,心裡顫呼呼的,不過很快安撫自己,不會的,不會的,她可不喜歡做皇室的公主。

  一側的夏候墨炎見她臉色難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悄悄的伸出手來握著她的手,給她安慰。

  晚清回神,淡淡落寞的開口:“其實家母很多年便去世了。”

  “去世了?”

  稈轅冰有些錯愕,隨之回過神來,一下子便受到打擊似的,臉色難看,眼瞳陰驁,他此刻的心中,似乎多了永難圓的夢,他的心底一直想著,有朝一日再相見,他要問她,不嫁給他,可後悔?

  這是大凡分手的戀人,仍然愛著一方的心理,希望那一個離開了自己,便活得生不如死,或者失魂落魄,或者後悔不已,這樣似乎滿足了當初失敗者的心理,可是現在人死了,所以他一輩子也不知道她是否後悔過,這便成了一個到死也不能完成的心結。

  夏候墨炎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每遇到一個人便與晚清的母親有關,現在他們會出現在這裡不是為了悼念晚清的母親,而是談兩國停戰的事,想到這,夏候墨炎起身沉穩的開口。

  “皇帝陛下,此番我們是代表金夏國來的,希望與軒轅國能和平共處。

  “你做夢?”

  皇帝仍處於傷心中,一時沒出聲,坐在夏候墨炎對面的軒轅夜暖直接怒喝,一聲落見父皇沒說什麼,這錦王殿下的膽子便大了些,不屑的瞪視向對面的夏候墨炎。

  “你們怕了,所以迫不及待的跑來這裡求和平,別做夢了,那夏候東宸既然敢派鳳凰教的人刺殺我父皇,就要給我們一個交待,否則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

  夏候墨炎並不懼于軒轅夜暖,相反他的高高在上,霸氣冷然更勝於軒轅夜暖,沉聲開口。

  “誰說我們怕了,這仗還沒打,別把話說得太早,難道說就因為你是殺神,所以自認有把握打敗我金夏國。”

  “是,本王自認有這份把握。”

  軒轅夜暖在打仗這方面,一向驕縱,他戰無不勝,從來就沒有敗績,所以才會如此狂傲。

  夏候墨炎冷冷的一笑,那淡然超脫的優雅,令對面的軒轅夜暖眯眼。

  這男人是誰?如此強大的氣場,剛才與他一交手,便知道這人十分的厲害,可是稼木蕭遙並沒有說上官晚清身邊有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啊,他究竟是誰?

  軒轅夜暖正思索著,夏候墨炎的冷嗤之聲落地,長袖一擺,狂放不已。

  “若不是不希望百姓受苦,你以為我們會怕你殺神,你錦王殿下雖然是殺神,殺人如麻,可不代表金夏國的人怕你。”

  大殿內,兩個人有來有往,一個不讓。

  軒轅國的皇帝軒轅冰由先前的激動,到現在的冷靜,掃視了殿內唇槍舌戰的兩人,聽著他們的話考慮著,究竟是戰還是不戰?

  晚清站了起來,望著上首的軒轅冰,一字一頓的開口。

  “其實戰與不戰,是因為軒轅國的皇帝以為自己會占到好處,金夏國被滅,你們三家一分為三,每國的實力都增強了,事實上卻不是這樣的,這一次鳳皇教的事,我們金夏國並沒有指使任何人來做這件事,因為當初的鳳凰令是假的。”

  晚清話音一落,殿內沉寂,只見她衣錦一抖,袖擺中落下一物,一隻手靈敏的抓住,淡然的托好。

  “這就是當初的鳳皇令,如此簡單一物,竟然可以調動鳳皇教的人,請問軒轅的皇帝,這可能嗎?”

  晚清一言落,抬手便揚起,一道金光閃過,擲地有聲,只見那鳳皇令中間的玉碎成了一瓣瓣的。

  “請問軒轅的皇帝,這鳳凰令有可能是真的嗎?”

  晚清話音一落,那軒轅夜暖在對面冷聲開口:“你們換了鳳凰令,現在拿個假的來說事,難道當我軒轅的人是呆子不成。”

  “你們軒轅的人是不是呆子我不知道,我來也不是非要哭著求著讓你們撤兵,我只是就事論事,把我知道的說出來,至於撤不撤兵是你們軒轅的事,這一點錦王殿下不會有異義吧。”

  沒錯,她來只是把自己的觀論告訴這軒轅國的皇帝,至於撤不撤兵是他們軒轅的事,即便最後仍然打了起來,誰勝誰敗,還不知道呢?

  軒轅夜暖一雙深幽的黑瞳眯起,懾人的寒芒射向上官晚清。

  這個女人果然厲害,難怪稼木蕭遙說她聰明智慧,數千人不敵她一人,果然如此啊。

  殿內,軒轅冰掃了軒轅夜暖一眼,然後緩緩的開口。

  “說。”

  晚清點頭,然後望向大殿上首的軒轅冰,一字一頓的開口。

  “如若這次的刺殺案不是我們金夏所做,那麼試問,是誰指使了人來布這場局,這鳳凰賽當初是誰主張出來的,難道是我金夏國的皇帝不成?既然這人有真的鳳凰令,他會傻到隨便交出來讓別人利用那強大的勢力嗎?既然那人不可能如此傻,就說明這鳳凰令是假的,那麼無疑那人是聰明的,他為何會與別家聯手吃掉金夏,把一個好好的金夏國三家平分,再一個,四大國保持天下平衡,一國失利,誰又能保證,下面就不會再出現這種事了?那麼可想而知,若是和金夏打了起來,我們必然兩敗俱傷,素來軒轅和龍番交好,如果說龍番幫助軒轅,那麼最後會是誰坐亨漁翁之利呢?”

  大殿內,聲聲之厲,句句精闢,把上首的軒轅冰直問得臉色蒼白,眼瞳淩寒,一言沒有。

  那軒轅夜暖聽了上官晚清的話,認真細想,不得不承認這上官晚清確實是個人物,如若是男兒身,只怕是天下一代梟雄?

  殿內無聲,軒轅冰並沒有當場說什麼,而是望向下首的上官晚清和夏候墨炎,這兩人一唱一合,當真配合得天衣無縫,不但品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就是這默契也不是常人可比的。

  “來人,送上官晚清和夏候墨炎回將軍府休息。”

  “是,”殿外湧進來幾名宮中的太監,飛快的走到晚清和夏候墨炎的面前,請了他們離開。

  夏候墨炎一伸手,握了晚清的手,那小手中,沁涼一片,指尖若冰,可見方才她是盡了全力的。

  兩人跟著太監的身後走出去,兩名太監駕車,幾個侍衛隨行,送他們前往將軍府而去。

  宮中大殿內,軒轅冰望向下首的軒轅夜暖,緩緩的開口:“軒轅夜暖,他們是金夏國的使臣,若是他們在軒轅境內發生什麼事,朕不會饒了你。”

  “是,父王。”

  軒轅夜暖領命,看來是沒辦法對那上官晚清動手了,不過剛才見識了她的智慧後,他還真不忍心去殺她呢,這樣的女子真是太少見了。

  軒轅冰吩咐完了,便命令下去:“連夜召大臣進宮。”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11:07 AM


第090章

  夏候墨炎和晚清被宮中的太監送到將軍府,大將軍雲傾天正在等他們,不知道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一聽到護衛稟報說客人回來了,馬上領著手下迎了出來,把晚清和夏候墨炎迎進了書房,分主賓坐下。

  “怎麼樣,和皇上談得還好吧。”

  雲傾天很關心眼下的局勢,能不打就不打,這是最好的,這金夏國不比周邊的小國,只要戰勝了邊關,便可令皇朝歸降,若是他們軒轅和金夏打起來,必然兩敗俱傷,到時候究竟是什麼樣的結局,可沒人知道。

  晚清淡淡的勾唇,搖了搖頭。

  “不知道,軒轅國的皇帝並沒有直接表明態度,不過那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反正我們把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是你們軒轅的事了,如若真的交戰,我想金夏國未必會滅,就算真的會滅,只怕也是折損了軒轅和龍番大部分兵力的,到時候究竟是何人一統了玄武大陸就未可知了。”

  晚清說完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她真的是太累了,精神一直繃得緊緊的,現在一辦完了事,周身似乎都散架了,只想撲到床上大睡特睡一場”

  雲傾天一見,忙起身吩咐喚了門外的護衛進來。

  “帶表小姐和世子爺去客房好好休息。”

  “是,將軍。”

  護衛應聲恭敬的請了晚清往外,晚清一邊跟著那護衛往外走,一邊沒忘了叮嚀雲傾天。

  “舅舅,若是皇上召你進宮,你一定要站穩方向。”

  “嗯,我知道。”

  雲傾天點頭,目送著晚清離開,眼瞳中深邃暗沉,他身為一國之將軍,知道晚清說的話沒有錯,若是他們和金夏國打了起來,那龍番一定也會出兵,可是蒼狼國雖然暗下表明和他們一致對外,可是他們現在卻又高調的表明相信金夏國,所以他們明面上不好出手,可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坐山觀虎頭,這仗一旦打起來可就撕破了臉皮,再想挽回就不可能了,如若真的是螳螂捕蠶,黃雀在後,那可就便宜了別家。

  晚清和夏候墨炎走出書房,一路進將軍府的客院休息。

  因為夜已深了,他們幾個都很累了,先前連日的騎馬,又進宮了一趟,現在人人倦得只想睡覺,所以夏候墨炎和晚清道別,各自進房盥洗休息,不在話下。

  而書房內的雲傾天,很快接到了宮中太監傳來的消息,皇上召大將軍進宮商議國事,他趕緊的進宮去了。

  話說遠在千里之外的漢成王府,宋側妃的喪事已辦完,府內又恢復了往常的安寧,少一個人多一個人對於諾大的漢成王府,沒有似毫的影響,就是漢成王也是每日早出晚歸的,好像不知道似的。

  可是對於雙闕院內居住的一應大小人,卻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前是宋側妃掌權,諾大的漢成王府,所有人對雙闕院這邊的人都是察言觀色的,巴結奉承的,可是現在宋側妃死了,府內的事情,多是姬夫人在過問,所以那些一慣見風使舵,專會諂媚奉承的下人,卻調轉了風向,多對姬夫人一房恭敬起來,雖然一時不敢對允郡王和夏候怡然怎麼樣?可是言語神色還是有所差別的。

  再一個允郡王和怡然郡主剛失了娘親,還受到冷落,那心裡怎是一個傷心了得。

  允郡王夏候墨昀是男子,心胸自然坦蕩一些,可是對於一向金尊玉貴,頤氣指使慣了的怡然郡主來說,怎麼受得了旁人的怠慢,胸中早積了一肚子的氣,整日悶在雙闕院內,越想越憤怒,越想越生氣,再加上雙闕院內多有宋側妃以前的親信,此刻不受人待見了,越發的在其中調唆起來,那怡然郡主胸中的怒火就像火山噴發似的,一發而不可收拾。

  這日中午,終於忍無可忍的領著雙闕院內的一些丫鬟僕婦,直沖進古宛去。

  現在漢成王府內,沒有夏候墨炎,沒有上官晚清,只有那一個小野種住在古宛內,所以她一定要把上官晚清害了她娘親的事算在這小野種頭上。

  古宛內,童童和歸雲正在後院蕩秋千,坐在高高的秋幹架上,一人推晃著,一人不時的叫著。

  “推高點,推高點。”

  小歸雲立刻用力的推了起來,那秋千蕩得像風一樣,快飄了出去,童童咯咯的笑了起來。

  不過玩了一會兒,秋千放慢了一些,童童戾戾的,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有不開心。

  燕歸雲趕緊的問他:“童童,你怎麼了?”

  “我想我娘親了,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回來,”童童的大眼睛裡閃過思念,早知道去這麼長的時間,他就跟娘親一起去了,好過現在總想著她,連飯也吃不下。

  他和娘親兩個人一直相伴著,除了上次他離家出走,別的一直都在一起的。

  燕歸雲趕緊的安撫他:“童童,你別傷心,還有我陪你呢?”

  小歸雲話落,身側響起吱吱嗚嗚的,他立刻伸手抱了昭昭入懷,又補了一句:“還有昭昭,我們一起陪著你呢。”

  “嗯。”

  童童的心裡好受一些,不過想念娘親的心並沒有減少,娘親是別人沒辦法代替的,不過有小歸雲陪著他多少好一些,要不然他一定會很孤單,不知道娘親的事辦得怎麼樣了?他的心底有一份擔心,但願娘親的事情早點辦好,早點回來。

  “童童你別不開心了,我給你蕩得高高的,像飛起來一樣。”

  “好啊,你給我推高一些。”

  童童的玩心又起,朝身後的燕歸雲叫起來,那燕歸雲生怕童童難過,果然大力的推了起來。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立著流胤和孫涵,兩個人寸步不離的守著童童和燕歸雲,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這漢成王府內,可有的是對主子心懷不軌的人,此刻主子和世子爺不在府裡,若是被別人下了手,可就麻煩了。

  兩個人正玩得開心,那昭昭也在一邊東倒西歪的吱吱笑著。

  遠處花鋤和奶娘張氏走了過來,一看到童童和歸雲玩命的蕩秋千,不由嚇得臉色煞白,趕緊的奔了過來,那花鋤一奔到近前,便叫了起來。

  “小公子,你蕩慢一點,這樣很危險的。”

  奶娘張氏也在一邊點頭:“是啊,這很危險的,要是跌下來怎麼辦?”

  這兩人伺候童童很盡心,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她們經常忘了童童和尋常的小孩子不一樣,他的玄力修為十分的不錯,所以根本不可能摔下來。

  不過童童倒是沒為難她們,放慢了秋千的速度,笑著開口。

  “張奶奶,花鋤,我又沒事,不會摔下來的。”

  “小姐不在府內,奴婢們的責任就是護著小公子,不能有一丁點的差錯,若是真的摔著了,小姐回來還不心疼死。”

  花鋤沉穩的開口,一側的張氏點頭,後院內,眾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到一陣喧嘩聲傳來,花鋤停住說話,幾個人抬首望向那說話聲,只見浩浩蕩蕩的闖過來一群人。

  奶娘張氏和花鋤,還有古宛內的兩個丫鬟,另外流胤和孫涵二人全都聚到一起,站到童童的身後,童童依舊坐在秋千架上,奇怪的眨巴著眼睛望著那走過來的人。

  只見為首的人正是雙闕院那邊的怡然郡主,身後簇擁著一眾丫鬟婆子,這些人都是宋側妃以前的親信,現在失了勢,便一心的唯護著怡然郡主,想借著東風順順勢,心裡對上官晚清同樣惱恨不已,所以除了平常挑唆郡主,外加此刻的追隨。

  夏候怡然一走過來,冷瞪著童童,看到他,便想到自己娘親的死,都是因為那個傻子娶了上官晚清這個賤人回來,所以才會害到自己的娘親,這賤人倒混得風生水響,現在去軒轅國當使臣了,不過這小野種,她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想著,夏候怡然笑了起來,滿臉的猙獰,瞳仁騰騰的冒起了火焰。

  “夏候艮童,你這個小野種,馬上給本郡主滾出漢成王府去。”

  童童一聽夏候怡然的話,先是錯愕,然後睜大眼睛,雙瞳騰騰的冒火,不過他看著這郡主快瘋了似的,所以他不想和瘋子計較,便冷冷的望著她。

  那夏候怡然沒想到這童童竟然不理會她,那輕蔑不屑的眼神,好似在看一隻蒼蠅,這使得夏候怡然越發的生氣,冒火,指著童童的鼻子再次罵起來。

  “本郡主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你一個野種憑什麼呆在漢成王府內,本郡主命令你馬上滾出漢成王府去。”

  童童聽著這女人好似潑婦似的話,忍不住開口。

  “這漢成王府你說了不算吧,連你娘說了都不算,何況是你。”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一下子擊中了怡然郡主的軟肋,她臉色氣成了醬紫色,沒想到上官晚清難纏,養了個小野種更難纏,她就不相信連個小孩子都對付不了。

  想到這再次不顧形像的罵了起來:“我說話再不算數,我是漢成王府的人,我父王是漢成王,你算什麼,你只不過是你娘帶進王府的拖油瓶,仗著你娘的三寸不爛之舌,哄了我父王高興,可是你是不是漢成王府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夏候怡然的話一下子惹怒了童童,他的小身子陡的一躍便從秋千架上躍下來,怒瞪著夏候怡然。

  “你管我是不是漢成王府的人。”

  “既然不是漢成王府的人,憑什麼待在這裡,還耀武揚威的,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和你娘一樣,骨子裡都是賤人。”

  夏候怡然的話音一落,圍在周遭的氣流陡的一凝,不但是童童,就是孫。涵和流胤都臉色難看起來,尤其是流胤,最受不了人污辱老大的,此刻一聽,早受不了的叫起來。

  “你個潑婦,你說什麼?你才是賤人,瞧瞧你現在的樣子,賤到骨子裡了,真可憐那端木磊,不知道他看到你此刻的樣子,會不會寧願當和尚也不娶你這潑婦。”

  流胤的毒舌一向不輸于女人,他罵完,那怡然郡主尖叫起來,氣得抖索著身子怒指著流胤。

  “你算什麼東西,上官晚清那個賤人的一個走狗,你也不睜開狗眼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在我們漢成王府連一個狗都不如。”

  夏候怡然話音一落,流胤哪裡還受得了,身形一動便待沖過去收拾那個不要臉的郡主,什麼郡主啊,連山野村婦都不如,這麼大的人竟然欺負一個小孩子,可見良心都被狗吃了。

  不過流胤還沒有沖過去,便被童童一把拉住了。

  別看他小,不過卻精明得很,這裡倒底是漢成王府,不管流胤武功多厲害,他身份上可是下人,若是冒犯了郡主,必然受人責罰,可是他卻不一樣了,他是小孩子,和怡然郡主鬥起來,她是理虧的一方,所以童童拉了流胤,給他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他會對付這潑婦郡主的”

  孫涵一看童童的意思,自然也知道了,趕緊的拽回流胤,若是真打起來,主子回來可就難做了。

  那夏候怡然倒底是漢成王府的小主子,他們是什麼身份,只不過是下人。

  夏候怡然一看這邊的情況,越發的得意,朝身後的僕婦丫鬟笑起來。

  “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走狗,還想和本郡主鬥,找死。”

  身後的僕婦丫鬟很捧場的笑了起來,此時古宛這邊很多下人都被驚動了,不少人圍攏過來,看見郡主正在對付小公子,一時不知道如何做,便在旁邊看著。

  童童冷冷的瞪向對面的夏候怡然:“不要臉的醜女人,你得意什麼,不就走出生好嗎?像你這種潑婦,早晚有一天會被休,端木叔叔不喜歡潑婦,你就等著被他掃地出門吧。”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野種,和你娘一樣不要臉,你娘就知道勾引男人。

  童童最討厭有人說他娘親,漂亮可愛的臉蛋上,大眼睛閃過冷光,身形一縱便竄了出去,直撲對面的夏候怡然,一把便朝夏候怡然的臉上抓去:”我撕了你這張臉,竟然罵我娘,回頭我告訴端木叔叔,定然要讓他休掉你這個醜八怪,讓你一輩子嫁不出去。”

  童童的一抓抓過之後,便讓了開來,又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而夏候怡然的臉上一麻,便有一道抓痕露出來,她身側的那些僕婦誇張的叫起來:”郡主不好了,毀容了,你被毀容了。”

  “啊,我被毀容了,我被毀容了。”

  怡然郡主一聽被毀容了,早哭了起來,雙手棒著自己的臉,整張臉綠了,咬著牙叫。

  “夏候艮童,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是什麼男子漢,你憑什麼賴在別人家裡,有本事你給我滾出去。”

  童童聽著夏候怡然的話,小臉蛋冷且寒,心裡騰騰的竄出氣來,朝夏候怡然瞪眼。

  “我不稀罕這什麼漢成王府,走就走,你以為我喜歡待在這裡啊,不過你罵我,罵我娘親的事絕對不算完。”

  童童一言落,便朝腳邊的昭昭命令:“昭昭,給我教訓教訓這不要臉的女人。”

  昭昭一聽童童的話,以奇快無比的速度躍起,閃到了夏候怡然的肩上,然後屁股一歪,便對著夏候怡然的臉,嘩嘩的一泡尿從上而下的澆了下來,淋得夏候怡然滿臉的尿,像被雨澆了一般,濕漉漉的。

  這一突發狀況,使得夏候怡然整個的呆了,待到她反應過來,昭昭的一泡尿早擻完了,還是一泡大大的尿,這傢伙撒完了尿爽歪歪的晃晃屁股,一縱身便又躍回童童的身邊。

  而這時候夏候怡然反映過來,再也受不了的尖叫:“啊,啊,我不活了,夏候艮童,我要與你拼命。”

  她瘋了似的沖過來,不過流胤身形一動,青色的玄氣升起,硬生生的托住了夏候怡然,使得她靠不近童童的身邊,童童冷眼瞄了她一眼。

  “你這種瘋女人,賤女人,只配喝尿,不過我們昭昭的尿也不是人人能喝的,你是一株奇葩。”

  說完便掉首望向流胤和孫涵:“我們走。”

  “是。”流胤一收手,便跟著童童小歸雲的身後離開,直奔漢王府外面,花鋤和奶娘緊追著童童的身後叫:“小公子,你去哪,你去哪。”

  童童停住腳步,望著奶娘和花鋤:“張奶奶,花鋤,我去找我娘親了,等找到我娘親,我們就離開漢成王府,你們留在這裡別亂走。”

  童童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流胤和孫涵二人也不阻止他,跟著他的身後直接的往外走去。

  一行幾人,動作俐落的直奔漢成王府外面,這古宛內發生的情況,立刻便有人稟報給姬夫人,還有西紗院的太妃娘娘,姬夫人接到了稟報,一面派人去阻止小公子離開,一面領著幾人趕緊的去西紗院,和太妃商討,如何處理這情況。

  不過童童今天是實在太生氣了,漢成王府的幾名侍衛攔住他們的時候,他直接命令流胤和孫涵。

  “給我打,今兒個小爺不稀罕這漢成王府,什麼破府邸,以後我再也不稀罕了。”

  一聲落,那本就積了一肚子氣的流胤和孫涵哪裡還能冷靜,早躍身展開拳腳,與漢成王府的侍衛打了起來,不大的功夫便把漢成王府的幾名侍衛打傷了,然後童童領著人揚長而去,理也不理身後的人。

  西紗院內,姬夫人正在太妃跟前等消息,先前聽到奴婢來稟報,說攔住了小公子,她們總算放下了一顆心。

  上官晚清身為金夏國的使臣,前往軒轅去談判,而他們若是把她的兒子搞丟了,只怕不好交待,她那樣一個人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還有一個傻世子爺。

  “太妃,您別擔心,沒事了。”

  姬夫人恭敬的開口,太妃點頭,一顆心放鬆了下來,隨之臉上罩滿了冷霜,這夏候怡然真的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童童是世子爺的孩子,比她的身份高貴多了,她竟然膽敢到古宛去大鬧,還攆走了童童,可惡的東西。

  太妃正想吩咐人去傳那夏候怡然,並今兒一起進古宛的僕婦,丫鬟,這幫刁奴,不但不知道捺著主子的脾氣,一慣的在裡面挑唆,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幫奴才幹了什麼好事,今兒個她不會放過一個人。

  不過門外蘇姓姓走進來,臉色陰驁難看,一福身子回稟。

  “太妃,事情不好了,那小公子今兒個顯然氣壞了,吩咐兩個手下打傷了王府內的幾名侍衛,他們離開漢成王府走了。”

  “什麼?”

  老太妃和姬夫人都叫了起來,臉色難看至極,尤其是老太妃,更氣得一口氣差點接不上來,跌坐到榻上,蘇嬤嬤趕緊的幫她順氣,等到平息下來,才小聲的開口。

  “太妃您別氣壞了身子,現在怎麼辦?”

  “馬上派人去稟報王爺,讓他立刻回府。”

  “是,奴婢這就去做。”

  蘇嫉嫉走出去,吩咐人去前面告訴管家,馬上去找王爺,讓他回府,就說府裡出事了。

  那下人應了,趕緊的去前面稟報管家。

  這裡老太妃望著姬夫人:“讓今兒個到古宛那邊鬧事的所有人都到西紗院來。”

  “是,妾身這就去辦。”

  姬夫人知道這次的事情,郡主恐怕討不到好,不但是她,今兒個去古宛的奴才下人都別想討好,姬夫人想著走出去,吩咐人前往雙闕院傳太妃的懿旨,然後又走進了房間等候著。

  雙闕院內,夏候怡然攆走了夏候艮童,先是很高興,可是後來聽說那夏候艮童打傷了府裡的侍衛真的走了,卻又不安起來,不過想到自己竟然被猴子當頭撒了一泡尿,還淋到她的嘴裡了,夏候怡然連死的心都有了,想到這哭了起來。

  聽到太妃派人來傳她們,雖然不安,不過並不覺得自己的奶奶能怎麼樣她,好歹她是夏候家的血脈,那夏候艮童怎麼樣,只不過是個小雜種罷了。

  不過相較于郡主的安定,那些下人全都後悔起來,害怕不已。

  好幾個人湊到夏候怡然的面前請罪:“郡主,今兒個的事,只怕太妃娘娘會算到咱們的頭上,郡主一定要救救奴婢們。”

  夏候怡然掃了一眼這幾個人,都是娘親在世時的老人,所以自然與她親近一些,她肯定會護她們周全。

  “放心吧,奶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再一個,本郡主可是被那夏候艮童給欺負了的人,你們沒看到嗎?”

  “是,奴婢們看到了。”

  這些人商議了一番,然後一起跟著夏候怡然的身後往西紗院而去。

  半個時辰後,西紗院門前的空地上,跪了一地的僕婦丫鬟,為首的正是怡然郡主,此刻那嬌嫩的小臉蛋上,布著欲哭欲泣,好似被霜浸透了的花朵,焉了,仰著頭朝房裡叫起來。

  “奶奶,為什麼要讓我跪,我還被那只該死的小子和猴子欺負了,奶奶,你怎麼能讓我跪著呢?”

  夏候怡然想著自己去世的娘親,越想越傷心,最後淚如雨下。

  房間裡的太妃娘娘聽著外面夏候怡然的話,卻氣得更厲害,她生氣是因為到這個時候了,怡然竟然還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童童只是一個六歲大的孩子,她一個大人和孩子較勁,而且晚清現在正為國出力,她們這些人該好好照顧童童才是,誰知道她竟然把童童給攆走了,老太妃胸口上下起伏,眼看著要被氣暈了,蘇媽嬤趕緊開口。

  “太妃娘娘,你別氣壞了身子,都是那一起下作的東西惹出來的事。”

  蘇嬤嬤話音一落,倒讓太妃醒過神來,這怡然不懂事,身側的陪侍毋毋和僕婦有很大的責任,不但不幫著捺火,還專門煽風點火,今兒個不重治了,以後還不帶壞了府內的主子,想到這,太妃臉色一沉,便吩咐姬夫人。

  “給我把那些刁鑽的奴才,拉下去重重的的打,今兒個去古宛那邊的人一個都不少,每人二十板子,其中領頭的攆出去幾個,看以後誰還敢不勸著主子些。”

  姬夫人得了令,福身領命走出去,她心裡其實早就想治治以往這些狗仗人勢的傢伙了,宋側妃死了,她管事後,這些傢伙還以老賣老的不聽調派,今兒個可算是逮著這機會了,姬夫人走出去後,一聲招呼,她帶來的僕婦便如虎狼般威猛,等候她的調派。

  姬夫人吩咐了太妃的命令,每人重打二十板子,並挑了其中幾個平時不聽調的年老嫉嬤,命令下去,打完了板子攆出去,從此後不准進漢成王府的大門一步。

  命令一下,西紗院內哭喊聲一片,尖叫聲,哀求聲,混合在一起。

  僕婦丫鬟很快被帶了下去,最後只剩下怡然郡主一個人跪著,看著平時圍繞在自己身側的人,或被打或被攆的,夏候怡然只覺得透心的涼,呆愣愣的望著發生的一切,不知道做何反應,一時間害怕了起來。

  一個時辰後,漢成王回府,領著幾名侍衛直奔西紗院,身後跟著王府的總管,把事情的來攏去脈說了一扁,那漢成王人還未到西紗院,一張臉早就綠了,這幾天他們正在心急如焚的等待軒轅和龍番國的動靜,算算時間使臣此刻應該已到了兩個國家,正在進行談判,不知道談得怎麼樣了?誰知道今兒個竟然接到侍衛傳信,太妃娘娘讓他立刻回府,府上出事了。

  沒想到竟然是這等子事,漢成王夏候臻的臉色陰沉沉的,周身的戾氣,那夏候怡然看到父王,底氣更加不足了,垂首跪在地上,一雙腿早跪麻了,她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可是現在她不敢叫,饒是這樣,漢成王仍然十分的憤怒,走到夏候怡然的面前,一把提起她的身子,沉聲的開口。

  “夏候怡然,你好大的膽子,馬上給我滾出去,把人找回來,如果找不回來,你也不要回來了,永遠不許踏進漢成王府的大門一步。”

  漢成王說完,夏候怡然的臉色白了,她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的嚴重,早害怕恐慌的叫起來。

  “父王,是怡然的錯,怡然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父王饒怡然一次吧。”

  可惜漢成王卻不看她,倒是望向一側的侍衛:“馬上把這該死的傢伙攆出去,管家,若是找不到人,不准她進漢成王府一步。”

  “是,王爺。”

  管家瞄了一眼王爺鐵青的臉色,又瞄了一眼怡然郡主花容失色的臉一眼,走過去小聲的開口:“郡主,請吧。”

  “我不走,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到哪裡去找他。”

  夏候怡然賴在地上,不過漢成王根本不理她,往太妃娘娘的房間走去,管家安成一揮手,兩名侍衛過來架著夏候怡然往外走去,夏候怡然被激怒了,尖叫著。

  “父王,為什麼,我才是你的女兒,你為什麼要偏坦那個小野種,偏坦上官晚清,我可是你親生的女兒啊。”

  那尖叫聲傳出去很遠,管家歎了一口氣,這怡然郡主的腦子真不咋的,你說這種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不是更惹王爺生氣嗎?現在世子妃可是漢成王府,甚至於金夏國的有功之臣,你說這本是榮耀的事,你還在這裡說事,不是找死是什麼?

  那安成實在聽不下去了,便小聲的開口:“郡主,天色快晚了,你還是想想待會兒在什麼地方過夜吧。”

  這一聲落,夏候怡然早哭了起來,朝安成哀求著:“安總管,我娘一直待你不錯,你別把我扔出去,別把我扔出去。”

  安成左右望了一眼,小聲的提醒她:“這是王爺的命令,沒人敢違抗,郡主還是找個地方待兩天,等王爺不生氣了,你再回來吧”

  “我去什麼地方?我到什麼地方去啊?”

  夏候怡然滿臉的眼淚,掙扎著開口,那安成趕緊的提醒她:“郡主再過不久就是鎮國公府的夫人了,不如去找鎮國公府的世子爺,在鎮國公府做兩天客吧。”

  夏候怡然一聽,用力的點頭,知道眼下只能如此辦了,可是一想到父王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小野種,把自己攆出去,她就像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難受異常,夏候怡然抬頭望天,暗自禱告著,娘親,如果你在天有靈的話,一定要重重的懲罰上官晚清。

  夏候怡然被攆出了漢成王府,西紗院內,太妃望著漢成王夏候臻,沉聲一共開口。

  “童童離開了漢成王府,若是清丫頭回來,只怕難辦?”

  “母親別擔心,兒立刻派侍衛出去追他們,相信可以追到他們。”

  漢成王稟明了一聲,便從太妃的房間裡走出去,指派人手立刻去找小公子,一批一批的人撥了出去。

  而他們只能留在王府內等消息,其實這時候童童和流胤孫涵等人已出了楚京城,先前他們出漢成王府的時候,在街上買了一輛裝潢不錯的馬車,一路離開了楚京。

  夜漆黑下來,馬車隱蔽在一處隱暗的地方,兩個大人加上兩個小孩子,還有一隻小猴子,在馬車裡休息。

  馬車內,童童一直不說話,把小臉蛋埋在腿上,歸雲逗他,他也不說話。

  流胤和孫涵面面相覷,知道童童此刻心裡一定很難過,本就想念自己的娘親,還被夏候怡然那個潑婦罵了一頓。

  流胤小聲的開口:“童童,我們明日去軒轅國找老大嗎?”

  孫涵伸出手去摸他的腦袋:“童童,你怎麼了?”

  童童陡的抬頭,馬車前面吊著兩盞燈籠,幽幽冷光透進來,流胤和孫涵看到童童滿臉的淚水,不禁嚇了一跳,說實在的,雖然童童沒有父親,但是一直以來,他都很活潑,很開心,很少流眼淚,尤其是現在這樣傷心的樣子,流胤和孫涵見了早心疼了,一人伸手抱他坐到腿上。

  “童童,怎麼了?你別理會那潑婦,等老大回來,一定讓她給你出氣兒。

  一側的歸雲點著頭,連昭昭都吱吱的表示贊同,童童搖了搖頭,傷心無力的開口。

  “為什麼別人都有親生的爹爹,我沒有呢?”

  馬車內陷入了沉寂,好久沒人說話,那小歸雲也傷心了起來:“歸雲也沒有爹爹。”

  這一說更觸動了童童的傷心處,越發無聲的流起淚來,那小雲兒也陪著哭起來,一時間車內倒是哭慟聲一片,流胤看著傷心的童童,又心疼又生氣,忍不住脫口而出。

  “童童,我知道你親生的爹爹是誰?”

  一言落,童童抬頭,眼睛眨巴眨巴著,那長睫上還沾著淚珠兒,可憐楚楚,動人至極,兩隻小手迅速的抓住流胤的衣襟,叫了起來:“是誰,是誰?”

  坐在馬車內的孫涵見流胤嘴快的說了出來,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老大不想讓童童知道。”

  “可是你沒看到他哭得很傷心,很難過嗎?何況他六歲了,完全可以知道自己的親生爹爹是誰啊?”

  童童聽著他們兩個的話,早尖叫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知道,我要知道我親生的爹爹是誰?流胤,你還是我好哥們嗎?你竟然不告訴我。

  流胤牛脾氣一激,哪裡理一邊的孫涵,沉聲開口:“童童,你親生爹爹就是澹台文灝那個混蛋。”

  “澹台哥哥?”

  童童有些反映不過來,他最喜歡的人就是譫台哥哥,一直想讓娘親嫁給他,他好厲害啊。

  沒想到現在他竟然就是童童親生的爹爹,童童的心裡一下子湧起高興,可是想到流胤罵他的爹爹,不由奇怪的追問:“為什麼罵我爹爹。”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認童童,還逼你娘嫁給夏候墨炎,要不是他拿你來脅迫老大,老大怎麼會嫁給那個傻子。”

  一言落,童童的臉上有些陰沉,那孫涵一看流胤什麼都跟童童說了,不由得用力的瞪他一眼,然後柔聲勸慰:“童童,我們去找老大見”

  童童先是不說話,然後陡的抬眼,那眼睛深沉幽暗,幼嫩堅定的聲音響了起來:“明日一早我們去找他,我要找他。”

  “誰?”流胤和孫涵一時不知道他說的是誰?異口同聲的問,童童一字一頓的開口:“我爹爹,我要問他,為什麼不認童童?難道是童童長得太醜,還是童童長得不可愛?”

  ”去找澹台文灝””

  流胤和孫涵二人滿心不甘願,真的不想去找那個傢伙,自己的兒子都不認,還讓自己的女人嫁給一個傻子,真是可恨。

  “是,走遍天涯海角,童童也要找到他,問他為什麼不要童童。”

  童童的臉上罩著堅定,流胤和孫涵二人是看著他從小長到大的,自然知道他的性格和他娘有得一拼,一旦決定了什麼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說也沒用,所以最後點頭。

  ”好,那你別再傷心了,早點睡吧。”

  “嗯。”童童不再糾結,靠在一側的廂壁上閉眼休息,小歸雲和昭昭也趕緊的休息,那孫涵見小孩子們都睡了,忍不住拿眼瞪流胤:“真是多事之人。”

  “哼,”流胤鼻孔朝天,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選了一個好姿勢,閉目睡覺,理也不理孫涵。

  馬車內陷入了安靜,一點聲響也沒有,夜慢慢的滑過去。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11:11 AM


第091章

  早晨薄霧繚繞,遠處有潺潺的流水聲,近處是鳥雀嘰喳聲。

  第一縷陽光撕開棉絮一般輕薄的雲層,灑在林子裡,新的一天開始了。

  馬車內,陸續有人醒了,流胤和孫涵還有童童等先後躍出馬車,對著空氣深呼吸,伸展著手臂,姿意的活動一下,然後孫涵吩咐:“每人到河邊清洗一下,然後吃點東西趕路。”

  “好。”

  其餘的人應著,身子直奔就近的河邊,清碧透徹,一層氤氳的霧氣升騰出來,好似攏了一層細紗,朦朧婉約,岸邊花草開得芬芳,香氣撩人。

  各人清洗了一番,然後又奔回馬車邊,孫涵取出一點乾糧,每人吃了一點,流胤駕車,其餘人爬上車,離開了林子往大道上而去。

  馬車前面,流胤問孫涵:“現在去哪?”

  孫涵遲疑了一下,瞄向童童,他的意思是前往軒轅去找老大,有什麼事讓老大決定,不過童童說了要去找澹台文灝,若是知道他們不去找,只怕會跟他們鬧,這小子太精明了,若是被他發現他們的意圖,只怕要甩了他們單獨去找,這樣即不太麻煩。

  孫涵的臉色閃爍不定,童童早看見了,眨巴著大眼睛,不輕不慢的開口。

  “涵哥哥,我要去找爹爹,如果你膽敢不帶我去找爹爹,從此後我們就絕交,而且我自己也會去找爹爹的。”

  童童話音一落,旁邊的小歸雲便點頭:“童童,我陪你去找你爹爹。”

  “還是小雲兒好,小雲兒,等我找到爹爹,我讓我爹爹收你當兒子,這樣你也有爹爹了。”

  燕歸雲一聽高興的連連點頭:“好啊,那雲兒也有爹爹了。”

  “嗯。”

  孫涵看著馬車內兩個小傢伙,高興的樣子,再想想童童所說的話,最後一咬牙決定了,既然童童一心想見澹台文灝,那澹台文酒自然要給兒子一個交待,若是他真的不認童童,童童以後也就死心了,想著便吩咐前面的流胤。

  “去闌干城。”

  其實他們一直留意著澹台文灝的動作,最近有消息傳出來,他們出現在闌干城內。

  “是。”流胤應了一聲打馬疾駛而去,馬車裡面,童童眨巴著大眼睛,望向孫涵:“我爹爹在闌干城嗎?”

  “嗯,“孫涵點頭,伸出雙手握著童童的小肩膀,沉聲的開口:“童童,我們帶你去見你爹爹,但是不管結局怎麼樣?你都不許傷心,我們去找老大,好嗎?”

  孫涵是怕到時候澹台文灝不認童童,童童會傷心的。

  童童一聽便知道孫涵是什麼意思,他眨巴著大眼睛,唇角勾出迷人的笑意,那粉嫩幼稚的面容上閃過華光:“孫涵哥哥你放心,我只想親口問他一句,他為什麼不願意認我,從此後我不會再念著爹爹的事了。”

  孫涵見他如此說,心裡放下來,別看童童小,但是他一向很有主意,言出必行。

  看著他,他便不能理解,為何澹台文灝不願意認他,要知道這樣聰明又智慧的小傢伙,不是每個做父母的希望嗎?

  馬車內沒人再說話,一路疾駛往闌干城而去。

  這時候遠在軒轅國的上官晚清和夏候墨炎已離開將軍府,一路回金夏國了。

  臨行前,她的將軍舅舅偷偷透露消息,軒轅即將要撤兵了,只不過皇上還沒有下旨,讓他們放心回金夏國,也許他們沒有回到金夏,軒轅便撤兵了。

  晚清得到這個信兒,知道此次的談判八九不離十了,因為心裡惦記著兒子,所以立刻馬不停蹄的告別了舅舅回京了,舅舅望著她離去,滿臉的悲傷,似乎想到了芳華早逝的妹妹,整個人一下子老了幾歲,在將軍府門前目送了好久。

  一輛馬車飛駛在大道上,晚清恨不得一天便回到金夏國,這些日子,她可算想兒子了,而且她擔心有人找兒子的麻煩。

  馬車內,夏候墨炎知道她的心思,忙安慰她:“你別心急,童童不會有事的。”

  “嗯,我知道他沒事,可還是擔心。”

  晚清一邊點頭,一邊輕聲說,然後抬眸望向夏候墨炎,眼瞳深幽,一動也不動。

  夏候墨炎不傻的事,現在恐怕傳到了金夏國,不知道這將為他引來什麼樣的後果,想到皇后總是針對他,晚清不由得奇怪:“難道皇后一直知道你不傻,所以才會找你的麻煩,可也不對啊,你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與皇后能有什麼衝突?”

  夏候墨炎雋美的五官上,那狹飛入鬢的眉,好似輕煙攏了冷霜,眼瞳瞬間陰驁淩寒。

  “我一直知道她針對我,但是我實在想不出她究竟是為了什麼事要對我不利?”

  這一點是夏候墨炎同樣困惑的事,他即便不傻,也只是漢成王府的一個世子爺,皇后為何處處針對他,她防的應該是襄妃娘娘和謹王夏候若宇不是嗎?

  “以後你要當心點。”

  晚清說完,夏候墨炎忽地的一陣心慌,這話似乎透露著一些汛息,讓人感覺到不安,想到這,他一伸手握了晚清纖細的手,那深邃暗沉的黑瞳上,輕煙似的眉蹙了起來,沉沉的開口。

  “晚兒,你別嚇我,我知道成親時候的事我做錯了,你別離開我好嗎?若是你惱我氣我,完全可以報復我,就是別離開好嗎?我會用一生的時間來彌補之前對你造成的傷害。”

  晚清一時怔愣住了,其實她只是單純的關心他,沒想到那麼遠,抬眸望著夏候墨炎,只見他狂放英挺的面容上,罩著憂慮,那黑色幽暗的眼瞳此時佈滿了不安,耀眼的光芒閃閃爍爍,這樣的一個出色的人,此刻小心翼翼的望著她,生怕惹到她的生氣傷心難過,這一刻,晚清的心柔融了下來,整個人順著心意走,似乎她不該為了當初的一點事,而執著的怪他,想到這,淡淡的勾唇輕笑。

  “你想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說離開了?”

  她一言落,那夏候墨炎好似被釋放了的囚犯,一下子解脫了,雋美的面容上光華傲灩,欺霜賽雪的肌膚瑩潤柔滑,慢慢的攏上了霞色,越發的令人看得移不開視線。

  這男人真是雋美如儔,現在的他不同於以往的綿軟可愛,而是張揚狂放,霸氣十足的,眼瞳中是虎獅之兇狠,可是卻在低首回眸間,傾盡世間的柔軟。

  “謝謝你,晚兒。”

  夏候墨炎緊握著晚清的手,堅定而有力,此生,他絕對不會放開她的柔夷,若是誰敢動他的女人,他必弒天,一瞬間,眼中殺機重重。

  馬車外面回雪聽著裡面的話,不由得會心的笑了,這一次回金夏去,世子爺和主子可算是和好如初了,以後兩個人一定恩恩愛愛的羨煞旁人。

  空蕩的大道,駿馬奔騰,馬車內遠遠的傳來了溫柔的說話聲。

  “晚兒,我要與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是關於澹台文灝的,其實他那個人?”

  可惜一言沒說到底,晚清立刻反彈的叫了起“我不想聽到那傢伙的事,你還是別說了,如果再說,我就和你算當初兩個人聯手騙我的事,還有你以後最好和這個人絕交了,否則別想我原諒你。”

  “好,好,絕交,絕交。”

  某男滿臉的死灰,本來他想著先慢慢的緩解晚兒心中對澹台這個人物的怨氣,然後告訴她自己就是澹台文灝,可是誰知道晚兒連聽都不肯聽,這可如何是好,夏候墨炎連死的心都有了,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不過他不會放棄的,在趕回金夏國前,他一定要努力改變她的心意,然後向她坦承,自己就是澹台文灝那混蛋……

  闌干城,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街道上很熱鬧,童童和流胤等人連著趕了三天的時間,終於趕到了闌干城。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兩個大人領著兩個孩子住進了一家春汀客棧。

  用過晚飯後,幾個人上了樓,進了房間。

  兩個孩子睡床上,兩個大人在房間的榻上輪流休息。

  燈下,童童一張巴掌大的臉上攏了輕愁,雖然一路上義無反顧,可是想到很快要見到爹爹了,心裡不免緊張起來,尤其是流胤說過爹爹並不想認他,這樣的話令他很挫敗,很傷心。

  “怎麼了?童童?”

  流胤關心的詢問,童童搖頭,不說話,小身子往床上一倒,悶悶的開口:“睡覺。”

  孫涵和流胤一看他此刻的樣子,知道他在鬧彆扭,也不說破他,只吩咐了歸雲早點休息,房間內安靜了下來。

  童童先還悶著,可是慢慢的睡著了,坐了一天的馬車,再加上又是個小孩子,即便心裡有事,也撐不了多長的時間,等到童童睡了,流胤才和孫涵商討起來。

  “可聯繫到澹台文灝?”

  “嗯,聯繫了,不過現在還沒有消息,不知道他怎麼說?”

  孫涵沉聲開口,若是直接說要見澹台文灝,只怕他不肯現身,所以孫涵假裝是要買消息的人,不過那澹台文灝並不是什麼人都見的,小生意一般他不會現身,不過他買的是一個大消息,十萬兩銀子,這樣的情報,除了澹台文灝,別人是不敢隨便接的。

  “那我們只能在這裡等嗎?”

  流胤氣恨恨的問,他只要一想到澹台文灝所做的事,便鬱悶得抓狂。

  “等吧,不出意外,明日應該有消息。”

  他早就發出了信號,聯繫上了飛鷹樓,所以說明日應該有消息。

  兩個人說完後,便都安靜下來休息。

  第二日中午,果然接到了消息,澹台樓主約他們一行人在闌干城最大的酒樓見面。

  客棧裡,童童一知道馬上要見到自己的爹爹了,緊張又激動,可是小臉蛋卻繃得緊緊的,攏了一層薄霜,他既想見到爹爹,又生氣爹爹竟然不要他這樣的事,所以非常的惱恨,當真是冰火兩重天,生生的煎熬了他這樣的小人兒,臉色忽白忽紅,流胤心疼著他,這樣的年紀卻要遭遇到這樣的事,早一握手牽了他。

  “童童,你別想多了,以往的六年來,你沒有爹爹,一樣活得健康快樂開心,現在只要知道有那麼一個爹爹,不是沒爹的孩子,見了一面後,再無遺憾了。”

  他這一聲見了一面再無遺憾,好似一道曙光透過雲層,照耀到童童的心裡,他一下子鎮定無比,雙臂環胸,小大人一般的笑了,那臉龐上是驚才豔豔的光芒。

  “是啊,只要見了他一面,知道童童是有爹爹的,再無遺憾了,至於他認不認童童都不重要了,因為童童有娘親,有流胤哥哥,還有孫涵哥哥。”

  他有好多疼愛他的人,並不缺那一份父愛,他來,只是讓自己明白,他有爹爹。

  “走吧,“一甩袖,傲然肆狂,又恢復了那個狂妄不羈的小小子,身後的歸雲抱著昭昭一路追出去,一邊追一邊叫。

  “童童,我和昭昭會永遠陪著你的。”

  流胤和孫涵相視一眼,彼此笑了,童童恢復過來,他們就放心了。

  一行人出了客棧,往闌干城最好的酒樓而去。

  闌幹最好的酒樓是綠桐樓,孫涵和流胤二人領著童童和小歸雲從馬車上下來,這一行人立刻便成了醒目的一隊組合,不管是年長的年少的,都是一色的帥哥美男,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流胤不正經的吹口哨,孫涵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店小二迎了過來,打量了這些客人,光豔體面,一看便是有錢人,所以趕緊的往樓裡讓。

  孫涵一面往裡走一邊沉聲開口:“我們與人邀了在這裡見面,不知道客人是否到了?”

  “喔,是孫公子嗎?”

  店小二一聽孫涵的話,趕緊的追問,孫涵點頭,顯然那澹台文崩先過來了,一行人進了裡面,小二與掌櫃的一說,掌櫃的眯眼笑了起來,吩咐小二:“把客人帶上去,上面的客人在等著呢。”

  “是。”小二應聲上樓,身後那掌櫃的眯眼若有所思的張望,然後走進裡面繼續招呼客人。

  二樓最左手的一間雅間,小二在外面敲了敲門,然後恭敬的開口。

  “客人請吧?”

  流胤推開門,孫涵率先走了進去,童童和小歸雲隨後,流胤是最後一個進去的,一走進去,便關上了雅間的門。

  雅間內,此時一人坐著,身後站著四個罩著臉的黑衣人,而那坐著的人,正掉首順著窗戶望大廳,很顯然他們進來的時候,他們全都看到了,不過?流胤和孫涵兩人相覷一眼,然後便皺起了眉頭,這坐著的人氣場太低了,並沒有那種霸氣,狂妄,澹台文灝他們是見過的,那可是一個霸氣冷血的人,方園數尺之內,皆寒流罩頂,可是現在,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此一想,兩人同時叫了起來。

  “澹台樓主竟然派手下來談生意,當真是可惱可恨。”

  兩人說完,身形一動便撲向那黑衣人,雅間內,劈咧叭啦的打了起來,桌椅茶盎的掀飛了,童童和小歸雲也沒閑著,乘機對著那黑衣人下手,一時間打成一團,正鬧得不可開交,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只聽一人沉聲喝止。

  ”住手。”

  雅間內,所有人都停住了手腳,只見流胤一隻腳踩著黑衣人的手,一拳揚到了半空,孫涵抓著一個黑衣人的衣襟,昭昭正躍在一個黑衣人的肩上,撕抓他的頭髮,頭髮紛紛下墜。

  這一幕,看得門外之人目瞪口呆,然後回過神來。

  “我們主子有請。”

  “他願意出現了。”

  孫涵冷冷的一笑,陡的一收手,吩咐雅間內的別人:“好了,放開他們。

  “嗯。”

  流胤收手,輕理了自己的鬢髮,然後又撣了撣衣服,嘟嚷一句:“可恨的傢伙。”

  門前的手下不再說什麼,轉身領路,孫涵和流胤等跟著他的身後往外走,只見他並沒有走遠,徑直走到第二間雅房門前,輕敲門,裡面響起淩寒陰驁的話。

  “進來。”

  光是聽這話,便知道此人是冷漠寡情至極,話裡一點溫度都沒有。

  一人拉開門,恭敬的請了孫涵和流胤等進去,其他人守在門外。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11:23 AM


第092章

  雅間內,一個上半臉罩著鷹頭面罩的男子,正冷淡的望著走進來的幾人,那森冷的眼瞳沒有一絲兒的感情,唇角緊抿,可顯示他的冷酷無情,周遭充斥著一股涼薄的寒流,嗜血的聲音響起來。

  “你就是孫公子,你要花十萬兩買什麼消息?”

  “十萬兩買漉台樓主是不是有一個兒子?”

  此言一出,對面的男子一瞬間怔愣,然後反映過來,唇角一勾便是冷笑:“大膽,你竟然胡言亂語。”

  誰知道他的話音一落,流胤身側響起一道幼嫩堅定的聲音:“你不是澹台哥哥,也不是我爹爹,你是誰?”

  童童叫了起來,這時候那罩著臉的冷寒男子才發現童童,一下子錯愕不已,然後勾唇而笑。

  “本樓主為什麼不是澹台哥哥?”

  雅間內,罩著鷹頭面罩的男子,玩味的聲音響起,先前的淩寒倒走內斂了一些,盯著童童。

  童童小身子一竄拭出來,指著那唇角勾出淺笑,涼薄淡漠的男子,冷冷的開口。

  “我知道你不是我爹爹,你快讓我爹爹出來,我有話要問他,如果你不讓我見到我爹爹,我一定要告訴所有人,你是個假冒的樓主。”

  童童堅定的宣佈,然後傲氣十足的盯著那端坐在位置上的男子。

  這男子確實不是澹台文灝,他是天鷹樓的二當家鳳離歌,其實沒有人知道,天鷹樓樓主澹台文灝極少露面,基本的時間裡都是他存在著,關於江湖上的傳聞,雋美如儔,名列五公子之首,外加三尺之內不准女子近身,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而產生出來的,至於真正的澹台文灝只是為了配合這個傳聞而作出來的事。

  除非有重大難纏的客人,澹台文灝才會偶爾露一次面,大部分他都作為幕後的人物,出謀劃策,統籌指點天鷹樓,所有一切都是他在暗中操作的,明面上出現的人是鳳離歌。

  而上次在金夏國,澹台文灝露面是因為對方是蒼狼國的稼木蕭遙,那個人很難纏,為防露出破綻,所以澹台文灝才會出現。

  雅間內,寂靜無聲,鳳離歌自然知道眼前的小傢伙是誰?他就是樓主,也就是他師兄的兒子夏候艮童。

  正因為知道他是誰?所以他才會收斂了寒芒,故意逗這小傢伙,誰知道他竟然知道威脅他,這羈傲肆狂的神態與師兄可有得一拼啊。

  鳳離歌想著,淡淡的勾唇。

  “你確定我不是你爹爹嗎?”

  看到這小傢伙,鳳離歌感覺到無比的稀奇,沒想到從來沒聽說過師兄喜歡人,一朝他竟然多了一個兒子,還是如此可愛的傢伙,真有趣,不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曾問過他,可惜他不說。

  鳳離歌的話落,那童童早嗤之以鼻了,小臉蛋黑沉沉,怒指著鳳離歌。

  “快說,我爹爹呢?”

  其實他一進這雅間就知道眼前之人並不是爹爹,雖然他的氣勢很像,周身的淩寒冷漠,眼瞳也是嗜血十分,不過他與爹爹相比,差了一樣東西,那就是霸氣,十足狂妄的霸氣,那種張狂君臨天下的霸氣,眼前之人並沒有。

  一瞬間,鳳離歌臉色微暗,眼瞳陰沉,雅間便攏了冷冽的寒氣。

  流胤和孫涵生怕他對童童不利,身形一動便護了童童在身後,沉著的望向對面的人。

  “既然閣下不是澹台文灝,還請請出澹台樓主,既然我們發現了你的秘密,若是放出消息,恐怕天鷹樓便有麻煩了。”

  若不是童童,孫涵和流胤還真發現不了此人竟然不是澹台文灝,這人看上去也是一個厲害的傢伙,所以一進雅間的門,他們便以為他是澹台文灝,沒想到竟然不是,如此看來,天鷹樓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

  孫涵的話說完,那鳳離歌周身籠罩了殺氣,一瞬間冷凜凜的,一字一頓的開口。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們””

  若不是童童,他絕對不會容許人如此的放肆,早就出手收拾這些傢伙了,還容得了他們在此放肆。

  雅間內殺氣重重,不過孫涵和流胤並不懼怕,一人沉聲開口。

  “你們要殺我們可以,但若連孩子都殺,就是禽獸不如了,何況童童可是澹台樓主的親生兒子,若是你動了他一根毫毛,相信澹台樓主不會放過你的。”

  孫涵說完,鳳離歌唇角微微一撇,倒是沒說什麼,優雅的起身,慢慢的開口。

  “你們住在綠桐樓等消息吧,我會給你們消息的。”

  看來他只能發消息給師兄,告訴他,他兒子找他來了。

  想想師兄也真是的,早點告訴兒子不好嗎?非要瞞著他,這下好了,惹出這些不必要的麻煩事來給他。

  一邊說著一邊拉開門走了出去,對門外的手下吩咐:“立刻安排裡面的人住下來。”

  “是,樓主。”

  手下應聲,其餘的人都走了,一人推開門恭敬的請幾人出去,安排他們住在綠桐樓中。

  綠桐樓,其實就是天鷹樓名下的一個暗點,像這種酒樓暗點,天鷹樓名下有二十多家,分佈在四大國之中,除了酒樓還有不少的青樓楚館,所以說天鷹樓的情報機構天下一流,正是因為此快捷便通消息來源。

  不但有不少的手下從四面八方取得消息,還有酒樓青樓內得來的消息,然後每天會有專人把這些消息統一的收集起來,進行分類,這樣一來,天鷹樓內的消息不但精細而且永遠比別處來得快。

  流胤和孫涵領著童童住在了綠桐樓等候消息,他們相信,既然那人說了要給他們消息,相信一定會稟報給澹台文酒,如果他不出現,他們絕不會善罷干休的。

  而鳳離歌立刻把這個消息發送出去,這時候,夏候墨炎和晚清剛告別了雲痕出了飛唐關,和國師聞人上還有大將軍武風會合到一處,各人整裝收拾一番,然後回京。

  一行數人剛出了金夏的邊境祟關,便得到了消息,軒轅國撤了兵將,只留守了駐境的兵將。

  軒轅的皇帝果然撤兵了,國師聞人上和大將武風還有隨行的兵將全都歡欣不已,這一次算是把事情圓滿的辦好了。

  每個人都很高興,興奮的彼此祝賀。

  “沒想到此事竟然圓滿結束了,世子妃大功一件啊。”

  “是啊,是啊。”

  人人贊同這樣的事,此次的事件,世子妃首功一件,若不是她夜闖飛唐關,連夜趕往軒轅國的奉城,恐怕這件事根本成不了,而且沒想到世子妃竟然是金夏國大將軍雲傾天的外甥女,有著這樣的身份,雲傾天一定會幫助她,所以此事又添了勝算,若是別人,未必成功。

  眾人高興之余,好多人望向夏候墨炎,然後聞人上小心的開口。

  “世子妃,傳聞世子爺治好了傻病,不知道是否真的?”

  聞人r話音一落,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夏候墨炎的身上,生怕他發怒抓狂,再揍他一頓。

  這世子爺一慣是最討厭人說他傻的,所以若這傳聞不真,只怕他會狂性大發,所以聞人上才會小心翼翼。

  晚清聽了他們的話,再看他們的神態,好笑極了,側首掉頭望向旁邊的夏候墨炎,並沒有說話,既然他不準備裝傻了,這件事自然是他自己親口回答的好。

  只見夏候墨炎唇角一勾,便是涼薄淩寒的話。

  “聞人國師所言不差,本世子已經治好了病,所以現在正常得很,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

  那份狂妄霸氣,傾瀉而出,瞬間,刺激了所有人的眼睛,心底嘆服,好強好霸氣的氣魄,天生王者的風範。

  再看他長得如玉般完美,配上那獨特強大的氣勢,真是天地間的第一人,耀眼至極。

  “沒什麼好問的,沒什麼好問的,我們是替王爺高興。”

  是啊,這下漢成王可算高興了,沒想到世子爺治好了病,竟然成了如此出色的一個男子,那漢成王府以後可是屹立不倒了。

  “好說,走吧。”

  夏候墨炎率先領著晚清上馬車,一眾人繼續趕路。

  馬車行了兩天,夏候墨炎接到了鳳離歌發出來的消息,臉色微變,眼瞳暗沉,立刻吩咐停下馬車,然後讓國師聞人上和大將武風等人先行回京,他們有事要辦,稍後回京城。

  聞人國師等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不過看世子爺臉色難看,眼瞳凜冽如蒼鷹,哪裡敢多問,便應了一聲,領著二百兵將浩浩蕩蕩的回楚京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只帶著回雪和王府的幾名侍衛一路繞道前往闌干城。

  馬車內,晚清微眯眼睛望著夏候墨炎,輕挑眉淡淡的開口。

  “發生什麼事了?”

  夏候墨炎輕逸的歎氣,然後開口:“童童到了闌干城。”

  “他去闌干城幹什麼?”

  晚清臉色陡變,睜大眼睛,眼瞳中騰騰的冒火,這死小子,上一次去龍番的時候就答應過她不再亂跑,沒想到竟然又跑了一次,再一個,自己不是派了孫涵和流胤保護他嗎?他們兩個怎麼能由著他胡來呢?

  晚清前思後想一番,她知道孫涵一向是穩重的人,斷然不可能魯莽,如此一想,晚清便斷定,他們定然是在漢成王府遇到了什麼事,不過他們該找自己才是,怎麼會去闌干城呢?

  夏候墨炎瞧見晚清心急的樣子,忙伸手握著她的柔夷。

  “你別著急,他是去找澹台文灝的。”

  “找他?”

  晚清眉頭緊蹙,一下子便想到了,童童應該知消他親生爹爹是澹台文灝這樣的事了,所以才會去闌干城找他吧,一時沒了聲音。

  夏候墨炎一伸手便拉了她靠在自己的懷裡,緊緊的摟著:“晚兒,你別擔心,一切有我呢?”

  這一次去闌干城,他要當著晚兒和兒子的面告訴他們,自己就是澹台文灝的事,不管等待自己的是什麼,這都是他該承受著的事。

  這些日子相處,他知道晚清表面淡漠,但內心其實很善良很柔軟,所以他更不該騙她。

  “晚兒,如果我曾經隱瞞了一伴重要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他輕輕的問,可惜靠在他胸前的晚清,心思全不在他的話裡,陷在焦慮中,滿心的擔憂,不知道兒子會發生什麼樣的狀況?若是澹台文灝真的說出不要兒子的話,兒子會不會受到傷害,如果那傢伙真的膽敢傷害兒子的話,她絕對饒不了他。

  夏候墨炎緊緊的摟著懷裡的身子,心一寸寸的淪陷,晚兒,你是我的,不管是知道真像,還是不知道真像,都改變不了這樣的事,你可以罵我打我,甚至於用刀用劍的懲罰我,但是我是絕對不會放開你的,因為從來沒想過認真的去要一樣東西,既然想要了,我就絕不會鬆開我的手,除非我死。

  馬車一路直奔闌干城,行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在這一日的傍晚,他們趕到了闌干城。

  落日的黃昏,別樣的美麗,綠桐樓好似攏了一層煙霞,墜在雲山煙霧之中,飄渺婉約。

  酒樓裡人很多,熱鬧異常。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一出現,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這兩人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耀眼至極。

  掌櫃和店小二看呆了眼,然後熱情的奔了出來招呼客人入內。

  “客官是?”

  晚清早心急的趨前一步,一把拽住那年老掌櫃的衣襟,滿臉的兇神惡煞,大叫起來:“快說,我兒子住在哪裡?”

  她手下力道太大,衣襟勒得太緊,使得掌櫃的一時喘不過氣來,拼命的扒她的手,然後恍然間想起,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看著漂漂亮亮的一個女人,原來卻是個瘋子,這瘋病還不輕?不過已容不得他再多做感概了,趕緊的哀求起來:“客官,放下老朽吧,老一朽喘不一一過氣了。”

  說完咳嗽了兩聲,身後的夏候墨炎由前一步,便把掌櫃的從晚清的魔爪下解救出來,然後安撫她:“晚兒,你別急,容人家掌櫃的說清楚。”

  他說完掉首時,卻是冷酷無情的,那雋美如玉的臉上,罩著冬日的淩寒,眼瞳暗沉似海,令人不寒而粟,掌櫃嚇得趕緊開口:“不知道你們要找誰?”

  “姓孫的。”

  夏候墨炎沉聲開口,掌櫃的趕緊的叫了店小二過來:“領客人去孫公子的房間。”

  “是。”

  呆了的小二回過神來,趕緊的應聲,招呼了一句,在前面領路,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雖然長得美麗耀眼,可卻都是帶刺的玫瑰,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刺傷了自己的,等他們一行人上了二樓,樓下大廳內的響起了議論聲,不少人在猜測這些人是什麼人。

  闌干城遠離京城,綠桐樓雖是這城內最豪華的酒樓,但對於這些才貌雙絕的人,還是很少見的,剛才這些人一看便是那種金尊玉貴,出身不凡的人,周身的光芒,好似被群星環繞的皎月,璀璨奪目。

  樓下大廳,各人議論紛紛,晚清和夏候墨炎卻並不理會,跟著小二的身後往三樓走去。

  二樓是雅間包房,三樓是住宿區,童童和孫涵流胤等住在一間上等的雅房內。

  一連三天過去了,這幾個傢伙有些不耐煩了,焦燥不安起來,此刻房間內隱約傳來他們小小的說話聲。

  “為什麼還沒有我爹爹的消息,看來那個假冒的人根本沒有送消息出去,不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不如散出消息,那澹台文灝一直以來都是人假冒的?”

  這話雖然幼嫩柔軟,卻帶著一股憤怒,還有生氣。

  不是童童又是何人,小二停在門前,輕輕敲了兩下,裡面傳來氣惱的聲音:“誰?”

  門外,晚清早急不可奈,憤怒異常,根本不等小二的說話,一腳便踢開了門,沖了進去,冷冷的怒視著房內的一眾人。

  兩個大人,兩個小孩子,一瞬間的錯愕過後,所有人都理虧的垂首,像犯了錯的孩子。

  “老大(娘親)。”

  幾道聲音同時響了起來,晚清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涼颼颼的望著,房內幾人的頭垂得越發的低了,都抵著胸口了。

  門外夏候墨炎一揮手,吩咐小二:“你自去吧。”

  “是。”小二從先前晚清的粗野動作中回過神來,拍著胸口,趕緊的溜走了,這些人太強大了,他還是少理為好。

  雖然綠桐樓是天鷹樓的暗點,但是店內的小二,可不知道內幕,只知道掌櫃的讓每天把聽到的彙報給他,卻只當掌櫃的有挖人嗜好的習慣,不以為這個有什麼用處,更不可能聯想到什麼天鷹樓,情報機構。

  夏候墨炎見店小二走了,便吩咐幾名王府的侍衛在三樓的樓梯口守著,待會兒有客人要來,帶過來便是。

  幾名侍衛應聲,到二樓樓梯口去迎人,也不知道來的客人是誰?不管待會兒有人出現便走了。

  安排好了一切,夏候墨炎走進房間內坐下,晚清已恢復了冷靜,也走到他身邊坐下,不過臉色依然很難看,望著童童開口。

  “說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童童抬首,想到先前在漢成王府的事,再看娘親此刻板著臉兒,他的心裡便難受,眼裡溢滿了霧氣,微微嘟起嘴巴,哽咽著開口。

  “娘親,你別怪流胤哥哥和孫涵哥哥,都是童童的錯。”

  這時候他倒記著不連累別人,小小的年齡心境倒是周全。

  這一點晚清還是高興的,不過現在她想知道倒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不出意外,定然是在漢成王府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幾個人才會出府,要不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你們一個一個說吧,倒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讓你們不待在漢成王府,而跑到這種地方來?”

  童童沒說話,因為他實在無法說出夏候怡然所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太傷心了,本來上一次已經很生氣了,若是再說一遍,心裡越發的難過了。

  流胤豈會不知道童童的心,也不用他開口。

  他跨前一步,瞄了一眼那坐在一邊的世子爺,只見他眼神凜冽異常,舉手投足淩寒霸氣,全然不似先前的傻子了,心中嘀咕這是怎麼回事?一邊想著一邊開口。

  “還不是漢成王府內的那個怡然郡主,乘主子不在府內,竟然領著一幫人沖到古宛那邊,大罵特罵童童,說他不是漢成王府的人,讓他滾出漢成王府來,所以童童才會生氣,便領著我們出來了。”

  流胤說完,一側的孫涵又走出來補充“本來我們要帶他去軒轅找老大的,可是誰知道童童很傷心,流胤便忍不住說了他爹爹的事,我們便陪著他來找爹爹了。”

  事情的大致經過,晚清聽了個明白,不過她知道,那夏候怡然定然還說了很多難堪的話,那個女人骨子裡就有宋側妃的陰險,再加上宋側妃死了,她不在王府內,所以把所有的事加在兒子的頭上,一定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所以兒子才會憤怒出府。

  晚清瞭解了事情的經過,認為兒子並沒有什麼錯,所以便不再責怪他,不過想到他要見澹台文灝,她真的害怕兒子會受到傷害。

  所以一字一頓的開口:“童童,和娘親一起回京吧,別留在這裡等了。

  房間內的人一聽,知道晚清不再怪他們了,每個人都松了一口氣,不過童童松了一口氣後,卻抬起了粉嫩的小臉蛋,望著娘親。

  “娘親,我聽流胤哥哥說,我爹爹不想要我,不想認我,我只想親口問他一遍,為什麼不願意認童童,難道是童童長得不可愛,不聽話?”

  他說到這裡非常的傷心,因為那個爹爹是他最在意的人,一直以來他最想讓娘親嫁的便是澹台哥哥了,他看到他的時候,他對他也是不一樣的,可是誰知道最後竟會是這樣的結局,所以他不死心,不甘心,只要親眼見他一面,聽他說一句,不想認他,他就死心了,從此後他再也沒有任何的念頭了。

  房間內寂靜無聲,一直坐在旁邊的夏候墨炎看著兒子傷心難過的表情,心不由得很疼。

  其實他一聽到有兒子的事,便想讓兒子回到自己的身邊,讓他認祖歸宗,其實他正是漢成王府的血脈,正經的小主子,只是因為以往他裝傻的身份,他沒有更好的辦法讓他和他娘親回到漢成王府,所以才會以澹台的身份設了一場局,好讓他順利進漢成王府,沒想這倒讓兒子傷心了。

  想到這,夏候墨炎沉聲開口:“童童,其實我?”

  他剛開口說話,房門被叩響,門外有侍衛的聲音響了起來。

  “世子爺,客人到了。”

  “嗯,讓他進來吧。”

  一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上半邊臉戴著銀制的鷹頭面具,下半邊臉露出來,周身的冷魅氣息,唇角緊抿,一身黑色的錦衣,衣角被風掀起,翩卷似畫,那面具發出淡淡的光芒,越發的涼薄如冰。

  這人正是天鷹樓的澹台文灝,不過他一出現,晚清便眯了眼睛。

  只因這人雖然周身的打扮和澹台文灝一般無二,可是那內斂的嗜血凜寒,冷酷無情,還差了那麼一些,雖然冷漠更甚,但是霸氣卻略有不足,不過若不走瞭解澹台文灝的人,恐怕不會發覺,這人足以以假亂真,不過他確實不是澹台文灝。

  晚清冷冷的開口:“你是誰?”

  她一開口,鳳離歌便知道這女人一眼便看出他不是澹台文灝,不愧是和師兄生過兒子的人,心有靈犀啊,一眼便看出他不是他,還有他們的兒子,當真是一個比一個的精明。

  鳳離歌沒說話,一雙深邃神秘的眼瞳直直的望向夏候墨炎,眾人順著他的視線,也一起望向夏候墨炎,不知道這人望著世子爺幹什麼?房間寂靜無聲,只聽到夏候墨炎低沉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

  “坐下吧。”

  鳳離歌轉身坐下,說實在的,雖然他在外人面前冷酷張揚,令人害怕,但是在師兄面前,絕對是一個很自覺的娃,因為他的武功都是師兄教的,從小他是跟著師兄生活的,他不願意靠近任何雌性動物,但偏偏師傅是個女的,所以從小他便由師兄照顧,在漢成王府內長大,後來離開了漢成王府,成了天鷹樓的冒牌樓主澹台文灝。

  房間內,夏候墨炎掃了一眼,掠過孫涵流胤和回雪的身邊,慢慢的開口:“你們退出去吧。”

  雖然只是淡淡的一眼,卻有著無比強大的壓力,那種高高在上,與生俱來的霸氣嗜沉,令人下意識的聽命,不敢有所違抗,三人同時應聲:“是,世子爺。”

  三人退出去,臨離開又抱了小歸雲和昭昭出去。

  房間裡終於安靜了下來,一直坐著沒動的晚清,似乎有些感觸,她望望那戴著面具的男子,又望瞭望夏候墨炎,有些事情似乎慢慢的浮出水面,她側首盯著坐在身邊的夏候墨炎,望著他的臉,此刻他雋美的五官上攏了嚴肅,那立休的面容上霜雪般的凜冽,眼瞳中深黑幽暗,令人探不真切,她的心,她的手指,一點點的涼,竟然下意識的指了指夏候墨炎,然後又指了指坐在另一邊的那個人,手指微微的輕顫著,來回的晃動,好久一句話才說出來。

  “你們?你們?”

  她一向是聰明人,看著他們兩個人此刻的舉止,已有所悟,可是這悟,令她害怕,令她恐慌,她從來沒有怕過什麼,但這一刻真的害怕自己所想的是真的?

  夏候墨炎其實就是澹台文灝,難道自己做了一次傻子,還要再做一次傻子,一個人笨一次,可以原諒,如果笨兩次,就罪無可赦了。

  房間內的肅殺令人不安,童童慢慢的移動腳步,靠近了晚清的身邊,母子二人一起望著夏候墨炎。

  只見他站了起來,那性感魅惑的唇勾起,望著晚清和童童,充滿愧疚的聲音響起來,依舊走動聽的,但是卻帶著刀鋒一般的凜冽。

  “晚兒,其實這件事我早就想告訴你了,可是我害怕你反彈,你痛恨,所以一直沒有說,但是現在不得不說了,其實我?”

  他停頓了一下,看到晚清臉色一瞬間蒼白,身子搖晃了一下,他陡的伸出手想攬她入懷,卻被她推拒了,靜靜的等候著。

  夏候墨炎知道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所以,一咬牙沉沉的接口。

  “我就是澹台文灝。”

  一言落,房間死樣的寂靜,晚清的身子終於承受不住搖晃了兩下,跌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童童緊張的叫了起來。

  “娘親,娘親。”

  他叫完便抬首盯著夏候墨炎,發現他已經不傻了,不但不傻,他還說他是他的親生爹爹,既然是他的親生爹爹,為什麼一直不說,他為了這個受了多少人的嘲笑,受了多少人的傷害,而他的爹爹其實一直在身邊,可是他卻不說?想到這,童童的眼裡溢滿了霧氣,咬牙叫了起來。

  “爹爹,你真的太壞了。”

  夏候墨炎一看到兒子那又傷心又難過的神情,心裡同樣的不好受,暗沉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童童,對不起,其實一知道你存在,爹爹便想讓你回漢成王府了,爹爹是有苦衷的,絕對沒有不想認兒子的想法。”

  房間內,鳳離歌看著他們一家人此刻的痛苦難受,心微微有些酸澀,在一邊補充“童童,我是你爹爹的師弟鳳離歌,師兄怎麼會不認你呢?”

  童童咬著唇,想到漢成王府內,夏候墨炎所做的一切,對於他確實給予了很多,從他們最初的相遇,是好哥們的時候開始的,到現在的兜兜轉轉的,原來他竟是他親生的爹爹,他也不是什麼拖油瓶,原來他真正的身份依然是漢成王府的人,想到這,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或者什麼都有。

  房間內,哭聲響起,夏候墨炎想安慰兒子,可是他最關心的仍然是晚兒,只見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渙散,明顯的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那臉色蒼白,慢慢的抬首,望著夏候墨炎,一字一頓的開口。

  “夏候墨炎,我們和離吧。”

  她說完搖晃了兩下,支撐著身子想離開這裡。

  耳邊響起了一首徐小鳳的歌曲,誰又欠了誰?緣啊緣,如何解釋緣?是偶遇還是十世冤仇,還是隔世情今生再見面?要延續未了一段……。

  晚清掙扎著往外走去,童童趕緊的跟上娘親的身後。

  夏候墨炎一看晚清和童童的樣子,心中早就知道了,可是親眼看到她們受傷害,她們想離開,心還是很疼很痛,他的臉色一瞬間蒼白,那些痛苦並不比晚清和童童的差。

  但是他絕對不會允許和離,離開,一拍兩散,這樣的事情發生,想著身形一動便擋住了晚清的去路,隨之扔下一句話。

  “離歌,送我兒子回漢成王府,他若有一點事,你就別想好過。”

  冷冷嗜血的聲音響起來,鳳離歌身形一動,便撲向了童童,然後一伸手點了童童的穴道,抱著他拉了門便走出去,門外童童驚慌的聲音叫了起來:“娘親,我要娘親,我不想離開我娘親。”

  他聽到娘親說要和爹爹和離,所以他害怕,從此後看不到娘親了,所以哭了起來,鳳離歌無奈的開口:“好了,你爹會把娘帶回楚京的。”

  房間內,再無別人,夏候墨炎擋著晚清的去路,那黑瞳中遍佈著幽深似海的光芒,那份煎熬痛楚並不比晚清差多少,相反的看到自己給她造成這樣的傷害?他恨不得捶死自己,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一定珍惜這一切。

  “晚兒,你罵我打我都行,我是絕不會同意和離的。”

  他的話裡帶著不容置疑的霸氣,不過他一說完,晚清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狂怒,陡的伸出雙手對準夏候墨炎拳打腳踢,最後像個刺蝟似的一口狠狠的咬住他的手,力氣大到驚人,可見她心內的憤怒是多麼的深,而夏候墨炎任憑她的撕咬,動也不動一下,血順著修長如玉的手緩緩的往下流。

  那濃烈的血腥味刺激到了晚清,她陡的松嘴,愣愣的望著那只完美無暇的手,此時上下兩排的齒印清晰而完整,血沾染了大半邊的手,而他動也不動一下,寵灝愧疚的望著她,然後伸出另外一隻完好的手,輕輕溫柔的揩了她唇角的血,柔聲開口。

  “晚兒,若是你還不解恨,就繼續咬,但是我是不會和離的。”

  “你?”晚清此時心中只有憤怒,因為人吃了一次虧,可以原諒,吃了兩次虧,絕對不是原諒不原諒的事,連她自己都恨起自己來,怎麼如此愚蠢而白目,他明明就在自己的身邊,為什麼沒發現,也許一直以來他都為這樣的自己而暗自偷笑,更甚者,現在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也是一種報復呢?想到這些,她就憤怒,生氣。

  陡的伸出手用力的想去椎開夏候墨炎,沉聲的開口:“夏候墨炎,我不想再多說什麼,以往誰欠誰的都不重要了,就算從前所做的事是我欠了你的,現在你是報復了回去了,我們扯平了。”

  她絕望傷痛的口氣,使得夏候墨炎的心一陣一陣的抽搐,感覺自己快窒息了,看到這樣的她,他很痛苦,但是若讓他和她和離,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今日她是徹底的憤怒了,若想讓她理智,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大手陡的一揚,一道靈光閃過,一把扣上晚清的手,一股清涼透徹的氣息自晚清的手腕緩緩的進入身體,使得她感覺到舒服的同時,忽然身子有些酥軟,一個不慎,竟然軟軟的靠到了夏候墨炎的胸前,只見他大手一伸,穩穩的抱了她一個滿懷,動作俐落的走出去。

  門外守著回雪,流胤和孫涵已離開了,隨了鳳離歌一起保護著童童而去。

  回雪望著世子爺緊抱著主子,那光芒如玉的臉上滿是心疼和寵灝,只見他的一隻手上還在滴血,而他竟然完全無視,沉穩的開口。

      “回京。”

  “是,世子爺。”

  回雪應聲,隨了他們走出去,樓梯口的地方,王府的侍衛正候著,看到世子爺抱著世子妃走了出來,徑直往樓下走去。

  眾人心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什麼都不敢說,世子爺雖然低首間滿臉的寵灝,可是抬眸間卻是冷沉嗜血,如一只殺氣騰騰的野豹,稍有不懼,便會令人粉身碎骨。

  晚清臥在夏候墨炎的懷裡,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先是反應不過來,但現在她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什麼事了,為何如此軟弱無力了,夏候墨炎這個混蛋竟然鎖了她身上的玄力,他似乎用了一種奇特的鎖穴法,使得她周身的玄力被壓制在低內,想到這,她再也忍不住叫起來。

  “夏候墨炎,你這個混蛋,馬上給我解開,否則我和你誓不兩立。”

  夏候墨炎腳下似毫沒有停滯,抱著晚清從三樓往下走,身後跟著回雪和幾名侍衛,只聽他寵灝柔情的聲音響起。

  “晚兒,等你冷靜了,我就給你解開。”

  他不想和離,若是她的玄力在身上,定然會想辦法離開漢成王府,離開他的身邊,所以他絕對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眼瞳一瞬間的狂野堅定。

  晚清聽著他的話,深呼吸,再呼吸,然後心平氣和的開口。

  “好,現在我平靜了,絕對平靜了,能麻煩你解開我的玄力嗎?還有我有腿。”

  因為玄力被鎖,一時她有些不習慣,周身的酸軟,不過好歹走路不成問題,請別抱著她好嗎?她都看到好幾個人怪異的眼神了,她的一世英名快沒有了,為什麼她遇到這個男人從來就落不得半點好呢?

  綠桐樓的大廳裡,此時不少人在吃飯,看著這耀眼的組合,高大雋美的男人懷抱著一個妍麗出塵的女子,一路走了下來,很多人看呆了眼睛,然後感歎,這男人看上去好愛他的女人啊,那眼底的柔情,是男人一眼便看出來了,像看著心愛的寶貝一樣啊。

  夏候墨炎卻不理會別人,只抱著晚清出了綠桐樓,徑直上了酒樓門外的馬車,領著人一路回楚京漢成王府而去……。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11:37 AM


第093章

  漢成王府,太妃的西紗院房間裡,坐著高興的漢成王和老太妃,兩個人正熱切的說著話。

  “傳聞究竟是真是假,諾大的楚京都紛紛揚揚的,說我們墨炎傻病被人治好了,現在的他是個正常的孩子,倒底有沒有這種事?”

  太妃望著自個的兒子,墨炎本就生得極好,若是不傻,他們漢成王府以後可就屹立不倒了,他們內心也算對那個人有了徹底的交待,這麼些年,因為墨炎的傻,心裡一直不安著。

  漢成王夏候臻滿臉的笑意,因為太開心,一雙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若有所思的開口。

  “應該不會假,不過我派人去請了聞人國師過來,他定然是知道的。”

  “嗯,嗯,若是墨炎真的好了,真是太讓人高興了,不過?”

  雖然高興墨炎好了,可是太妃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童童不見了,此次晚清作為去軒轅的使臣,談判成功了,使得軒轅撤了兵,不但如此,她還是軒轅大將軍雲傾天的外甥女,真是讓人驚訝不已,不過童童的事,他們該如何跟她交待啊?

  夏候臻知道自己的娘擔心的是什麼,心裡同樣不安,雖然惱恨著夏候怡然,可是童童不見了是事實。

  他派出了很多人尋找,都沒有那個小傢伙的消息,所以他肯定,他們幾個人不在楚京城內,而走出了楚京。

  “沒什麼,您別擔心了,童童若是知道晚清回漢成王府了,他定然會回來的。”

  漢成王沉聲說,老太妃不再說什麼,看來只能如此了。

  房間內安靜下來,門外蘇嬤嬤走進來一福身子稟報:“王爺,管家來稟報,聞人國師過府來了,現在正在書房內候著王爺呢?”

  “好。”夏候臻立刻站身,和老太妃告安退出去,領著侍衛直奔漢成王府的書房。

  寬大的書房內,國師聞人上正背著雙手欣賞著牆上的字畫,聽到門外響起腳步聲,掉頭望過來,一看到漢成王,忙抱拳開口。

  “見過王爺。”

  “聞人兄別客氣了,快坐下吧。”

  漢成王拉了聞人國師在書房一側坐了,有丫鬟進來上了茶,然後退出去。

  房間內安靜下來,那聞人國師不等夏候臻追問,便爽快的笑著開口。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世子爺的病治好了,這可是大喜事一樁啊。”

  漢成王夏候臻一聽早眉眼染上暖色,一把握著聞人上的手再次確認:”傳聞果然確切嗎?”

  “幹真萬確,王爺就放寬心吧,世子爺是真的好了。”

  “哈哈,這真是太好了。”夏候臻一拍大腿,激動的在房間內來回的踱步,雖然先前他聽到了傳聞,但傳聞永遠是傳聞,現在聽到聞人國師親口說了這件事,他才肯定下來,心裡怎能不高興,這麼些年,他一直找人給墨炎醫治,都沒有治好他的病,沒想到這次去軒轅國竟然意外的治好了病,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如此妙手丹春,竟治好了他的炎兒,他真該登門道謝,想著便望向聞人國師。

  “國師可知道是何人治好了他的病嗎?”

  “這個?”

  聞人國師搖頭,放下手裡的茶盎:“王爺不知道當時的情況,當時我們和世子妃乘夜進飛唐關,可是那飛唐關城牆高數十丈,根本進不去,幸好有人幫忙,我們才進去,後來那守將雲痕願意幫助世子妃,派人暗中送她去軒轅的京都奉城,我呢回城外守著,不讓人發現世子妃不見了,誰知道一回去才知道世子爺不見了,當時大家嚇壞了,誰知道那世子爺再出現時竟然和世子妃在一起,想必他是遇到了什麼高人,所以治好了病,然後去找了世子妃。

  對於當時的情況聞人上也說不清楚,只能如此說一遍,總之世子爺現在是個正常人,這是幹真萬確的事。

  漢成王夏候臻雖然不知道是誰救的墨炎,不過對國師聞人上的話倒沒有質疑,高興開口。

  “炎兒好了,當真是一件大喜事兒,等他回來,本王一定要宴請賓客,到時候聞人國師定要過府一聚。”

  “一定,一定。”

  國師聞人上抱拳起身笑著應了,然後和漢成王告辭出府去了。

  書房內,漢成王因為高興,一連喝了兩杯茶,周身的神清氣爽,心情舒展。

  這時候門外有人敲門,管家安成的聲音響起來。

  “王爺,小公子被人送回來了?”

  “小公子被送回來了,你是說童童回來了?”

  夏候臻一把拉開門望向門外的安成,確認自己不是聽錯了,童童竟然回來了,這樣他對於晚清就有交待了。

  安成趕緊的點頭:“是的,王爺,是鳳公子送回來的。”

  “離歌?”

  夏候臻愣了一下,鳳離歌是墨炎小時候從外面領回來的,就像童童領回小歸雲一般,有一日墨炎領回了離歌,那時候他只有四五歲大,因為墨炎腦子不好,卻獨對離歌好,所以他便留下了離歌陪他,不過這傢伙幾年前離開了漢成王府,不知道去哪了,沒想到現在竟然回來了,還知道童童是漢成王府的人,所以特地送回來了,想到這夏候臻忍不住詢問。

  “他們人呢?”

  “在古宛那邊呢?”

  安成恭敬的稟報,他話一落,眼前身影一閃,王爺已迅疾的離開了,直奔古宛而去,管家和幾名侍衛趕緊跟上王爺的身子,直奔古宛。

  古宛的正廳內,端坐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小小的傢伙正死命的瞪著對面的一個人,這人有一張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絕倫,一襲深藍的錦衫,腰束纏枝綠荷的玉帶,垂著七彩絛絡,周身上下散發著冷冷的氣息,眉輕凝如秋,膚若薄冰,那黑瞳暗沉無邊,折射出凜然奪人的寒芒。

  這長相絕美的男子正是夏候墨炎的師弟鳳離歌,品貌果然生得一等一的出色,難怪被尊為五公子之首,那冷酷無情的姿態,使得古宛內那些看得臉紅心跳的丫鬟不敢靠近一步,紛紛遠離正廳,只在門外探頭張望,不時的小聲議論。

  這鳳公子長得越來越俊了,讓人看一眼便難忘,和世子爺有得一拼,小時候,這兩個傢伙走到哪裡,便會受到重視,上至七十歲的老婦,下至幾歲的孩童,老少通吃。

  沒想到長大了,美貌更甚從拼了。

  正廳內,童童怒瞪著鳳離歌,好久才冷哼一聲:“如果我娘親不回來,我和你誓不兩立了。”

  鳳離歌膚色微暗,緩緩的歎氣,他怎麼就落了這個不討好的差事,都和這傢伙說了他娘不會有事的,一定會回來的,可他偏偏不放心,真是傷人心啊。

  “你娘肯定會回來了,再說你是不是該叫我鳳叔叔,別橫眉冷目的樣子,好不好?”

  鳳離歌一向沒有屈就過誰,除了師兄外,現在又多了一個傢伙。

  “哼。”童童鼻孔朝天,才不理他,憑什麼叫他鳳叔叔,他倒想叫他討厭鬼。

  門外響起丫鬟的聲音:“見過王爺。”

  “嗯,起來吧。”

  漢成王夏候臻隨意的開口,人便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鳳離歌和童童兩個人,臉上一下子浮起了笑意,童童早從椅子上奔下來,直撲夏候臻的懷抱,一把摟著他的脖子叫起來。

  “爺爺,爺爺。”

  夏候臻倒是愣住了,因為童童很少對他如此親熱,以往雖然叫他,不過多少有些不甘願,從來沒像今日這般撤過嬌,不過看到他此刻的嬌態,倒是讓他歡喜不已,早抱著他坐了下來。

  “你啊,小淘氣鬼,竟然就這麼離家出走了,害得爺爺我啊,擔心死了,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你們。”

  童童吐吐舌頭,迎上對面鳳離歌玩味的笑意,不由得翻白眼。

  其實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的親爺爺,他自然倍感親切,所以才會撤嬌。

  夏候臻逗了童童,然後抬首望向對面的鳳離歌,仔細的打量了幾眼,唇角的笑意更深。

  幾年不見,過去那個青澀的美少年,現在長成了成熟沉穩的男人,可是那份雋美依舊,冷漠淡然更甚從前。

  “這幾年還好嗎?”

  漢成王詢問,鳳離歌點頭,周身罩著涼薄,清絕的姿態,並沒有因為眼前的人是王爺,他便有所折低,相反的冷傲更甚,他骨子裡討厭這些皇室中的人。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他似乎從小便不喜歡親近這些有權勢的人,還有女人。

  師傅曾說過,他是受了女人的虐待,所以下意識裡,厭惡女人,討厭她們靠近。

  “托王爺的福,一切還行。”

  夏候臻對於鳳離歌的淡漠疏離不以為意,這個小子從以前便是如此,他都習慣了。

  這次他能送童童回來,他倒是很高興,想著開口:“你留下來等等墨炎吧,墨炎很快便會回京了,他已經好了。”

  童童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後來又覺不妥,所以什麼都沒說,鳳離歌點頭應聲:“嗯,我聽說了,我會等他回來的。”

  “本王吩咐人安排你在古宛住下。”

  “好。”鳳離歌點頭,他本來不想留下的,可是師兄吩咐了他看好了童童,他自然不能讓這傢伙再生出什麼事來,所以只能等師兄回來了。

  接下來的時間,鳳離歌不再說話,漢成王和童童說了一會子話,便放下了一顆心,起身離開了古宛,吩咐門外的下人好好的照顧客人和小公子,若再有任何的差池,這些人一個別想好過。

  鳳離歌和童童住在古宛內,等候夏候墨炎和晚清回來。

  不過夏候墨炎和晚清並沒有讓他們等多長,第二天的傍晚便回府了。

  府門前,管家領著合府上下的下人,恭迎在府門外,黑壓壓的一片。

  所有下人既緊張又興奮,聽說世子爺現在不傻了,他是正常人了,不知道會什麼樣子?

  精緻的馬車上,率先下來一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傲然立於黃昏裡,那暈黃給他周身踱了一層金光,耀眼狂放,舉手投足霸氣十足,冷瞳撇旦一般無情,隨意的掃了一圈,便令人心驚膽顫,人人心裡恐慌,這世子爺竟與從前不一樣了,如一柄出鞘的寶劍一般嗜血。

  府門外,沒有一人敢大聲喘氣,安靜仿若無人之境,卻聽得磁性如酒的聲音慢慢的響起,帶著疼寵,帶著溫柔”

  “晚兒,來,到家了。”

  夏候墨炎伸出手握著晚清的手,溫柔的扶她下馬車,這聲音如春風和沐,如細雨滋潤萬物,令聽到的人神清氣爽,不由得懷疑的抬頭,悄悄的打量著,這話是世子爺說出來的嗎?一抬首便發現,先前冷酷無情的男子,此時眉眼如畫,專注的望著身邊的女子,這女子自然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上官晚清,但凡有眼睛有耳朵的人,都知道世子爺是多麼的寵愛世子妃,當她寶貝一般。

  可惜晚清此刻臉色難看,真想一拳捶死這個男人,為什麼要鎖了她的玄力,害得她想做什麼都不太方便,此刻的她和一般柔弱無助的女子一般,連做點大力的動作,都覺得不適應。

  “夏候墨炎,你?”

  晚清咬牙齒的開口,想叫夏候墨炎立刻解開她的玄力,不過她根本沒說出口,夏候墨炎大手一伸霸道的抱了她往裡走去,門外一片驚呼之聲,隨之便聽到世子爺冷如冰霜的聲音響蟻。

  “起來吧。”

  “謝世子爺。”

  管家安成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趕緊的招呼人起身,進府去做事的做事,各自安份守已。

  剛才他一眼便看出現在的世子爺絕對是個厲害的角色,不是一般人招惹得起的,所以他們最好小心點為好。

  眾人分散開來,各自去做事,有的湊在一起小聲的議論。

  夏候墨炎並不理會別人,抱著晚清,身後跟著回雪,一路回古宛而去。

  晚清把臉埋得低低的,實在不想看到任何人,一路上夏候墨炎照顧得她無微不致,完全把她當小孩子了,可是無論她如何和他溝通,讓他幫助她解開玄力,他都不答應,非說等她冷靜下來,他再解開她的穴道。

  晚清自認自己現在十分十分的冷靜,可是再冷靜也有破功的時候,例如現在,她完全可以走回古宛,他犯不著動不動就抱她,使得整個漢成王府的人都議論紛紛,她不用想,也知道別人會說什麼,無非說世子爺有多寵愛世子妃什麼的,請搞搞清楚,她不稀罕,不稀罕,好不好?都快要被這男人逼瘋了,直到今天,晚清終於承認一件事,她和夏候墨炎就是一對冤家,從前她強了他,他變成傻子後,她對他無計可施,後來嫁進漢成王府,他給她難堪,可是依然因為他是傻子,她對他無計可施,現在是因為他太強大了,而她變成了弱女子,更無計可施了,一想到這些,晚清眼瞳冒起騰騰的怒火,陡的抬首望著夏候墨炎。

  “你?能把我放下來嗎?”

  “乖,休息一會兒,連日坐馬車,一定累壞了,別想多了,等休息好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夏候墨炎寵灝的安撫她,可惜晚清怎麼聽這話怎麼感覺在哄小狗,她不是小狗。

  “夏候墨炎,回古宛後,我們談談吧。”

  雖然她很累,不過她真的很想和他談談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鎖著她的玄力絕對不是君子行為。

  夏候墨炎一雙丹鳳眼奪人心魄的鎖著她,慢慢的打量著,然後慢慢的開口:“你累了,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談好嗎?”

  晚清再也忍受不住的一握拳頭便給他一拳,然後粗聲粗氣的叫起來。

  “夏候墨炎,老娘現在很冷靜,相當的冷靜,絕對,萬分的冷靜。”

  這下,長廊四周做事的下人全都一臉驚嚇的望過來,然後飛快的低頭,心裡暗自嘀咕,一直以為世子妃是個冷靜的人,更是高貴大方的,沒想到她也有粗魯的一面。

  身後跟著夏候墨炎腳步的回雪,忍不住喚了一聲:“主子?”

  晚清一聽便知道回雪喚她的意思,然後黑著一張臉,乖乖的閉上一張嘴,她很累,現在想睡覺,想著當真閉上眼睛,靠在夏候墨炎的胸前睡了,沒辦法,再下去她會變成一個潑婦的,所以還是先睡了再說。

  夏候墨炎看著一臉無奈的女子,滿臉寵灝的笑,眼瞳中絲絲詭計得逞,他就是故意惹得她發脾氣的,然後便有理由說她不冷靜,所以沒辦法交談了。

  看著生氣發怒的她,更是落到他的心底了,原來愛一個人,不但是她的優點,就是缺點,都是那麼的可愛,柔軟。

  一行三人回到了古宛,夏候墨炎先送了晚清回房間睡覺,小心輕柔的放下她,看著她睡著了的容顏,那眉還緊蹙著,不由得心疼的伸出修長的大手撫平她的眉,晚兒,對不起,我不想放開你的手,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人。

  因為他用靈力鎖穴法,鎖住了她的玄力,所以她現在的休質和一般尋常人無異,特別容易累,才會睡著了。

  夏候墨炎正想著,忽然門外響起說話聲:“娘親,娘親。”

  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他們兩個人的兒子童童,想到兒子,夏候墨炎起身迎了出去,飛快的一伸手抱了兒子入懷,噓了一聲,然後吩咐守在門外的回雪:“小心守著,別驚動世子妃。”

  “是,世子爺。”

  回雪屈膝,對於現在的世子爺可不敢有似毫的大意,再一個世子爺真的很愛主子,令她下意識的敬重,可是主子似乎相當的憤怒,對於他是澹台文灝的事,就連她也不知道如何平復她的憤怒。

  夏候墨炎抱了兒子出去,童童一看到夏候墨炎,小臉蛋便板得緊繃繃的,嘟起了嘴巴,仰頭望著天,一句話也不說。

  夏候墨炎知道兒子在生氣,早滿臉溫柔的笑,向兒子賠禮。

  “童童,別生爹爹的氣好嗎?爹爹向你道謙,不該隱瞞著兒子。”

  童童瞄了他一眼,然後冷哼一聲,不過倒開口了。

  “爹爹,人家都說我是拖油瓶,童童很傷心。”

  “別傷心了,很快爹爹便告訴所有人,其實童童是漢成王府正經的小主子,怎麼會是拖油瓶呢?是爹爹的親生兒子。”

  “嗯,那你別忘了這件事。”

  “好,“夏候墨炎見兒子軟化了,早舉高了手,抱著他轉圈圈,逗得童童咯咯的笑,跟著他們身後的小歸雲一臉落寞的望著童童,童童有親生爹爹,可是自己卻沒有爹爹,好難過啊。

  不過童童很快發現了小歸雲的神情,想起自己說的話,立刻抱著夏候墨炎的脖子,叫了起來。

  “爹爹,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說?”

  夏候墨炎把兒子放到地上,然後蹲下身子和他平視,只見童童一招手拉了燕歸雲過來,笑眯眯的望著夏候墨炎:“爹爹,小歸雲沒有爹爹,不如爹爹做他的乾爹,行嗎?”

  燕歸雲怯怯弱弱的望著夏候墨炎,似乎有點害怕他,生怕他不認他,所以連頭都不敢抬了。

  夏候墨炎看到小歸雲,便想到了離歌小時候,像個小跟屁蟲似的一直跟著自己,甩也甩不掉,長大了他與他感情極好,沒想到兒子竟與自己一樣,想著微點頭:“好,那歸雲現在也是我的兒子了。”

  童童一聽,早拉了燕歸雲過來:“歸雲,快叫乾爹。”

  燕歸雲立刻點著小腦袋喚了一聲:“乾爹。”

  兩個小傢伙笑了起來,滿臉的歡欣,夏候墨炎伸出手摸了摸童童的腦袋,又摸了摸歸雲的腦袋,他手上的傷痕使得童童驚叫起來:“爹爹,你的手?”

  “沒事,“夏候墨炎搖頭,望向手上的傷痕,一點都不以為意,唇角微勾,這傷痕還有紀念意義呢,是那個小刺蝟咬的他,他知道自己騙了她一次又一次,她是不會輕易原諒他的,不過他會和她耗著,直到她原諒他為止。

  三個人正在廊內說話,忽然一道清悅如風的聲音響起。

  “真是溫馨的一幕啊。”

  三個人同時抬頭望過去,便看到圓形的廊柱邊,輕靠著一個絕美的男子,周身的淡漠,卻在夏候墨炎望過去的一瞬間,收斂起來,隨之勾出清淺的笑意,一瞬間,光華逼人,夏候墨炎站起身,望向兒子:“童童,你和歸雲去玩會兒,爹爹和鳳叔叔說會兒話。”

  “好,爹爹。”

  童童的心情別提多好了,雖然先前對爹爹很生氣,可是小孩子心性,氣不了多長的時間,而且夏候墨炎一直以來在他的心中便極有份量。

  兩個小孩子領著一隻小猴子去別處玩了,夏候墨炎轉身徑直走向鳳離歌,兩個同樣的出色的人,從廊上走過,古宛內的丫鬟僕婦看得目不轉晴,有的丫鬟甚至不知不覺中流下了口水而不自知。

  世子爺和鳳公子真的好俊啊,一人霸氣狂妄,眼眸流轉間冷酷淩寒,而另外一人卻淡漠如冰,三尺之內不准任何女子靠近,這鳳公子從小在漢成王府內長大,很多人知道他的怪僻,他不喜歡女人。

  從前,有人還懷疑過,鳳公子是不是好男風啊,所以才會整日纏著他們世子爺,可是幾年前他離開了漢成王府,關於這說法便不了了之,沒想到現在他又出現在這裡了。

  夏候墨炎和鳳離歌二人一先一後走進了古宛的正廳,兩人分左右而坐,其餘的人在門外守著,沒有世子爺的吩咐,沒人敢隨便進去。

  “師兄,本來以為只是因為有了孩子,所以你才會娶她的,沒想到卻是因為你喜歡她。”

  鳳離歌清悅的聲音響起,望向對面的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黑瞳幽深,好似兩塊巨大的磁鐵,輕易便把人吸咐進去。

  提到晚兒,他的整張臉線條柔和下來,唇角勾起:“嗯,她於我是特別的。”

  “有多特別?”

  鳳離歌忍不住嘻笑的問,他只有面對師兄的時候才會放鬆,才會是一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夏候墨炎抬眉,眼神中浮起深邃,一字一頓的開口:“等你愛上了一個人,你就知道有多特別了。”

  一聽到愛上女人,鳳離歌忍不住聳了一下,唇角擒著傲氣十足的冷笑。

  “等我愛上女人,恐怕要下輩子了。”

  他一言落,夏候墨炎便想到了他的怪毛病,不由得蹙眉,沉聲開口:”離歌,你的毛病要治治了,怎麼還如從前一般呢?”

  不但如從前一般,似乎有更嚴重的趨勢了,這可不行,一個男人能愛人才是正常的,從前的他不以為意,因為他也不喜歡女人,但現在他愛上了晚兒,才知道人原來可以這麼活,深愛著活。

  “好了,師兄,我該走了,你交待我的事,我辦妥了。”

  鳳離歌生怕夏候墨炎盯著他的事,所以趕緊的開口,臨了他想起另外一件事。

  “你要當心師傅來找你,當年你可是答應她,沒有她的同意,不讓天下人知道你不傻的事,可是現在諾大的楚京都知道你不傻的事了,師傅一定也知道了。”

  “嗯,我知道,我會和她說的。”

  鳳離歌起身,抱拳望向夏候墨炎:“師兄,有什麼事傳信給我,我走了,樓裡還有事呢?”

  “好。”夏候墨炎點頭,想想他的毛病,忍不住又開口:“你應該試圖改變一下自己。”

  不過他還沒說倒底,那鳳離歌便閃身出去了,夏候墨炎只好吩咐人送他出府。

  鳳離歌離開了漢成王府,回闌干城去了。

  漢成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知道世子爺和世子妃回來了,世子爺不但不傻了,而且還十分的疼世子妃,不傻的世子爺長得好俊啊。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這消息自然也傳進了西紗院,太妃娘娘高興之余,立刻吩咐人通知姬夫人,今天晚上舉辦一個家宴,一家人好好慶祝一下。

  姬夫人立刻咐咐安總管準備今晚的家宴。

  天黑後,漢成王回府,知道兒子回來了,更是高興不已。

  夜晚,天邊有曉月,初夏的露水打濕了廊外的花草,散發著淡淡的芳香。

  諾大的漢成王府內外,各處掛滿了燈籠,一片喜氣洋洋。

  王府正廳裡,此時早已擺設了兩張桌席,漢成王府內的各個主子都已經到了,端坐在桌子邊,但是卻無人說話,一起望向大門口,等候那傳聞中已經好了的世子爺。

  門外穩健有力的腳步聲響起,很快傳來丫鬟的聲音:“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走進來,沐浴在朦朧的燈光裡,使得男人越發的高大雋美,周身的光華激激,鳳翥龍翔,月射寒江,微醺的目光,犀利的暗芒,好像草原上雄鷹的眼睛,冷冽銳利,帶著一股強大的狂妄。

  夏候墨炎一走進來,便吸引了所有的視線,沒人會認為眼前的這個高大雋美,傲然羈狂的男人會是個傻子,傳言果然不假啊。

  最先反應過來的便是漢成王和太妃娘娘,滿臉的笑意。

  其他人看著這樣傑出的世子爺,個個心裡不是滋味,不過已有人站起身迎出來,正是現在主持府內事宜的姬夫人。

  “世子爺,世子妃過來了,快坐下。

  姬夫人一邊安置夏候墨炎和晚清坐下,一邊招呼了童童和歸雲坐到另外一張桌子上。

  老太妃歡快的聲音已響了起來:“墨炎,來,坐到奶奶這邊來,和奶奶說會子話。”

  本來坐在太妃手邊的是晚清,晚清知道老太妃初看到孫子好了,一時激動,所以起身與夏候墨炎調換了一下位置,依舊坐下。

  她什麼話都沒說,一張嬌麗的臉蛋,不卓不亢,看不出來她的心境。

  先前她睡了一覺後,已決定了,絕對不要再發脾氣,一定要穩住夏候墨炎,讓他給自己解開玄力,才有辦法離開漢成王府,要不然就算她離開了,沒有玄力的自己等同於廢人,能到什麼地方去。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安靜的用飯,飯桌上大家都望著夏候墨炎,而他一邊回答別人的問話,一邊關心的照顧著晚清,細心的挑選她喜歡吃的菜肴,挾進她的碗裡,看到他們兩個人如此神態,漢成王和太妃回心的一笑,心裡倒是放了下來。

  “墨炎,你好了,奶奶真是太高興了。”

  “謝奶奶,以往讓您擔心了。”

  夏候墨炎柔和的開口,褳去那一份凜寒寡薄。

  不過他抬首望向對面的夏候怡然時,便想到兒子所遇到的事,深邃的眼神一瞬那的嗜血暗沉,慢條斯理的開口。

  “夏候怡然,你是不是該向我兒子道謙,身為姑姑卻沒有姑姑的儀范。

  夏候墨炎的話一響起,飯桌上,夏候怡然的臉色變了,手指一握,隱忍的怒氣。

  一側的兄長夏候墨昀從桌下伸手握著自個妹妹的手,讓她不要發脾氣,現在的夏候墨炎不是等閒之輩,惹到他只怕死得更難堪。

  夏候怡然總算忍了下來,不過讓她一個堂堂郡主向一個小孩子道謙,她實在難以開口,何況那小傢伙只不過是個拖油瓶罷了。

  她意念一落,便聽到夏候墨炎冷沉嗜血的聲音響起來。

  “今天我要宣佈一件事,自從我好了以後,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其實童童就是我的親生兒子,六年前,我與晚兒相識,所以有了童童,因為自己的腦子不好,忘記了當初的事,不過現在全都想起來了,所以童童是漢成王府的皇室血脈,他是我謫親的兒子,也是漢成王府的謫長孫。”

  夏候墨炎的話音一落,諾大的正廳裡,一下子寂靜無聲,人人驚住了,最先反應過來的太妃娘娘和漢成王相視一眼,然後抬首望向對面桌上的童童,認真細看,發現他長得跟墨炎小時候真的很像,所以初見他,他們便覺得熟悉,原來他竟是墨炎謫親的兒子,漢成王府的謫長孫,漢成王立刻激動起來

  雖然先前很喜歡童童,可是與自己謫親的孫子比較,自然更開心一些。

  太妃掃了一眼墨炎,然後望向晚清,笑著開口。

  “晚清,這是真的嗎?”

  桌上所有人都望著上官晚清,想確認這樣的事實,晚清臉頰微燙,因為別人的望,而讓她想起當年的事來,忙點頭肯定。

  “是的,奶奶。”

  此事確認無疑,飯桌上,老太妃立刻朝外面喚了一聲:“安總管。”

  安成奔了進來,太妃滿臉笑的開口吩咐:“立刻放煙火,慶祝我們漢成王府的謫長孫認祖歸宗。”

  “是。”安成奔出去,心裡也很高興,誰知道那聰明的天才小子,竟然是漢成王府的謫長孫,不但有了世子爺,還有一個謫長孫,當真是羨煞旁人了。

  這時候夏候墨炎望向夏候怡然,沉聲開口:“身為姑姑的你,現在是否該向我兒子道謙。”

  夏候怡然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子,那小拖油瓶竟然是漢成王府的謫親血脈,她不相信這件事,絕對不相信,臉色難看至極,抬首望向身側的夏候墨昀,只見哥哥的臉色不比她好多少,本來以為艮寶雖然不是謫長孫,可是好歹是個長孫,夏候艮童再得寵,他也不是漢成王府的血脈,可現在這傢伙竟然就是漢成王府的血脈,他們還剩下什麼。

  夏候墨晌的心一下子怨恨了起來,火燒火燎一般痛,不過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催促著妹妹夏候怡然。

  “還不去跟童童道謙,這事是你做錯了。”

  發展成這樣,夏候怡然不想道謙都不行,只得緩緩的起身,走到另一張桌子前,咬著牙開口。

  “童童,對不起,姑姑不該說那些話。”

  童童站起來,眯著眼睛望著夏候怡然,對於她眼裡的恨意不以為然,淡淡的開口。

  “這次你可聽清楚了,童童不是小野種,是漢成王府謫親的血脈。”

  對於他話裡強調嫡親的血脈,夏候怡然咬碎了一嘴的牙,這漢成王府內,除了夏候墨炎屬於謫親,她們還都是庶出之身,沒想到拖油瓶搖身一變,便成了漢成王府謫親的血脈,誰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夏候怡然只能苦笑著走回先前的桌邊。

  夏候墨炎掃視了一圈桌上的人,然後緩緩的開口。

  “以後若是再有人說我兒子的不是,直接攆出漢成王府去。”

  他冷酷無情的話,透出撒旦一樣果決,狠厲不留情面。

  桌上,漢成王和漢成王妃,連帶老太妃沒人反駁他的話,反而每個人都滿臉笑的望著他,從心底折服,沒想到炎兒不傻後,如此有魄力,如此的強勢,這樣子的他足以擔當漢成王府的一切,看來漢成王府後繼有人了,漢成王想著,不由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炎兒,來,陪父王喝杯酒。”

  一直以來,他最想做的事,便是與有膽當的兒子喝酒,像尋常的父子一般談心。

  以往墨炎傻的時候,他也曾把希望放在墨昀的身上,他不是沒給過墨昀的希望,可是他卻讓他失望,因為他有狹隘的心胸,總是暗中算計著墨炎,那麼以後他若是繼承漢成王府,還能容得下墨炎和別的兄弟們嗎?所以他才對他放棄了希望。

  沒想到有朝一日,墨炎竟然好了,那麼漢成王府便有希望了。

  他身為嫡長子,是最有資格繼承漢成王府的。

  夏候墨炎聽了父王的話,立刻端起酒杯來,與父王碰了一下,然後仰頭一干而盡。

  這麼些年來,父王待他情深義重,這一杯酒該喝。

  喝完一杯,夏候墨炎又倒了一杯陪漢成王:“父王,謝謝你照顧墨炎,來,墨炎再陪你喝一杯。”

  “好,好。”

  漢成王越發的高興了,好久沒有今天晚上這樣開心了,最近真是連逢喜事啊,先是晚清作為使臣出使軒轅國,使得兩國平息了戰爭,現在墨炎又不傻了,他怎麼不高興呢?

  想到這,漢成王又望向晚清,笑著開口:“晚清,此次前往軒轅的事,你是首功一件啊,你皇伯父一直在等你回來呢,這次你回來一定會重重有賞的。”

  晚清勾唇淺笑,無聲地在胸中默念,賞倒不想,若是能讓她和夏候墨炎和離,她倒是求之不得。

  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自然不會說,而且她的玄力還沒有解呢,想著越發笑得似桃花開。

  ”托父王的福,一切都還好。”

  ”好,好。”

  瞧瞧這天造地設的一對,以後的漢成王府一定會發揚光大的,這一頓飯吃得很盡興,到後來漢成王竟然有些醉了,姬夫人立刻喚了人進來把王爺送回去休息,這裡太妃又與晚清說了會子話,其他人紛紛起身告安而去。

  太妃見晚清一整晚雖然臉上保持著笑,不過話卻極少,忍不住關心的詢問。

  ”清丫頭,你怎麼了?好像不高興似的?”

  晚清很想點頭,然後大聲的說,是的,她就是不高興,讓她怎麼高興,這個男人可是澹台文灝,他騙了她一次,又騙了她一次,如果說她今日原諒了他,是不是以後還會有第三次。

  所以她絕對不會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過看著太妃滿臉慈愛的笑,晚清搖了搖頭:“沒有,奶奶,我很好,就是連日坐車,累了。”

  ”那快回去休息,一定要好好將養著。”

  “是,“晚清點頭,身後,夏候墨炎一伸手牽她的手,然後笑望著太妃:“奶奶,我帶晚兒回去休息了。”

  “嗯,好。”

  老太妃看著兩個傢伙恩愛無比的樣子,不由得笑了,揮手讓他們回去。

  蘇嫉嬤伸手去攙太妃,只聽太妃笑著開口:“這墨炎倒是挺知道疼女人的,現在不傻了,不知道會迷倒多少女人?”

  “不過奴婢看著,世子爺眼裡似乎只有世子妃一個。”

  “嗯,現在兩個人倒是登對。”

  太妃不再說話,笑著走了出去,回西紗院去了,諾大的正廳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只見漢成王府的半空,璀璨耀眼的煙火絢麗奪目,直放到半夜,這一夜諾大的楚京城,所有人都知道,那上官晚清的兒子原來就是夏候墨炎的兒子,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情況,搞了一圈,那小拖油瓶竟然有著如此驚人的身份。

  雙闕院的正廳裡,此時坐了幾個人。

  上首坐著夏候墨昀,一張黑沉的臉,難看至極,下首坐著他的夫人呂鳳君,還有怡然郡主。

  兩個女人一起望著上首的夏候墨昀,只見他胸脯上下起伏,明顯的氣得不輕。

  “哥哥(夫君),你看,傳聞果然是真的,那傻子不傻了。”

  兩個女人一臉焦慮的望著上面的俊美男子,因為憤怒生氣,而使得面容猙獰扭曲。

  夏候墨昀重重的喘起氣來,沒想到夏候墨炎竟然真的不傻了,不但不傻,看上去還很厲害的樣子,難道說這些年,他其實一直就不傻,所以皇后才會針對他,可是皇后為何要針對他呢?

  夏候墨昀想著,黑瞳閃爍起來,揮手吩咐:“你們兩個不要操心這些事了,都各自回去休息吧。”

  “這?”

  兩個女人相視一眼,然後看他神色不耐,不敢說什麼,忙起身走出去,等到這兩個女人一走,夏候墨晌便喚了人進來,悄然的嘀咕了兩句,那人應聲出去,廳內,夏候墨昀唇角勾出陰寒的笑意,一動不動的斂上眼睛,夏候墨炎,既然你好了,那麼你就等著接招吧。

  古宛新房內,童童和小歸雲纏著夏候墨炎在外間說了一會子話,然後回房間休息了。

  里間,回雪正侍候著晚清盥洗,然後扶了她準備休息,這時候夏候墨炎從外間走進來,一揮手命令:“下去吧。”

  回雪一愣,趕緊抬首望著主子,不知道做何反應?心裡悄悄的嘀咕,難道世子爺想?唇角擒起笑來,緩緩的往外退去。

  晚清一看這是什麼狀況,現在她可是一點玄力都沒有,若是夏候墨炎心懷不軌,她可一點辦法都沒有,想著便朝回雪叫了一聲。

  “回雪,回來。”

  可惜回雪已退了出去,房間內,燈花跳動,晚清坐在床邊,眼看著那雋美出色的男人沉穩的走過來,那激激如玉的面容上,深邃的眼瞳中好似有兩顆明亮耀眼的寶石,一眨不眨的望著她,使得她吞咽一口唾液的同時,拉緊衣襟,緊張的瞪著他。

  “你幹什麼?幹什麼?”

  夏候墨炎高大的身子緩緩的走過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眼瞳中這個驚慌失措的傢伙,此刻的神態和六年前的完全不一樣,此刻的她就像個小白兔似的,令他周身湧起一股火熱,只想把她吞進腹中,不過他知道有些事急不得,但是看著這樣子的她,他就想逗她。

  “我記得有人說過,讓我強一回的。”

  曖昧低柔的聲音響起來,在房間內盤旋,還有他身上休香味充斥在鼻端,那熾熱深邃的眼神,緊鎖著她,晚清越來越緊張,掉首便往床上爬去,誰知道,那高大的身軀更快,長臂一伸便擋住了她的去路,把她緊鎖在臂彎裡,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然後又補了一句。

  “難不成有人敢說不敢做?”

  “呸,你還有臉說這個?現在我可不欠你什麼人,所以不存在什麼強一回的事,絕對沒有那樣的事。”

  晚清雖然被困在床上,他臂彎的一方天地裡,不過嘴巴絕對不會閑著,而且慢慢的往上移,想遠離他的範圍,這樣子的他是她不熟悉的,這一陣子以來,雖然他對她細心照顧,倒沒有像現在這樣,好似一頭狂猛的野獸想吞食了她似的,這樣的他,令她恐慌不安。

  而且除了那一次她強迫了他的事,她從來沒有和男人如此近距離靠近過,所以相當的不習慣。

  晚清正想悄悄的移開,夏候墨炎豈會不知道她的想法,長臂一伸,早攔腰抱了她,引起了一聲驚呼:“啊?”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11:55 AM


第094章

  房間裡,晚清一聲驚呼過後,身子穩穩的被安置到床裡面,並沒有似毫的不妥,而夏候墨炎也沒有強迫她做什麼,而是和衣躺在她的身邊,閉上了眼睛,柔聲開口:“睡吧,連日來的坐馬車,一定累壞了吧。”

  晚清一時反應不過來,眨巴著大眼睛,望著身側的男人,雋美的五官上,好看的丹鳳眼已閉上,那長睫在燈光下投射下一小片陰影,使得臉形越發的立休,神彩栩栩。

  晚清正看得入神,夏候墨炎暗沉的聲音響起來。

  “怎麼還不睡呢?是不是想做點什麼?”

  這聲音一起,晚清嚇得趕緊的閉上眼睛,假裝睡覺,她可不想在這種關係僵硬的時候被人吃豆腐,不過她一閉上眼睛,便聽到耳邊傳來噗哧一聲笑,夏候墨炎愉快的開口。

  “看來我們晚兒也有害怕的事啊。”

  晚清咬牙,氣恨,不過什麼都沒說,大力的一翻身,甩給身後的人一個背。

  夜慢慢的深了,本來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而且一開始確實如此,不過慢慢的因為熬不住了,竟睡著了,而且睡得特別的香。

  待到她睡著了,身側那一直躺著沒動的男人,長臂一伸,便攬了她的身子,慢慢的把她拉近自己的懷裡,而她便枕著他的手臂睡著。

  燈光下,夏候墨炎睜開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瞳,望著乖巧睡在自己臂彎裡的女人,唇角勾出魅人的笑,俯身在她的頰上親了一下,然後才真的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早上,晚清睡得正香,聽著耳邊吃吃的笑聲,困惑的睜開眼睛,看到一張放大粉嫩的臉蛋,正滿臉笑的望著她,原來是兒子,晚清嘟嚷了一聲,便又閉上了眼睛,可是很快便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自己手裡抱著的是什麼?閉著眼睛伸出手輕輕的點了點,結實有彈性,而且手感特別的好,這是什麼?陡的睜開眼睛,只見自己像個八爪魚似的緊抱著一人精壯的腰,一隻腿還翹在人家的身上,此刻的姿勢說不出的曖昧令人想入非非。

  晚清一時反應不過來,目瞪口呆的眨著眼睛,兒子的聲音在床邊響了起來

  “爹爹,娘親,你們兩個人和好了,童童真高興啊。”

  這聲音一落,晚清呼的一聲縮回手,然後收回腳,滿臉驚嚇的退到床裡面去,趕緊翻身坐起來,望向兒子。

  “童童,你怎麼進來了?”

  童童眨著水靈的大眼睛,閃閃動人,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娘親,你臉紅了。”

  “胡說。”

  晚清瞪了一眼兒子便瞪向罪魁禍首,昨天晚上抽什麼風睡到她的床上,害得她丟這麼大的臉,只見夏候墨炎一動不動的,滿臉的光華,笑意溢滿了周身,使得房間內一片氤氳。

  童童見娘親狡辯,也不和她爭論,他曾聽老師講過,女人若是發起怒來,可是很難纏的,娘親也是女人啊。

  想著便擺了擺小手:“娘親,你別惱羞成怒了,童童出去了,娘親和爹爹再睡會兒。”

  說完動作俐落的一伸手拉了小歸雲往外閃去,房間內安靜下來,晚清便氣狠狠的開口:“夏候墨炎,你應該叫醒我才是?”

  她剛說完,夏候墨炎沒來得及說話,先前跑出門外的童童又閃身奔了進來,三兩步奔到床邊,可愛粉嫩的小臉蛋上,布著認真。

  “娘親,這樣睡在一起是不是要生小寶寶了,那童童想要一個妹妹,童童有個小歸雲了,還想要個妹妹吧。”

  晚清臉頰瞬間血紅一片,然後手指兒子,直接抓狂。

  “夏候艮童,你給我滾出去。”

  童童一看惹到娘親了,趕緊的一路狂奔出去。

  房間內,夏候墨炎再也抑制不住的笑起來,滿臉的邪魅勾魂:“晚兒,要不要給童童生個妹妹。”

  “你去死。”

  晚清再也受不了這話題,把臉埋在枕頭上,氣得捶枕頭:“夏候墨炎,你給我滾出去,馬上滾出去。”

  夏候墨炎伸出手想安撫她,門外卻有說話聲響起來:“世子爺,宮裡來人了,皇上召世子爺和世子妃進宮。”

  房間裡,夏候墨炎沒理會回雪,溫柔的朝一側的晚清開口:“晚兒,起來了,待會兒我們要進宮了。”

  說完他便率先起床,知道自己再待在房間裡,晚兒定然不會起來,此刻的她可正是又惱又怒呢。

  夏候墨炎穿衣整帶,很快收拾好走了出去,回雪恭敬的福腰:“世子爺。

  “嗯,伺候世子妃起來吧。”

  “是,世子爺。”

  回雪應聲走了進去,一看床上的主子,正把一張臉捂在枕巾上呢,聽到夏候墨炎遠離的腳步,總算抬臉,憤怒生氣的一捶床。

  “該死的夏候墨炎,竟然鎖了我的玄力。”

  對於這一點,回雪不知道如何說,世子爺鎖穴手法很奇特,一般人要想解開根本不可能,不過對於世子爺鎖住主子玄力的事,回雪有些不能苟同,因為主子的個性與尋常人不一樣,若是尋常的女子,也許因為這樣一個有權有勢又深愛著自己的男人,而心甘情願的在他的身邊當一隻金絲鳥,可是主子不一樣,她是一個獨特的人,她想要的是與男子並肩而行,而且容不得別人的欺騙,作為漢成王府的傻子,世子爺騙了她一次,可是誰知後面又有一次,要想她的原諒,絕對不是容易事。

  “主子,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也不是辦法,不如想辦法讓世子爺給你解開這玄力才是重要的。”

  晚清俏麗的容顏上,眼瞳閃過堅定,唇角勾出冷笑,緩緩的點頭。

  “好,起來吧。”

  這件事她不急,不過他別以為囚著她,她便會原諒他的。

  對於一再欺騙了自己的他,她是絕對不可能原諒的,因為原諒了他,她便會想到,這樣的事會不會再有下一次,這樣的自己對於他已少了信任,既然連最起碼的信任都少了,他們還有必要待在一起嗎?

  “嗯。”

  見她神色好了一些,回雪點頭,上前伺候主子起身,收拾得妥妥貼貼的,然後兩人出了房間,一路往古宛的正廳用飯。

  宮裡的馬車和太監正在府門前等著呢,所以晚清和夏候墨炎只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便領著幾名侍衛和兩個婢女進宮去了。

  馬車內,夏候墨炎掃了一眼晚清,見她神色淡定,不燥不急,不由暗自猜測。

  晚兒是不是氣消了一些,正想著,晚清抬頭迎上他的視線,難得淡然的一笑。

  “墨炎,這兩天我是太激動了,我想,過兩天我會冷靜下來的。”

  “晚兒?”

  夏候墨炎滿臉的驚訝,那黑色的炫了神彩的眼瞳中,滿是疑惑,擺明瞭不太相信,先前怒氣衝衝的丫頭,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便如此的安靜了,不過看她冷靜下來,他還是很高興,一伸手握了她的手。

  “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對,如果你想到什麼可以讓你解恨的,你就告訴我,那怕是給我一刀,給我一劍都行,就是別提到離開和離什麼的。”

  他暗沉磁性的嗓音在馬車內響起,晚清眼瞳幽暗,任憑他握著他的手,倒是沒說什麼。

  一路寧靜而溫馨,馬車直奔皇宮而去。

  宮中,皇上在瑞龍宮接見了他們兩個。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此時端坐著一身明黃龍袍的夏候東宸,他的一雙深沉肅暗的眼瞳,就那麼定定的落在夏候墨炎的身上,好久才移開視線,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

  “朕聽說墨炎的傻病被人治好了?是這樣嗎?”

  夏候墨炎領著晚清給皇上磕首,然後安定的回話。

  “是,皇上,墨炎的病確實被人治好了。”

  他說完掃了一眼晚清,看到晚清正望著他,璨然一笑,滿臉的光華,激灩逼人,好看的丹鳳眼,眼角微挑,風情萬種。

  上首的夏候東宸心陡的一突,犀利的疼痛漫延到四肢百駭,在墨炎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曾愛過的那個女人的影子,尤其是他的眼睛,十分的神似,可是甘藍卻早已葬身在當年的火海中了,連同他們的孩子,一起消失了。

  有多少回午夜夢醒的時候,他都想像著她們母子並沒有死,一直還活著,可是當時那一具燒焦的一大一小兩具殘骸清晰的映在腦海中,使得他不得不相信,甘藍其實早已死了。

  二十多年過去了,他的心依然很痛。

  如果時光回到二十多年前,他還會為了那些不該死的人而接受這皇權嗎?

  大殿安靜無聲,皇帝陷入了沉思,一時沒有反應,站在夏候東宸身邊的太監江寒趕緊的小聲提醒:“皇上,皇上,世子爺和世子妃仍然跪著呢?”

  皇上最近總是神思恍惚,時不時的讓他提醒一聲,所以江寒才敢開口。

  夏候東宸回過神來,一揮大手沉穩的命令:“起身,賜座。”

  “謝皇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起身,走到一側並排坐了,一起望向上首的皇帝。

  只見夏候東宸臉上的陰沉散開,難得的露出溫和的光澤,笑望著殿下的二人,然後開口問晚清。

  “上官晚清,此次前往軒轅談判,你可是首功一件,因為軒轅的撤兵,現在龍番也撤了兵,跟朕說說,你想要什麼樣的賞賜,不管是什麼,朕一定會賞你。”

  晚清輕扇眼眸,若問她想要什麼,現在她只想解開身上被鎖的玄力,再無別的什麼想法,自己並不缺少錢財,而且也不想要什麼官權,所以說根本沒什麼想要的,想著逶迤起身,柔和的開口。

  “晚清沒什麼想要的,身為金夏的子民,做這樣的事是理所當然的,皇上不需要賞賜。”

  她如此一說,夏候東宸越想賞她些什麼,做為此次出使別國的使臣,立了汗馬功勞,自然該賞賜:“江寒,立刻賞世子妃,進貢的珊瑚朝珠一對,白玉佩一對,赤金鑲寶扣一對,攢珠累絲鳳一對,玉指環一對,東珠六顆,紅玉石四塊,織錦瓷瓶一對,鴛鴦高瓷杯一對,玉馬一對,另外,人參,丹參,靈芝,麝香,雪蓮等各送過去兩份。”

  皇帝一聲令下,江寒趕緊領命:“是,皇上,奴才這就著人去辦,立刻送到漢成王府去。”

  “嗯,下去辦吧。”

  夏候東宸一揮手,江寒領著人退出去差事。

  沒想到皇上會賞賜這麼多東西給世子妃,可見皇上是十分的重視這世子妃的。

  想想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此次的軒轅和龍番的撤兵,這世子妃可是首功一件,皇上自然是要賞的。

  大殿內,晚清趕緊的謝過皇恩:“謝皇上賞賜。”

  “坐下吧。”夏候東宸揮手,想起一件事來,望向晚清,緩緩的開口:“聽說軒轅的雲大將軍是晚清的舅舅,可有這種事?”

  晚清點首:“是,皇上。”

  對於這個空降的舅舅,她倒是不遮掩,因為雲傾天一看便是對她極好的人。

  提到雲傾天,晚清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她該回上官府去探望父親,問問他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母親為什麼會捨棄了軒轅國的一切跟他來到金夏國,這其中隱藏著什麼?如果母親不跟了父親,恐怕會是軒轅國的皇后,可是她竟然不戀慕皇權,反而跟了父親這樣一個普通的人。

  大殿上,夏候東宸面上帶著笑,並沒有認為這有什麼不妥,此事倒多虧了雲傾天,要不然軒轅恐怕不會輕易撤兵。

  “這一次幸苦你們了。”

  夏候東宸歎息一聲,然後望向夏候墨炎,溫和的開口:“墨炎的病好了,朕很高興。”

  “謝皇伯父的關心。”

  “嗯,以後好好孝敬你父王和奶奶。”

  夏候東宸吩咐完,夏候墨炎點頭,對於父王和奶奶這兩個真心疼愛他的人,他一定會孝順的,想著便應聲:“是,墨炎一定會好好孝順父王和奶奶的。”

  他話剛說完,殿外有太監奔了進來,飛快的撲到地上稟報:“稟皇上,太子殿下求見。”

  “太子?”

  夏候東宸挑起平松的眉,這時候太子來做什麼?倒沒說什麼,揮了揮手示意太監:“讓他進來吧。”

  對於東宮太子夏候洛晨,皇帝並不是十分的滿意,可是這一支皇室血脈中,因為他有深愛的女人,所以後宮佳麗並不充足,導致皇室的血脈稀少,除了太子夏候洛晨和謹王夏候洛宇,再沒有別的皇子,所以即便夏候東宸不滿意太子,也只能勉強為之。

  因為除了太子夏候洛晨外,再沒有別的人選了,謹王夏候洛宇的背後勢力仍是異姓王宇文家,而這皇室姓夏候,不能讓異姓王擾亂江山,所以不管謹王夏候洛宇表現得多麼好,他都不可能讓他登基為皇,所以算來算去,最後只刺下太子夏候洛晨。

  殿內,太監退了下去,太子夏候洛晨很快上殿來,先給皇上施禮。

  “見過父皇,父皇萬安。”

  “起來吧,一邊坐下。”

  夏候東宸眯眼打量著下首的太子,又望瞭望另外一邊的夏候墨炎,心一瞬間酸澀不已,太子和漢成王府的世子爺相比,差的何止是一截,不管是品貌,還是那舉手投足的大氣,尊貴,兩個人都懸差很多。

  夏候東宸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年輕時候風流侗儻,俊美不凡,皇后慕容煙也長得美麗多嬌,卻為何生了如此平凡的太子,雖然他生得孔武有力,可是那眉眼實在算不上一等一的出眾,言行舉止野心多過霸氣尊貴。

  “晨兒來這裡做什麼?”

  “兒臣聽說墨炎的病好了,所以兒臣過來看看。”

  夏候洛晨說完便打量起對面的夏候墨炎,只見對面的男人,就像一個天之驕子,雖然只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可是卻光環滿身,端坐在那裡耀眼至極,那狹飛的眉,深邃幽暗的眼瞳,吹彈可破的凝滑肌膚,無一處不透露出他的得天獨厚,再配上此刻的高雅尊貴,當真是觸目的焦點。

  夏候洛晨一眼看到底,心便冒起嫉妒,好似一條小蛇鑽到他的血液裡,這個男人怎麼可以比他更出色,更狂妄霸氣,自己與他站在一起,反而有一種他是太子,而他只是尋常人的感覺,這種行為是潛意識裡,所以更令人嫉恨。

  大殿上,夏候墨炎和晚清起身,不卑不亢的對著太子行禮。

  “見過太子殿下。”

  夏候洛晨回過神來,雖然心中嫉恨,不過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父皇最討厭沒有容人之量的人。

  “坐下吧。”

  夏候洛晨點頭,然後滿臉關懷的開口:“墨炎的病現在可是大好了?沒什麼事了。”

  太子夏候洛晨和夏候墨炎兩人年歲一般,只相差了幾天,還是墨炎大太子幾天,所以先前皇上的賜婚,才會是夏候墨炎先成親的,然後才是太子殿下。

  對於這件事,夏候洛晨一肚子怨氣,他身為東宮太子,即便比夏候墨炎晚出生幾天又怎麼樣?他可是未來的君皇,而夏候墨炎算什麼東西,他只不過是漢成王府的一個世子爺,父皇竟然讓他先成親,而讓他做為太子的落後,這事怎麼看都讓人不舒服。

  不過他的母后已警告過他了,不准在人前表現出來,所以他一直未提過這種話題。

  今日看到如此出色的夏候墨炎,夏候洛晨胸中的怒火越發的增長。

  不過多年的虛偽使得他絕對不會表現出來,滿臉的笑意,關心的望著夏候墨炎。

  不過他小瞧了夏候墨炎,一直以來他扮演著傻子,把各種各樣的人揣磨透了,此時夏候洛晨的神情一落到他的眼裡,便知道太子心中對他有怨恨,看到出色的他,讓他心裡不自在了,不過同樣的他也沒有表現出來,既然太子能裝,他何必戳穿這層窗戶紙。

  “托皇上和太子殿下的福,墨炎的病現在大好了。”

  “嗯,那就好。”

  一直安靜坐著的晚清冷眼望著這兩個有來有往的男人,心中極其的戾煩,尤其是太子殿下,明明心中嫉妒別人,還要偽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關心著別人,不知道他會不會得內傷。

  晚清正暗自嘀咕,那太子殿下竟把注意力移到了她的身上,眼瞳微眯,瞳仁中有一抹不甘願,沒想到上官晚清這個女人卻是極厲害的,由她帶隊去軒轅國談判,軒轅國竟然撤兵了,現在諾大的楚京,甚至於金夏國,這個女人都是一個功臣,大家談起她,可是津津樂道,當她奇女子一般的議論著,當初他怎麼就沒有慧眼識英才,把她納入東宮太子府呢,心裡想著,嘴上卻向晚清道賀。

  “世子妃這次可是為我金夏立了大功,金夏的民眾一定會記得世子妃的。

  晚清唇角一勾,優雅的開口。

  “太子說笑了,民眾怎麼會記得晚清呢,民眾記得的是皇上,是皇上的策略好,所以才會有此次的兩國和平。”

  這男人心思真毒,想為她招事嗎?她偏不如他的願。

  自古以來,功高蓋主都是大忌,雖然她是女子,也斷然不能惹得皇上不快。

  這時候大殿上首,夏候東宸已有些倦意,夏候墨炎和晚清立刻起身告安。。

  “皇上累了,墨炎(晚清)告退。”

  “好,回去吧,回去吧。”

  皇上揮手,讓兩人退出去,太子夏候洛晨也順勢告安退了出去,殿門外,三人一起往外走去。

  夏候洛晨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夏候墨炎,怎麼看怎麼生氣,眼紅,憤怒。

  這個男人長得太出色了,就是舉手投足,自有一股天成的威儀霸氣,令站在他身邊的自己,不由自主的自卑起來,他可是堂堂的東宮太子啊,怎麼能被別人比下去,想著這些,臉色綠瑩瑩的,難看至極。

  晚清偏還不放過他,慢條斯理的開口:“太子殿下臉色好難看啊,會不會是生病了,要不要召御醫檢查看看?”

  夏候墨炎聽了晚清的話,心裡了然她的意思,唇角擒著笑意,配合著她的話。

  “是啊,太子的臉色確實不好看,不會真是生病了吧,太子可是未來的一國之君,千萬要保重貴體啊。”

  太子夏候洛晨聽了這夫婦二人一唱一合的話,分明看到他們眼底的促狹,似乎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似的,整個人快燃燒了起來,卻又不能發作,大手緊握,青筋遍佈,偏偏發作不出來,差點憋出內傷來。

  “沒事,本殿不會有事的,勞世子爺和世子妃惦記了。”

  三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上了瑞龍宮門前的軟轎,離開瑞龍宮。

  轎邊,回雪和喜兒二婢女隨轎而行,一路直奔宮門外。

  叉道口,三頂軟轎分開而行,兩頂往外,一頂往東宮太子府而去。

  那夏候洛晨等到轎子抬了一截路程,吩咐人停下,轎邊的侍衛掀簾讓太子下來,只見陽光下,夏候洛晨眯著眼睛盯著那遠去的轎子,黑色的瞳仁中滿是陰驁。

  母后對付夏候墨炎的事,他是知道的,她為什麼要對付夏候墨炎,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兒子長得不如別人出色,所以才會對夏候墨炎下手嗎?要不然他還真想不出什麼緣由。

  太子滿臉的深思,然後又坐進軟轎中,一聲冷命:“回太子府。”

  “是,太子殿下。”

  侍衛一揮手,太監複又抬起軟轎,往東宮太子府而去。

  至於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軟轎並沒有被抬到外宮門,便有兩名太監攔了下來,太監恭敬的開口。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皇后娘娘有請。”

  軟轎中,夏候墨炎的瞳仁一瞬間充滿了煞氣,暗潮起伏,周身的淩寒,凜冽嗜血的聲音響起:“去淑甯宮。”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又想如何對待他,以往的算計,他都沒有去計較,可是看來她要變本加厲的來對付自己了,自己究竟是如何惹到她的?

  兩頂軟轎一先一後的抬到皇后的淑甯宮前,早有太監掀簾請了墨炎和晚清下轎,二人走到一起相視一眼,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笑意,雖然晚清對夏候墨炎心有怨氣,惱恨他鎖了她身上的玄力,但是現在她還是世子妃,所以自然該和夏候墨炎站在同一陣線上,這皇后真他媽太惱人了,她十分的想知道這女人抽的什麼風? 

  宮門前,太監和宮女看得眼睛直直的。

  很多人移不開視線,這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和世子妃登對極了,男人雋美尊貴,女的清麗出塵,兩個人往那裡一站,便是光芒萬丈,令人看得錯不開眼睛。

  俊男美女,一先一後跨上石階,太監和宮女回過神來,趕緊的福身子請安。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其中一個為首的宮女回過神來開口:“請隨奴婢進來,娘娘一直在等著世子爺和世子妃呢?”

  一行幾人跟著那桃紅宮裝的宮女身後走進淑甯宮的大殿。

  淑甯宮的大殿不是十分的寬大,但是卻奢侈貴氣,隨處可見的豪華擺設,紗謾垂掛,靡香輕撩。

  領著晚清和夏候墨炎走進來的宮女率先行禮:“皇后娘娘,世子爺,和世子妃過來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回雪喜兒二婢同時施禮:“見過皇后娘娘。”

  高首的慕容煙眼瞳眯起,盯著大殿下首的一對壁人,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男的雋美尊貴,舉手投足光華激傲,女的妍麗出塵,巧笑嫣然間,靈動非凡。

  這兩個人品貌出色,而且心智也不是常人可比,上官晚清的智慧她走瞭若指掌的,現在再加上夏候墨炎不傻了,更是如虎添翼,天下無雙了。

  想到這,皇后心裡一陣恐慌,眼瞳中閃過戾氣,不過很快恢復過來,沉穩的開口。

  “都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夏候墨炎和晚清異口同聲的回復,然後直起身子,不卑不亢的靜立在大殿正中。

  皇后一揮手吩咐兩個人坐下:“賜座。”

  二人走到一側坐下,靜靜的抬眸打量著上首的皇后,皇后也正在打量著他們,殿內沉寂,一時沒有半點聲響。

  好久才聽到皇后慕容煙輕盈的笑聲,淡淡的開口。

  “本宮宣你們過來,是因為聽說世子爺病好了,所以讓人宣了你們過來,現如今看來果然是真的。”

  “勞娘娘惦記了。”

  夏候墨炎沉穩的接話,眉眼凜冽異常,黑瞳更是掩藏了無盡的高深莫測,那眼睛一對上慕容煙,便是陰驁的殺氣,慕容煙身為皇后,殺戳無數,竟然在這樣一雙黑瞳之下,感到壓抑和絲絲心慌。

  “世子爺好氣度,當真是人中龍鳳啊。”

  皇后一言落,夏候墨炎唇角一勾,優雅淡然的回話。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墨炎只是尋常的人,普天之下,只有太子和公主才是人中龍鳳,墨炎只不過流沙之泥罷了。”

  晚清看著上首的皇后,一臉的高深莫測,雖然她表現得很大度,很溫和,但是卻難掩她隱忍的嫉恨。

  她為什麼要嫉恨夏候墨炎,難道說就因為別人長得比太子出色,所以她便容不下別人嗎?晚清心裡想著,嘴上卻隨性的開口:“要說人中龍鳳,有誰比得了東宮太子呢?殿下可是名至所望的人中龍鳳。”

  雖然她不想幫助夏候墨炎,不過現在她和墨炎可是一條陣線上的,何況她看到眼前的女人實在不爽之極。

  明明是陰沉的嘴臉,偏偏要偽裝得溫和,做盡天下的虛偽姿態,當真是討厭至極。

  晚清說完,上首的慕容煙笑了起來,拿眼掃了一下夏候墨炎和晚清。

  今日她若想和他們兩個人較量,只怕口舌上未必占得了上風,這一點她倒是清楚,不過今天她並沒有打算和他們論口舌,而且別的事情,唇角一勾便是笑意。

  皇后不再看夏候墨炎和晚清,而是朝殿外輕拍手。

  夏候墨炎和晚清詫異的望向殿門前,只見隨著皇后的拍手聲落地,便見到一襲婀娜多姿的身影從殿門外旋轉而入,一名妙齡女子,踩著輕盈迷幻的舞步,從大殿門口一路翩然而進,那柔曼的腰肢,輕盈的紗衣,或跳或提,或推或旋,好似一隻明豔動人的彩蝶,在大殿內翩翩飛舞。

  大殿內,眾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這名身著紅色舞衣的女子身上,只見她穿了一襲半透明的紗衣,勾勒出曼妙動人的身姿,隨著她不時的舒展開身子,那美好的身材越發的玲瓏細緻,隨著她的舞動,整個大殿內,竟然慢慢的聚攏了香味兒,越來越濃烈,十分的好聞,就在這時,還有更為奇特的事情發生,大殿門外,一隻蝴蝶飛進來,慢慢的一隻兩隻,最後數十隻的蝴蝶在那紅衣舞女的身上飛越,似乎隨同她一起盡情的舞動,那些鮮豔的蝴蝶,有的落在她的墨發上,有的落在她的肩頭上,有的更是落在了她的面紗上。

  眼前的一幕是那般的震憾人心,彩蝶,美舞,妙人兒,隨著那紅衣女子最後一個動作的緩緩收手,殿內安靜無聲,然後皇后慕容煙鼓起掌來。

  晚清緊跟著皇后的後邊鼓掌,說實在的,這舞確實曼妙動人,還引來了蝴蝶與她共舞。

  這女子確實是個人物,只見她緩緩的開口:“見過皇后娘娘。”

  殿內,響起她的聲音,悅耳如風吹簷鈴,清醇甘甜,蕩人心神。

  這樣出色的女子,可惜卻蒙了臉,晚清不由得惋惜,她還真想看看這女子長得怎樣的傾國傾城的姿色呢?不過皇后娘娘是什麼意思?

  大殿內,一眾人暗自猜測著,然後一起望向上首的皇后娘娘。

  只見皇后雍擁華貴的一抬首,示意下麵的人起身:“樓小姐請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皇后慕容煙示意紅衣女子平身,然後賜了座,最後笑望著大殿一側的夏候墨炎和晚清,淡淡的開口。

  “這位小姐,仍是金夏國的大將軍樓笙的女兒樓芸香,今年二八芳華,樓小姐不但舞姿一絕,更是長得花容月貌,傾國傾城。”

  晚清聽了皇后的話,抬眸望向對面的女子,只見她輕紗罩面,那一雙清波般蕩漾的眸子,正含情脈脈的望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夏候墨炎,一眼便可看出她的心思。

  原來這位芸香小姐看中的是自己身邊的這位夫君,所以才會有剛才的一舞。

  皇后叫了他們過來,竟是為了這樣的事,想把這位樓小姐賜進漢成王府嗎?

  晚清想著唇角勾出淡淡的笑,配合的點頭:“這位樓小姐的舞確實美妙動人,只是這花容月貌,傾國傾城嘛?”她又沒有看到,所以自然不好評價,不過她看得出對面的樓芸香,似乎對自己的姿容十分的有自信,所以整個人很傲氣,聽了晚清的話,一伸手輕輕的摘下了搭在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精緻的面容來。

  大殿內,很多人倒吸一口冷氣,就是晚清也不得不歎息造物主的私心。

  這女人就好像是上帝的傑作一般,那巴掌大小巧的臉蛋,肌膚潔白無垠,沒有一丁點的暇疵,散發出淡淡的紅暈,眉纖纖巧巧,雲煙一般幽遠,那眼瞳好似清湖的水般透明,輕輕蕩漾起漣漪,傲挺的小鼻子下麵,嘴小巧性感,紅豔豔的,令人看一眼便大動一親芳澤之念。

  果然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啊,晚清點頭贊同。

  “確實是天生的尤物,傾國傾城。”是男子只怕躲不過這樣的溫柔鄉啊,想到這,晚清掉頭望向身邊的男人,若是他中意這女子,她倒寧願卸了身上的這頂金環,換得他美麗佳人。

  可惜夏候墨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他的黑瞳高深莫測,令人無法分辯他此刻的心意。

  高首的皇后聽了晚清的話,滿意的點頭,然後緩緩的開口。

  “樓小姐很中意世子爺,所以本宮打算把她賜給世子爺做夫人,不知道世子妃可同意?”

  皇后一發言,所有人都望著晚清,晚清眯眼,望向對面的樓芸香,只見這女人先前還很傲氣,可是此刻卻是滿臉的嬌羞,不時的拿眼偷瞄身邊的夏候墨炎,如果說之前在殿外,樓芸香還不願意嫁給這位楚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傻世子,可是從她一腳跨進大殿,便被這男子深深的吸引了,他的冷嗜霸氣,他的高深莫測,他的雋美不羈,無一處不吸引著她,想著若是靠在這男人的臂彎裡,是何等幸福的事,所以身為將軍的女兒,她不在乎進漢成王府為夫人。

  否則以她的身份絕對可以當上正妻,但現在為了這個男人,她折低了身份也甘願。

  樓芸香一邊想著一邊垂下頭,想到情動時,滿臉的羞紅。

  對首的晚清打量了一番,然後身形一動,陡的一拍身側的案幾,啪的一聲響,嚇了所有人一大跳,只見她站起身滿臉憐惜的望著對面的樓芸香,倒似一個深情款款憐香惜玉的男子。

  “如此委屈美人,豈不是我上官晚清的罪過,罷罷罷,為了美人能得償所願,我上官晚清自請下堂,讓出正妃之位,好讓世子爺和這位樓小姐做一對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神仙倦侶,皇后娘娘認為可好?”

  大殿上,只見她神彩飛揚,無半點不妥半點不甘半點傷心,恭敬敬,笑嘻嘻,周身好似踱了霞光,耀眼至極。

  皇后和對面的樓芸香呆住了,殿內的太監和宮女也呆住了,這世子妃傻了嗎?竟然不似一般女子又哭又鬧,反而是自請下堂,讓出正妃之位,這是什麼意思?一時反應不過來,那樓芸香心裡卻狂喜不已,好似做夢一般,連連問了自己幾遍?

  不過相較於大殿內眾人的神色,只見那夏候墨炎臉色陡的一沉,要多難看便多難看,深邃黑幽的眼瞳更是騰騰的竄起怒火,呼吸急促起來,陡的一起身,一把拽了那神彩飛揚的女人,然後朝上首的皇后,陰驁冷魅的開口。

  “勞皇后娘娘費心了,墨炎的女人還勞不得皇后費心,以後這種事還是不要有的好。”

  說完也不理會殿內,皇后慕容煙和、樓芸香失色的臉,手下力道一提便把抱了晚清的身子,直奔大殿外面而去。

  回雪和喜兒看也不敢看殿內,皇后和那位樓小姐的臉,趕緊的一溜煙跟上前面的身影,直奔殿門外。

  上官晚清沒想到夏候墨炎竟然當著別人的面發飆,就這麼大刺刺的把她給抱了出來,不由得又怒又急,掙扎著叫起來。

  “夏候墨炎,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不過沒人理會她,夏候墨炎緊抱著她的身子,坐上殿門外的軟轎,雙手緊箍著她的兩隻手,使得她動彈不得,就那麼定定的盯著坐在自己懷中的人。

  晚清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然後有所悟,看來是自己自請下堂的話惹到了他,可是他不認為那個女人比自己漂亮嗎?男人不是喜歡美女嗎?還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美女,連她看了都心動呢,心裡想著,她委屈的開口。

  “難道那位樓小姐不美嗎?”

  “美。”

  夏候墨炎冷冷的應聲,晚清一聽他的話,好像看到了希望般的,松了一口氣,然後再接再厲。

  “你看她嬌柔嗎?”

  “嬌柔。”

  夏候墨炎又接了一句,晚清一聽,心裡便有些酸澀澀的,這死男人,還故意裝“明明喜歡美女,為什麼不讓她自請下堂,好成全了他們的好事兒。

  “既然人家又美又嬌柔,總不好讓人家為妾吧,所以我自請下堂有什麼錯。”

  她委屈的開口,誰知道她不說這句還好,一說這句,觸到了夏候墨炎的怒火,那黑瞳泛起陰驁,燃燒成一片燎原,發出劈咧叭啦的響聲,隨之便是他咬牙切齒暗沉無邊的聲音。

  “這天下美人多的是,難道我都要娶了來,你這個該死的丫頭。”

  說完一低頭,便狠狠的吻住了晚清的嘴,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軟轎晃晃悠悠的一路往宮外而去,轎外面隨行的回雪和喜兒聽到裡面沒聲響了,面面相覷,然後小心的跟著。

  晚清是呆住了,沒想到這男人竟然出其不意的吻了她,一時做不了反應。

  夏候墨炎先是懲罰性的咬她,這個該死的丫頭,都說了他喜歡的是她,別的女人再美再嬌柔與他何干啊,他只想要她一個,可是她竟然自請下堂,難道真的那麼恨他嗎?就算恨,他也不會讓她離開的。

  本來是個懲罰的吻,可是後來受到那柔軟的吸引,竟然控制不住柔情的輕吻著她,舌輕輕的糾纏著她的,感受著她的細膩美好,是那麼的動人心魂,令他心顫顫的。

  夏候墨炎正吻得忘興,那晚清後知後覺的回應過來,立刻掙扎著扭動,可惜敵不過夏候墨炎的緊箍,一怒之下,一隻手伸出來對準那張雋美的臉狠狠的抓了下去,夏候墨炎一吃疼,鬆開了她,隨之便覺得臉上一麻,知道自己被這小野貓抓傷了臉,不過他卻不以為意,只狠狠的叮嚀她。

  “以後再說自請下堂,想要離去的話,就不是親吻這麼簡單了。”

  他說完眼瞳熾熱幽深,呼吸急促,似乎極力的壓抑著什麼。

  這一點晚清豈會不知,趕緊的乖乖垂首,不過沒忘了嘟嚷:“無恥。”

  夏候墨炎也不理會她,緊隨了一句:“你毀了我的容,從此後要對我負責。”

  晚清飛快的抬首望去,只見夏候墨炎那張光滑無暇的臉上,此時果然有一道抓痕,看到他的臉受傷了,晚清的心情沒來由的變好了,唇角勾出笑意:“活該。”

  兩個人說話間,便聽到外面有太監的聲音響起來。

  “稟世子爺,世子妃,外宮門到了。”

  太監掀簾,夏候墨炎抱了晚清下軟轎,只見那四個太監被累得氣籲喘喘,不敢多說話。

  本來應該抬一個人的,結果兩個人坐在裡面讓他們抬,能不累嗎?

  不過這世子爺和世子妃好奇怪啊,一人唇上滴血,一人臉上有抓痕,剛才在軟轎裡面發生什麼事了?如此激烈,不由得想入非非。

  夏候墨炎哪裡理會這些人,早抱著晚清上了馬車,回雪和喜兒坐了另一輛馬車,太監駕駛著馬車,一路送他們回漢成王府去。

  皇后淑甯宮裡。

  大殿下首的樓芸香正低聲的啜泣,覺得今兒個的事情,臉丟得太大了。

  她身為將軍唯一的愛女,一向自視甚高,不但生得美貌傾城,而且舞姿一絕,從來沒有以真面貌示過人,自認為只要她露出面貌,就沒有哪個男人不願意娶她,所以一直以來她沒在人前示過真容,只想等到自己真心想託付那個人時,再揭掉面紗,誰知道事情大出她的意料,她揭掉了面紗,那個男人根本看都沒看她一眼,便當著她的面抱走了別的女人,很顯然的,那個男人是喜歡上官晚清的,這叫她情何以堪?

  “皇后娘娘,芸香沒臉見人了。”

  皇后慕容煙臉色同樣難看,樓芸香是她好不容易挑出來的一枚棋子,她想著先用樓芸香迷惑夏候墨炎的意志,讓他沉迷於酒色,然後等到洛晨登基後,才除掉他便是輕而易舉的事。

  誰知道那男人竟然全然不顧這樓芸香的美色,這樣傾國傾城的姿色,那男人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可見他的心智和控智力是嚇人的,這人越發的要小心對付了。

  “芸香,事在人為,你這麼美麗,即使世子爺現在沒看上你,不代表以後還看不上你,你應該找機會接近世子爺,讓他見識到你的不一樣,然後他一定會娶你進漢成王府的。”

  樓芸香一邊哭一邊想著皇后的話,她是很喜歡那世子爺的,若是讓她放手,她一時真的做不到,看來只能如此了,想著止住哭聲。

  “芸香會努力的。”

  “乖孩子,只要世子爺一對你動心,本宮就會為你們賜婚的。”

  慕容煙哄著樓芸香,心裡對夏候墨炎惱恨異常,這該死的傢伙,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她可是皇后,太子的母親,將來金夏國尊貴的太后,他就給她等著吧。

  殿內一時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皇后吩咐人把樓小姐送回將軍府去,臨離去時又仔細的叮嚀了她兩句。

  宮裡的馬車把夏候墨炎和晚清送回漢成王府。

  回到漢成王府的時候,已是午時了,府上正熱鬧,漢成王吩咐了管家大宴賓客,請了不少的客人在府中小聚。

  兒子不傻了,身為他的父王漢成王,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所以整個府邸中,不時聽到他愉快豪爽的笑聲。

  世子爺不傻了,很多人不知真假,都想看個究竟,所以今日的宴客來的人數不少。

  不但有朝中的重臣,還有很多世家公子前來看個究竟?以慕容世家的慕容奕和端木家的公子端木磊為首,一批人正在吃茶等候著,看看那一直以來的傻世子,治好了傻病會是怎生的模樣兒?

  夏候墨炎送了晚清回古宛內休息,自己領著兩名侍衛往王府的正廳而來。

  兩名侍衛看著世子爺臉上的傷,忍不住開口:“世子爺,你臉上的傷?

  “沒事,被小貓抓了一下。”

  夏候墨炎用手輕撫了一下,然後唇角擒著笑意,灑脫的往前面正廳而去。

  正廳門外,管家安成正領人張望,一看到世子爺過來,趕緊行禮:“見過世子爺。”

  外面的說話聲一起,大廳裡面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望著門口。

  卻一時沒見到人走進來,只聽到門外安管家驚呼聲:“世子爺,你臉上的傷,要不要去上藥?”

  “沒事,大驚小怪做什麼,被貓抓了一下。”

  夏候墨炎坦然的開口,晚兒就是他心中的一隻小野貓,被她抓抓他是不在意的,一邊說著一邊沉穩的走進正廳。

  廳堂內,滿是賓客,無數道視線一下子集中到他的身上,他霸氣沉穩,好似上演一場帝王秀,高傲不羈,耀眼閃亮,好似明珠一般吸引了正廳內的所有眼神兒,讓人看得忘我,屏住呼吸,時間在一瞬間停滯不前……”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12:07 PM


第095章

  漢成王府的大廳內,好久沒有一點的聲響,每個人驚歎著造物主的神來之筆,這個男人狂放魅人,高貴優雅,可是黑眸流轉間,便讓人輕易看出他眼底的霸氣和嗜沉,高深莫測。

  所以說這世子爺絕對是個狠角色,很多人心頭湧起這種念頭。

  漢成王的聲音最先響了起來:“炎兒,過來,過來,大家都想見見你呢。

  漢成王的話裡有一種自豪,一種揚眉吐氣的傲氣。

  這麼多年,兒子一直被人笑話,今兒個可算走出了一口氣,看看他的兒子,長得多麼出色,天之驕子一般耀眼,讓他看了怎麼不高興,以後漢成王府可算是後繼有人了,不但如此,還有一個寶貝天才孫子呢,一想到這些,漢成王眉飛色舞的招手示意夏候墨炎走過去。

  正廳裡,很多人回過神來,心中又又嫉又妒,不過卻沒表現出來,紛紛起身給夏候墨炎見禮。

  本來這些人中有很多人報著看笑話的心思來的,人說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不傻了,他們倒要看看怎生個不傻法,即便治好了傻病,多少年的傻子又懂得多少呢?可是現如今一看,他們便知道錯了,這世子爺傻了多少年,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這一堆人中,慕容奕的臉色是最難看的,本來自己一心想娶那上官晚清的,沒想到最後卻娶了蒼狼國的明珠公主,明珠公主脾性古怪,動不動的刁難他,說話刻薄,處事蠻橫,令他活得十分的痛苦,可是卻因為她是蒼狼國的公主,而使得他隱忍下去,誰知那女人卻越來越變本加厲,使得他有一種受不了想痛揍她一頓的想法。

  整個慕容府的人都知道他的處境,老太爺還下了死命令,讓他忍受著。

  前兩日聽說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不傻了,他嗤之以鼻,不傻又能怎麼樣?

  不想今日一見,竟是如此出色的一個人。

  慕容奕心中十分的不自在,現在他們倒是連一個傻子都不如了。

  除了他,那端木磊也是一臉的若有所思,黑瞳幽暗。

  大廳內,不時的響起說話聲,諂媚奉承的巴結著夏候墨炎,十分的熱烈。

  有人關心的問:“世子爺,你臉上的傷?”

  這話起,很多人豎著耳朵聽,漢成王也盯著兒子臉上的抓痕,心中暗自猜測,不會是晚清抓的吧,一看便是女人的抓痕。

  這話題引起了堂上人的注意力,慕容奕和端木磊都盯著夏候墨炎。

  只見他不以為意,淡然的伸手觸摸了一下:“被小貓抓了一下。”

  輕若曉風,淡若明月,完全的不以為意,倒使得問的人失去了興致。

  慕容奕看著這樣子的夏候墨炎,不由得胸悶,脫口而出一句話。

  “聽說上官小姐的孩子是世子爺親生的兒子,那麼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能否請教世子爺?”

  此話一出,廳堂內本來說得熱切的人全都停住了口,很多人望過來,不是望夏候墨炎,而是責怪的望向慕容世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故意揭人傷疤嗎?平白的找不自在。

  可惜慕容奕就是看不慣夏候墨炎那種高高在上的勢態,他就是要他難看。

  而坐在他身側不遠的端木磊手裡端著茶盎,唇角擒著玩味的笑意,他也很好奇,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廳內寂靜無聲,氣氛壓抑。

  很多人小心的拿眼瞄夏候墨炎,只見他雋美的五官上,沒有一絲的波動,好看的丹鳳眼微眯,那懾人的冷光射向慕容奕,就在眾人以為他要發脾氣的時候,卻聽到他磁性的聲音一字一頓的開口。

  “七年前,晚兒中了媚毒,當時四周全無一人,恰逢本世子經過,你們說本世子該如何做?”

  一言落沒再說話,一雙修長白晰的手輕輕的轉動著手中的茶盎,廳堂內的人早喝起彩來,人人爭相發言。

  “世子爺是英雄救美啊。”

  “憐香惜玉啊。”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緣份啊。”

  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但無一例外都是好聽的諂媚之語,這一刻眾人似乎忘了七年前,夏候墨炎只是個傻子,根本不懂這些,不過沒人去理會以前的事。

  慕容奕的一張臉難看至極,本來想讓夏候墨炎難看的,卻沒想到倒為他博了個滿堂彩,心中不由起伏不平,卻一時沒有辦法,只能看著那滿身光彩的男人,冷冷的對恃上他,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竟然令他有些毛骨諫然。

  廳內眾人說得熱切,那安管家走了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

  “王爺,宴席已經擺好了,現在請客人入宴吧”

  “好。”漢成王望著眼前的一切,滿臉的笑意盈盈,起身招呼著客人開始入宴,一時間滿堂賓客陸續往外走,夏候墨炎不緊不慢的走在後面,經過慕容奕的身邊時,慢條斯理的開口:“聽說慕容世子對晚兒有意思?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

  夏候墨炎眼瞳颯颯生風,冷光如劍,令人心顫。

  慕容奕下意的搖頭:“世子爺說笑了。”

  “那就好。”夏候墨炎點頭,越過慕容奕的身子,徑直往外走去,看著他那傲挺逼人的身姿,慕容奕恨不得咬掉了自己的舌頭,他有什麼懼怕他的,剛才的一瞬間,竟然膽顫得應合了他的話,當真是可惱。

  他正氣得厲害,偏偏身後的端木磊緊走幾步跟上他的腳步,一邊走一邊說。

  “今兒個你可是為世子爺博了滿堂彩,世子爺剛才莫不是謝你了。”

  慕容奕抬眉,冷凝著端木磊,這男人眼中的幸災樂禍,他豈會不知,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端木世子操心得太多了,你應該多關心關心你的未婚妻,你們大婚的日子快到了,聽說這位郡主可不是凡人,想來端木兄以後的日子好過了。”

  一言說完,甩手離開,身後的端木磊臉色難看極了,想到再過不久便要娶夏候怡然入府之日,眼瞳犀利之極,不過很快那緊蹙的眉舒展開來,若是他不想娶,有的是辦法,想通了這一層,愉快的往外走去。

  前面開著熱鬧的宴席,後面卻異常的安靜。

  古宛內,晚清用了一點中膳,正準備休息,便聽到門外有喜兒進來稟報。

  “世子妃,瓊姨娘和灩姨娘過來給世子妃請安來了。”

  “給我請安?”

  晚清支著腦袋,唇角勾出不屑,這兩女人什麼心思她會不知嗎?無非是聽說現在世子爺好了,所以心思活了,不勝其煩的揮了揮手:“讓她們回去吧,就說世子爺不在府內,在前面招待賓客呢?”

  她可沒那心神和這兩個姨娘玩心計。

  而且聽到瓊姨娘,她便想起自己大婚時的難堪,那時候夏候墨炎可在這個女人房間裡過夜呢,她的難堪相對來說,是他們兩個人給的,這女人難道不知道世子爺世子妃大婚的時候,做出這種事是多麼不道德。

  喜兒應了一聲,退出去回了兩位姨娘。

  誰知道,人並沒有走,不一會兒,便聽到從外面傳來了細細切切的哭泣聲,晚清不由得挑眉,望向身後的回雪。

  “這又是怎麼回事?”

  “奴婢去看看。”

  回雪冷著臉走了出去,不大一會兒走進來,氣憤的開口:“主子,兩個姨娘在門外哭呢,你還是讓她們進來吧,好多下人在外面看著呢,不知內情的還以為主子欺負她們呢?”

  晚清臉色陰沉下去,這兩個不要臉的女人,揮了揮手:“讓她們進來吧,我倒要看看她們想幹什麼?”

  “是,奴婢這就讓她們進來。”

  回雪走出去,很快領了兩個女人進來,一邊走一邊用帕子揩眼淚,顯得十分的傷心,一走進來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著。

  “奴婢們見過世子妃。”

  晚清眯眼望著下首,臉上罩著涼薄的冷霜,也不叫她們起來,只淡淡的訓斥。

  “這青天白日的在外面鬼嚎什麼,一點儀範都沒有,說吧找我什麼事?

  宋瓊枝和蘇灩灩相視一眼,本來以為裝柔弱會引得世子妃的同情心,誰知道這女人竟然不吃這一套,一時倒不知道如何開口了,不過很快宋瓊枝逶迤的出聲。

  “奴婢們知道世子爺好了,所以過來給世子爺和世子妃道喜。”

  “嗯,你們倒是有心了。”

  晚清不鹹不火的開口,依舊沒有讓宋瓊枝和蘇灩灩起來的意思。

  她可不是那種爛好心的人,竟然膽敢在她的門外哭,不是能裝嗎?她豈能空擔著惡名。

  宋瓊枝和蘇灩灩雖然只是姨娘身份,但漢成王府的姨娘也比別家來得金貴,平日裡十指不沾水,享著清福兒,何時受過這等罪,跪了一會兒臉上便溢出汗珠子來,膝蓋疼得要命,卻不敢多說什麼,直忤忤的堅持著,心裡忍不住怒駡上官晚清,這個刁婦,一定是想借機報復以前世子爺在她那裡過夜的事。

  想到這,宋瓊枝的臉上有了笑意,淡淡的開口。

  “世子爺好了,奴婢們都有了指望,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侍奉著世子爺和世子妃,以前世子爺可是極疼奴婢們的。”

  宋瓊枝說完,臉上還飛上了紅霞,跪在她身邊的蘇灩灩心裡不由得嫉妒,真想甩一個耳刮子給宋瓊枝,就她能,臭顯擺什麼,不過此刻她還知道自己和宋瓊枝是一條陣線上的,所以忍著氣配合。

  “是啊,以前世子爺是很疼寵瓊枝姨娘的,希望世子妃別生氣兒,雖然她有些事做得不當,但我們都是世子爺的女人,一切全憑世子爺的喜惡而定,所以希望世子妃大人不記小人過。”

  這兩個女人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夏候墨炎是大家的,不是她一個女人的,所以讓她別霸佔了夏候墨炎。

  晚清豈會不理解這種事,纖眉一挑,淡淡望向身側的回雪,吩咐下去:“回雪,看來瓊姨娘和灩姨娘今兒個是不見兔子不擻鷹,去,把世子爺叫過來,讓他過來管理好自己的女人。”

  回雪應了一聲,冷瞪了地上的兩個女人一眼,徑直閃身出去吩咐了人去前面稟報世子爺。

  廳堂上的宋瓊枝和蘇灩灩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慌恐的開口。

  “世子妃,奴婢們冒犯了,求你饒過奴婢們一次。”

  這兩個女人確確實實的害怕了,然後哀求起來,她們本來過來是想用柔弱打動世子妃,誰知道這女人根本不理會,軟硬不吃,現在竟然要驚動世子爺,這諾大的漢成王府,誰人不知道現在世子爺寵愛世子妃,若是知道她們過來找世子妃的不自在,只怕她們兩個要倒楣,想到這兩個女人是真的急哭了起來,越發傷心的哀求起來。

  晚清冷冷的望著地上傷心哭泣的女人。

  她可以原諒柔弱的女人,但不能原諒耍心計的柔弱女人,即便她現在放過她們,以後她們便會三五不時的來這麼一出,再然後便是變本加厲了,何況這是夏候墨炎的事,與她何干啊?

  想到這,緩緩的起身走到宋瓊枝和蘇灩灩的面前,蹲下身子冷酷的望著她們。

  “你們害怕什麼,瓊姨娘可是世子爺的心頭肉,爺疼你們還來不及呢,我呢知道你們想見世子爺,所以才叫了世子爺過來,待會兒你們哄了世子爺高興,還怕他不疼著你們嗎?所以要求就求你們爺吧。”

  她說完便站了起來,想到這兩個女人,想到自己玄力被鎖,整個人柔軟無力,胸中一時積了許多悶氣,從丹田一直往上冒,對於夏候墨炎的惱恨越來越多。

  廳內安靜下來,只到門外響起沉穩的腳步聲,跪著的兩個女人立刻哭了起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待到門外的人走進來。

  兩個女人張大了嘴巴竟合不攏了,這是世子爺嗎?雖然品貌和以前很像,可是行為神情舉止狂傲霸氣,襯得他的五官越發的俊挺,神彩栩栩,眉眼如畫,看得她們心頭小鹿亂跳,這可是她們的男人啊。

  兩個女人想入非非,而晚清面上冰霜冷冽,陰沉沉的望著從門外走進來的男人,一字一頓的開口。

  “夏候墨炎,安置好你的女人,別三五不時的過來演這麼一出。”

  “晚兒?”

  夏候墨炎一看晚清的神情,之前柔軟一些的心態,似乎瞬間化為烏有,此刻周身的凜寒,並沒有因為玄力被鎖,便有所折損,相反她的冷傲更甚,一言完,甩手便離開了廳堂,回雪跟著她的身後走出去,一路回房間去了。

  看到主子這些日子活得很不開心,她的心裡也不開心起來,真想陪著她一起離開漢成王府,可是她的玄力被鎖,離開漢成王府,根本沒辦法在江湖上生存。

  “小姐,你別難過了,一切都會好的。”

  晚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贊同的點頭:“嗯,不想那麼多了,我現在累了,先躺會兒吧。”

  “好。”

  回雪扶了晚清回房間去休息,至於那兩個女人就交給世子爺去發落吧。

  古宛的正廳裡,涼颼颼的冷氣流溢出來,夏候墨炎周身的凜寒,此刻雋美的五官上,攏了一層狠戾,盯著下首的兩個女人,嗜血十分,唬得宋瓊枝和蘇灩灩兩個人狂吞唾液,再沒有先前的興奮花癡,她們真怕下一秒,世子爺便出手殺了她們,想到這,兩個女人趕緊小聲的哭起來。

  男人向來同情弱者,對於流淚的女人更是沒轍,所以她們還是裝柔弱的要緊,否則世子爺一定會重罰她們的,想到這,心裡越發的怨恨起上官晚清來,那個女人太刁鑽了,竟然把世子爺叫過來,哼,若是以後她們得了寵,定然不會讓她好過的。

  這兩個女人還在想入非非,做著白日夢。

  只聽上首一聲冷喝:“住口。”

  夏候墨炎厭惡的喝止,因為這兩個女人而使得晚清疏離了他,好不容易建立的柔軟瞬間瓦解了,此刻他恨不得親手解決了這兩個惹人厭的傢伙,竟然還有臉哭,他最討厭的就是女人哭了,以為裝柔弱,別人就拿她們沒辦法嗎?他可不吃這一套。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到古宛這邊來惹事。”

  “奴婢沒有,奴婢走過來給世子妃請安的。”

  “請安?”

  夏候墨炎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晚兒看到這些人心煩,那麼他就不能讓這些女人留下,而且看到這宋瓊枝,只怕晚兒便想到自己新婚所受的恥辱,所以他更留不得她們了,他要跟晚兒解釋一下,其實新婚之夜,他在宋瓊枝的房裡可什麼都沒做。

  夏候墨炎邊想邊接著開口:“你們嫁進漢成王府也有一年多了,本世子對你們也沒什麼興趣,留在府裡也是耽擱青春,所以本世子會讓安管家找個合適的人把你們另嫁了。”

  一言落,下首的兩個女人臉色大變,本來是虛假的流眼淚,這下可是真哭了。

  世子爺說把她們另嫁了,什麼人家比得上漢成王府,什麼人比得上世子爺?她們不要啊。

  “世子爺,奴婢願意做牛做馬侍奉世子爺和世子妃,世子爺別把奴婢們攆出去。”

  今兒個來古宛真是大錯特錯了,如若不走過來這邊,還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想到這兩個女人哭倒在地上,哀求著。

  夏候墨炎冷眼望著下面的兩個女人,雖然嬌柔可人,梨花帶雨,我見欲憐,可惜他的心腸一向是硬的,對於從小被人暗算欺淩的人來說,根本就沒有柔軟的心腸,有也只放了那麼一個女人罷了。

  “好了,這事就如此決定了。”

  夏候墨炎決定的事豈容別人反駁,一言落朝門外喚人:“來人。”

  喜兒奔進來恭敬的垂首,夏候墨炎吩咐她立刻去把安管家叫過來,喜兒走了出去,看到兩個姨娘哭得淚人似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世子爺的臉色陰驁凜寒,還讓她去傳管家過來。

  廳堂內,宋瓊枝和蘇灩灩一看這事似乎難以的挽回了,越發的傷心起來,卻無計可施。

  那宋瓊枝心急之下,不由得脫口而出:“世子爺,奴婢可是世子爺的人啊,世子爺怎麼能把奴婢另嫁他人呢,這不是要了奴婢的命嗎?奴婢寧願一死,以保全自己的名節。”

  宋瓊枝報著心思,反正大婚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別人也不知道,而且世子爺那時候是傻子,哪裡知道個中的情節,雖然現在他好了,自己一口咬定是世子爺的人,他總不好讓自己的女人嫁給別人吧。

  宋瓊枝話落,上首的夏候墨炎眯起了眼睛,眼中冷光窄射,陰驁嗜血,好似出鞘的寶劍,眨眼便可刺穿人的心臟。

  他陰沉沉,冷颼颼的開口:“你說你是我的人了。”

  看著這樣嗜血的世子爺,宋瓊枝吞咽了一口唾液,然後鎮定的點頭:”是的,奴婢是世子爺的人了,世子爺不信可以問府內的人,這是人人知道的事啊。”

  “好,很好。”

  夏候墨炎一連說了兩個好字,然後似笑非笑的望著宋瓊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走進來。

  這宋瓊枝為何一口咬定自己是他的人,難道她就不怕,他進了她的房發現什麼?如此一想,夏候墨炎周身的冷酷肅殺,朝門外冷冷的吩咐。

  ”來人。”

  門外,有丫鬟閃進來,小心翼翼的開口:“世子爺。”

  “去西紗院把蘇嫉姆請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

  小丫鬟退出去飛快的離開,飛奔而去西紗院請蘇嬤嫉,不知道世子爺讓她去請蘇嬤嬤過來幹什麼?

  廳堂內寂靜無聲,宋瓊枝和蘇灩灩兩個人臉色有些白,不知道世子爺現在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先前叫管家是想給她們找人,可是讓蘇嬤嬤過來幹什麼?

  一時沒了聲音,很快喜兒從外面奔進來,身後跟著漢成王府的大總管安成,廳堂內的冷冽之氣,使得安成很緊張,不知道是什麼事,小心的垂首以待。

  “不知道世子爺喚小的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嗯,你稍候片刻。”

  夏候墨炎冷沉嗜血的聲音響起來,然後眯眼望向宋瓊枝和蘇灩灩,兩個女人忍不住身子抖索了起來,垂首不敢望向上首的男人。

  很快蘇毋嬤領著西紗院的兩個僕婦走了進來,淡定的掃視了一圈,然後微福身子:“世子爺派人傳了奴婢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蘇嬤嬤,給我好好驗一下,這兩個女子可是完壁之身。”

  此言一出,那宋瓊枝眼瞳有一絲驚慌,隨之鎮定了下來。

  原來蘇嫉嫉以前在宮中執掌女子婦德,所以懂得驗身一節,夏候墨炎才會派人傳她過來,便是讓她給宋瓊枝和蘇灩灩驗身,今日若是兩個女子都是完壁之身,他倒不會為難她們,若是另有別說?夏候墨炎唇角勾出陰冷的笑意。

  他可從來沒碰過這兩個女人。

  蘇嬤嬤聽了夏候墨炎的話,微福身子領了命:“是,奴婢遵旨。”

  說完一揮手示意身後的兩名僕婦:“扶了瓊姨娘和灩姨娘跟我來。”

  “是,嬤嬤。”

  兩個僕婦領命,走過來扶了宋瓊枝和蘇灩灩二女,一先一後的出了廳堂,往隔壁的廂房而去。

  正廳內,夏候墨炎微瞼上眼目,靠在椅榻上,一聲不吭。

  大總管安成和喜兒以及另外兩名丫鬟,一動不動,誰也不敢說話。

  半個時辰後,蘇嬤嫉領著宋瓊枝和蘇灩灩二人進來,率先稟報情況:”稟世子爺,瓊姨娘已非完壁之身,灩姨娘還是完壁之身。”

  說完她退後一步,那宋瓊枝立刻撲通一聲跪下,哭著開口:“世子爺,奴婢可是世子爺的人,世子爺萬萬不可把奴婢攆出去啊。”

  廳堂內的人都望著上首的世子爺,這瓊姨娘是世子爺的人,大夥可都是知道的,世子爺和世子妃大婚的時候,他可是在瓊姨娘屋子裡過的夜,現在還讓驗身不是多此一舉嗎?

  只見夏候墨炎滿臉的陰沉,嗜血冷寒,唇角卻勾出笑意。

  “安管家,把蘇灩灩帶下去,記著,最快的時間內給她找個人家嫁了,陪送一筆嫁妝過去。”

  大總管安成愣住了,廳裡的人都愣住了,世子爺竟然要給灩姨娘重新找戶人家。

  那蘇灩灩先是很難過,苦著一張臉,後來聽世子爺說陪送一筆嫁妝,卻又坦然得多。

  漢成王府的人出馬,斷然不會給她找太差的人家,何況還陪送了一筆嫁妝,雖然以後不再是大門大戶的妾,可是總好過守活寡啊,想著便收斂了苦相,神色淡淡的開口。

  “謝過世子爺。”

  廳內很多人詫異,不過安成已領了蘇灩灩下去。

  那蘇嬤嬤見沒自己什麼事了,也帶著兩個僕婦告安,回西紗院去稟報太妃娘娘這裡的情況。

  正廳裡,宋瓊枝望著夏候墨炎,發現他望著自己的眼神,好似兇殘的虎狼,狠厲十分,不由自主的抖索了一下,軟聲的叫起來:“世子爺?”

  夏候墨炎立刻嫌厭的皺起了眉頭,冷嗜的開口:“說吧,姦夫是誰?”

  一言落,宋瓊枝臉色慘白如紙,冷汗往下滴,連連的搖頭:“奴婢不知道世子爺說的是什麼?奴婢什麼都沒有做。”

  這一刻宋瓊枝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早知道這樣,先前她就不該提什麼世子爺的人,這樣的話,現在她感受到自掘墳墓的苦果。

  不過到這一刻,打死她也不敢說出什麼?

  夏候墨炎不再理會她,一字一頓的開口:“宋瓊枝,我給你一柱香的時間考慮,是交出和你合好的姦夫,還是把讓你宋家一支,死無葬身之地”

  宋瓊枝的一房是宋側妃的遠支,若真的出了事,大學士宋廉恐怕不會插手,何況是她做了有辱婦德的事,當初她是貪圖榮華富貴,所以才會自願進漢成王府,嫁給一個傻子為妾。

  誰知道這傻子不解風情,根本不理會她們,所以宋瓊枝才會與漢成王府一名俊俏的花匠通姦,勾搭出好事來,本來她以為世子爺即便好了,可從前他是個傻子,賴到他的頭上,也沒什麼人知道,誰知道竟然被世子爺一語道破了。

  這可是殺頭的死罪,宋瓊枝周身綿軟,跪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嚅動唇低喃。

  “世子爺,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夏候墨炎並不理會她,慵懶的靠在椅子上冷睨著她:“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交出姦夫是誰?二你的家人全都受你的牽連,全都死,一個不留。”

  宋瓊枝臉上蒼白,冷汗往下滴,感覺到自己快要昏劂了過去,可是想到家人即將因為自己所做的事而受罰,她再也忍受不住磕首哀求起來。

  “世子爺饒命,世子爺饒命,奴婢是被丁保強迫的,世子爺為奴婢做主啊。”

  為了她的家人,她只能犧牲掉丁保了,她別無選擇。

  宋瓊枝話落,夏候墨炎眯眼望向一側的喜兒:“這丁保是誰?”

  喜兒趕緊回稟:“世子爺,丁保是王府的花匠。”

  “來人,立刻派人去把丁保抓過來。”

  門外,此時正立著兩名王府的侍衛,一聽世子爺的吩咐早飛身的去拿那花匠丁保…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12:54 PM


第096章

  花匠丁保被拿來時,一張臉早白了,腿腳都軟了,是兩個侍衛架了過來的,扔進古宛的廳堂內,一眼便看到旁邊跪著的宋瓊枝,宋瓊枝的臉色同樣難看,比一張紙還白,陰森森的格外嚇人,最嚇人的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眼瞳,帶著一絲憐憫,好似看一隻垂死掙扎的螻蟻,這使得丁保更害怕,嚅動唇好半天才說出一句。

  “見一一過一一世一一子爺。”

  一句話老半天說完,便下了死命的瞪著宋瓊枝,一定是這個女人害了他,她為什麼要害他啊。

  當初可是她勾引的他,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在他的面前晃,一個男人,還是正常的男人怎麼受得了這份挑逗,何況她還貼補他不少的東西,所以他才做出與她勾搭成奸的事來。

  夏候墨炎唇角勾出嗜血的戾氣,冷睨著下面跪著的兩個人,吩咐侍衛:“先把他們分開關起來,等賓客散了再處置,另外派兩個人好好的看住他們,若走出什麼事,你們小心腦袋。”

  這話的意思是不能讓這兩個人自殺了,侍衛一聽便明白了,立刻應聲,一人一個提了兩個人先關了起來。

  夏候墨炎處理了這兩個人,起身走了出去,到王府前面去招呼賓客,酒宴只吃到末時一刻方散。

  眾人陸續的告辭離府,夏候墨炎便又回了古宛內提審那兩個人。

  現在的丁保已醒過神來,心中確認是他與宋瓊枝的事蹟敗露了,所以世子爺才會派人抓了他和宋瓊枝,想通了這些事,丁保只求自保,一看到夏候墨炎連連的磕頭哀求起來。

  “世子爺,是瓊姨娘勾引的小的,求世子爺饒過小的。”

  廳堂內,此時並沒有什麼人,只有管家安成立在一邊,夏候墨炎不說話,深邃暗黑的眼瞳凜寒如刀,銳利刺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發出的輕叩聲,使得丁保和宋瓊枝二人,心臟一陣陣的抽搐,窒息似的害怕,那種死亡前夕絕望的感受,緊緊的纏著她們。

  兩個人再也忍受不了,互相攻擊起來。

  “世子爺饒命啊,是他強迫的奴婢。”

  “世子爺,是瓊姨娘勾引小的的,小的有人證。”

  這樣的醜事,夏候墨炎可沒心情去求人證,反正勾搭成奸這樣的事實已存在著了,所以現在是怎麼處理這兩個人,唇角一勾便是冷笑,望向大總管安成,安成立刻心領袖會的走到世子爺的身邊。

  夏候墨炎小聲的吩咐了安成幾句,安成恭敬的領命,眼瞳中有深深的敬畏,不敢有一絲大意,等到夏候墨炎說完,趕緊應聲:“是,小的一定安照世子爺吩咐的辦。”

  “嗯,這件事不要張揚出去。”

  “小的知道了。”

  安成應聲,然後走到門外喚了幾名侍衛進來,幾個人手腳俐落的提了兩個人出去,每個人嘴裡還塞了一塊白布,一路帶出古宛。

  這丁保和宋瓊枝被帶下去,每人打三十板子,這板子不打屁股,專打腿,結果三十板子下去,兩個人的腿全廢了。

  宋瓊枝被人送到青樓楚館去,專門接客,而丁保被打殘了以後,攆出了楚京城,從此後靠乞討為生。

  古宛的新房間內,晚清直睡到傍晚才起來。

  一睜開眼睛,便看到端坐在床邊,滿目寵灝望著她的夏候墨炎,不由得眼瞳微暗,卻也沒有發作,倒是懶散的喚了一聲。

  “回雪。”

  回雪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

  “主子?”

  “伺候我起來吧。”

  晚清的聲音清淡,平波無奇,聽不出她此刻話裡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麼,夏候墨炎雋美的五官上,攏著笑意。

  晚兒現在還在生氣,他可不想再惹到她,所以什麼話都不說,只坐在一邊安靜的望著她。

  回雪走過來伺候晚清起床,房間裡,一點的聲響都沒有,只有穿衣的悉卒之聲。

  忽然門外響起了急切的腳步聲,直奔房間而來,連稟報都忘了,一直沖進來,焦急的開口。

  “世子妃,不好了,出事了?”

  夏候墨炎一見冒冒失失闖進來的喜兒,不由得蹙眉,冷沉的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喜兒一聽這說話之聲,竟然是世子爺,嚇了一跳,趕緊的跪下:“見過世子爺。”

  夏候墨炎又問了一遍:“發生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

  喜兒一聽,便想起了緊要的事情,眼瞳一紅便哭了:“世子妃,老爺得重病了,他派了人過來稟報說,讓世子妃趕緊回府去見一面。”

  晚清本來正挑選一枝玉釵,拿在手裡對著頭比劃著,一聽喜兒的話,手一軟,那玉釵跌到地上,摔得粉碎,而她的臉色一下子難看極了,飛快的轉身望向喜兒:“你是說爹爹他?”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說出口,只見喜兒用力的點頭。

  晚清一瞬間呆住了,夏候墨炎看她似乎受到了重創,早不舍了,趕緊起身走過去扶著她的肩:“晚兒你別急,我們現在去上官府,看看是否還有救?”

  夏候墨炎的話落,晚清還沒說話,倒聽到從門外傳來傷心的叫聲。

  “娘親,浩爺爺生病了嗎?是不是浩爺爺生病了。”

  原來童童下學回來了,正好聽到裡面傳來的說話聲,不由害怕的叫起來。

  小身子也隨著他的說話聲,奔了進來,晚清回過神來,一伸手牽了兒子,沉聲開口:“立刻回上官府。”

  “是,主子。”

  身側的眾人應聲,一行人火速的出房間,直奔漢成王府門外,大總管安成立刻吩咐人奮馬車,兩輛馬車,隨行數十名侍衛,還有流胤孫涵等人皆在其中,一路趕往上官府。

  上官府。

  各處燈籠高掛,一片寧靜,似毫不見任何的慌亂緊張。

  等到門口的護衛稟報進去,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世子妃駕到,管家立刻派人稟告了候爺和老太太,很快合府上下迎了出來,黑壓壓的一片,晚清牽著兒子的手大略的瞄了一眼,除了老四房的人,其餘各房的人全都在這裡,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沒有在紫蕪院,而是在各自的院子裡。

  想到這,晚清再也忍受不住胸口窩著的一股濁氣,緊走兩步立在眾人面前,既不叫候爺伯父起身,也不叫老太太起來,反而是沉聲詢問。

  “老太太,我父親是否病了?”

  老太太錯怔住了,沒想到晚清竟然不喚她老祖宗,直呼她老太太,口氣森冷異常,竟不比從前的溫融,不由得又氣又急,可是又沒有辦法可使,而且聽到晚清詢問上官浩的事,眼瞳不由得閃爍起來,陰沉沉的難看,究竟是誰把這事給透露出去的,不過沒忘了回話。

  “稟世子妃,四老爺沒有什麼大礙?”

  “沒有大礙?”晚清眼神更冷,如果沒有大礙,父親怎麼會派人傳信給她呢?這老太太擺明瞭撒謊,一想到這個,臉色越發的陰沉:“沒有就好,若是父親有什麼事?”

  她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起身一甩手,當先進了上官府的大門。

  身後夏候墨炎緊跟著開口:“都起來見”

  老太太和上官府的一干人起身,只聽見夏候墨炎又接著開口:“若是岳父大人有什麼事?只怕晚兒不會善罷干休的。”

  他冷酷的聲音落地,高挺的身子已往上官府走去,身後的一眾侍衛和流胤孫涵等人緊隨其後而進。

  上官府的府門外,人人臉色難看,老太太猛然想起來,紫蕪院那邊,連個治病的人都沒有呢?不由得朝一側的候爺叫起來:“還不清個人過去好好的瞧瞧,看看四兒倒底怎麼樣了?”

  “是,母親。”

  候爺夫人等都慌了,若是四弟出了什麼事,只怕那上官晚清不會善罷干休,那麼他們上官府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老太太吩咐完事,又趕緊領著人去紫蕪院陪客。

  紫蕪院的房間裡,此時一股藥渣子味兒,大床上靠著一個人,臉色臘黃,皮包骨頭的瘦,晚清沒想到父親已病得如此重了,自己竟然一無所知,不由得自責起來,緊走兩步挨過去,先喚了一聲。

  “父親?”

  上官浩一聽到她的聲音便睜開了眼睛,那眼中湧起高興,邊咳嗽邊掙扎著想伸出手拉晚清。

  晚清趕緊上前一步握著他的手,輕柔的開口:“你沒事吧。”

  她一語完,望向房間一邊的被提了平妻的四夫人:“父親怎麼會如此重,為什麼不清醫問藥?”

  “回世子妃的話,老爺這樣的病情已斷斷續續的兩個多月了,藥也沒有少用,只是不見好,再加上?加上?”

  四夫人說著便哭了起來,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晚清不由得沉聲:“加上什麼?”

  “那藥裡要用到人參丹歸,靈芝,都是貴價貨,我們根本用不起。”

  “我當初不是留了銀子嗎?”

  晚清氣惱的開口,她當初臨出嫁的時候留了五千兩銀子給四夫人,就是給她們私房用的,為什麼現在連這些藥都吃不起了。

  四夫人一聽晚清的話,遲疑的望向床上的老爺,上官浩趕緊的握緊女兒的手。

  “清兒,父親沒事,你別擔心了。

  不過看到父親的病如此重,還是因為沒有人參丹歸這些東西而延誤的,晚清就憤怒異常,那五千兩銀子要買多少的人參丹歸啊,所以她不理會父親,只盯著四夫人,四夫人被她看得頭皮發麻,趕緊的稟報。

  “世子妃,先前老太太過來,說府裡的資金有些周轉不過來,所以找老爺挪借一下,老爺便把那五千兩銀子挪借給了老太太,誰知道老爺病了後,我們找她要,她卻說沒有了,所以所以?”

  四夫人說不下去了,晚清聽了,臉色綠瑩瑩的,冷沉難看,偏這時候老太太領著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晚清陡的一抬首盯著她,只看得她頭皮發顫,身為上官府的老太太,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可是面對著晚清冷徹骨的眼神,還是慌慌的,感到不安。

  晚清一字一頓的開口:“老太太,我限你一個時辰之內把五千兩的銀票送過來,否則你就是自找死路。”

  老太太一聽這話,差點沒抽過去,抬眼怒瞪著四夫人,四夫人顫抖了一下垂下頭。

  不過這種時候,老太太也會看眼色,也不爭辯也不多話,立刻應了聲:“世子妃稍安,容老身出去想想辦法,就是折了家資,也要拿出這五千兩。

  說完便領著人退了出去,一出紫蕪院,老太太再也承受不住打擊,一口氣氣昏了過去,身邊侍候的丫鬟趕緊的掐人中,把她搬到屋子裡去,等到弄醒了她,她立刻命人去籌銀子,其實上官府確實入不敷出了,所以才會挪用了老四的銀子,若是有多餘的錢,她也不會沒臉沒皮的去張這個口,但現在世子妃發下話來,她就是賣地賣房也要拿出來,否則只會死得更難看。

  這邊老太太焦急的籌銀子,那邊晚清已吩咐了回雪,立刻去漢成王府,把古宛內皇上新賞的人參丹歸,靈芝雪蓮等物盡數取來,給父親奮用。

  上官浩看著女兒忙碌,也不阻止她,其實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了,所以才會派人去通知晚清,想見女兒最後一面。

  不過看到女兒難過,他也由著她去盡一份心。

  房間裡,童童趴在上官浩的枕邊,傷心的哭了起來。

  “浩爺爺,你幹萬別嚇童童,都怪童童沒來看浩爺爺。”

  “爺爺沒事,童童別難過,爺爺不會有事兒的。”

  上官浩不知道是看到女兒高興,還是迴光返照,總之精神不錯,和平時的昏沉不一樣兒。

  房間內,晚清坐在床邊,靜靜的望著上官浩,發現他的頭髮全白了,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他便蒼老了十幾歲,不過她知道父親的心裡早已是幹瘡百孔了,看著這樣的父親,晚清不由得想起那個謎一樣的母親,她與父親有著什麼樣的糾葛呢?

  晚清正思索,上官浩溫和的聲音響起來。

  “清兒,父親能和你單獨待會兒嗎?”

  “好。”

  晚清點頭,知道這種時候,父親定然是有話要說,不知道他所要說的事,是否與那美麗出色的母親有關,不過點頭應了。

  房間內,夏候墨炎立刻起身牽了兒子和歸雲的手走出去,別的人也紛紛退了下去,四周安靜下來,晚清望著上官浩,柔柔的開口。

  “父親,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上官浩慢慢的點了一下頭,握著晚清的手有些顫抖,他眼瞳中有著不舍,有著心痛,但還是堅定的開口。

  “清兒,父親想和你說說關於你母親的事?”

  沒想到父親竟然主動提到母親這個人,晚清聽著,真的想知道,他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一言不吭的點頭,然後等候著”

  提到母親,父親的臉上滿是光輝,眼瞳也是神彩栩栩的,看著這樣子的他。

  晚清知道,父親愛母親,不管她愛的是否是他,但是他愛母親,愛一個人,並不是取絕于對方愛不愛,而是他是愛著的。

  “我與你母親相識在軒轅國,她是軒轅大將軍雲家的女兒,軒轅有名的才女,才貌雙絕,你的母親是那種光芒四射的人,按說我這樣的人不該沾辱了她,她那麼高貴閃光,而我就是她腳邊的一縷泥沙,其實她與我相識的時候,已經有了深愛的人,可是就在那時候,她愛著的那個人失蹤了,就好像從世間消失了一般,而她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那個孩子就是你。”

  父親說完,望向晚清,用力的握著她的手,很緊很緊。

  “晚兒,父親多希望你是我的孩子,但你不是,不過在父親的心目中,你一直是我的孩子。”

  “父親?”

  晚清哽咽了,她從小沒有父母的疼愛,自從穿越到這個時空,便受到了上官浩的關懷,所以從心底當他是自己的父親。

  上官浩又接著往下說:“你母親是那種一心為他人著想的人,她不想打掉你,也不想讓將軍府的人因為她的懷孕而丟臉,所以她決定把自己嫁了,她要嫁我的時候,先告訴了我一切,包括肚子裡的孩子,她沒有騙我,而且說了,即使嫁給我,我們兩個人只是知音只是朋友,永遠不可能成為夫妻,雖然這對於我來說有點殘忍,但是我愛她,就算守著她,我也是開心的。”

  父親的臉上蒙了一層光輝,好似回到了當年,回到了深愛的女人還活著的時候。

  “她與我悄悄的離開了軒轅,到了金夏國,然後便生下了你,那些年她一直沒有放棄要找那個人,她不相信那個男人不愛她,就那麼放棄了她,但是幾年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所以她最後鬱鬱而終了,自從她死後,我便失了魂魄,我的一切都跟著她一起走了。”

  “父親。”

  晚清哭了起來,這是她很少有的哭泣,即便是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她都不會輕易流淚,但現在她為了父親的愛,為了母親的愛,哭了,她們每一個人都為愛而執著。

  “清兒,別傷心了,其實我和你母親是幸福的,因為我們都愛過人,人生愛過就沒有什麼傷心的。”

  上官浩說到這裡的時候,喘起氣來,晚清止住淚水,趕緊的撫著父親的胸口,為他順氣兒。

  “父親,你別想了,一切都過去了。”

  她不想讓父親太難過,現在他還生病呢,若是想得太多,對病情不好。

  可是上官浩想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否則就沒有機會了,所以他平順了氣,搖了搖頭:“我沒事,清兒,父親要請你幫父親一個忙。”

  “您說?”

  晚清沉聲,只要是父親的事,她一定會極力替他做好,完成他的心願。

  “父親大限將至了,你知道你母親臨死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就是想親口問一聲你的親生父親,他為什麼不回來找她?難道是因為不愛了嗎?即便不愛了,也請告訴她一聲。”

  聽到父親說大限將至這樣的事情,晚清的心很痛,忍不住按住胸口。

  “父親,你不會有事的。”

  “清兒,這些年沒有你母親,父親一直不快樂,我要去找她,依舊過著花前品茶,月下散步,閒時逗趣的日子,只是這件事是父親的心病,你能幫父親完成這件事嗎?”

  上官浩對於死並不害怕,現在看到清兒長大了,又有了自己的孩子,聽說世子爺也好了,一切一切他都知足了,現在唯有這樣一個心願未了,這些年,他也嘗試派人去調查,可是他的能力太弱了,所以根本查不出來,本來他不想把這件事交給清兒,但是他看到了清兒的能力,她一個女子竟然能成為金夏的女使臣,所以他相信她一定可以幫助他完成這個心願。

  “好,可是他是誰?”

  晚清不知道母親那樣才貌雙全的女子,所愛的人究竟是誰?不像是軒轅的皇帝,那麼究竟是誰?

  “他是鳳皇教的前教主鳳凰,你母親只知道你親生父親叫鳳皇,他真正的名字並不知道,因為你父親對你母親說過,為了她要告別從前的生活,從此創造一個屬於她的世界,可是兩個人自從一次分別後,那個人就再無音信。

  “難道他變心了?或者是另結新歡了?”

  晚清猜測著,上官浩搖頭:“應該有別的原因,你一定要幫助父親找到他。”

  “可是傳聞鳳凰教的前教主鳳皇失蹤很多年了,我到什麼地方去找他。

  “那些鳳皇教的人一定知道他的下落,所以你只要找到鳳皇教的人就好,另外你親生父親有一件信物在你的身上,就是你娘留給你的東西。”

  上官浩說完,晚清的手下意識的摸向胸前掛著的一件飾物,一個小巧玲瓏的鑰匙,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流光異彩,靈氣非凡,所以晚清看著特別喜歡,一直戴在身上,沒想到這卻是她親生父親送給母親的信物。

  “這個難道鎖著什麼東西?”

  “不知道,你可以找到那些鳳皇教的人,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吧,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你親生父親的,然後問他,難道忘了軒轅的雲舒嗎?”

  上官浩說完一連串的話,似乎真的累了,身子軟軟的往一邊倒去,晚清臉色變了,慌張的叫起來:“父親,父親?”

  門外,很多人奔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夏候墨炎,他的身側緊跟著的正是上官府找來的大夫,更有紫蕪院內的夫人姨娘丫鬟僕婦等人,站滿了一屋子,童童早撲到了上官浩的身邊,緊摟著上官浩的手臂,那眼淚便嘩嘩的往下流。

  “浩爺爺,浩爺爺,你別嚇童童,你別嚇童童。”

  童童傷心的哭起來,早有喜兒等人走過去扶了他站到一邊,提醒他別打斷大夫給老爺治病。

  房間內,很多人在低聲的哭泣,夏候墨炎就站在晚清的身邊,伸手攬了晚清靠在自己的胸前。

  因為此刻的傷心,心裡恐慌,晚清難得的沒有排斥夏候墨炎,靠在他的懷裡無聲的流淚。

  夏候墨炎看她傷心,心裡不舍的同時,柔聲的安慰她:“別傷心了,不會有事的。”

  雖然如此說,可是房間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上官浩怕是今晚挨不過去了。

  回雪已取回來了人參丹歸等物,正站在門口望著房間內的一切,心同樣不好受,眼裡潮濕一片。

  房間裡,只除了抽泣聲,再沒有別的說話聲了,那大夫檢查了一遍,很快站起身走到夏候墨炎手面前,沉聲開口:“世子爺,世子妃,老身已盡力了。”

  他說完施了一禮,轉身離開了。

  門口,回雪手一滑,手中的東西盡數打翻在地,房間內一片哭泣聲。

  童童早憤怒了,直撲到床邊,心急的拉起浩爺爺的手,氣憤的朝身側的人叫起來:“不許哭,不許哭,浩爺爺不會有事的,他不會有事的。”

  雖然他說不會有事,可是他卻是哭得最傷心的一個,小手飛快的搭上官浩的經脈,然後小臉蛋一點一點的失去了血色,看到兒子臉上的蒼白,晚清知道父親恐怕真的不行了,如此一想,心裡更是疼得要命,童童仍然不死心的努力著,飛快的從懷中掏出救命的丹藥,塞進上官浩的嘴裡,一迭連聲的叫著。

  “浩爺爺,你不要死,你不要死,童童捨不得你啊,浩爺爺。”

  房間裡哭聲一片,那上官浩不知道是因為被哭聲驚動,還是因為童童喂了丹藥的原因,竟然睜開了眼睛,望了一眼房間內的人,慢慢的目光移向童童。

  “童童別傷心,以後要乖乖的聽娘親的話,浩爺爺在天上會看到你的,你如果想浩爺爺了,就看看天空,我就在那裡看著你。”

  他說完用力的喘氣,晚清再也受不了的撲過去,緊緊的握著父親的手,那骨瘦如柴的手,連一點力氣都沒有。

  “父親。”

  “別傷心,我的孩子們,我沒有一點的遺憾。”

  上官浩說完,唇角勾出了幾不可見的笑意,然後慢慢的放開了晚清的手,身子軟軟的往一邊倒去。

  他竟然帶著微笑離開了人世,離開了這個折磨著他的地方,他腦海中最後的一絲光明,是看到了那個如蓮花一般璀璨的女子迎著他走來,柔聲的開口,浩哥,我來接你了。

  他臉頰上一瞬間的紅暈,似乎到最快樂的地方去了。

  房間裡,哭聲雷動,晚清望向哭得傷心的四夫人,沉聲開口:“吩咐紫蕪院這邊的管家,立刻起牌子,掛白蕃,整個上官府各處掛滿,至於銀錢用度,從老太太那把五千兩要過來,不夠來找我拿。”

  “是,世子妃。”

  四夫人雖然同樣傷心,但是這件事比較緊要,立刻往外走,晚清想了一下又喚住了她。

  “記著,若是有人膽敢阻止,給我打,照死裡打。”

  “是。”

  四夫人本來就生氣,她們的銀錢若不是被老太太拿去了,老爺不會這麼快死的,現在落得她一個人無依無靠的,所以聽了晚清的話,點頭應聲,誰若真的敢攔,照準了打。

  紫蕪院的管家立刻領著人去老太太那邊取銀子,老太太一聽四兒子死了,心裡也傷心難過了一陣,不敢耽擱耽,立刻把準備好的銀錢取出來,她本來還想著能躲則躲呢,反正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也不差這錢,不過現在人死了,她也不敢再多說話,只巴望著晚清別把怨氣算到她們頭上。

  不過顯然她是低估了晚清的報復心理,她絕對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

  是夜,上官府起了牌子,掛了白蕃,裡裡外外的一片瑩白。

  上官府的候爺和各房的爺們也不敢抗議,還領著各房的人跑過來祭吊默哀。

  晚清早吩咐了下去,給父親準備了一口上好的棺材,一身嶄新的衣服,整理好一切,把一口黑油棺材擺放在紫蕪院的正廳內,堂上的掛滿了白花,設置成一個靈堂,她領著童童和上官憐晴跪下,夏候墨炎則在一側陪坐。

  上官府的人陸續來拜祭,從頭到尾老太太都沒有出現,晚清冷眼望著一切,一聲令下命令漢成王府的侍衛。

  “去把老太太請過來。”

  “是。”

  侍衛不敢大意,立刻領命去請上官府的老太太。

  堂上哭聲哀慟,不時的添油挑燈,燈花灼亮,只有那逝世之人睡在棺木中,安靜而滿足,活著的人卻是傷心難過。

  童童的一雙眼睛早哭腫了,小歸雲也陪著他流淚。

  眾人正傷心不已,忽然平地一聲哀嚎,遠遠的便傳過來,邊哭邊心肝兒的叫著。

  “我的兒啊,我的寶貝兒啊,怎麼不讓為娘的替你去死啊,你就這麼走了,讓為娘的白髮人送黑髮人啊,娘怎能不傷心啊,你等等娘啊,走慢點啊,娘一定儘快趕上你。”

  一路哭著一路闖進了靈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抹著,在地上直打滾兒。

  緊跟著她身後進來的侍錦趕緊的去攙扶老太太,安慰她:“老太太快起來吧,別傷心了,四老爺一向孝順,知道老太太如此傷心會不安的。”

  侍錦倒是個會說話的,說得讓人挑不出理來。

  可惜對於晚清來說,惹惱了她,可就沒有理不理了,她頭披白布,胸戴白花,一身縞素,卻襯得她好似九天之外的白衣仙女一般高雅,緩緩的起身,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

  “慢著。”

  一言落地,侍錦伸出去的手僵住了,老太太半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抬頭望著上官晚清,只見她眉眼冷冽,眼瞳沉沉的烏氣,令人心慌害怕。

  晚清也不看她,反轉身望向父親的棺木,緩緩的開口:“父親,你一個人寂寞吧,難得老太太想陪你一起走,你就帶了她一起去吧,省得黃泉路上寂寞,做女兒的心裡難安,若不是那五千兩銀子,父親也不會去得如此早,難得老太太有這個心,她又不願白髮人送黑髮人,父親,你把老太太帶了去吧。”

  這一聲聲的落地,滿堂變色,老太太的臉色更是陰沉沉的,她本來想來個以弱自保,誰知道這上官晚清竟然不買帳,還說出如此令她難堪的話。

  不由得變臉,上官府內別的人更是臉色難看,候爺沉聲開口。

  “世子妃請自重,老太太可是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嗎?“晚清呵呵冷笑,掉轉身冷冷的面對上她的大伯父上官槽:“好一個一家之主,一家之主怎麼會侵吞了父親的五千兩銀子,若不是沒有銀子他會死嗎?既然是一家之主,為什麼任憑父親病重至此,卻無人料理呢?你們上官府的人只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今兒個這事不會完,現在馬上給我統統滾出去。”

  本來她想給老太太一個懺悔的機會,但是她卻不要,直到此刻也沒有真心的悔過,這老太太竟然還耍心計,既然她們如此,就別怪她上官晚清無情。

  晚清一聲令下,王府的侍衛立刻走過來攆老太太和上官槽等人出去。

  一時間除了紫蕪院內的人,一個不剩。

  廳堂內冷冷清清,夜風吹得半開的窗櫺,撲簌有聲,添了淒涼蕭冷。

  晚清臉色難看,朝門外喚人:“孫涵。”

  孫涵閃身進來,恭敬的垂首等候,晚清眯起眼望著暗黑如布幕的夜空,黑沉沉的令人喘不過氣來,一字一頓的開口。

  “我要上官府的店鋪全都倒閉,不惜任何代價。”

  其實晚清早就知道上官府現在維持著的只有那些薄地商鋪了,若是商鋪一關閉,諾大的上官府就攤了,本來她不想做得如此絕,因為上官府人勢利,那些下人沒什麼錯。

  可是現在她實在是忍受不了,父親都死了,他們竟然還如此的裝腔作勢,在父親生重病的時候,竟然拿了他的五千兩不還,害死了他的老太太竟然還不反省,想到這些,晚清的胸中便阻了一口氣。

  孫涵聽了她的話,早沉穩的應聲,走了出去辦事。

  靈堂之上,晚清一身的冷寒涼薄,雙瞳冒著瑩光,唇角一勾便是肅殺的笑意。

  不知道當老太太知道上官府徹底敗落之時,會是什麼樣的姿態,不知道她會不會趕上父親的路?

  晚清想著,掉首望向棺木,似笑非笑的開口:“父親,你走得慢一點,老太太說了要陪你的。”

  整個廳堂內,冷風肅肅,大家全都呆愣著,明明是初夏,為何覺得寒冷異常呢?

  停靈三天,讓親友拜祭吊哀,然後送往城外的廟宇,請僧尼開金橋,引幢幡,靈前誦經,足足忙碌了半個月方安息下來。

  這半個月來,夏候墨炎一直陪在晚清和童童的身邊,眼看著兒子和晚清日漸消受,他的心裡並不比她們兩個人好受。

  半個月後,一切安排妥當,總算回了楚京城。

  晚清整個人瘦了一圈,一回到古宛,孫涵便來稟報消息。

  “老大,計畫正在進行中,一切順利。”

  “好,“晚清雖然很累,但聽到孫涵的話,還是很高興。

  孫涵是個經商的奇才,有他在,要想搞跨上官府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些事用不著操心,不過晚清沒忘了提醒他:“別捨不得用錢,我意在搞跨他們,讓他們一無所有,所以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做完。”

  “是,老大。”

  孫涵領命下去了,夏候墨炎見晚清一回來還操心這些,越發的心疼了,眼看著正廳內沒人,趕緊的開口。

  “晚兒,你累了,早點去休息吧。”

  “嗯。”

  晚清打了一個哈欠,起身伸了伸懶腰,她確實挺累的,一連多少天沒好好睡覺,再加上身上的玄力被鎖,所以累得慌。

  這近二十天來,夏候墨炎一直照顧著她,晚清心裡很感動,可是又因為他的強制,所以害得她才會如此的勞心勞累,做起事來束手束腳的,一想到這些,她的心頭又不是滋味起來,不過現在她只想睡覺。

  夏候墨炎見晚清沒反對,便喚了回雪過來,好生伺候著主子休息,自己去西紗院那邊稟報太妃情況。

  西紗院門前,有下人守著,一看到世子爺過來,趕緊的行了禮,然後領著他往太妃的廂閣走去。

  遠遠的便聽到裡面傳來說笑聲,夏候墨炎微挑眉,緩緩的開口。

  “太妃今日有客?”

  “是,世子爺。”

  回話的丫鬟滿臉的笑意,還有些神秘兮兮的,趕緊的先頭進去稟報一聲,太妃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

  “炎兒,快進來,快進來。”

  夏候墨炎略一遲疑,便抬腳走進去,迎面是屏風,看不見人影,等到他繞過屏風,迎面便看到一張軟榻,此時榻上歪靠著太妃,除了太妃,另有一名俏麗嫵媚的女子滿臉溫柔的笑意,正陪著太妃說話兒,逗得太妃開心的笑。

  再往下首,還有一名雍擁華貴的夫人端坐著,兩個人一看到夏候墨炎走進來,忙起身見禮。

  “見過世子爺。”

  夏候墨炎沒說話,眉蹙了一下,然後舒展開來,不動聲色的一揮手。

  “起來吧。”

  這靠在太妃身邊說話的女子竟然是上次皇后娘娘想賜婚給夏候墨炎的女子樓芸香,樓家仍是一代武將出身,而太妃的娘家也是武將出身,所以論起理來,這兩家倒是親熱一些。

  所以今兒個樓夫人帶了女兒來拜訪太妃娘娘,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時樓夫人悄悄的打量起世子爺來,果然是人中之傑,難怪女兒非他不嫁,叮著她要來漢成王府,以往可不見她熱衷於什麼人?難得的對一個人動心,可是聽說這個世子爺極是疼世子妃的,連皇后賜婚都拒絕了,那麼她們來有用嗎?

  不管有用沒用,總之為了女兒試試又何防。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樓夫人已經千腸百結的轉過多少心思了。

  太妃娘娘見夏候墨炎和樓芸香,樓夫人都站著,趕緊笑著讓他們坐下。

  “大家都坐下來吧,站著幹什麼?”

  幾個人都坐下來,樓芸香依舊一臉的撤嬌樣坐在太妃的身邊。

  夏候墨炎沒似以往一般坐在太妃的身邊,而是保持著距離,坐到樓夫人對面的椅子上。

  有丫鬟進來上了茶,太妃想起上官府的事,關心的詢問夏候墨炎情況。

  “怎麼樣?上官老爺可安頓好了。”

  “勞奶奶掛心,一切都安頓好了。”

  “嗯,那就好,清丫頭是不是傷心過度了,讓她好好息著些。”

  “嗯,我讓她去休息了,等她明日息好了,再過來給奶奶請安。”

  “不著急讓她過來,等身子將養得好些再過來吧。”

  “是,奶奶。”

  夏候墨炎和太妃說著話,那樓芸香一雙嫵媚嬌柔的眼睛含情脈脈的望著夏候墨炎,一句話也不說,可是那神態清晰的表現出這女人中意世子爺。

  太妃本來沒往這方面想,還在奇怪今兒個樓夫人怎麼有心帶女兒過來拜訪她,現如今一看,方明白原來這樓家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著悄然的打量著樓芸香和自己的孫兒,說實在的,這樓芸香長得確實漂亮,不但漂亮,而且還會說話兒,是個討喜的人。

  不過對於夏候墨炎的事,太妃還真拿捏不住,前一陣子,這位爺可剛解決了府內的兩個女人,現在她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所以不敢多嘴,惹得他不快。

  剛剛好了的人,可不能再出什麼事,太妃一邊想著一邊假裝不知道。

  若是郎情妾意,她倒不介意湊合他們兩個,如果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就麻煩了。

  看炎兒一眼都不瞧這樓小姐,就知道他還真沒那想法。

  雖然太妃認為,墨炎多添兩個女人,為王府開枝散葉是正當的事情,可是這要墨炎自己也這麼認為才行。

  夏候墨炎和太妃的話落,那樓夫人搭訕著開口。

  “世子爺真的很疼愛世子妃。”

  對於這一點太妃倒是不否認:“我們墨炎是個疼人的人。”

  如此一說,那樓夫人更心動了,沒想到世子爺長得如此出色,又有權勢,還是一個知道疼女人的男人,這在楚京的上流社會中,可不多見了。

  “現在知道疼女人的男人不多見了。”

  樓夫人感歎,現在的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了,而且哪個不是一手遮天,想怎麼樣便怎麼樣?稍微不慎還落得一個善妒被休的下場,所以說這世子爺更難能可貴的了。

  夏候墨炎聽了樓夫人的話,再看樓芸香望著他的神色,不由得反感起來,所以也不再多說什麼,便站起了身。

  “奶奶,我先回去了。”

  “好,回去吧。”

  夏候墨炎說完看也不看樓夫人和樓芸香,徑直走了出去,外面有人喚聲起:“世子爺走了。”

  “嗯。”

  房間內,樓芸香說不出的失望,可是人家越不理,她便越有一種雄心壯志,要征服這樣的男人,一個像野獸似的男人若是被征服了,是多麼的有成就感啊。

  樓芸香想著便在太妃的身上下苦功,柔媚的開口。

  “太妃娘娘,世子爺真的好俊啊。”

  “是啊,不但俊,還知道疼女人。”

  娘倆一唱一合,不過太妃可不敢搭這茬,精明如她,看出這母女兩人把心思打到她的頭上了,她可不想接這種得力不討好的事兒,再一個她的年紀大了,可不想理閒事兒,而且清丫頭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房間內,此次彼落的說話聲,不過多是那母女二人的話,太妃很少說話,至多附和著。

  古宛的房間裡,晚清一覺睡到天近黑才醒過來,睜開眼睛,房間裡滿是暈黃的燈光,她懶懶的不想動,父親的死,似乎抽去了她的一部分精力,使得她做什麼事都戾戾的。

  回雪見她醒了,早動手扶了她起來:“主子,起來吃點東西吧,世子爺已經過來探望過你好幾次了。”

  “嗯。”

  晚清慵懶的起身,回雪伺候著她洗盥整發,總算收拾好了,晚清卻坐在梳粧檯前,懶懶的不想起來。

  珠簾叮咚有聲,喜兒掀簾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神神秘秘的樣子,先張望了一下外面,然後才小聲的嘀咕著。

  “世子妃,奴婢得到消息,說有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住在太妃的西紗院裡。”

  晚清點頭,表示明白了,美人住在太妃的西紗院裡。

  那回雪一臉不解的望著喜兒,這算什麼消息啊,瞧她搞得神神秘秘的,還以為什麼大事兒呢?

  喜兒見她們兩個的神情,不禁有些著急:“世子妃,奴婢的話你沒聽明白,聽說那美人的目標是咱們世子爺,西紗院內的很多人都知道,說她是什麼大將軍的愛女,叫樓芸香。”

  “樓芸香?”

  晚清重複了一遍,這人不就是皇后賜婚的那位嗎?確實可以擔美人二字,而且還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只是她竟然住到漢成王府來了,可見她是一心想嫁給夏候墨炎了,晚清不由得苦笑,她是一心想出去,那位是一心想進來,真該調換一個位置。

  不過沒說話,因為說什麼都是妄然,一切都要夏候墨炎作定。

  回雪見主子沒說話,她也懶得說什麼,這些皇親國戚的就是煩,這剛整走了兩個,現在又冒出一個來,而且還是那種有來頭的,有才貌的,雖然現在世子爺寵著世子妃,可保不准哪天失去感覺了,便另結新歡了,到時候主子怎麼辦?

  “主子,吃點晚飯吧。”

  “好。”

  晚清點頭,就著回雪伸出來的手走到外間坐下,吩咐把晚飯傳進來。

  門外小丫鬟得了令,立刻井然有序的傳飯,鴉雀無聲,外間一側立著的喜兒也不敢再說什麼了,小心的伺候著。

  很快晚飯傳了進來,遵照世子妃以前的意思,只挑了幾樣可口的飯菜擺設上來。

  小丫鬟擺上飯菜,便到門外候著,房裡只留了回雪和喜兒二人伺候著。

  晚清因為睡了有半日,所以沒什麼胃口,每樣動了兩下便又放下了,神情始終戾戾的,隨意的詢問。

  “世子爺呢?”

  “稟世子妃,好像有什麼人要見世子爺,侍衛來稟報一聲,世子爺便出去了。”

  “喔。”

  晚清點頭,也不追問夏候墨炎去見誰,一動不動的歪靠在榻上,眼看著小丫鬟把東西收了出去,才活動了一下筋骨。

  門簾一響,童童奔了進來,身後跟著花鋤和奶娘張氏。

  兩個人臉色微暗,欲言又止,晚清伸手攬了兒子坐到身邊,抬首追問:“怎麼了?”

  花鋤立刻走過來稟報:“回世子妃的話,小公子睡覺的時候哭了兩回,醒來後也沒吃什麼東西?”

  晚清知道兒子是傷心,因為從他出生以後,父親一直盡所能及的滿足著他的小要求,對他好得不像話,現在他走了,童童自然是最傷心的一個,他又不是大人,一時沒辦法調適心情。

  看他的小臉蛋,原來還有點嬰兒肥,現在下巴都變得尖尖的了,不過一直這樣下去可不行。

  晚清伸手扳了兒子的臉,柔聲開口:“童童,娘親知道你心疼浩爺爺,但是浩爺爺會一直活在我們心裡,而且他不是和童童說了會在天上望著童童嗎?所以童童要開心點,浩爺爺瞧見了才會開心,知道嗎?”

  “娘親,我知道,我想笑著的,一直笑一直笑,這樣浩爺爺也會開心的,可是童童笑不起來。”

  他的眼睛因為經常哭,所以腫了起來,說著話時便又有些哽咽了,不過極力的忍住,總算沒掉下來。

  晚清知道這需要時間,不急在一時,所以也沒有強迫他。

  “我們童童是個勇敢的孩子,娘親相信你很快便會度過這個傷心時候。

  童童撲進晚清的懷裡,用力的點頭,他知道娘親也傷心難過,他們都失去了浩爺爺,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娘親。”

  晚清望向花鋤和奶娘,吩咐她們兩個人:“你們把童童帶出去,再另備一些他喜歡的菜,仔細照顧著。”

  “是,世子妃。”

  花鋤應聲,晚清又柔聲細語的安慰了兒子一番,讓他再去吃點東西,要不然娘親會擔心的,童童不想讓晚清擔心,所以便跟著花鋤出去吃東西。

  看著兒子小身子瘦了一圈,晚清很心疼,可是卻沒有辦法阻止這種傷心,人都會在生死別離中成長起來,他才會明白,每個人都會有每個人的宿命,聚散終有時,不會一輩子待在一起的。

  “回雪,陪我在院子裡散散步吧。”

  晚清開口,回雪點頭,吩咐喜兒去叫兩個丫鬟打燈籠,陪主子在古宛的院子裡四處轉轉,睡了一下午,也不能立刻便睡下。

  “是。”

  喜兒應聲走出去,很快吩咐了兩個丫鬟打燈籠,晚清與回雪走出去。

  夜色不深不淺,正是散步的好時候。

  兩個丫鬟打著燈籠走在前面,晚清走在中間,回雪和喜兒走在後面,現在的主子可是沒有一點玄力的,所以回雪不敢有似毫的大意,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周遭的情況。

  一行幾人順著長廊,一路悠閒的逛院子,不知不覺竟走到了後園。

  夏初,池塘裡已有蛙鳴,夜色蕩漾,露水打濕了花草,氤氳迷離,花草的濃郁香味演染了整個夜空。

  晚清深呼吸,心情總算好了一些,便朝前面的丫鬟吩咐。

  “你們在此等吧,我想一個人逛逛。”

  晚清想一個人逛逛,消化消化腦子裡的一些資訊,先前因為父親的死,她腦子是亂成一團了,也沒有去想別的。

  現在這樣寧靜的時候,又是精神狀態最飽和的時候。

  她還是理理順的好,既然答應了父親,她便要去做這件事。

  如何找到那個叫鳳皇的男子,他倒底為什麼當初不見了?究竟是因為變心了,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兩個小丫鬟聽了晚清的話,忙一福身子:“是,世子妃。”

  說完便打著燈籠立在原地,而喜兒也沒有跟上去。

  回雪不放心主子,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一直跟著晚清的身後,穿行在花園裡。

  天上有月亮,灑了一層朦朧的光芒,隱約可見花枝綽絕,芬芳爭豔。

  “小姐,你想什麼呢?”

  走了一段路程,回雪見主子不開口,輕聲的詢問。

  晚清停住身子,掉首望向身後的回雪,然後伸出手握著她,把父親說給她的話告訴回雪。

  ”父親沒死之前,告訴我,我不是他的女兒,我的親生父親是鳳皇教的鳳皇,父親讓我找到他,問他為何當初拋下深愛著他的母親,這是他臨死前的一樁心願,所以我要幫父親完成心願。”

  晚清沉沉的開口,回雪一言未發,望著晚清:“小姐,你的玄力被世子爺鎖住了,現在該怎麼呢?”

  如果不解開玄力,根本沒辦法離開漢成王府,就走出去了,也等同於廢人一個。

  晚清點頭,知道回雪說得沒錯。

  “所以我要想辦法解開玄力。”

  兩個人正說著話,忽然一道白光從暗處滑過,快如流星,四周雖然沒有殺氣籠罩,但是卻有一股波動,晚清雖然被鎖了玄力,但感知的能力還在,第一時間便和回雪背靠背站好,沉聲開口。

  “什麼人?”

  她話音一落,便見前面的一株花叢動了一下,然後一人從花樹之後緩緩的轉了出來,立在她們不遠處。

  一身白色的長袍,烏黑的墨發傾瀉,頭戴一方白色的道帽,手裡執著一柄佛塵,臉上還戴了白色的面紗,整個人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讓人看不真切她的樣子,不過從那玲瓏的軀體,輕盈的姿態,可知道這人是個女子,還應該是個長相不俗的女子,她應該是個帶發修行的尼姑。

  “你是誰?”

  “在下無心。”

  這女子的聲音是低沉暗磁的,很好聽。

  不過晚清和回雪警戒的望著她,這女子剛才露了一手,她的玄力絕對不同尋常,恐怕高出她們許多,所以還是小心為好。

  “不知道無心師傅,深夜到此幹什麼?”

  晚清雖然小心,卻不懼怕她,坦然大度,不卑不亢。

  那無心女尼眯眼打量了她一會兒,緩緩的開口:“貧尼仍是墨炎的師傅,當初他是答應了貧尼,不隨便讓人知道他不傻的事,沒想到他現在竟然為了世子妃而置這個約定於不顧。”

  無心女尼說完,停了下來,眯眼望著晚清。

  晚清也一動不動的打量著她,沒想到這位女尼姑竟然是夏候墨炎的師傅,那麼可想而知,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深莫測了,夏候墨炎的武功都那麼厲害了,這個女人更讓人難以防範了,所以說她一定要小心。

  “那麼你是來找我算帳的嗎?”

  晚清沉穩的問,雖然她是夏候墨炎的師傅,不過自己並沒有讓夏候墨炎毀信背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主張,而且她想不透,為什麼這女人讓夏候墨炎一直裝傻子,難道不知道那樣的他,其實也是很痛苦的。

  不過女尼姑搖了搖頭,而是歎息一聲:“我想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值得他如此做,一切皆是定數。”

  她說完便退後兩步準備離開,晚清陡的想起一件事來,既然這無心女尼仍是夏候墨炎的師傅,那麼她身上的玄力她是否可解,無論如何,她都該試一試,想到這,晚清立刻叫了起來。

  “無心師傅請等一下,可否請你幫我一個忙?”

  那女尼停住身子,回望過來,手持佛塵,溫和的開口:“世子妃請說。

  “可否麻煩你幫我解開身上的穴道,我被夏候墨炎鎖住了穴道,既然無心師傅是他的師傅,想必可以解開我身上的穴道?”

  那女尼姑聽了晚清的話,眯眼望著她,眼瞳幽深,冷喝:“這個癡兒,一再違背為師的承諾,當真是可惱。”

  晚清一聽這話,便明白這女尼姑是不准夏候墨炎隨便用這點穴法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了希望,越發真摯的望著那女尼。

  “師傅,可否給我解開?”

  女尼姑望著她,淡淡的開口:“你可否答應我,不要傷害他,他是個可憐的孩子。”

  她說完,晚清清晰的看到她眼瞳飛快的閃過烏光,隨之消逝,等候晚清的回答。

  一聽到她的話,晚清哪有不依的,只要能解開她身上的穴道,別說答應她條件,現在讓她做什麼都行。。

  “好。”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01:25 PM


第097章

  後園裡,無心女尼見晚清答應了她不傷害墨炎,倒是相信她,因為這女人有一雙清澈的眼睛,絕對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所以她不擔心她對付墨炎,而且她也知道墨炎為何鎖了這女人的穴道,不過人的一生,愛是沒辦法強求的,強留一個人在身邊,倒不如放手讓她離開,說不定會柳暗花明又一村。

  無心女尼一念落,手中白色的佛塵陡的揚起,暗夜中只聽,啪啪的幾下甩過,晚清只覺得周身的神情氣爽,一瞬間的舒展,自己的玄力恢復了,說不出來的愉悅,隨著玄力的恢復,她的信心同時的回來了。

  “謝謝無心師傅。”

  晚清恭敬的開口,這女尼確實是個令人尊敬的人。

  無心女尼掃了她一眼,淡淡的提醒:“你最好收斂一些,別讓他發現,如若想去做什麼事,就去吧”

  她一言完,身形一展,飄然若仙,眨眼便消失在暗夜中。

  晚清和回雪怔愣的望著那身影眨眼不見了,回過神來,早興奮的抱在一起。

  “小姐,太好了,你的玄力回來了。”

  “嗯,不過不能讓他發現了,若是發現又麻煩了,而且要儘快離開,如若不然,定然會讓他發現的””

  “是,小姐。”

  回雪點頭,兩個人高興了一會兒,回雪提醒主子:“小姐,回去吧,說不定世子爺已經回來了。”

  “好。”

  兩個人踏著月色的光芒往回走,幾個人依舊順著之前的路回了古宛的房間。

  夏候墨炎果然回來了,正坐在外間的燈下看書,晚清走進去,一揮手阻止身後的丫鬟入內,她想與夏候墨炎好好談談兩個人之間的事。

  聽到門口的響聲,夏候墨炎抬頭望了過來,看到晚清面帶微笑的走進來,逶迤的坐在房內的一張椅子上。

  “晚兒,怎麼了?”

  夏候墨炎看出晚清有話想說,關心的詢問。

  “我們談談吧,墨炎。”

  “你?”

  夏候墨炎直覺上想說等她冷靜了再談,晚清一舉手,不卑不亢,從容優雅,唇齒有笑。

  “別說等我冷靜了再談,我現在很冷靜,真的。”

  聽到她如此說,夏候墨炎不再阻止,沉穩的點頭,放開了手中的書,一雙深邃幽暗的瞳仁中,閃爍著金光,燦爛耀眼。

  “你說,我聽著。”

  他們是該好好的談一談了,有什麼話敞開了說反而容易解開心結。

  “我們兩個人的事,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已不是誰欠了誰的事,我承認當初發生了那樣的事,對你確實造成了傷害,雖然我有我的苦衷,但確實造成了傷害,使得你玄力受損,差點走火入魔,所以你一直記恨著我,後來知道我的存在,一心只想報復著我?”

  晚清的聲音平緩清悅,並沒有任何的憤怒激動。

  夏候墨炎卻在她話裡感到心痛,一切都是他的錯,想到這忍不住開口:“晚兒,我該死。”

  “我說這番話不是為了讓你自責,你不必自責,這些事都過去了。”

  晚清笑了起來,夏候墨炎見她今天晚上的心情特別的好,他在自責的同時,不由得心頭浮起希望,難道說晚兒真的原諒他了,不怪他了,想到這眉眼如畫,笑意動人,站起身便想走到晚清的身邊去,一看到他的動作,晚清趕緊阻止。

  “你坐下,我還有話沒說到底呢?”

  “好,你說。”

  夏候墨炎的肆霸嗜血冷沉肅殺,此刻統統不見了,他的身上只剩下溫融柔軟寵灝,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眼有的女人。

  “說實在的,最初我也憤怒生氣,知道被騙了一次又一次,心底認為自己跟一個傻子一樣,那個傻的人不是你,是我,現在我原諒你了,但是我解不開自己的心結,我不敢相信你,驕傲如我竟然被一個人連騙了兩次,若是再有下一次,我是不是該去死,還有臉活在世上嗎?自己心裡總想著這樣的事。”

  晚清苦笑起來,眼瞳一瞬間的幽遠,她不是不喜歡他,其實在兩個人深處的時候,慢慢的她是受他吸引了的,不知道究竟是在他傻的時候,還是不傻的時候,她順理成章的讓這個男人靠近了自己,其實她知道自己是受他吸引的,不管是可愛的墨炎,還是霸氣的墨炎,慢慢的走進她的心裡。

  “晚兒,是我的錯,此生我不會再騙你任何一件事。”

  夏候墨炎雋美的面容上,閃過真摯,眼瞳中是堅決。

  這兩次的事情,他會永生當成警戒,所以再也不會欺騙她任何的事,永遠不會。

  “不是你的是,是我自己的心結。”

  晚清淡淡的搖頭,認真的望著夏候墨炎:“我認為我們應該分開一段時間。”

  她一說完,夏候墨炎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然後臉上便籠罩了心痛的光芒,執著的叫起來:“晚兒,我不同意分開,你是不是想讓我給你解開玄力,不行,除非你答應我不分開,否則我不會解開你的玄力。”

  夏候墨炎決絕的開口,不管她如何想他,他絕對不允許她離開他的身邊。

  想到以後看不到她,他便覺得人生一片黑暗,再也沒有一絲的光明。

  晚清沒說什麼,站起身往裡走去:“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她該說的都說了,至於解不解玄力這種事,她不操心,因為她的玄力已經恢復了。

  不過她一動,夏候墨炎便緊隨了她的身後往屋裡走去,晚清忍不住停住步子:“你幹什麼?”

  “睡覺。”

  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完一伸手要拉晚清進去,晚清飛快的反應過來,趕緊的一讓避開,她看到了夏候墨炎眼底的受傷,不過她不敢讓他靠她的手,因為她的玄力恢復了,若是被他摸到,他定然輕易便感應到她的玄力回來了,那麼好不容易解開的穴道,恐怕又瓦解了。

  “你還在生我的氣。”

  “我沒有,都說了原諒你了。”

  “你就是在生氣。”

  “都說了沒有,“晚清沒好氣的開口,她確實不生他的氣了,就在她答應無心師傅的時候,就在無心師傅說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時,她忽然心疼起他了,所以決定原諒他,所以現在她沒生他的氣,她不讓他拉,是因為她的玄力恢復了,不過這種事沒辦法和他說。

  而夏候墨炎一臉受傷的望著晚清,語氣卻霸道:“晚兒,我,絕對不會同意與你分開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晚清該說的話都說了,她只不過想在離開他前,告訴他,她原諒他了,他們兩個人之間公平了。

  兩個人一先一後的走進里間,晚清把外面的回雪和喜兒喚了進來,伺候自己洗盥,上床休息。

  只見夏候墨炎也就著她的水洗盥休息,晚清忍不住靠在床上瞪著他:”夏候墨炎,你難道真的想在這裡?”

  “為什麼不可以?我們是夫妻。”

  夏候墨炎說著走過來,就著床邊坐在晚清的身邊,然後揮了揮手吩咐回雪和喜兒:“下去吧。”

  “這?”

  回雪拿眼瞄向主子,然後小心的領命:“是,奴婢下去了。”

  兩個人退了出去,夏候墨炎起身褪衣解帶的,晚清看得一臉心驚,忍不住叫起來:“夏候墨炎,我說了需要冷靜,你還是外間睡吧。”

  她最害怕的是被這傢伙發現自己玄力恢復了,那可就麻煩了,看來要儘快離開漢成王府。

  晚清心中有了計較,決定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漢成王府,什麼時間呢?就明天晚上離開吧。

  夏候墨炎並不理會她,回首時已是笑意滿臉,那如玉的容顏光華逼人,把手上的衣服放好,轉身便躺到晚清的身邊,自然的伸出手攬了晚清睡在他的臂彎裡,晚清身子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因為若是她一動,必然有掙扎,到時候碰觸到脈絡什麼的,必然會有感應。

  所以她只能拿眼睛死命的瞪著靠在床邊的男人,笑得似桃花開,周身的柔軟,一雙深黑的眼瞳中滿是寵灝的光芒。

  “晚兒今天晚上真是乖啊。”

  乖屁,若不是怕你發現我玄力回來了,真想打得你滿臉開花,看來先前自己與他的談話根本就沒起什麼作用。

  晚清只能乾笑,咬牙切齒的閉上眼睛:“睡覺,我累了。”

  兩個人貼得那麼近,她清晰的聽到夏候墨炎的心跳聲,熱切而熾熱,一下一下的很有力。

  聽著他的心跳聲,感覺好不習慣,不過依舊閉上眼睛裝睡,不想理會頭頂上方的男子。

  夏候墨炎知道她沒有睡,柔聲的開口:“晚兒啊,我想問你,你有喜歡過我嗎?”

  冷沉霸氣的男人,也有害怕的時候,真怕懷裡的小女人一點也不喜歡他,哪怕有一點,一點點都行。

  必竟自己先前是傻子,他不能要求這樣出色的一個女人喜歡傻子吧,所以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不過不管她喜不喜歡他,從現在開始,他都要讓她喜歡上他。

  晚清聽了夏候墨炎的話,根本不理會,繼續裝睡中,然後在心裡怒駡,現在他們的狀態是問這句話的時候嗎?

  看來這男人對於愛,也是個腦白癡啊。

  不過她的裝睡根本沒用,夏候墨炎不死心的繼續纏著她:“晚兒,我知道你沒睡,你說吧,我能承受這打擊,哪怕是一點點,一點點的點點,一點點的點點的點點都行啊。”

  晚清終於破功了,氣惱的抬頭,瞪著夏候墨炎:“點你個頭,這大晚上的不睡覺,點什麼點?”

  夏候墨炎可不理會她,眨了眨眼睛,魅惑妖孽的開口:“究竟是一點點‘,還是一點點的點點?”

  晚清直接被他點昏了,然後無語的翻白眼,最後在他燎人的眸光裡敗下陣裡,垂頭喪氣的嘟嚷:“一點點啦,好了,這下睡覺。”

  “有一點點啊,太好了,晚兒,我會再激再厲的。”

  夏候墨炎在晚清的面前,永遠是柔軟的,而又寵灝著她的,並不似在外人面前那麼冷酷冰寒。

  “睡覺吧,爺。”

  她其實睡不著,可是害怕被他發現什麼啊,別看他一臉的柔軟,可是對於有些事是很堅持的,例如絕對不會解開她身上的穴道,例如不准她離開他,不准提到和離的事情。

  夜深了,因為晚清的一點點的喜歡,夏候墨炎一臉的心滿意足,他自認,自己做出那樣傷害晚清的事,她還有一點點的喜歡他,真的讓他很開心,還很幸福,未來,他要努力把一點點變成全部。

  兩個人都閉上眼睛睡覺,一室的溫馨柔軟。

  晚清一直沒睡,一動不動的臥在夏候墨炎的懷裡,她下午剛睡了半天,自然是不困的,而夏候墨炎卻很快睡著了,因為父親上官浩的事,他一直陪在她們母子二人身邊,所以累壞了。

  晚清聽著身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知道夏候墨炎睡著了,慢慢的睜開眼睛,眼瞳晶亮有神。

  她本來想今天晚上走的,但倉促間什麼都沒有準備,而且離開漢成王府這件事,要先徵求兒子的意見,看看他是願意跟著她離開,還是留在漢成王府,他爹爹的身邊,她是不會阻止兒子留在夏候墨炎的身邊,因為他會是個好父親。

  而她現在不想去多想自己和夏候墨炎之間的事,眼下,她要完成父親的心願,找到鳳皇教的教主鳳皇,問問這個男人當初為何捨棄了深愛著他的女人。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伸手輕撫夏候墨炎的臉。

  他的臉光滑有彈性,一點暇疵都沒有,墨發好似錦綢披散在枕巾上,勾勒出一幅美男圖。

  晚清動了一下身子,想掙開他箍在她腰上的手,可惜她一動,他便感應到了,更緊的摟著她的腰,晚清怕自己的大動作驚到他,只得由著他,心中輕輕的想著,墨炎,我要去完成父親交給我的事情,至於我們兩個人,從前到現在的事,一筆勾消,如果將來,你還愛著我,我還喜歡你,並且解開了心結,我會回到你的身邊的,如果你愛上了別人,或者我喜歡上了別人,說明我與你終是無緣的,晚清就這麼想著,慢慢的睡著了。

  第二天晚清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早了,夏候墨炎不在房間裡,回雪正在整理東西,一聽到床上的響聲,便走過來笑著開口。

  “小姐醒了?”

  “嗯,世子爺呢?”

  晚清淡淡的詢問,回雪稟報。

  “王爺派人把世子爺叫了過去,聽說帶他進宮去了,奴婢聽人說,王爺似乎要世子爺涉足朝堂了。”

  晚清了然,身為漢成王府的世子,將來的王府繼承人,自然要有實權,常在朝中行走,漢成王做得沒有錯。

  不過他這一離開,恐怕要到晚上才會回來,如此便給她足夠的時間了。

  想到這,晚清一招手示意回雪過來,小聲的在她的耳邊嘀咕起來,說了一會兒,放開回雪。

  回雪一臉的驚疑,然後詢問:“小姐是確定了嗎?”

  “嗯。”

  “好,那奴婢這就去辦。”

  回雪點頭,領命出去辦事,先派人去上官府的學堂把小公子叫回來,連同流胤一起回來。

  喜兒和福兒伺候著晚清起床,去廳室吃飯。

  早飯還沒吃完,便有人來拜訪她:“世子妃,住在西紗院的那位樓小姐來拜訪世子妃?”

  若是往常,對於這些鶯鶯燕燕的,晚清根本不屑理會,但今兒個她心情好,而且要走了,見見這位樓小姐也沒什麼不妥,便揮手:“讓她進來吧。

  “是,世子妃。”

  喜兒退出去,晚清則放下碗筷,招手示意一邊的小丫頭把東西都收拾下去。

  那些小丫鬟安靜的把東西收拾下去,門口,喜兒領進一個嫋柔嫵媚,嬌豔動人的女子進來,穿著淡雅精緻,襯得人越發的國色天香,可見這女子不但品貌好,也不是俗脂豔粉。

  樓芸香一走進來,便恭敬的給晚清行禮:“見過世子妃。”

  “嗯,樓小姐過來了,坐下吧。”

  晚清溫和的笑著開口,這樓芸香有些驚訝,因為她在西紗院內打聽了,說這位世子妃是個極厲害的人,不但輕易把府內的兩個姨娘給整走了,還敢抓傷世子爺的臉,所以今兒個她抱著小心過來的,就是想搞好關係。

  她若進了漢成王府,這世子爺也不過只有兩個女人,她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妥。

  沒想到一進來,這世子妃竟然是個很好相處的人,還是說她想來個先禮後兵,樓芸香猜測著,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昨天她一直纏著太妃娘娘,後來不走賴在西紗院裡,好不容易才討得太妃的口氣,這種事,除非世子爺和世子妃同意,否則她是不會多事插手的,所以今天她才會過來。

  這女人為男人納妾是天經地義的事,自己這樣品貌的人甘願做一個夫人,也不想搶了世子妃的位置,這個女人不會為難她吧。

  樓芸香正想得熱切,上首的晚清瞄了她一眼,這進來半天也沒說話是什麼意思?

  “樓小姐過來是有事找我嗎?”

  樓芸香回過神來,趕緊的露出笑臉:“芸香平日在府內只有一人,所以很羨慕有姐妹的人,那日在宮中見了世子妃,一下子便覺親切,所以很想有個世子妃這樣的姐姐,本來昨日便想過來拜訪的,但因為姐姐昨日累了,所以芸香就沒有過來打擾姐姐。”

  晚清對於古代女人的厚臉皮早有見識了,小三橫行的年代,小三倒是理直氣壯的了。

  這女人擺明瞭宵想夏候墨炎,偏還過來和她套交情,什麼姐姐妹妹的,左不過想與她共侍一夫,這種小三,就好像打不死的小強一般,先給你來個柔弱的,如果真的上位了,這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就不得安寧了,此刻,她慶倖自己在二十一世紀待過,把這些小三級的女人的心思看透了,要是古代的女人怕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了。

  晚清唇角勾出清淺的笑,眼神便有些冷,望著樓芸香。

  “樓小姐不知道嗎?本世子妃平生最討厭的一件事,便是姐姐妹妹這樣的事,因為那往往代表著陷害,算計,不仁,不義。”

  反正是最後一回在漢成王府了,倒不如拿些姿態出來。

  晚清一連串的話出口,樓芸香的臉色微暗,心裡驚慌,這世子妃怎麼猜到她的心思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低喃:“世子妃?”

  “所以本世子妃認為還是保持著距離好,井水不犯河水。”

  說完又望向樓芸香:“樓小姐有什麼事可以直說?”

  樓芸香倒被她一連串的態度,搞得心慌慌的,哪裡還敢提別的事,趕緊的搖頭:“沒什麼事,就是想來看看世子妃。”

  “喔,倒是樓小姐有心了,本世子妃很感動。”

  似真似假的口吻,樓芸香可看不出她哪裡感動了,一時間屁股上好像有針刺般的坐立不安,再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安退了出去。

  等到樓芸香走了出去,那喜兒生氣的冷哼。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喲,不錯啊,喜兒現在越來越會說話了。”

  晚清調侃喜兒,喜兒臉色一紅,趕緊的開口:“奴婢多事了。”

  “沒事,沒事,你們下去吧,我安靜一會兒,等童童回來,領他過來吧。

  “好。”

  喜兒領著堂上的兩個丫鬟退出去,晚清開始規劃如何離開漢成王府。

  首先要弄昏夏候墨炎,然後是解決他暗中派出來的兩名手下,一直在暗處保護她,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件事。

  因為她的玄力被他鎖著,所以他派了兩個人暗中保護她。

  除了他,這兩人自然也是要解決的,要不然根本走不掉。

  還有兒子究竟是跟著她走,還是願意留在漢成王府,想到他若是留在漢成王府,她一定會想他的,不過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意願。

  晚清正在堂內想得入神,回雪走了進來,稟報她已派了人去叫小公子和流胤。

  “嗯,你過來。”

  晚清招手示意回雪過來,然後和她簡單的說了一下今天晚上準備離開漢成王府的事。

  回雪沉穩的請示:“主子,你有確定了嗎?這王府內還有一個女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世子爺呢?”

  雖然回雪也不願意待在漢成王府內,整天與人勾心鬥角的,可是說實在的,世子爺確實不錯,又是童童的親生父親,若是主子離開了他,以後還會遇到這樣出色又喜歡她的人嗎?

  晚清知道回雪的心裡想是什麼?笑著開口:“我要就會要全部,哪怕全世界的女人都盯著他,他的眼裡也只有我一個,如果就因為一個女人便瓦解了他的意志,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他早晚也會出軌的,所以何必煩惱。”

  回雪對於晚清說的話不太理解,不過知道主子主意定了,她也不好阻止。

  “好,那我們今天晚上離開吧,只是孫涵正在對付上官府的商鋪,若是我們離開,那商鋪怎麼辦?”

  ”讓他先留下,等到整挎了上官府再與我們會合。”

  “嗯,行,那奴婢先去找他,把消息透露給他,以免他冒失的進來。”

  “好,你去吧。”

  晚清揮手,回雪便退出去找孫涵去了。

  而童童和流胤已回來了,一路說著話走進古宛的正廳裡,都猜測著主子讓他們回來幹什麼?

  童童一進來便往晚清的身邊沖,然後追問:“娘親,你是不是有事啊?

  晚清沒說什麼,招手示意流胤過來,望向一大一小兩個人,還有小歸雲。

  “今天晚上我準備離開漢成王府,所以才會讓你們回來。”

  “啊?”

  童童和流胤兩個人驚叫出聲,倒是小歸雲一直很安靜,反正他只跟著童童走。

  流胤反應過來,沉聲問:“老大,你的玄力?”

  “解了。”

  晚清簡潔的回話,童童又追問:“娘親,為什麼要離開啊?”

  晚清望了兒子一眼,看出他臉上的不舍,緩緩的開口:“因為娘親答應了幫助浩爺爺完成他的心願,所以要離開漢成王府,如果童童捨不得爹爹,可以留在漢成王府裡等娘親。”

  雖然她會不舍,但一切全憑童童自己的意願。

  童童一聽娘親的話,哪裡願意留在漢成王府,他一直很討厭漢成王府,雖然喜歡爹爹,可是這裡住了很多他不喜歡的人,並不是他們一家子住在一起,何況現在還是為了浩爺爺的心願,想到這童童的小臉蛋上籠罩了堅定。

  “娘親,我和你一起離開這裡。”

  ”好,那你別告訴任何人,心裡有數就行了,就是奶娘和花鋤也別告訴,我們夜裡悄悄的走。”

  “嗯。”

  童童點頭,晚清讓他領著歸雲先出去,她有事吩咐流胤去做。

  童童退出去,晚清望向流胤,沉聲吩咐:“夏候墨炎這個人交給我了,你的任務是今天晚上,想辦法把一直隱在暗處的那兩個人灌醉。”

  “我知道了。”

  “辦好了事來找我,我們一起離開。”

  “是,“流胤應聲走了出去。

  晚清分佈好了所有事,一身的輕鬆,回雪已經回來了,通知了孫涵。

  此時天已中午了,晚清神情氣爽,再加上心情格外的好,而且她臨離去時,總該跟太妃道個別,所以便領著回雪和喜兒等婢,一路往西紗院而去。

  西紗院內,守門的婆子一看到晚清,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

  這漢成王府內,現在可沒人敢得罪世子妃。

  晚清等人一路往太妃住的地方,遠遠的聽到房間裡有說話聲,不是那樓芸香又是何人,這女人倒是有耐心,專門哄太妃開心,不知道太妃開心之後,是否會達成她的心願。

  晚清一邊笑一邊走過去,廊下有小丫鬟福身見禮:“世子妃”

  “嗯,太妃休息了嗎?”

  小丫鬟張嘴欲言,裡面已傳來太妃的叫喚聲。

  “清丫頭進來吧。”

  晚清應了一聲,抬腳便往裡走去,房間內安靜下來,沒了說話之聲,待到她繞過屏風,便看到外單間的榻邊,擺了一桌的中膳,太妃正和樓芸香在用飯,紅光滿面的很是喜氣。

  樓芸香一看晚清出現,忙放下碗筷,端莊得體的行禮:“見過世子妃。

  晚清點頭,淡笑著開口:“坐下吧。”

  太妃娘娘望著眼前的兩個女子,都很出色,晚清內斂而高貴,那樓芸香卻嬌媚柔軟,兩個人各有風姿,不過都很出色。

  看她們此刻的神情,似乎可以和平共處的,只是不知道墨炎有什麼想法?太妃一邊想著一邊揮手示意晚清坐下來,溫和的詢問。

  “清丫頭,你可用過膳了?”

  “沒,沒什麼胃口。”

  晚清早上也只是略動了一些,這一陣子的操勞,使得她胃口差了許多,所以不想吃東西。

  “來,來,沒吃正好,我這正好現燉的一碗雞蛋,放了蔥花還有鱈肉,嫩嫩的,特別容易調胃口。”

  太妃說完便吩咐蘇嬤嬤:“把這個擺放在世子妃面前,拿了碗筷過來,讓她吃一點,瞧這丫頭瘦的,難怪墨炎心疼得跟什麼似的。”

  “是,奴婢領命。”

  蘇嬤嬤走出去,吩咐人又備了一副碗筷進來,擺放在晚清的面前,又把那一碗雞蛋鱈肉端到晚清的面前。

  晚清見太妃一番心願,將就著吃了一些。

  房間內,三個女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兒。

  那樓芸香見太妃十分的喜歡晚清,不由是吃味,暗暗嫉妒,這太妃她可是費了心思的哄著她,她才高興一些,可是這世子妃的神態,似乎很冷清,又高傲,太妃竟然對她極好,看在眼裡氣在心裡,不過臉上卻笑盈盈的。

  “世子妃嘗嘗這個,太妃這邊的廚子燒的這些菜肴可不比宮廷的廚子差多少。”

  晚清抬眉望了這女人一眼,難怪太妃喜歡啊,句句奉承。

  不過她忘了一件事,聰明自誤,太妃可不喜歡宮中的那些人,尤其是皇后。

  果然,樓芸香一言落,太妃臉色有些暗,樓芸香立刻警覺自己說錯話了,趕緊的轉移話題。

  “世子妃今天的衣服真清雅。”

  她一說,太妃也望了過來,只見晚清穿的是素白的衣服,袖口用銀絲錢挑了幾道波紋,再無別的裝飾,她父親剛剛去世,自然不宜穿鮮豔的衣服,只素裝著休,不過穿到她的身上,還真的清雅動人。

  太妃點頭,笑著開口贊同:“我們清丫頭人標緻,穿什麼也穿出不一樣的風味來。”

  很是自豪的口氣,樓芸香氣悶,一口飯也吃不下去了。

  晚清抬眸望著太妃,自從她進了漢成王府,太妃待她便是極好的,想到要離開漢成王府,太妃一定會傷心的,心裡倒是不舍起來,可是她有該做的事要做,不過她會回來看望太妃的。

  “奶奶,會被外人笑話的。”

  晚清故意氣樓芸香,那女人的臉色果然越發的難看了,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悶頭吃飯。

  飯後吃茶,晚清難得像個居家的女孩子,從頭到尾都帶著笑,陪著太妃說話。

  太妃拉著她的手,越看越滿意,想到晚清將來成了漢成王府的王妃,不但聰慧還拿捏得當,可比現在的漢成王妃強一百倍,一想到那個整天念佛的兒媳婦,太妃的臉色便有些陰暗,整天只知道念佛,念佛,什麼事也不打理,若是她多操心府內的事,哪裡容得了宋側妃把持府內的事,一再害到墨炎。

  太妃想歸想,心思還在晚清的身上,這丫頭今天真的不一樣啊。

  “清丫頭,今天怎麼淨逗著奶奶了,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這丫頭一慣不喜討好人,她可不是樓芸香之流的,這丫頭的腦袋生來可是裝著家國大計的,能做別人不能做之事,所以不拘小節,不過現在她的神態可與鄰家的小女子一般無二了。

  “奶奶,難得晚清想孝順些你老人家,說些好聽話,偏你還挑理兒。”

  “好,好,奶奶高興,不挑理兒,來,再說些好聽的。”

  這祖孫二人說起話來,似乎忘了一側的樓芸香,樓芸香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施禮“太妃娘娘,我有些困了,先下去休息一下。”

  “嗯,下去吧。”

  太妃點頭揮了揮手,不甚在意,等到樓芸香走了出去,屋子裡又響起了說話聲。

  “謝謝你,奶奶。”

  晚清偎進太妃的懷抱,伸出手緊摟著太妃,這一句謝謝,是從心底發出來的,平時不知覺,要走了才發現這漢成王府內仍然有她留戀的人,例如太妃,還有漢成王,都是待她們母子極好的,雖然府內的下人先前很可惡,但是後來接受了她,也是極恭敬的,這一切在即將離去時,反而充滿了人情味兒。

  人是不是在失去的時候,才會發現身邊的一切原來是那麼珍貴。

  晚清笑著想,老太妃看到這丫頭竟然多愁善感起來,不疑有他,以為晚清是因為父親的死,所以觸景傷情,伸出一隻手拍著她的背。

  “清丫頭,別那麼多愁善感了,這可不像你了,奶奶不適應了。”

  “是,遵命。”晚清做了一個滑稽的動作,逗得太妃笑了起來,原來這丫頭也有淘氣的時候,當真是越發的讓人喜歡。

  一個下午,晚清都賴在太妃的西紗院裡,直到太妃累了,她才告安出了房間,領著回雪和喜兒等回古宛去。

  因為半夜要離開,所以晚清回房睡了一覺,醒來時外面的天色已暗了,夏候墨炎也回來了,正坐在房間一側的軟榻上休息,晚清一動,他便睜開眼睛望過來,深邃的瞳仁在青暮的暗光中,瑩亮閃爍,唇角勾出誘人的笑容。

  “晚兒,醒了?”

  “嗯。”晚清點頭,想起今天一天沒看到這傢伙,便關心的詢問:“今天沒見你,聽說跟父王進宮去了?”

  “是啊,父王給我在皇伯父那裡謀了一個御前行走的差事,以後每天都要早出晚歸了。”

  夏候墨炎一邊告訴晚清,一邊想著,難道晚清想他了?立刻高興的開口。

  “晚兒是想我了?”

  “想你?”

  晚清愣了一下,說實在的,她今兒個一天忙得很,沒空想他啊,不過看他一臉期待,做為臨分別的禮物又何防,想著唇角勾出笑意,點點頭:“有點吧。”

  她只不過隨口一說,夏候墨炎身形一動便躍身而起,徑直走到晚清的床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黑瞳溢滿了柔情,滿臉的光彩。

  “真的嗎?”

  某人總算有點心虛,然後最快速度的起身,轉移話題:“我餓了。”

  “好,我們去吃飯。”

  夏候墨炎一伸手想拉著晚清,晚清卻飛快的避開了,然後沖了出去。

  身後的夏候墨炎滿臉氤氳的笑意,心裡猜測著,難道晚兒是害羞了?一邊想一邊跟著晚清的身後走出去,往正廳而去。

  童童早坐在桌邊等候著了,這一晚是一家人最後的用餐,所以小傢伙明顯的有些不舍,不過想到離開漢成王府去完成浩爺爺的心願,也就沒那麼不舍了。

  飯後,童童纏住了爹爹,一直讓他給自己講故事。

  晚清領著回雪回房間,在房間內思考該如何困住夏候墨炎,這個男人不是光看著漂亮的,而是很精明,武功也高,若是露出半點蛛絲馬跡,可就前功盡毀了,所以她一定要慎之又慎。

  晚清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回雪擔憂的望著她。

  小姐說了,世子爺歸她來對付,不知道她如何對付世子爺,即便她玄力恢復了,也只不過青玄二品,而世子爺的玄力修為好像是藍玄三品,他若再晉階,可就紫玄級別了。

  凡是修練玄力的人都知道,那玄力後期修為相當的困難,要想晉階沒有東西輔助,但靠人力修練,一階修練十年八年未必晉階得上去。

  現在主子可是與人家相差了幾個品級,她若是不小心驚動了世子爺,還不是再給她鎖了穴。

  “小姐?”

  回雪話沒說出口,晚清眼瞳陡的一亮,轉身興奮的望著回雪:“我有辦法了?你出去吧。”

  “這?”先前還沒辦法,這一會兒能有什麼辦法,而且世子爺那麼精明,什麼辦法會讓他發現不了啊。

  晚清卻不再理會回雪,示意她出去,這接下來她要做的事,若是告訴了回雪,她自己臉紅,所以倒不如什麼都不說。

  回雪走了出去,一邊暗中猜測著,小姐究竟會用什麼辦法把世子爺整昏過去?

  晚清看到回雪走了出去,自己在房間裡鼓搗了半天,等候著那個該來的人。

  總算聽到門外說話聲響起來,此時夜色已深了。

  “見過世子爺。”

  ”嗯,起來吧,世子妃呢?”

  “世子妃休息了。”

  回雪壓根不知道晚清睡沒睡,可是只能如此說,因為主子不讓她進去啊。

  夏候墨炎也不理會回雪,抬腳便走進了里間,只見床上,晚清背對著外面,一頭墨發披散在背上,身上穿著一襲雪紡的絲質中衣,柔滑細膩,服貼的貼在身上,使得她曲線分明的嬌軀透著一股誘惑,夏候墨炎先還鎮定自若,可是慢慢的周身燥熱起來,面對著喜歡的女人,還是如此動人心魂的畫面,他哪裡還能完全的冷靜,腦海中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被晚清所強的畫面,雖然她生澀,但是那手似乎帶著魔力似的,引得他身休輕顫不已。

  一步一步往床前走去,那幾步遠的距離,似乎蘊含著火山,隱藏著岩漿,一觸便會噴發出燒灼人的熱量。

  偏偏這時候,晚清動了一下,驀然間,天地失色,昏黃的燈光下,那黑如錦綢的墨發中,映襯出一張嫵媚精緻的面容,細眉似柳,長睫又濃又密,掩蓋著她水靈的大眼睛,那豔紅的小嘴微微的嘟起,似乎在誘惑人來品嘗,平常淡然高雅的人,此刻完全換了一幅風貌,千嬌百媚,好似一個勾魂的妖精。

  夏候墨炎的瞳仁中,熾熱的火焰,飛快的燎成一片火原,身形一動坐到了床邊,此刻他的行動全都是受著感官的吸引,他似乎控制不了自己一般。

  這時候晚清的眼睛眨了眨陡的睜了開來,漆黑幽深,好似隱藏了兩粒寶珠,栩栩明亮,看到夏候墨炎慵懶的開口。

  “嗯,你怎麼進來了,我累了,你睡外間吧。”

  這種柔媚帶點甜膩的聲音,若是從喜歡的女人嘴裡說出來,當真是銷魂入骨,夏候墨炎自認自己一向是冷靜的人,為何此刻有些難以自持的感覺,咬牙喘息著撲向床上。

  “小妖精,你是在勾引我嗎?”

  “勾引你?有嗎?”

  晚清翻了一下身子,動作優雅的坐起來,墨發順著肩膀流瀉下去,那柔軟的雪紡衫貼在身上,當真像極了那種慵懶勾人的妖精。

  夏候墨炎哪裡還能忍,大手一伸便托起了晚清的精緻的臉蛋。

  “女人,你在搞什麼名堂?”

  這不該是她做的事啊,愛著她的他,至少走瞭解她個性的,這完全不浮合她的個性。

  晚清眨巴了兩下眼睛,慢騰騰的開口:“我忽然很懷念七年前的那個夜晚了,要是再來一次多好啊?”

  瞬間夏候墨炎的眼瞳幽暗了,大腦完全不受控制的開口:“那這次你上還是我上啊。”

  “你說呢?”

  晚清從床上爬起來,她清晰的看到了這個男人眼中的意亂情迷,還有那熾熱的火焰狂燒狂燎著,這種時刻還等什麼呢,早翻身半跪在床上,這下是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夏候墨炎,眼瞳中閃爍著誘惑,然後緩緩的低下頭,唇便輕印了上去,先是輕輕的舔著,然後慢慢的吻著。

  夏候墨炎徹底的呆了,她總有意外給他,不過這個他喜歡。

  周身的細胞跳躍著,他用僅有的理智想著,這太不正常了,太不正常了,可是現在這種時刻,正常的人是瘋子。

  大手一伸便抱著晚清的腰,用力的深吻下去。

  懷中的人可是他喜歡著,愛著的女子啊,他怎麼還控制得了。

  即便她有什麼陰謀,有什麼詭計,又能做得出什麼,若是整他,他也認了。

  夏候墨炎一邊想著一邊用力的輾轉吸吮,那柔軟的唇令人銷魂,周身的燥熱,似乎叫囂著想要更多,更多。

  不過他似乎過於激動了,所以頭有些昏,而且呼吸都急促了,夏候墨炎一邊想著一邊身子緩緩的滑落”

  晚清飛快的伸手拽著他,吐氣如蘭的貼著他的耳朵:“墨炎,你累了,乖乖的睡一覺吧。”

  夏候墨炎在最後的一絲光明裡,感受到他中了計,只不過她想做什麼?心裡恐慌起來”

  晚兒,你想幹什麼?是不是想離開,千萬不要啊,千萬不要啊。

  他想吶喊,想叫囂,可惜很快陷入了黑暗。

  晚清動作俐落的把夏候墨炎扶到床上安置好,然後朝外面喚了一聲:”回雪進來。”

  回雪一閃身進來,便見到床上世子爺安靜的睡著,不由得奇怪的望向主子,只見主子滿臉的駝紅,粉頰含春,那唇嬌豔欲滴,只打量了兩眼便知道主子做了什麼?

  難道主子把藥藏在嘴裡,然後自己服下瞭解藥,所以和世子爺親吻的時候,便順利的把藥喂進了世子爺的嘴裡,在這種時候,什麼人會防備,所以才會中招,大概除了這種方法,再沒有別的方法了。

  “想什麼呢?快點收拾點東西。”

  晚清催促著,回雪應聲,趕緊的動手收拾東西,而晚清一邊換衣服,一邊去拿來筆墨,寫了一封信留下。

  等到回雪收拾好幾伴衣服,她的信也寫好了,放在夏候墨炎的頭邊,然後望了他一眼。

  墨炎,你多保重,我原諒你了,如果有緣再見吧。

  她說完飛快起身,招手示意回雪跟著她的身後,從窗戶躍了出去,窗外流胤和兒子童童正候著,晚清抬首望了一眼漢成王府,這個討厭的地方,在離開的時候,竟然發現心底原來還是依戀的。

  “走。”

  晚清伸手拉著兒子,流胤伸手拉著小歸雲,一行人眨眼消失在夜色中。

  夜是如此的冷寂,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路,趕到城門口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晚清亮出漢成王府的牌子,那守門的哪裡敢阻攔,立刻拉門放了他們出去,一輛馬車很快消失在城門口,城門再次關了起來。

  天近亮的時候,夏候墨炎慢慢的醒過來,頭有些重,思緒慢慢的湧現到腦海中,昨晚的一切回攏了,他陡的翻身而起,只覺房間內空蕩蕩的一無所有,而隨著他的動靜,一封信飄然而下,往地上飛去,他一伸手接了過來,心一寸寸的沉到穀底,窒息似的難受。

  晚兒,不要,別那麼殘忍好嗎?

  他的手指有些顫抖,有些涼,努力的鎮定下來,抽出那封信,信是晚清寫的,並沒有寫多少話。

  ‘墨炎,我走了,我原諒你了,對於你和我之間,就當作一場孽緣吧,如果有緣再相見,至於兒子,我會讓他回來看你的。

  夏候墨炎看完,手指一松,那信飄飄然然的落到地上。

  而他再也受不了的大吼:“晚兒,晚兒,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這聲音淒涼透骨,驚動了古宛內外的下人,人人爬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夏候墨炎狂吼了一通,然後躍出了古宛房間,一展身躍上了漢成王府內,最高的屋頂,坐到那屋尖上,欣賞起西移的月亮來了。

  古宛這邊的事,早驚動了整個漢成王府的人,在晨暮的青芒中,各處掌起了燈,漢成王和太妃娘娘等皆領了人過來。

  雕樑畫棟的房屋四周,圍滿了人,大家都仰著頭望著夏候墨炎。

  漢成王和太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夏候墨炎竟然半夜坐到了屋尖上去了。

  “來人?”

  一聲喝,立刻有古宛那邊伺候的人奔了過來:“世子爺發生什麼事了?

  漢成王和老太妃心驚膽顫,好不容易好了的墨炎,千萬不要再出事了啊。

  古宛內伺候晚清的喜兒飛快的奉上房間裡看到的那封信:“回王爺,世子妃帶著小公子走了。”

  “什麼?”

  漢成王和太妃大驚失色,飛快的拿了信看起來,很快確認了這件事,晚清真的帶著童童走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兩口子鬧彆扭了,所以晚清一氣之下離開了漢成王府,而兒子便傷心得爬到屋頂去了。

  想到這,漢成王在下麵沉穩的命令:“墨炎,下來,有什麼事和父王說,現在父王馬上派人去找她們。”

  “找她們?”

  夏候墨炎苦笑,以她的腦子,恐怕早已出城了,而且他暗中派的人保護她,恐怕也被她擺平了,可是她的玄力被鎖怎麼辦?他好擔心。

  晚兒,我一定會用最短的時間找到你,要想離開我,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他周身充斥著冷戾的殺氣,狠狠的想著,不理會下麵叫成一團的人。

  正在這時,眾人聽到一聲嬌悅的說話聲。

  “太妃娘娘,讓我來試試勸世子爺下來。”

  眾人一起望去,只見這說話的人正是樓芸香,樓將軍的女兒。

  看到她如此說,無計可施的太妃和王爺沒說什麼,只見樓芸香身形一縱便往屋頂上拭去。

  不愧為大將軍的女兒,功力不錯,幾個拭縱便躍上了屋頂,踩著紅瓦,慢慢的往夏候墨炎身邊走過去。

  夏候墨炎緩緩的掉首望向那走過來的女人,正一臉嫵媚的笑意,眼瞳閃爍著光芒,似乎看到了獵物似的心喜,夏候墨炎眼瞳陡的一暗,唇角勾出戾氣沉沉的笑。

  在他快要崩涉的時候,這個女人竟然來找死,真是找死。

  夏候墨炎一動不動的望著走過來的樓芸香,這女人見這個天之驕子一樣的人盯著她,眼瞳中一閃而過的狂喜。

  剛才她可是聽說了,世子妃走了,那麼就是她的機會了,她的機會來了。

  男人這時候一定是傷心的,憤怒的,她可以用她的柔情她的愛去打動他啊。

  “世子爺,別傷心了,快下來吧,你看王爺和太妃都很擔心你呢?你跟我下去吧。”

  夏候墨炎慢慢的彎起唇角,展現一縷笑意,輕輕的開口:“好。”

  如果細看,一定可以看出那是一抹惡魔嗜血的笑,可惜樓芸香這女人的眼睛被屎糊住了,完全的失去腦子了,竟然還伸出手來裝柔媚:“來,世子爺,把手給我,我們一起下去。”

  下面看著的人,全都緊張的望著上面,看到夏候墨炎伸出了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可是只見電光火石間,夏候墨炎的大手用力的一甩,便把樓芸香甩了開去,樓芸香沒想到這突發的狀態,身子陡的失控,栽到瓦片上往下滑去,尖叫聲不斷,偏偏夏候墨炎不打算放開她,抬起一腳便對準她的頭頂踢了下去,加快了她身休下墜的速度,也使得她那快穩住的身形失了控,直接的墜落下去。

  啪的一聲,塵土飛揚,一人掙扎悶哼,然後再無一聲響,直到屋頂上響起痛吼。

  “晚兒,你這個混蛋……”

  早晨,薄霧輕繞,籠罩著整個林子,綠柳扶蘇,花枝掩隱,一群鳥雀從空中飛過,一處茂密的綠枝林中,此時不時的響起抗議聲不滿聲,尖叫聲。

  一個清靈玉樹臨風的白衣公子,正坐在樹下的大石上欣賞著遠處的風光,對於那些不滿抗議聲根本不予理會。

  不一會兒便有輕盈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只見一個粉妝玉徹梳著兩個小髻,頭戴鮮花的小丫頭走出來,當真是可愛粉嫩,小小年紀,便有國色天香之姿,可惜他一走出來,便憤怒的瞪著坐在大石上欣賞湖光山色的男子。

  “娘親,為什麼我要穿成這樣。”

  是的,這個粉裝玉徹的小丫頭其實就是童童,此刻身著一件粉嫩的女裝,雖然美麗可愛,不過心裡卻相當的不自在。

  先前坐在大石上的白衣男子,手中摺扇一收便敲了一下童童的腦袋。

  “錯,這裡沒有娘親,只有爹爹。”

  “好吧,爹爹,為什麼我要穿成這樣?”

  “誰讓你爹爹是天鷹樓的人,情報一流,我們幾個人的特徵此刻一定擺在天鷹樓的桌面上了,要想在外面混,我們只能易容,懂嗎?”

  晚清說完眨了兩下眼睛,淡淡的威脅:“若是不願意也行,我就派人送你回漢成王府去?”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01:37 PM


第098章

  薄霧輕繚,綠樹成蔭,清雋水靈的少年郎君啪的一聲打開摺扇,光華激激,淺笑盈盈。

  “那我送你回漢成王府去。”

  一句話便阻止了童童接下來的所有牢騷,小腦袋搖得潑郎鼓似的,連連後退。

  “不,爹爹,我不回去。”

  再不敢抗議憤怒發牢騷了,這時從林子深處又陸續走出幾個人來,高大濃眉的黃臉漢子,青俊儒雅的少年,還有和童童一般無二的小可愛,兩個人站在一起,立刻便成了觀音腳下的金童玉女。

  童童最先發出抗議:“娘親,為什麼小歸雲可以裝扮成男的,我卻裝扮成女的。”

  說完苦著一張小臉,嗚嗚不平,當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晚清豪爽的一笑,收起摺扇,望著兒子,義不容辭的聲明:“因為我們童童長得比較漂亮,所以自然可以扮作女的,你瞧瞧這臉蛋,這身材,這扮相,是多麼出色啊。”

  流胤和回雪二人面面相覷,然後一臉同情的望著童童。

  怎麼感覺老大十足成了妓院的老鴇,正向恩客推薦姑娘呢,可憐的童童啊。

  童童也覺得怪怪的,抗議起來:“娘親,我抗議,我抗議,為什麼歸雲可以扮個男孩子,流胤可以扮演個男人,雪姨可以扮演個青雋的少年,偏偏我扮演個女的,這不公平。”

  可惜晚清根本不理會他,眼梢挑起,皮笑肉不笑:“抗議無效,現在本公子來分派任務。”

  她一言落,扮成漢子的流胤,還有和她一般女扮男裝的回雪,再有小歸雲,眾人一起湊到晚清的身邊,等著她開口。

  晚清掃視了大家一眼,慢慢的叮嚀:“這一路上我們小心為好,你們切記,幹萬不可惹事生非,不可招搖,當然該招搖時,我會告訴你們的,另外,不准隨便亂說話,露出破綻,以後流胤便是車夫,對了,是個啞巴車夫。

  “啊?”

  流胤驚叫,讓一個話癆子裝啞巴,這不是要他的命嗎?再次抗議的叫起來:“老大,這會憋死我的。”

  ”憋死你前,你可以說說啞語?”

  “啞語?”

  所有人不解,晚清立刻張嘴便來,只聽林子裡響起了:“啊,嗯,囈,喔。”

  回雪最先反應過來,直接爆笑,然後童童和小歸雲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偏偏晚清還一本正經的望著流胤:“這下不會憋死你吧。”

  “老大,你?”

  “除了啞語,你若多說一個字,看我如何收拾你。”

  晚清冷冷的警告,可憐的流胤再不敢抗議了,其實晚清如此命令,就是知道流胤的性子太急,突發的狀況裡容易亂說話,受不得激,所以她才會下了這個警令給他。

  “知道了。”

  流胤嘟嚷一聲,和童童抱到一起去,他們兩個苦命的人,都是老大蹂躪的對象啊。

  晚清說完不再看流胤和童童,望向回雪和小歸雲,分派任務給她們兩個:“至於回雪便照碩大家的衣食起居,小歸雲負責照顧昭昭,對了,不要讓昭昭在人前露出來。”

  這只金色的猴子是最顯眼的象徵,所以這傢伙最好不要露臉。

  晚清分派完,然後起身揮了揮手命令:“出發。”

  率先往不遠處的馬車走去,身後跟著的人,有笑意盈盈的,有一臉苦惱的,連昭昭都覺得不公平了,為什麼它不能露臉,那不是憋死它了,不過它可不敢抗議,連童童和流胤都落不得好,何況它是一個猴子,若是抗議,會不會被某變態給烤成紅燒光板猴,以前她可少警告過它。

  眾人上馬車的上馬車,駕車的駕車,只是流胤一時無頭緒,尋問晚清。

  “老大,現在我們該去哪兒?”

  “鳳皇教的人一向神出鬼沒,我們要找到他們不容易,但是我們可以打著鳳皇教的名義,做一些有意義的事,不管是偷搶還是搞破壞,我想他們一定會有人主動出現的。”

  “嗯,這倒沒錯。”

  流胤贊同的點頭,細想了一下,最近江湖上最熱鬧的一件事,便是南合城正在舉行的一場九龍杯賽事,在玄武大陸,這種賽事是常見的,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只是此次這南合賽事的獎品有些獨特,是一對九龍玉杯,聽說這九龍玉杯斟滿美酒之時,便會在杯中看到九條青龍擺尾,可見這九龍玉杯是多麼的名貴,正因為此杯的名貴,所以聽說五湖四海之內,很多人前往南合城,他們正好去湊湊熱鬧,到時候盜了那一對九龍玉杯,嫁禍到鳳皇教去,相信那些人定然會出現的。

  “主子,不如我們去南合城吧。”

  晚清一聽便知道流胤打的什麼主意,因為南合城的賽事,他有和自己提到過,本來當時沒在意,眼下卻是最好的時機,那九龍玉杯被人說得神乎乎的,若是真的盜了玉杯,一定會引起別人的主意。

  “走吧。”

  南合城離現在所處的位置挺遠的,再從南合城過去不遠,便是龍番的地界,所以要趕到那裡,一定要加快進程。

  半個月後便是九龍杯賽事開始的時間。

  “坐好了。”

  流胤一聲令下,揚馬催鞭,馬車像離弦的箭般疾駛出去,直奔南合城而去。

  雖然著急的想趕往南合城,不過一路上當吃便吃,當睡便睡,晚清可沒有虧待自己,不但是她自己,這身邊還跟著兩個小孩子呢?大人累得,小孩子也累不得。

  所以白天趕路,晚上住宿,沒有似毫的影響。

  這一日到了登縣,很是偏僻,方園數百里地,淨是稀鬆的林子,村木不成蔭,野花比菜瘦,可見此處多麼荒涼,連花草都比別處來得瘦,何況是人呢?走在小縣上,既沒有城牆,也沒有燈市,四面有三面環山,一到晚上,大街上黑沉沉的沒什麼人影,晚清和回雪他們坐了一天的馬車,好不容易找了這麼個地方,一路駕駛著從街上走過。

  看到一家客棧,便吩咐流胤停下,誰知道他們這一出現,便被一夥賊人給惦記上了。

  再說此地的賊人也與別處不一樣,他們不是為賊而賊,而是百姓過於窮苦,最後只得打劫過往的車輛,以度過全家老小的溫飽。

  這裡離南合城已經很近了,這兩天經過登縣有不少人吃了苦頭。

  不過晚清他們一行人卻不知道此處的內幕,又餓又累,一看到有客棧便下馬車住宿。

  小二喚人把馬牽到後面去圈養,自己在前面招呼了客人進去。晚清等一行跟著店小二的身後走進去,店內的地方不大,此時又是吃飯之時,所以坐滿了人。

  這樣的小縣城,既沒有雅間也沒有包房什麼的,只能在一樓的大廳內用飯,二樓便是住宿的客房”

  小二給她們找了一個位置,用抹布一擦桌子喲喝著:“客官請坐。”

  此時廳堂內很多人望過來,不少人的眼光中有貪婪光芒,更有很多看綿羊的神彩,回雪忍不住頭皮發麻,小聲的嘀咕。

  “主子,我怎麼看這些人都有些不正常呢,你快看他們?”

  桌上的人一聽這話,紛紛掉頭望去,當真有些不一樣,那瞳仁閃過貪婪的光芒,似乎對她們幾人有些意思,晚清心下不由暗驚,這家不會是黑店吧,這些人是托子。她一邊想著一邊小聲的示意回雪:“待會兒先用銀針試試飯菜,千萬不要中了毒。”

  “嗯。”

  回雪應了不再說話,很快店小二上了客棧的招牌菜,四大碗的菜肴,清蒸扁魚,紅燒魚骨,白扒魚唇,魚條豆腐。

  一眼望去,滿桌子魚,一時坐在桌邊的幾人目瞪口呆,這是魚餐宴嗎?抬首張望了一遍,只見所有人面前全是魚,難道這裡的人只吃魚,不吃別的東西嗎?

  童童最先反應過來,因為他不喜歡吃魚,趕緊的叫了一聲:“小二哥哥,我不喜歡吃魚?”

  一言落,只見四周刷刷的鋒芒閃過,每個人的眼裡閃露出凶光,似乎對這句話十分的憎恨,連店小二都臉色不善,冷哼一聲:“對不起,要別的沒有,只有這些了。”

  晚清對於這怪現像也不加理會,點了點頭:“好了,不錯,我們就吃這些吧。”

  童童見娘親發話了,也不敢太過份,因為娘親有時候也會逼他吃魚的,不過好歹有些別的菜啊,為什麼全是魚啊。

  店小二退了下去,周圍盯著她們的那些客人也都掉轉頭各自用飯,晚清望向回雪,回雪早已乘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用銀針試過了,點了點頭:“嗯,沒事,放心吃吧。”

  童童吸了吸鼻子聞聞,贊同的點頭:“嗯,確實沒事。”

  他倒巴不得這些菜有事呢,那麼就不用吃了,可惜一塊魚肉眨眼挾進了他的碗裡。

  抬首間便看到娘親正盯著他,只得低下頭吃飯,順帶恨恨的吃起魚肉來,心裡那個怨氣沖天,本來還高興可以到江湖上闖蕩一番,誰知道一出來就沒有過好事,先是被扮成小丫頭片子,現在竟然讓他吃最不喜歡吃的魚。

  童童心裡那個怨啊,一邊吃一邊奇怪的感覺到暗處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窺竊他,是誰?

  陡的抬起頭,便捕捉到一抹淫一穢不堪的眼神,細長的眼睛裡露出不懷好意的光芒,那眼神兒要多噁心便有多噁心,似乎看到了什麼可喜的獵物一般,童童那叫一個氣啊。

  娘的,他夠背了,這男人還來找死,一想到這,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很快小臉上便露出了笑意。

  “爹爹,我出去方便一下。”

  晚清瞄了兒子一眼,只當這傢伙不想吃魚所以故意找的藉口,但也不戳破他,點了點頭吩咐一邊的流胤:“陪他出去一下。”

  童童一聽,哪裡樂意,趕緊的按著流胤的手:“你坐下吃吧,我一會兒便回來。”

  晚清正想說什麼,童童早閃身奔了出去,經過先前釋放淫光之人身邊時,忽地便露出一抹甜甜的笑,那人喜得搔頭摸腮,恨不得就把那粉嫩可愛的小丫頭摟在懷裡好好的疼一番,不過大廳裡人多,不能讓人起疑,他四下裡瞄了一眼,見沒什麼人注意,才又喝了一口酒,和同桌的的夥伴開口。

  “我去去就來。”

  別人只當他出去方便,也不加理會。

  而這邊晚清見兒子跑得比兔子還快,趕緊的示意流胤:“你遠遠的跟著他,不要惹了事,或者吃了虧。”

  流胤沒說話,他現在是啞巴,起身走了出去,找一處僻靜的地方隱身起來,注意著前面的動靜。

  只見月光清明,一處角落,童童正不知道搞什麼名堂,四下張望著,忽然一道高大肥胖的身影走過來,人還未近前,嘴裡便嘟嚷起來,因為離得遠,流胤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不過卻看見那肥壯的人張開了雙臂去摟抱童童。

  流胤一看大怒,這分明是遇到了心理變態,喜歡玩弄幼童的虐待狂,這個該死的傢伙?好大的膽子,身形一動便待閃過去,教訓那傢伙,卻在月白的光芒下,看到童童臉如夏花,耀眼至極,流胤忍不住皺眉,這小子想搞什麼名堂,竟安靜下來,看著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童童此時正抬臉望著那肥胖的男子,眼瞳中說不出的殺氣,嘴裡卻不知不解。

  “你是誰?幹什麼?”

  “小乖乖,你在這裡幹什麼,爺來疼你,待會兒想要什麼儘管和爺說。

  這男人先前準備去摟抱童童,誰知道落了空,這會子再次伸出手來摟抱童童,童童再次身形一退,躲到角落裡,暗角是一處死角,月光照射不到,漆黑一片,那男子心喜之,趕緊的去撩衫拽褲,便待有所動作,而這時候,童童的身子一動,陡的躍到半空,對準了那死胖子一腳踢了過去,然後只聽一聲慘叫之聲響起,可惜一聲叫之後再無聲響,因為童童一腳出去之後,便順手抓把爛泥塞進了那人的嘴巴,隨之便對著這人毫不留情,拳打腳踢,這連日來心中的怨氣憤氣通通的發洩在這該死的死肥豬身上。

  直打得他出氣多進氣少了,才拍了拍手冷哼:“下次最好長長眼睛,不要臉的東西。”

  童童說完,轉身離開,踱著小方步子,心裡舒服多了。

  一直躲在暗處的流胤趕緊先他一步離開,快速的回到了客棧的大廳上,然後小聲的稟報主子情況。

  晚清瞳仁一暗,臉色難看至極,沒想到竟然遇到這種人渣,可惡的東西,看來還是讓兒子穿男裝的好,這傢伙一定是氣壞了,晚清正想著,童童的小身影閃了進來,一奔到桌邊,便望著晚清。

  “爹爹,我不想穿這個。”

  “好。”

  晚清沒為難他,這傢伙有些難以置信,先前怎麼說娘親可是不答應的,這回子怎麼答應了,卻不知道晚清知道他在外面做的事了,所以認為不應該再讓兒子穿女裝,晚清眼神閃過光華,淡淡的開口:“大家都吃飽了嗎?”

  “是。”

  一行幾人吃過了,童童雖然沒吃多少,不過看著滿眼的魚,沒什麼胃口。

  小二過來把他們幾人帶上樓去,安排了房間,晚清領著人進去,關上門後示意。

  “你們都過來吧,這家店不知道是不是黑店,總之樓下的那些人有古怪,所以今夜我們要小心點,大家就住在一間房裡吧,輪流休息。”

  “是,老大。”

  幾個人連忙點頭,晚清掃了一眼兒子,淡淡的開口:“童童不想再穿女穿,那就不穿吧,此地離楚京已經很遠了,而且我們經常流動地方,也未必那麼容易被人逮到,或者是我想多了,總之只要找到鳳皇教的人,接下來的事應該容易一些。”

  “嗯。”

  幾個人點頭,童童最先反應過來,早滿臉笑的沖到了床邊,把身上的女裝全脫了,然後拆了頭髮,一臉的豪氣干雲:“小爺又恢復了男兒本色。”

  晚清和回雪相視一眼,無語。

  這小子大男人思想太重了,什麼叫恢復了男兒本色。

  半夜時分,瓦簷輕響,異香吹窗而過,晚清和回雪相視一眼,冷笑”

  其實他們已想到這一手,所以事先服了藥丸,這些普通的香料根本傷不到她們。

  過了一會兒,便見門被人挑開,幾個鬼鬼祟祟的影子閃了進來,一跨進來,一道暗光流過,一個小凳子橫掃過去拌了一下,前面的人一下子跌倒了,後面的人不及防,齊齊的栽到前面去,所有人疊羅漢似的壓到一起去了,最下面的人受不住的叫起來。

  “快點起來,你們想壓死我啊。”

  這邊正說著話,那邊窗戶也被人挑了起來,暗處,晚清和回雪相視了一眼,然後望向窗戶,真好笑,竟然來了兩幫賊,好啊,有意思,想著身子一退,如鬼魅般的閃過,一揮手招呼著房間內的流胤和兒子等人隱在大床的一角。

  這時候窗戶外面躍進來的人,雙眼賊兮兮的一轉,隱約可見房中另外幾道身影,雙雙飛快的照面,然後怔愣之下,便有人叫了起來:“打。”

  這下兩幫人打了起來,只聽劈咧叭啦的響起來,不時有人吃疼悶哼聲,然後是呻吟聲,因為眼前所做的事見不得光,所以這些人雖然吃疼卻很自覺,只顧著下了狠手的打,卻沒有大喊大叫,這倒使得他們彼此間的傷亡更慘重。

  雙方勢力相差不多,所以很快打得只剩下兩個完好的人了,其他的人無一例外全都殘了。

  那完好的人也受了輕微的傷,不過欣喜的朝外面叫:“好了,快進來吧。

  一言落,便有人推門,掌燈,走了進來,一氣呵成的動作,可是卻在光芒耀起的時候,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只見房間裡,亂七八糟的躺著數十個人,全都受了重傷,呲牙咧嘴的拼了命的憋著,生怕驚動了房內的人,此時一看,直接咚咚的幾聲,好幾個人氣昏了過去。

  原來這住店的客人,一個都沒事,全都笑意盈盈的端坐在房間的一角,或站或歪,或靠,慵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當先的一名雋美無雙的白衣公子,拍了拍手,閑意然然的開口。

  “各位打完了,是不是該把這些人清理出去,好讓我們睡覺,瞧,夜色不早了。”

  一瞬間,這家客棧的掌櫃和那小二連同兩名受了輕傷的人,全都怔住了,進也不是,退後也不是,這種時候,他們自然知道這些客人不是好惹的,若是再鬧下去,只怕連小命都保不住了。

  那掌櫃的和小二立刻想著,要不要求饒什麼的。

  誰知身後竟然響起沉穩的腳步聲,只聽一道公鴨嗓子響起來:“怎麼回事?還沒解決嗎?”

  門外走進來三個人,兩個人架著一個高裝肥胖的漢子走進來,這人竟然是先前對童童動手動腳的傢伙。

  因為受了不輕的傷,所以憋了一口氣,招喚了夥伴,連夜劫人,然後定然要把那個小野丫頭好好的折磨折磨。

  這高壯狠厲的男人一出現,那掌櫃和小二忍不住抖簌了身子,趕緊的開口。

  “邵爺,你看這事?”

  原來兩幫人打架,一幫是這位邵爺的人,一幫便是客棧掌櫃的人,這裡正是一家黑店。

  這位邵爺其實是有些來歷的,全名邵靖,平生惡勞好逸,不喜勞作,吃喝賭嫖樣樣俱全,先前還有些資產,很快便敗光了,夥同幾個人在這小縣城內,作威作福,人稱賽霸王。

  這邵靖不但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還有個惡習,喜歡幼童,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只要是可愛粉嫩的,一般入了他的眼,就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所以這登縣但凡有些能力的人,全都遷了出去,所以使得這裡越發的荒涼。

  今天晚上,邵靖和幾個夥伴在客棧吃飯,他們在這裡吃飯是不需要花錢的,掌櫃的也不敢怎麼樣他,先前他看到了童童,一下子便中意了,本想出去耍一會兒,誰知道竟然慘遭毒手,這位爺什麼時候吃過虧了,一怒之下便命了幾個夥伴來生事,誰知道這掌櫃的也看出了晚清等人是有錢的主,想幹一票,這下是兩方人馬打了個兩敗俱傷,而晚清等人看了一場免費的戲。

  再說這邵靖一看自己的夥伴被掌櫃的人打了,當下便翻臉了。

  “趙慶生,你竟敢打我的人,你是不想活了?這事絕對不會完。”

  “邵爺,你看這事怨不著我們,我們以為?以為?”

  他們自然以為這打的是客人,誰知道是自己人。

  “以為什麼?”

  邵靖的話一起,房內便有人笑了起來,不屑之極,看來這位爺真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物啊,這以為也不懂了,童童實在受不了的翻白眼。

  “他們當然以為是我們了,所以打的是我們,要是知道是你們自然不敢打的。”

  童童說完,笑眯眯的望著掌櫃的:“我說的對嗎?”

  掌櫃的立刻贊同的點頭:“對,對,這位小公子說得對極了。”

  邵靖一聽,一甩手啪的便賞了一巴掌給掌櫃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把我當成笨蛋嗎?難道我賽霸王會不知道這麼點道理。”

  他理所當然,十分自豪的說出自己賽霸王的別號,使得房間內很多人錯愕,然後童童再次補了一句。

  “堪比豬腦。”

  這句話,賽霸王邵靖自然是懂的,立刻怒了起來,掉首盯著童童,一看到童童粉裝玉徹的可愛樣子,心裡跟貓抓似的,這時候似乎忘了先前自己要來的目的,是抓住那個打傷他的小丫頭,不過現在他的目標是這小子了,真不錯啊,而且他還沒認出童童和先前的可愛丫頭是一個人。

  不過這些人竟然沒事?邵靖反應過來,立刻一揮手,命令扶著自己的兩個手下。

  “給我捉住這些傢伙,狠狠的打。”

  兩個夥伴一看,不敢亂動,這些人一看就是個狠角色啊,你看人家,明明房間裡這麼大的動靜,偏就一點不慌張,一臉的氣定神閑,如此鎮定說明有些本事的,他們這些人只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力,搞不好就是自找麻煩,不過邵靖不懂這些啊,還在後面催促。

  “快點,還不給老子上。”

  他因為先前受了傷,下身被童童踢得有些疼,都腫了,不知道待會兒行不行了。

  邵靖想著便抬起一腳從後面踢了一人過來,嘴裡罵罵咧咧的。

  晚清看著眼前的這些人,不雅的打了一個哈欠,說實在的,她有些累了,揮了揮手吩咐流胤:“別人尤可,把這個賽霸王給我照準了打,留口氣便行”

  流胤一聽,早怒從心頭氣,看到這傢伙先前竟然想對童童出手,當真是可惡之極,身形一躍,便如狂風般的撲了過去,拽了賽霸王邵靖便打,這流胤的身手可不同于童童,三拳下去,便聽到賽霸王絕王的叫聲。

  “啊,我的臉啊。”

  一拳下去,半邊臉腫得饅頭高。

  “啊,我的牙。”

  兩顆沾血帶肉的牙飛了出來。

  “啊,我不敢了,不敢了,饒命啊,饒命啊。”

  一拳飛到胸前,打得那邵靖栽到地上去,然後害怕的滿地爬著求饒。

  房間裡,掌櫃的一看眼前的這些人,一個普通的漢子已是如此好的身手,三拳打得賽霸王滿地求饒,何況是別人,這時候幾個人統統害怕了,趕緊撲通撲通的跪下來,哀求起來。

  “客官饒命啊,客官饒命啊,饒過邵爺吧。”

  “是啊,饒過他吧,他可是南合城首富邵康的弟弟啊,你們若是殺了他,一定會麻煩的。”

  晚清一聽有人提到南合城的邵康,忙一舉手阻止流胤,眼睛眯了起來。

  這位邵康又是何許人呢?他是南合城的首富,很有名望的大善人,而且正是此次賽事的主事人,那九龍杯便是他的持有物,他拿出了這九龍杯來做獎品辦了這種賽事。

  晚清本來以為邵康辦這賽事是因為興趣,或者想交朋友,但現在看到他的弟弟邵靖,一個不學無術的傢伙。

  不由得多了猜測,這位南合城的首富,為何要拿出九龍杯來辦這種賽事,自己的弟弟似乎過得並不如意,他不接濟,卻寧願拿出珍寶九龍杯來辦這種賽事,難道說這背後隱藏著什麼目的,還是只因為邵靖不成器,所以做哥哥的不願意理會他。

  不過晚清直覺上認為這次的賽事沒那麼簡單,一邊想著一邊望向房間內跪著的人,淡淡的勾唇。

  “好了,都起來吧,把這些人清理出去,我有話要問這位邵爺。”

  邵靖一聽,以為晚清又要打他,趕緊的哀求:“大爺,饒了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再也不敢了。”

  晚清一揮手,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待會兒,我有話要問你,若是你據實回答,我不會為難你的,若是你膽敢有所隱瞞,看我如何收拾你。”

  “好,我一定知無不言。”

  邵靖哪裡還敢不回答,連連的點頭,臉上腫得像個豬頭,嘴裡的牙被打落了兩顆,此時滿嘴的血,甚是駭人。

  不過晚清等人不以為意,掌櫃的趕緊一揮手,吩咐身後的幾個人,把房間內受傷的人清理出去。

  等到清理乾淨了,小二又端了水,把地上的血跡打掃乾淨,然後才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走出去時,一身的冷汗,浸透了衣衫,今兒個晚上差點丟了命,看來夜路走多了,遇到鬼了。

  房間內,邵靖小心的注視著晚清她們,生怕她們突如其來的襲擊他,再打他,他就沒命了。

  不過晚清並沒有動手,雖然想到這傢伙竟然想對她兒子動手,生氣的想揍死這傢伙,不過眼下這傢伙還有些用處,所以還是留著吧。

  “我想問你,你說你是邵康的弟弟,那麼邵康這次辦的什麼九龍杯賽事,是不是真的?”

  一聽晚清提到這個,邵靖連死的心都有了,恨起了他的哥哥來,嘴裡噴著血,還憤怒的發脾氣。

  “那個敗家的傢伙,竟然把家值連城的九龍杯拿出來辦什麼賽事,做為獎品,那九龍杯可是名貴的很,怎麼能拿來做獎品呢。”

  邵靖一開口,晚清便知道這兄弟倆分明是沒處好啊,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笑意。

  “我們來談一筆交易怎麼樣?”

  “交易?”

  邵靖有些反應不過來,先前不是打他嗎?這一轉眼便又與他談交易了,他有什麼可談的。

  晚清也不理會他,接著開口:“如果你能幫我們找到九龍杯藏在什麼地方?我們可以給你兩千兩銀票。”

  “兩千兩銀票。”

  邵靖直接雙眼冒光,兩千兩啊,雖然這兩幹兩和九龍杯比不值一提,但是那九龍杯不是他的,這兩千兩才有可能是他的,只是?

  邵靖可沒有忘了一件事,他和哥哥邵康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哥哥在最後一次給他銀子的時候發過狠,若是他再過去,便打斷他的腿,所以以後的兩年他不敢去南合城了。

  這可怎麼辦?邵靖一方面想銀子,一方面又害怕自己的哥哥,哥哥邵康少年時候外出,然後習了一身的武功回來,在南合城立足,由微小的事情起手,慢慢的成了南合城的首富,他可不是尋常的人。

  房間裡,晚清看著邵康神色不定的樣子,便猜出了其中的隱情。

  這樣的人,做哥哥的一定是極頭疼的,想必不與他來往了。

  不過晚清唇角勾出了笑意:“既然你不想賺這兩千兩銀子,那麼出去吧,我們累了,要休息了。”

  她一開口,邵靖便急了,心急的叫起來:“我去試一試。”

  “好,你可以連夜去南合城,向你的兄長懺悔,以你現在的面目,我想就算他再狠的心也不會把你扔出去,到時候我們會去找你的。”

  晚清一說完,邵靖雙眼發亮,是啊,兄長看到自己這種樣子,再狠心也不會把自己扔出去,想到這掙扎著起身,可惜站起來又跌倒了。

  晚清吩咐流胤:“把他送出去吧。”

  “是。”

  流胤雖然厭惡這人,不過眼下他還有用處,自然不會為難他,不過邵靖一看到他走過來,便嚇得臉色發白,竟然掙扎著站了起來,蹌踉著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有兩個人候著,一看到他出來,趕緊小心的扶著他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說話:“怎麼樣?沒為難你吧。”

  “沒事,走吧,雇一輛馬車去南合城。”

  聲音漸漸的遠了,晚清打了一個哈欠,掃視了房間內的人一眼,揮了揮手:“大家都各找地方睡會兒吧,明日還要坐馬車呢。”

  說完便往床上走去,童童緊跟著她的身後:“娘親,怎麼能就那麼放過壞傢伙呢?”

  “惡人自有惡報,兒子別擔心。”

  回雪一邊伺候晚清上床睡覺,一邊擔憂的開口。

  “小姐,你說若是那個邵靖告訴他的兄長,我們是來盜九龍杯的怎麼辦?”

  “狗改不了吃屎,如果他真的是那種人,就不會和他的哥哥絕裂了,你們別想多了,各自睡會兒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

  “好。”

  結果是晚清和童童還有小歸雲睡在床上,流胤睡在榻上,回雪靠在一張椅子上,本來流胤把榻讓給回雪睡,回雪堅持。

  因為明日流胤要駕車,她可以在馬車內睡覺。

  夜慢慢的深了,大家都睡了,明天還要趕往南合城呢?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01:52 PM


第099章

  第二天,晚清等人起床,剛拉開門,只見門外小二領著人端著水拿著毛巾等物,一臉戚誠恭敬外加小心翼翼。

  “客官,你們起來了。”

  “嗯。”

  回雪點頭把他們進來,只見他們緊張的把水放好,然後垂首聽命,那眼睛絕對不亂瞄一下。

  晚清走過來盥洗,別的人也陸續的洗漱了一下。

  小二看她們洗澹完,一揮手吩咐人擺早飯,這次的早飯雖然簡單了點,倒是還不錯,有點心,菜粥,還有幾樣小菜,擺滿了桌子,幾個人恭敬的退到一邊。

  “客官請用早膳。”

  童童是最高興的一個,早領著小歸雲搶先坐到那桌子邊去吃東西,晚清坐在椅子上沒有動,眯眼望著站立不安的幾個人,在她懾人的眼光裡,那幾人不停的搓手,害怕的吞咽唾液,小腿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昨兒個晚上那賽霸王可是被架出去的,他們哪裡是這幾人的對手,他們不會打他們吧。

  幾個人越想越害怕,偏偏晚清什麼都不說,這份沉寂更延長了他們的恐懼,撲通一聲,幾個人都跪了下來。

  “客官,你們饒過我們吧,我們不是故意的,這裡太窮了,若是有辦法,小的們是絕對不願意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的。”

  小二說過,其他人附和著,有的人甚至還流淚了。

  “小的們常常很羞愧,可是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沒辦法像別人那樣到外面去混生活,只能在這裡混,所以衝撞了客人,客人千萬要饒過我們。”

  晚清對於他們所做的事不認同,可是想想,確實是挺可憐的,如果不是太貧窮,誰願意做這種打家劫舍的事,例如天子腳下的楚京,為什麼很少有人做這種事,歸根結底,是因為那裡的人富有,根本不可能去做那種事。

  是人自然都是有自尊有顏面的,只有迫不得已才會撕破了臉皮,晚清想著不再為難這些人。

  “說吧,你們有沒有殺人?”

  幾個人一聽趕緊的搖頭,連連的擺手:“沒有,沒有,我們絕對沒有殺人,最多就是打傷了那些人,然後偽裝成賊人跑了。”

  晚清不知道這些人說的是真是假,不過她總不至於因為別人幹過這個,便殺了這些人吧,還是一些迫於饑餓的人。

  “起來吧,不管你們說的話是真是假,但是今日我要警告你們一句,就算走動了別人的財物,切記不可傷人性命”

  “是,是,客官說的是,我們一定做到。”

  幾個人連連的應著磕頭,晚清揮了揮手:“好了,都出去吧”

  小二趕緊領著身後的人退出去,一抹頭上的汗珠子,身子軟軟的扶著牆,往樓下走去。

  總算有驚無險了,不過以後當真不可隨便傷人性命,要不然定然還會倒霎。

  房間內,晚清起身走到床邊坐下:“大家都吃一點吧,吃完後還要趕路呢。”

  童童和小歸雲已吃過了,流胤和回雪走過來陪著主子一起用飯。

  回雪不放心的開口:“主子,若是這些人以後殺人怎麼辦?”

  晚清沒說話,對於這些人,不是她可以過問的,因為眼下她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殺人,而且都是一些可憐人,雖然打劫了她們,倒也沒傷到她們。

  “各人各人的造化,如若他們真的殺人,日後必將遭到報應。”

  三個人不再說話,安靜的用完早飯,便收拾了東西下樓來。

  門口,掌櫃的領著店小二排排站著,每個人臉上都陪著笑,巴不得送走這幾位大神,他們可不敢得罪啊,只望他們早點離開啊,每個人的心中繃著一根弦。

  晚清等人走過來那掌櫃的立刻跨前一步:“客官走了嗎?”

  “嗯,住宿吃飯多少錢?”

  回雪淡淡的開口詢問,那掌櫃的一聽,早擺手搖頭,哪裡敢要這幾人的錢啊,昨兒晚上的事能放過他們,他們便很開心了,豈還有膽子再要他們的一分錢。

  “不要錢,不要錢。”

  回雪抬首望向晚清,晚清伸出手來,回雪立刻取出十兩銀子來,她是看出主子的意思了,把銀子遞到主子的手上。

  晚清取了錢重重的放在櫃檯上,清冷涼薄的警告響了起來。

  “記著,以後萬不可傷人性命,若是以後我們經過此地,聽說你們傷了人的性命,昨天晚上的帳一併算了,到時候求饒也沒有用。”

  說完看也不看那些人,領著身後的幾個人離開了小客棧。

  門前早有夥計牽了馬車出來,恭敬的遞到流胤的手裡,晚清和回雪,童童等上了馬車。

  小小的客棧裡,眾人總算放了顆心,然後掌櫃的身子一軟差點沒栽到地上去,小二趕緊扶著他。

  ”掌櫃的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真是太驚險了,若是這些人有一點報復心裡,他就見不到妻子孩子了,想到這不禁熱淚盈眶,一個店夥計飛快的取了櫃檯上的十兩銀子過來,遞到掌櫃的面前:“掌櫃的,你這看這?”

  掌櫃的伸手接過銀子,輕聲的低喃,看來他們遇到的不是窮兇惡極的人啊,以後一定要切記不可做窮兇惡極的人,凡事為自己留一條退路。

  馬車旋風般的疾駛了起來,離開了登縣。

  接下來的兩天裡,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幾個人順利的進了南合城。

  南合城,城牆高數十丈,陽光中,斑駁厚重,一看便是很有些年份的城池。

  寬敞的石頭街道上,沒有一絲冷冰冰的感覺,反而在驕陽中,透著熱鬧。

  人來人往,輕車寶裘,錦衣玉帶。

  很多人的腰間都掛著各式的兵器,顯示出這些人大部分是沖著那九龍杯來的。

  想想其實了然,那九龍杯價值連城,一個人就是奮鬥多少年,怕也賺不到那九龍杯的價錢,所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些人自然前赴後繼,義不容辭。

  童童一看到熱鬧的地方,拉著小歸雲趴在窗邊,指指點點的說著,兩個小傢伙一邊說一邊笑,分外的開心。

  晚清閉目養神,回雪靜靜的坐著,不去打攪她。

  一時間,馬車外面的喲喝聲,小孩子的說話聲,匯在一起。

  因為人多,所以馬車走得很慢,這樣倒有利於童童他們的觀看。

  忽然聽到他驚訝的叫聲:“爹爹,爹爹,你快看,快看?”

  晚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和回雪二人趕緊湊過去,只見他小手指著不遠處的地方,興奮的開口。

  ”我看到曜叔叔了,我看到曜叔叔了。”

  晚清極目遠眺,只見大街上,人頭攢同,哪裡有龍曜的身影,不由得睨向兒子。

  “童童,不會是你看錯了吧。”

  童童趕緊的搖頭,他怎麼可能把曜叔叔認錯呢,絕對是他。

  “曜叔叔穿了一伴藍色的衣服,像一團雲似的閃了過去。”

  這小傢伙倒是會形容,而且龍曜確實喜歡穿藍色的衣服,難道真的是他?雖說這裡離龍番不遠,可是龍曜為什麼來這裡,難道也是沖著那九龍杯來的。

  晚清一時不說話,吩咐前面的流胤:“找家平常的客棧住下來巴”

  看來這九龍杯賽事驚動了不少的人,連龍番都有人過來,那麼還會有誰過來呢?鳳皇教的人會不會也在南合城,看來她們要小心一點。

  前面流胤應了一聲,雖然不明白主子意思,不過絕對遵從主子的意思,一路拉馬往前行,很快越過了最繁華熱鬧的地段,往僻靜的街道而去。

  馬車駛了一條街又一條街,可是客棧外面全都掛上了客滿的燈籠。

  流胤那叫一個憤怒,在車駕前面罵娘。

  “娘的,怎麼全都是客滿啊,難不成所有人都瘋了。”

  是的,為了九龍杯瘋一回也是值的,雖然那打贏的機率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甚至於萬分之一,不過做人有希望就好。

  晚清聽著前面的人在發牢騷,不輕不重的開口:“再找,總會有未滿的客棧。”

  她就不信了這諾大的南合城竟然沒有一家沒滿的客棧,莫不是真的全瘋了。

  不過最後她們總算找到了一家客棧。

  眾人從馬車上下來,集休無語了,因為這是客棧嗎?

  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濃密的枝葉,稀疏的灑落下來,映照著一處低矮的房屋,一塊四四方方做得極粗糙的木板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兩個不太清楚的墨水字,客棧。

  那可憐的招牌在風中,搖啊搖的,淩亂不堪,隨時有掉下來的危險。

  晚清和回雪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便怒指著流胤。

  “難道我們要住的便是這樣的一家客棧?”

  流胤歎氣望天,故作高深的開口:“據我先前的觀察,這幾天南合城的客棧全住滿了人,這是最後一株奇葩了,老大,認命呃”

  流胤的話音一落,便聽到一道歡天喜地,興高彩烈的聲音響起來。

  “歡迎客人住店,熱烈歡迎客人住店。”

  一道聲音說完,便有人鼓掌。

  這時候大家才看到那客棧前面的一條暗巷裡,此時站著三個孩子,三個人全都露出開心的笑臉,目光裡是期盼,剛才說話的似乎是老大,鼓掌的是兩個小點的。

  晚清走過去兩步直視著那三個傢伙,衣衫不整,不對,應該是衣衫破爛,面容臘黃,不過臉上的笑容絕對的真誠,最大的看上去有十二三歲,小的只有七八歲。

  “你們確定這是客棧嗎?”

  晚清確認了一下,看到這些孩子一臉的期盼,她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不過總要確認一下,這究竟是不是客棧?

  “是的,哥哥,歡迎你們住在這裡。”

  大孩子一笑,便露出一嘴的白牙,還有一對小酒窩,晚清才發現,她是一個女孩子,先前還以為她是個男孩子呢?只見她用力的點頭,似乎生怕晚清不相信她。

  可是對於眼前的狀況晚清實在難以相信,三個半大點的孩子,指著一間破爛的草房,跟她們說是客棧,這情況說有多滑稽便有多滑稽,可是看看天色,已是日暮垂陽,而且正如流胤說的,這種時候恐怕所有的客棧都是滿的,難不成今晚她們要睡大街。

  雖然如此想,可三個孩子當得了主嗎?晚清正左右為難,一個最小的男孩子伸出手怯生生的拽了拽晚清的白衫,只見他的白衫上瞬間印上了五個黑色的手指印,格外的醒目。

  這下最大的女孩子生氣了,啪的甩了最小的孩子一巴掌。

  這一件衣衫,恐怕要了她們的命也還不起。

  “小泊,你竟然拉哥哥的衣服,都說了不准亂動手的。”

  那最小的男孩猛的挨了打,立刻張嘴哇的一聲哭了,格外的傷心,一邊哭一邊說。

  “哥哥,我不是有意的,娘親病了,我們沒錢給她請醫抓藥,所以只想到了這個法子,你們住下吧,這樣娘親才會好,小泊不想娘親有事?”

  小泊一說完,童童最先感動了,因為他比別人知道這種滋味,害怕娘親有什麼意外,所以他趕緊的開口。

  “爹爹,我們住在這裡吧,童童可以給她看看。”

  “好。”

  晚清看著眼前的一切,有感于這些孩子的孝心,然後望向為首的大女孩:“帶我們進去吧,我兒子是個藥師,可以給你娘瞧瞧,是否有什麼病症?

  “謝謝哥哥。”

  三個孩子立刻高興了起來,趕緊的在前面領路,一邊走前面的女孩子一邊告訴她們。

  原來最大的孩子叫小荷,下面一位是她的妹妹小鳳,弟弟小泊,姐弟三人和寡母相依為命,平常靠給別人漿洗衣物,以及繡一些衣物來貼補日常的生活,這樣的人家是生不起病的,誰知道前幾天娘親病了,所以姐弟三慌了,卻沒辦法可依,姐姐小荷本來準備自賣自身給娘親治病的,可是她害怕賣掉了自己,娘親的病一時沒好,誰照顧十歲的小鳳和八歲的小泊。

  所以姐弟三人便異想天開的把破舊的草房改成了客棧,希望有客人住進來,有點錢給娘親治病。

  沒想到真的有客人哎,三個人高興極了,何況聽說這小小的公子還會治病,越發的開心了。

  雖然小荷很懷疑,這麼小的孩子會治病嗎?他還沒有小泊大呢?小泊現在還尿床呢?

  一行人走進了草房內,只見東西共三間,中間是廳堂,東西各一間居室,後面有一處小小的院子,栽種了青菜和辣椒等蔬菜,還晾了衣物。

  小荷的母親董氏聽到外面的動靜,忍不住咳嗽著追問:“小荷,小荷?

  小荷領著晚清等人進了西間房,房內很昏暗,潮濕,還有一些霎味兒,床上靠著一個臉色臘黃,枯瘦,營養不良的婦人,一抬首便看到走進來幾個天仙似的風流人物,不由得指了指他們問女兒。

  “這是?”

  小荷撲過去,高興的開口:“娘親,這是住我們家的客人?”

  “客人?”

  小荷的娘親本來對這件事沒什麼指望,不想竟然真的有客人,還是如此俊俏的幾位公子,一看便心存疑慮,這時候童童早奔了過去,也不嫌那董氏醃腆,笑眯眯的開口。

  “大娘,這是我爹爹,你生病了,我給你瞧瞧吧。”

  董氏呆呆的望著這粉妝玉徹的小傢伙,真是十分的喜愛,似乎她夢裡,兒子就該是這個樣子的,下意識的伸出手給童童。

  童童立刻給董氏把脈,認真仔細的檢查,然後露出了笑臉,收回了手望向房間內的人,一臉認真的開口。

  “其實大娘的病並不重,只是受了風濕引起的鬱結不開,所以服了藥,再仔細的調補調補就會沒事的。”

  他說完取出了身上的粉紅丹藥,取了一粒遞到董氏的唇邊,柔柔的開口:“服下去,待會兒我再開張藥方出來,好好調理調理,過一段時間就會沒事的。”

  童童一說完,小泊和小鳳等人便把他視為神童了,紛紛圍到他的身邊。

  “謝謝你,謝謝你。”娘親沒有事了,三個孩子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小荷把晚清等人請了出去,安置在東廂房裡,這一間房裡,是被她們收拾乾淨的,雖然東西依舊是舊的,不過都被洗了的,小荷看著晚清身上的華服,有些不好意思:“哥哥,這裡是有點寒酸,我們?”

  晚清打斷她:“沒事。”

  其實她很感動小荷孝心,看到孝順的她們,便會想起父親來。

  她一定要完成父親的心願,見到鳳皇教的教主鳳皇,雖然他是她身休的親生父親,但是在她的心裡,她的父親只有上官浩一個人。

  外間響起說話聲,小鳳和小泊二人圍著童童和歸雲,四個孩子竟然玩成了一團,小鳳和小泊視童童為老大一般,雖然他是他們其中最小的一個。

  “童童,謝謝你。”

  “不謝不謝””

  童童不好意思極了,回雪從外面走進來,看著有些暗的房間,打開了窗戶,走到晚清的面前:“主子,坐了一天的馬車,休息一會兒嗎?”

  晚清點頭,倒不是累的原因,而是她要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做,怎樣盜得那九龍杯,還有讓鳳皇教的人出現。

  房間內,小荷一聽她們的話,不好意思的開口:“那哥哥休息一會兒,我先出去了。”

  晚清望向回雪:“取二十兩銀子給小荷,讓她給大娘買點藥,剩下來的算作飯錢吧。”

  “是,主子。”

  回雪應聲,那小荷一聽給二十兩,趕緊的擺手:“用不了這麼多。”

  “拿去吧,別忘了讓童童給你開一張藥方,立刻去取些藥來給你娘調調身子。”

  ”謝謝哥哥,謝謝哥哥。”

  看來她們是遇到好人了,小荷雙手合什的走出去。

  一定是爹爹在天有靈保佑了她們,所以她們才會得遇貴人,娘親的病才不會有事。

  小荷走出去準備不在話下,房間裡,回雪望著主子。

  “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

  她正開口問,流胤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側身朝外面張望了一眼,見沒什麼人,點了點頭。

  晚清凝眉沉聲:“不知道那邵靖是否知道九龍杯藏在什麼地方?”

  “那我去聯繫他。”

  流胤請示,晚清點頭,不忘叮嚀他小心點,切不可亂說話,若是見不到邵靖趕緊回來,再另想別的辦法。

  流胤應著走了出去,房間再次安靜下來。

  回雪倒了一杯水遞到主子的面前,見她沒說什麼話,知道她在想問題,也不打攪她,安靜的候在一邊等著。

  房間內有些暗沉,一絲青暮的光芒從窗外透進來,攏在晚清的臉上,看不真切。

  晚清的整個思緒陷入了安寧。

  先前兒子說看到了龍曜,龍曜來這裡究竟是意在九龍杯還是別的目的?身為龍番國的皇子,什麼樣的好東西沒有,應該不會在意這九龍杯,那麼還有什麼事隱藏在這南合城?

  還有就是先前稼木蕭遙利用那鳳皇令來陷害金夏國,還用鳳皇令指使教內的高手,刺殺各國的君皇,那麼他究竟是誰?難道那鳳皇教現在真的是稼木蕭遙囊中物,那麼他和鳳皇有什麼關係?

  鳳皇會不會是蒼狼國的皇帝?

  一時間紛紛亂亂,全無頭緒,想得人頭疼。

  不過眼下還是盜了那九龍杯才是首要,既然她來了,不管怎麼樣總要試一試,不過一定要小心行事,因為稼木蕭遙那個男人絕對是個難纏的角色,而且最重要的是,第一次她出面打傷了蒼狼國的選手,這第二次她又進了軒轅國,談和了兩國的戰爭,所以這稼木蕭遙此刻想必是極恨她的,若是她們落到他的手裡,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南合城最好的酒樓。

  青銘樓,豪華氣派,燙金的招牌,在夜幕燈籠的照射下,閃閃光華。

  門前兩排大紅的燈籠,映得門前車來人往,格外熱鬧。

  一樓的大廳裡滿是吃飯的人,因為即將到來的九龍杯賽事而人人振奮,一邊喝酒,一邊討論著此次這九龍杯將花落誰家。

  很多人把江湖上的高手逐一排了個號,然後認為哪幾個最有把握,然後有人坐莊押莊的賭起輸贏來,熱鬧極了。

  這青銘樓一共是四層,不過因為樓層不高,從外面看,好像一幢三層的小樓。

  一樓吃飯大廳,二樓雅廳,三樓四樓是客房。

  不過除了一二三樓熱鬧,那四樓卻靜悄悄的安靜至極。

  大紅的地毯鋪在過道裡,兩側的廊道裡擺放了好幾盆的青鬱盆景,一眼望去,分為東西二側,一側又分為房間雅廳會客房,這四樓可是貴賓房,一晚價值幾十兩,平常沒什麼人居住,但現在卻被人包了,所以整個樓層中安靜無聲,就是一樓的說話聲,傳到上面來,也薄弱得幾不可聞。

  此時。

  東側的雅廳內,籠罩著一層壓抑肅殺的冷氣流,嗜沉陰驁,好似寒冬臘月,大雪紛飛。

  門前立著的兩名手下,頭垂到面前,再低再低,最後下頷抵著胸脯,再垂不下去了為止。

  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亂動一下。房間內一道優雅的聲音響起來。

  “師兄,你已經懲罰過雁平和落沙了,所以別再瞪他們了,沒看到他們都快站不住了。”

  雁平和落沙正是門前的兩名手下,這兩人一聽房間內響起的聲音,心裡感動得啊,差點熱淚盈眶啊,以後誰再和他們說二當家的冷酷無情,他們絕對翻臉,只是他們的想法還沒有成形,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如若實在看著煩,把他們遠遠的打發了出去吧。”

  雁平和落沙一聽,怒了,不要啊,他們寧願受罰也不要離開主子身邊,他們一直被主子封閉起來進行魔鬼般的訓練,好不容易出山了,竟然要把他們打發走,這怎麼行?看來這二當家的當真是冷酷無情,外加嗜血淩寒。

  這兩人正腹緋,卻聽到一道撤旦般幽寒的聲音響起來。

  “這主意不錯。”

  話聲一起,唬得雁平和落沙趕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主子,屬下該死,甘願受罰,”

  一提到這個,雁平和落沙便想起了世子妃身邊的人,流胤那個傢伙,竟然和他們哥倆好,然後用酒灌醉了他們,所以他們才會被主子懲罰,現在主子是一看到他們便生氣,因為世子妃不見了。

  雅間內一時沒有了聲音,好久才見一人慵懶的動了一下,揮了揮手吩咐:“出去吧。”

  雁平和落沙起身,總算松了一口氣,趕緊的走出去,守在門外。

  他們的武功並不差,差的是心機,因為一直閉關訓練,所以對於外面的陰險不清楚,才會中了那流胤小人的計,流胤小人你給我們等著。

  此二人在心中發誓,不過可不敢表現出來。

  雅間內,一張象牙玉榻,榻上鋪陳著錦鍛面的軟墊,一人隨意的靠在上面,一襲白衣襯得五官雋美如仙,偏偏那臉上罩著冰霜一般的寒氣,眼瞳深不可測,颼颼冷風飆過,性感的唇緊抿著,這滿臉陰沉,寒意萎萋的人,不是夏候墨炎又是何人?

  晚清走後,他心痛難過之後,第一時間便發了消息給鳳離歌,讓他立刻查這幾個人的下落,無奈,一時查不到她們的消息。

  夏候墨炎再也待不住了,便離開了楚京城,親自出來找女人,還有他的兒子。

  心裡狠狠的想著,若是找到了她,定然痛揍她十板子,竟然就這麼對他使了一出美人計,然後甩手走人了。

  不過想到打板子,他真的會下得了手嗎?

  這一陣子沒見到她,他都心急如焚了,不知道她們怎麼樣?明知道她那樣的人,沒人欺負得了,可偏偏害怕她吃虧。

  夏候墨炎對面的一張椅子上,歪靠著同樣出色的男子,一襲淺青的長衫,腰垂通透的龍鳳玉佩,絕色激灩,雖是男子,卻不比那美麗動人的女子差多少,不過待到認真細看,便看到他的那份美麗之上,隱藏著一層淡漠疏離,還有冷冷的寒意。

  不過抬首望著對面的男子時,他的臉上是溫和的笑容,那種發自內心的笑,使得他越發的光華瀲灩”

  這兩人當真可比日月,耀眼出色,只是一人是太陽,而另一人便如月亮般永遠的追隨著他。

  “師兄,我很好奇,那天晚上師嫂是如何離開的?”

  鳳離歌清冷的聲音響起,他實在想像不出師嫂是怎麼脫離了師兄的範圍離開的。

  聽說她的玄力被鎖了,師兄竟然發現不了嗎?

  鳳離歌話音一落,夏候墨炎一瞬間臉頰潮紅,幸好雅間內燈光幽暗,鳳離歌沒發現他的異常,只聽他咳嗽了一聲,冷冷的瞪了對面的鳳離歌一眼,轉移話題。

  “我讓你查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他讓他查的事,正是晚清等人的下落。

  不過鳳離歌搖頭,表示沒查出來,他一搖頭,便看到師兄的臉色瞬間再黑了二分,周身罩起戾氣,眼瞳騰騰浪花翻滾,掀起了澹天的巨浪一般,握緊拳頭,寒戾的開口。

  “這個可惡的丫頭,若是讓我找到她?”

  “找到她會怎麼樣?”

  鳳離歌一臉期待的問,他就不信他能把師嫂怎麼樣?他此刻的神情表明了就是一個憤怒的夫君,因為妻子的離家出走,而大發雷霆之怒,他就不信了能把她怎麼樣?

  夏候墨炎臉色難看的望著對面的鳳離歌,一字一頓的開口:“你是不是太閑了?”

  他一開口,鳳離歌趕緊規矩的坐好,然後沉穩的出聲:“我這兩天可是極忙的,你不是讓我查南合城那九龍杯的事嗎?我查了的,你猜那邵康是什麼人?”

  鳳離歌一臉的神秘,唇齒間是神秘莫測。

  夏候墨炎盯著他,他知道他會說,果然不用他開口,鳳離歌接著開口:“沒想到舉辦九龍杯賽事的邵康竟然是鳳皇教的人,還是鳳皇教四大堂主之一的忠義堂堂主。”

  “鳳皇教?”

  夏候墨炎倒是意外,他本來只是對那九龍杯感興趣,認為那是好東西,不知道邵康是從哪裡得來的,所以讓離歌去查一下,誰知道這邵康竟然是鳳皇教的人。

  “他們想幹什麼?”

  如果邵康只是普通人,那麼他可以理解為他好武成癡,所以寧願拿出價值連城的九龍杯,但現在他不是尋常人,那麼此次的事定然和鳳皇教脫不了干係。

  “從我收集的資料來評估,恐怕是鳳皇教想網羅人手,所以才會舉辦這九龍杯賽事,他們的目的是擴大鳳皇教,他們的野心倒是不小,不知道想幹什麼?”

  鳳離歌冷哼,他話完,夏候墨炎眼瞳陰暗,深沉下去。

  好久才開口:“那麼稼木蕭遙呢?可有在南合城出現。”

  “這個我查了,暫時沒有他的消息,不知道是還沒有到,還是隱藏了起來”

  “嗯,你給我小心注意著此地的動靜,若是一有他的消息便稟報給我。

  “好。”

  鳳離歌點頭,心裡了然師兄為何對稼木蕭遙警戒,因為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鳳皇教的新任教主,至於為何這鳳皇教的人會聽他的命令列事,這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你一定要儘快查到晚兒他們的消息。”

  夏候墨炎一提到晚清,臉色便臭臭的,不過倒是沒忘了提醒自個的師弟。

  鳳離歌笑著應聲:“是,這是頭一件,不過師兄有沒有想過,師嫂說不定會出現在這南合城,這九龍杯的事,人盡皆知,若有好奇心,便會來這南合城的。”

  此話一起,夏候墨炎立刻周身的光華,滿臉的紫芒,凝眉慢慢的思考,然後贊同的點頭:“嗯,很有可能,派幾個人注意著南合城的動向。”

  這一陣他們的動向一直放在週邊,倒忘了近距離的去找她們……。

  低矮的草房裡,掩蓋不住的歡樂,晚飯後,幾個小孩子坐在外間說事兒,快樂不盡。

  晚清和回雪還有流胤則在房間裡商議事情。

  “老大,我沒找到邵靖,明天再去找吧”

  “嗯。”

  晚清沒說什麼,房間安靜下來,門上響起敲門聲,小荷端了三碗茶進來,笑著開口:“哥哥,吃碗茶吧。”

  “好。”晚清笑著招呼小荷放下三碗茶,然後示意她坐下來,見小荷一直盯著自己看,奇怪的挑眉:“怎麼了,小荷?”

  小荷抿唇笑,眉眼璀璨:“原來哥哥竟然是姐姐。”

  ”呃?”

  幾個人很意外,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片子,倒是輕易便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裝的。

  這一路上可沒人發現這件事,晚清不由得好奇:“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有耳洞。”

  有錢人家的女孩子從小就會穿耳洞,而她就沒有,先前她一直以為這位哥哥是雋美的男子,可是無意間看到了她的耳洞,便知道是個女子。

  “姐姐若是不想讓人發現,最好用密臘封住耳洞,要不然細心的人一定會發現的。”

  晚清望瞭望回雪,這丫頭倒是十分的聰明。

  小荷見房間內的三人都望著自個,逐輕巧的開口:“因為受了姐姐的恩情,所以小荷想盡心幫助姐姐做些什麼事,你們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吩咐小荷去做,我一定會幫助姐姐的。”

  房內的三人面面相覷,倒是相信小荷會真心的幫助他們,因為她的眼睛像明珠一般明亮,和磐石一般無私。

  “小荷,來,你坐下,姐姐有事想問你。”

  “姐姐說。”

  小荷坐下來,晚清便向她打聽關於邵康這個大善人。

  “你說邵大爺啊,他是我們南合城有名的善人,每年都會做很多善事的,願意幫助窮人,一般人只要找到他,他一定會幫忙的‘

  很顯然小荷對於這位邵康很有好感,晚清聽了她的話,眯起眼睛思索,這邵康究竟是真的善人,還是表像,不管怎麼樣,她們一定要盜到那九龍杯,因為她們要釣出鳳皇教的人。

  “小荷,明日可以幫姐姐一個忙嗎?”

  “姐姐說。”

  “我有一個朋友,正是邵康的弟弟邵靖,聽說邵靖此時正在這位邵大善人的府上,所以你能幫我看看他在不在邵府嗎?”

  “好啊。”

  小荷立刻答應了,而且笑眯眯的解釋:“住在我們隔壁的阿花就被賣進了邵府,我以前也經常去邵府當臨時的幫傭,像這次他們府上就會找很多臨時的幫傭,所以很容易。”

  “但是別讓人知道好嗎?”

  晚清叮嚀小荷,小荷點頭,表示明白了,也不問為什麼,站起了身跟晚清她們道安:“姐姐等我消息吧,我一定找到這位邵爺。”

  她說完便退了出去,直到她腳步聲遠了,回雪才謹慎的開口:“小姐,小荷可不可信?”

  若是她洩露出這件事,可就麻煩了,晚清搖頭,她相信小荷,這孩子不是有心機的人,她是真心的想幫助她們的。

  “別想多了。”

  人家是真心相對,她們若是想多了,就是糟踏了別人的一片心。

  第二日傍晚,小荷帶回了好消息,說見到了這位邵爺,聽說這位爺生病了,所以邵大爺不讓他見客,一直留在府內靜養著。

  晚清一聽立刻詢問小荷這位二老爺住在哪間院子裡,讓小荷大概的說一遍地理位置,然後至晚上,流胤乘夜進了邵府。

  其她人留在小荷家裡等消息,一直到兩三個時辰後,流胤總算回來了。

  一回來臉上便有笑意,滿臉小狗式的得意,回雪實在看不過去了,抬腳便踢了他一下,冷著臉:“快說,別拿喬了,害得我們等了半宿沒睡,還想怎麼地?”

  流胤臉色暗了,抬首便對上回雪的星目,最後在那不怒而威的眸光裡敗下陣來。

  “我照主子說的一般,先給了他五百兩訂金,然後讓他說出那九龍杯在什麼地方?這位爺果然知道九龍杯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在哪裡?”

  晚清不說話,等著他開口,流胤一看她們沒動靜,氣得喘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大口的茶,鬱悶死人了。

  可惜他一口茶剛下落,回雪一腳又踢了過來:“沒看到主子著急嗎?”

  這下不敢拿喬了,趕緊的回話:“他說在邵府後園的一口古井,井中有水,那九龍杯就藏在那水井下麵。”

  “呃?可信嗎?”

  她以為九龍杯這樣的東西,至少要藏在什麼秘室暗格裡,誰知道竟然就在後園的水井裡。

  “也許那位爺認為最不起眼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回雪說了一聲,不過晚清又確認了一遍:“你確定邵靖說的是真的。”

  “我給他下了藥,他不敢不說。”

  流胤沉聲出口,晚清點了一遍,笑著命令:“好,明晚行動。”

  後天便是九龍杯大賽?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02:25 PM


第100章

  邵府,人影綽綽,燈火明亮,熱鬧異常。

  門前兩個大紅的燈籠高掛,一派喜氣洋洋,客人來來往往,管家在門前不時的唱諾著。

  明日便是九龍杯大賽的時間,應邵康之約而來的客人陸續的到了,再加上府門外的下人正在搭臨時的高臺,好用來明日的比試用,高臺四周還圍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所以整個邵府可說是人頭攢動,人影重重,說話聲一浪高過一浪。

  相較於前面,後面的要冷清得多,不過雖然冷清,卻有不少護院經過,此地的巡邏明顯的比別處來得多。

  晚清,回雪和流胤三人隱在暗影角落裡,一動不動的等待時機。

  不過今晚的事情並不十分的順,不但有護院守衛,還時不時的有客人閒逛至此。

  一處光彩,幾許花枝,兩道人影扭成麻花繩似的,靠在牆頭,牆下幾許帶刺的薔薇,引得女子嬌呼連連。

  “爺。”

  嬌嗔入媚,酥軟無骨,天生媚人的東西,光聽聲音便有一種讓男人欲罷不能之感,偏偏那靠在她身邊的男人,不焦不急,不驚不乍,手下的動作緩慢輕柔,既有憐香惜玉,又有銷魂入骨的勾引,很快靠在牆頭邊的女子,再沒有了聲音,只剩下喘息。

  “爺。”

  這發生的一幕,盡數入了暗處三人的眼睛。

  兩人飛快的掉頭,可是卻乍然的眸光相撞到一處,頓時撞出心事來,臉紅心跳,呼吸急促,馬上飛快的掉頭望向另一邊。

  而立在他們最正中的一人,雙手托腮,看得津津有味兒,似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免費的活春宮難道不看?免費的油揩不揩?

  雖然月色不夠清明,光線不夠明亮,不過晚清還是可以看出那表演的主角,身材是不錯的,均勻有力度。

  這樣的辰光裡,做做壞事,欣賞欣賞春宮圖,她覺得真他媽太刺激,太爽了。

  不過就在她看得高興,看著那女人拉扯男人的衣服,看著那男人掉過頭直直的望過來?

  眼瞳中是懾人嗜血的冷光,不錯眼的視線瞬間落到他們的方位,晚清一個激靈清醒了,眨巴了兩下眼睛望過去,只見人家根本沒有下一步的行動,反而是逮了現行犯的冷殺,第一時間認清一件事,被發現了,難道是她看得太激動了,還是這人太高明了。

  這人怎麼有些熟啊,晚清想著,雋美如玉的面容,桃花眼微微眯起,性感慵懶,那衣衫已微敞,露出了一抹精壯的胸,沒有一絲兒贅肉,等等,她想什麼呢?總算後知後覺的知道這人是誰了?

  蒼狼國的稼木蕭遙,竟然是這死男人,完了,他的玄力比她們高出許多,自然可以感應到四周的氣息中有波動,眼下怎麼辦?是立刻跑路,還是?

  晚清正想著,那邊有女不依:“爺你看什麼?”

  女子衣衫微褪,露出雪白的鎖骨和脖勁,美麗如天鵝,再加上時刻的意亂情迷,眉眼含春,越發的妖嬈,這種時候,任何男人恐怕都不會捨棄這樣的女人而注意別的事,偏偏稼木蕭遙無視於那女子的勾引,反而緩緩沉聲的開口。

  “朋友,戲也看了,是不是該現身了?”

  他的聲音一響,本來靠在他身邊的女子發出一聲驚呼,然後驚慌失措的伸手抓起衣服,整理頭髮。

  稼木蕭遙也慢騰騰的整理一下衣衫,放開了那女子,緩緩的往這邊走來。

  晚清回雪等人儘量的往角落裡縮,隱藏在樹下,一顆心提到嗓眼子了,看著那輕盈如水的身影緩緩的,沉穩的一步一步往這邊走來,然後停了下來,肅殺的聲音響起。

  “還不出來嗎?”

  晚清一聽,意念飛快的轉動,看來不出來是不行了,身子一動,正想出來,忽地流胤伸手按著她,只見她們身側不遠的地方,喬木松枝微動,一先一後的站出兩人,啪啪的鼓了兩下掌。

  “稼木兄好雅興,小弟本來不想壞了稼木兄的雅興,誰知道倒底還是壞人興致了?”

  這走出來的人,前面一個高挺精壯,沉穩有力,一身黑色的錦衣給他踱了一層霸氣,冷殺,這個人一出現,四周便有陰沉沉的氣流,殺傷力很大,他的身後跟著的人面無表情,緊隨著他的身後而行,可見是個貼身的手下。

  晚清一看到這出現的人,眼睛睜圓了,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從枝木之後出現的人,竟然是軒轅國的殺神錦王殿下軒轅夜暖,軒轅夜暖殺人無神,周身天然的戾氣狠厲,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不過這兩個人可算是狼狽為奸了,竟然稱兄道弟了,晚清不屑的勾唇,不過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屏住了,因為軒轅夜暖還好一點,稼木蕭遙的玄力極高,所以若是不小心,還是會被他發現的。

  這時候稼木蕭遙笑了起來,抱拳望向這出現的軒轅夜暖。

  “軒轅兄早就到了嗎?”

  “白日剛到,本想在後院散散步,誰知竟遇到了稼木兄在此行好事?”

  軒轅夜暖口氣輕緩,眼光移到那躲躲藏藏的女子身上,沒想到這女子面相好,身材倒是也好,只不過這等撬人腳牆給人戴綠帽子的行為,他可不會幹。

  因為這女子正是邵爺的第五房小妾,生得極是美貌,一看到稼木蕭遙的品貌,甚是喜歡,兩個人一拍即合來後院行好事,認知道竟然被人破壞了。

  “好說。”

  稼木蕭遙不以為意,他的花名在外,也不在乎再多一項,沒人知道他的心思,他之所以約了這小妾來後院,就是想仔細的打探一下邵康的近況,看他是否有不忠之心,雖然他接了鳳皇教,但裡面有不少的人對他身份懷疑,這邵康就是其中之一,雖然明面上聽命於他,但暗下裡恐怕不服,所以他才會行此事而探虛實。

  鳳皇教內的四大堂主,四大護法,有一半的人對他的身份質疑,雖然沒有公開反駁他,但裝病的裝病,告假的告假,他一定要儘快的收服這些人心,才可以繼續接下來的行動。

  兩個人在後院裡,一邊閒逛一邊說話,晚清和回雪等心裡直罵娘。

  眼看著夜已深了,如若這些人再不走,他們即不是白來了,而且明日便是比賽之期,拿不到九龍杯,就嫁禍不了鳳皇教,她又到哪裡去找那些人,至於這稼木蕭遙,就算她問他,他未必肯說,到時候她反倒落入了他手,所以她要找到的是別人,例如教內的四大護法,四大堂主,聽說這些人都是鳳皇身邊的親信,見到他們,相信一定可以見到鳳皇。

  晚清盤算著,心裡焦急起來,可惜後院中的兩個人似毫沒有要走的打算。

  “軒轅兄怎麼有空來南合城?”

  這裡離龍番很近,但是離軒轅卻比較遠,不知道這軒轅夜暖來這裡做什麼?

  軒轅夜暖沉穩的挑起劍眉,冷霜遍佈在臉上。

  雖然他和稼木蕭遙合作過,不代表他就相信他,而且他也未必會相信他,所以假意開口。

  “傳聞這九龍杯價值連城,所以本王很感興趣,為討父王歡心,所以前來南合城,看看有沒有機會人拿到這九龍杯。”

  其實是他要暗中調查鳳皇教的事,先前他們確實以為這鳳皇令在金夏國皇帝的手中,刺客也是金夏皇帝派出來的,但後來經過上官晚清的提示,還有自己暗中收集的資料,證明這金夏國的皇帝不可能有真的鳳皇令,那麼鳳皇令很可能就在稼木蕭遙的手上,為了防止這鳳皇教再做出什麼不當的舉動,所以他出現在這南合城,就是想暗中查清,這鳳皇教究竟隱藏在什麼地方?有些什麼人?

  這稼木蕭遙,不會是鳳皇教的教主吧。

  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互相猜忌,暗中盤衡,表面上卻稱兄道弟,熱切無比”

  “什麼人?”

  巡邏的護院發現後院有人,一隊人雷厲風行般的閃了過來,森冷的怒喝,兩人提起燈籠,對著稼木蕭遙和軒轅夜暖照了過來,還有他們身側的邵爺的小妾。

  只聽得那小妾率先冷喝:“大膽,這是爺的客人,妾身陪了兩位客人散步,你們竟然膽敢驚嚇客人。”

  看來這姨娘倒有些膽識,知道搶得先機,她一言落,那些護衛便愣了,然後慌恐的開口:“不敢。”

  說完他抬首望向稼森蕭遙和軒轅夜暖,抱拳沉聲:“見過稼木公子,軒轅公子,夜深了,兩位公子請回去休息吧。”

  這護衛既然不知道這兩人金貴的身份,只知道是爺的貴客,所以不敢怠慢。

  稼木蕭遙和軒轅夜暖微點頭,越過這些人離去,那小妾扭著細軟軟的水蛇腰,也隨之離去。

  等到後院無人,那一隊護衛為首的幾人忍不住發牢騷。

  “真他媽的誨氣。”

  “看他們的樣,不會是二票對一吧。”

  “肯定啊,五姨娘那種女人,就是喜歡俊男人,知道嗎?別說兩票,俊的男人,幾票她都幹。”

  “不過看她的樣,真是令人狠不得蹂躪一番,不過她是瞧不上我們的。

  “不過趙二,你可以試試,你長得俊啊,試了回頭告訴我們。”

  一群男人越說越沒邊,晚清抬頭望著西移的月亮,盤算著是把這些人幹了下去取九龍杯,還是繼續等。

  不過她還沒拿定主意,便有為首的人訓斥:“大膽,你們不要命了,她是主子,若是被邵爺知道,你們不要腦袋了。”

  “是,是。”

  “可憐我們邵爺,多好的一個人啊,不知道戴了多少頂帽子。”

  “還說。”

  啪的一聲甩腦袋的響聲,很快便沒了聲音,只聽為首的人命令:“好了,去別處巡邏吧。”

  “是。”整齊的應聲,一隊人不慌不忙的往別處巡邏,明天便是九龍杯賽事,所以只要今天晚上吃些苦便行,明日便沒事了”

  一行人離開了後院。

  晚清領著回雪和流胤起身,直累得腰酸背疼,剛才她們幾乎蹲著伏在地上,這姿勢別提多痛苦了,還是一蹲兩個時辰。

  “流胤留在上面注意動靜,我和回雪下去看看。”

  ”主子,我下去吧。”

  流胤沉聲開口,哪裡敢讓主子冒險,晚清一聽,動了動唇角:“你確定?”

  流胤的臉色一白,沒說話,因為他不會水,這古井裡有很深的井水,所以下去的人,要潛進水底,所以他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我?”

  “好了,你注意著上面的動靜吧,天色不早了。”

  晚清說完,人已閃了出去,流星一般快,回雪不敢大意,緊隨她之後疾駛出去,流胤依舊隱在先前的角落裡,不過這一次是站著的,這樣便利於觀察四周的動靜。

  邵府後院的古井,一眼望不見,井高數十米,水深有幾米,晚清和回雪都會水,所以躍進去,便沉進水底。

  雖然是夏季,可是水底的溫度很涼,兩個人很快便感到了涼意,不過全部的注意力,並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認真的摸索了一遍,最後確認,井中並沒有九龍杯,這時候她們在水底已憋了太久。

  兩個人同時一動,從水底浮上水面,先大口的吸了幾口氣,然後才說話。

  “小姐,根本沒有九龍杯。”

  “難道是邵靖撤謊?還是他根本沒拿到消息,可是流胤給他服了毒,難道他不怕嗎?”

  晚清低喃,而且剛才下了一趟水底,感覺這邵康十分的聰明,把九龍杯藏在這樣的地方,根本不會有人想到,誰會想到九龍杯藏在深幽的古井裡。

  “那我們上去嗎?”

  既然沒有九龍杯,她們留著也沒有用。

  晚清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一揮手沉聲:“再下去找,對了,順著井壁敲擊,看看有沒有暗壁什麼的。”

  既然井底沒有,看看井壁有沒有可能有暗壁。

  “好。”

  兩個人又潛進水底,只見古井裡,不時的泛起小水花。

  晚清和回雪背對背,兩個人各占一邊的井壁,然後以手輕敲井壁,這口古井足有十幾米,就是那水位也高近六七米,一眼望去黑幽幽的看不見底。

  兩個人潛進水底,一會兒的功夫便要出水面換氣,然後再潛進去,如此這番持續,眼看著便要到井水口了,還沒有暗壁,兩個人都有些失望,誰知,就在她們失望之時,忽然手下的力道明顯的有異於別處。

  回雪一伸手拉了晚清過來,兩個人又一起敲了敲那井壁,果然與別處不一樣,輕敲之下沒有實質,有一些鬆動,當下大喜。

  晚清伸手四下摸索,果然摸到一處暗槽,用力一拉,一塊青磚移動,讓出一格,裡面赦然出現一個玉石盒,裡面正是一對透明流光溢彩的九龍杯,即使在水中,也看出它的光華奪目,果然是好東西。

  晚清取了九龍杯塞進自己的懷中,卻又摸出一塊石頭,放進玉石盒中,依舊照先前放好。

  一切做完,一揮手示意回雪離開。

  兩個人身形一閃便待沖出水井,誰知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只聽得後院內,連綿的叫聲起,層層疊疊而過。

  “抓刺客啊,抓刺客啊。”

  那聲音就在後院中,若是此刻她們出去,只怕便被會當成刺客,那九龍杯被盜之事盡露,而且邵府內住著很多高手,她們未必得手,可是若是潛進水底,必然有響聲,同樣會驚動那些人,那麼她們必死無疑。

  雷霆火光之間,晚清沉聲:“伏壁。”

  兩人便暗施玄力貼靠到井壁之上,悄然無聲的等候著。

  夜風起,兩人身上的衣衫盡濕,墨發傾瀉,貼在身上,一陣一陣的冷寒,卻不敢動之分毫。

  只聽井外面,不時的響起說話聲。

  “快,搜,各處小心的找,幹萬別讓刺客隱藏起來。”

  晚清和回雪相視,不知道流胤會不會被發現,不過以他的能力,如果沒有意外,不可能被人發現。

  倒是她們此刻的處境比流胤更危險一些,雖然施了玄力貼在井壁上,可是這井壁因為年月太久,所以上面遍佈著青色的苔菲,觸手光滑如綢,兩個人只能下了死力的往那縫隙中摳去,好穩住身子,這導致自己的手指鮮血淋漓,卻不敢大意。

  只聽得說話聲越來越近。

  “那邊?怎麼樣?有沒有?”

  “這邊這邊,搜一下。”

  不時有人指派任務,這說話的人慢慢的走到井邊,聲音越來越清晰。

  晚清和回雪二人相視,臉上冷汗沁出來,一滴滴的滴落,而且她們不敢過份的施展玄力,因為青芒若現,必然會讓人發現,所以大部分靠的是自己毅力,手臂越來越沒有力氣了,難道今晚之事要失敗,不但失敗,還有可能被抓?

  如此這番一想,更覺手指無力,偏在這時,回雪手下一滑,竟然一手落空,眼看著身子便要墜進古井,若是入井,必然水花四濺,響聲而起,那麼她們兩個人便成了井底的青蛙,血染的娃,葬身這古井之中了”

  晚清想也不想,陡的撐出一手,一把拽住回雪的一隻手臂,撐住她的身子。

  這下兩軀身體,只有三隻手支撐著,形勢比之前更加嚴峻,這時候,井邊的人似毫沒有離去的意思,依然在發毫施令,他就站在井邊,因為水井幽深,一眼望去滿目黑沉,看不清井裡的情況,所以這人視線觸過之後,倒是沒把心思放在井裡,只注意著後院的各角各落。

  不時的聽到手下過來稟報“沒有。”

  “沒有。”

  “沒有。”

  一連好幾個人回話,那人氣惱的冷哼:“見鬼了,明明看到有人闖進了後院,怎麼就沒有了呢?”

  他的身子依舊沒動,井內,晚清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落,手臂的力量好似快消失了一般,最多再堅持三兩分鐘,如果他們再不走?看來只有闖了出去,拼死一博,也顧不得管什麼九龍杯,什麼策略了?

  意念轉動,正想脫井而出,忽地一聲挾風帶雨銳利的聲音響過,井邊的人身形一竄便閃了開去,沉聲喝問:“怎麼回事?”

  當真是千鈞一髮的空間,晚清一隻手用力,提縱起回雪,回雪一吸氣,空著的一隻手摳進井壁的石縫中,再次支撐了身休,晚清同時伸手抓住井壁,深呼吸,一口氣方喘過來。

  此時兩個人只覺透心的涼,細聽外面的動靜。

  那些腳步迅疾整齊,飛快的往一處奔去。

  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的聲響。

  晚清一聲沉喝:“走。”

  兩道光彩竄井而出,周身濕漉漉的好似美人魚。

  邵府的後院,空無一人。

  晚清和回雪,身形剛穩定,便聽到身後鼓起掌來,只聽得一人嬉笑而語。

  “沒想到這井中竟然藏了兩條美人魚,當真是活色生香。”

  這好皮的聲音一起,晚清面容冷寒,不過卻沒有動作,而是警戒的瞪著幾步開外的男子,一身的閒情逸致,一襲降紫的長衫映得他眉目曬花,媚惑如妖。

  桃花眼眸惑人的眨了眨,似乎想勾引眼前的兩個人。

  晚清冷冷的瞪視著這不要臉的男人,到哪裡都一副發情樣。

  不過她慶倖自己曾下井取物,所以此刻披頭散髮的,那被水沾染了的墨發,有一多半垂在臉上,分開一半的光錢,只露出她的一雙眼睛,冷若冰霜,而回雪也同樣的神色,所以倒不怕對面的男子認識她們。

  兩個人並不理會那說話的稼木蕭遙,很顯然,這男人剛才一直在旁邊看熱鬧,所以發現了她們?

  晚清緊盯著對面的男子,見他似乎沒認出她來,而且很明顯的無意為難她們,想到這,再也不耽擱,身形一竄,閃身便走,回雪跟著她,理也不理身後的人。

  只見那靠在廊柱之上的男子,邪魅的開口。

  “我長得有那麼嚇人嗎?明明是風流傭儻玉樹臨風的人啊。”

  他說完哈哈笑,當趣事一般,轉身便走,只不過走了兩步皺起眉,奇怪的低喃。

  剛才的人似乎有些熟悉,是誰呢?

  那眼睛很像他記憶中的一個人,不過那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所以這是他想多了,最近他常常想起她來,幻覺罷了,想著抬覺又走了。

  晚清和回雪出了邵府,一路逛奔,直奔出去兩條街,方停了下來,兩個人身子一軟,便坐到地上去了,手軟腳軟,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今天晚上可真是驚險重重啊。

  誰知道會一連兩次遇到稼木蕭遙,差點露出破綻。

  沒想到邵府裡竟然來了很多高手,不知道這邵康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能約這麼多身份尊貴的客人,他是不知道呢?還是這些人就是他的朋友。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伸手理肩上的頭髮,忽然聽到身側的回雪驚慌的叫了一聲。

  “流胤呢?流胤呢?”

  這下連晚清也心驚了,流胤不見了,若是她們出來,他應該現身的,結果卻沒有出現。

  很顯然,先前把那些人引走的定然是他,他不會有事吧。

  回雪的臉上驚疑不定,面色微白,竟比先前在井中還要不安。

  晚清知道她的心意,哪裡為難她,趕緊開口:“我們回去吧,他定然不會有事的。”

  雖然如此說,心裡終究放不下來,忙調整一下起身,和回雪二人直奔自己住的地方,可惜她們回去的時候,流胤並沒有回來。

  回雪一臉的驚慌,坐在椅子上,連潮濕的衣服也不換,巴巴的望著外面。

  晚清洗漱過後,換了衣物,只見這丫頭還坐著,趕緊的催她:“你快點‘換,別著涼了。”

  她剛說著,自己便打了一個噴嚏,趕緊取了一粒藥丸服下,看來她是寒氣侵休了,回雪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晚清一邊讓回雪服下藥,一邊拉她去屏風後面換衣服。

  兩個人在燈下等候,越往後越擔心,不過流胤總算回來了。

  他一出現,回雪便沖過去捶他的胸脯,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擔心流胤。

  晚清走進里間去休息,把外間讓給了這兩個傢伙。

  九龍杯比賽的日子,陽光明媚,驕陽似火。

  邵府門外,高高的賽臺上,兩側分別搭著架子,架子一層層往上,好似一座寶塔,最上面的掛著用綢緞紮成的大紅花,分外的耀眼,鮮豔奪目。

  高臺四周,熱鬧異常,眾人交頭結耳,議論聲說話聲交匯在一起。

  晚清和回雪,流胤,還有童童和小歸雲都在其中看熱鬧,不過大家都很低調,這種時候,沒人會注意到她們,所以她們不擔心。

  只有她們幾個知道,今日這九龍杯賽事是無法舉行的,她們只是好奇,這位邵大善人會如何收手。

  台下已有好些人心急了,朝著邵府的下人叫了起來。

  “快點開始吧。”

  一人起聲,多少人應合:“是啊,快點開始吧,別磨噌了。”

  “還有把九龍杯取出來,看看有沒有這個東西?”

  此次彼落的叫聲,不絕於耳。

  很快邵家的大家長邵康出現在高臺上,這個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一身的坦蕩,眉眼皆有正氣,倒不似那些諂媚,賣弄的多事之人,既然是一個正直的人,卻為何要舉辦這九龍杯賽事,難不成真的好武成癡,還是別的什麼目的,這邵大善人的身份似乎也不簡單,晚清眼瞳閃爍,安靜的注意著高臺。

  這時候,所有人安靜了下來,望著邵康。

  邵康清了清嗓子,沉穩的開口:“今日九龍杯比賽,第一輪是散打,三輪過後,便是搶花,誰搶到竹塔之上的紅花,誰就可以得到九龍杯。”

  眾人立刻抬頭去望那竹塔,不由不驚歎這位邵大善人的獨具匠心,這竹塔搭建得很巧妙,錯綜複雜,看似無關,其實很危險,其中還隱藏著一個小小的陣法,稍不留意便會受傷,再加上同時多人搶花,要一邊打一邊往上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既然來到這裡,當然個個想試一試。

  邵康話音一落,便有人叫了起來。

  “好,開始吧,開始吧。”

  邵康卻不著急,眯眼掃視了人群一圈,最後緩緩的開口:“下面有請今日的貴客,讓他們見證這九龍杯賽事,絕對的公平公正。”

  他一說完,便見到高臺下忽地躍上去幾道身影,一人眉眼燦燦,如妖孽一般奪目,衫袖輕舞如風,一人剛毅立休,周身的殺氣,一身的煞氣,於烈日驕陽之下,令人只覺寒意浸體,一人豔紅雲裳,如驚枝海棠,雖然年歲有點大,不過卻是一身的風情,至於另外一個,同樣四十多歲,生得孔武有力,卻像那海棠花兒的護花使者。

  四人一現身,便讓人眼前一亮,直逼人心,不但是那一身的好相貌,還有那份了得的身手。

  稼木蕭遙,軒轅夜暖?

  還有兩人晚清認不得,不過這邵大善人交往的朋友,值得人深思啊。

  昨夜稼木蕭遙出現,難道不懷疑她們帶走了什麼東西嗎?他竟然沒有阻止她們,說明他和這邵康是面和心不和的,那麼卻為何要出現呢?

  臺上邵康一聲令下:“取九龍杯。”

  頓時,天地一片寂靜,無一絲聲響,風吹臉頰,清爽沁涼。

  這數以千計的人裡,有那麼幾個人幸災樂禍的等著看好戲,臺上的稼木蕭遙亦唇角擒笑,注意著事事態的發展。

  很快有人取出了玉石盒,陽光下,玉石盒精緻華麗,栩栩如輝,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只見邵康面色沉穩,眸光深遠,面容上一剎那有些自豪,可是很快他的臉變了?

  因為當著眾人的面打開的玉盒之中,只有一塊石頭?

  一塊石頭?

  所有人呆住了,待到大家反應過來後,頓時像炸開了鍋一般,吵嚷起來,紛紛的往前擁擠,尖銳的叫起來。

  “你竟然騙我們,石頭?”

  “九龍杯呢?”

  “這不是誠心耍人嗎?”

  一人一句,有很多人直接躍上了高臺,場面一度亂了,那邵康望著台下,臉色難看至極,心中唯有一個念頭,九龍杯竟然被盜了,究竟是何人盜了九龍杯?他身側的邵府下人,趕緊的上前維護著主子往下撤,邵康心疼至極。

  這九龍杯可是他藏著的寶貝啊,此次賽事,其實只是做一場秀,利用九龍杯來擴充鳳皇教的人手,等看到不錯的人手,自有鳳皇教的人去收買,早就說過了不會動他的九龍杯,為怕九龍杯被盜,他把九龍杯藏在古井的暗格中,沒想到竟然被盜了。

  邵康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臉色慘白的被人架了下去。

  而邵家搭的高臺,立刻被那些趕來比賽的人氣得毀了。

  這時候,稼木蕭遙站了出來,緩緩的開口:“各位稍安勿燥,一定會儘快找到九龍杯,然後再定比賽的日期””

  他唇角擒笑,如一朵妖孽的彼岸花,灼人心神。

  台下,很多人安靜下來,女子更是眼目癡迷,呆呆的望著他。

  聽到他說,只要找到九龍杯,大賽還會繼續舉行,眾人總算安靜了下來,雖然不甘心生氣憤怒,不過眼前都沒辦法了,只能在心中咀咒怒駡那殺千刀的該下地獄的傢伙,怎麼就能盜了那九龍杯呢?

  晚清融在人群裡,前一刻還在看稼木蕭遙,後一刻便聽到大家齊齊的怒駡那盜杯賊。

  ”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傢伙,竟然盜了九龍杯。”

  “我咀咒他以後一輩子不舉不硬沒用。”

  “吃飯被嗆著,喝水被噎著,有尿尿不出,有屎的拉不出。”

  “抄他娘的十八代祖宗,若是知道他是誰,老子定然要幹了他,從後面上。”

  晚清臉色驚疑,望望這個,望望那個,這罵聽得驚心動魄啊。

  身側幾人都有同感,童童是直接聽不下去了,趕緊拉了晚清的手:“爹爹,我們走吧,沒有打架了,還是回去吧。”

  是啊,再不走,難道留下來繼續讓人罵,耳不聽心不煩。

  娘的,這些傢伙太毒了,當然是她理虧在先。

  身側陸續有人離開,晚清也牽著兒子跟著人家的身後離去。

  左邊有人找她搭話:“公子,是不是太氣人了,這該死的盜杯賊。”

  晚清嘿嘿乾笑,那笑僵硬極了。

  偏偏右邊的人還不放過他,狐疑的眯眼:“公子不生氣嗎?”

  “氣,氣,很生氣。”

  晚清用力的點頭,她能不生氣嗎?被人罵成這樣了,連祖宗都被問候了,還被罵得這麼難聽,不就是個盜個杯嗎?至於嗎?

  幾個人跟著人離開,然後上了馬車。

  “走吧。”

  打馬拉僵離開,一路往偏僻的民房而去。

  路上,童童嘟起了小嘴兒,不滿的開口:“娘親,那些人好過份啊,罵得太難聽了。”

  “確實。”

  “太氣人了。”回雪附和。

  “嗯。”晚清點頭贊同她們的話,不過她無奈的接了一句:“誰讓咱們理虧呢?”

  一時間,沒人說話了,確實是他們不對在先哎,好好的盜了人家的九龍杯,能怪人家罵嗎?

  回雪轉移話題:“小姐,現在怎麼做?”

  晚清水靈的眼珠滴溜溜的一轉,靈動帥氣極了,唇角擒著淡雅的笑:”接下來便是稼禍鳳皇教的事了,我相信一定會有人出面的。”

  “什麼?這怎麼行。”

  夜晚,一間民房裡飛出一句怒吼之聲,一人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瞪視著對面的女子,只見那女子身著一襲白衫,玉樹臨風,光華激激,當真是個俊美的佳公子。

  這雙手叉腰怒不可揭的人,正是流胤,他如此生氣是因為老大剛才說了一句話。

  今天晚上去妓院。

  房內的叫聲吼起來,外面客廳裡的人飛快奔進來,小荷一臉小心的掃視了一遍,然後詢問:“怎麼了?姐姐?”

  晚清揮了揮手,一臉的氣定神閑,搖了搖頭:“乖,沒事,你出去帶著他們玩吧。”

  童童和小歸雲一直和小荷小鳳等人睡在外間的地上,小席子往地上一鋪,幾個小孩子席地而睡,很是開心。

  “嗯,行。”

  小荷又瞄了一眼,望瞭望門邊的流胤哥哥,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憤怒,還真令人害怕呢。

  等到小荷退了出去,流胤又說了一遍:“我不同意這麼做。”

  老大可是女的哎,竟然要跑到脂粉樓,那樣的青樓楚館去,這成什麼休統。

  “那你去嗎?”

  晚清回問了一句,流胤一下子僵住了,然後飛快的抬眉望去,只見回雪小臉兒板得緊緊的,點著頭警告:“你試試看。”

  晚清笑了起來,她知道回雪不會讓流胤去,而且以他的心智還有急燥的毛病,恐怕辦不好這件事。

  “好了,我和回雪進去吧,你就在外面的馬車上面守著吧,不會出事的。

  ”可是?“流胤總覺得不妥。

  “好了,別可走了,準備走吧,回雪,你去看看外面的孩子們睡了沒有?叮嚀他們一聲就說我們睡了,別讓他們打攪我們。”

  晚清說完了流胤,望向回雪吩咐。

  回雪走了出去,叮嚀了小荷幾句,然後又進來了,吹熄了房間內的燈,三個人從窗戶閃了出去。

  南合城的夜晚很熱鬧。

  美酒,胭脂,溫柔鄉。

  白日的九龍杯被盜已是家喻戶曉的事了,人口相傳,越傳越神乎,所以導致酒樓茶館爆滿為患。

  晚清和回雪等人不知道南合城什麼青樓最好,只吩咐了流胤隨街亂逛,看到不錯的青樓便停下來。

  月棲僂。

  燈影迷蒙,胭脂玉人倚,觥光玳瑁美酒。

  門前斜依幾個嫋柔的女子,鶯語輕聲,絹帕輕揚,滿袖的脂粉香。

  “客官,來啊,奴在等你,“頗有些江南女子的甜媚,看到客人上門,立刻迎過來,有那好色之人,伸手逮住那潤滑的大腿掐了一把,立刻青紫玉。痕起,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偏偏那女子還要嬌嗔酥軟的發嗲。

  “爺,你弄疼了人家。”

  自古青樓女子最是淒涼悲慘。

  晚清和回雪兩個人一出現,那些女子便見獵心喜,雙瞳冒光,好俊的公子啊。

  從老鴇到樓前的女人,無不爭相擁過來,頓時間鼻端充及著濃濃的脂粉味。

  晚清忍不住挑眉,這些脂粉是價值最低廉的水粉,粗俗低等,刺鼻子。

  不過她知道眼前這些女人的資格,只能用街邊小攤販的粗劣胭脂,因為只有樓裡的花魅才有資格用上好的胭脂。

  “客官好俊啊,是第一次來嗎?”

  老鴇眉開眼笑的迎過來,眼前的兩個人在她眼中,便是兩隻大肥羊,還是兩隻俊俏的肥羊。

  至於他們的生面孔,老鴇是見怪不怪,最近南合城舉辦九龍杯大賽,生面孔多的是。

  晚清隨意的掃了一眼身邊的這些姑娘,然後啪的一聲收起摺扇,臉上便是不耐:“難道這月棲樓只有這些貨色,還是換一家吧。”

  說完便假裝回身,回雪立刻配合的冷哼。

  “有沒有出色的花魅之類的,我們公子眼光是極挑的,價錢嘛倒是不挑。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不在乎的錢,不過要是美人。

  老鴇一聽不在乎錢,早來精神了,立刻用八寶扇掩著臉,笑得格外的開心。

  “來,來,我們樓裡有的是美人,公子千萬莫走,絕對走出色的人兒。

  月棲樓裡,有四名當家紅人,一名花魁,三大美人,四人同樣出色。

  雖然今兒個花魁陪客了,不過三大美人有兩名尚未招待客人。

  老鴇滿臉笑的把晚清二人迎進去,直接吩咐身邊的兩名女子:“把他們送到夏迎的閨房去,吩咐她好好招待客人。”

  “是,媽媽””

  幾個女人同時失望,不過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配不上這些客人的,也不敢強辯,只能暗中吞唾液。

  晚清和回雪跟著兩名女子的身後往樓裡走去,只見樓裡,各處是鶯聲燕語,長廊中不時擁過的男女,上下其手,引起一陣陣的輕嗔,樓上樓下的一片荼緋。

  領著晚清和回雪上樓的兩名女子不時的拿眼瞄這兩個客人,心裡歎息,當真是俊俏的公子,怎麼偏就她們沒這等福份呢。

  今天晚上夏迎倒是撿了一個便宜,能伺候這麼俊的人兒,一般進入青樓楚館的客人,大都是肥胖的糟老頭子,哪裡來這種又俊又俏還有錢的,簡直是女人夢魅以求的意中人哎。

  回雪見前面的女人一直瞧她們,生怕被發現破綻,忍不住沉臉。

  “做什麼呢?快點帶我們公子去瞧瞧那美人,若是不中意,我們可要回去了。”

  那領路的女子唬了一跳,被回雪的冷氣勢嚇到了,立刻提腳往二樓走去,很快把他們送到夏迎的房間裡,交待了老鴇的話。

  這夏迎一看出現的人,當真是俊俏無雙的,一襲白衣襯得周身的光華如玉,燈光映照著他的容顏,膚白如雪,眼瞳深邃幽暗,好似兩塊吸引人的磁鐵,夏迎見了,忍不住胸口小鹿亂跳,在脂粉堆裡打滾了多少年,還從未看過如此出色,又乾淨透徹的公子,這樣子的人,不該是會出入青樓楚館的人,不過他既然來了,今晚她就要使出渾身的招數伺候他。

  想到這,夏迎嫵媚嬌柔的迎過來,飛快的開口:“公子貴姓。”

  “在下姓?”

  晚清停頓了一下,既然要生事,斷然不可能說真實的姓名,隨口編了一個姓:“在下姓蘇,名蘇乾。”

  “蘇公子是想聽歌兒還是聽曲兒,還是讓夏迎陪公子喝杯酒。”

  晚清望著房間內的夏迎,然後瞄向回雪,悄然的做了個手勢,讓回雪在門外守著。

  夏迎一看晚清沒有拒絕她,越發用最柔媚的聲音開口:“蘇公子,不如迎兒陪你喝杯酒,怎麼樣?”

  看著這樣的美公子,她不由得怦然心動,一顆芳心盡數系在眼前的俏公子身上。

  晚清望著眼前的女子,溫雅的笑起來:“夏迎姑娘果然是個妙人兒,讓人一見心喜,那就陪本公子喝杯小酒兒,若是哄得本公子高興了,定然要讓你見一伴好東西。”

  “好啊,“房間裡的圓桌上,現擺著酒菜,夏迎拉了晚清坐到桌邊,極盡溫柔的伺候著她,一邊斟酒一邊說話兒。

  “公子是外地人嗎?”

  “是,“晚清接過酒杯,與嬌柔的女子碰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難怪奴家覺得公子面生得很,公子以後可要常來看望奴家?”

  “好,只要夏姑娘不嫌厭本公子,自然會常親近的。”

  晚清淡淡的笑,心裡想著,恐怕過了今晚你再不想見我了。

  那夏迎因為晚清的逶迤遷就,整個人便像一朵盛開的花兒,再喝了小酒兒,當真媚眼如絲,咯咯的輕笑,又挨近了晚清一些,兩個人再吃了一杯酒,越發的興致大起,站了起來,嬌柔柔的開口:“公子,奴家給你唱個曲兒吧。”

  “好。”

  夏迎也不用人伴樂,清音唱了起來,竟也婉約柔轉,把個小女兒的心思,發揮得淋漓盡致,刻骨三分。

  晚清忍不住拍手,清醇靈動的容顏上,瞬間摒射出光華,激激滿身。

  看得夏迎癡癡的的呆了,輕喃唇:“公子。”

  臉紅心跳,只覺情根深種,這時候晚清的神情也是魅惑的,似乎被夏迎吸引了,兩個人當真是郎情妾意了起來,晚清自覺時機已到,立刻招手讓夏迎過來,笑眯眯的說。

  “迎兒,我看你甚喜,今日本公子讓你見一見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

  晚清從衣袖中取出一隻九龍杯,透明清澈,流光溢彩,在燈光下,栩栩如輝。

  “哇,這是什麼?”

  夏迎忍不住發出驚呼,然後緊盯著晚清手裡的九龍杯,一看便是好東西,上面還雕刻著精緻的龍騰。

  “這東西還有一個好處。”

  晚清斟了酒然後湊到夏迎的面前,只見那美酒之中,隱隱幻像,好似有龍騰飛,不時的飛旋,翻滾,驚雲鬧海,十分的熱鬧。

  這杯子好奇怪,有龍擺尾?夏候的臉色一瞬間暗了暗,顫聲開口:“這是九龍杯?”

  “迎兒好智慧,正是九龍杯。”

  晚清不躲不藏,她之所以現出九龍杯,便是要借這夏迎的嘴,把鳳皇教的人盜了九龍杯的事洩露出去,所以她並沒有隱瞞,壓低音量神秘兮兮的接著說:“我是鳳皇教的人,奉命盜這九龍杯,今兒個晚上迎兒可算有緣。”

  “啊?”

  夏候的一張臉比紙還白,沒想到這公子竟然是鳳皇教的人,聽說那鳳皇教的人一向形蹤詭異莫測,沒想到竟然出現在這南合城,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如此一想便覺得害怕,身子輕顫了兩下,強作鎮定。

  “公子,奴家什麼都不會說。”

  “沒事,說了我也不怕,難道我鳳皇教的人,還會怕誰不成?”

  晚清一臉的狂傲,夏迎看他傲氣冷冽,不過對自己倒是沒有厲言,一時不知道如何說話,房間冷寂下來?

  只聽得隔壁的房間有清靈的琴音傳過來,好一首高山流水,當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曲兒啊!

  這隔壁房間住著的人正是月棲樓花魁的閨室,這花魁此時在房間內彈琴,想取悅于那隨意歪靠在榻上的人,可惜那人,一動也不動,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頭墨發好似錦綢,雋美的五官刀削斧琢一般精緻,無一絲暇疵,完美如儔,一身白衣,袍擺海棠纏枝,耀眼光華激灩,周身難掩的光芒,令人只看一眼,便深深的心動,所以這花魁才會盡力的賣弄自己的才藝。

  可惜那聽曲的人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的表示,相反滿臉的冷霜,深沉幽暗,高深莫測。

  “師兄,這是不是太過了,你這樣會傷了無雙姑娘的心。”

  這花魁名陸無雙,而房間內除了這美男外,還有另外一人,也是相當的耀眼,臉上罩著鷹頭面罩,隨意的靠在另一側的椅子上,慵懶至極。

  這戴面罩的正是鳳離歌,他是看著師兄越來越深沉,越來越嗜冷,所以才會在今晚想出辦法來,帶她來青樓聽無雙姑娘彈琴,給師兄解解悶,可是這師兄從頭到尾就不在狀況內,周身的淩寒越來越深,眉緊蹙了起來。

  再看無雙姑娘,都快要哭了,所以鳳離歌忍不住出聲。

  不過他話音一落,那本來閉著眼睛的男子陡的睜開眼睛,只見黑瞳光華萬丈,而面容上卻是撤旦般的冷情,身形一動,朝著空氣中吸了兩下。

  鳳離歌和花魁陸無雙,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是什麼意思?

  這房間內冷沉嗜殺的男子,正是夏候墨炎,因為時間的流逝,天鷹樓還是沒查到晚兒的消息,所以越來越焦燥,真害怕她發生什麼事?

  今天晚上鳳離歌說帶他到一個好地方,誰知道竟然是自家的青樓,本來他是不想來的,不過受不了離歌的熱情,只得留下來聽這位無雙姑娘彈琴兒。

  就在剛才,他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意識,似乎晚兒就在附近。

  對的,他有這種意識,而且空氣中似乎還隱藏著她那獨特的氣息,也許別人不知,但是他就是可以在萬千的味道裡,找到屬於她的那一縷獨特幽香。她恐怕真的在這間青樓裡,如此一想,夏候墨炎再也坐不住了,身形一動便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雁平和落沙一看主子的神色,不由得緊張的追問”

  “主子?”

  夏候墨炎哪裡理會他們,腳步輕輕的移動,微瞼雙目,用鼻子去感受,一步一步,慢慢的往隔壁的房間走去。

  隔壁的房間門外,回雪正守著,見到一抹高大的俊挺傲氣逼人的身影走過來,先是不以為意,待到認真細看,當下臉色大變,世子爺竟然就在南合城,這可怎麼辦?

  回雪飛快的低下頭,退後兩步錯開,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她若是提示或者沖進去,便會暴露自己的目標,也會暴露主子的目標,現在怎麼辦啊?就在她驚慌焦慮,想對策的時候,夏候墨炎已走到了房間的門外,陡的睜開眼睛望著那緊閉的房門,然後抬起一腳踢開了那關著的門,房間內的情景一覽無遺?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02:43 PM


第101章

  一腳下去,夏迎的閨房門被踢開,傲挺的身姿旋風般的沖了進去,房間內的情景一覽無遺。

  一排水晶珠簾把精緻的房間一分為二,外間有圓桌軟榻書架,裡面陳設著屏風和軟床,此時那床上一女著輕柔薄衫,滑落半邊,露出雪白的酥肩,滿頭雲絲垂在肩上,透著幾許細媚,此刻滿臉的驚嚇慘白,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顫顫兒的出聲。

  “公子,這是做什麼?”

  夏候墨炎目不斜視,飛快的掃了裡外,然後懷疑的望向那屏風,沉穩有力的走進里間,往屏風後面張望。

  床上的人,伸手扯錦絲薄被,輕掩玉休,似乎生怕這男人色心大起。

  可惜這進來的人似乎是個正人君子,目不斜視之餘,飛快的掃視了一圈,張雋美的五官上,第一時間攏了寒霜,眼瞳深邃似海,緩緩的蹙眉,難道是他猜錯了,真的,就在陸無雙彈琴的時候,他清晰的感受到她就在附近,還敏感到空氣中屬於她的氣息,也許這是常人難以理解的,但是他就是可以感受到。

  可是現在這房內竟然空無一人,難道說是他思念太深,所以產生幻覺了。

  一邊想一邊走了出去,此時房門前,已圍了好幾個人,花魁陸無雙,還有鳳離歌,以及夏候墨炎的手下雁平和落沙二人,人人臉上有驚疑,不知道這爺抽什麼風了?

  夏候墨炎因為失望,心情不好,所以看也不看鳳離歌和陸無雙二人,直接沉聲命令雁平和落沙。

  “走。”

  當先一步往樓下而去,再不看身後嬌豔美麗的陸無雙一眼。

  鳳離歌沒有跟上前面的身影,而是悄然的轉身朝另一側走去,秘密的出月棲樓。

  花魁陸無雙俏麗的美目中滿是失望,癡望著那已走到大門口的身影,無精打彩的回身往自己的閨房走去。

  此時一些被驚動的客人,見沒什麼事,也各自散開。

  一直小心避著的回雪,見沒人注意動靜,飛快的閃身進了夏迎的房間,關好了房門。左右張望,沒有看到主子的身影,小姐去哪了?

  剛才她的一顆心提在胸口,差點沒窒息過去。

  沒想到卻有驚無險的躲了過去,不過小姐倒底藏在什麼地方了?

  “我家公子呢?”

  回雪冷著臉問床上的夏迎,只見她小心指了指自己的床下面”

  原來先前晚清正和夏迎說話,忽然聽到廊道裡響起腳步聲,沉穩驕健,不似一般的客人那般輕浮,當下心裡警惕,所以不待夏候墨炎進來,便飛快的閃身進了床底,然後貼附在床板上,屏住了呼息,果然有人闖了進來。她躲在床下面,本來不以為意,待到那人慢慢的走過,她看到一抹海棠纏枝的白色袍擺,還有那一縷她熟悉的男子休香,不由得一瞬間呆住了,因為她實在沒想到,夏候墨炎竟然會出現在南合城,還是這家妓院裡,他闖進來是什麼意思?難道發現她了,越發不敢大意了,直到他走了出去,為防這人再闖進來,還不敢貿然出來。

  直到回雪喚她,才一收手從床上閃了出來。

  此時滿臉的驚雲,望著回雪沉聲開口:“走吧。”

  ”是,公子。”

  兩個人留了銀錢給夏迎,然後拉開門準備出去,想想又作罷,還是從窗戶出去吧。

  臨離去時,晚清笑望著夏迎,不卑不亢的開口:“夏姑娘,驚擾了,我不介意你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

  然後躍身閃了出去,夏迎輕扇眼睫,一時茫然,蘇公子是什麼意思?慢慢想明白了,原來蘇公子就是想借著自己的口把這九龍杯被盜的事傳出去,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做,但是拿了人家的銀子,自然該做些事不是嗎?夏迎笑望著手中的銀票,這傢伙倒是挺大方的。

  正想得入神,轟的一聲,房門再次被人踢開,夏迎一臉的驚嚇,望著門前一人。

  雋美如儔,卻一身煞氣,周身籠罩著冷寒徹骨的氣流,一雙撇旦般無情的黑瞳,緊緊的鎖著床上的夏迎,緩緩的走進來,一字一頓的開口。

  “說,先前這房中的客人呢?”

  “客人?”

  夏迎低喃,猛然醒悟,看來這人和蘇公子有仇啊,看他此刻的樣子會不會找蘇公子的麻煩,不過蘇公子說了,可以說的不是嗎?為免受苦,夏迎趕緊開口:“你是說蘇公子嗎?”

  “蘇公子?”

  夏候墨炎飛快的挑起狹長的眉,深邃的黑瞳先是困惑,然後慢慢的攏上了幾不可見的柔情,果然是晚兒啊。

  記得有一次他和琉璃閣的人接頭時,她便女扮男裝,化名蘇乾。

  “他叫蘇乾是嗎?”

  夏候墨炎開口,眼瞳一發沖天的光華。

  夏迎點了點頭,奇異的發現前一刻還凶神煞神,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煞星,這一刻卻光華白練一般閃爍著耀眼的氣韻,舉手投足霸氣輕激,緩緩的開口:“他人呢?”

  “走了。”

  夏迎一言落,夏候墨炎轉身便走,高大的身軀傲然如鐵塔,一身的霸氣。

  門外,雁平落沙同時開口:“爺?”

  “回去。”

  夏候墨炎唇角勾出完美的弧度,引得這青樓中,很多女子癡癡相望。

  這男子真的好俊啊,身形完美,臉蛋絕色,再看那舉手投足的肆狂尊貴,高據雲端之上的風彩。

  雁平和落沙也覺得主子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多了,這是最近以來的唯一的陰轉晴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先前房間內的談話,他們是聽到的,那夏姑娘說了今天晚上房裡的客人是一名叫蘇乾的傢伙,可是主子聽了,似乎心情驀然變好了,難道說,那傢伙其實就是,就是?世子妃。

  兩人睜大眼,然後瞳仁收縮,興奮莫名,難道說他們的苦日子要結束了。

  至於夏候墨炎自然是最高興的一個了,雖然沒找到晚兒,但是至少知道了,她就在南合城,既然她在南合城,他就不相信找不到她,想到她一個女子竟然逛到青樓裡來了,他就恨得牙癢癢的想揍她一頓。

  先前還以為自己的感覺錯了,是因為太想念她了,所以才會產生的幻覺,可是等到他離開月棲樓上了門前的馬車時,忽然想到一件事來。

  如果說自己闖進房間時那名青樓女子睡了,可是桌上的菜肴似乎動過了,既然動了菜肴就表示有客人,可是客人呢?他進去的時候,房間內明明空無一人,所以說房中有人?

  一想到這個,立刻回身又進了月棲樓,沒想到真的查到今天晚上在他們隔壁的人正是晚兒。

  夏候墨炎一路想一路出月棲樓,門前的馬車內,鳳離歌竟然端坐著。

  “怎麼了?”

  鳳離歌奇怪的開口,這一陣子他可是看到師兄焦慮不安暴戾冷殺,可是現在卻是滿臉的光華,瀲瀲輕暖,似乎發生了什麼令人高興的事情,眼下能讓師兄高興的事。

  鳳離歌一下子便猜中了,難道嫂子出現了。

  “難道是有嫂子的下落了?”

  夏候墨炎唇角有淺笑,略點下頭,不過望向鳳離歌的眸子有些陰驁。

  “她就在南合城,為什麼你卻找不到,你最近的辦事能力是不是差了?

  一言落,鳳離歌挑眉,困惑之外陰沉下來,伸手取下臉上的面草,凝眉想了一下:“難道是我們查的方向有問題,我派人查了南合城所有的大小酒樓客棧,青樓楚館,凡是留客的地方都檢查了,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把範圍再擴大一些,她很可能住在什麼人家裡?”

  既然各家住宿之地沒有,那麼很顯然是住在人家家裡。

  不知道她究竟住在誰家,夏候墨炎一想到這個,心便又無法安定了,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

  鳳離歌望著自己的師兄,從小到大,他最佩服的人便是師兄了,不但人長得俊,練武的天賦也很高,而且對他極好,從前師兄與他一般不喜女子,雖說沒他的重,可也沒見過他對誰上過心,可是現在為了一個女人,他的心情起伏很大。

  “師兄,為了一個女人,值嗎?”

  鳳離歌暗沉的嗓音響起,他是不能理解這些,因為他從來不與女性接觸。

  “值嗎?”

  夏候墨炎笑了起來,隨意的歪靠在馬車內的軟榻上,雙手相交疊在腦後面,慵懶的躺著,雙瞳閃閃灼亮,盯著車頂的廂壁,滿臉的光輝。

  “離歌,這不是值不值的事,而是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維,大腦所想的下意識所做的,都是自己控制不了的。”

  夏候墨炎說完,見鳳離歌沒聲音,側首去瞧他,見他清雋光華的臉上罩著困惑,知道他還沒有懂,便又換了一個說法。

  “這樣去說吧,例如她不在我的身邊了,我就擔心她會受人欺負,一想到她受人欺負,我就吃不好睡不好,焦慮不安,再比如,想到她若是愛上了別人,我就想殺了那個人,而且心裡總想著,別人不會如我這般寵她了,她若不開心怎麼辦?這些都不是行為可以控制的,是大腦自己的意識,這都是因為我愛她。”

  “愛?”

  鳳離歌暗沉的低喃,不再說什麼,這字與他很陌生。

  夏候墨炎知道這師弟在想什麼,緩緩的抬首望著他。

  “離歌,你應該試著接受別人。”

  可惜鳳離歌瞼上了眼睛,歪靠在廂壁上一言不發,其實他是下意識的排斥著女人,自己根本控制不了。

  馬車內寂靜無聲,一路回青銘樓去了。

  而另一邊,晚清和回雪二人也是心驚膽顫的,沒想到夏候墨炎竟然會出現在南合城。

  現在她們是非常慶倖自己先前沒有住到客棧,住到小荷家裡。

  小荷家屬于南合城最低等的平民,住在最週邊,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想到她們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小姐,我們還要在這裡嗎?”

  回雪擔心,世子爺在這裡,要想找到她們恐怕不是難事,她們還有必要留在這裡嗎?

  晚清的臉上攏了一層冷霜,眼瞳幽深,一想到夏候墨炎這廝竟然在青樓出現,就沒好氣,心裡有些鬧騰,對於這些不能控制的心緒,她是又惱又煩,不過眼下她只想完成父親的遺言,至於夏候墨炎,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男人。

  她這種人,若是愛,就是一生,就是自己的命。

  可是夏候墨炎真的值得她如此做嗎?他可是騙了她兩次的人啊,心思百結。

  “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吧,我們小心一些,小荷家不是一時找得到的。

  “嗯,我知道了。”

  回雪點頭,不再說話,馬車一路疾駛回了小荷家,她們依舊從窗戶進去,不想驚動房裡的別人。

  第二日,不知道從何處刮起了一股風,整個南合城的人,人口相傳,說鳳皇教的人盜了九龍杯。

  此時很快驚動了鳳皇教的人。

  邵府的書房內,坐著幾個人,上首的位置上,坐著一個俊美邪魅的男子,一身的慵懶,隨意的歪靠著,桃花眼眸望著下麵坐著的幾人。

  鳳皇教的兩名護法,還有四大堂主中的兩位,忠義堂堂主邵康,清義堂堂主林志,兩大護法夜飛鵲和蘇青嵐。

  下首的幾人,臉色都十分的難看,三人同時望向忠義堂堂主邵康。

  “這是怎麼回事?邵堂主。”

  夜飛鵲最先質問,雙手輕撫白色的鬍鬚,周身難掩其銳利的冷芒。

  他是四大護法之一的夜飛鳩,鳳皇的親信之一。

  夜飛鵲一言落,一邊長相嫵媚,豐韻尤存的女子蘇青嵐和清義堂堂主林志全都望著他。

  邵康此時是有嘴難言了,他明明把九龍杯藏在古井之中,現在不但被人盜了,竟然還傳出這樣的謠言。

  身邊這些伴夥們責難的眼光,使得他很難受,本來九龍杯被盜,他的心情就不好,現在又被別人責難,頓時間,心中湧起無盡的悲慟,似乎鳳皇不在以後,他們這些昔日的夥伴愈走愈遠了。

  這時候一直慵懶隨意歪靠著的稼木蕭遙動了一下,緩緩的開口。

  “我相信邵堂主不是有意的,一定是有人盜了九龍杯,然後嫁禍鳳皇教,這個人是別有用心的,我們一定要查清這件事。”

  稼木蕭遙說完,書房內的人安靜下來。

  邵康感激的望向稼木蕭遙,以往他對於這個新任的教主懷疑,猜測,沒想到他竟然還幫著他,看來是自己心胸狹隘了。

  “教主,接下來怎麼辦?”

  護法蘇青嵐沉聲問,既然有人膽敢找死害她們鳳皇教,她們絕不會坐視不理。

  “一定要逮到她們。”

  稼木蕭遙想起了井中的兩條美人魚,本來以為她們是為了錢財才會盜了九龍杯,沒想到卻隱藏著更深一層的含意。

  既然她們陷害鳳皇教,只怕接下來,還會有行動,所以他們一定會逮到那美人魚的。

  因為想到那兩名女子,稼木蕭遙的心情愉悅起來,掃向房中的幾人。

  “這事既然是九龍杯引出來的,就由邵堂主負責,把這暗中栽贓陷害的人抓住。”

  稼木蕭遙的目的就是為了拉攏眼前這些屬下的心,以後盡心為他效力,他才好辦事。

  他這一命令,立刻使得邵康的心又靠攏了一些,沉穩的介面:“是,教主。”

  其餘的人都應聲附合著,此事便定了下來,各堂主和護法下去分派任務,注意著南合城內所有的動向。

  不過接下來的兩天,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雖然外面說翻了天,晚清和回雪等人也不理會。

  這兩日安心住在小荷的家裡,休生養息,既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沒有任何的意向。

  南合城裡,有很多人陸續離開了,心中雖然失望,不過已能平復了,九龍杯被盜,還是被鳳皇教的人盜走的,憑邵府的人,有多大的能力能把九龍杯拿回來,不過對於這鳳皇教,很多人不滿,深惡痛絕。

  這一晚,晚清三人商定,假扮盜賊再次出手,冒鳳皇教的名,就不信那些傢伙不出現。

  月夜朦朧,黑衣裹身,頭上罩著布巾,倒沒有蒙臉,因為她們不害怕人家認得。

  三個人如鬼影般的出了小荷的家,流胤在前面帶路,領著晚清和回雪直奔事先打探過的人家”

  仍是南合城的有錢大戶,府內護院不少,不過他們意不在物,只在引出鳳皇教的人,所以一進去便鬧出了動靜,很快驚動了人,在暗夜中亮起無數的火把,團團包圍了她們,只聽得晚清冷聲而起。

  “我們可是鳳皇教的人,你們若是抓我們,等著被殺吧。”

  這一招倒是十分的管用,那些護衛面面相覷,然後望向為首的管家,只見管家臉色難看,不過確實被驚住了,誰敢去招惹鳳皇教的人啊,立刻一揮手命令:“你們走吧。”

  三個人大搖大擺的出了這戶人家,僻靜的大街上冷冷清清,三個人腳下輕慢,一路說著往前走。

  “沒想到這鳳皇教的名頭真好用,人家竟然不敢抓我們,看來以後倒可以打著這招牌行事。”

  這話一落,暗夜籠上了殺氣,四周的波動詭異莫測,三人相視一眼沉聲。

  “來人了。”

  相信一定是鳳皇教的人,晚清話落,只見從街道兩側的房頂上飛簷而下數十名的黑衣人,虎視眈眈的怒視著她們,每個人的瞳仁中冒著騰騰的怒火,似乎恨不得吞噬了她們,眨眼包圍了她們。

  晚清只故作不知,沉聲開口:“不知道閣下等人為何要攔劫我們,我們一無財二沒色,閣下想劫財劫色搞錯對象了。”

  ”大膽,竟然敢膽冒充鳳皇教的人屢屢犯案,毀壞鳳皇教的聲譽。”

  一人從旁邊的高屋之上躍下,藏青的袍子在夜風中越過,眨眼落地。

  晚清一眼便認出這出現的人竟是曾給兒子畫過像,還想殺兒子的老者,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他。

  只見他一現身,包圍在晚清等人身側的黑衣人讓開了道,並異口同聲的喚:“夜護法。”

  一看這陣勢,晚清便知道眼前的人仍是鳳皇教的四大護法之一,看到他雖然白髮蒼蒼,眼瞳銳利如刀,冷沉的寒光射過來,一會兒,那老者詫異出聲。

  “竟然是你””

  晚清知道這位夜護法認出自己來了,說話的口氣明顯的溫和下來:“閣下為何要毀損我們鳳皇教的聲譽,難道是與我們有仇不成?”

  這一言落,晚清抱拳沉聲開口:“我們想見?”她後面的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忽然暗夜中響起尖細刺耳的聲音,兵器劃地之音,整齊有致,晚清和回雪飛快的抬首望過去。

  只見從街道的盡頭,浪潮湧過似的,一片汪洋似的黑沉,很多手中持刀的黑衣人,刀尖拖在地上,刮出尖細刺耳的聲音,眨眼便湧到了他們的對面。

  這下,先前還對晚清很客氣的夜護法,臉色難看至極,冷冷的注視著晚清。

  ”原來你們還有一手。”

  說完一揮手便欺身撲向晚清。

  本來夜護法還不想和晚清他們打鬥,只想瞭解這三人為何要冒匆鳳皇教的人行壞事。

  可是誰知道他們是擺明瞭針對他們的,竟然來了這麼多人。

  暗夜中,刀光劍影,玄霧重重,一時間打鬥在一團。

  晚清一邊和夜護法打,一邊叫起來:“夜護法,你聽我們說,我們?”

  可惜夜護法相當的憤怒,哪裡理會,玄力一凝直擊向晚清。

  這時候,那拖刀的許多人,沖了過來,加入了打鬥,激烈狠戾。

  很快便有人受傷了,看著眼前的一切,晚清是憤怒生氣,飛快的掉首迎上那後出現的一幫人,只見為首的一人煞氣濃烈,在暗夜中,冷寒入骨,這人竟然是軒轅國的軒轅夜暖,他為何要出現,為何要對付鳳皇教的人。

  鳳皇教的人看著眼前一切於他們不利,早一揮手命令下去:“撤。”

  很多人閃身離開,今晚他們有好幾個人受傷了,還有幾人被軒轅夜暖給抓住了。

  暗夜中,一方人撤了,還剩下另一方人原地待命,並沒有離去,等著軒轅夜暖命令,對於眼前的三人是殺是剮?

  軒轅夜暖眯眼望向對面的三人,嗜殺的一揮手命令下去。

  “撤。”

  晚清一看這軒轅夜暖領著人撤下去,越想越怒,今天晚上的事,她們本來可以完成的,誰知道竟然被軒轅夜暖給壞了。

  這個男人為何要捉鳳皇教的人,恐怕是想抓住鳳皇教的一干人。

  可是這關她什麼事啊,想到這,再也忍不住嘀咕,軒轅夜暖,我們不會完的。

  晚清話落,那本來走出去好數十米的人,陡的停住身子,眯起了眼睛,懾人的冷光,身形一轉竟然直直的走了過來,周身的戾氣,緊盯著晚清,沉聲開口。

  “你是誰?”

  “你管我是誰?你們壞了我的好事,還問我是誰?”

  晚清話落,那軒轅夜暖慢慢的竟然笑了,抱拳清悅的開口:“沒想到竟是金夏的世子妃,失敬失敬。”

  這人的眼睛太毒了,即便她一身黑色錦衣,頭髮束起,他竟然能夠一眼便認了出來,可見不是凡物。

  “是又怎麼樣?日後定然要與你算這帳。”

  晚清一言落,揮手便領著人閃身離去,說實在的,若是軒轅夜暖與她們打,未必贏得了她們,不過一來他的人手多,二來她們的目標是見到鳳皇教的人,可是現在人家走了,而幾個受傷的,也落在軒轅夜暖的手中,他是斷然不可能給她們的,所以何必留下。

  暗夜寂靜無聲,軒轅夜暖眯起眼睛,雙瞳冷冷颯風,卻透出一絲耐人尋味,這上官晚清有些意思?她和鳳皇教的人什麼干係。

  想著轉身一揮手命令手下的人命令手下離開。

  晚清三人迅速的離開,直奔自己住的地方,一路上三人惱火不已,本來是板上釘釘的事,竟然被人給壞事了,一想到軒轅夜暖便氣結。

  沒想到這男人胃口倒是挺大的,竟然抓了鳳皇教的人,這鳳皇教的人恐怕不會善罷干休的。

  回了住的地方,大家都睡下了,她們三人收拾一番,洗漱過後,正準備休息,忽然窗戶外亮光耀眼,照得房子裡如同白晝,同時外面響起了吵雜聲,竟似有人包圍了她們住的地方。

  晚清和回雪大驚,難道說有人跟蹤了他們,那夜護法先領著人退下去,其實又暗中派人跟蹤她們嗎?

  這人的心計當真厲害,而且跟蹤她們的人,定然武功不凡。

  房子裡,所有人都被驚動了,晚清領著回雪沖出去,童童和歸雲等都起來了,那小鳳和小泊二人竟嚇哭了。

  晚清揮手,回雪一拉門,眾人走了出去,只見暗夜中,燈火通明,火把照亮了半邊天。

  一眼望去,人影祟祟,根本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圍在四周,為首站著幾個人,正虎視眈眈的望著她。

  這幾個人晚清認識好幾個,一人就是今天晚上抓她們的夜護法,還有一人是邵康,沒想到邵康竟然就是鳳皇教的人,她還真是想都沒想過。再看旁邊的人,一人穿豔紅衣服,正是先前住在邵康府上的人,另外的兩人認不得。

  這些人的眼瞳中冷光森森,看來是不會善罷干休的,晚清卻並不害怕。

  因為她要見的人正是鳳皇,本來正想著下次如何見到這些人,既然他們出現,倒省得她費事了。

  想到這,眉眼清雅,不卑不亢的開口:“你們想幹什麼?”

  這幾人並沒有說話,緩緩的往一邊讓,只見從他們身後走出一人來,這人輕搖羽扇,風流傭儻,尊貴優雅,火把的照射下,絕色如妖,不是稼木蕭遙又是何人?

  只見他眼瞳深邃幽深,唇角擒著笑意,緩緩的開口。

  “晚清,沒想到竟然是你。”

  “哼,稼木蕭遙,你領著這麼多人想幹什麼?”

  晚清話落,站在她身側的童童忍不住冷哼:“娘娘腔。”

  而童童身後的歸雲一看到稼木蕭遙便小聲的叫起來:“爹爹,爹爹。”

  暗夜中,這些聲音分外的清晰,稼木蕭遙細眉長挑,倒也不至於計較孩子的話,眸光直射向晚清。

  “晚清,你為何要嫁禍鳳皇教?”

  晚清眯眼望著稼木蕭遙,只見這男人滿臉的溫潤,看上去極好心,不過她絕對不會相信他的,這男人是什麼樣的人,她會不知嗎?心計深重啊,不知道他在鳳皇教內擔當什麼樣的角色,想著冷聲:“你是鳳皇教什麼人,多管閒事。”

  晚清話落,對面的邵康最先反駁:“大膽,這是我們鳳皇教的教主。”

  “教主?”

  晚清雖然猜測過,可是沒想到竟然真的這樣,這稼木蕭遙和鳳皇是什麼關係,他和她不會是兄妹吧?這太驚駭人了。

  當真可笑,心裡卻沒有說出來,現在她只想見到鳳皇一面,所以緩緩的開口:”我要見你們老教主鳳皇一面。”

  ”見鳳皇?”

  稼木蕭遙臉色一瞬間有些古怪,對面的人全都沉寂,晚清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了?

  不過她沒有再開口,卻見稼木蕭遙緩緩的命令:“來人,把她們全部帶走。”

  一聲令下,對面的人全都圍過來,晚清冷冷的眸光射向稼木蕭遙:“你以為我們會束手待斃嗎?”

  ”也許你們可以逃出去,不過他們卻不能?”

  稼木蕭遙陡的一伸手指向晚清等人的身後,只見她們的身後,火把照射著一家四口,小荷姐弟三人,還有他們剛剛痊癒了的母親,面對著眼前陌生的一切,一家四口嚇得臉色慘白。

  晚清呆了一下,知道今晚她們是沒辦法走的,掉頭望向稼木蕭遙,咬牙沉聲:“你們別動她們,我們跟你們走。”

  ”好,爽快。”

  稼木蕭遙點首,一揮手身後的數人便退了開去,晚清望向回雪,示意回雪拿一些銀子給小荷母女。

  然後她們轉身離開,很快便有人走過來,圍住了他們,可是很快,晚清發現他們竟然分開了她和兒子,不由得叫起來:“稼木蕭遙,你這個混蛋,想做什麼?要報復沖著我一個人來。”

  稼木蕭遙笑望著晚清,不緊不慢的開口:“我怎麼會報復你呢?你放心吧,不會為難童童的,只要你安份一些,我不會為難任何人的。”

  “你倒底想做什麼?”

  晚清狐疑的緊盯著稼木蕭遙,他倒底想幹什麼?

  對於這個男人的心思猜測不透,臉色冷寒難看。

  眼看著兒子和小歸雲二人被夜飛鵲帶走了,兩個小傢伙不停的掙扎著,童童望著晚清叫起來︰“娘親,娘親。”

  晚清看到帶走兒子的是夜飛鵲,心裡倒放心一些,因為這個老頭的心似乎不是十分的毒。

  想到這趕緊揚手:“童童,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別害怕,娘親不會有事的。”

  若不是為了保全小荷一家人,她斷然不會讓人把兒子帶走,想到這,越發的憎恨稼木蕭遙,抬首望著他:“若是我兒子有一丁點的事,稼木蕭遙,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就是夏候墨炎也不會放過他的,想到這,晚清不由得心痛,早知道把兒子留在夏候墨炎身邊倒好。

  童童已被帶走了,馬車裡,傳來他的聲音:“娘親,娘親,你要快點來帶我啊。”

  “好。”

  晚清的心裡一瞬間酸痛,難受異常,走在他身側的稼木蕭遙,唇齒擒著笑,柔和的開口:“他不會有事的。”

  晚清冷哼一聲,理也不理這個男人,轉身上了馬車。

  身後別人上馬的上馬,分開的分開,很快消失在暗夜中。

  小荷一家人相依在一起,望著那遠去的馬車,擔憂極了:“姐姐她們被人抓了,這可怎麼辦?”

  可惜他們卻無計可施。

  青銘樓,頂樓的貴賓間裡,忽然響起了說話聲。

  雁平和落沙飛快的在屋外叫主子:“爺,爺,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一道冷寒陰驁的聲音響起,雁平和落沙見主子醒了,趕緊的朝身側一個俊美如儔的男子點頭:“鳳公子請。”

  鳳離歌大踏步的走進去,房間裡,燈光幽暗,一人從床上坐起來,眯眼望著鳳離歌,見他臉色難看,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緩緩的開口,

  “發生什麼事了?”

  “師兄,剛才有人來稟報,說鳳皇教的人有行動,結果和軒轅夜暖的手下打了起來。”

  “嗯,那又怎麼樣?”

  夏候墨炎對於這些不敢興趣,整個人懶懶的。

  鳳離歌望著床上慵懶好似獅子的男人,這一刻打起了盹兒,其實若是他說出下一句,只怕他就會大發雷霆之怒了,可惜他又不能不說。

  “我們的人在暗中發現打鬥現場還有別的人,然後跟蹤了那人,發現她竟然就是我們要查的人。”

  “要查的人?”

  夏候墨炎先是不以為意,隨之反應過來,他要的人正是晚兒,她竟然和鳳皇教還有軒轅夜辰攪到一起去了?

  這該死的丫頭,想著飛快的起身,一邊穿衣一邊詢問:“現在她在哪?

  房間一時沒了聲音,鳳離歌小心翼翼的開口:“她們被鳳皇教的人抓了,那鳳皇教的教主果然如我們猜測的一般,是稼木蕭遙,師嫂被他抓走了?

  “什麼?”

  這下夏候墨炎臉色何止是難看,一瞬間周身充斥著地獄鬼冥般的陰寒之氣,大手一握成拳,啪的一聲擊了出去,打在屏風上,那屏風四分五裂,而他的手立刻鮮血直流,雁平和落沙看得心疼不已:“爺,你的手?”

  可惜,夏候墨炎就好似不知道疼痛似的,現在他整個身心好似煉獄,煎熬至極,嗜血的聲音響起。

  “走,立刻前往邵府,馬上抓住邵康。”

  雖然不知道鳳皇教其他人住在哪?但是這邵康他們是知道,他正是鳳皇教的人。

  夏候墨炎一聲令下,鳳離歌立刻傳立下去,召集了數十個天鷹樓的人直奔邵府而去。

  看到師兄發怒,他很難受,所以一定要幫他儘快找到那上官晚清。

  這女人可真會惹事兒,有這麼一個男人對她牽腸掛肚的,真是前世修來的,竟然還到處亂跑。

  一行人在暗夜中,直撲邵府,可惜卻落了個空。

  前兩天還熱鬧的邵府,竟然人去樓空,諾大的邵府內,寂靜無人。

  十幾個天鷹樓的手下好不容易才在府裡翻找出兩個又聾又啞,一問三不知的守院,根本不知道什麼情況,他們總不好殺了這兩個聳啞人。

  夏候墨炎幾乎氣瘋了,一想到自己的女人,兒子被人抓了,他憤怒咆哮,好似一隻受傷的雄獅,更是盤旋在九天之外的銀龍,掌心一凝,瞬間爆發出藍鬱的光芒,直擊出去,通通的幾聲響,邵府瞬間毀壞了不少的地方。

  鳳離歌看著師兄眼瞳腥紅,周身的戾氣殺氣,生怕他運力過猛,充斥著自己的大腦而走火入魔,飛身而過,顧不得自身的安危,伸出手一股源源的玄力壓制著夏候墨炎的玄力,強迫他清醒一些,然後沉聲開口。

  “師兄,你要冷靜下來,儘快找到她們,她們現在一定等著你去相救呢。

  一言出,夏候墨炎總算聽清進去,喘著氣眼瞳戾氣重重,陡的一收手,吸氣沉聲命令下去。

  “查,要最快的時間查出鳳皇教的下落,這該死的傢伙,竟然膽敢動她們,好,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鳳皇教和天鷹樓從來井水不犯河水,此刻卻結下了仇恨。

  夏候墨炎一令下去,鳳離歌趕緊的領命,他真的害怕師兄做出什麼事了,所以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裡拿到鳳皇教的下落,這些傢伙確實太狂妄了,也不看看動的是什麼人?

  一行人來去無蹤,眨眼消失在邵府。

  邵府那兩個又聾又啞的下人,只嚇得攤在地上,抖個不停。

  天亮了,暗夜的惡夢似乎遠離,晨曦的光芒透過天邊的縫隙悄悄的鑽出來,籠罩著大地。

  天地一片清明,晚清和回雪等人置身在一處豪華的莊園中。

  臉上蒙著眼睛的黑布慢慢的被人揭了開來,初時的不適,使得她們輕眨了幾下眼睛,然後看清了自己所處的位置。

  遠處山巒重疊,輕霧繚繞,白練從半空垂瀉直下,近處,雕樑畫棟的房屋,廊柱畫宛,長亭玉欄,更有門前的大花園,兩側是假石堆積,花園前面一條幽徑直通往外,兩側有魚池,池邊是白玉雕欄,此情此景,當真是天外人間,可惜晚清等人看得正入神,卻被人一打擾,瞬間那心曠神怡被破壞了。

  只見稼木蕭遙領著幾個人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除了幾個下人,還跟著幾名婢女。

  晚清一看到他,心情便差到極點,想起兒子來,不由得焦慮:“稼木蕭遙,你真是卑鄙。”

  若不是他用小荷一家人的性命來威脅,她們母子是斷然不可能分開的,不過她相信兒子一定不會有事的,只是雖然知道如此,可做母親的心還是分外的煎熬。

  “晚清,你別生氣,我只是請你來做客幾天。”

  “做客幾天?”

  晚清當笑話聽,有這樣請人家來做客的嗎?這男人當真是說謊話不打草稿,而且自從她和他相遇,就知道他心機重重h

  沒想到有一日還是落入他的手中,恐怕是她該有此劫。

  想到這,理也不理身後的人,轉身便走,只聽得身後稼木蕭遙愉悅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好好伺候上官小姐,若是有半點差池?”

  他接下來的話並沒有說,不過幾名婢女慌恐害怕的聲音傳來。

  “是,奴婢一定盡心伺奉小姐,主子放心吧。”

  說完幾人趕緊跟上晚清的身後,一路把客人領進了客房。

  晚清一路走一路不忘問領路的婢女:“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雲舒園。”

  “雲舒園。”晚清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問了一遍旁邊的婢女,那婢女打了一個寒顫,以為晚清生氣了,臉色都變了,晚清馬上出聲寬慰她:“我就是確認一下,你說這裡叫雲舒園。”

  ”是的。”

  這婢女見晚清不是那種窮兇惡極的人,便露出了笑臉點頭。

  晚清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抬首望向身側的回雪,難道說這裡是鳳皇為母親建的莊園,一字不差是母親的名字。

  如果他真的如此做,說明他是愛著母親的,可是卻為何消失不見了,再沒有了他的音信呢。

  難道說這一切背後隱藏著什麼,例如他失憶了,所以忘記了母親,再比如他其實出事了。

  一想到後面的一種,晚清忽然有一種痛,倒寧願是前面的一種,那個男人失憶了,而不是他其實走出事了,而母親癡癡的等候,卻等來了這樣的一件事。

  晚清跟著幾個丫鬟的身後走進了客房去休息,也順帶的摸清了這幾個伺候她的小丫鬟的名字。

  為首的兩個人一個叫秋霜,一個叫冬雪。

  其餘都是粗使的小丫鬟,晚清沒有去深究,因為怕秋霜和冬雪警覺,所以接下來晚清並沒有問她們有關於雲舒園的事。

  關於這座莊園,所處的方位是哪裡?這裡住著誰等等。

  經歷了一夜的顛簸,她們幾個已經很累了,盥洗一番各自休息。

  可是晚清卻遲遲睡不著,一心全在兒子的身上,不知道兒子現在怎麼樣了?稼木蕭遙究竟把兒子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雲舒園的主居正廳裡,此時端坐著幾人。

  為首的正是滿臉笑意的稼木蕭遙,他看起來心情格外的好,幾個手下抬首望著他,不知道主子為何如此的高興。

  “教主,關於這女人該如何處置。她可是毀壞了我們鳳皇教的名譽啊。

  邵康最先出聲,其實他是生氣這女人盜了他的九龍杯,現在不知道九龍杯在什麼地方?越想這個越生氣,所以他恨不得立刻把那個女人拉下去仗責三十板子,方能解了心頭之恨,可是看教主的臉色,似乎對那個女人相當的感興趣,這可不是好事。

  “嗯,這事我來處理。”

  稼木蕭遙愉悅的接口,然後緩緩的開口:“現在我們要想辦法,把軒轅夜暖手中的人救出來。”

  他可不想有無謂的傷亡,這些鳳皇教的人可都是有大用處的。

  “是,屬下等明白。”

  幾個人同時應聲,夜飛鵲想起另外一件事,微眯起眼睛,緩緩的開口。

  “教主,有一件事很奇怪,這女人竟然想要見老教主,你說她為何要見老教主。”

  稼木蕭遙一聽這話,眼瞳幽沉,微微有些不快,不過一閃而逝,沒讓任何人發現。

  “這事我會問她的。”

  ”教主和她究竟是什麼關係?”

  四大護法之一的蘇青嵐沉聲開口責問,教主分明是偏坦那個女人的,若是說不出個所以來,怎麼能容了那女人留在雲舒園沾辱了這個地方,這是老教主為心愛的女人建的,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可以住進來的。

  稼木蕭遙抬眸望過去,只見下首的四人都望著他,不由得眼瞳閃爍,隨意的笑起來。

  “其實她是本教的女人,最近的一連串動靜,都是因為想找到本教而已,本教會處理這件事的。”

  他話音一落,下首的幾個屬下張大嘴巴,原來是教主惹出來的情債,難怪人家一心想毀壞鳳皇教。

  邵康聽說那女人是教主的女人,倒是沒說什麼,他最關心的是被盜的九龍杯,所以陪著笑臉:“教主,可否請夫人把九龍杯還給我?”

  他話音一落,夜飛鵲和蘇青嵐兩位護法相當的不滿,冷哼一聲責難。

  “這種時候你倒是關心那九龍杯,還是想想如何從軒轅夜暖的手中把我們的人救出來。”

  “是啊,那軒轅夜暖可是有名的殺神,有人落到他的手裡,酷刑之下誰受得了。”

  “就算他們交待,又能交出什麼,別忘了被他抓住的人都是下等的教徒,根本不知道我們鳳皇教的內幕。”

  邵康雖然說得極對,可是這話說出來格外的殘忍,夜飛鵲和蘇青嵐臉色難看,正廳裡一下子冷寂下來,稼木蕭遙緩緩開口:“邵堂主,你們還是想辦法救出那些教徒吧,我們鳳皇教可不是那等殘忍暴戾之徒,一定要愛護下屬知道嗎?”

  “是,屬下知道了””

  邵康說了那話就後悔了,所以趕緊的點頭,他可不想引起眾憤。

  稼木蕭遙揮手命令:“接下來,你們商議一下,如何從軒轅夜暖的手中把人救出來吧。”

  “是,屬下等立刻去辦。”

  四人退了出去,走出去沒幾步遠便吵了起來,廳堂內,稼木蕭遙唇角擒著笑意,眼瞳閃爍如一只陰險的狐狸。

  他要慢慢的瓦解鳳皇教內的一切,然後拉攏所有為他所用的人,不能用的人,除掉…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03:10 PM


第102章

  雲舒園,真的很美,落日的黃昏裡,遠山似黛,青峰疊巒,白雲悠悠。

  晚清和回雪還有流胤休息了一天,在傍晚的時候起身,靠在門前的雕欄上看遠山近水的美景。

  三個人的神色都不太好,並沒有因為這美景而有所放鬆。

  想到童童被稼木蕭遙帶走了,每個人的臉上都籠罩著清霜。

  其實稼木蕭遙算來也很聰明,只有控制了童童,才使得晚清無法動彈,要不然她們哪裡安安靜靜的待在這裡。

  “小姐,現在怎麼辦?”

  回雪望著晚清,知道主子的心裡不好受,可是眼下他們怎麼辦?總不能一直死等著吧。

  ”等稼木蕭遙,看他究竟想幹什麼?”

  這個男人為何把她帶進這雲舒園,他一定是有目的的,要不然不會這麼好心。

  晚清的話剛說完,便聽到身後傳來輕盈的腳步聲,一道愉悅的聲音響了起來。

  “晚清這是想我了嗎?”

  晚清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看也不看那走過來的人,依舊倚靠在廊柱上望著天邊的夕陽沉沒下去,那最後的一絲絢麗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暮色之芒。

  回雪和流胤二人冷冷的瞪視著稼木蕭遙,夜裡若不是為了小荷一家人,他們絕對不會任憑他們帶走童童的,這傢伙太卑鄙了。

  晚清慢慢的掉頭,迎上稼木蕭遙的視線,發現他一向婊痞的面容上,此刻籠上一抹專注,深邃的眼瞳中隱藏著什麼,唇角似乎有欲言又止,晚清一揮手吩咐身側的兩人。

  “你們下去吧。”

  “是,”兩人應聲,雖然離開了,不過並未離開他們的視線,只是遠遠的守候著,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若是稼木蕭遙敢欺負他們主子,他們絕對和他拼命。。

  “他們倒是忠心耿耿。”

  稼木蕭遙調侃的輕笑,然後抬首望向天邊。

  兩個人陷入暮色之中,四周一片寂靜,唯有池塘裡的蛙鳴不時的響起,引來一份夏夜的聒噪。

  “說吧,帶我們來這裡究竟想幹什麼?”

  晚清質問,臉上是淩寒,冷沉。

  稼木蕭遙忍不住苦笑,在天邊的最後一絲暮暉裡,他周身的落寞,眼瞳中是似水經年的愁苦,往事一一襲上心頭,他不復以往的婊痞,以往的漫不經心,以往的惹人嫌,他慢慢的開口。

  嗓音裡有著雨夜的淺愁,有著從心底深處冒出來的痛。

  “晚清,是不是很討厭我,是的,也許我生來就是這樣讓人討厭的人。

  他說完笑了起來,那笑淒然涼薄,晚清怔神,抬眸望他,想認真看清這人是不是又演戲了,或者耍什麼心計了。

  不過他此刻的神情還真是讓人看不出任何的做作,反而是比任何一刻都來得真摯,他的聲音悠遠似來自荒蕪的沙漠,乾澀嘶啞。

  不等晚清介面,他又自顧自的說起來。

  “誰不想生來擁有一顆慈善溫和的心,可是那份慈善是人供用出來的,你知道一個孩子整天活得連狗都不如,連最下等的宮人醃腆的太監都可以欺負是什麼滋味嗎?知道一個八歲的孩子整天只琢磨著如何死的滋味嗎?你說這樣的人還有一顆完整的心嗎?”

  他的話籠罩著死亡的氣息,籠罩著雲煙深處的寂渺,似乎隨時都會幻化成一縷輕風離去。

  廊下燈籠點亮,亮光照射在他絕色的面容上,他的臉一片濕漉,似乎被水洗過一般,清亮潤潔。

  聽著他的話,晚清似乎看到艱幸掙扎活得低賤卑微的孩子,心不自覺的有些酸澀。

  稼木蕭遙整個人似乎都陷入了回憶中,夢魔一般清醒不過來。

  “我也想變成一個乾乾淨淨,清清潔潔被人供用著的皇子,知道我手臂上有多少道傷痕嗎?身上有多少疤痕嗎?那是我一次次的用刀窖手臂,用刀刺胸口留下的,可是因為力氣太小了,所以每一次只是讓自己痛苦,連死都死不了。”

  晚清聽得悚然,真的難以相信他小時候的處境,竟然活得痛苦,一個八九歲的孩子竟然自殺,當時的他何其無辜啊,可惡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正因為昔日的惡,造就了他今天的這份處心積慮吧,晚清的心有些不忍,伸出手拍拍他的肩,想給予他一些支持,輕聲的開口:“你不是蒼狼國的王子嗎?

  “王子?呵呵,這聽著真好笑,是啊,我是王子,可是卻是天下最豬狗不如的王子。”

  他笑了起來,那笑綿綿傳出去。

  “後來我遇到了太子皇兄,是他把我拯救出人間煉獄的,他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可是他竟然死了,是死於自殺,我就是一個災星吧,死的那個人該是我,可是最後卻害得他自殺了。”

  晚清看到他有淚出來,如明珠一般明亮,順著臉頰往下滑落,害得她的心不好受起來。

  沒想到他這樣的一個人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許每個人,每個面貌下,都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傷心事。

  “稼木蕭遙,其實那樣的事?”晚清杯來想勸慰他的,不過話還沒說倒底,便見到前一刻趴在雕欄上傷心痛苦的男子,下一刻卻換上了肆意的笑意,張揚的開口。

  “晚清,你不會當真了吧,看來我的演技不錯,騙到你了。”

  ”什麼,你騙我?”

  晚清用力的瞪著他,稼木蕭遙一本正經的點頭:“嗯,我就知道你的心是善良的,果然騙到你了。”

  他說完哈哈笑,眉眼皆妖,越過晚清的身子順著長廊走了。

  燈光下,他纖細精壯的背影,有濃濃的化不開的孤寂和痛苦,晚清呆望著他,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只不過一向驕傲如他,也許從來不屑於在人前說這些話,所以才會如此的掩飾。

  長廊盡頭,回雪和流胤奔了過來,緊張的開口:“主子,怎麼樣?那混蛋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

  晚清搖頭,聽了稼木蕭遙可憐可悲的身份,她忽然便有些能理解他所做的事了,也許換成自己站在他的位置上,所做的事也會與他一樣。

  “走吧,我們進去吧。”

  晚清領著兩個手下走進居住的廳室,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來,她還沒有詢問,稼木蕭遙究竟想做什麼?她要儘快見到兒子。

  南合城,月銘樓。

  深夜,樓上樓下一片安靜,頂樓卻隱約有淩寒的說話聲響起。

  四樓的整幢樓層中都籠罩著冷嗜的氣流,明明是夏日,偏偏好似寒冬臘月,雪飄萬里。

  東廂閣的廳上,此時坐著兩人,正說著話,一人臉色陰沉,沉浸在燈光裡,好似無盡綿延的暗夜,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師兄,剛剛我們得到一個消息?”

  “有晚兒的下落了?”

  夏候墨炎最關心的便是晚清的下落,對於別的事根本不放在心上。

  不過他話一出口,便看到鳳離歌搖頭,不由得生氣,大發雷霆之怒。

  “什麼時候天鷹樓竟然如此無能了,連一個人都查不到。”

  鳳離歌不敢反駁,眼前的人現在可是憤怒咆哮的狂獅,他若說話,只不過自討苦吃。

  “師兄,鳳皇教二十多年前消聲匿跡,也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才冒出來,我們天鷹樓是六年前建起的,所以根本沒有二十多年前的資料,不過很快便會查到消息的。”

  因為年代久遠,所以要查不是一時便有的,庫裡沒有這方面的資料,所以要現從下面調派上來,過程便有些慢。

  “我不想聽這個,只想知道什麼時候有消息。”

  ”三天內,我一定會拿到確切的消息。”

  鳳離歌下保證,他若再拿不到消息,只怕師兄就瘋了,他可不希望師兄有半點的事。

  若是看到上官晚清,他真想當頭給她一棒,竟然害得師兄如此瘋狂。

  “好。”

  夏候墨炎冷哼,瞼上眼睛不理會鳳離歌,隨意的靠在榻上,卻是一身的煞氣。

  鳳離歌趕緊稟報查到的消息:“不過我查到另外一件事,有一個女人竟然拿著一個小孩子的畫像,要找兒子。”

  “嗯,所以呢?”

  夏候墨炎不明白鳳離歌這是什麼意思,人家找兒子關他什麼事?難道這裡有什麼名堂,靜候著他接下來的話。

  鳳離歌沉聲往下說:“那孩子,你知道是誰嗎?”

  不等夏候墨炎開口,他清悅的聲音透出驚奇:“小歸雲,竟然就是那女人的兒子。”

  “這倒是好事一樁。”

  若是以往,夏候墨炎說不定能替歸雲高興一番,可是現在他半點的感覺都沒有,自己的女人兒子都不見了,他哪有心力去關心別人的孩子,隨口說了一句,依舊閉著眼睛,動也沒動。

  鳳離歌知道他對這些不感興趣,他要說的重點在下面,勁爆的內容也在下面。

  “那個女人身上還有一張畫像,竟然是稼木蕭遙那個男人,被她貼身收藏著,她說是她的夫君。”

  “夫君,稼木蕭遙?小歸雲?”

  夏候墨炎陡的睜開眼睛,認真的思索過後,身形一動坐直了身子,雙瞳淩厲好似鷹隼,殺氣重重。

  ”難道小歸雲竟然是稼木蕭遙的兒子?那個女人呢”

  “我知道你感興趣,所以命人把那女人帶來了,就在門外。”

  “把她帶進來。”

  夏候墨炎一聲令下,門被人拉開,雁平和落沙率先進來,他的身後另跟著兩名手下,然後是一個纖瘦娉婷的女子,女子著一身素雅的暗花長裙,雖然不是絕美妖嬈的,倒也不失婉約動人,五官娟秀,眉眼細緻,眼瞳中是焦急煎熬,一沖進來便驚慌失措的叫起來。

  ”兒子,我的兒子。”

  這女人無視于房間內的任何人,四下尋找,整個人顯得焦燥不甯,完全沒有一般人的鎮定端莊。

  “這是怎麼回事?”

  夏候墨炎望向鳳離歌,這女人的腦子似乎不太好。

  鳳離歌眼瞳幽暗,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示意:“她的這裡,似乎不太好。”

  “呃?”

  夏候墨炎沒說話,掉頭望著那裡外找了一遍,最後確認了什麼都沒有的女人,她走過來,氣恨恨的望著先前帶她過來的兩個手下,張牙舞爪的尖叫:“你們說帶我來找兒子的,我兒子呢?我兒子呢?”

  夏候墨炎瞳仁陰暗,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人,想起小歸雲的封閉,難怪那麼小的人,記不起任何東西,也許他下意識的抵制著有關於母親的一切,因為母親的腦子不好,平時一定受驚了折磨吧,所以寧願忘掉腦海裡的記憶。

  這女人竟然一點都不自知,想到這沉聲喝止。

  “住口,你再鬧一下看看。”

  嗜血狠戾,那女人雖然腦子有些不好,但下意識的知道害怕,立刻安靜了下來,緩緩的掉首望向夏候墨炎,只見歪靠在榻上的人,臉色陰驁,眼瞳中冷寒遍佈,那戾氣濃烈厚重,女人嚇得趕緊往旁邊躲,躲到一名手下的身後去了,緊抓著那手下的衣服不鬆開。

  夏候墨炎臉色緩和一些,淡淡的開口:“我問你話,如果你回答得不錯,我就會帶你去見你兒子,如果回答錯了,你就別想去見兒子了。”

  那躲著的女人一聽到她兒子,立刻慢慢的從後面移出來,雙手搓著衣服,乖乖矩矩的站好,如果細看,不難看出她的手還有些抖簌。

  不過卻極力的假裝沒事,垂首望著地面,等待夏候墨炎的問話。

  “你兒子叫什麼名字?”

  女人聽問,眨著眼睛想了想,連後蚊子似的哼:“稼木隴飛,他是我的小飛兒。”

  說到兒子,女人的天性頓起,滿臉柔和的笑意。

  夏候墨炎又接著問她:“你夫君叫什麼名字。”

  “稼木蕭遙。”

  這女人倒答得乾脆,似乎再不好的腦子,這個人的名字和兒子的名字,到死也不會忘記。

  夏候墨炎聽著,心裡倒是挺同情她的,對於稼木蕭遙的憎恨又多了一層,還夾雜著鄙夷,這個男人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記得童童曾和他說過,小歸雲看到稼木蕭遙時,曾叫他爹爹的,可惜那個男人根本不理會,是不知道小歸雲是他的兒子,還是他根本不想要這個兒子。

  “聽說你身上有夫君和兒子的畫像,我們能看看嗎?”

  夏候墨炎一開口要看畫像,那女人立刻害怕的捂住胸口,連退兩步:”你別想搶我的畫。”

  鳳離歌掃了一眼雁平和落沙,兩個人走到女人的身邊哄她:“我們不是想搶你的畫像,只是看看,幫你找到夫君和兒子。”

  “真的嗎?”

  女人一聽可以幫她找到夫君和兒子,立馬高興了,飛快的從身上取出兩幅畫像,一大一小兩個人。

  雁平和落沙瞄了兩眼,然後飛快的遞到主子的手上,立在一邊等候著。

  夏候墨炎望著手中的畫像,鳳離歌也走了過來,挨著他的手邊,一起看畫中的人。

  大的雖然不是十分的像,不過確實有那麼幾分的像,再看小的,跟小歸雲倒是很像的,看來這女人真的是歸雲的母親,不過她究竟是不是稼木蕭遙女人,他們就不知道了,不過能有那男人的畫像,說明她和那男人定然有牽扯。

  “離歌,帶她下去請人醫治一下,到時候我們帶她去見稼木蕭遙。”

  “好。”

  夏候墨炎臉色陰驁冷沉,自己的女人在稼木蕭遙的手上,而稼木蕭遙的女人在自己的手上。

  只不過差別在於,晚兒是他喜歡的女人,這女人是那男人不要的女人,不管有沒有用,帶著再說。

  “是,”

  鳳離歌一揮手,便有手下進來把人帶走了。

  東廂閣內,安靜了下來,鳳離歌起身:“師兄,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吧,別把自己的身子折騰壞了,到時候怎麼救師嫂和童童。”

  夏候墨炎沒說什麼,歪靠在軟榻上,揮了揮手,讓鳳離歌退出去。

  鳳離歌知道自己說的話,他又沒有聽進去,無奈的走出去。

  九華山,連綿不絕的青峰,一眼望去,迤邐起伏,蜿延曲折。數十座大小山峰簇擁而座,好似大大小小的屏障。

  高的聳入雲峰,白雲繚頂,矮的好似青色寶塔,座落守護。

  這裡正是鳳皇教的總教基地,穿透連綿起伏的大山,隱藏在山脈裡的是一座天然的宮殿,這個林中洞穴是鳳皇無意發現的,後來命人重新鑿牆穿洞,設下層層機關,以及造出雄偉的大殿,以及各處的殿閣,這裡不亞一個小型的皇宮,不但如此,四面八方有近十道的出口,以防被人突襲時可以全身而退,反而是殿閣中的機關,令那些闖進來的人無法全身而遠。

  出口是天然的山石鑿成,鳳皇教的人,每人只能從一個出口進去,進入到自己所在的活動範圍,若是從別的出口貿然而進,只怕會觸動別處的機關,所以一般人不敢隨便亂走。

  此時,這座青峰之中的王國裡,不時的響起了鬧騰聲。

  一間雅致的精美房間裡,童童拒絕用餐,並威脅伺候他們的兩個女婢:“如果再不放我出去,我就絕食,如果我死了,我爹爹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知道嗎?他很厲害,會血洗了你們這裡的一切。”

  童童板著臉嚴肅的聲明這事有多麼的嚴重,可惜兩個婢女面不改色,淡淡的開口。

  “小公子,我們是奉命行事,你還是別為難奴婢們了。”

  “這是為難嗎?為難嗎?我現在想見我娘親了,你們馬上帶我去見我娘親,否則我不吃飯,端出去,端出去。”

  那兩個婢女一聽,面無表情的把託盤端了出去。

  門外有兩個手下守著門口,不讓房裡的小傢伙亂跑,就算要逛,也僅限於房間,和這廳閣四周的範圍,夜護法已下達了命令,若是這兩個傢伙出了什麼事,他們負責這一廳閣的手下全都要死,所以沒人敢大意。房間裡,童童見自己鬧騰的結果是根本沒人理會他,小臉蛋繃得緊緊的,難看至極。

  坐在他身邊的小歸雲餓得前腹貼著後腰了,忍不住扯著童童的衣服。

  “童童,我餓了。”

  童童一聽這話,啪的一聲賞了小歸雲一今後腦勺,然後義正嚴詞的教育小歸雲。

  ”我們一定要堅持,堅持知道嗎?絕對不向惡劣力妥協。”

  他說著昂起小腦袋,房間內,牆壁上燃著油燈,照射在他的小臉蛋上,堅決不妥協。不過很快響起咕咚一聲響,小歸雲和昭昭兩個同時盯著童童。

  童童的小臉蛋紅了,他很想堅持倒底的,可是這肚子為什麼一直叫一直叫,真討厭啊,抬頭嘿嘿的笑著:“這可不幹我的事,肚子不爭氣,它總是叫。”

  ”童童,我們先吃了再說吧,咆飽了我們想辦法逃出去。”

  一向少話的小歸雲,難得的竟然說出這麼多的話,而且十分的有道理。

  他說完昭昭點頭,表示認同,它可不希望童童餓壞了,若是餓壞了,還怎麼逃出去呢?

  童童聽了小歸雲的話,看到昭昭的認同,再想了想自己的肚子,最後點頭認同了。

  對,先吃完再想辦法逃出去,想到這,便朝門外叫了起來:“我肚子餓了,我們要吃飯,要吃飯。”

  他們已經三頓沒吃飯了,至於現在是什麼辰光,根本不知道,因為這裡陰暗,一直點著火把,只知道人家端了三次飯過來,然後又端走了,本來童童的意思是以絕食抗議,爭取見到娘親的機會,可是發現人家根本不理會,不但不理會,他們還餓得前胸貼後腰的,所以這第一輪的計畫失敗。

  那麼再吃飽了再做打算,看來只能逃出去了。

  童童在房間裡叫起來,門外有人推門進來,客氣的開口:“小公子,稍等一會兒,馬上就來。”

  說完又退了出去,不大的功夫,一直伺候他們吃飯的兩個婢子果然用託盤端了菜進來,一一擺放在房內的石桌上,恭敬的開口:“兩位小公子請慢用,奴婢就在外面,有什麼可以喚奴婢。”

  說完兩人退了下去,等到她們一走,童童和小歸雲二人雙瞳冒光,緊盯著桌上的菜肴,咕咚一聲吞咽唾液,然後動作迅速的抓起筷子便吃,狼吞虎嚥,再沒有了先前的堅決,先吃飽了再做打算,看看有沒有辦法逃出去。

  雲舒園。

  晚清一夜沒睡踏實,眼睛上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神情疲倦。

  回雪知道主子為什麼睡不著,卻一時不知道如何寬慰她的心。

  就算是她也是極擔心童童的,童童知道主子現在落在稼木蕭遙的手裡,一定很擔心,小傢伙不知道做出什麼樣的事來呢?

  秋霜和冬雪走進來伺候晚清,晚清開口:“我要見你們教主。”

  “好,上官小姐請等一下,奴婢去稟報教主。”

  秋霜和冬雪二人對晚清很有好感,這位小姐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所以她們二人從心底喜歡她。

  一人退下去稟報稼木蕭遙,一人恭敬的請晚清去隔壁的正廳用膳。

  晚清起身,領了回雪出去,門外流胤一臉冷沉的候著,幾個人留在這雲舒園裡,都不好過。

  正廳裡,擺好了早膳,晚清示意回雪和流胤一起坐下來用飯,她們二人是習慣了,也不多說,坐下安靜的用早飯。

  倒是廳內伺候的丫鬟十分的稀奇,沒想到竟然有主子和奴僕一起用餐的,倒是極少見。

  廳內三人正安靜的吃飯,門外有腳步聲響起。

  稼木蕭遙笑意盈盈的走進來,滿臉的光華,一身的紫衣攏雲染霧,此刻的他完全不似昨晚的落寞孤寂,卻是高據雲端之上的優雅,晚清幾乎懷疑昨晚真的是她想的南柯一夢了。

  回雪和流胤一看到這個人,便沒好感,只低頭用飯,很快的用完起身。

  稼木蕭遙周身栩栩光華,笑著站在晚清的身邊,愉悅的聲音響起。

  “晚清,你找我有事嗎?”

  晚清看著他一臉的若無其事,真的想甩他一個耳刮子,他綁了她的兒子,現在竟然問她有事沒有?這人真的有本事把人逼瘋了。

  想到這狠狠的抬頭,稼木蕭遙一看她臉上的黑眼圈,那神彩逼人的眼瞳中便攏上了心疼,柔聲開口。

  “你這是怎麼了?昨兒晚上沒睡好嗎?”一言落,臉色陡沉,朝一側的秋霜和冬雪喝問。

  “這是怎麼回事,伺候得如此不盡心,上官小姐連覺都沒睡好。”

  秋霜和冬雪唬得臉色一白,撲通撲通的跪下,廳堂內另外站著的幾個小丫鬟也跪了下來,眾人慌恐害怕哀求。

  “奴婢該死,請主子責罰。”

  晚清一看這場景,不由得怒極反笑,涼颼颼的冷瞪著稼木蕭遙。

  “你這樣有意思有意思嗎?無聊嗎?能再無聊一些嗎?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什麼憂心焦慮傷神,卻何苦把責任椎到這些無辜的丫頭身上。”

  “下去吧。”

  稼木蕭遙沉沉的開口,廳堂內的丫鬟全都退了下去。

  晚清掃了一眼回雪和流胤,揮了揮手,她要與稼木蕭遙好好談談,他究竟想幹什麼?抓了她,好吃好喝,拿她的兒子威脅著她,可是什麼都沒做。

  回雪和流胤相視一眼,退到門外去守著,若是門內有一丁點的動靜,他們絕對要第一時間沖進去。

  不過通過昨天一天和一夜的深思,他們發現稼木蕭遙似乎並不想為難主子,可是卻為何綁了童童,拆了人家母子,這等下作的動作只有稼木蕭遙這種小人才做得出來。

  廳內,晚清已放筷收手,冷瞪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稼木蕭遙,準備好了談判,交涉。

  “說吧,究竟想要幹什麼?你劃出一條道兒來,這算什麼意思,好吃好喝的把人當狗養起來,還把我兒子綁了威脅我,你倒底想幹什麼?”

  稼木蕭遙唇角擒笑,露出一嘴白如珍珠的牙齒,眼瞳高深莫測,跳躍著莫名的火華,火勢一沖撩原,清悅如酒的聲音慢慢的響起來。

  “晚清,你為什麼要找鳳皇?”

  “找他?”

  晚清一愣,飛快的第一時間的盤算衡量著要不要問這傢伙,他是鳳皇的什麼人,鳳皇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不過就那麼電光火石間,她忽然便改變了主意,誰知道這狡詐陰險的男人究竟安的什麼心,他對於她來說太不安全了,倒不如鳳皇教的那四大護法來得妥當,所以飛快的回以一抹冷笑。

  “我想告狀,為什麼容得了你這般的撤野自以為是,你這和土匪惡霸有什麼差別,竟然強行拆開我們母子,還有,快把我兒子還給我。”

  說到最後一句,晚清直接氣勢洶洶的站起來,迫視著稼木蕭遙,稼木蕭遙臉上依舊是笑意,珍珠牙齒在光芒裡閃閃發光,好似狼的燎牙一般,他知道晚清沒有說實話,不過對於她要找鳳皇的事,並沒有過多的放在心上,此刻他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要想見到童童,也不是不可以。”

  “嗯,這話什麼意思,你要放了我兒子嗎?”

  若是能見到兒子,她便放心了,只要兒子出現,她就是殺出一條血路來,也要拼死殺出去。

  “我本來就沒打算怎麼樣他,你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對於這一點稼木蕭遙倒是肯定,他抓了童童就是為了困住晚清的手腳,童童就是她的軟肋,這個女人就是要她的命,她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更不會輕易的妥協,但是有童童,她便會妥協。

  “你說吧,究竟想做什麼?才會如此的鄙卑無恥,下作不要臉。”

  晚清直接痛駡,似毫顏面不給稼木蕭遙,稼木蕭遙神色微愕,這女人當真潑辣得要命,不過連這個他也喜歡。

  想著唇角緩緩的勾出笑來︰“我要娶你。”

  一言落,晚清呆了,眨巴眨巴著眼睛想著,這是幻覺嗎?一定是的,她最近常常會出現幻覺,要不然這神經病怎麼就能說出這等不要臉的話來呢,娶她?他為什麼樣要娶她,因為她壞了他的事,所以娶了她折磨嗎?有沒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啊。

  老天,為什麼世上會有這種人,晚清幾乎要哀嚎了,那稼木蕭遙卻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出去。

  晚清總算反應過來,朝著那離去的背影冷吼。

  “稼木蕭遙你確定腦子沒病吧,你要打要殺,儘管沖著我來,為什麼提出這種不要臉的建議,難不成還想娶了我,然後折磨我。”

  “我等你的消息”

  稼木蕭遙說完抬腳走了出去,晚清實在受不了這男人的自以為是,虧她昨晚還心疼同情他呢,卻原來根本是個神經病,這男人腦子有問題,想著一把抓起桌上的飯碗對著那背影砸了出去:“我不同意,你個不要臉的死男人。

  可惜稼木蕭遙並不理會她,那碗也沒有砸到他的身上,嘩啦一聲砸到門口,碎了一地的碗屑。

  回雪和流胤閃身走了進來,先前廳內說的話,他們是一字不漏的聽進去了。

  稼木蕭遙竟然想娶小姐,這男人當真瘋了,難道就因為小姐壞了他的好事嗎?一次打敗了蒼狼國的選手,一次使得軒轅和龍番撤了兵。

  他們三個人能想的,便是稼木蕭遙想娶了晚清,然後報復折磨她,再沒有第二種想法。

  而走出去的稼木蕭遙,心情沉重無比,眼瞳幽深涼薄,難道自己在晚清的心中,真的壞得如此徹底嗎?

  他娶她是因為想和她在一起,他的生命裡,曾經出現過一個太子皇兄,現在她是他第二個想靠近的人,卻為何得到這樣的痛呢。

  稼木蕭遙慢慢的順著長廊走出去,手下跟著他,不敢多說一句話,這主子的狠厲嗜血無情,他們是知道的,不敢有似毫的大意。

  正廳裡。

  晚清發作了一通,臉色難看的坐了下來,掃視著自己的兩名手下,一句話也沒說。

  “現在怎麼辦?”

  誰也沒想到稼木蕭遙把主子帶到雲舒園來,竟然是想娶主子。

  晚清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氣息,她確定稼木蕭遙是瘋了,自己千萬別被他逼瘋了,想著朝門外呼喚:“秋霜,冬雪。”

  二婢在門外一聽晚清喚她們,趕緊閃身進來,恭敬的站立在一邊。

  剛才她們聽到了教主說的話,眼前的女人很可能就是未來的教主夫人,她們更不敢大意了。

  教主雖然人長得極美,不過總讓人感覺到陰沉,有一種下意識的害怕。

  晚清望向二婢,沉聲開口:“我要見你們夜護法。”

  “他出去辦事了。”

  秋霜老實的稟報,夜護法確實出去辦事了,而且他們一般人不會住在這雲舒園裡,這裡住著的只有教主和上官小姐,還有一些下人守衛。

  晚清蹙眉,直視著秋霜,發現她眼裡沒有心虛,看來這夜護法真的不在莊園內,那麼別人呢?

  “那麼別人呢?有誰現在在這裡。”

  秋霜詫異的抬眉,掃了晚清一眼,然後緩緩的開口稟報。

  “他們都不住在雲舒園裡,沒有教主的傳召,他們不會進來的,上官小姐若是想見他們,可以跟教主說。”

  晚清臉色立馬暗了,她就是因為不相信稼木蕭遙,所以才會想見夜護法,何況對於稼木蕭遙的身份,她還不瞭解,若是他真的是鳳皇的兒子,即不是和她是親兄妹,那麼她如何能嫁給他呢?所有的這些事都必須詢問鳳皇教內的四大護法才知。

  “你知道鳳皇教的前教主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秋霜和冬雪二婢趕緊的搖頭,她們是近幾年來才進來的一批丫頭,雲舒園內過去的老人全都不在了,全是現買進來的奴僕。

  “好了,你們下去吧。”

  看來要想在這些丫頭的口中打探出什麼消息,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秋霜和冬雪退了下去,對於上官小姐的反常,有些不安,不過二人倒沒有立刻把這些情況稟報給稼木蕭遙。

  “真頭疼,想見個人都這麼難,那鳳皇究竟是誰?現在在什麼地方?”

  晚清氣惱的一捶桌子,無計可施,眼下她們就好像陷進了困局中,一時找不到出口。

  而且她真的很擔心兒子,兒子現在怎麼樣了?

  九華山,鳳皇教的總教內,童童和小歸雲吃飽喝足以後,又睡了一覺,總算精神飽滿起來。

  兩個小傢伙在房間裡,嘀嘀咕咕的商議了半天,然後準備逃出去。

  “來人。”

  童童鎮定的一聲喚,門外有人走進來,恭敬的問:“小公子有什麼事嗎?”

  “我想出去散散步,你看一天到晚待在房間裡,我們快霎了。”

  “好,不過只能在周圍轉轉,不能走遠了,因為這裡很多地方有機關,夜護法吩咐了屬下不能讓兩位小公子受傷。”

  “嗯,我知道了。”

  童童根本就沒把那手下的話聽進去,還機關,別想嚇唬他,他才不會被他們嚇住呢?

  不過臉上卻露出甜甜的笑,眨著大眼睛,可愛極了,用力的賣萌:“好。

  那手下看著這麼可愛粉嫩的孩子,自然而然的放鬆了一些,然後側身讓開,請了童童和小歸雲出去,昭昭緊跟著他們的身後往外走去。

  只見房間外面,赦然另一個天地,只見屋頂是半圓形的,裡面鑲嵌了很多寶石和夜明珠,栩栩光輝,照得四周如同白晝一般,門前一方空地,空地的角落裡栽種了很多盛開的花草,不大的空間裡散發著濃郁的香味,最正中的位置上,竟然有一座清澈的碧池,池上開著蓮花,綠葉襯底,美麗至極,童童和小歸雲兩個小傢伙,看得張大了嘴,往前走去,趴在橋欄邊,欣賞起池中的粉蓮。

  不時的指指點點,離他們不遠的幾個守衛,見小傢伙對眼前的東西感興趣,不由得放鬆了警戒。

  童童飛快的拿眼偷瞄這空間的四周,發現有好幾道門,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

  他一邊說話,一邊低頭盤算著,從哪一道門出去最有勝算,脫離身邊這些傢伙的掌控,從而逃出去。

  為了逃出去,童童飛快的和歸雲商定了計畫,兩個小傢伙決定假裝吵架,轉移身後人的注意力,這樣倒可以沖出去。

  “你說那蓮花好看,還是頭上的燈好看?”

  童童大聲的提起話題。

  小歸雲立刻指著頭頂上的燈:“這燈好漂亮啊,像星星一樣可愛。”

  “笨,自然是蓮花好看的,那燈是死物,蓮花卻是活的,散發出香味兒,自然是蓮花好看的。”

  ”不,我說那燈好看。”

  小歸雲堅持已見,童童不認同他的說法,所以兩個小傢伙各執已見,最後劍弩拔張,眼看便要打起來了。

  幾名負責看管他們的守衛,站在他們不遠的地方,其中有人要過來勸架,被另外的人阻止住了。

  “你鬧什麼心,小孩子玩鬧呢,一會兒功夫便好了。”

  這邊兩個傢伙早動起手來,一邊打一邊朝最近的一道門移去,還滿口的亂罵。

  “打死你個討厭鬼,我說了是蓮花漂亮。”

  “你才討厭呢,我說是燈漂亮。”

  那幾個靠欄杆站著的守衛好笑的望著,一點動靜也沒有。

  只當小孩子打鬧著玩的,卻不知道是童童他們的計謀,眼看著幾人笑得前仰後俯的格外開心,童童扯著小歸雲已經走到了最近的一側門邊,電光火石間,兩個身影閃了出去,昭昭前爪一扒拉,後腿一蹬,已騰空躍起緊跟了出去。

  對於這一突發的狀況,幾個負責看守的人呆住了,然後一人反應過來,驚慌失措的叫起來:“快,他們逃跑了,不要啊,若是誤觸機關,可就是死路一條了。”

  幾個傢伙飛快的閃了出去,緊追著童童他們身後。

  這座林中宮殿,好似迷宮一般,童童順著甬道往前跑,七轉八彎的,很快眼前又出現好幾個通道,怔愣了一下,身後已有腳步聲響起來,慌不擇路趕緊選了一條道沖出去,身後跟著的幾個人,臉色難看至極,也顧不得什麼機關危險了,若是這兩個傢伙沒命,他們也沒命了,所以還是抓住他們要緊。

  一行人邊追邊叫:“你們別跑了,前面有機關,千萬別跑了,真的有機關,我們沒騙你們。”

  童童卻哪裡相信,這些人太可惡了,竟然抓了娘親,他一定要去救娘親。

  雖然人小,腳下虎虎生風,跑得極快,手裡不忘緊拉著小歸雲,昭昭緊隨他們的身後,飛縱而過。

  三個小影兒跑得好似小老鼠,歡快無比,身後的幾個人卻越來越害怕,恐慌不安,前面不遠便是機關區,若是觸動機關,這念頭一起?

  忽地通道裡甬起轟隆轟隆的啟動聲,腳下好似萬浪湧過,頭頂上也有東西炸開了,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機關地帶。

  身後有人朝童童和小歸雲叫了起來:“你們快別往前面跑了。”

  因為越往裡,機關越厲害,外面的機關還要好一些。

  已有人叫了起來:“快,去關機關。”

  “快點啊。”

  有人帶哭腔了,腳步聲響起來,卻是朝另外一條通道跑去。

  嘩啦一聲響,好似地殼裂開的聲時,童童伸手一拉小歸雲越過腳下的一方土地,昭昭一飛而起,直落到童童的肩頭上,先前他們所站的地方,地殼滾動而過,從裡面冒出黑沉沉的黑鐵槍頭,齊刷刷的冒出來,而身後幾名守衛,其中一人收腳不及,生生被滾了進去,只見數十根槍頭刺穿他的身休,頭頂上方同時下墜一排黑鐵槍頭,與地下冒出來的黑鐵槍頭閉合為一,只見夾在中間的人,瞬間變成了肉餅,分開之時,只見周身上下無一處完好,鮮血迸流,烏珠滾落,周身上下好似彩帛暈開,紅的黑的絳的,全都綻放開來。

  童童和昭昭一下子呆了,雖說他們見過殺人,可是什麼時候見過如此血腥的一幕。

  小歸雲直接受不了刺激啊啊大叫,童童雖然嘔心得要死,可是更多的是自責,若不是他們跑出來,這人就不會死,一剎那反應不過來。

  偏在這時,先前的暗器滾動了下去,只見頭上地下完好如初,連帶那觸關之人也蕩然無存,竟被暗器生生的卷了下去。

  忽地一陣沙沙之聲,身後數道聲音響起:“小心。”

  童童立刻反應過來,只見兩邊的牆壁滾動開來,兩把灼光閃閃的銀色槍頭冒了出來。

  電光火石,童童錯身退避開去,卻發現小歸雲還在尖叫,根本就沒有發現,當下閃身撲了過去,一扯一拽,銀槍直奔童童而來,兩人要全身而退已不能夠,童童不著他想,用力一堆,小歸雲跌了出去,而他就地一滾,避開迎面而來的銀槍,誰知道對面的銀槍一收,身側的牆避嘩啦一聲撤開,兩杆銀槍飛疾出來,快如閃電,童童卻哪裡避得開,身形一移,只見銀芒閃過,一杆避了開去,另一杆卻刺中了他的小手臂,只挑著他往對面牆壁而去。

  對面的牆壁再次開啟,黑洞洞的玄關之中,閃閃銀槍,好似魔鬼張開了血盆大口,等待看到嘴的食物,只要一秒便可吞噬槍尖之上的小小人兒,而他因為手臂掛在一杆槍尖上,動不得避不得,眼睛睜得大大的,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滾落,瞳仁放大只映出娘親溫柔的笑臉,一滴眼淚滾落下來。

  身前身後的人全都失了顏色,吼叫出聲:“不要啊。”

  天地忽然靜謐下來,四周死一般的沉寂,機關被人關掉了。

  再看童童掛在一杆槍尖之上,小小的身休因為疼痛而輕顫著,整個人已昏了過去,小腦袋無力的聳拉著,一條手臂被血染紅了。

  身後的幾名守下,飛快的越身而來,從槍尖上小心的抱下這孩子,他真的是個很勇敢的孩子,先前從槍口之下,毫不猶豫的救下了旁邊的小孩子,若不是為了別人,憑他的本事是定然不會有事的。

  “快,立刻去請藥師過來。”

  有人抱著童童飛奔而去,小歸雲總算清醒了過來,哇的一聲哭了,腳邊昭昭也哭了。

  “童童,童童,你不要有事啊,童童,我們害怕………”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03:28 PM


第103章

  夜幕籠罩的雲舒園,一片安寧。

  曉月,清風,花香,一切攏著美麗。

  晚清居住的房間裡,床上的晚清正不安的說著胡話,雙手在半空亂劃著,害得回雪緊張不安的湊到床前輕喚。

  “小姐,小姐,你醒醒,是不是做惡夢了,小姐?”

  晚清陡的從夢中驚醒過來,飛快的睜大眼睛,眼瞳中一片茫然和失魂落魄,慢慢的清醒過來,卻是滿臉的冷汗,回雪心疼的扯了帕子給小姐拭汗。

  “小姐你做什麼夢了。”

  “是童童?童童出事了?”

  晚清夢囈般的開口,然後從床上躍下來,焦慮不安的在房間內來回的走動。

  回雪一看她的擔憂,先前是飯吃不下,現在連覺也睡不好了。

  “小姐,童童不會有事的,他那麼聰明,怎麼會有事呢?”

  “可他終究只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

  童童再聰明,他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不論是心智還是能力還沒有成熟,所以晚清才會擔心,好害怕兒子出什麼事啊。

  ”小姐不會有事的。”

  回雪只能如此勸著,晚清卻聽不進去,兩個人在房間內熬著一夜無眠。

  而雲舒園的主居裡,稼木蕭遙正在休息,忽然房門上響起了輕叩,說話聲響起。

  “教主,出事了。”

  ”進來。”

  房內的人冷聲起,帷帳掀起,露出一張妖嬈絕色的臉來,三千青絲盡數披散於肩,精壯的胸露出一半來,使得走進房間內的手下,一眼之後,連頭都不敢抬,只近前兩步小聲的稟報了事情。

  稼木蕭遙的臉色一剎那難看陰驁,陡的一翻身起床,動作俐落的穿衣整帶,房間內籠罩著嗜血的殺氣。

  “這幫該死的混蛋,怎麼這麼沒用。”

  手下不敢說話,等到主子收拾好了,跟著他的身後一起往外走去。

  稼木蕭遙領著人立刻前往九華山,鳳皇教的總教基地,看看童童受的傷究竟怎麼樣了?

  若是晚清知道,只怕更恨他了。

  是他分開他們母子倆的,沒想到才多長的時間,童童竟然出事了。

  雲舒園離九華山不遠,鳳皇教在大山的叢林中,而雲舒園在最北邊一座不高的山上。

  鳳皇建成這座雲舒園,本來是打算讓心愛的女人居住的,還有他們的孩子,誰知道?

  稼木蕭遙趕到鳳皇教的時候,童童已被人醫治過了,此刻安靜的睡在床上。

  因為失血使得那粉紅的小臉蛋上滿是蒼白,長睫掩蓋著他的眼睛,他似乎很累了,睡著了,床邊還趴著另外一個小傢伙,還有一隻小猴子。

  稼木蕭遙查看了一番,確定小傢伙的傷沒有大礙,總算放下了心,不過心底還是不舒服。

  正想離開時,忽地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望著他,然後眨了幾下,竟然開口:“我娘親昵?”

  不知道是因為太想念娘親了,還是因為受傷了,他收起了燎牙,此刻的神情,乖順中透著一抹楚楚可憐,越發讓稼木蕭遙心疼,他緩緩的開口哄他:“你乖乖的養傷,只要傷一好,我便讓人帶你去見娘親。”

  “你說的是真的嗎?”

  童童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只要能見到娘親,他就是吃再多的苦也甘願。

  “嗯。”

  稼木蕭遙不會跟一個小孩子撤謊,只不過如果他猜得不錯,晚清定然會答應他的親事,他讓童童見她也是正常的。

  童童的臉色一下子好看多了,因為失血,有些虛弱,所以便又閉上眼睛睡了。

  而房間內的小歸雲被驚醒了,呆呆的望著稼木蕭遙臉上的柔和,癡癡的望著他,見他和童童說完話,起身看也不看他便走了出去,不由得傷心的低喃:“爹爹,爹爹。”

  可惜那一抹身影已走了出去,根本就不理會房內的小歸雲。

  稼木蕭遙一走出去,便對著門外的幾名手下大發雷霆之怒,嗜血的冷吼:“真是沒用,連一個小孩子都看護不好,還能做什麼事。”

  門外幾人恐慌的開口:“屬下該死。”

  ”記著,從現在開始,一定要牢牢的看著他們,不准再出任何的事,若是再有事,你們就提頭來見吧。”

  “屬下知道了。”

  稼木蕭遙吩咐完,便領著人走了出去,很快出了鳳皇教,回雲舒園去了。

  天一亮,晚清便把門外的秋霜和冬雪喚了進來:“我要見你們教主。”

  “上官小姐等一下。”

  秋霜聽了晚清的話,忙恭敬的開口,兩個人退了出去。

  房間內,回雪望著主子,小聲的開口:“主子,想做什麼?”

  “那傢伙不是想讓我嫁給他嗎?好,我嫁,只不過一定要先見到我的兒子,若是見到兒子,我們一起殺出去。”

  晚清臉色難看,陰驁冷殺。

  不過回雪卻有些擔心,若走到時候殺不出去,主子不就成了稼木蕭遙的妻子了。

  “可是?”

  “沒有可是,只要和兒子在一起,不行也得行。”

  “是。”

  回雪不再說話,房間內陷入安靜,晚清示意回雪侍候自己起來。

  秋霜和冬雪去稟報稼木蕭遙,這男人剛回來,本來準備休息一會兒,誰知道竟然聽到晚清要見他,不由得赦然,難道晚清同意嫁給他了。

  一想到這個,滿臉的光輝,笑意染染。

  雖然知道短時間內,晚清不可能會愛上他,也許還討厭他呢,可是他就想讓她待在自己的身邊。

  一邊想,一邊大踏步的走出去,直奔晚清居住的客房。

  房間裡,晚清安靜的端坐著,靜候著稼木蕭遙,等到他出現,臉色冷冷,眼瞳中寒氣四溢。

  這一刻她似乎更恨他了,冷冷的開口。

  “我答應嫁給你,只是在成親之前,我要見我的兒子。”

  說完她便苦笑了起來,當初從楚京偷偷的離開,就因為夏候墨炎騙了她兩次,讓她不能全心的信任他,所以她選擇了離開,可是眼前的男人和夏候墨炎相比,又何止兩個欺騙,這男人做事向來是處心積慮的,只為自己最有利的,從來不顧他人。

  稼木蕭遙看到晚清的冷漠疏離,心並不好受,可是就算不愛也好,他只想抓住一個人,牢牢的陪著他。

  因為太久沒有人能給他這種感覺了,好不容易,他從她的身上找到那股想要靠近的感覺,所以不管她恨他也好,討厭他也好,他都不會放開手。

  “好,我們成親那天,我會讓你見到童童的。”

  “好。”

  晚清點頭,算是同意了,稼木蕭遙一刻也不想耽擱了,起身走了出去,對著門外的手下吩咐:“立刻通知各護法,堂主,就說本教三日後成親,讓他們務必趕回來。”

  “是,屬下立刻去辦。”

  屋外安靜下來,稼木蕭遙領著手下離去,流胤走了進來。

  房間內,二人望著晚清,卻不敢多說什麼,主子的臉色好難看。

  接下來的日子,安靜清閒,稼木蕭遙知道晚清不待見他,所以並沒有出現。

  雲舒園內外,一片忙碌,各處掛起了紅綢,漫天妖繞,吉慶喜氣的顏色,卻讓人感受不到喜氣洋洋,透著一股壓抑沉悶。

  晚清的心也安定了不少,再有兩三日便會看到兒子,她總算放心了。

  稼木蕭遙如此爽快的答應她,可以讓她見兒子,這說明兒子一點事都沒有,是她想得多了。

  三日後。

  正是稼木蕭遙和晚清大婚的日子,這一日,鳳皇教的護法和堂主都會出現,現在只要她見到他們其中任何一位,便可打探出,她和稼木蕭遙是什麼關係,如果她們是兄妹,那麼就用不著成親了,反之,若他別有用心,她可以借機揭發他。

  一大早,晚清便吩咐了流胤出去找人,不管是誰,只要逮到一個便給她帶進來。

  可惜她從早晨等到中午,也沒看到流胤的身影。

  層層帷幄之下,是一張精緻華美的臉,淡粉的胭脂,輕點一腮紅,畫龍點晴似的美麗,那眼灼亮如黑珍珠,汪在深洋之中,大紅的嫁衣,包裹著玲瓏的嬌軀,配上周身凜冽之傲,當真是驚心動魄的美。

  秋霜和冬雪二婢忍不住讚歎:“小姐,你好美啊。”

  回雪卻輕易看出主子的心不在焉,揮了揮手示意房內的二婢退下去。

  等到房間內無人,才緩緩開口:“小姐,究竟回事?流胤怎麼到現在還沒出現,就算找不到人,也不至於不露面啊。”

  “恐怕是被人給困住了,所以根本脫不了身,看來只能?”

  她話未完,門外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響,透過層層帷幄走進來,隱約綽絕的華麗身影。

  大紅的錦衣,滴血般的妖嬈,腳踩蓮花,閒步高雅,離她三尺方地,眉眼挑起,是最唯美的細緻風流,唇角勾出笑意,眼瞳中是驚豔,望著端坐在鸞鏡之前的女子。

  晚清冷冷的望著他,一字一頓的開口:“我要見兒子。”

  稼木蕭遙伸出白晰完美的手,望著她,笑如夏花:“來,我帶你去。”

  雲舒園的大廳,此時坐滿了人,鳳皇教內的兩大護法和兩堂主,另外四人並沒有出現。

  再加上教內的一些得力親信,以及下人奴僕,濟濟一堂,所有人都抬眉望著門外。

  只見兩個鮮豔奪目的人至紅毯的一端走來,青山薄雲映襯下,說不出的相配,做激驚豔,帶給人的唯有一個念頭,這兩人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好相襯。

  晚清人還沒有走進來,便聽到堂內有驚聲呼叫。

  “娘親,娘親。”

  一團小小粉嫩的身影融在堂上數人之中,滿臉的焦急,那烏光漆黑的眼瞳中,是不安恐慌,還有困惑,娘親為何要嫁給這個娘娘腔,那爹爹怎麼辦?

  晚清一看到兒子,早忘了什麼婚禮,身形一動便要撲向兒子,可惜那只牽著自己的手牢牢的,好似粘貼在她的手上似的,兩個人根本分不開,而他唇角笑意激灩,飛快的俯身靠在她的身邊,濃郁的涎香味充斥著,只聽他吐氣如蘭的開口。

  “只要拜了堂,你們就可以在一起,不分開了。”

  說完直起身牽著她的手徑直往裡,晚清心裡一凜,難道今日真的必須要拜堂成親,若是她當堂說出自己的身份,會不會引來什麼後果?反正兒子已經現身了,就算殺也要殺出一條路去,她絕對不會嫁給這個男人。

  想著不動聲色,眸光越過夜飛鵲,還有堂上的數人,這些人為何要尊稼木蕭遙會教主,究竟背後隱藏了什麼?

  兩個人遙遙走進堂中,堂上已有鳳皇教內得高望重的人立于正中。

  “娘親,娘親。”

  童童叫起來,大眼睛裡的淚花散落出來,他身側的小歸雲也叫了起來:“爹爹,爹爹。”

  一時分外熱鬧,而立在大堂正中的人,沉穩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吉時已到,現在開始拜天地。”

  稼木蕭遙的手並不沒有放開,而是一直牽著她,走到眾人的面前,聽從禮儀的聲音往下拜去。

  “一拜天地。”

  晚清站得直忤忤的,甩手欲轉身,她一定要說出自己的身份,可惜一股強大的玄力自稼木蕭遙的手心凝出,壓迫得她周身不得動彈,幾欲成了木偶人,順從他的氣勢,彎腰,下拜。

  眼看著第二拜要起,晚清急得不行,正欲大聲呼叫,她就不信這滿廳之人,無一人阻止。

  若是他們真的是兄妹呢?豈不是千古的奇事。

  可惜她話未說,卻有另一道嗜血凜寒的聲音乍然而起:“停下。”

  平地驚雷在頭頂炸開,萬千嗜殺挾風帶雨而來,廳內一下子亂了,眾人紛紛站起,圍成一團,保護著教主和未來的教主夫人,齊夠夠的眼線瞪視著大門之外。

  只見一人身著雪白的錦袍,繡金攢青葉的領口,雋美如儔的五官上,眉峰挑起,直沖入鬃角,眼瞳深不可測,周身上下殺氣遍佈,往大廳之上一站,便有風雨之肆狂,令人不敢小覷,警戒的瞪著他,以及他身側的另一個同樣俊美出眾的人,周身的冷寒,這兩人的氣勢足可抵千軍萬馬,傲視群雄,不懼任何刀光劍影洪浪大潮。

  童童最先反應過來,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轉,陡的彎腰狠狠的咬了緊拉著的夜飛鵲一口,只疼得夜飛鵲陡的鬆開手,童童飛身一躍,便撲向那些尊貴傲羈的男人,歡呼聲起:“爹爹,爹爹,你來了,太好了,他們欺負我和娘親,童童被他們打傷了,這裡好疼啊。”

  他一言落,飛快的伸手擼起衣袖,只見細嫩的手臂之上,果然有白布包紮了傷口,還有斑斑血跡映出來。

  瞬間,門前之人一伸手接住了兒子的身影,眼瞳嗜血的殺機盡現,長臂一伸,寬大的水袖如雲霞,冽寒的聲音響起來:“稼木蕭遙,你真好啊,你自己的女人不要,竟然搶別的女人兒子,當真是天下最可恥的傢伙。”

  他話音一落,陡的揮手,身後數名手下讓了出來。只見一個娟秀嫋柔的女子走了出來。

  那女子四下張望,本來有些害怕,可是一看到小歸雲,便完全忘了害怕,直撲過去,一把拽著他拉進懷裡,哽咽著開口。

  “小飛兒,小飛兒,娘親總算找到你了。”

  歸雲先是有些掙扎,後來似乎感受到了母親懷抱的溫暖,一動也不動的窩在娘親的懷裡。

  夏候墨炎眼瞳冷光颯颯,直射向稼木蕭遙,一字一頓,嗜血的開口:”這是你的女人你的兒子。”

  “你胡說。”

  稼木蕭遙沒想到夏候墨炎竟然能找到雲舒園,還帶了這麼一個女人來污蔑他,不由得憤怒,陡的一抬頭,流雲衣袖掃過,身形一縱但越了出來,晚清看到兒子受傷,本想怒駡捶打這男人,沒想到他竟然躍了出去,抬眉掃視一圈,兒子在夏候墨炎的手上,她總算放心了,身形一動立刻往後移,湊到了夜飛鵲的身邊,現在廳上斂弩拔張,不出意外馬上便要打起來了,待會兒她們只要抓住夜飛鵲便行了。

  主意打定,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場上的動靜,只見稼木蕭遙怒指著夏候墨炎:“你竟然膽敢血口噴人。”

  “難道她們不是你的女人兒子?”

  一時間堂上數人全都看著稼木蕭遙,鳳皇教的人一直是仁義之士,多不屑宵小之事,所以如果這女人和小孩真的是教主的兒子和女人,那麼他今日娶親之事,確實是不當之極”

  只見那緊摟著小歸雲的女子緩緩的抬頭,一看到稼木蕭遙,竟然歡欣不已,當堂叫了起來:“夫君。”

  而稼木蕭遙目口噔之外,忍不住脫口而出:“浣碧。”

  他一開口,便是認了這女人,這兒子。

  當下夏候墨炎飛快的放開手中的童童,吩咐身後的手下保護好兒子,然後一甩寬大的雲袖,嗜血吩咐:“給我重重的打,竟然膽敢宵想爺的女人,爺的兒子。”

  “是。”異口同聲響聲起,夏候墨炎和鳳離歌兩個人同時動了,飛身而上。

  稼木蕭遙也顧不得堂上的女人,直迎向夏候墨炎,其他人各自戰成一團,這時候,晚清掌上玄氣一凝,便迎上了夜飛鵲,夜飛鵲錯愕之下,忍不住沉聲開口:“上官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稼木蕭遙這個混蛋,用我兒子逼我成親,你以為我願意嫁給這個叵心莫測的傢伙。”她一句說完,便領著回雪二人緊逼著夜飛鵲,這時候流胤也從門外闖了進來,一看主子和回雪包圍著夜飛鵲,也不理會別人,飛身便躍了過來,加入了打鬥之中。

  一時間,堂上紛亂踐踏,刀光劍影,殺聲累累”

  夏候墨炎遠遠的瞄一眼清靈驚豔的女子,一顆心總算落地了,眼看著她與人打鬥起來,倒也不擔心,只是想靠近她,卻一時不能夠。

  晚清和回雪還有流胤三人直逼著夜飛鵲到死角裡,然後沉聲開口:“夜護法,我有事找你,我們找一個地方說話,我不會為難你的。”她一言落,夜飛鵲眼瞳浮起狐疑,想到先前這女人說要見鳳皇的事。

  夜飛鵲舊年仍是鳳皇手下的侍衛,是鳳皇最信任的親信,現在這女人說要見鳳皇,他直覺上感覺出這女人身上定然有事,要不然不會一再的要見鳳皇,想到這,身形沉穩,眼瞳一凜,緩緩開口:“好。”

  一行幾人邊打邊退,別人只管打鬥,也沒人注意他們。

  夏候墨炎雖然注意著這邊的情況,可是被稼木蕭遙纏住了,一側的鳳離歌等人也加入了戰場,根本脫不開身。

  等到他擊退了稼木蕭遙,再回首望去卻哪裡還有晚清的身影,只聽兒子童童焦急的叫起來:“爹爹,爹爹,快,娘親他們從那裡出去了。”

  小身影一動便奔了過去,直往正廳的側門而出,夏候墨炎生怕兒子有事,沉聲吩咐身後的鳳離歌:“小心點。”

  自己領著雁平和落沙,帶著兒子從側門奔了出去。

  可惜門外竟然空無一人,只見遠山白雲下,畫廊曲宛,小橋流水,一眼望去,卻是一個人影也沒有了。

  夏候墨炎不由心裡焦急,生怕晚清出事,領著幾個人在雲舒園後面搜查了一番,卻什麼都沒有,氣得他差點想毀掉了雲舒園,最後還是童童安慰了他。

  “爹爹,你別擔心,娘親不會有事的,我知道她去幹什麼了?”

  “她幹什麼了?”

  夏候墨炎飛快的蹲身,想知道晚清為何要與鳳皇教的人有牽扯,只聽童童俯身貼著夏候墨炎的耳朵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夏候墨炎滿臉的驚疑之色,沒想到晚清竟然不是上官浩的女兒,而是鳳皇的女兒,她的母親是軒轅府軍府的千金,父親竟然是那個風華絕代的鳳皇,所以才會生出她這般不同于常人的刁鑽丫頭嗎?

  既然知道她要幹什麼,他就知道該如何做了,立刻轉身又閃進廳堂,堂上很多人被打傷了。

  夏候墨炎因為知道這些人和晚清都有干係,所以一揮手沉聲命令:“好了,住手。”

  只見大廳之上,稼木蕭遙已不見了,連帶的那個女人和小歸雲也不見了,只剩下鳳皇教的一個護法和兩個堂主,都被鳳離歌領著人打傷了,若不是夏候墨炎喝止,他還要廢了這些人呢?。

  鳳離歌一抬首,只看到夏候墨炎卻沒看到上官晚清,不由奇怪的開口。

  “師嫂呢?”

  “不見了,把她帶回去。”

  夏候墨炎一聲令下,命人帶走了護法蘇青嵐,因為他要調查鳳皇教鳳皇的下落,要幫助晚清完成她父親的心願。

  “走。”

  一眾人來去如風,邵康和林志兩大堂主眼看著蘇護法被帶走了,想阻止,卻沒有能力,再看自己的教主,竟然在這種時候不見了,雲舒園,立刻籠罩著一層涼薄的冷寒。

  再說晚清,和流胤回雪三人和夜飛鵲一邊打鬥,一邊跟著他身後七轉八彎,最後進入一間地下密室。

  密室上面是假山,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找到這個地方。

  夜飛鵲坐在密室的椅子上,沉穩的望著晚清,緩緩的開口:“你們說吧,究竟什麼事?”

  “我想見你們鳳皇?”

  夜飛鵲微愣,臉色有些難看,緩緩的開口:“你為何一再的要見他?”

  “因為想問他一句話。”

  晚清不卑不亢的開口,夜飛鵲有些難以置信,她如此大費周章的要見他們主子,就是為了問一句話,這有意思嗎?臉色陰沉,沒好氣的開口:“鳳皇二十多年前失蹤不見了,也許他?”

  夜飛鵲說完,便陷入了沉默,周身籠罩著傷心淩寒,然後垂下腦袋。

  晚清知道他接下來的意思,也就是鳳皇很可能在二十多年前遇難了,可是為什麼身為他的親信竟然不知呢?

  “這是怎麼回事,那麼稼木蕭遙又是怎麼回事?”

  “他說他是鳳皇的兒子。”

  “他是鳳皇的兒子,“晚清錯愕,如果說鳳皇二十多年前失蹤了,又哪裡冒出來的兒子,他自己為何不出面。

  “為什麼你們相信呢?”

  “因為他身上有鳳皇令,那是主子的東西,還有當年主子曾愛過一名女子,正是教主的母親。”

  “他的母親?”

  晚清的腦海有些糊塗,按自己的思想,鳳皇是很愛自己母親的,怎麼又愛上了稼木蕭遙的母親,慢慢的想著,腦海中有一絲亮光耀起,忍不住脫口而出:“他母親不會叫?”

  “雲舒。”

  “雲舒?你說他母親叫雲舒,是我聽錯了,還是理解錯了?他母親也叫雲舒。”

  晚清有些不可思議,雖說天下同名同姓的很多,可是這樣的同名同姓,還都是一個男人愛上的女子,這很少見。

  夜飛鵲先是不以為意,後來發現晚清話裡的語病,也?

  難道眼前的女子是?眼瞳飛快的閃過難以置信:“不會你是?”

  “是的,我母親正是雲舒,我就是為了遵母命,所以來找鳳皇,只想問他一句,難道忘了當年軒轅的雲舒嗎?”

  “軒轅的雲舒?難道你母親是軒轅國雲大將軍的妹妹。”

  晚清點頭,望著夜飛鵲,自己在軒轅的動靜這麼大,難道鳳皇教的人全無所知嗎?為什麼還認了稼木蕭遙這樣的一個主子,現在她完全可以肯定,稼木蕭遙不知道從什麼管道知道了她母親的名字,又拿到了鳳皇令,所以假冒他母親的名字,成了鳳皇的兒子,那麼他娶自己,是因為知道她仍是雲國大將軍的外甥女,也許從她問出鳳皇的名字,他便知道她仍是鳳皇的親生女兒,所以他才會娶她吧,這個男人真的是太陰險了。

  “難道你們不知道鳳皇曾愛過的女人是誰?”

  夜飛鵲黯然,緩緩的搖頭:“我們並不清楚,當年鳳皇教剛建立不久,我們便被主子分派出去了,主子身邊只有蘇治跟著,只知道主子喜歡一個女人,叫雲舒,其他的並不知道,這其中所有的事情,只有一個人知道,就是蘇治,可是二十多年前,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腿殘了,而且腦子不好了,所以關於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主子去哪了,我們一無所知,等到稼木蕭遙出現的時候,他手上有一枚鳳皇令,又說母親是雲舒,所以我們便尊他為鳳皇教的教主。”

  晚清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這樣,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並沒有棄了母親,也許他早在二十多年前遇事了,要不然不會罷母親于不顧,他能親手打造出這雲舒園,便說明他是極愛母親的,又怎麼會棄她於不顧呢?想到兩個深愛的人,竟然得到這樣的一個結局,晚清的心很難受。

  那個人也算她名義上的父親,他們三個人成就了一段愛情,她想守護這段愛情的完整。

  想著望向夜飛鵲:“帶我去見蘇治,我想問他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夜飛鵲歎氣,蘇治腦子不好,早就記不得當年的事了。

  沒想到眼前的丫頭才是鳳皇的女兒,那稼木蕭遙根本不是鳳皇的兒子,可是現在鳳皇令在他的手上,恐怕教內的很多人不會理晚清,這可怎麼辦?

  “小姐,如果你真的是主子的女兒,一定要拿回鳳皇教。”

  自從稼木蕭遙執掌鳳皇教,他命令他們做的事,都違背了當初教主的意願,當初的教規,可是嚴令不准擾民,不准做搶殺殺戳之事的。

  “拿回鳳皇教?”

  晚清錯愕,關於這個,她倒是沒想過,不過這個問題,值得她考慮。

  “好,現在去找蘇治吧。”

  夜飛鵲點頭,忽然臉色難看,飛快的開口:“外面還在打呢,小姐,快出去吧。”

  “好。”

  夜飛鵲是從心底認同了晚清,因為這個女人是一個清明正直的人,不像稼木蕭遙心機深沉險惡,他倒寧願相信,眼前的女子才是鳳皇教未來真正的主子。

  幾個人閃身出了密室,直沖向先前拜堂的正廳,只見一地的落紅,殘花零亂,正廳內外,幾個下人正打掃清理廳堂,人人臉色害怕,夜飛鵲一出現,有人直接便哭了。

  “人呢?”

  一個下人小聲回話:“蘇護法被人抓走了,邵堂主和林堂主帶著人追了出去。”

  “他們?”

  夜飛鵲一聽手一握,臉色陰沉,晚清站在一側沉聲問:“被誰抓走了。

  “那個長得很俊的人。”

  晚清立刻知道,蘇護法是被夏候墨炎抓走了,心裡倒是放了心,望向夜飛鵲:“你放心吧,墨炎,他不會殺了你們的人,我們現在去找蘇治吧”

  這句話出口,晚清忽然發現一件事,原來,她還是相信夏候墨炎的,或許過不去的只是她心底的那道坎,她的心裡相信他善良的本性,不會胡亂的殺人,傷人,就好像她從來不相信稼木蕭遙不耍心機。

  一路走來,尋著鳳皇和雲舒的足跡,她忽然慶倖,他們都還活著。

  也許等到完成了這件事,她便會回去找他。

  “走吧。”

  “好,“夜飛鵲選擇相信晚清,轉身大踏步的走出去,領著晚清順著雲舒園的路下山,上了馬車,一路前往蘇治住的地方。

  只是蘇治腦子不好,他會記起從前的事嗎?

  蘇治住的地方是一個小村落,南合城外的一個小村子,名薛家村,村上總共十來戶人家。

  蘇治住在村東頭,一所不大的院子,此時,他正和幾個小孩子趴在門前的桌子上逗蟋蟀,玩得格外開心,不時的和人鬥著嘴。

  院子裡的小孩子看到蘇家來客人了,早一哄而散。

  晚清便看到了蘇治的樣子,他四十多歲,粉白臉頰,細長眼睛,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不過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娘了,有點像女人,此刻端坐在椅子上,並沒有抬頭看他們,還盯著桌子上的蟋蟀,咕咕的逗弄著。

  晚清忍不住開口:“他實在不像一個男人,倒有點像女子。”

  身後立著的夜飛鵲立刻補了一句:“他是太監。”

  “太監?”

  蘇治竟然是太監,晚清驚得睜大了眼睛,有些難以想像,如果蘇治是太監,那麼鳳皇真正的身份又是誰?一般人誰的身邊會有太監啊,張嘴想問夜護法,卻發現他已逕自往蘇治的身邊走去,向他打招呼。

  “蘇治,我帶客人來看你了。”

  蘇治慢慢的抬頭,如孩童一般嘿嘿笑,然後他的目光落到了晚清的身上,那清明的眸光,飛快的染過浮光斂影,人影聳動,四面八方的人撲向他,血花飛濺,他看到自己的腿廢了,看到有木板重重的拍向他,昏迷前,被人拽死狗一般的把他拽出去,然後扔在了荒效野地裡,可是主子呢?

  陡的心驚,叫了起來:“主子,主子?”

  他的聲音細而尖銳,掙扎著從輪椅上躍起,卻忘了自己的腿廢了,所以直撲了出去,塵土揚起,他就那麼死死的栽到地上去,只看見一雙素色暗花描銀絲的薄底軟鞋,然後慢慢的順著那雪白的裙擺往上移,看到一張輕風曉月般的美麗面容,一滴眼淚滑落出來,沉重的開口。

  “夫人,主子他,他?”

  說完便撲地放聲痛哭。

  夜飛鵲和晚清飛快的望著他,然後恍然明白,蘇治就在這一瞬間蘇醒過來,他渾沌了二十多年,因為看到晚清,赦然醒了過來。

  此時夜飛鵲對晚清的身份確認無疑,小姐定然是教主的親生女兒,至於那稼木蕭遙根本就是個騙子,他不但是騙子,恐怕還知道鳳皇當年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或者正是他身邊的人害了鳳皇。

  晚清一揮手,流胤上前一步扶起了蘇治,讓他坐到輪椅上。

  只見他收斂了一些傷心,然後定定的望著眼前的夜飛鵲,還有晚清,眸光慢移,望著身邊的所有一切,二十多年的時光過去,他似乎還停留在當初的時候。

  “這是怎麼回事?”

  蘇治望向夜飛鵲,發現他的容顏竟比當初老了很多。

  夜飛鵲請了晚清坐下,然後自己在桌邊另一側坐下,沉穩的開口:“當年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的腿廢了,同時你忘記了所有的一切?”

  “那麼現在?”

  蘇治顫抖著聲音,一字一頓的說。

  夜飛鵲緩緩的開口:“二十多年過去了,蘇治。”

  “主子呢?”

  “不見了,他不見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提到主子,夜飛鵲的眼裡也溢出了霧氣,蘇治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深吸一口氣,然後望向眼前的晚清,如果說過去二十多年了,夫人怎麼會如此年輕呢,那麼她不是夫人了。

  “你是?”

  晚清輕點了一下頭:“我是上官晚清,我的母親是軒轅雲府的雲舒。”

  “原來你是夫人的女兒。”

  “是,我奉母命來找鳳皇,想問他一句,還記得軒轅的雲舒嗎?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失蹤了。”

  “那麼夫人她?”

  “死了,很多年前。”晚清沉聲說,心中有一份滄涼。她話落,一側的夜飛鵲激動的一把抓住蘇治的手:“小姐是主子的女兒,親生女兒。”

  蘇治有些難以相信,望著晚清,輕輕的低喃:“難道當年夫人懷孕了?

  晚清點頭:“是的,當年我母親懷孕了,一直等待心愛的男人來接她,可是久等不著,為怕身孕洩露出去,所以便找了一個男人嫁了,不過幾年的功夫,她便去世了,死前,她有一個心願,便是想問一聲所愛的男人,當年為何不去找她。”

  晚清說完,蘇治再次哭了,一把抓住晚清的手。

  “感謝夫人如此做,爺一直很愛她,當年也是為了送她一伴禮物,所以才會進入了梵音寺,後來他再也沒有出來。”

  梵音寺仍是龍番國的國寺,這是世人皆知的事,一般尋常人根本進不去,那鳳皇如何能進入梵音寺,進入後竟然沒有出來,那麼定然是在梵音寺中遇難了,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

  晚清沉聲開口:“蘇治,鳳皇他究竟是什麼人?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蘇治望瞭望晚清,又望瞭望身側的夜飛鵲,語氣沉重的開口。

  “其實我主子,你的父親,是龍番的前太子,我是太子身邊的貼身太監,而夜飛鵲是太子身邊的侍衛長,蘇青嵐和趙雲都是太子身邊的宮女,我們四個的武功都是太子一手教的,當時宮中儲君爭位,最激烈的便是太子和烈王,本來太子和烈王是很好的兄弟,可是為了皇位,變成了勢不兩立的仇人,處處算計,相互鬥惡,在這場聲勢浩大的爭位中,死了很多人,最後太子決定收手,便創建了鳳皇教,並在那個時候認識了軒轅大將軍的妹妹雲舒,為怕夫人被人發現,遭人暗算,所以他們一直暗中交往,除了我之外,就是夜護法等人也不太知曉,因為當時他們都在外面為了建教而忙碌。”

  蘇治說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接著往下說。

  “主子為了讓夫人過得舒服一點,所以建了雲舒園,那一次兩個人說好,等主子從龍番辦完了事,便去軒轅的雲府提親,主子還要送夫人一件禮物,那禮物是一柄寶劍,聽說是一伴很厲害的兵器,那兵器就藏在梵音寺內,梵音寺仍是龍番的國寺,所以當時主子並沒有帶多少人,只帶了我和另外幾名親信,誰知道主子進了梵音寺的密室後,再也沒有出來,而我和另外幾名親信卻遭到了殺戳。”

  蘇治說到這裡,沉默無聲,在場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很顯然的那一次梵音寺內發生了密室殺戳,早有人設好了局在梵音寺等著他。

  “我父親叫什麼?”

  “龍赫。”

  “烈王呢?”

  “龍皓,現在龍番的皇上。”

  “果然啊,他一手剷除了自己的皇兄,奪了皇位,可是二十多年後,這樣的事又臨到了他的頭上。”

  晚清想到了上次去龍番國,太子龍豳奪位之事,她曾見過龍番的皇帝龍皓,若是當時知道這人竟然害了自己的兄長,她定然不會出手救他,讓他去地下向自己的兄長贖罪。

  “那把兵器就藏在梵音寺嗎?”

  “是的。”

  晚清想起自己胸前的鑰匙,難道鎖著的就是那把兵器,這兵器被太子父親看得如此重,必然是一把厲害的武器,晚清不由得想起從漢成王府拿到的無悔秘錄,書上記載了,有兩個人闖進了碧海雲天,那一次失了三把寶劍,如果一把寶劍在夏候墨炎的手上,那麼太子父親手中會不會有另外一把寶劍呢?若是拿到那神兵器,她的玄力便會大增,以後別人想為難她,恐怕很難,一想到這個,晚清陡的沉聲。

  “我決定去梵音寺拿回那兵器。”

  “小姐?這恐怕很難。”

  “既然知道這兵器的下落,就不怕。”她一直想拿到這樣的兵器,這樣以後就不怕別人了,現在的玄力修鬥不過稼木蕭遙,所以才會吃憋,而且稼木蕭遙的手上有鳳皇令,她什麼都沒有,只能拿回寶劍,提升自己的玄力,這樣一來,不怕奪不回鳳皇教。

  坐在晚清身邊的夜飛鵲沉聲開口:“好,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這太危險了,那寶劍藏在梵音寺的密室中,那密室中一定佈滿了機關,若是小姐再丟掉了性命怎麼對得起主子。”

  “我沒那麼容易死。”

  晚清沉聲開口,周身的光華,既然知道了寶劍的下落,她一定要試試。

  夜飛鵲望向蘇治:“現在鳳皇教被人佔領了,若是拿不到那把寶劍,只怕沒有辦法證明小姐的身份,所以只能拿到那把寶劍。”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03:52 PM


第104章

  蘇治因為腿不方便,而且二十多年未醒,武功生疏了,所以不便跟著他們一同前往,若是一起去,只會拖累他們幾個,所以他決定留在薛家村等候他們的消息。

  他親手繪了一張梵音寺的地圖給晚清和夜飛鵲,梵音寺蘇治隨著主子去了很多次,除了沒進過密室,外面的情況走瞭若指掌的,有了這份地圖,要容易得多,他們需要防的便是那間密室。

  一行人騎馬離開了薛家村,他們剛上了官道,便從另一條道上飛疾而過數十匹的高頭大馬,直奔薛家村而過,兩隊人馬擦臂而過。

  梵音寺,仍是龍番的國寺。

  雄偉壯嚴,數百年的歷史,見證了龍番幾代君皇的起起落落。

  天邊的最後一絲霞光,好似佛光籠罩著整個梵音寺,金光閃閃的敕造門牌,顯示出梵音寺不凡的地位,大殿內外,僧人隨處可見,有人打座,有人清掃,忙忙碌碌,不過卻分外的安靜,井然有序,果然不愧為國寺。

  晚清和夜飛鵲等人就躲在梵音寺對面的山林中,觀察了一天,準備等半夜的時候再動手。

  夜漸漸的降臨。

  梵音寺內安靜了下來,僧人在做晚課,誦經打座,等到他們做完了功課,各自散去睡覺,夜已經很深了。

  晚清手拿地圖,領著夜飛鵲還有回雪流胤等人閃身飛縱上屋簷,進了梵音寺的大殿,只見大殿上,供奉著塑了金身的十八羅漢,還有釋迦摩尼等佛祖的金身之像,一眼望去,滿殿金光灼灼,氣派華麗。

  此時殿內除了守夜的幾個僧人,端坐在席團上打著盹兒,再沒有別人,這些僧人許是累了,連他們進來都不自知,依舊打著磕睡,晚清一揮手示意身後數人小心一些,眾人按照地圖的顯示,一路出了大雄寶殿,往後面走去。

  一行數人直奔梵音寺的密室之地,路上偶遇到巡邏的僧人也被他們小心的避開了,以他們的身手,要避開那些僧人不是難事。

  梵音寺的地下有一座密室,這個密室只能有未來的儲君知道,正因為如此,前太子龍赫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樣一座密室中遭人殺害,當時的焚音寺方丈被烈王威逼,迫於無奈說出了這地下密室,所以不但是太子龍赫被殺,就是那方丈也被殺害了。

  密室上面是一座寶塔,塔上吊著一座數百斤重的大鐘,是每日晨昏用來撞擊做課用的。

  寶塔的最底層,正是通往密室的通道,門前大鐵鎖鎖著,四周密不透風,門前有幾個梵音寺得高望重的僧人守著,四周還有很多巡邏的僧人,半圓形的門上,掛著門牌“禁地,二字。

  晚清和夜飛鵲張望了一眼,然後沉著的分派任務。

  “你領著手下把那些巡邏的僧人引走,我們對付門前的僧人,你們引走了那些僧人,別急著進來,在門外等候動靜,或是驚動了別人,我們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不致於被他們捉住。”

  “好。”

  夜飛鵲沉著的點頭,倒是十分佩服眼前的小丫頭,臨陣不亂,而且頭腦睿智。

  一聲應了,他一招手,便領著幾名手下,往寶塔的一邊閃去,很快便聽到有僧人的聲音響起:“什麼聲音,快去看看。”

  巡邏的僧人被引走了,晚清一揮手命令:“記著,一定要速站速決,幹萬不可大意。”

  “是”

  流胤和回雪二人應了一聲,等到晚清一揮手,三人便如虎狼般兇猛,直撲那幾個打盹的和尚。

  雷電般迅速,疾如冷風,快似游龍,三人分別攻向三個人,只見有些反應慢的和尚,已被收拾了,反應快的便躍身而起,直撲向流胤和回雪,一邊打鬥一邊乘機準備喊叫。

  晚清哪裡和他們客氣,一看他們張口,動作俐落的撿起了幾個石塊,颼颼的幾下扔出去,便扔進了那幾人的口中,幾個和尚心驚,不知道到嘴的是什麼東西,忙俯身拼命的吐,這給了晚清她們機會,立刻撲過去,邊打邊拖邊拽,往寶塔拽去,一揚手便毀掉了寶塔門上的大鎖,把幾個人給擼了進去,然後一番猛打,把這些人打昏了為止。

  然後四下裡張望,也沒看到有什麼可以捆綁的東西,晚清毫不猶豫的一抬腳,便把自己的下裙擺給撕了下來,然後捆住了這幾人的手腳,又每人嘴裡塞了一把泥,讓他們叫不出來,吐不出來。

  “好了。”

  晚清拍拍手,開始打量寶塔內的情況。

  寶塔最底層,牆壁上插著兩枝火把,昏暗的光芒下,他們看清這裡供奉著很多小巧的佛像,牆上還掛著很多畫像,一眼看去,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若不是蘇治對於這裡熟悉,他們要找到密室的開關,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可惜蘇治在地圖上標過了密室的開關是哪一個,所以晚清她們很快便找到了米勒佛的佛像,左轉三轉又轉兩圈,只聽得牆壁嘩啦一聲響。

  一處牆壁打開,露出黑洞洞向下的階梯,階梯兩邊是光滑的牆壁,同樣插著火把,微弱的光芒,照射得階梯一片朦朧,三個人顧不得多想,小心的順著階梯向下。

  “小姐,小心點””

  “嗯,你們兩個也當心點,以防這裡有機關。”

  “是”

  階梯並不特別的長,轉彎,再走了一級的路,眼前赦然出現了另外一片天地,靠階梯最下面的牆壁上插著兩枝火把,光亮照射著密室,到處是灰塵,還有牆角裡結起的蛛網,空氣中籠罩著一層陰森冷沉,那些各處供奉的佛像,猙獰可怕。

  回雪一腳踏下去,空氣中陡的有冷冽之風挾飛而來,晚清臉色立變,一伸手拽住回雪的身子,拉了她上了階梯,只見半空中飛過兩枝利箭,快如閃電,眨眼劃破空間,直刺到對面的牆壁上,隨著箭入牆壁,只聽得四周響起尖銳刺耳的鳴叫聲。

  這機關竟然連著警報,這下麻煩了,幾個人飛快的互視一眼。

  回雪緊張的開口:“主子,怎麼辦?”

  晚清沉著的掃視了密室一眼,沉聲:“既然來了,一定要拿到寶劍,快找,你們小心些,以防別處再有機關。”

  “是。”

  三人同時躍身,卻並不著地,施了玄力在半空展過,掃視了一圈,最後在密室最裡面的一處狹小的空間裡,看到一副白骨,端正的坐在最中間,也許是年化久遠,上面積滿了蛛網,而在骨架上面,供著一方牌位:“太子龍赫之靈位。”

  太子龍赫果然在這裡遇害了,晚清雖然對龍赫沒有什麼感情,可是一路見識了他和雲舒那不易的愛,還有他們的堅持,心還是很疼。

  “他果然死在這間密室裡了。”

  晚清沉痛的開口,眼光一落,便見到那白骨旁邊,擺放著一柄寶劍,烏氣沉沉的外殼,上面滿是塵垢,根本看不清本來的樣子,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流胤身形一動,倒立在半空,手一伸便去拿那寶劍,可惜竟然紋絲不動,他不由得詫異,憑他的內力竟然拿不動這寶劍,這是怎麼回事?

  當下再使力去拿,可惜似舊如先前一般,根本拿不動寶劍,不由得氣急。

  “老大,這寶劍有古怪,我使了玄力竟然拿不動。”

  “我來。”

  晚清一凝眉,沉聲命令,既然這寶劍是神獸幻化而成,那麼定然有靈性,她身上有打開這寶劍的鑰匙,說不定可以拿得動它。

  流胤退出去,晚清身形一浮,纖手伸了出去,一握那寶劍,竟然很輕鬆的便拿了起來。

  寶劍果然有靈性,看來真的是那把寶劍,太好了。

  此時,三人已聽得屋外,人聲大作,流胤和回雪相視一眼,既然寶劍拿到手了:“小姐,快走。”

  三人合力,再加上外面的夜飛鵲,一定可以殺出一條血路,可以逃出去。

  晚清點首,轉身準備離去,最後看一眼那白骨,心裡忽然湧起一絲憐憫,陡的下墜跪了下來。

  她身為龍赫的女兒,至少該給他磕個頭吧。

  誰知這一跪,她的下方位置上,陡的落空,身影直墜而下,流胤和回雪大驚,趕緊伸手去拉主子,三人吊在半空晃動,就在這時,頭頂上方一塊黑色的鐵板壓了過來,鐵板之下釘著密密麻麻的鐵釘,若是不放手,定然被傷。

  晚清一看,早心急的開口:“放開,你們逃出去。”

  陡的一抽手,身形急速下墜,只聽得撲通一聲巨響,竟然掉到了一處暗池中,水深到胸前,整個人浸在水裡,四面不見底,黑漆漆的看不清分毫。

  而半空中的回雪和流胤相視一眼,這時候,兩個人若是合力逃出去,定然是沒有問題的,但這種棄主而逃的事,不是他們所為,兩個人手一伸握緊,緊隨著晚清的身後墜入黑洞中,撲通撲通兩聲響。

  隨著他們落進池中,頭頂上方的鐵板完好的閉合在那黑洞之上,四周一片安靜。

  而他們三人卻落入了黑漆漆的暗池中,四面看不見人。

  晚清一聽響聲,便知道回雪和流胤二人全都陪了她墜落進暗池裡,不由得心痛的沉聲。

  “你們兩個這不是找死嗎?”

  流胤笑了起來:“能和老大一起死,也是要有福氣的,孫涵就沒有這個福氣,回雪是不是。”

  “是啊,我們既然選擇了主子,就同生共死吧”

  三個人在暗池裡,說起話來,這種時候,他們心中明白,必死無疑了,現在這密室中,所有的一切都吻合了,他們又如何逃得出去呢?

  雖是夏天,可是暗池終年不見日月,水深齊胸,有時候水位高的時候,甚至到了脖勁,很快三個人便覺得冷徹骨,牙齒打顫。

  三個人開始說著話,最後為了保持體力,不敢再多說話,而是緊抱在一起,保持著體力。

  漆黑不見五指的空間裡,晚清的聲音響起。

  “我們也許真的難逃一劫了,流胤回雪,你們臨死前有什麼心事未了,說來聽聽?”

  好久沒有聲響,慢慢的聽到流胤小聲的開口:“我喜歡回雪。”

  這事,晚清早就知道,回雪也知道。

  過了一會兒聽到回雪開口:“我也喜歡你,流胤。”

  生死關頭,兩個人彼此坦白了心思,倒也算了了一伴心事。

  兩個人說完,緊握著對方的手,似乎想把身上的力量分給彼此一些,但是他們都知道,現在他們每個人身上的力量都快消失了。

  流胤和回雪緊握在一起,異口同聲的問晚清。

  “主子,你有什麼心事未了?”

  “我沒有和兒子道別,還有我原諒墨炎了,我其實是喜歡他的,可是現在這件事來不及說了。”

  說完,再沒有了聲響,三個人的力量正在暗池中消失,無盡的黑暗襲來。

  三個人中不時的響起說話聲:“千萬別睡啊。”

  “千萬別睡啊。”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晚清眼皮快粘了起來,陷入黑暗前,她虛弱的開口:“流胤,回雪,謝謝你們陪著我,如果有來生,我們就是親人了。”

  她說完腦袋緩緩的往一邊歪去,此時回雪也支撐不住了,可還是哭了:“小姐,小姐。”

  流胤是男人,他緊摟著回雪和晚清,堅持著:“小姐,回雪,你們別睡啊,會有人來救我們的,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可是兩個女人全無半點反映了,而他也好累好累啊。

  這時候,外面隱約有響聲,說話聲,吵雜成一團,流胤想吶喊,想叫喚,我們在這裡啊,我們在這裡啊。

  可惜卻說不出話來,他也陷入了黑暗,只不過即便陷入了黑暗,他的手尤如鐵塔一般,牢牢的摟著懷裡的兩個女人,堅決的不放開她們……。

  三個人陷入黑暗後,頭頂上方的鐵板被人一掌劈開,一絲絲亮光從頭頂照下來。

  撕裂了的聲音在頭頂炸開,然後有人閃進了暗池,把三人從裡面拽了出來

  這來的人正是夏候墨炎和鳳離歌等人,他們和晚清一先一後趕到了蘇治住的地方。

  本來可以早點趕過來的,可是那蘇治根本不相信他們,生怕他們是害小姐的人,所以咬牙不肯交待出晚清的線索,最後還是童童出面,才讓蘇治相信了,交待出晚清她們的下落,以及給他他們一份地圖。

  可就是這樣,他們和晚清也錯開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此刻夏候墨炎看著懷中,臉色蒼白的女人,眼睛緊緊的閉著,沒有一點的反應,任憑他拼命的呼叫。

  “晚兒,晚兒。”

  他看著她了無生機,再沒有了以前的刁鑽。

  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他們初相識,閃過他們過往的種種,還有此刻窒息似的疼痛,如果她沒命了,他還活得了嗎?生命該有多痛,不但是他,就是童童也撕心裂肺的叫起來:“娘親,娘親,你不要嚇童童,娘親。”

  大顆的眼淚從他的眼中滑落出來,小身子緊摟著渾身潮濕的晚清。

  父子倆人像瘋了似的呼叫著,可惜晚清一點反應都沒有。

  夏候墨炎一伸手抱起晚清,眼瞳嗜血,周身的殺氣,緩緩往外走去。

  密室外面,此時圍了一層手拿棍棒的僧人,團團的包圍著,可是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人,為首的男子,雖然周身的雋美,可是那身的殺氣和嗜血,好似來自于地獄,陰氣重重。

  他抬眸,瞳仁赤紅,唇角緊抿,冷徹骨的聲音響起:“給我打,若是晚兒沒命了,這梵音寺的人統統的陪葬。”

  他一言落,再也不理會別人,抱著晚清走了出去,童童哭著緊跟著他的身後,回雪和流胤有另外的人抱著。

  一行人徑直往外走,那些僧人看著這修羅一般嗜殺的人,哪裡敢阻擋,一邊往後讓一邊退,偶有那些膽大的人上來,便被鳳離歌領著人打退了,一行人飛快的出梵音寺,上了寺廟前的馬車。

  夏候墨炎一上馬車,便命令人守在外面,自己運起玄力給晚清輸氣,希望她涼冰冰的身子儘快好起來。

  可惜一柱香的功夫過去,晚清依舊沒有反應,夏候墨炎陡的一收手,一拳擊打出去,半邊的車壁盡毀,而他手上全是血,卻完全沒有疼痛之感。

  童童飛快的上馬車,伸手給娘親號脈,然後焦急的開口:“爹爹,娘親還有氣,我們要儘快找到靈藥師,一定可以救娘親一命。”

  此刻他只恨自己學藝不精,為什麼才是一個高級藥師,若是娘親有事,他永遠不可能原諒自己的。

  夏候墨炎一聽童童的話,早嗜血的吼起來:“走。”

  眾人上馬車的上馬車,上馬的上馬,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梵音寺,前往南合城而去。

  “晚兒,你千萬別有事,若是你有半點的事,我定然要讓梵音寺所有人陪葬。”

  夏候墨炎嗜血陰寒的開口,幽幽冷音,好似從地獄裡鑽出來的。

  他緊抱著晚清的身子,貼在自己的胸前:“我不想讓你離開,就是害怕你出事兒,可是為什麼還是出事了?知道嗎?我不想讓你有一丁點的事,我想看著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活著,看到你開心,我就開心了。”

  “晚兒,你說話啊,難道還在生氣嗎?對不起,我不該騙你,以後再也不會了,永遠不會,我希望我們晚兒永遠開開心心的,從前,在上官府的時候,我知道你一直包容著我,愛護著我,從此後該我來愛護你,包容你了,晚兒,你聽見了沒有。”

  馬車內,夏候墨炎一遍遍的說著,一側的童童流著淚,緊抱著昭昭。

  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路直奔南合城。

  後面一輛馬車上,流胤和回雪被夜飛鵲照顧著,同樣的還沒有醒過來。

  南合城,青銘樓。

  頂樓的貴賓房裡此對不時傳來咆哮,精美雅致的房間裡,床上晚清安靜的睡著。

  夏候墨炎五官罩著殺氣,眼瞳腥紅,似乎隨時發飆的雄獅,怒指著房間裡的的靈藥師。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醒?”

  靈藥師上元仍是鳳離歌的朋友,此時被這殺氣沖天的男人一唬,竟然下意識的有些冷顫,不過倒也沒有失了顏色,只是不卑不亢的開口。

  “我已經盡力了,至於她能不能醒過來,什麼時候醒過來,就不是我的事了,另外,要好好調理她的身子,長時間的在水裡泡著,只怕身子很虛弱。

  上元話音一落,迎面一拳便狠狠的擊上了他的臉,直打得他倒退出去幾步方站定,半邊臉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夏候墨炎狂性大發,一拳打完,直指著上元“滾,滾,庸醫。”

  上元那個氣啊,若不是看在鳳離歌的面上,他才不會來給他們醫治呢,平白的挨打。

  房間內,鳳離歌趕緊拉著上元出去,到西廂閣中,給流胤和回雪醫治一下。

  東廂閣的房間內,童童一直趴在晚清的床頭上,撫摸著她的頭髮,傷心的呼叫著:“娘親,娘親,你不要童童了嗎?你不要童童了嗎?”

  他一直哭一直叫,夏候墨炎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再看看兒子傷心的哭聲,心越發的煎熬痛苦,飛快的大踏步的走過來,抱著兒子,把臉埋在他的肩頭上:“童童,下去休息,等你一覺睡醒了,娘親一定會醒過來的。”

  “童童不想離開娘親,童童要等娘親醒過來。”

  “你這樣娘親醒過來會生氣的,你希望她生氣嗎?所以你一定要睡得好吃得好,你娘親醒過來才會開心。”

  童童聽了夏候墨炎的話,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娘親最喜歡童童聽話了,若是她知道童童不吃不喝的,一定會生氣的。

  想到這,小小的人兒,雖然很傷心很難過,卻乖順的點頭,等到夏候墨炎放開他,他便親了親晚清的臉頰。

  “娘親,明天早上,你一定要醒過來喔,童童以後一定會聽娘親的話,再也不讓娘親傷心了。”

  “雁平,落沙。帶小公子去休息。”

  “是”主子。”

  兩個手下走過來,牽了童童出去。

  房間內,安靜了下來,夏候墨炎蹲在床邊癡望著晚清,只見她的面容經過診治已恢復了一些,不似先前的僵硬青紫,綿軟清潤起來,只是她依然沒有睜開眼睛,而且那藥師也沒有說沒大礙,所以他的一顆心,幾乎是四分五裂了。

  “晚兒,若是你有事,我絕對不會放過梵音寺的一幫臭和尚,一個都不會留的。”

  他咬牙發狠,眼瞳中腥紅一片,濃烈得好似地獄的魔鬼。

  他伸出手牽了晚清的手,輕撫自己的臉頰,一直害怕她離開自己,但是從來沒有這一刻來得如此貼切,好害怕好害怕。

  如果世上再沒有這麼一個人,自己要到哪裡去找到她。

  夏候墨炎脫鞋上床,摟著晚清靠在自己的胸前,他只在她的耳邊輕輕的低低沉沉的說著話,都是自己的道歉,自己的愧疚,以後再不會騙她了,只要她醒過來,怎麼做他都會答應的。

  晚清的身子越來越軟和,整個人好似被包圍在雲霧中,好舒服啊,就好似睡在雪白的雲絮裡,曬著暖洋洋的太陽,根本不想起來。

  可是是誰一直在她的耳邊碎碎念,好討厭啊,她想喝止這說話的人,可是卻沒有力氣,想睜開眼睛也沒有力氣,只得繼續睡,只是那碎碎念的聲音啊,依然在說著話,究竟是誰啊?

  似乎充滿了痛苦,充滿了煎熬,什麼只要她好好的,以後再不會騙她,什麼她醒過來什麼事都好說,這都說的什麼啊?

  可憐她連個覺都睡不好,晚清氣得陡的睜開眼睛,便發現眼前一張放大的臉,眼睛赤紅,兩個黑眼圈,疲倦至極,而且頭髮亂糟糟的,實在沒有形像可言,第一反應,這是誰啊,下意識的張嘴:“你誰啊?”

  說出口才發現她的聲音小得好似蚊子,別人根本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不過好歹知道她醒過來了。

  第一時間夏候墨炎摟著她,她清晰的感受到這男人有點小顫抖,發生什麼事了?

  只見夏候墨炎抬首,眼瞳中赤紅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精亮亮潮濕濕的東西,然後長吐出一口氣。

  “感謝老天爺,晚兒你終於醒了””

  他一開口說話,晚清總算知道他是誰了?夏候墨炎,他怎麼變得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發生什麼事了?

  晚清想著,最後的思緒停在了暗池中,她昏迷了過去,本來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現在竟然沒死,那麼是夏候墨炎救了她嗎?

  想到他救的她,晚清不由得想起從前,似乎他救了她好多次,於生命相比,他曾經有過的欺騙,是那麼微不足道,而且,晚清記得自己最後臨死的願望,就是沒來得及對他說,其實她也喜歡他,想到這忍不住笑了起來,望著夏候墨炎。

  “墨炎,你嚇死我了,瞧瞧你什麼樣子啊?”

  她此刻的語氣,是溫柔的綿軟的,就像一個撤嬌的小女孩兒,使得夏候墨炎呆住了,愣住了,隨之有些小心翼翼,伸出大手拭探了一下晚清的額頭:“你沒事吧?”

  晚清是好氣又好笑了,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倒似乎自己原諒他是不正常的事了,看到他似乎也吃了不少的苦,一定是極擔心她的,先前那些絮絮叨叨的話,原來是他說的,她早就原諒他了。

  “墨炎,我原諒你了。”

  “原諒我了,原諒我了?”

  夏候墨炎呆呆的樣子,真是與先前的狂妄殺戳,有著天差地別之境。

  門響,童童從外面走了進來,小臉上滿是激動,看著爹爹此刻的樣子,好可愛啊,忍不住告訴他:“娘親說原諒你了,爹爹,就是以後不離開你了。

  “不離開我了,原諒我了。”

  這感覺真的不太真實,不過真的好幸福啊,夏候墨炎一把抓住晚清的身子:“是這個意思嗎?我們不分開了,你以後不離開我了。”

  “我哪有說。”

  晚清翻白眼,無語,不再看那神經兮兮的男人。

  夏候墨炎又開始傻笑了,童童飛快的動手去拽他:“爹爹,你好臭,去洗洗吧,童童來陪娘親,童童想娘親了。”

  夏候墨炎的五官攏上笑意,點頭,飛快的下床,直奔隔壁的房間去沐浴。

  房間裡,童童飛快的伸出手抱著晚清,害怕的開口:“娘親,你知道嗎?童童好害怕啊,娘親以後不可以嚇人了。”

  “好。”

  看到兒子確實被嚇壞了,晚清用力的點頭,想到兒子膀子上的傷:“童童的傷呢?有沒有好。”

  “娘親,我的傷沒事了,你看。”

  他飛快的一擼衣袖,露出手臂來,雖然有疤痕,確實沒有好了,晚清放下心來,伸手摟著兒子入懷,看到兒子的眼睛紅通通的,像個可愛的小兔子,雖然他極力的忍住,不過自己的兒子,她怎會不知道,他一定是嚇壞了。

  “童童,娘親沒事了,你放心吧。”

  “娘親,以後我們不要和爹爹分開,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好不好,這樣娘親和童童就不會受傷了。”

  童童的心裡,只要有爹爹在,他和娘親就不會受別人欺負了。

  爹爹好厲害的,那些想欺負他們的人,爹爹會統統的打敗他們的。

  “嗯,好。”

  晚清點頭,說實在的,她現在就算想和墨炎分開也不可能,因為身子太虛弱,短時間內,要休養身休。

  “娘親真好。”

  聽到晚清同意了,童童立刻開心的笑了,那微腫的眼睛彎成了小小的月牙兒,俯身親了晚清的臉一口。

  娘親剛醒過來,一定累了,他要讓娘親休息,想到這滿臉的笑:“娘親,你睡會兒,童童待會兒過來找你。”

  “好。”

  晚清確實是累了,所以點了點頭。童童退出去,門前,夏候墨炎正立著,先前聽到兒子說的話,他覺得很驕傲很自豪,聽到晚清答應了不離開他的身邊,他的心一下子便又漲了滿滿的幸福,現在的他是有子有妻便是幸福,一家人永遠不分開就是幸福。

  童童拉開門,看到門外的爹爹,招手讓夏候墨炎蹲下,然後一本正經的開口:“爹爹,我可是幫了你的,不過你可要記著,不許搶童童童的娘親。

  “你這傢伙?”

  夏候墨炎翻白眼,兒子的霸佔心思可是挺大的,伸手一提童童的小身子丟到身後的雁平手上:“好好照顧小公子。”

  “是,主子。”

  夏候墨炎拉開門走進去,盥洗過後的他,雖然清瘦了一些,不過那美玉。一般的神彩並沒有減少,相反的因為心中的開心和幸福,整個人流光溢彩起來,一身的白色錦衫,三千的墨絲如雲,姿態傲然高雅,緩緩的走到晚清的床前。

  床上的人睜開眼睛,見到夏候墨炎,勾唇淺笑。

  “你怎麼不去睡會兒。”

  看他的神情是極累的了,應該去休息一會兒。

  夏候墨炎唇角擒笑,脫鞋上床,伸手拉了她在懷裡,睡覺。

  晚清有時不自在,雖然也有好幾次在他懷中睡覺的時候,不過還是有點不習慣。

  “墨炎?”

  “晚兒,睡了,我好累啊。”

  某人打哈欠了,而且他確實累了,不過就算累了,也要摟著她睡覺,感受到她就在這裡,心暖暖的,再也沒有陰風颼雨。

  晚清在那暗池中泡了一天一夜,身子本就虛弱,聽了他的話,早禁受不住的閉上眼睛睡著,兩個人抵在一起睡覺。

  晚清再醒過來的時候,又是一天過去了。

  她總算精神一些了,睜開眼睛,便看到夏候墨炎睜大眼睛望著她,黑幽深邃的瞳仁中,滿是寵溺,還有那抑制不住的喜悅。

  “晚兒,你醒了。”

  “嗯,你不是說累嗎?”

  “我睡好了。”

  夏候墨炎一掃先前的失魂落魄,此刻滿臉的神彩,光華如玉,唇角勾出雲蒸霞蔚般迷人的弧度,令人看得錯不開眼睛,晚清撲閃著眼睛望著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男人與先前還真是不同呢,正想著,便見那張綺麗幽美噴落激灩的完美容顏,瞬間攏上一抹氤氳,小心的盯著晚清。

  “晚兒,你還記得先前說過的話嗎?”

  原來他是怕晚清這一睡把先前說過的原諒他,留下來等等的話都忘了。

  晚清不禁好笑,看著如此出色雋美,霸道尊貴的男子滿臉滿身的寵溺,心便柔軟得汪了滿池的春水。

  經歷過死亡之後,就好似又活了一世,她忽然便明白了,只要喜歡他,便要牢牢的抓住他,因為人生苦短,何必糾結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應該認真的看他的心意,她看到了他的真心,那麼便是值得原諒的。

  不過該嚇唬他時,她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所以此刻一臉的不解。

  “我說了什麼?不是剛醒過來嗎?對了,你怎麼在這裡?我又怎麼在這裡呢?”她滿臉的不解,飛快的翻身坐好,還上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確認完好才松了一口氣似的。

  這下夏候墨炎的五官罩了霜雪,一剎那苦得如同苦瓜一般,滿心酸澀,眼瞳眨出紫曛冷光,眨巴了兩下,唇角便抿成了一條線。

  “晚兒,你竟然忘了?這下可怎麼辦?你說了原諒我,以後不離開的。

  “有嗎?有嗎?”

  看到他受到打擊,晚清有些不忍心,原來喜歡他的時候,便不忍心打擊他,所以嘴角勾出笑意,很快便讓人發現她的意圖。

  夏候墨炎很快醒悟過來,一把擼過她的身子,便捺在床上,撓她的癢癢。

  “晚兒,你個小混蛋,你能嚇死人,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晚清趕緊舉手求饒:“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沒力氣了,沒力氣了。”

  夏候墨炎放開她,伸手扶著她坐起來,然後修長完美的大手伸到她的耳邊,把兩小縷散落的鬃發輕順到她的耳後,伸出手輕輕的摟著她入懷,磁性低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謝謝,謝謝晚兒還活著,如果你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以後會如何活。”

  “墨炎。”
  這句話該她說,該她說謝謝,是她以往太任性了,其實站在他當時的位置上,他沒有做錯什麼,忽然晚清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緊張起來。

  “墨炎,回雪和流胤呢?”

  那兩個人在最後的關頭,沒有棄了她,她說過,有來生他們就是她的親人,雖然以往也是,但這一次,比以往更信任,更親密。

  “沒事,你放心吧,他們沒事,住在西廂閣那邊。”

  “我要去看看他們。”

  晚清不放心,臨昏迷前,她記得流胤的手臂緊緊的摟著她,支撐著她,若不是他,她早就栽到暗池中去了,即便他們趕過來,恐怕見到的也是一具屍休了。

  “好。”

  以後,只要是她想做的,他一定和她聯手一起完成。

  夏候墨炎動手穿衣服,晚清也動手穿衣服,剛穿到一半,便看到旁邊伸來一雙手,抱著她下床,然後給她系腰帶,動作自然親昵,看晚清仰頭望他,唇角便是寵溺疼愛的笑意。

  “現在你身子虛弱,還是我來吧。”

  一臉的理所當然,很快伺候好晚清,還拉著她坐到銅鏡前,幫她綁了一個麻花辮子,輕逸的垂在後面,整個人看去精神俐落得多。

  “怎麼樣?晚兒,夫君的手藝還行吧。”

  “嗯,不錯,小炎子,回頭有賞。”

  晚清打趣他,夏候墨火笑得雙眸曖昧,飛快的俯身,啪的一聲,偷親了一下晚清的臉頰,然後拉開門大踏步的走出去。

  身後晚清愣了一會兒,聽到外面的愉悅的聲音響起來:“晚兒,不是去看人嗎?”

  “嗯。”

  晚清應了一聲,摸了摸臉頰,然後笑眯眯的想著,這感覺不錯,大踏步走了出去,一眼望去,只見頂樓的空間裡,雅雀無聲,廊道邊立著幾名手下護衛,中間鋪著大紅的地毯,上繡描金繪鳳的牡丹圖,華麗大氣,紅毯邊還擺放著綠色的盆景,相得映彰,既不顯得俗氣,也不顯得過份華麗,一整幢樓層,只分為東西二閣,她們住的是東廂閣,再看夏候墨炎已走到西廂閣,想必回雪和流胤二人住在西廂閣中。

  晚清走過去,跟著夏候墨炎身後一路穿過西廂閣的廳堂,然後進了其中的一個房間。

  人還未進,便聽到裡面傳來歡快如小鹿似的聲音。

  “雪姨,你知道嗎?我娘親和爹爹和好了,以後爹爹就可以保護我們了,再也不會受人欺負了。”

  “是嗎?難怪童童這麼高興呢?”

  這是流胤的聲音,乍然的聽到他的聲音,晚清的心裡很是開心欣慰。

  然後便有回雪的聲音響起:“童童是不是希望小姐和世子爺不分開。”

  “那當然,爹爹是最愛娘親了,他說了以後再也不會惹娘親生氣了,童童相信他。”

  童童很自豪的口氣,晚清倒不知道,原來這小傢伙一直希望她和墨炎和好。

  晚清正想得入神,走在前面的夏候墨炎伸出手來,一把握著她的柔夷,那手溫暖綿軟,就好像回到了當初的上官府,他也是如此緊握著她手,彼時,她沒有甩開,便註定了他們這以後的糾纏。

  裡面越說越熱切,夏候墨炎推開了門,房間內的人全都抬首望過來。

  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流胤和回雪早激動的叫了起來:“主子。”

  晚清也把手從夏候墨炎的手中抽出來,奔了過去,看到他們好好的,她比什麼都開心,他們是她同生共死的兄妹,他們是她的親人。

  流胤一看到晚清奔過來,早張開雙臂準備抱她,誰知道,另有一道身影快若雷霆之風,挾風帶雨,周身的冷殺,眨眼便撲了過來,擋住了流胤的動作,把晚清穩穩的抱了個滿懷。

  “爺的女人,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抱的。”

  房間內,有人滿臉黑線,有人唇角擒著玩味的笑,流胤則望著空蕩蕩的懷抱,然後低喃:“我的主子呢?這世子爺太霸道了,我的主子哪去了?”

  回雪躺在床上,看著裝腔作勢的傢伙,騰起一腳踢過去,板著臉訓他:“沒看到在爺的懷抱裡呢,以後爺的的懷抱才是主子的安身地,你少宵想了。

  “我好命苦啊。”

  流胤繼續賣力的演,晚清鬧了個大紅臉。

  夏候墨炎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房間內,童童卻哈哈大笑,室內滿是歡樂。

  這時候門外有聲音響起來:“鳳公子,你過來了?”

  “嗯,師兄和師嫂在這裡嗎?”

  “是的。”

  原來鳳離歌去看夏候墨炎和晚清,卻沒看到他們人影,便猜測他們過來這邊了,又領著人走到回雪和流胤的房間裡,遠遠的便聽到裡面有人說話聲,很是熱鬧。

  房間內,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聽到門外的說話聲,便一起望向門口,只見一身清豔的鳳離歌從門外走了進來,雙瞳掃了一眼房間內的人,然後看到師兄緊摟著晚清,總算放下心來,看來師嫂沒事了,師兄也不會有事了,他的一顆心,是真正的放下來了。

  “離歌,過來,見見晚兒。”

  晚清一雙清眸打量著鳳離歌,聽說天鷹樓的澹台文灝,一直是鳳離歌裝扮的,那麼關於那些傳聞,也是因為鳳離歌而起的,他長得確實出塵驚豔,只是那三尺之內不近女色,不會是真的吧,心裡想著,便想起上一次在琉璃閣盜琉璃的事,他的衣袖明明輕拂過她的手背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好,離歌。”

  “你好,師嫂。”

  鳳離歌一看晚清的眼神,總有些秋後算帳的感覺,令人頭皮發麻,陰風颼颼,好似午夜陡起的勁風,更似那暗潮洶起的前夕,想到這,身子儘量的後移,以保安全。

  “怎麼了?”

  晚清一臉不自知的開口,然後望向夏候墨炎,清絕的小臉蛋上,便是沮喪“墨炎,離歌好像不太喜歡我。”

  “我?”

  鳳離歌睜大眼,這是什麼意思?他什麼時候說過不喜歡她了,為了她,他可是吃了很多苦哎,師兄不會?鳳離歌想著,果然看到師兄警告的眼神,不會吧,有女人沒兄弟情誼的傢伙,可知道為了他,他都吃不好睡不好了,不過還是不要挑戰師兄的極限了。

  “怎麼會呢,我是十分的,百分的喜歡師嫂呢?”

  “那就好,來,坐下,離歌,跟師嫂說說,上次為什麼要盜我們琉璃閣的琉璃品?不是說你三尺之內不讓女子近身嗎?為什麼當時我感覺你的衣袖拂過我的手面了,你不會對我有意思吧?”

  這絕對是挑撥,借機報復鳳離歌上次盜琉璃品的事。

  鳳離歌一聽,剛坐下的屁股,好似被燙著似的,他看到了師兄黑沉沉的臉,然後眼瞳冒起了火花,趕緊的搖頭:“我沒有,其實我當時是想盜另外一隻的,誰知道師嫂按著了,所以立刻收手,不想衣袖觸到了她,師兄,你可千萬不要多心啊。”

  鳳離歌解釋完,滿臉的陰驁,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她這個惡魔,他,不和他們一起了,想到這,飛快的開口:“師兄,我還有事,走了。”

  這傢伙跑得比兔子還快,不跑找死嗎?這女人擺明瞭是玩他的。

  晚清望著那眨眼失去了蹤影的傢伙,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太好玩了。

  看來以後她有玩具了,其實歸根到底,墨炎當初騙自己的事,其中也少不了鳳離歌一份,所以他別想若無其事的。房間內,晚清笑起來,回雪和流胤都笑了起來,童童更是拍著肚子哈哈笑,剛才鳳叔叔嚇得臉都變了,好好玩啊,他可很少怕誰呢?

  夏候墨炎看著房間內,笑得前俯後仰的幾個人,滿臉寵溺的望著晚清。

  “我配合得還好吧。”

  “嗯,可以拿到影帝獎了?”

  “影帝?”幾道聲音響起了,好奇這是什麼獎,影帝獎,好奇怪啊。

  晚清一驚,說漏嘴了,趕緊的搖頭,然後想起了一件事:“我的寶劍呢?”她千幸萬苦進了梵音寺,就是為了拿到那柄寶劍啊,千萬別給她搞丟了,那她所受的罪不是白受了嗎?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04:30 PM


第105章

  西廂閣的房間裡,晚清望著夏候墨炎,關心起自己冒死拿到的寶劍。

  雖然那傢伙烏氣沉沉,看上去一副不起眼的樣子,不過她可以確信那是一把曠世寶劍。

  “墨炎,我的寶劍呢?”

  夏候墨炎提到那把寶劍便磨牙,若不是為了拿到那把寶劍,她就不會差點丟掉性命了,一想到這個,便氣惱的開口。

  “扔了。”

  “扔了?”

  晚清有些不能反應,臉上立刻攏上氣憤,瞪著夏候墨炎:“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拿到的,不行,你在哪扔的,必須給我找回來,馬上找回來。”她一直想提升自己的玄力,有了那把寶劍便會事半功倍,以後若是誰想欺負她都不行,所以她才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去拿那把寶劍,現在他倒好,一句扔了,就把她好不容易拼了命拿到的東西扔了。

  夏候墨炎見她氣惱,臉都急白了,不禁有些吃味那寶劍了,真想把那寶劍立刻扔得遠遠的,不過想到她身體還沒有痊癒,正想告訴她,那寶劍沒扔,別急壞了身體。

  一側的童童早搶先開口:“娘親,你別急,那寶劍還在呢?”

  “還在?”

  晚清確認,見兒子點頭,然後移眸望向夏候墨炎,這傢伙臉色青鬱鬱的,罩著不甘心,不就是一把破寶劍嗎?竟然占了晚兒的心思,當真可惱,不過看到那水汪汪的紫葡萄一般的眼睛,不由得心軟的點頭,晚清知道寶劍沒丟,立刻開心的笑起來。

  “嗯,我要去看看寶劍。”

  “好,走吧。”

  夏候墨炎起身,牽著晚清的手,兩個人一起望向寶貝兒子:“童童,夜深了,是不是該睡覺了。”

  “知道了,我再和雪姨和流胤說會子話,便去睡。”

  夏候墨炎和晚清手拉著手離開了西廂閣,回東廂閣看寶劍去了。

  西廂閣的房間裡,流胤和回雪望著那一對走出去的人,然後房裡的三人面面相視,回雪笑著開口:“有沒有感覺到,世子爺被主子吃得死死的。”

  “有這種感覺。”

  流胤點頭,可預見未來的世子爺會過得多麼的淒慘,他在心底替他默哀一把,他們的老大絕對是見縫就鑽的傢伙。

  “可憐的爹爹。”

  童童也替夏候墨炎默哀一把,然後三人不約而同的笑起來,只要他們不分開,管是誰吃誰。

  “童童,該睡覺了。”

  “好,”童童爽快的應了,心情愉快極了,轉身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小身子停下來,掉頭望著流胤,握了握拳頭替他打起氣來︰“流胤,你也要加油了,跟我爹爹學學。”

  回雪好氣又好笑:“這臭屁的傢伙。”

  “我認為他說的沒錯””

  流胤眉開眼笑,點頭認同童童的話,房間內,很快沒有了聲音,因為某女的嘴巴被阻住了。

  東廂閣的房間裡。

  晚清抱著那把得來不易的寶劍,仔細的撫摸著,好似看到什麼心愛的寶貝一般,愛不釋手,坐在她不遠的某男,臉色黑沉沉的,眼瞳騰騰的冒火,一把破劍有他重要嗎?有嗎?真後悔把寶劍拿出來了,早知道真該扔了。

  其實這寶劍現在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光華,外殼看上去是鐵,卻又比鐵堅硬百倍,烏氣沉沉充滿了灰垢,是怎麼洗也洗不掉的,劍鞘上雕刻著精緻的紋理,很像一個動物的圖像,卻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劍柄上鑲嵌著一顆從來沒見過的紅色寶珠,也是慘澹無光的。

  夏候墨炎在一邊酸酸的開口:“晚兒,那把寶劍有什麼可看的?你身子不好,早點休息吧。”

  晚清抬眸,便看到身側的的男子,一臉的不甘心,細長的峰眉蹙起,眼瞳閃著騰騰的焰火,似乎恨不得毀了她手中的寶劍,害得她下意識的把寶劍往身後一藏,隨之想起一件事,他不會吃這把寶劍的醋吧,想想有些不可能,不過仍然調侃的開口。

  “墨炎,不會吃這把劍的醋吧。”

  “吃這把破劍的醋,有嗎?有嗎?”

  夏候墨炎提高音量,欺霜賽雪的肌膚卻瞬間映上了紅色,一臉的懊惱,堅決否認這樣的事。

  不過晚清已心內了然,趕緊的把那寶劍放在榻上,以免某人一個不爽,真把她的寶劍給扔了,那她才是得不償失呢?

  “墨炎,我累了,我們早點休息。”

  “好。”

  夏候墨炎一聽她如此說,心便柔軟了,立刻起身走到晚清的身邊抱她走進里間的床邊,把晚清安置在床上,自己依舊睡在她的身邊,晚清睜著大眼睛,望著一臉寵溺盯著自己的男人,小聲的開口。

  “墨炎,你在我心裡,是第二個在意的人。”

  “第二個在意的人?”

  夏候墨炎激動了,眼睛亮亮的,好似耀眼的寶石,一把拽了晚清的身子入懷,用力的緊摟著她,恨不得鑲進自己的血肉裡,不過很快發現晚清話裡的語病,他是第二位啊,那麼第一位是誰?

  “那誰是第一位?”

  “兒子啊。”

  晚清理所當然的閉上眼睛,夏候墨炎悶笑,原來是兒子啊,不過心底還是有點吃味,他一定要把兒子從第一位上擠下去,讓他排第二位,對,就是這樣的。

  想著俯身盯著晚清,眼瞳熾熱狂野,好似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緩緩的點頭,輕吻晚清的唇,軟軟的綿綿的,好似世上最好吃的東西一般,想著便又深吻了下去,可惜某女竟然一點反應沒有,夏候墨炎認真望去,只見她呼吸均勻,竟然睡著了。

  不禁啞然失笑,有誰會在別人吻她的時候,竟然大刺刺的睡著了,不過他知道,她是因為身休虛弱的原因,伸手寵溺的輕順了她的頭髮,靠在自己的懷裡睡著了。

  夜慢慢的沉靜下去,一夜好眠。

  第二日,晚清醒過來的時候,夏候墨炎不在房裡,身邊的位置還暖暖的。

  想必他剛離開不久,想到兩個人現在的相處,晚清不由得笑了起來。

  不過眼光觸到軟榻上的寶劍,不由得來了精神,動作俐落的起身披髮而下,直撲榻上那把寶劍,此時房內沒人,正好用鑰匙打開寶劍,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寶劍。

  先前她已經看到寶劍的劍鞘和劍柄中間,有一個鎖孔,想必自己身上的鑰匙可以打開這把寶劍。

  想到這,晚清整個人都很興奮,她終於可以看看傳說中碧海雲天中的神獸寶劍了。

  從胸前取下鑰匙,飛快的塞進鎖眼。”絕對的吻合。她猜得果然沒錯,這鑰匙正是這把寶劍的鑰匙,所以說當初龍赫要送給雲舒的正是這把厲害無比的寶劍。

  想想他真的很愛雲舒,不但親手為她打造了雲舒園,還把最厲害的寶劍送給她。

  可是偏偏是這樣相愛的一對人,最終卻落得天涯兩分離,一想到這個,晚清便同情他們。

  手開始轉動,然後啪的一聲響,寶劍彈出來。

  房間內,陡的光芒大盛,刺激得人睜不開眼,待到她適應了,只見寶劍漂浮到半空,清光奪目,冷氣侵人,遠看似春池冷冰,近看卻是瑤台瑞雪,果然是不可多得的靈劍,就連那劍鞘也退去了灰塵,灼灼光華,一頭白虎圖像竟然慢慢的動了,張大嘴似醒未醒時,劍柄上的紅寶石,更是耀出華麗的紅豔光芒,一紅一白,在房間內不斷的閃耀著。

  晚清張大嘴,看得目瞪口呆,最先的反應卻是自己眼花了,雖說是神獸寶劍,不過那圖像怎麼會動呢?

  待到認真看,只見那寶劍嗖的一聲,直奔自己面前而來,晚清嚇得一跳,這把寶劍太古怪了,竟然有自己的主意,難道說,它想謀害她不成,想到此趕緊的沖到門前,準備拉開門跑出去,誰知道那寶劍好似知道一般,嗖的一聲,直奔晚清的手臂而來,晚清嚇得一收手,在房間內跑了起來,躲避那把寒芒侵人的寶劍,一邊跑一邊叫。

  “你這個破劍,為什麼追著我,我倒底怎麼你了?”

  可惜那寶劍根本不理會,依舊追著她身後跑,而且跑得比她快,最後竟成了嬉鬧了,似乎逗著晚清玩兒。

  晚清跑得累了,氣籲喘喘的站定,瞪著那把還在空中得意的上下晃動的寶劍,一隻手指著它:“你究竟想幹什麼啊?早知道我就不去拿你了,什麼破玩藝兒。”

  一聲落,那寶劍嗖的一聲閃過來,快似流星,眨眼便至,晚清嚇得飛快的閉上眼睛,雙手下意識的伸出來護著自己的臉。

  只見那寶劍並沒有迫害她,反而在她的手邊停了下來,然後晚清只覺得手指一麻,劍鋒劃破了她的手指,鮮血淋到那鋒利的劍峰上,眨眼乾乾淨淨。

  晚清奇怪的望著眼前的一切,那寶劍陡的一收,吊在半空,一道如雷的聲音在房間內炸開。

  “主人,我是白虎,不知道主人有什麼吩咐?”

  這次晚清完全的受不住了,一把寶劍竟然會說話,還說自己是白虎,媽呀,轉身便想走,偏偏身後的那把寶劍不依不饒的叫著:“主人,我是白虎,你有什麼事?”

  晚清還沒有拉開門,門外響起了叩門聲,雁平的緊張的聲音響起來:”世子妃,你出什麼事了?出什麼事了?”

  晚清一聽,那快拉開門的手縮了回來,這把寶劍若是追出去,必然會嚇到別人,還是不要出去了,想著掉頭望向那寶劍,然後小心的命令:“你給我滾回劍鞘裡去。”

  “是。主人。”

  那響亮的如雷鳴的聲音響過,清光逼人的寶劍,嗖的一聲入鞘。

  四周歸於平靜,那把寶劍緩緩的從半空落到軟榻上,晚清一看,趕緊的撲過去,用鑰匙把那寶劍一鎖,氣憤的拍打著劍鞘:“死寶劍,臭寶劍,讓你嚇我,讓你嚇我,這下你別想出來了。”

  她正自說自話,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來,雁平領著兩個人滿臉緊張的沖進來

  “世子妃,你沒事吧。”

  晚清一隻手舉在半空,正準備打那劍鞘呢,然後收回手,笑眯眯的搖頭:“我沒事,剛才我在做運動?”

  “可是屬下聽到有人說話,”雁平可不會聽錯,很大嗓門的說話聲。

  “你聽錯了吧,我怎麼沒聽見呢?”

  雁平裡外張望了一眼,房間內確實沒人,難道真的是自己聽錯了,明明有人說話的,不過房間裡沒有人確實是真的,抬眸望向晚清,只見世子妃滿臉的汗,連頭髮都濕漉漉的。

  “世子妃,你沒什麼事吧?”

  主子吩咐了他好好保護世子妃,若是她有個好歹,他可就別想活了,所以雁平可不敢大意。

  “沒事,你們出去吧,我要睡會兒了。”

  晚清一擼衣袖,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氣狠狠的想著,還不是被一把破劍給嚇的。

  雁平領著人退出去,滿臉的疑雲,望向身後的手下,也是滿臉的奇怪,很顯然剛才世子妃房間裡,有人說話,不是他聽錯了,那是什麼意思呢?

  晚清等到人退出去,把那光華錚錚,煥然一新的寶劍扔在了榻上,連帶的鑰匙也不要了,她是確實被嚇倒了,自到隔壁去沐浴一番出來。

  等到她沐浴完,洗盥好出來,門被人拉開,回雪和流胤二人走了進來。

  他們神色恢復得不錯,不似之前的虛弱了。

  回雪一看晚清的頭髮濕漉漉的,趕緊走過來拉著主子坐到一邊榻上去,然後拿了棉巾給晚清擦頭髮。

  流胤在一側觀看那寶劍,驚奇的開口:“老大,這寶劍不一樣了,好漂亮啊,不似先前的烏氣沉沉,看來真是一把好寶劍。”

  “是不是好寶劍我不知道,但是我被它嚇死了?”

  晚清一開口,回雪和流胤滿臉的感興趣,要知道能把老大嚇死,這東西值得人研究啊。

  “怎麼回事?”

  “它是一把白虎劍,最重要的是一把劍竟然會說話,還叫我主人,真恐怖?”

  晚清聳肩,還從來沒遇到過如此怪異的事,不過想想倒也坦然,她都能從現代穿越到古代,還活得風生水響的,為什麼一把寶劍不能說話。

  晚清一說完,流胤便對這白虎劍感起了興趣,一伸手便拿了那鑰匙準備打開,可是晚清趕緊阻止他。

  “別開,若是惹惱了它,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

  這一說,流胤和回雪越發的好奇了,兩個人都想看看這寶劍究竟如何會說話,回雪已俐落的打理好晚清的頭髮,臉色也因為這兩天的休養而好多了。

  門外,有人開口:“世子妃,樓下有人求見?”

  “誰啊?”

  晚清開口,掉首望向門口,流胤和回雪的注意力被分散了,轉移到門前的人身上,不再想著看白虎劍。

  雁平推門進來,恭敬的開口:“小姐,剛才掌櫃的過來稟報,陸無雙求見。”

  晚清蹙眉,她不認識什麼陸無雙啊,她是誰啊?

  “我不認識這人吧,她來見我做什麼?”

  “南合城的青樓名妓。”

  “青樓名妓,她來見我做什麼?”

  晚清沒好氣的開口,雁平聽了她的話,巴不得世子妃不見那陸無雙呢?這女人擺明瞭是宵想世子爺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竟然跑到這裡來見世子妃,不知道她想什麼?不過掌櫃的報上來,按規矩,他自然該稟報給世子妃,她不見正隨了他的心意,忙開口。

  “那屬下立刻回了她。”

  “好。”

  晚清不甚在意的揮手,等到雁平退出去,房內流胤和回雪臉色難看,回雪直接沒好氣的開口。

  “看來那女人是相中了世子爺,要不然要見主子幹什麼?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自從世子爺不傻以後,很多女人覬覦他,動不動就冒出這麼一個人來,想想真是討厭。

  尤其是那些自持美貌的,也不看看世子爺是什麼身份,這陸無雙一個青樓妓子就算做妾也不配,怎麼可能進得了漢成王府,還來找一小姐,當真是可惡。

  “理她做什麼?只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

  晚清倒沒有回雪那麼生氣,不過她倒是想到一件頂重要的事情。她雖然答應留在墨炎的身邊,卻有一件事須和他說明白。她上官晚清,要就要唯一,有她在的一天,他身邊可不許有那些不三不四的狐媚子,每日的來煩她,真是煩死了。

  流胤見主子不願意說這事,便又把話題轉到了那把寶劍上。

  “老大,不如看看這寶劍究竟有什麼樣的神奇之處。

  晚清見兩個傢伙對這寶劍感興趣,正想拔來讓他們瞧瞧,省得他們好奇,誰知道剛把寶劍拿到手,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便又響起了叩門聲,雁平走了進來:“世子妃,陸姑娘不肯走,說要一直候著世子妃?”

  晚清的臉色籠上冷霜,有些難看,本來她不想為難這陸無雙,雖然是青樓的妓子,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誰知道這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撥她,手指一握,緊抓著手中的寶劍,怒氣便溢了出來,眼瞳中浮起寒光。

  回雪卻搶她一步:“主子,不如奴婢去會會她。”她倒要好好的討教討教那陸無雙,究竟想幹什麼?

  不過回雪還沒走出去,門外便響起驕健有力的腳步聲,很快走到門口,見門開著,不由得詫異,然後挑眉臉色一閃而逝的肅冷。

  夏候墨炎領著落沙從門外走進來,一看房間內不少的人,嗜血幽深的眼瞳隨意一掃,那騰騰的肅殺之氣壓仰在別人的心頭,使得所有人下意識的起身。

  “怎麼回事?”

  夏候墨炎先是有些生氣,此時見房間內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晚清的臉色冷冷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忙望向雁平,沉聲問。

  雁平不敢有所隱瞞,早恭敬的開口:“回主子的話,是陸無雙姑娘要見世子妃,世子妃說了不見她,誰知道那陸姑娘堅持要見世子妃,說見不到她,不走。”

  “陸無雙,她算個什麼東西,給我把她攆出去。”

  夏候墨炎沒有似毫的同情,憐憫,冷酷的命令,雁平和落沙一聲應,便走了出去。

  流胤和回雪也趕緊的告退,走出去隨了雁平和落沙去收拾那陸無雙,竟然膽敢宵想,小姐的男人,找死?

  房間裡,夏候墨炎走到晚清的面前,伸手拉了她的手,然後仔細的觀察,發現晚清的氣色不錯,唇角勾出溫柔的笑意,緊盯著她。

  “怎麼了?晚兒?”

  知道別的女人看中了他,這種感覺並不好受,不過她知道,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因為自身光芒,而吸引其他人的事很多,但若是他們兩個人真心的相愛,相信沒有任何的力量催毀他們,只是晚清沒有忘記一件事,這裡是古代,古代三妻四妾的情況是正常的,倒是自己的這種理所當然,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不正常,若是有一日,夏候墨炎也認為這種想法是正確的,那麼自己難道還要遭受到一記重創。

  想到這,伸手拉了夏候墨炎坐下。

  “怎麼了?”夏候墨炎見晚清的神色有些凝重,似乎要和他說什麼重大的事情,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暗自猜測,難道她懷疑陸無雙和他之間的關係,所以生氣了?或者是別的什麼:“晚兒,我?”

  晚清卻搶先一步開口:“墨炎,你聽我與你說一件事。”

  “好,你說。”

  夏候墨炎緊握著晚清的手,沉穩有力的點頭。

  “我其實不是上官府的小姐上官晚清。”

  “不是上官晚清,”夏候墨炎有些反應不過來,眨了兩下眼睛,緊盯著晚清,那她是誰:“那你是誰?”

  “葉晚清,七年前,就在那一晚,真正的上官晚清投湖自盡,她死在湖心了,而我來來自於千年之後的人,穿過時空,進入了她的身體,成了上官晚清,醒來後發現中了媚毒,所以才會對你做出那種事。”

  晚清解釋了那一晚的事,心裡卻有些不安,低首望著自己的指尖,沁涼蒼白,其實她還真害怕夏候墨炎害怕的眼神,不過現在讓他知道,總好過將來知道,就算一拍兩散,心裡難過,也好過將來的重創。好久沒聽到聲音,晚清的心一寸寸的涼,然後若無其事的苦笑起來。

  “其實我就是來自於千年之後的一縷魂魄。”

  夏候墨炎的心底歎息,原來是因為這樣,所以她的言行舉止,很多時候做的事,都不同於這個時代的人,是因為她本身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嗎?伸出修長的大手,輕輕的托起晚清的臉,看到她清豔的臉上微微泛起蒼白,不舍的輕喃。

  “原來是這樣,晚兒,不管你是葉晚清,還是上官晚清,都是一個人,六年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我認識喜歡的愛著的那個人都是你,只是心疼曾經傷害了你。”

  “謝謝。”

  晚清眼裡泛起潮濕的光芒,靠在他的胸前。

  他令她感動,真的,如若剛才他有一丁點的嫌厭,她都會受到傷害,但是他什麼都沒有。

  他的神情明明白白的顯示,根本不在意她的過去,她來自于異世時空的身份,他喜歡愛著的就是她這個人,想到這,她心頭的重擔便落了下來。

  夏候墨炎拉著她坐到房間內的榻上,柔聲詢問:“跟我說說你們那個時空的事?”

  “我們那個時空的事?”晚清笑著點頭,其實說實在的,從前她作為超能力者,一直待在實驗室裡,對於外面的世界知道得很少,要說知道,大部分也是從電視上看到的。不過既然他問,她倒有一件事和他說,省得日後費口舌。

  “我們那個時空的人,男女是平等的,男人是不可以有三妻四妾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有相愛的兩個人,要彼此忠貞,男人不可以以權壓人,一定要地位平等。”晚清眨了眨眼睛,她這算不算借機警告,她話音一落,夏候墨炎寵溺的笑了。

  “晚兒,我從來沒想過別的女人,所以你用不著敲打我吧。”晚清沒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下子便被人識破了,不由得臉頰微燙,冷哼一聲,趕緊的轉移話題,眼睛望向了一側軟榻上寶劍。

  夏候墨炎下意識的望過去,只見那寶劍灼灼閃光,很明顯的被開光認了主,不由得臉色微變。

  “你沒事吧,這寶劍必須欽血認主。”

  “你怎麼知道?”晚清驚奇,很快想到夏候墨炎的手上應該也有一把寶劍,想到這,一把抓住夏候墨炎的手,沉穩的開口:“它竟然會說話?”
  “嗯,這寶劍仍是上古神獸幻化而成,會說話是正常的,你別太驚訝,等你身體大好了,可以用它的靈氣修煉玄力,可以使玄力大增。”

  夏候墨炎笑摟著她,沒想到晚兒也得了一把這樣的寶劍,雖然先前生氣,她為了這把寶劍差點連命都不要了,但是他知道這把寶劍確實厲害無比,不過他記得,師傅曾說過,不要隨便打開寶劍,會引來殺身之禍,他一直想不透這句話。

  “嗯。”晚清點頭,很是開心,她之所以要修練玄力,就是為了提升起自己的玄力,這樣以後既可以不受別人欺壓,也可以和夏候墨炎並肩作戰,對付壞人。房間內兩個人正親熱的說著話,忽然聽到外面響起了錯亂的腳步聲,夏候墨炎雋美的五官上,一雙丹鳳眼深邃冷寒,唇角緊抿,冷冷的盯著門外,只聽得雁平的聲音響起來。

  “主子,不好了,酒樓外面被一大批官兵包圍了?”

  “官兵?”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異口同聲問,然後相視一眼。

  官兵為何包圍灑樓?發生了什麼事?雁平繼續稟報:“那些人不是金夏國的官兵,似乎是龍番的兵將,包圍了客棧,還讓世子妃馬上出去,交出梵音寺盜來的東西?”

  這一說,夏候墨炎和晚清了然,原來是龍番的人,竟然有臉說她盜了他們的東西,當真是可笑至極。

  “來啊,隨我出去。”

  夏候墨炎起身,一身的煞氣,寬袖一甩,飄逸如風,卻帶著凜冽的森冷,聲音更是低沉陰驁。

  龍番的人,好,那就讓他來會會他們?究竟誰才是那個不要臉的人。晚清也站起了身,打算跟著夏候墨炎的身後往外走去,卻被他擋了,轉身滿臉的溫柔,拉著她安置在房內的榻上。

  “你身子不好,這件事讓我來處理,別出去。”說完便領著雁平和落沙二人出去了。

  等到他一走,門外流胤和回雪走了進來,看到主子臉色難看,沉著的開口:“小姐,你知道了。”

  “嗯,這幫不要臉的東西,竟然說我盜了梵音寺的東西,那龍番的皇帝真不是個東西,謀朝奪位,連自己的親兄弟都不放過,竟然說我盜了龍番的東西,可惡。”

  這口氣無論如何出不了,晚清沉穩的起身抓了寶劍,領先往外走去。

  “走,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來青銘酒樓抓人?”

  “是,小姐。”

  流胤和回雪二人跟著主子的身後走了出去。

  青銘樓門前,陽光照射著,卻一片冷簌肅殺,街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半條街上都是黑沉沉的兵將,好似浪潮湧動的前夕,殺氣彌漫在無盡的烈日下,窒息般的令人恐慌。

  樓內的客人全都躲到房間裡去了,空曠的大廳,死一般的沉寂。

  夏候墨炎領著幾個人走出來,而鳳離歌也帶著幾名手下從另一側走出來,兩幫人會合,直奔酒樓門外。

  烈日的光芒照在他們的身上,如蒼穹之下的鷹隼,狠厲,森冷,面對著黑沉沉的兵將,竟然全無懼色,反而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霸氣。

  “你們是什麼人?”

  一聲喝,只見包圍了青銘樓的兵將,層層分開,讓出一條道來,一人從後面策馬出來。

  黑鐵盔甲,手中提著一柄長槍,腰挎佩刀,高坐在馬上,沉穩有力,馬蹄在門前來回的踐蹋,一聲聲落地驚魂。

  “世子爺別來無恙。”

  這人一開口,聲音中透著溫潤如玉,抱拳望著門前的夏候墨炎和鳳離歌。

  清雋的面容,唇角是溫軟的笑意,這人竟然是龍番國的容王龍曜。

  夏候墨炎眉一挑,殺機濃烈:“龍曜,你帶這麼多人包圍了青銘樓,還聲言晚兒盜了梵音寺的東西,當真是可恨至極。”

  龍曜高據馬上,一手拉著僵繩,一面望著門前的數人,其實他不願意捉拿晚清,無奈他身為龍番的容王,得到了父王的旨意,只能帶兵來拿人,不過只要晚清交出梵音寺裡盜來的東西,他不會為難她的。

  那把寶劍,可是梵音寺的鎮寺之寶,不知道晚清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竟然私闖梵音寺盜了那寶劍。

  “世子爺勿惱,只要晚清交出了梵音寺裡的東西,我們不會計較她的事。

  意思是只要晚清交出梵音寺的東西,必然會放過晚清。

  夏候墨炎面容森冷陰驁,大手一握,周身的殺氣,身上的白袍,在風中舞動,映襯得周身的光華激灩,卻于那層光華之外,嗜血萬分。

  膽敢毀壞晚清的名譽,就算他饒過他們,他們未必放過龍番的兵將,不就是人多一些嗎?唇角陡的一勾,仰天便是一陣嘯鳴,狂妄傲睨,根本不把青銘樓外面的兵將放在眼裡。

  龍曜身側的將軍,臉色難看,一勒馬上前,氣憤的開口:“容王殿下,既然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何不動手,統統的拿下他們。”

  龍曜一舉手阻止了,再望向夏候墨炎:“只要晚清交出梵音寺的東西,我們必然不會為難你們。”

  他話音一落,空中陡的響起一道尖銳的怒駡之聲。

  “龍曜,你放屁。”

  隨著罵聲,幾道身影從青銘樓的大門走了出來,為首之人,身形嫋娜輕柔,一身的白衣,折射出凜冽的寒芒,一張清麗出塵的面容上,深邃的眸中掠過幽光,雙眸耀了陽光的輕輝,竟然寒冷涼薄,沒有一絲的溫度,深不可測,唇角勾出噴薄激灩的笑意,驚心動魄的耀眼光華。

  只見她走出來,所有人都看得呆了眼,這女子當真不是凡人,膽敢獨闖梵音寺盜劍,還如此大刺刺的出現,若非有過人的本事,又即敢如此做。

  晚清走到門前,素手一指,直點著龍曜。

  “龍曜,你竟然有臉來拿我,若非我幾次救你性命,你又豈有能耐在此指手劃腳,現在竟膽敢說我盜了梵音寺的東西?”

  “晚清?”

  龍曜臉色一怔,溫潤如玉的面容上,閃過無奈,抱拳緩聲開口:“我是奉旨行事,那寶劍是梵音寺的鎮寺之寶,還望晚清不要為難我們?”

  龍曜話落,晚清不由得大笑,手一揚,寶劍在手,驕陽之下,寶劍閃爍著耀眼奪目的光華。

  “你說這把寶劍是鎮寺之寶,當真是可笑至極,如果這寶劍是鎮寺之寶,我又怎麼會有這把寶劍的鑰匙,若非你們龍番沒有這把鑰匙,還會把它置於梵音寺的地下密室嗎?鎮寺之寶,當真是可笑至極,龍曜,這話是你那謀權奪位表裡不一禽獸不如的父親說的吧,若是我早知道這件事,當日又豈會救你和你的父親。”

  “你?”

  龍曜對於晚清的話不太明白,疑惑的望著晚清手中的寶劍,正如晚清所說,如若這寶劍是梵音寺的鎮寺之寶,為何晚清卻有鑰匙,難道真的是父皇騙了他們。

  雖然如此想,不過聽到晚清當著這龍番所有兵將的面罵他的父王,身為人子,他絕對不能無動於衷,想著臉色一寒,手中的長槍一指,聲厲言寒。

  “晚清,你當真執迷不悟,若是交出寶劍,我們不為難你,否則休怪我們動手?”

  “動手?好啊,那就看看這把寶劍答不答應。”

  她一言落,雙手緊握劍鞘,陡的抽開寶劍,光芒大作,先前還是烈日炎炎,萬里無雲,忽然天邊湧起無盡的烏雲,鋪天席地的滾滾而來,狂風大起,直卷得街道邊細小的東西在半空中翻轉,青銘樓門外的所有馬匹都受驚了,紛紛揚蹄嘶鳴,有人從馬上摔落下來,而那寶劍離了晚清的手,吊在半空,然後平地響起一聲虎嘯,震耳欲聾,各處的東西盡數被震落,掀翻撲打到各人的身上,陡的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

  “主人,何事吩咐?”

  “白虎,這些人說要和我動手,你讓他們看看,他們有能力動手嗎?”

  “是,主人。”

  一聲應了,寶劍在半空旋轉,狂風大作,越來越猛烈,虎嘯連連,那些駿馬全都受驚了,有的仰天嘶鳴,有的受不了壓力,直接前蹄跌倒,使得馬上的人撲通撲通落地,一柱香的功夫,只見先前狂傲慢不可一世的兵將,盡數跌落到馬下,青銘樓門前,一片狼籍,晚清眯眼朝半空的寶劍喚了一聲:“回來,白虎。”

  “是,主人。”

  寶劍入鞘,完好的落到了晚清的手裡。

  天空一剎那的烏雲散盡,驕陽烈烈,白雲輕撩,再看青銘樓門前,三千兵將盡數跌落馬下,慘不忍睹,人人臉色難看惶恐,為首的龍曜則是錯愕不已,這寶劍真的好厲害,還會說話,是一把曠世的靈劍,這樣的東西,自然是梵音寺這樣有靈性的地方才有。

  “晚清,你為何非要占了這東西””

  龍曜沉聲問,緊盯著晚清,晚清唇角淺笑,不卑不亢的開口。

  “龍曜,今日饒你們一次,是因為我的父親是前太子龍赫,而且這把寶劍,不是梵音寺的東西,他是我父親的東西,至於什麼狗屁梵音寺,只不過奉了你那個陰謀詭計殺兄弒父謀朝奪位的父親的話,還梵音寺的鎮寺之寶,當真是可笑至極,你,還是回去問問你父親,為何前太子龍赫的屍骨會出現在梵音寺的地下密室裡,而他一個烈王竟然當上了龍番的皇帝。”

  一言落,青天白日之下,龍番的兵將人人臉色煞白,齊齊的瞪視著晚清,卻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女人說的是真的嗎?

  不知她說的是不是真的,若她真是前太子的女兒,那麼她就是龍番的公主。

  所有人都望向龍曜,龍曜的眼瞳閃過錯愕,難以置信,然後指著晚清低喃:“你說你父親是前太子龍赫。”

  “是。”

  龍曜奮受打擊,倒退兩步方站定,並不是說他還對晚清有什麼不該有的奢想,而且若晚清真的是前太子龍赫的親生女兒,那麼她所說的話恐怕就是真的,如果前太子龍赫真的在梵音寺的密室裡,那麼當真如晚清所說的一樣嗎?

  想到這臉色幾近透明蒼白,飛快的拉馬翻身上馬,一揮手令身後的三千兵將整隊離開,留下來也拿不到那把寶劍,所以何必留下。

  一行人整頓好,策馬狂奔而去。

  來時整齊有序,去時失慌落魄。

  青銘樓前,一行數十個人把視線收了回來,慢慢的落到晚清的身上,只見她氣定神閑,雙臂環胸,抱著那把寶劍,激灩動人。

  一時眾人不知道說什麼好,夏候墨炎走過去,拉了晚清往裡走去。

  門前,童童鼓起掌來,緊跟著他們的身後一路進去。

  “娘親,你剛才好厲害啊,這把劍也好厲害,娘親你讓我摸摸吧。”

  “好,”晚清俯身,童童滿臉的笑意,伸手一遍遍的摸著這把劍,一家三口往樓上走去。

  身後鳳離歌眯眼望著遠去的身影,慢慢的開口。

  “這是怎麼回事?”

  他記得師兄也有一把厲害的寶劍,名青龍,青龍寶劍也是威力不凡的,他的玄力提升迅速就是借助了青龍劍的靈氣,所以修練起來比常人迅速得多,不過記得師傅說過,這絕世名劍不宜現世,若是現世,必然遭來惡果,現在上官晚清拿了這把劍,不會出事吧?鳳離歌心底浮起不安。

  不但是他,就是夏候墨炎也有些沉重,陪著晚清一路上了四樓,一隻手緊摟著晚清,什麼話都沒說。

  晚清見夏候墨炎神色有異,不由得關心的開口。

  “怎麼了?墨炎?”

  夏候墨炎瞳仁深不可測,暗磁的聲音響起:“晚兒,我師傅說過,這種靈異的寶劍不能現世,若是現世,必然遭來惡運,你今日竟然讓寶劍現世,只怕?”

  他沒敢多說,手下用緊了力道,不管怎麼樣,他絕對不會讓晚兒有事,他會保護她的。

  “惡運?什麼意思?”晚清不明白,然後想到,難道說龍番的皇帝還會派兵來抓她:“你是說,龍番的皇帝還會派兵來抓我們嗎?”

  看來她要立刻開始修練玄力,既然寶劍到手了,她就不能白白的浪費了,想到這,便下定了主意,儘快修練玄力,絕對不拖墨炎的後腿,若是有人來犯,她可以和他聯手抗敵。

  “如若真是這樣就好了。”

  夏候墨炎沒說什麼,如果真的是龍番的皇帝派人來收拾他們,他倒是不擔心,別說晚清手上有一把白虎劍,就是他手上也有一把青龍寶劍,他害怕是別的,總覺得那不安越來越擴大,好似來自於外界,要不然師傅不會特地叮嚀了,他的青龍寶劍便壓在水月庵內,不讓它見世。

  “好了,你別擔心了,走吧,總之水來土淹,兵來將當,我在梵音寺都大難不死了,肯定是有後福的人了。”

  晚清覺得這種擔心是多餘的,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兒子,今兒個娘親帥嗎?”

  “帥,特別的帥,童童最祟拜娘親了。”

  絕對的狗腿,就差搖搖可愛的小尾巴了,晚清伸出手牽著童童的手,一家人往頂樓的東廂閣走去。

  雖然晚清在夏候墨炎的面前拍胸脯,一臉的無所謂,其實心底也是不安的,所以眼前更需要修練好玄力,若是碰到厲害的對手,也不至於過份的受挫。

  所以她一回到頂樓,便吃了點東西,然後休息。

  “墨炎,我決定儘快修練好玄力。”

  “好,我來為你守護。”

  修練玄力的時候,不能被打擾,若是不慎便會走火入魔,若是平常,倒也罷了,現在晚清要用白虎寶劍上的靈氣修練,因為靈力太大,若是被人冒然闖進來,便會導致她走火入魔。

  “嗯。”

  晚上。晚清醒過來,整個人精神好多了,便進了夏候墨炎為她準備的房間內開始修練玄力,自己親自為她護航,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隨意來打擾。

  這一閉關修練,足足三天沒有進房間,而且不吃不喝,夏候墨炎先是很擔心,待到進入房間,見到晚清的面色很好,才放下以來,依舊守在外面。

  三天后,晚清出關,整個人與之前是天差地別的境界,只見她滿臉的紅光,臉頰粉嫩,肌膚越發的柔滑,好似絲綢一般。先前在梵音寺內所受的內潮,此時皆已退盡,周身的神情氣爽,竟比往日更有精神。

  倒是外面的夏候墨炎,一直守著她,幾日的不吃不喝,使得人有些憔悴,晚清一看到他,便心疼不已。

  “墨炎,我好了,你快去休息。”

  “還好吧?”

  夏候墨炎關心的詢問,晚清手一挽,一團藍芒好似水晶球似的凝在手掌心內,自由輕鬆的翻轉著,這一看,夏候墨炎便替她高興,一把抱起她轉起圈來

  “恭喜你,晚兒,你成了藍玄高手了。”

  “嗯,快放我下來吧,別轉暈了,你去洗洗睡覺。”

  “好,”夏候墨炎狠親了晚清一口,然後放開她的身子,進隔壁的房間沐浴,然後休息。晚清等到他睡熟了,才走到他的床前,只見熟睡的他,好似世間最純明無害的人,那狹飛入鬃的眉,自然的舒展著,白晰的肌膚淡淡的粉色,唇是誘人的,此刻的睡態慵懶溫軟,直落到她的心底,柔柔的融融的,俯身便親了他一下。

  墨炎,以後我不會輕易離開你的。

  想著便緩緩的起身離開了房間,讓他休息,等到她俏麗的身子走出去,床上的人陡的睜開眼睛,滿眼氤氳深邃的光芒,看來晚兒已有些喜歡他了,這感覺真好啊,想著,笑眯眯睡了。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04:56 PM


第106章

  西廂閣內,回雪,流胤和童童,知道晚清的玄力提升到藍玄之境了,個個都很開心。

  “娘親,太好了,以後別人可欺負不了你了。”

  童童摟著晚清的脖子,越想越開心。

  回雪和流胤自然也替主子高興,藍玄之境一般人很難到達,小姐因為那把寶劍的玄力而使得自己玄力大增,這樣以後沒什麼人可動到他們了。

  “老大,太好了。”

  晚清贊同的點頭,不錯,藍玄之境在玄武大陸確實是頂級的高手了,一般人以後若想欺她,絕對不是輕易的事情,而且她還有一把白虎劍,誰想欺她,找死?

  房間內的人,人人臉色罩上興奮。

  門外有人敲了一下,然後沉穩的聲音響起。

  “世子妃,夜飛鵲求見。”

  “夜飛鵲?”晚清自從被夏候墨炎救了回來,倒一時沒想起和她一起去梵音寺救人的夜飛鵲等人,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想到這命令外面的雁平:“把人帶過來。”

  “是,世子妃。”

  因為流胤和回雪受傷了,所以夏候墨炎把雁平調過來讓晚清使喚,這傢伙絕對的忠心耿耿。

  雁平走了出去,童童的小臉蛋上便不耐看,因為就是夜飛鵲等人分開了他和娘親,還害得他受了傷,娘親差點死了,一想到這此,他便生氣的開口:“娘親,為什麼要見他們?他們都是壞人。”

  晚清聽了忙伸手拉了兒子過來,直視著他的眼睛告訴他。

  “兒子,夜護法他們是鳳皇教的人,聽令行事,過去的事不怪他們,都是稼木蕭遙整出來的事,所以你別怪夜護法等人。”她不想讓兒子和夜護法等人有心結,因為未來鳳皇教很可能就是兒子的勢力,一個男人若是沒有勢力,終歸形勢上差了一些。

  童童有些不樂意,不過既然娘親如此說了,他便不好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可是現在他還不想見到那些人,便張嘴開口:“娘親,我和昭昭回房間了。”

  “行,去吧。”

  晚清模了摸兒子的頭,相較於同齡的孩子,兒子算是聰明又懂事了。

  童童走了出去,雁平很快領了夜飛鵲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手下。

  晚清看到他們,不由得關心的詢問:“上次的事,你們沒受傷吧。”

  夜飛鵲一愣,心裡不由得很感動,其實有事的是小姐,小姐還關心他們,想到這,夜飛鵲滿臉的羞愧:“小姐,屬下該死,當時在外面守著,因為沒看到小姐出來,所以屬下等人一直守著,沒有進去救小姐,還害得小姐受了重傷。”

  晚清搖了搖頭,並不怪他們,以他們的能力,當時就算沖進去也於事無補,只不過更多的人受傷罷了。

  “嗯,我沒事了,你們別自責了,今日來這裡有何事?”

  “回小姐的話,稼木蕭遙派人送來信,今天晚上會來鳳皇教,所以屬下過來稟報小姐一聲。”

  夜飛鵲的心中,早把晚清當成了鳳皇教的正經主子,所以才會一得到消息便來稟報晚清。

  “好,很好。”

  晚清臉色難看,沒想到這稼木蕭遙竟然還敢出現,這一次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不但棄妻棄子不顧,竟然還打她的主意,最可惡的是傷了她兒子的事還沒有找他算帳呢,他竟然再出現了,想到這,冷聲命令。

  “好,今天晚上我會前往鳳皇教會會他。”

  “屬下知道了,鳳皇教的總教基地在九華山,屬下今晚會親自在山腳下接小姐進鳳皇教的總基地。”

  “好。”

  晚清點頭應了這件事,夜飛鵲告辭離去。房間裡,回雪和流胤二人臉上浮起擔心:“小姐,會不會出什麼事?”

  晚清知道他們擔心的是什麼,擔心鳳皇教內有詐,其實她心裡也沒底,不過鳳皇教她是一定要拿回來的,不僅是因為她想送給兒子一份禮物,還有這鳳皇教若是落到稼木蕭遙手上,天下早晚必亂,而鳳皇教早晚要毀掉,所以為免百姓受苦,鳳皇教被毀,她一定要拿到這鳳皇教。

  “不管怎麼樣,今晚我們進鳳皇教,看看稼木蕭遙耍什麼名堂。”

  晚清吩咐下去,流胤和回雪不再反駁,靜等夜晚的降臨。

  夏候墨炎睡了有半日,醒來後便知道晚清準備進鳳皇教的事,對於這個決定,他倒是百分百支持的,因為這鳳皇教一日在稼木蕭遙的手上,一日便會麻煩不斷,就是先前他把鳳皇教的人派出去刺殺三國的君皇來看,便知道是個大麻煩,所以一定要拿回來。

  “晚兒,我會陪你去的,你放心吧。”

  “嗯,謝謝。”

  晚清點頭,唇齒間勾出笑意,和他並肩在一起,她心裡沒有任何的不安了。

  “以後別和我說謝,我們是夫妻。”

  “對,”晚清認同的的笑起來。

  傍晚,一行人離了青銘樓,前往九華山而去,另一方面鳳離歌也調派了人手,在九華山外的出口接應他們,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林蔭古道,槐柳如煙,最後的晚霞籠罩了整個大山,踱上了荼緋的色彩,一眼望去,青山越發的雋秀,逶迤綿延。

  晚霞退去,青暮的冷煙之色籠上枝頭。

  夜飛鵲已領了幾名手下在山腳下守候著他們一行數人,一看到馬車疾駛過來,趕緊的迎了上來。

  “見過小姐。”

  晚清點了點頭,掃視了一眼夜飛鵲:“他人到了嗎?”

  “小姐,屬下得到稟報,說稼木蕭遙早就到了,教內的兄弟基本都來了。

  “我們進去吧。”

  晚清沉聲,不管等待她們的是什麼,她都要試一試。

  “是,”夜飛鵲點頭,望了一眼小姐身側的男人,雲蒸霞蔚一般絕色的容貌,灼灼爍目,一眼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偏偏在那出色的表相之外還攏了一層肆狂的霸氣,瞳仁深不可測,冷寒之氣演染出來,使得人備覺壓抑。

  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不但身份尊貴,而且武功更是一等一的好,比起稼木蕭遙來強了不少,先前正是他們救了小姐。

  看來他很愛小姐,有他們這些人的存在,夜飛鵲放心了不少,沉穩的轉身領著晚清和夏候墨炎等人直奔九華山鳳皇教的進口。

  鳳離歌等到他們一離開,便命令了手下立刻佈置九華山所有的進出口,不准任何人靠近九華山附近。

  鳳皇教總教基地,空曠的大殿內下首,此時坐滿了鳳皇教的人。

  今日明顯的不同於以往,以往最多就是兩大護法和兩大堂主出現,但是今天四大護法,以及四大堂主都出現了。

  這熱鬧的景像多少年不曾有過了,所以下首的教徒紛紛猜測著,今天是不是要發生什麼大事啊。

  大殿上首擺放著一把交椅,此時椅上慵懶的歪靠著一人,狹長的桃花眼微眯,唇角勾出激激的笑意,一身的妖嬈,完全無視大殿下首的議論,似乎他就是一個看熱鬧的路人甲,路人乙。

  晚清等人出現的時候,大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望著這突然出現的數十名人物,為首的是一名妍麗出塵的女子,一身的靈氣,眉眼如花,面對著數千人,笑意做激,淡定自若,可見是個厲害的角色,再看她身側耀眼的男子,更是璀璨似明珠,舉手投足光華激激,吸引了教內所有女子的眼線,一時間議論聲很大,吵雜成一片。

  有人叫了起來:“這些人是誰?”

  “怎麼闖進我們鳳皇教了?”

  “夜護法為何和他們在一起,想做什麼?”

  大殿內很多人站了起來,警戒的瞪視著晚清和夏候墨炎等人。

  一直坐著沒動,滿臉看熱鬧的稼木蕭遙,緩緩的站了起來,輕拍了兩下手,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很多人望向上首的稼木蕭遙,忍不住叫起來:“教主。”

  “不要對客人無禮。”

  稼木蕭遙笑意盈盈的開口,下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很多人張望,客人?什麼樣的客人可以進入鳳皇教總教基地,這裡前教主可是規定了,不准任何人私闖總教基地。

  一時間沒了聲音,晚清笑著對視上稼木蕭遙,只見他眼瞳中滿是暗芒,唇角微微彎起,清悅的聲音響起。

  “晚清,我知道你會來。”

  “稼木蕭遙,你當真是厚顏無恥,今日我就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晚清冷沉蕭殺的聲音陡的響起,大殿內,眾人一臉的莫名其妙,教主對這些客人很禮貌,為何這女子卻如此兇神惡煞。

  四堂主之一的邵康,因為心中感念教主,早忍不住喝起:“大膽,竟然膽敢對我們教主無禮。”

  他的聲音一起,殿內很多人憤概起來,紛紛指責晚清等人。

  “就是,你們憑什麼跑這裡來對我們教主耀武揚威的。”

  “可惡。”

  吵雜聲一片,晚清收斂起笑意,冷眼望著殿內的一切。

  夜飛鵲上前一步,一舉手,大殿內的教徒都安靜了下來,四大護法之首夜飛鵲可是很有威望的,誰敢亂說話。

  夜飛鵲大手一指邵康,沉聲訓斥:“邵堂主,有些事你不知道,請注意你的說話方式。”

  他話音一落,一直坐在輪椅上的蘇治接口:“沒錯,這稼木蕭遙根本不是我們鳳皇教的教主,各位不要上了他的當。”

  一聲落,好似石沉清湖,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開始交頭結耳,議論紛紛。

  大殿內亂糟糟的,高首立著的稼木蕭遙一言不發,依舊臉色不變,笑容滿面的望著下首,然後眼光落到晚清的身上。

  只見晚清也是一臉的不動聲色,不卑不亢的注意著大殿內的情況。

  稼木蕭遙忍不住歎息,晚清為何就是不願意接受他呢?

  此念一落,便心有怨恨的抬眸望向一側的夏候墨炎,只見這男人不似先前的癡傻,此刻的他,周身耀眼的光華,激激驚豔,眼瞳中是陰驁狠絕,好似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中。

  大殿內的人吵得越來越激烈,最後夜飛鵲陡的出聲,冷喝:“住口,大家別吵了。”

  所有人停住了口,一起望向大殿上面的稼木蕭遙,只見他輕嫻的撩動著自己的鬢髮,姿態高雅,根本看不出似毫的慌張,如若他是個假的,怎麼會如此鎮定呢,所以那些先前相信他是教主的人,依舊相信他是教主,先前不相信他是教主的人,此刻站到了一邊,大殿,立刻分成了兩派人,互相對恃著。

  稼木蕭遙唇角擒著笑,眼瞳卻如蛇瞳一般陰冷,寒氣四溢。就算得不到這鳳皇教,他也不會便宜了別人,若是這些教徒打了起來,豈不是自相殘殺,兩敗俱傷之後,倒便宜了他,得不到的東西定然要毀掉,這一直是他做人的原則。

  想到這,稼木蕭遙望向夜飛鵲:“夜護法,你可知罪,身為鳳皇教的護法,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從現在開始,本教宣佈,你不再是鳳皇教的護法,你是逆賊。”

  夜飛鵲臉色一暗,冷冷的瞪視著上首的稼木蕭遙,咬牙切齒的開口。

  “稼木蕭遙,你根本就不是我們鳳皇的孩子,我們鳳皇一定是你身邊的人殺害的,所以你才會得了鳳皇令。”

  大殿內,兩個人針鋒相對。

  四大堂主,四大護法,共八個人,其中三名護法兩名堂主本來就不相信稼木蕭遙是他們教主的兒子,所以他們自然是站在夜飛鵲這一邊的,而另外一名護法和兩名堂主是維持稼木蕭遙的,所以各人手下的教徒都維護著自己的主子,一時間劍拔弩張,眼看便要打了起來。

  稼木蕭遙根本無意阻止,冷眼望著殿內的一切,他是巴不得打起來呢?

  晚清和夏候墨炎一直注意著稼木蕭遙的動靜,幾乎是同一時間,兩個人便知道稼木蕭遙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

  想毀了鳳皇教,這種事,他們是絕對不允許的。

  臺上,稼木蕭遙還在開口:“夜護法,你說本教不是鳳皇的兒子,那麼本教為何知道鳳皇仍是龍番的前太子,為何說我的母親仍是雲舒,為何知道鳳皇愛的女子是我母親,為何有鳳皇令?”

  他一連串說出幾個為何,那些相信他的人,叫了起來。

  “對啊,夜護法,你們定然是被奸人蒙憋了,所以才會污蔑教主,還不向教主請罪,教主定然會寬恕你們的。”

  邵康出頭,身側很多人點首贊同,教主寬大為懷,一定會饒恕夜護法等人。

  那稼木蕭遙也在上面點頭,沉穩的開口:“本教一向有仁慈之心,若是夜護法真的知道錯了,本教可以饒你們一次。”

  “呸,稼木蕭遙你真是不要臉,我們老教主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而是晚清小姐,她才是鳳皇教正經的主子。”

  夜飛鵲話落,下首一片喧嘩,幾千個人吵雜起來,比菜市場還熱鬧。

  稼木蕭遙眼瞳一閃而過的冷光,陡的一舉手,四周再次安靜了下來,他森冷嗜血的聲音響起。

  “夜護法,你是受了上官小姐多少的好處,竟然說她是我父親的孩子,你是不是想毀了鳳皇教。”

  這下所有人都望著夜飛鵲,夜飛鵲臉色陰沉難看,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果然陰險狡詐,他們以前還聽命於他行事,幸好及時的發現了他的真面貌,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夜飛鵲沒來得及說話,一側坐在椅子上的蘇治,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

  明明輕若鴻毛,偏偏敲擊著每一個人的心:“你們好大的膽子,晚清小姐才是老教主的謫親血脈,她身上的寶劍,正是教主的信物。”

  蘇治仍是老教主身邊的親信,他說的話自然很多人相信,一時間大家都望著稼木蕭遙,還有晚清,所有的眸光都在這二人身上轉著,一人身上有鳳皇教的權杖,一人身上有老教主的信物,那麼他們誰才是老教主的血脈呢?

  稼木蕭遙滿臉的激灩光輝,狹長的桃花眼眯起,懾人的暗芒射向晚清。

  晚清的臉上同樣罩著笑意,毫無怯意,嫻雅溫柔,望著稼木蕭遙,兩個人的眼光在空中較量。

  大殿內死一般的沉寂,眾人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

  不知道誰先開了口:“究竟誰才是老教主的血脈啊?”

  “混帳,自然是現在的教主,你們別上了奸人的當。”

  四大堂主之一的邵康,因為晚清盜了他的心愛之物九龍杯,所以心有怨氣,自然是力挺稼木蕭遙,而且他直覺上認為稼木蕭遙定然是教主的血脈,否則鳳皇令是從何得來的。

  邵康話音一落,夜飛鵲便變了臉,怒瞪過去,冷冷的哼:“放屁,邵康,你竟然膽敢胡言亂語,究竟是誰相信奸人。”

  一時間,邵康的堂下教徒,和夜飛鵲手中的人全都拔出了兵器,兩下對恃,飛快的往前沖去,鬧轟轟的眼看便要一場惡鬥。

  這一場鬥是絕對不能夠的,如果兩幫人打了起來,豈不是正好中了稼木蕭遙的計了,想到這,晚清望向夏候墨炎,兩個人心有靈犀,眼光交會,便知道對方心中想的是什麼,兩道身影陡的躍起,化作兩道流星一般的暗芒,飛快的疾射到稼木蕭遙的身前。

  這一突發狀況,使得大殿內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時空好似被定格了,眾人全都望著高首的人。

  稼木蕭遙也沒想到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突然的襲擊他,等到一有意識,身形陡退,可還是慢了一步。

  夏候墨炎一手掐著他的下頜,而晚清手中那柄銀光灼灼,流光溢彩的寶劍抵著他的腰。晚清笑得溫柔的開口:“稼木蕭遙,你真是好樣的,這腦子太厲害了,是不是想讓鳳皇教的人兩敗俱傷,然後你坐收漁翁之利。”晚清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字字如珠,何況此時大殿之內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說的話一字不落的便傳進所有的耳朵裡。

  這話一落,下首的人面面相覷,很多先前激動,準備火拼的人都停住了動作,紛紛的退開三步,保持安靜。

  稼木蕭遙一看晚清道破了他的計謀,眼瞳一閃而過的無奈。

  這女人向來是聰明的,他一直都知道,所以才會處心積慮的想讓她嫁給自己,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娶成,而且他喜歡她。

  “晚清,你為何要脅恃本教,說出你們的目的吧,是不是想利用鳳皇教去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直到此時,稼木蕭遙還理由振振的掩飾自己的意圖。晚清嘴角的笑意擴大,如夏花一般璀璨耀眼。

  “稼木蕭遙,你說你這樣做有意思嗎?你認為你還有辦法調動兩幫人打起來,然後鬥個你死我活的讓你坐收漁翁之利嗎?”

  “你?”

  稼木蕭遙對上晚清,兩個人都在笑,不過各有各的謀算,稼木蕭遙心知肚明,現在要想再讓兩幫人打起來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經錯失了先機,而且現在自己落到他們的手裡了,今兒個未必躲得過去,不過?他的臉上閃爍著是破斧沉舟般的陰狠。

  “晚清,你以為今兒個你們逃得出去嗎?”

  “什麼意思?”晚清收起笑意,冷瞪著他,這個男人一向陰險狡詐,所以她們可不能著了他的道。

  稼木蕭遙仰天長笑,掃視著大殿內的所有人:“我已經安排了人手,很快便會有人閉合了這座宮殿的所有機關,所以我們統統都死吧。”

  “什麼?”

  “什麼?我不要死啊。”

  “快走啊。”

  大殿下首亂成一團,很多人開始往大殿外奔去,踐踩拽拖,有人受傷,有人打起來了,很多人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快逃出去。

  夜飛鵲等護法飛快的出面阻止,可是死亡的臨近,使得那些人恐慌不安,完全的奮不顧身了,拼命的從各個殿門奔出去。

  很快外面便傳來此次彼落的慘叫聲,淒冷陰森,血腥味濃烈的充斥在空氣中,這些拼命逃生的人,根本不可能有命的,整座宮殿的機關閉合,那麼他們踏進去的,全是死路一條。

  此時教內,還有一部分人根本就沒動,沒動的人冷冷的瞪視著稼木蕭遙,到了這種時候,大家總算認清了眼前的現狀,這稼木蕭遙根本就不可能是鳳皇教老教主的兒子,因為他完全不顧這裡所有人的死活,怎麼可能是老教主的孩子呢?

  晚清抬眸望向對面的夏候墨炎,夏候墨炎大手用力,冷酷嗜血的開口:“找死””

  手下力道加大,稼木蕭遙想動,卻動彈不得,冷冷的怒視著夏候墨炎:“今日我們就一起死吧。”

  他話音一落,只見大殿晃動了起來,然後四周各處轟隆轟隆的響聲,眾人臉色大變,紛紛的奔湧到晚清和夏候墨炎的身邊,沉著的開口:“小姐,快走吧。”

  這種時候,他們倒是承認了晚清的身份。晚清掃了一眼那些人,手中的寶劍一揚重重的擊向稼木蕭遙,冷哼一聲:“可惡,既然你想死,就一個人留在這裡吧。”

  一擊擊昏了稼木蕭遙,夏候墨炎還不放心又補了一拳下去,電閃雷鳴間,稼木蕭遙的那些手下沖了上來,教內的很多人,本來就憤怒,早一湧而上,把那那些手下打的打踩的踩,砍的砍,眨眼便收拾了。

  然後晚清站到大殿的上首望向殿下沒走的人,沉穩的開口:“難道閉合了機關,就沒辦法出去了嗎?沒有別的逃生的路了嗎?”

  一般這種情況下,應該有備用的逃生之道。

  果然,她話音一落,蘇治接口:“其實還有一條逃生之道,大家跟我來。

  “是,現在大家不許亂,立刻跟著蘇護法後面離開。”

  “是,小姐。”

  有人推著蘇治往外走去,其他人尾隨其後,夏候墨炎緊握著晚清,身後流胤和回雪也拉著手一起,眾人魚貫離去,教內其他的人全都緊跟著他們身後,一起跟著蘇治身後出大殿,直奔唯一的逃生出口,竟然是一座碧池,池下有出口,跳進去順著出口遊出去便可。

  鳳皇教內所有沒走的人全都躍進碧池逃生,晚清和夏候墨炎等到別人差不多都走了,才跟著人的身後躍下了碧池,兩個人手牽著手,一路順著出口遊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逃了出去,才發現,此時他們所處的位置竟然是雲舒園的後山一面湖泊。

  眾人紛紛上岸,清點了一下人數,竟然折損了一半的人。

  所有人不由心頭大慟,那些人都是傷在貪生怕死的意念上了,一聽到稼木蕭遙說閉合了機關,便使命的往外沖去,想逃生,卻恰恰忘了,鳳皇教內的機關一閉合,全都亂了,所以要想出去根本不可能,那些人只怕全都死於機關之中了。

  對於眼前的情況,晚清心裡不好受,吩咐夜飛鵲等人,把所有的教徒全都分散了,短時間內休生養息,不准有任何的動靜。

  四大堂主,死掉了兩人,其中有一人便是邵康。

  四大護法也死掉了一人,是蘇青嵐。

  現在還剩下三大護法,兩大堂主。

  晚清留下了這五個人,其他的教徒先各自下山去了。

  大家各自在雲舒園內盥洗休息,最後在雲舒園的正廳裡集合。

  夏候墨水和晚清坐在上首的位置,三大護法蘇治,趙雲,夜飛鵲,兩大堂主風懷素,花雕,還有流胤和回雪。

  正廳內的人,人人武功高強。

  下麵的人,等到晚清和夏候墨炎坐下來,飛快的起身下跪:“屬下等見過教主。”

  晚清一時錯愕,沒想到這幾人竟然義無反顧的奉她為教主了,一時不知道是接這鳳皇教還是不接。

  夏候墨炎伸手握著她,朝她點了點頭,既然她是鳳皇的女兒,接這鳳皇教是理所當然的事。

  晚清一咬牙,接了,沉聲開口:“好,幾位護法和堂主都起來吧”

  “謝教主。”

  幾個人起身,坐到兩邊,先前看到主子愛護休貼屬下,分明和老教主如出一撤,所以他們更堅定了信心,她就是他們鳳皇教的新教主,至於稼木蕭遙,只不過是個騙子奸人。

  晚清掃視了下面的幾個人一眼,微凝眉,表示了自己沉痛的心思。

  “對於死去的人,我表示很難過,沒想到稼木蕭遙竟然會閉合了所有的機關,導致死去一半的兄弟。”

  堂上的幾人臉色都布著傷心,因為那些都是他們鳳皇教的力量,沒想到一下子死去一半,怎不令人傷心,不過想想那些傢伙,實在可惡,如果不是害怕慌不擇路,根本不會死,因為慌亂而沖了出去,恰恰中了機關的暗算,那會死得更快。

  “教主,你別難過了,不關教主的事,其實那機關不是一時可以啟動了,說明稼木蕭遙早就算計好了這一著,準備除掉教內不服他的人。”

  夜飛鵲眼瞳犀利,似寒芒利劍,沉聲開口。

  晚清對於鳳皇教內的情況不是十分的清楚,不過對於那總教基地卻有看法。

  “其實那總教基地並不妥當,雖然建於大山之中,可是機關太多,平常恐怕也會有人傷亡,現在機關閉合了,以後就別再進那裡了。”

  晚清沉穩的吩咐,其實那總教基地,即便不是稼木蕭遙,早晚有一天也會被有心之人毀掉,那個地方根本有局限性,險則險,可同樣的對於他們鳳皇教的人也有其危險度,就像這一次,就損失了近一半的人。

  下面的幾人知道教主說得沒錯,可是如果關閉了鳳皇教,那麼他們教下的教徒要到那裡去安身立足呢?

  “教主,那麼如何安排那些教眾呢?”

  蘇治請示,雖然教內有些人是有事可做的,可是對於大部分教眾,根本沒事可做,這二十多年來,都是跟著各自的堂主和護法做事,做完了事,大家都居住在鳳皇教內,現在那裡被毀掉了,那些人該如何安排。

  晚清凝眉掃視著下面的五個人,仔細的斟酌,想辦法,忽然一個主意冒出來,唇角凝出笑意。

  “你們看這樣可好,鳳皇教內的人手眾多,我們可以開一家大型的聯盟客棧,這樣大家不就有事可做了嗎?而且客棧是活的,既不怕人對付,也可以隨時調派,這樣接任務的時候,也方便得多,傳遞消息也迅速。”

  晚清越說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可以把鳳皇教的力量滲入到四個國家中,在主要的官道邊,開上客棧,這樣既有利於聯絡,又方便於躲避掩藏,而且隨時可以調派人手,想著她笑了起來。

  堂下的人全都愣住了,齊齊的望著主子,不懂什麼叫大型聯盟客棧。

  夏候墨炎卻心知肚明,這個什麼大型聯盟客棧,一定是晚兒在她們那個時代的東西,引進到現在來。

  “晚兒,你具休說說這種客棧的初步規劃,和如何實施。”

  “好。”

  晚清點頭,見大家有些不太懂,慢慢的解釋一下。

  “大型聯盟客棧,就是開很多間客棧,其實這客棧的背後隱藏著的就是我們鳳凰教,每十個人分佈在一家客棧呢,如果接小型的任務時,這十個人足夠了,如果不夠,可以從附近的客棧進行調派,而且居住在客棧裡,既不用擔心有人謀算,也不會輕易上當,還便利於傳遞消息,你們看如何?”

  晚清說完,夜飛鳩和蘇治面面相覷,最後有些激動的點頭。

  “好。”

  這樣反而是化被動為主動,以往鳳皇教的人都是活動在黑暗中,就是居住的地方也是長年不見日月的,現在以這樣的客棧形式隱藏著真實的身份,確實不錯。

  “教主,就按你說的辦。”

  幾個人都贊同,晚清點頭叮嚀:“不過這客棧形式活動的方式,也有它的憋端,就是以後言行舉止一定要留心,出任務的時候,一定要裝扮,千萬別露出破綻,另外這種客棧,必須開在各種路口渡口,千萬別開在城裡。”

  “好,屬下們這就去準備。”

  “好,你們各自下去,把人員進行調集一下,我會再調一個人過來幫助你們,到時候,你們有什麼事聽聽他的意見。”

  晚清想到了孫涵,這傢伙差不多該來了,正好把這件事交給他去辦。

  “是,教主。”

  幾個人異口同聲,然後告退出去了。

  正廳裡,流胤和回雪也告安退了出去,晚清忙喚住流胤:“流胤,立刻派人傳信給孫涵,讓他立刻過來協助夜飛鵲等人做這件事,務必要做到最好。

  “是,我這就去辦。”

  兩個人退出去,此時天色已晚了,廳堂內掌上了燈。

  夏候墨炎緊握著晚清,兩個人相視而笑,眸光裡跳躍著溫柔的火焰。

  忽然外面有腳步聲響起,兩個人飛快的收回視線望過去,只見鳳離歌領著童童奔了進來,一走進來,看到他們二人完好無缺的端坐著,總算松了一口氣,先前夏候墨炎派人送信給鳳離歌,所以他趕了過來。

  “師兄,究竟怎麼回事?”

  “稼木蕭遙那個混蛋,關閉了教內的所有機關,若不是蘇護法還有一條逃生之道,只怕我們所有人都葬身在那個教內了。”

  “那個人就是個瘋子,”童童氣憤的開口。

  “是的,他確實是個瘋子。”

  夏候墨炎認同兒子的話,稼木蕭遙的個性真的有點神經質,昨天晚上沒看到那個女人和小歸雲,不知道那娘倆又被他扔到哪去了。

  “你們沒事就好。”

  鳳離歌慶倖的開口,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先前我們一直守著各個路口,不放任何人進去,誰知道等了一會兒,沒看到有人,倒是看到那大山似乎晃動了起來,我們嚇壞了,可是根本找不到進出口,童童害怕得哭了。”

  他雖然沒哭,也差不多窒息了,幸好後來師兄派人送信給他,要不然他非命令扒開那座山不可。

  夏候墨炎和晚清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句:“謝謝你了。”

  鳳離歌這個朋友倒是值得深交的,對於夏候墨炎是真心實意的。

  廳外,有婢女把晚膳傳了進來,大家圍坐在一起用晚膳,先前的驚險慢慢的過去了。

  飯後又說了一會子話,鳳離歌才領著人離去了,晚清吩咐了回雪帶童童去休息,她和夏候墨炎也回了她先前居住的房間裡。

  天邊有一道曉月掛著,清輝籠罩著整個雲舒園,寧靜中透著一絲旋旎。

  房間裡晚清和夏候墨炎端坐著,並不似往日那麼自然,反而有些緊張。

  這種時候,回雪不知道跑哪去了,連帶的屋外靜悄悄的,一個小丫頭也沒有。

  晚清吞了吞唾液,忍不住緊張的開口:“墨炎,要吃茶嗎?我給你倒杯茶吧。”

  說著起身準備給夏候墨炎倒杯茶,夏候墨炎一把攔腰抱著她,雋美的臉貼在她的腰上,燒燙的感覺即便隔開衣服,晚清也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的不一樣。

  “墨炎?”她一時不知所措,雖然心裡有些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七年前自己也做過了那些事,可是還是緊張。

  夏候墨炎低低的歎息一聲:“晚兒,我想你。”

  他是真的很想她了,先前在漢成王府時,每晚看到她時,他很想她,可是卻不敢隨便的碰她,這會子在外面,她又一直身體不好。

  一個男人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每天晚上緊摟著她,實在是一種煎熬。

  “我想?”

  他說完,陡的一扯晚清的身子,翻身便壓著她,自己自上而下地俯視著她,然後俯身親她的額頭,臉頰,最後是唇,那柔軟的觸感真實的在他的唇裡綻放如花,這一次總算可以隨心的親個夠。

  房間裡的熱度上升,窗外輕風吹送,紗帳旋旎成波紋。

  床上的人,熱切的親吻著,霸道而濃烈,房內的溫度越來越高。

  夏候墨炎氣息有些急促,一邊親吻晚清一邊下意識的輕脫她的衣服,七年前的記憶恢復到腦海裡,竟少了當初的憎恨,反而是一種火熱的燎撥,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不想承認,七年前在她生澀的觸摸下,他的身子是有反應的,想到那些,更加深了他心中的愛意。

  原來愛與不愛只是一線之差,愛了,就是錯的,也是對的,不愛,即便是對的,其實也是錯的。

  床上的人,衣衫褪去,是玲瓏婉約的嬌軀,在他的眼裡,燃燒出一片的火原,再也控制不了自身的情欲,大手一揚,紗帳垂落,而紗帳之內,是一幅活色生香的愛意。

  一夜,幾番纏綿恩愛,夏候墨炎精力充沛,再加上面對是的自己深愛的女人,一時情難自己,竟然直纏綿到了半夜方息,晚清直累得香汗淋漓,最後再也承受不住的睡了過去,全身上下泛起了粉紅,一處一處的吻痕遍佈著,顯示出先前的恩愛是多麼的激烈。

  夏候墨炎看著這樣子的她,伸手拉了她入懷,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閉上眼睛休息。

  第二天早上,夏候墨炎像一隻偷了腥的貓,早早便醒了過來,晚清累得根本不想睜開眼睛,渾身的酸疼,這種感覺不亞于處女破膜,周身好似被車子輾過散了架一般,累得不想睜開眼睛。

  可惜有東西輕輕撩撥著她的臉頰,夏候墨炎好像喚小狗似的在她的耳邊叫起來:“晚兒,晚兒,起來吃早飯了,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我不想起來。”

  晚清嘟嚷一聲,繼續閉眼睡,不過夏候墨炎卻不放過她,陡的抱著她的身體往外走去,晚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便看到回雪和兩個婢子的臉上隱忍的笑意,陡的一個激靈便醒了,掙扎了一下追問夏候墨炎:“這是幹什麼?”

  “抱你去沐浴一下。”

  昨兒個晚上恩愛了半夜,出了一身的汗,他怕她不舒服,所以抱她沐浴一番,然後再休息。

  晚清一聽,臉都紅了,他這下說,不是告訴回雪和別人,昨兒個晚上做什麼事了嗎?這下晚清覺得沒臉見人了,往日塑造出來的形像,全毀了。

  回雪和兩個婢子在前面領路,夏候墨炎抱著晚清跟著她們的身後,直奔浴房。

  走進浴房,不待回雪開口說話,夏候墨炎沉聲吩咐:“你們下去吧。”

  “是的,世子爺。”回雪應聲,一揮手便把雲舒園內的秋霜和冬雪帶了下去。

  兩個丫鬟還不忘追問:“回雪姐姐,這個男人好俊啊,他是教主的男人嗎?”

  浴房裡,晚清聽見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等到夏候墨炎放下了她,直接拿眼死命的剜他。

  夏候墨炎卻似毫不以為忤,伸手便幫她脫衣服,然後柔聲的開口:“乖,沐浴一下,待會兒再休息一下,昨兒晚上累壞了吧。”

  晚清一聽提到昨晚,臉色噌的紅得像蝦子,此時衣服已被某人手腳俐落的脫了,某人還雙瞳冒光,似乎期待有所發展,晚清立刻害怕的跳進浴桶裡,然後有氣無力的開口:“我自己洗,你快出去吧。”

  夏候墨炎哪裡同意,賴在浴房裡不走,不過看晚清身上青紫交錯的吻痕,總算對自己昨天晚上的過度纏綿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愧疚,然後保證現在什麼事都不做,單純的伺候她沐浴。

  雖然保證過了,不過偷香親吻還是被他得逞了多少回,最後洗好了,又被夏候墨炎給抱了出來,一路回房間。

  回雪領著秋霜和冬雪二婢傳了飯進來,讓兩個人在房裡吃了一點。

  童童不知道怎麼的闖了進來,看到娘親靠在床邊,露出的脖勁裡,隱隱有吻痕露出來。

  不由得緊張起來:“娘親,你身上怎麼有傷啊?”

  這下兩個大人臉都紅了,晚清瞪了夏候墨炎一眼,然後尷尬的對兒子解釋:“可能是昨天從逃跑的時候,撞到了什麼地方?”

  “啊,娘親,你疼不疼,疼不疼?”

  童童心疼了,往床上爬去,夏候墨炎生怕他發現別的吻痕,這小子非鬧得天翻地覆不可,一伸手便提著童童的小身子往門外走去,正好看到回雪走了進來,便把童童扔到回雪的懷裡。

  “兒子,我給你娘上點藥。”

  回雪雖然不太明白,不過看世子爺一臉的沒好氣,趕緊的把童童又哄又勸的帶了下去。

  房間裡,晚清陰森森的望著走進來的夏候墨炎:“這叫什麼事啊?我真是沒臉見兒子和別人了。”

  “我們是夫妻,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

  夏候墨炎狂妄而欠扁的開口,因為一夜的纏綿,使得他整個人越發的光輝燦爛,粉紅的唇經過先前的吻,更加的誘人,狹飛入鬢的眉,漆黑有型,眼瞳好似冷潔的上弦月,星光流轉。

  晚清不再理他,安靜的用餐,飯後又睡了,夏候墨炎又偷了兩個香吻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三天后,孫涵出現了,晚清吩咐他,立刻協助夜飛鵲等人佈置鳳皇教內的事,以後這多少家的客棧,便由他和三大護法和兩大堂主去經營,若是有什麼情況稟報給她。

  孫涵領命自去和夜飛鵲等人會合,開始整理客棧的事。

  這三天來,夏候墨炎整天粘著晚清,兩個人就像新婚蜜月一般恩愛無比,雲舒園內的上下一應人等,皆知道教主和這位爺很是恩愛,而童童總算後知後覺反應出一件事來。

  爹爹搶他的娘親,這三日,他和娘親連個話都沒有好好說。

  一大早,兩父子便在雲舒園的正廳裡吵了起來。

  “爹爹,你太過份了,你說過不搶童童的娘親的。”

  “我沒搶啊,你娘親本來就是我的,當然也是你的。”

  某男一臉的狐狸樣,當然後面是勉強加上去的。

  因為兒子的臉變了,所以他小小的心虛了一下,加上了後面的一句。童童卻不理他,氣憤的指著夏候墨炎抗議:“是誰說不搶童童的娘親,爹爹根本就是個說話不算話的小人,對了,會變成小狗。”童童氣憤不平的抗議之後,直接把自己的爹爹定位成了小狗。

  夏候墨炎臉色不善的提醒那小子:“你說你老子我是小狗,那你是什麼?”

  “早知道當初不認你了,我後悔了。”童童嚴肅的申明這件事,可惜夏候墨炎不理會他,然後尊重其事的說:“兒子啊,世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了。”

  兩個人在廳堂內吵得津津有味,廳外早有人把這件事稟報給了晚清,晚清領著回雪一走過來,童童立刻一收自己先前的強勢,飛撲進晚清的懷裡,哭了起來告狀。

  “娘親,爹爹打我?”

  “我打你?我什麼時候打你了?”

  夏候墨炎目瞪口呆的望著兒子,還有比這小子更無賴的人嗎?因為吃味於他占著晚清,所以一大早找他吵架,完了告訴他娘親,他打他了。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2 05:21 PM


第107章

  正廳裡,晚清摟著兒子坐在一側的椅子上,臉色嚴肅的望著夏候墨炎,認真的批評他。

  “墨炎,怎麼能欺負兒子呢?我們童童多乖啊。”

  童童一聽娘親的話,在晚清的懷裡噌啊噌,一臉的幸福,還是娘親好啊,娘親心裡自己是最重要的,爹爹靠後站,哼,敢霸佔著他的娘親,這絕對不行。

  夏候墨炎一看晚清護著兒子,滿臉的委屈:“晚兒,我?”

  “我什麼我,下次不允許欺負兒子知道嗎?否則我饒不過你。”

  晚清心知肚明是兒子在搗蛋,讓夏候墨炎吃癟,而且她也知道兒子為什麼會如此做,她們母子二人幾年的時間裡,一直相依為命,兒子的心目中,她是第一位,所以眼看著爹爹威脅了他的地位,所以一時反彈,等到他適應便沒事了,但現在絕對不能讓這小傢伙受挫,否則後果很嚴重,他說不定會反感墨炎,雖然他是他爹爹。

  果然晚清一說完,童童笑了,分外的開心,還朝著夏候墨炎擠眉弄眼。

  夏候墨炎先是委屈,後來接受到晚清的暗示,心裡恍然,原來晚兒是做戲,不希望讓兒子心裡有心結,想到這,也配合著她的態度。

  “我沒欺他。”

  說著坐到一邊去生悶氣了,童童摟著晚清的脖子,總算有些過意不去了,撇嬌的開口:“娘親,這次先饒過爹爹,下次如果他再犯,就收拾他。”

  “好,我們兒子說了算,饒過你一次了””

  晚清一本正經的說,然後低頭望著童童:“兒子,去吃點東西,待會兒我們要離開這裡回楚京了。”

  這件事,夏候墨炎昨兒晚上便和她提過了,本來她不想回楚京,但是那裡終究是夏候墨炎的家,既然她選擇了這個男人,就要和他在一起。

  童童窩在晚清的懷裡,一聽說要回漢成王府,便有些不太樂意。

  因為那裡有太多的討厭鬼了,想想苦了一張臉。

  晚清豈會不知道兒子想什麼,哄勸著開口:“我們童童現在可是漢成王府的小主子,有什麼可惱的,何況不是有爹爹和娘親嗎?”

  童童瞄了一眼娘親,又望瞭望爹爹,想想也是,自己是漢成王府的小主子,爹爹的親生兒子,他有什麼可怕的,所以?回去,現在他又不是小野種,也不是沒人要的孩子,他有爹爹和娘親。

  “好。”

  小傢伙高興的跳下晚清的懷抱,跟著回雪的身後走出去。

  正廳裡,夏候墨炎一看到兒子走了,便起身走到晚清的身邊,溫柔又霸道的開口:“晚兒,怎麼樣?我配合得不錯吧。”

  “嗯,確實不錯。”

  晚清點頭,抬首望著夏候墨炎,他的整張臉上都攏著神彩,黑瞳如墨,馥鬱幽深,唇角是斂斂的笑意,就那麼一眨不眨的望著她,使得她輕易便想起兩個人之間的恩愛,臉頰陡的熱了起來,趕緊的垂首。

  夏候墨炎悶笑一聲,大手一伸握著晚清的手,緊盯著她。

  原來很多時候晚清只是一個紙老虎,雖然外表看上去很厲害,內心卻依然似少女一般純真,本來他還以為她是個很豪放的人,沒想到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們該回楚京了。”

  “嗯。”

  晚清點頭,這裡的事整理得差不多了,以後鳳皇教客棧的事,由孫涵和幾位護法堂主打理著,有什麼情況會稟報給她,她只要幕後處理便行,而且也不用擔心鳳皇教的人會隨便的刺殺騷擾別人。

  門外,秋霜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教主,鳳公子過來了。”

  “讓他進來吧。”

  晚清揮了揮手,有些詫異,不知道鳳離歌怎麼會出現?掉首望向夏候墨炎,發現他一臉的了然,看來是他派人傳了鳳離歌過來。

  “讓他過來做什麼?”

  “我怕?”

  夏候墨炎的話還沒說出口,門前腳步聲傳來,一身青衣,清雋優雅的鳳離歌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進來便恭敬的開口:“師兄,我已經調派了二十個得力的手下過來護送你們回京。”

  此番回京,只怕路途有險,所以夏候墨炎才會調派一些天鷹樓的人,護送他們回楚京。

  晚清凝眉想了一下,難道是?

  “墨炎,難道你們是怕龍番的人會襲擊我們,所以才調派人手護送我們回京嗎?”

  夏候墨炎點頭,然後臉上罩上冷霜,眼瞳深淵寒潭一般凜冽。

  “不止是龍番的人,還有宮中的人。”

  他們出來這麼一段時間,那宮中的人,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既然一直謀算著他,又怎麼可能放過這種機會呢?

  那個女人一直以來針對著他,那時候他還是個傻子,現在他好了,恐怕更是她心頭的一根刺了。

  可是她為何事事針對他呢?這一點夏候墨炎認真的想過,按理說他沒有任何和那女人起衝突的地方啊。

  晚清聽了夏候墨炎的話,才想起還有宮中的皇后,似乎一直針對著夏候墨炎,皇后為何會針對夏候墨炎呢?

  “墨炎,不會你是皇上的兒子吧?”

  除非夏候墨炎是皇上的兒子,皇后看他如此出色,所以才會對他動手。不過這怎麼可能?晚清眯眼打量著夏候墨炎,一點都不像皇上夏候東宸。

  夏候墨炎聽了晚清的話,倒也沒有怪她,不過搖了搖頭。

  “我認真的查過這件事,我確實是父王和母妃的孩子,當年母妃懷孕的事,人人知道,我查了為她檢胎的御醫,母妃確實是懷孕了的,所以這種事根本不存在。”

  他是多番查證了的,他母妃確實是懷孕了的。

  而且宮中皇上的妃子都在,只除了當年皇上的寵妃司馬甘藍,聽說這司馬甘藍生下兒子不久,一夜之間在大火中喪生,皇上在餘灰中親眼看到了她們母子的骸骨,一月不早朝,以後整個人便很陰沉。

  其中很多人傳聞司馬甘藍母子是被現在的皇后所害,因為當時皇上有令,誰若產下皇子,便封為金夏的皇后。

  那司馬甘藍先于皇后產下一子,本來該是金尊玉貴的人,可是卻在一瞬間,灰飛煙滅,什麼都沒有了。

  這一切,夏候墨炎早已調查清楚了,可是皇后卻為何針對他呢?他和皇室根本沒有牽扯,難道說皇后是因為別的事,例如和他的母妃有仇,所以針對他?

  正廳裡,幾個人一時沒說話,童童從外面奔了進來,清悅的聲音響起。

  “娘親,我吃好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走吧,”晚清等人起身,現在沒時間討論關於皇后針對夏候墨炎的事,這件事一定會查清楚的。

  一行人往外走去,晚清發現童童的眼神有些黯然,不由得奇怪的問:”兒子,你怎麼不高興了?”

  “娘親,我想小歸雲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自從聽到娘親說了稼木蕭遙出現,沒看到小歸雲和他的娘親,他便擔心了。

  晚清知道兒子和小歸雲的感情好,不過歸雲總歸要跟著自己的娘親。

  “他跟著自己的娘親,不會有事的。”童童不說話了,緊抱著懷中的昭昭,連昭昭都知道他心中想念小歸雲了,不過沒人說話,一路出了雲舒園,往山下而來。

  山下早已奮好了馬車,馬匹,夏候墨炎和晚清坐一輛馬車,童童也巴巴的擠在他們中間,使得夏候墨炎又惱又吃味,卻無計可施,因為這小子是他們的兒子,不是別人。

  一家人坐在一輛馬車上,童童不時和墨炎鬥嘴,倒是讓人忘記了別的。其他人騎馬,一路尾隨浩浩蕩蕩的回楚京城。

  行了一天的路程,眾人都有些累了,再過去不遠,便是一個小縣城,大家可以住在客棧內休息,想到這,駿馬更是狂肆,撻撻有力的馬蹄聲在青暮的光芒中,連成一道聲浪。晚霞映照萬里如銀,素魄折射千山似水。

  眼看著便要到小縣城,忽然四周清明如波的氣息融入一抹冷寒蕭殺的波動,濃烈強大的殺氣鋪天蓋地而來。

  駕車的流胤和坐在他身邊的回雪陡的一拉僵繩,神情緊戒的注視著四周的動靜。馬車後面的二三十匹駿馬,同樣的拉僵提蹄,嘶鳴聲陣陣。馬車內夏候墨炎和晚清早就警覺了,兩人對視後,周身攏上戾氣,彼此的瞳仁中一閃而逝的狠厲,隨之晚清笑著開口。

  “猜猜這先來的人是什麼人?”

  “龍番的人。”

  因為這裡是回楚京的必經之路,離龍番又近,這些人不可能等要到楚京才動手,所以這最先出現的人,定然是龍番的人。

  “嗯,”晚清點頭,掉首望向馬車內的兒子,沉穩的叮嚀:“兒子,待會兒外面打起來,你千萬別出來,知道嗎?”

  “我知道。”童童點頭,雖然他年紀小小,但已有些江湖閱歷,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若走出現,便是拖爹娘的後腿,所以只有他不出現,才是正理。

  “好兒子。”

  夏候墨炎和晚清兩人一聲落,便躍身而出,兩道驕健的身影飛快疾駛而上,直落到馬車的頂部,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車外的一切。

  此時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官道上,兩側有數不勝數的蘆葦,蘆花輕蕩,野草叢生,不遠處便是寬敞的大河,此時水面上有野鳥驚飛,簌簌生響,很顯然的來了不少的人。

  而他們這一行,動也不動,靜候這些人的到來。

  果然一柱香的功夫,四面八方,如潮湧動,黑沉沉的身影湧了過來,眨眼包圍了他們。

  彎月從天邊爬上來,光照平湖,鴻雁輕飛。殺氣彌漫在四周,那些人黑衣,黑髮,蒙臉,露出一雙雙兇殘如狼的眼光,瑩瑩閃爍著綠光。

  手中的一柄柄刀劍,耀出清冷的寒芒,隨時準備飲血而歸。

  月夜下,夏候墨炎和晚清站在馬車上,夜風輕撩起他們身上的白衫,墨發輕舞,白衫,墨發,好似天仙之姿,面對著下面數以千計的黑衣人,卻沒有似毫的膽顫心驚,有的只是一片坦然,還有傲氣不羈。

  “你們是什麼人?”

  夏候墨炎一道冷喝,在夜色中響過,令人下意識的一顫。

  那些黑衣人飛快的相視一眼,然後為首之人一揮手沉聲:“別和他們多廢話,上,殺掉,一個不留。”晚清一聲冷笑,唬得那些近前的身子陡的後退一步,不知道這女人笑什麼”

  只見她一字一頓的開口:“你們是龍番的人,既然出現了,為何要藏頭露尾的,實在是丟人之極,不知道為首的這位是誰?我猜猜,是龍番的哪位皇子?”

  其實她只是在詐這些人,果然她一說完,那為首的人眼瞳中陰狠,一著不慎,飛快的開口:“上官晚清,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不但盜了我們龍番梵音寺的鎮寺之寶,還污蔑我父皇,找死。”

  “果然啊,不過既然來的是龍番的皇子,那麼好歹讓我們看看,閣下究竟是何人,何必縮頭藏尾的做個膽小之人。”

  晚清繼續激他,想看看這領頭的究竟是何人,不過她多少已猜出這人不是三皇子龍曜,其實這領頭的人仍是龍番的六皇子龍康,奉父皇的命除掉上官晚清等人,現在既然已被他們識破身份了,也沒有藏著的必要了,現在天色已晚,就算他們看到他們了,也只有死路一條,到時候,誰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麼事?龍康一念落,飛快的扯掉臉上的黑巾,露出清雅卻森冷的面容來。

  “原來是六皇子龍康。”

  晚清點頭,這時候龍康也不和她逞口舌,此時他後知後覺的反應出來,這女人根本就是想看看他是誰?先前不過是詐他而已,而他竟然中了她的計,可見這女人厲害,還是速站速決。

  龍康一念落,飛快的一揮手命令後面的人:“上,一個不落。”

  “是。”

  喊叫聲響成一片,黑壓壓的身影鋪天蓋地的峰湧而至,好似來勢兇猛的蝗蟲一般,令人難以招架。

  不過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鳳離歌等人都是身手厲害的傢伙,眼看著這些人攻上來,不慌不忙,沉著的應戰。

  他們的身手不說以一擋千,以一擋百是沒有問題的,所以龍康帶來的人,根本不足為懼。

  黑夜之下,只見兵戎殺戳抵撞的火花,殺氣彌漫,吃疼聲悶哼聲統統的匯入暗夜之中,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陸續的有人倒下,窒息的死亡氣息。

  夏候墨炎和晚清背對背站著,藍芒不時的耀起,好似利劍從半空劃過,害破那些黑衣人的衣服,肌膚,血肉模糊,兇狠的殺戳中,晚清六月飛雪一般寒凜的聲音響起來。

  “龍康,難道你真的想讓這些人統統的送命嗎?還不滾回龍番去。”

  雖然他們想殺她,可是晚清還是沒忘了鳳皇龍赫仍是龍番國的人,雖然自己的心中,只有上官浩這樣的爹爹,但身份之事讓她想拋棄都不可能,龍康在身份上與她可是兄妹。

  這種兄妹相殘的事,若是傳出去,只會讓天下人看笑話。

  晚清話落,龍康的臉色難看,雖然先前龍曜說過,上官晚清很厲害,他們最好不要擅自動手,他根本不相信,但現在由不得他不相信了,他們這一行數千人,竟全然的拿眼前的這些人沒辦法,而且上官晚清還沒有拔那把寶劍,若是她拔出寶劍,他們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而她之所以沒有拔寶劍,恐怕是因為骨子裡的血液,龍康如此一想,心裡很是不自在,手一舉,阻止身後的黑衣人。

  “退下。”

  所有人後退,夏候墨炎和晚清也退後一步,身後的數十人盡數退到他們的身後,其中有幾人死亡了,還有幾人受傷了,相較于龍番的人,他們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傷亡。

  龍番的數千人,死傷三分之一,而剩下的人,心知肚明,是因為這女人的憐憫,所以他們才活了下來。

  晚清瞪視著對面的數百人,冷肅一字一頓的開口。

  “記著,這寶劍不是你們龍番梵音寺的東西,他是我父親的東西,請轉告龍番的皇帝讓他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至少要把龍赫葬入皇陵,而不是讓他一直待在那間密室裡。

  晚清話落,龍康陰沉著臉什麼都沒說,忽地漆黑的暗夜中,幾道流星從無盡的幕穹中閃過,速度奇怪無比,還帶著一抹嘯聲,隨之便是銀鈴似的笑聲響起。

  暗夜中,響起悅耳動聽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而且四周籠罩著強大的波光,是從未有過的勁霸,就連夏候墨炎和晚清都感受到了壓抑,不由得詫異的挑眉,然後同時警戒的望向那傳出笑聲的地方。

  只見一頂軟轎自半空緩緩下墜,轎邊並沒有人抬轎,鮮豔奪目的輕紗在在空中飄飛,妖魅萬千。

  午夜,一頂紅豔的軟轎,有女傳出悅耳的笑聲,這感覺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傳說中的鬼新娘味道,難道這人是鬼?

  眾人紛紛猜測著,不但是龍康等人,就是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也覺不安,不過即便不安,倒也不退縮,兩人不退反進,一先一後的跨前一步,站在眾人的前面。

  只見那軟轎終於平穩的落了下來,等到它落地,半空中又緩緩的飄下四名黃藍綠紫彩裙的婢子,一婢到轎前,輕掀轎簾,恭敬的開口。

  “公主,下轎了。”

  一隻手從轎中伸出來,軟轎前的大顆夜明珠映襯得那手凝脂美玉一般無暇,纖細柔滑,令人看了不由得暗自猜測著,這轎中的女人該是怎樣傾國傾城的美姿絕色,單是一隻手便美得沒有一點的暇疵。

  不過雖然完美,眾人卻更覺心驚,這樣的暗夜,出現一個被人尊稱為公主的人,實在是詭異的事。她是哪一國的公主?莫不是鬼國公主?有著如此高深莫測的功力,只怕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大家正暗自猜測著,不見其人,便聽到一道愉悅的笑聲出口,近聽,更似鈴兒叮咚響。

  “紫衣,剛才我聽到了一個笑話兒,有人說白虎劍是她父親的,你說可笑不可笑。”

  一聲落,有女緩緩的從轎中鑽出來,紅裳如雲,好似團團紅霞包裹著她,一頭墨發盡數傾瀉在頭上,並沒有任何的點綴,卻說不出的妖繞萬幹,寬大的雲袖輕撩,一抹香風飄過,只見她長得豔若桃李,堪比花嬌,不但是人美,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明亮甜美,只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瞳中閃過鄙夷不屑,看著眼前的這所有人,就好似看那螻蟻一般。

  一雙美目堪堪流轉,好似夜空中的上弦月,當真是皎如日月,可比輕輝。

  龍康和他手下的兄弟都看呆了眼,似乎陷入了她的迷幻陣一般不能自我。

  不說男人,就是晚清也不得不讚歎這女子確實美貌傾城,不但是貌美,就是那一身與生俱來的尊貴之氣,就是常人無法比擬的,她的美和樓芸香之流又自不同,樓芸香之美,在她的面前,只能稱之為小家碧玉,而她是生來的皇家千金,金貴之軀。

  那女子轉視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到了夏候墨炎的身上,眼瞳中是一閃而過的驚豔。

  這男子不比她身邊的任何一個男人差,氣勢十足,冷沉肅殺,而且長得十分的出眾,好似天上的謫仙一般,又似山野叢林中的狂獸。

  不過?女子的心底歎息一聲,再好又怎麼樣?他倒底是外界的男子。

  這女人心底惋惜了一回,然後收回視線,又輕慢的開口:“紫衣,你說本公主說的笑話好笑不好笑。”

  “確實好笑。”

  那名穿紫色衣服的女子,也長得明眸酷齒,美貌不凡。

  紅衣美豔女子緩緩的抬首,望向對面的夏候墨炎和晚清,唇角彎起,魅惑人心的笑意展開。

  “沒想到我碧海雲天的東西,竟然成了某人的東西,當真是可笑。”她一開口,晚清和夏候墨炎飛快的相視一眼,終於知道眼前的這名女子是誰了,原來她來自于碧海雲天那樣神秘的地方,傳聞碧海雲天的人功力非凡,難怪此女先前可以自控軟轎在半空飛過,可見玄力的境界極高。

  不過聽到她奚落的話,還是令人不自在,雖然她說得沒錯,這把白虎劍不是她父親的,而是碧海雲天的東西,但能否說話稍微婉轉一點。

  晚清一邊想一邊沉著的開口:“是又怎麼樣?”

  “怎麼樣?拿回我們的寶劍,然後帶你們回碧海雲天受審。”她一言落,陡的一揚袖擺,一道強大的波流掃過,直掃向晚清手中的寶劍,晚清哪裡由得了她,雖然兩個人有玄力之差,但是她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拋棄掉白虎劍,想著,陡的一揚手,寶劍脫鞘而出。

  “白虎聽命。”

  “是,主人。”

  白虎一聲虎嘯,白虎劍在半空飛旋,平地狂風大起,虎嘯震天,先前還是輕月籠罩,一瞬間便是黑沉沉的烏雲翻滾,雲頭低壓,似乎馬上便要下雨了一般。

  白虎劍光芒大作,照得他們所在的位置光芒大盛,如同白晝。

  龍康一看眼前的情況,不由得大駭,趕緊的一揮手命令他身後的數百名手下,趕緊的避開,並把那些受傷沒死的屬下拉了下去,只退到數百米開外去。

  龍康看著眼前的畫面,總算知道這什麼碧海雲天的人是對付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等人的,心內不由得大喜,太好了,他們兩幫人打了起來,他是坐收漁翁之利,定然要處掉上官晚清和她身邊的人,要不然他到父王面前沒辦法交差。

  紅衣美豔的女子,長裙翩飛,臉上的神情卻紋絲不動,然後唇角一勾,冷哼:“幼稚。”

  一言落,陡的朝半空喚人:“四大長老何在?”

  半空,飛沙走石枯枝斷葉的夜色下,陡的冒出四個穿長袍的老者,人人臉上鬍鬚垂胸,眼瞳銳利,寒芒颼颼,一出現抱拳沉穩的開口:“公主?”

  “立刻用天絲網捆縛住白虎劍,帶回碧海雲天。”

  “是,屬下等遵命。”

  四大長老領路,陡的一張大網從半空躍起,金光閃閃,好似用金子做的,卻又薄如蟬絲,鋪天蓋地的撲下來,然後慢慢的收縮,便困住了白虎劍,那傢伙在網裡掙扎,不時的咆哮,還大叫著:“主人救我,主人救我。”

  晚清無語了,她怎麼救它,這公主早領著四個婢女殺過來了,團團的圍住他們數十個人。

  雖然人家人少,不過卻明顯的占於上風,這公主一出手,便是紫芒,雖然不濃烈,卻足以打敗他們這些人中任何一位,不過一時倒也不能怎麼樣他們,因為墨炎的玄力雖低一些,出手倒是迅速又狠辣,所以他們一時沒吃多少虧。

  可是這樣打下去,擺明瞭是要吃虧的,搞不好真的被這些人抓到碧海雲天去,這可就麻煩了。

  晚清正想得入神,便看黃藍綠紫四婢女搶先攻了上來,這四婢身手也是極厲害的,藍玄之級,一時間不相上下,直殺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天絲網捆住了寶劍,那四大長老生怕自個的公主吃虧,早閃身加入了這邊的打鬥。

  這下晚清他們立刻手忙腳亂起來,四大長老控制住了夏候墨炎和鳳離歌等人,那紅衣公主直撲向晚清,下手又狠又辣,似毫不留情面,招招全是殺機,直攻她的死穴,一邊打一邊狠厲的開口。

  “找死,碧海雲天的東西,你們也敢動,害得我們一直找,這麼多年了也沒有查出這些寶劍的下落,沒想到現在總算出現了。”

  晚清一邊回應一邊心中暗惱,原來這寶劍藏在寺廟中,這些人根本查不到,正因為自己把寶劍從梵音寺拿了出來,所以才會引來了這些人,可是她哪裡知道這些啊。

  眼下不知道是否能脫身,心裡正想著,手臂已吃了紅衣公主的一掌,手臂一麻,竟然提不起來,直直的後退兩步。

  夏候墨炎一看到晚清受傷,當下臉色陰驁,眼瞳中殺機重重,陡的朝半空呼喚一聲:“青龍劍。”

  一聲喚,閃電劈開長空,只見從雲層破空而來的一把寶劍,金光閃閃,直吊在半空,然後沉悶的聲音響起:“主人。”

  夏候墨炎手一伸,青龍劍在手,陡的一劈開去,排山倒海的銀芒閃過,一道驚雷似的光芒耀出去,直劈向那圍攏在自己身邊的四大長老,直擊得那些人倒退幾步,不敢硬接,而夏候墨炎飛身一躍便落到晚清的身邊,舉刀對準那紅衣公主,話不多說一句,舉劍便劈完全是殺紅了眼睛一般。

  紅衣公主一退讓開,手掌一凝,紫芒飛瀉,沉聲命令身後的四大長老:“今日一個都不能放過,這些人全是盜賊,不但是寶劍,連這些人也要帶回碧海雲天去。”

  “是”

  四大長老應聲,飛身過來,團團包圍住了夏候墨炎和晚清,四大婢女阻止了鳳離歌等人的進攻。

  夏候墨炎和晚清陷入了包圍中,兩個人飛快的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瞳中看出,破釜沉舟孤注一擲,拼了這條命,殺死一個抵命,殺死兩個是賺的,反正現在不能想著逃想著避,這些根本不可能,別看這什麼碧海雲天的公主,長得美貌如花,可卻是個狠角色

  晚清雖然受了傷,卻無十分的大礙,只是一條手臂麻木不仁,不過手臂麻了,就把它當成一條棒捶使,反正她們絕對不會束手待斃的,馬車內的童童緊摟著昭昭,從車縫中看到娘親受傷了,雖然很心疼很難過,可是卻紋絲不動,乖覺得要命,因為他知道若是自己一出現,便會成為娘親的軟肋。

  “上。”

  紅衣公主一聲令下,搶先撲了過去,手中的紫芒好似利刃直攻而上,其餘的四大長老飛身而起,幾個人都是紫玄的高手,其中有一個長老甚至是紫玄三品,那紫色的玄氣,霸道無比,玄芒閃過,寸草不生,遍地成屑。

  夏候墨炎雖然玄力沒有人家高,不過手中卻有青龍寶劍,所以一時吃不了虧,但是晚清卻因為白虎寶劍被天絲網困住,一時脫不了身,所以略顯勢薄,不過她卻有一股子拼命三郎的狠勁,下手不留一點機會給人,逮著一絲兒空檔,狠撲拼命,絕不含糊。

  所以暗夜中戰成一團,紫芒藍芒不時的交匯,光芒跳躍,好似盛開在午夜的曼陀羅花,閃爍著妖治的奪命光環。

  不過狠勁總歸沒有耐久力,所以晚清很快便又著了那紅衣公主一掌,直擊在左胸前,身子搖晃了兩下,後退兩步,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晚清再受傷,夏候墨炎陡的長嘯一聲,如負傷的虎獅般狂性大發,青龍劍拋到半空,撒旦一般嗜血的命令:“青龍,殺,不見血不回。”

  青龍劍得令,直飛到半空,發出長長的龍騰虎嘯,聲震九宵。

  寶劍旋轉好似騰飛的青龍,銀芒閃過飛疾向那紅衣公主和那四大長老,幾個人臉色陡變,飛快的運力抵禦那青龍寶劍。

  青龍仍是四大神獸之首,其威力不同凡響,再加上這寶劍心隨人動,若是主人殺機濃烈,狠戾,寶劍亦隨人心,所以殺傷力更大。

  夏候墨炎在這空檔中,飛快的閃身撲到晚清的身前,一把扶住她的身子,只見她臉色一片瑩白,唇角還溢出血來。

  童童一見娘親受傷了,再也忍不住飛快的從馬車上躍身而下。

  千鈞一髮的空檔,那紅衣公主長淩抖直,直卷向童童。

  夏候墨炎和晚清大驚,兩個人的臉色同時變了,幾乎是同一時間,兩個人同時躍起,企圖搶過兒子。

  可惜晚清因為受了紫芒的襲擊受了傷,身子不由得跌落下來,夏候墨炎一看她跌落,下意識的伸手去接,這時候先機盡失,兩個人臉色大駭,飛快的望去,只見那紅綾眼看著便卷到了童童的腰。

  就在這時,從半空飛來一柄白色的佛塵,直撲向那紅陵,童童一看眼前的情況,飛快的命令懷中的昭昭:“去,抓她的臉。”

  昭昭身形迅速,一團黃毛席捲向紅衣公主,紅衣公主最重視的便是臉了,一聽童童的話,不知道飛來的是何物,當下陡的收起紅陵,雙手便護住了自己的臉,而昭昭早返道而回,奔到了童童的身邊,一人一猴眨眼撲到了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身邊。

  紅陵,佛塵,昭昭,這所有的東西幾乎都發生在同一時間,隨之化解於無形。

  晚清只嚇得一身的冷汗,那紅衣公主已覺上當,不由得大怒,卻忘了去抵擋青龍劍的威力,所以一個不慎,青龍寶劍逮到空檔,飛快的閃了過去,寶劍直刺向紅衣公主的面門,她唬得臉色大變,一側的四大長老趕緊揮出紫玄之氣庇護著她,青龍寶劍劃偏了,擦過她的面門,換了一個方向,從鎖骨刺穿過去,一劍刺中,陡的一收,並沒有停下來,依舊在半空飛旋。

  而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時拉著兒子的手,臉色難看的開口:“童童,不是讓你不要下馬車嗎?”

  兩個人剛說完,身邊冷風乍起,一道淩寒的聲音響起:“快上馬車離開。

  “師傅?”

  夏候墨炎失聲喚出口,原來用佛塵襲擊紅綾的正是夏候墨炎的師傅無心女尼。

  此時根本不理會夏候墨炎,沉聲命令:“快上馬車,離開這裡。”

  “是,師傅”

  夏候墨炎一把抱起童童,扶著晚清,身形一閃,疾駛而過,直奔馬車上。

  晚清心急的叫起來:“我的劍?”

  這個時候,她還是操心她的劍。

  無心女尼手中佛塵扔出去,直擊向那天絲網,佛塵叭叭的幾下好似敲打在穴位上一般,那白虎寶劍竟掙脫了天絲網,無心女尼沉聲命令:“青龍,白虎,掩護主子離開。”

  “是”

  這青龍寶劍原來便是這女尼的,自然不會違抗她的命令,而白虎寶劍,剛剛被她救了一命,所以也沒有反駁,二劍在空中交纏,當真是天地的煞氣,席捲肆狂。

  碧海雲天的四大長老臉色大變,沒想到竟然有人破了天絲網,現在兩把寶劍同時染了煞氣,他們如何制伏得了,何況公主還受傷了?

  公主魚青棠臉色難看,疼得怒駡:“你們是死人嗎?還不過來給本公主療傷。”

  “是,公主。”

  四大長老兩人過來療傷,兩人繼續抵制那兩把寶劍的煞氣,卻哪裡敵得住,最後連四婢同時加入,才抵制住寶劍的威力。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鳳離歌等人全都翻身上馬,飛快的疾駛離開。

  暗夜中,只剩下兩把曠世寶劍和幾個人相互較量著。

  馬車飛快的融入暗夜中,迅疾的離開。

  馬車內,夏候墨炎正給晚清運力療傷,一片氤氳的氣息。

  一番運力過後,晚清的臉色好看多了,抬首望向馬車一側的無心女尼,緩緩的開口:“謝謝你,無心師傅。”

  無心師傅眼瞳深邃犀利,緊盯著夏候墨炎,似乎有無聲的責難在裡面。

  晚清趕緊攬了過去,不安的開口:“無心師傅,你別怪墨炎,是我不好。

  聽到她如此說,無心女尼把眸光從夏候墨炎身上收回來,落在晚清的身上,然後微眯眼,心裡已原諒了她們,不過卻慢慢的開口。

  “你們太莽撞了,若不是白虎劍現世,他們是找不到這裡的,看來一切是天意,天意不可違。”她說完,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現在召喚你們的寶劍,讓它們回水月庵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沉聲朝著外面開口:“青龍,白虎,立刻回水月庵。”

  “青龍白虎立刻回水月庵。”

  “是,主人。”即便隔得遠,仍能聽到兩把寶劍的應聲,他們和主子是心意相通的。

  等到四周安靜了下來,晚清望向無心女尼,十分的好奇。

  先前她看到無心女尼用佛塵解救了白虎劍,可見她是深黯天絲網解法的,難道她是碧海雲天的人,如此一想,脫口而出。

  “難道無心師傅是碧海雲天的人?”她聲音一落,夏候墨炎想阻止已來不及,師傅一向不喜人問她的事。

  不過難得的無心女尼竟然沒有生氣,罩著薄紗的臉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卻看出她的眼瞳柔和不少,輕歎了一口氣。

  “是,我是碧海雲天的人,他們出現了,我也該回去了。”

  “師傅,難道你要回去?”

  夏候墨炎和無心女尼雖然是師徒,但是這師傅對他是極好的,不但教他武功,還教他很多事,兩個人情同母子,現在一聽師傅說要回去,心裡便不舍難過起來。

  “師傅,你別走。”

  “聚散終有時,該來的,該走的都是有定數的,人又怎麼會永遠在一起呢?”

  無心女尼說完不再看夏候墨炎和晚清,她的性子一向涼薄,夏候墨炎是見怪不怪了,可是心裡還是不舍。

  馬車內,童童緊拉著娘親的手,眼裡泛出淚花“娘親,你疼不疼,疼不疼?”

  “沒事,娘親沒事,你別擔心了。”

  想到兒子先前那險險的一乍,她到現在還冒冷汗呢,這小子倒也聰明,自從在江湖上走動,發現他的靈敏度越來越大,反應能力很強。

  聽到童童的話,無心女尼望了一眼童童,瞳仁一閃而過的了然,這是墨炎的親生孩子吧,長得和墨炎小時候很像,唇角不由自主的彎了起來。

  “這是你們的孩子吧。”

  “是,師傅”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時點頭,無心女尼望著他們一家人,一顆心似乎徹底的放了下來,以前最不放心的就是墨炎了,現在她總算放心了,也許她該回碧海雲天了,碧海雲天裡一向不准人出外,想必這些年,他們都在搜查她的下落,今天晚上過後,四大長老就會知道她還活著。

  “以後不可動那青龍劍和白虎劍,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吧。”

  無心女尼溫和的望著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他們的孩子童童……

  馬車一路疾駛,直奔楚京而去,路上,晚清受的傷也好了,楚京門外,鳳離歌和夏候墨炎道別,至於他們的師傅,早就離開回水月庵去了。

  “師兄,保重。”

  “嗯,以後你也要小心。”

  “是。”

  兩幫人分道揚鐮,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回漢成王府而去。

  王府內的人得到消息,說世子爺和世子妃還有小公子回來了,整座府邸熱鬧成一團,所有人都奔相走告,揚溢著一股喜悅的氣氛。

  管家安成領著很多下人奔出府門,黑壓壓的跪了一地。

  “恭迎世子爺,世子妃,小公子回府。”

  夏候墨炎狹長的眉一挑,狂放魅人的面容籠了笑意,率先下馬車,傲然挺立在馬車下面,伸出手緩緩的開口:“晚兒,到家了。”

  大手一伸便握著那纖細如蔥的柔夷,把她輕輕的扶了下來,同站在陽光之下,耀眼清絕,天造地設的一對,彼此的眼瞳皆有濃濃的情意,眉眼如畫。

  童童從他們身後冒出了小腦袋,心滿意足的出聲:“到家了。”

  隨之躍下馬車,站在晚清的腳步,一起望著漢成王府的人。

  流胤和回雪二人從馬車的座駕上躍下來,站在他們的身後,幾個人一起往府門裡走去,夏候墨炎內斂有力的一揮手,命令:“都起來見”

  “謝世子爺。”

  管家領命率所有人起身,夏候墨炎等人走進漢成王府的大門,一家三口笑意激激的往古宛走去,誰知道剛走了幾步,便聽到一道悅耳動聽的聲音響了起來。

  “世子爺回來了,芸香見過世子爺。”

  清音嫋嫋,柔媚至極,幾個人順著說話的方向望去,只見大門正中的通道上,此時立著三個女子,為首的女子嫵媚嬌豔,身著一襲明黃的羅裙,繡花素胸輕裹,身材玲瓏均勻,慢慢的往上移,看到一張清麗絕倫的面容,瞳仁中滿是嬌羞,一眨不眨的望著夏候墨炎,似乎十分的欣喜,此刻胸脯上下起伏,說明她是一接到消息便跑過來的。

  晚清一時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是什麼情況,樓將軍的愛女樓芸香,竟然在漢成王府裡?這是什麼意思?

  晚清望向夏候墨炎,夏候墨炎一臉的莫名其妙,這女人在漢成王府做什麼?想到這,臉色陡沉,冷驁陰寒,朝門外大喝:“安成,這是怎麼回事?安成一聽世子爺的話,忍不住輕顫,小跑步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世子爺,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女人為何在漢成王府裡,她不是該回樓府嗎?”安成一聽世子爺的責問,忍不住抬起衣袖擦臉上的汗,這可真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看世子爺雙瞳冒火,眼看著便要發作了,他哪裡敢多說什麼話,只怕說得不好,便會被世子爺給捶成肉醬,所以安成左想右想,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解釋這位樓大小姐為何在漢成王府?所以臉上的冷汗溢出來。

  不過並沒有讓他痛苦多長時間,因為樓芸香小姐一臉委屈的走出來:”世子爺,是太妃娘娘讓我住下來的,太妃娘娘說,等到世子爺回來,便給我做主,讓我嫁給世子爺。”

  “什麼?”夏候墨炎瞳仁滿是寒潭之氣,周身的戾氣,森冷的怒視著樓芸香,一步一步的往裡走,那神情,狂傲嗜血,似乎準備親手滅掉樓芸香…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3 03:36 PM


第108章

  漢成王府門前,很多下人還沒走掉,看著眼前的一幕,雖然害怕小心,可又有些看熱鬧的興奮,而且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

  雖然不敢靠近,卻遠遠的望著,樓芸香看著夏候墨炎此刻的神情,兇神惡煞一般,不由得臉色蒼白的倒退,而夏候墨炎寸步不讓,步步緊逼,眼看著便要逼到樓芸香的面前,對她下手了。

  忽然一道淡淡不卑不亢的聲音響起來:“好了,墨炎,你幹什麼?先回去吧,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吧。”

  晚清的聲音響起,大總管安成率先松了一口氣,然後那些看好戲的下人有些失望,不過也松了一口氣,人人心中想著,這世子妃真的很大度,這女人擺明瞭搶她的男人,她竟然不燥不急,還攔著發怒的世子爺。

  這樣才貌雙全又大度的女子真的太難得了,人人在心中把晚清頌揚了一番。

  卻沒人知道,晚清之所以如此做,只不過因為剛回來,還不知道其中的情況,還有如果這真是太妃的口諭,夏候墨炎對付樓芸香,不是甩太妃的臉子嗎?不管太妃出於什麼原因如此做,她們都要婉轉一些。

  有時候一件事婉轉些處理,是另外一個局面,所以她才會阻止了夏候墨炎的動作。

  夏候墨炎聽了晚清的話,臉色柔融了一些,不過眼瞳依然狠厲萬分,冷冷陰驁的瞪著樓芸香,沉聲命令:“馬上滾出漢成王府去,若是再讓我看見你,一定讓你後悔呆在這裡。”

  他一身煞氣,冷冷的命令完,轉身大踏步的走到晚清的面前,伸出手拉了晚清徑直往裡走去,一行幾個人直奔古宛而去。

  身後的樓芸香木愣愣的,似乎被夏候墨炎嚇到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哭了,梨花帶雨,領著身後的兩個婢子直奔西紗院而去。

  “我去找太妃給我做主,世子爺欺負我。”

  古宛內,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一回來,宛內的下人在管事僕婦的迎領下,全都恭恭敬敬的立在廊下,不敢有似毫的大意。

  一看到世子爺和世子妃進來了,趕緊的行禮:“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嗯,都起來,各自散了去做事吧。”

  晚清揮了揮手,吩咐下去,管事的僕婦一絲不苟不敢有任何的大意,趕緊吩咐各人下去做事。

  奶娘張氏和花鋤一看到童童,又是哭又是笑的,早把童童給拉下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回新房裡休息。

  房間裡,夏候墨炎一雙墨色的瞳仁布著小心,慢慢的瞄向晚清,想看看晚清有沒有生氣?那神態倒是十分的可愛,和在外人面前的狂妄霸氣完全不一樣。

  晚清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指著他:“你做什麼那樣子?”

  “晚兒,你不會生氣吧,我可沒讓她住進來,而且我是絕對不會娶別人的。”

  夏候墨炎一見晚清沒生氣,唇角勾出笑意,一瞬間恢復了霸道,身子便湊到晚清的身前坐了,俯身親了一下:“晚兒相信我最好了。”

  他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娶的,讓他看得上眼的女人也就眼前的一個,別人那就是一堆爛泥巴。

  “好了,我累了,我去沐浴休息一會兒。”

  晚清好氣又好笑,這傢伙若是害怕她生氣,就裝可愛逗她開心,若是她不生氣了,立馬便霸氣十足,不過這樣子的他,她很喜歡。

  夏候墨炎知道晚清確實累了,一路上坐著馬車,馬不停蹄的往回趕,骨頭都散架了,別說她,就是他也累了,不過他還有一件事要處理,想著點頭起身:“我去奶奶那邊,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他一言落,滿臉的戾氣,周身便籠罩了寒潭之冰,眼瞳中凜冽異常。

  晚清一看這樣子的他,若走過去,定然要責怪太妃,其中究竟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太妃一向心疼他們,他們不在府上,恐怕她一直想著他們的,若是墨炎此刻過去責怪,太妃只怕要寒心了,想到這,趕緊的阻止夏候墨炎。

  “墨炎,你也累了,去盥洗一番休息,回頭太妃定然會派人過來叫我們,我與你一起過去。”

  “晚兒?”

  夏候墨炎挑眉,這種事他本來想自己處理掉的,沒想到晚兒卻阻止了,一時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沉穩的望著晚清,眼瞳中滿是問號。

  晚清笑著開口:“對付樓芸香,我已有辦法了,既可以顧慮太妃的臉面,又不傷了我們和太妃的和氣,所以先睡會兒吧。”

  一聽她說有辦法,夏候墨炎不反對了,因為他也不想惹奶奶不開心,這麼些年,她確實很疼愛他,比任何人都疼他。

  “好,那我去盥洗一番,然後休息。”

  夏候墨炎說完和晚清一先一後走了出去,門外有回雪和喜兒福兒立著。

  一看到世子爺和世子妃出來,忙一福身子:“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嗯。”

  晚清點頭,掃向回雪,知道她也很累了,便吩咐回雪:“你也下去盥洗一番睡會兒,這裡有喜兒和福兒呢。”

  “是,主子。”

  回雪確實累了,便先退了下去,自去盥洗休息。

  晚清領著喜兒和福兒去浴房沐浴,夏候墨炎去另一間沐浴房盥洗。

  浴房裡,熱氤的霧氣繚繞著,圓形的浴桶裡,漂浮著花瓣兒,香味撲鼻。喜兒和福兒二人一邊伺候晚清沐浴一邊開心的說話:“主子你可回來了,奴婢們想死你了。”

  晚清閉著眼睛,靠在桶沿上,熱氤的霧氣薰蒸得她的膚肌吹彈可破,柔滑細膩,輕輕的觸摸,好似一捧雪從指間滑過,水珠兒從脖勁鎖骨往下滑,珍珠一般晶瑩,喜兒和福兒二婢看得呆呆的。

  “世子妃比從前更漂亮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開口,晚清睜開眼睛,眼瞳中一片馥鬱幽香,笑望著兩個丫頭:“喜兒和福兒的小嘴巴越來越甜了,是吃糖了嗎?”

  晚清這一開口,喜兒和福兒更驚奇了,因為她們發現世子妃比以前溫柔得多,以前雖然總是笑著,可是卻有一層隔離,骨子裡有著冷漠,雖然她們是做奴婢的,也能感覺到她的冷寒,但是現在完全不一樣,就像一朵真正盛開的雪蓮,從內到外都是清透的,透出幽香。

  “怎麼了?”

  “沒什麼?”兩個小丫頭搖頭,趕緊的伺候主子沐浴。

  晚清想起樓芸香的事情來,慢吞吞的詢問喜兒和福兒。

  “那樓小姐是怎麼回事?”喜兒和福兒一聽,小臉蛋便不耐看了,兩個人搶著開口:“世子妃,你不知道,之前你離開的時候留下了一封信,世子爺很傷心,半夜爬到屋頂去,王爺和太妃娘娘很擔心,那樓小姐自作多情,說可以上屋頂把世子爺勸下來,誰知道她上去後,惹火了世子爺,世子爺把她從屋頂上一腳給踢了下來,摔到地上臉受了傷,雖然治好了,不過近距離的看,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出了這樣的事,那女人不但沒怪世子爺,仍然堅持要嫁給世子爺,所乙太妃娘娘只得留她下來。”

  兩個丫頭把當初的事稟報給晚清,然後小心的看世子妃,生怕世子妃生氣

  可惜晚清的臉上依舊是笑,沒有任何的難看陰驁,輕快的開口:“好了,這事我會處理了,你們別煩惱了,伺候我起來吧,我和世子爺坐了幾天的馬車,好累啊,現在要去睡一會兒。”

  “是,世子妃。”

  兩個丫頭立刻手腳俐落的伺候晚清從浴桶裡起來,拿了棉布給晚清擦身子擦頭髮,等到一切收拾好了,穿上柔滑的絲綢中衣,出了沐浴房,回房間去休息。

  夏候墨炎早盥洗好了,正側臥在房內的大床上等著她,一看到晚清進來,滿臉笑意的伸出手示意她過去躺下。

  “晚兒,累了吧,睡會兒吧,今天晚上府裡可能有家宴呃”

  “嗯,好。”

  按照以往的慣例,他們既然回來了,府裡一定會舉辦家宴,一家人聚一聚。

  房間裡,小小的雙耳金鼎裡燃著安神香,兩個人很快摟著睡著了,屋子外面一片寂靜,一點的聲響都沒有。

  等到兩個人睡醒了,窗戶外面一片漆黑,天已經黑了。

  晚清朝外面喚了一聲:“喜兒,福兒。”

  兩個人先前不敢有一點的動靜,一直守在門外,此刻一聽主子醒了,早領著兩三個丫頭走進來,動作迅速的點起房間內的燈,然後過來伺候主子們起床。

  回雪也從外面走進來,此時精神好多了,笑著恭敬的開口。

  “主子,西紗院的蘇嬤嬤過來了””

  “好了,把蘇嬤嬤請到外間坐了,我們馬上好了。”

  晚清吩咐回雪,回雪走了出去招呼蘇嬤嬤等人,房間內,喜兒和福兒伺候好晚清的衣著,打理好頭髮,然後不忘回稟:“世子妃,姬夫人先前派人過來請世子爺和世子妃今天晚上到正廳去用餐。”

  “嗯,知道了。”

  晚清點頭,對鏡自攬,不忘誇獎喜兒:“喜兒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謝世子妃的誇獎。”

  晚清起身,一側的夏候墨炎已整理好了,他的一切都是自己打理的,不經手他人,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晚清走過去,滿臉溫柔的笑,伸出手為他整理衣服,親手系好腰間的絛絡,笑著開口。

  “我們去太妃那邊看看吧。”

  “嗯。”

  兩個人眉眼有情,郎情妾意,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明白,房間裡的小丫頭個個滿臉的高興,世子爺和世子妃好登對啊,兩個人同樣出色,同樣的光彩照人,而且世子爺很愛世子妃喔。世子爺除了對世子妃溫柔說話,低眉淺笑,對別人可是冷漠淩寒,那眼瞳更是森冷無比的。

  這是別人羨慕不來的,所以說那樓芸香根本就是自不量力,生生的想插一進世子爺和世子妃中間,世子爺豈會如了她的心願。

  外單間裡,蘇嬤毋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出來,忙放了手中的茶,領著人行禮。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蘇嬤嬤太客氣了,坐吧。”

  晚清笑著開口,蘇嬤嬤抬眉望向晚清,發現這丫頭和之前不同了,之前對墨炎很冷漠,現在卻是滿眼的情意,而且對人也是溫融柔和的,很顯然,現在的她和世子爺是很相愛的。

  想到這,蘇嬤嬤不禁心底歎氣,真不知道太妃說出那些話來,世子爺和世子妃如何的反感,明明人家兩個人恩愛無比,還有了那麼大的兒子,偏偏還要插一個人進去。

  何況世子爺根本就不似尋常男人,個性倔傲,從小到大,很少喜歡一個人,也就是現在對世子妃上心了,要讓他對第二個人上心,恐怕不可能,這不是自找沒趣嗎?

  不過這是太妃的事,蘇嬤嬤那裡敢多有想法,笑著開口。

  “太妃想世子爺和世子妃了,所以奴婢過來請兩位過西紗院一趟。”

  “好,有勞蘇嬤嬤了。”

  一提到去西紗院,夏候墨炎的臉色便罩上了冬日的冷霜,周身上下凜冽戾寒,令人不由自主的打顫,一眼便看出這人極端的不爽,若是再惹得他不痛快,只怕他就要發作了。

  晚清忙伸手拉了夏候墨炎的手,柔軟細膩的纖指一觸到夏候墨炎的手,他的心便軟成一汪水,唇角激激笑意,望著晚清,兩個人一起牽著手離開古宛,去西紗院了。

  回雪和喜兒等婢跟著他們的身後,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前往西紗院。

  西紗院內的廂閣裡,太妃正歪靠在榻上閉目養神,一聽到門外有婆子傳來的恭敬說話聲,便睜開了眼睛。

  只見兩個光鮮亮麗的人從外面走進來,一進屋子,整個房間蓬然生輝。

  只見男子霸氣傲然,眉宇雋美,好似謫仙,女子靈動妍麗,眉眼如花,兩個人有說有笑,低眉回首間,情意綿綿,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太妃心底贊許。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早牽著手近前見禮:“墨炎(晚清)給奶奶見禮了。

  “起來,起來吧,坐到我身邊來,讓我好好看看,可瘦了。”

  太妃招手,夏候墨炎和晚清放開手,一左一右坐在太妃的身邊,笑著開口。

  “托奶奶的福,吃好喝好,一點事都沒有。”

  “好,好。”

  太妃很高興,眸光移向晚清,只見她現在對墨炎滿是情意,再不似從拼了,看來兩個人的心結解了,恐怕漢成王府又要添小嫡孫了。

  想著眉開顏笑,似乎忘了樓芸香的事情了。

  “清丫頭,下次可不許再鬧彆扭搞離家出走了。”

  “嗯,讓奶奶擔心了,以後不會了。”

  晚清軟軟的開口,整個人舒展溫柔,使得她妍麗的五官,越發的耀眼,坐在對面的夏候墨炎看著這樣子的她,瞳仁微暗,心裡滿是柔情。

  太妃聽了晚清的話,很是滿意,說完了晚清,掉頭望向夏候墨炎:“你啊,去找媳婦,也不知道和奶奶還有你父王打聲招呼,就這麼跑了,害得我們擔心死了。”

  她這話說的可是真的,墨炎不見了,她和臻兒擔心極了。

  夏候墨炎立刻伏在太妃的面前,笑著開口:“墨炎太心急了,以後不會了。”

  “嗯,那就好。”

  太妃滿意的點頭,看著眼前的一對幸福壁人,總算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一件事。

  那樓芸香現在還在漢成王府內呢,一下午淨在她這兒哭了,細訴她的容貌被毀的事,讓她煩心不已,雖然她知道過問了不討好,人家兩口子如此恩愛,她還插人進去,可是那樓家和葉家一慣是世交之家,現在墨炎害得樓芸香,臉上的容貌被毀,她們總要給樓家一個交待,若是墨炎不娶樓芸香,只怕樓家和葉家還有漢成王府便惱了。

  太妃心裡明白,這件事不能和墨炎說,聽說這傢伙先前大發雷霆之怒,若是再和他提到,只怕他翻臉不認帳,害得她臉面皆無。

  想到這,太妃把目光放在晚清的身上,這丫頭一向識大體明事理,自己和她說通了,不怕墨炎不答應,如此一想,太妃便望向夏候墨炎:“炎兒,你出去一下,我和清丫頭說些娘們體已話。”

  太妃一開口,夏候墨炎就知道奶奶想說什麼,這種時候哪裡願意離開,直接拒絕了”

  “奶奶說什麼體已話是墨炎不能聽的,墨炎可不會離開娘子,奶奶有什麼話說吧。”

  太妃沒想到他賴著不走了,一時便望向晚清,擺明瞭讓晚清出面。

  晚清唇角斂著笑,望向夏候墨炎:“墨炎,你先去接了兒子,到前面的正廳去等著我們,我和奶奶稍後便會過去的。”

  “這?”

  晚清開口,夏候墨炎一般是不會拒絕的,不過一想到讓晚兒獨自面對太妃,生怕太妃為難晚兒,所以不肯離去,還想拒絕,晚清笑著朝他點頭,那眼神中閃爍著暗示,看來晚兒自己有辦法解決,想到這,夏候墨炎總算不甘不願的起身:“那我先去接兒子,然後去前面的正廳了。”

  “好。”

  晚清點頭,夏候墨炎退了出去。

  房間內,太妃一揮手,房內的僕婦婆子丫鬟,盡數退了出去,只有她們兩個人坐著說話兒。

  太妃伸出手握著晚清,滿臉的無奈:“清丫頭,奶奶做的事可能是不討好的事,你別生奶奶的氣,其實也是墨炎惹出來的事,當初你離開後,他一腳踢毀了樓小姐的臉,雖說治好了,可是那千嬌百媚的容顏,還是留下了疤痕,你說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攤上了這樣的事,我們漢成王府總不好沒個說法,幸好那樓小姐說了,只要能嫁給世子爺,什麼事都不會計較。”

  太妃說完,不再出聲,望著晚清,本來以為晚清會生氣,沒想到只見她臉上的笑意依舊不變,瞳仁散發著馥鬱的清香,巧笑嫣然的望著太妃。

  “奶奶,難道我們漢成王府還怕將軍府的人,什麼叫不會計較,這話聽著磣人,而且誰讓她留下來的,一個千金小姐待在別人的府上,本就是有失檢點的事情,還主動去接近墨炎,他心情不好失手錯傷了她,奶奶認為我們墨炎有錯嗎?”

  晚清完全不生氣,笑著說了一番,太妃便知道她心裡不願意墨炎納妾。

  而且清丫頭說的話沒錯,可是發生這種事臉面上過不去,樓家和漢成王府可是有牽連的,一邊想一邊又接著開口:“其實這些話我和那樓小姐說了,可是她愛重墨炎,自願伺候你們兩個。”

  老太妃一直在宮中生活,先帝有多少個妃子,所以她早就見怪不怪了,何況她心裡並不認為夏候墨炎納妾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最重要的,雖然墨炎和清丫頭現在恩愛得如膠似漆,可是這情早晚會淡了的,那以後墨炎不納妾嗎?這左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當然她並不知道,墨炎已許諾了晚清一生不納妾,只娶她一人的。

  “奶奶,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好,你說?”

  太妃望著晚清,知道這丫頭一向聰明,不知道他她要說的是什麼事。

  “奶奶之所以想讓墨炎納樓小姐為妾,不就是顧忌樓家和漢成王府的情份嗎?這朝中的政治,兩家是有牽扯的,可是晚清有一件事沒有稟明奶奶,奶奶知道了就不會要墨炎納樓小姐為妾了。”

  “什麼事?”

  太妃很驚異,一臉緊張的望著晚清,晚清不緊不慢的開口:“我們漢成王府和皇后慕容家一向對立,奶奶可知道,那樓家現在是皇后慕容家的人,這樓芸香可是皇后手中的一枚棋子,若是她進府了,一定聽命于皇后行事,你說這事能成嗎?”

  晚清話一落,太妃先是錯愕,然後滿臉的陰驁,眼瞳便冷了,有些不能置信:“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晚清忘了告訴奶奶,之前進宮的時候,皇后召見了我和墨炎,當著墨炎的面,要把那樓芸香賜進漢成王府的,奶奶你想,若是皇后和樓家沒有關係,為何卻聽命于皇后行事?”

  此言一出,太妃不再說一句話了,正如晚清所說的一般,漢成王府和慕容家是對立的,若是樓芸香真的是皇后的人,卻進了漢成王府,可想而知,這事是多麼的鬧心,不管她能不能成氣候,光想著便煩。

  想到這,太妃便不再提到樓芸香的事,倒是拍了拍晚清的手。

  “還是你想得周到,這件事是奶奶有些大意了,回頭我會想個法子,把樓小姐送回去的。”

  “謝奶奶,我們去前面用膳吧,天色可不早了。”

  晚清柔聲的開口,太妃點頭,雖然樓芸香的事使得她心裡不自在,但看到晚清很孝順的樣子,倒也淡了,笑著點頭,起身兩個人走了出去,身後跟了一大批的人,直往漢成王府的正廳而去。

  漢成王府的正廳裡,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丫鬟婆子裡裡外外的忙碌著,兩張圓桌一字兒的擺開,大人小孩分兩桌而坐,正熱鬧的說著話兒。

  晚清攙著太妃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不時的向太妃請安,連帶的和晚清打招呼。

  晚清一邊回應,一邊望到夏候墨炎關心的眸光,笑著點頭,表示一切都很順利。

  夏候墨炎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伸手拉了椅子示意太妃坐下,然後讓晚清坐在自己的身邊。

  桌上的人,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舉動,以及那眉目傳情的神情舉止,便知道這兩個折騰人心的傢伙,總算是消停了,漢成王夏候臻是最高興的,一端酒杯爽朗的開口。

  “來,今天墨炎和晚清回府了,這可是喜事一樁,我們大家一起幹一杯。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爽快的幹了一杯,太妃本來不吃酒的,今兒個也有點高興,所以吃了半盎。

  飯桌上熱鬧了起來,漢成王望著夏候墨炎和晚清,沉穩的訓斥起來:”以後可別動不動就離家出走什麼的,搞得一大家子操心受累的。”

  “是,”晚清點頭,不再說話。

  一側的夏候墨炎伸出一隻手從桌子下面緊握著她,手心溫暖如春陽,一切盡在不言中。

  桌子上的人他一言你一句的說得很熱鬧,晚清發現允郡王夏候墨昀臉色雖然正常,不過一雙瞳仁隱含著利刃一般的冷光,直戳向她和夏候墨炎,似乎和他們有天大的仇恨,看來宋側妃的死,這個人還計在他們的頭上。

  晚清暗暗歎息,發現桌上少了怡然郡主,想想便了然,那怡然郡主早嫁進了端木府,哪裡還待在漢成王府。

  一家人熱熱鬧鬧團團圓圓的吃了一頓飯,飯後,各人各自散了,漢成王有些醉了,自有管家架了他去休息,太妃也乏了,蘇嬤嬤扶著她回西紗院去休息。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領著兒子一路回古宛而去。

  路上,晚清想起允郡王夏候墨昀,不禁輕歎。

  夏候墨炎立刻緊張起來:“晚兒,怎麼了?是今兒個奶奶和你說了什麼不痛快的話嗎?”

  說到後面,便有一些犀利惱怒,晚清生怕他錯怪太妃,忙搖了搖頭:”那事我解決了,就是今天晚上見到允郡王,感覺到他越發的恨我們了,以後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真是不自在啊。”

  “要不讓他們搬出去。”

  夏候墨炎沉穩的開口,既然那些人讓晚兒不自在,何苦留著他們,立刻讓他們搬出去才是。

  晚清眼瞳幽暗,搖了搖頭:“還是等等吧。”

  他們剛回來,便整出這種事來,怕是父王和太妃都要說話了,所以再等等看吧,若是那允郡王真的做出報復他們的事,他們定然不會饒過他的,只是現在他什麼都沒做,或者說她們沒有抓到他的把柄,若是讓他們搬出去,豈不是讓別人說他們的不是。

  “好。”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往漢成王府而去,還沒到古宛,遠遠的便聽到廊外不遠處有人喧嘩,鬧笑,還引得驚叫連連。

  夏候墨炎臉色一沉,瞳仁凜冽,喝問身後的丫鬟:“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深更半夜的在此喧嘩?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身後的喜兒一聽世子爺的話,唬得臉色微變,趕緊的回話。

  “稟世子爺,是怡然郡主在鬧。”

  “夏候怡然?”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時叫起來,兩個人的臉上都罩著難以置信,相視一眼後停住腳步,望向喜兒和福兒等丫鬟:“這是怎麼回事?”

  端木磊和夏候怡然的大婚日子早過了,她不是該在鎮國公府嗎?怎麼會還在漢成王府呢,兩個人一頭的霧水。

  喜兒和福兒二人飛快的相視一眼,趕緊的回話:“回世子爺世子妃的話,大婚前一日,端木世子爺逮住了怡然郡主和別的男人私會,所以取消了婚事。”

  “和別的男人私會?”

  晚清認真的想了一下,這怡然郡主雖說囂張拔扈,而且心胸狹隘,但是對於端木磊可是一心愛慕的,恐怕不可能做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那麼這其中有貓膩啊,定然是那個男人不願意娶夏候怡然,所以使了計。

  夏候墨炎雖然討厭夏候怡然,不過端木磊此舉,明顯的是欺漢成王府的人,臉色難看,冷哼一聲:“這該死的端木磊。”

  他一直對端木磊都沒有好感,先前還想搶他的兒子和女人呢,現在竟然用計退了怡然的婚。

  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心中各有各的想法,不過此刻還真有點同情怡然,在古代,被夫家退了婚的女子以後可就難嫁了,就算是郡主也不行,何況這婚事還是皇上賜婚的,夏候怡然出了這種事被逮到,連皇上的臉上都沒光,漢成王府恐怕更是丟盡了臉,夏候怡然以後再想嫁人根本不可能了。

  也許她心中憤怒不平,只是為何深更半夜的在此胡鬧。

  “原來發生這種事,只是怡然郡主為何半夜在府內鬧,也沒人管嗎?”

  晚清問喜兒,喜兒飛快的開口:“回世子妃的話,自從端木世子爺退婚,怡然郡主腦子便不好了,經常跑出來大吵大鬧的,王爺派了人看住她,有時候看不住,她便滿府的跑,今兒個想必又跑出來了。”

  “腦子不好,瘋了嗎?”

  晚清是徹底受驚了,不過想想也理解,對於生活在古代的女子,一生的夢想便是嫁個好夫婿,結果發生這樣的事情,把她所有的夢想都毀了,能不傷心瘋掉嗎?想到這些,不由得為古代的女人悲哀,幸好她在二十一世紀活過,所以才會在自己發生了那樣的事後,依然活了下來,還活得風聲水響的,現在有了自己的愛人,若是夏候怡然能堅持度過這個難關,說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只是她度不過這坎。

  晚清一邊想一邊憶起允郡王夏候墨晌先前的恨意,難怪那男人的眼睛像把刀子似的,恨不得在她和墨炎身上戳兩個洞,看來他是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到他們兩個的頭上了。

  “走吧,墨炎。”

  晚清不想理會這事,輕聲的開口。

  “好,“墨炎完全的依她,兩個人拉著兒子的手一路往古宛而去,誰知道剛走了不遠,那夏候怡然竟然鬧到這邊來了,從廊柱上翻爬過來,直直的擋住了他們一行人的去路。

  她滿頭亂糟糟的頭髮,身上的衣服也是淩亂不整的,臉上掛著傻笑,手指點來點去的,最後一落到晚清的身上,便像見到鬼似的啊,啊的一連叫了幾聲,然後閃身直撲過來,想和晚清拼命,晚清一見她的沖勢,正想避開,誰知道夏候墨炎身子一動,高大的身勢便擋住了晚清的面前,而夏候怡然失去了理智,逮住誰咬誰。

  一口咬住夏候墨炎的手臂,使命的不鬆口,鮮血直流。

  童童一看爹爹受傷了,小臉上早布著憤怒,生氣,飛快的沖上去,像一團小銀球似的往夏候怡然的身上撞,然後一下子撞開了她,還不解恨的撲過去捶了夏候怡然兩拳:“你個瘋子,為什麼咬我爹爹,為什麼咬我爹爹,瘋子,活該沒人要。”

  “住手。”

  一人大喝,然後一道身影飆風似的席捲過來,飛快的一把扯住童童的小手臂,然後森冷陰驁的瞪著他,咬牙切齒的吼:“你為什麼打她,為什麼打她?”

  童童嚇了一跳,可是一想到爹爹受傷了,依舊仰著小腦袋:“她咬我爹爹,她咬傷了我爹爹。”

  這抓住童童的人,正是夏候墨昀,一看到童童打夏候怡然,憤怒的拉著童童。

  一大一小兩個人對恃著,晚清飛快的檢查了一下墨炎的手臂,確實被咬得不輕,心裡不好受,夏候怡然是想攻擊她的,墨炎是一心護她,所以才會受傷的。

  此刻再看那夏候墨昀竟然拽著自己的兒子,大有要打兒子一頓的樣子,不由得生氣的叫起來:“夏候墨昀,你敢傷我兒子看看?”

  她毛髮倒豎,就像個護著小老虎的母虎,雙瞳冒光,癡射向夏候墨昀。

  夏候墨昀下意識的鬆開手,可是臉上依舊難看,說話也很冷:“她是個腦子不好的。”

  “她腦子不好,你要派人看住她,就算傷的不是墨炎,是府裡的任何一個人,難道那些下人不是人嗎?還有如果你再不看住她,再發生這樣咬人的事,我就會讓人把她送走。”

  晚清冷冷的警告,然後看也不看夏候文灝,關心的望向夏候墨炎,扶著他往古宛走去:“墨炎,我們走吧。”

  一行人經過夏候墨昀的身邊理也不理他,夏候墨昀眼瞳冒火,卻無計可施。

  他的身後站了很多王府的下人,剛才世子妃說的話,人人覺得心中溫暖,雖是下人也是人,世子妃說的沒錯,就算沒咬到世子爺,咬到下人,難道別人就不是命嗎?何況這夏候怡然不是咬傷別人,就是打傷了別人,跟個瘋狗似的,一發作起來,誰也不敢靠近她。

  夏候墨昀在晚清跟著吃了癟,見身側的下人誰也沒動,不由氣得大吼:“還不扶郡主去雙闕院。”

  下人們都嚇了一跳,趕緊的走過去扶了夏候怡然回雙闕院。

  夏候墨昀緊跟著她的身後回去,想到上官晚清說要把怡然送走,心裡便憤懣不已,這該死的女人,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毀掉的,夏候墨晌在院子裡發了半夜的脾氣。

  古宛新房的燈下。

  晚清細心的給夏候墨炎包紮傷口,眸光裡滿是心疼,一側的童童更是一臉的不舍,雖然平常會和爹爹搶娘親,但是爹爹只有他一個人可以欺負,別人欺負他可不行。

  “爹爹,你疼不疼,童童給你吹吹噓噓就不疼了。”

  夏候墨炎看著燈下的晚清和兒子,哪裡還感覺到疼,看著她們真心的不舍他,從小到大他的願望就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在一起,現在心願總算達成了,所以他根本不疼,他只覺得幸福,幸福使得他心裡暖暖的鼻子酸酸的,眼裡一片臨淵似海,幽暗潮濕。

  “你們啊,別難過了,我沒事兒。”

  從小到大他不知道吃過多少虧,這個咬傷根本就是小兒科,也只有她們娘倆當回事。

  “爹爹,童童以後不欺負你了。”

  童童心疼的時候,總是特別的好說話。

  他話落,夏候墨炎雙瞳發亮,然後一臉很疼的樣子,誇張的開口:“兒子,把你娘治給我養養傷,這幾天爹爹手臂疼,你別和我搶你娘親好嗎?”

  “好吧,好吧,借給你。”

  這兩父子的說話特別的逗,晚清好氣又好笑,趕緊的拉了兒子:“童童,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喚了門外的奶娘張氏和花鋤進來,吩咐他們好好照顧小主子。

  另外流胤也在暗中保護童童,眼下這漢成王府還有楚京城內,隱著詭異莫測的暗流,他們小心才是。

  房間內安靜下來,回雪領著婢子退了下去,親自領著兩個守夜的丫鬟,離遠一些守著。

  房內,燭火跳動,夏候墨炎的瞳仁跳躍著熾熱的火花,濃郁的散發著馥香,這裡可是新房,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他什麼都沒做,雖然他們在外面很恩愛纏綿,可是在這裡什麼都沒做,他們是不是該有一個完整的洞房花燭夜,想到這唇角浮起氤氳的笑意,大手一伸便抱了晚清的身子往裡面的床前走去。

  晚清一見,不由得驚呼:“墨炎,你的手臂?”

  “我的手臂沒事了,我想你了。”

  嗓音低沉暗啞,飽滿了情欲,這幾日來連日的趕馬車,他和她雖然共處在一處,可是因為馬車內有別人,所以一直沒有親熱,所以他心裡一直貓抓癢了,嘗過了情愛之欲,每當面對著她的時候,他便忍不住的想她的柔軟,想她綻放如花的身子。

  “可是?”

  晚清還想說話,夏候墨炎早飛快的吻住了那微啟的櫻桃小口,花蜜一般甘甜芬香,親吻上便放不開來,好想一直品嘗著。

  兩個人的身子在大床上臥了下來,纏綿到一起。

  夏候墨炎再不似之前的那份笨拙,大手靈活得多,熟練的一邊輕吻那柔軟的唇,一邊嫺熟的解掉兩個人身上的束縛,暗夜,紗帳揚起,柔軟的身子癡癡糾纏,極盡所能的恩愛,曖昧的氣息充斥在整個房間裡,越來越熱氤,越來越濃郁。

  一夜兩度纏綿,夏候墨炎像吃了腥的貓似的,摟著晚清心滿意足的睡著。

  天大亮時,兩個人才起床,屋子外面,有嘰喳的鳥叫聲,花草清新,陽光熱辣,從窗戶灑進來。

  沒有他們的傳喚,小丫鬟們也不敢隨便的進來,世子爺和世子妃恩愛得很,所以沒人敢隨便打擾他們。

  夏候墨炎穿好衣服,便動手給晚清穿衣服,滿臉的光華,好似九天之外的白練,耀眼的光芒,唇角是笑意激激。

  門外,回雪壓低聲音請示:“世子爺,世子妃該起床了?”

  晚清好笑的開口:“進來吧。”

  外面伺候的一干人才知道主子已經起來了,魚貫的進來,便看到世子妃張開雙臂站在地上,世子爺正給她整理衣服呢。

  回雪慌得趕緊走過去,恭敬的開口:“讓奴婢來吧。”

  “不用,把窗戶打開,透透氣兒。”

  夏候墨炎一臉的霸道,內斂沉穩的命令,回雪領命,趕緊一揮手示意房內立著的各個丫鬟婢子把窗戶打開,然後把房間內各處整理一下。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世子爺是十分寵世子妃的,不是一分,是十分,滿滿的寵愛,現在只怕世子妃說要天上的星星,世子爺也會想辦法摘下來送給她,所以她們這些跟著世子妃身邊的人,以後自然不會再受人欺負了,如此一想,幾個人的臉色越發的喜笑顏開。

  晚清穿好了衣服,先伺候夏候墨炎盥洗淨手,因為他的手臂受傷了,然後才自己洗盟,一抬頭便見房內各個丫鬟,滿臉的笑意,明顯的很開心,不知道她們高興什麼,忍不住開口問:“你們高興什麼,個個眉開眼笑的?”

  回雪一抬首望向仍站在房內靠在屏風邊的世子爺,不敢多說話,垂首繼續整理床鋪。

  晚清一看,便明白這些丫頭不想當夏候墨炎面說什麼,便笑著望向夏候墨炎。

  “墨炎,你該去用早膳了。”

  “等你一起過去。”

  夏候墨炎一臉的理所當然,高大挺拔的身軀倚在屏風上,紋絲未動,狹長的峰眉斜飛入鬢,眉飛色舞,眼瞳滿是光華奪目的神彩,現在他身邊有晚兒的存在,不管再做什麼事,他都不會害怕了,整個人散發出霸道自信的魅力,使得他越發的好似高據雲端的白雲,優雅高貴。

  “我還要打理頭髮呢,你先過去,我待會兒過去。”

  夏候墨炎見晚清一直攆他,便寵溺的點頭,依了她的話,走了出去。

  等到他一走,回雪便奔到晚清的身邊,一福身子開口:“恭喜主子,賀喜主子,世子爺是越來越喜愛主子疼寵主子了。”

  “難道就這個事?”

  晚清先前看她們高興,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沒想到竟然是這個事,好笑的瞪了回雪一眼:“你啊。”

  一句說完,走到梳粧檯前,示意喜兒給她梳頭。

  喜兒一邊給她梳頭,一邊不忘稟報晚清好消息:“世子妃,奴婢們一大早便聽到了消息,太妃命人把那位樓小姐關回將軍府去了。”

  原來是這件事,晚清點頭,想想心裡也很開心,那女人走了省事多了,耳清目明,心曠神怡,難怪丫頭們高興,這些人跟著自個兒,自然是一心為主子的,所以巴不得主子一輩子得寵呢,想到這,晚清笑著開口:“你們都有心了,待會兒每個人都有賞。”

  一聲落,房內的幾個丫鬟同時一福身子:“謝過世子妃了。”

  晚清打理好頭髮,領著回雪等婢走去正廳用膳,夏候墨炎已差不多用完了,見她進來,早招手示意她坐下來。

  “來,晚兒,有你喜歡吃的水晶什錦粥。”

  “嗯。”

  晚清坐了下來用早膳,正廳內,兩個人一邊用膳一邊說著話,廳堂內的丫鬟都在門外守著,沒有主子們的傳喚,她們不會隨便進來。

  “昨晚累壞了,來,吃點這個補補身子。”

  夏候墨炎一開口,晚清的一口粥差點噴出來,這傢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她會不自在,偏偏時不時的提點這個,想著瞪了夏候墨炎一眼,嗔怪一聲:“你啊。”

  可惜她可愛水靈的表情,十足的撒嬌,落在夏候墨炎的眼睛裡,當真是恨不得揉進血肉中才甘心的一種愛意。

  廳內兩個人正小聲的說話,門外回雪先喚了一聲:“世子爺,世子妃,奴婢有事稟報”

  “進來吧。”

  晚清開口,收斂了一下神色,望向從門外走進來的回雪,只見回雪端莊的開口:“世子妃,上官府來人探望世子妃,不知道世子妃是見還是不見?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3 04:13 PM


第109章

  正廳內,晚清錯愕,一雙手拿著玉著,玉著上挾著一塊雪裡紅糕點,一時還真不知道放下,還是送進口中,最後想想吃了吧,慢條斯理的把一塊糕點給吃了。

  一側的夏候墨炎臉色陰沉,眼瞳颼颼冷風,飆向回雪,回雪心內一顫,嘀咕著,爺啊,又不是我讓他們來的,你沖我發什麼脾氣呢,正嘀咕著,只聽夏候墨炎凜寒的聲音響起來。

  “是誰過來了?”

  “上官府那邊的候夫人,還有二夫人三夫人都過來了。”

  回雪恭敬的稟報著,夏候墨炎一揮手命令下去:“不見,讓她們回去吧。

  先時給晚兒找不自在,這會子來做什麼,無非是救她網開一面,幫幫她們而已,這種不真心待人,狗眼看人低的人,讓她們吃吃苦,不要理會。

  回雪應了夏候墨炎的話,一時不知道如何做,偷偷的看主子的臉色。

  只見主子慢條斯理的吃早飯,根本不關心這件事,看來是真不想搭理那些人。

  想著便起身出去,吩咐了西角門過來稟報的婆子,讓她們回去,世子妃有事沒空見她們。

  婆子自去回話,不再話下。

  正廳裡,晚清歎了口氣,再吃不下,放下手中的玉著,望向一側的夏候墨炎,無奈的開口:“墨炎,你說我是不是狠心了?”

  “狠心,狠什麼心?那些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根本就是無心之人,就算你對他們再好,他們反而當成理所當然的事了,所以你別煩惱了。”

  “嗯,”晚清不再說話,說實在的,當時父親去世,她是想給候府的人一個機會的,如果老太太和候爺他們真心的覺得愧對她父親,她就放過他們一馬,可是誰知最後臨了臨了,老太太還給她來那麼一出,假惺惺裝神鬧鬼,難不成真的把她當成可欺的人,所以她最後才會讓孫涵整挎了上官府的商鋪,沒有商鋪,她可以想像得出,他們活得很困難,不過這些苦,他們該受著。

  想著松了一口氣,笑著朝一邊的夏候墨炎點頭:“其實就算不是我,他們上官府早晚也是敗的多,浮誇的外表,內裡早被蛆蟲侵蝕了。”

  “晚兒這樣想就對了,不要理會那些人,以後她們再來糾纏不休,讓守門的婆子攆出去就是。”

  “嗯。”

  晚清沒說什麼,這時候回雪領著管家從外面走進來。

  管家安成恭敬的先見禮,然後開口:“世子爺,王爺在府門外的馬車上候著你,皇上派人傳來旨意,想見見你。”

  “皇伯父想見我。”

  墨炎想了一下蹙眉,其實並不想進宮,那皇后現在對他諸多猜忌,處處謀算他,現在自己再與皇上走得近,怕是更惹她煩了,不過他不是怕事之人,既來之則安之,躲避根本不是辦法,這麼多年,他裝瘋賣傻的躲避,皇后也沒有放過他,倒不如主動出面,說不定可以找出皇后的破綻,她為何要對付他,想著便站起了身。

  “你先去吧,我馬上過去。”

  “是。”

  安總管和回雪退出去,夏候墨炎伸出手摸了摸晚清的頭,關心的叮嚀:“今日你在府裡好好休息,別理會那些煩心的人,若是有什麼事,可以派人送信給我。”

  他是完全的把晚清當成了羽翼下保護的小貓咪了,忘了她是一隻有利爪的小老虎。

  “我知道,你去吧。”

  晚清不以為意的揮手,夏候墨炎才放心的走出去。世子爺一走,回雪領著喜兒等人走了進來,把飯桌上的東西撤了下去,然後捧上茶來給晚清吃。

  一早上沒看到兒子,晚清很奇怪:“童童呢?”

  “小公子早就起來了,看世子爺和主子沒醒,他便讓人送他去上官府學堂那邊去看望曹長老了。”

  回雪稟報,晚清點頭,這小子倒是個有心的人。

  “奶娘和花鋤跟著他一起過去了嗎?”

  “嗯,跟過去了,還有流胤,馬成他們都一起過去了,主子放心吧”

  “那就好。”

  晚清點頭,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起碧海雲天的事,青龍劍和碧虎劍,現在被藏在水月庵裡,不知道那什麼公主的會不會找到兩把寶劍,還有他們這些人,一想到這個,晚清便有些不安。

  回雪見主子臉色不好看,關心的詢問:“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晚清搖頭,大丫鬟金縷從外面走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世子妃,雙闕院那邊的晴姨娘求見。”

  “上官憐晴,她過來幹什麼?”

  晚清挑眉,上官憐晴現在是夏個墨晌的人,夏候文灝那麼恨她和墨炎,不知道這種時候,她過來幹什麼,還是為了給上官府的人當說客,總之不管哪一種都不討喜,不過雖然她很討厭她,倒底是名義上的妹妹,父親的女兒。

  “把她領進來吧。”

  “是,世子妃。”

  金縷退出去,廳上,回雪趕緊開口:“我的好小姐,你怎麼理會她了,她來又不知道要耍什麼心計?”

  喜兒和福兒二婢點頭:“世子妃,你當心點,那允郡王心裡一定是極恨世子妃的,晴姨娘過來,恐怕是想出什麼謀害主子的法子來了,所以主子一定要當心點。”

  “我知道。”

  晚清點頭,廳內的人說話聲剛落,門外響起腳步聲,金縷領著上官憐晴走了進來。

  兩三個月不見,晚清發現上官憐晴竟然瘦弱了很多,我見猶憐,比起從前的風姿,更是惹人憐愛了,只是眉宇間有鬱結之色,揮之不去。

  一走進來,逶迤的給晚清行禮:“見過大姐姐。”

  “一邊坐吧,“不知道為何,幾個月沒見,晚清一時還真不想為難她,尤其是她此刻的神情,似乎弱不禁風的一陣風可以吹走似的,從前的囂張刁鑽難纏,現在在她的身上通通消匿不見了,剩下的只有楚楚可憐,也許這就是一個不受寵的姨娘的下場,她的那份榮耀早隨著她新鮮感消失了,想到這,晚清不禁罵起娘來,為什麼男人可以隨意的享受女人的新鮮感,等到新鮮期過了,就什麼都不走了。

  “有事嗎?”

  晚清問上官憐晴,一點為難她的意思都沒有。上官憐晴有些錯愕,然後抬眉望過來,發現這大姐姐和以往不同了,以往很冷漠,現在在那冷漠之上多了一抹溫柔,讓人覺得親近。

  想起從前她曾經阻止過自己進漢成王府,自己不相信她,現在才知道她說得沒錯,其實以她的能力根本不適合待在漢成王府裡。

  “大姐姐,我是為了上官府的事?”

  上官憐晴小心的說,生怕晚清生氣,晚清臉色一黯,倒是沒發作,大伯母等人還真去找了上官憐晴。

  她不說話,正廳裡氣氛有些冷,上官憐晴緊張的端了茶過來喝,然後飛快的開口。

  “不是妹妹多事,實在是她們太困難了,所以不得不張這個口,妹妹希望大姐姐能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幫幫她們,她們都知道錯了,還有老太太,聽說生病了,她一直想見大姐姐一面,大姐姐去見她一面吧?”

  晚清從頭到尾沒說話,想到了上官府的人,想到了父親的死,老太太到最後也沒有疼愛父親,她是心疼父親,現在她們過不下去了,便懺悔了,這樣有用嗎?

  “我知道了,你還是讓她們回去吧,還有你自個兒過自個兒的日子,別沒事淨找事。”

  晚清淡淡的吩咐,上官憐晴見她如此說,不敢再多說什麼,趕緊的起身告安。

  “妹妹先行告退了。”

  “嗯,你先去吧。”

  晚清點頭吩咐回雪把上官憐晴送出去,自己歪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回雪走進來,一時沒說什麼,晚清想著上官憐晴,抬眉望向喜兒和福兒:“晴姨娘現在在雙闕院那邊過得怎麼樣?”
  “回世子妃的話,聽說晴姨娘懷孕了,不過允郡王並不重視她,所以日子並不好過。”

  這是她們聽雙闕院那邊的丫頭說的,晴姨娘身份低下,再加上漢成王府的月供銀少,身邊的那些牛鬼蛇神,因著主子不得勢了,往往不理不睬的,再加上沒個錢打點,所以很多事都不盡心。

  “她懷孕了,難怪這麼瘦。”

  晚清想起上官憐晴,不由得想起了過去的自己,想起了過去自己懷孕的時候,父親把她送出去,但是錢財什麼的供給物都是不缺的,沒想到上官憐晴現在活得竟不如自己了,雖然忿然,不過雙闕院那邊的事,她不想理會,因為若是她插手了那邊的事,不知道夏候墨晌編排出什麼事來。

  這種事她可是見得多了,到時候再給她來個什麼毒妾毒子的什麼事,她不是自找麻煩嗎?當初她可是阻止上官憐晴進漢成王府的,她不聽所以才會招來這樣的惡果,每個人都要對自己做出的決定負責。

  晚清想得入神,從上官憐晴的身上,想到上官府的人,她一時還真的不想見她們任何人,只想待在漢成王府裡,安心的休息。

  傍晚的時候,兒子和夏候墨炎都回來了,一家人聚在一起用膳,晚清並沒有把白天過來的事告訴夏候墨炎和兒子,省得讓他們兩個人心煩。

  廳堂裡,點起了明燈,一片明亮,回雪和喜兒兩個丫頭伺候著,別人自在外面候著,房裡不時的響起說笑聲,夏候墨炎正在講今兒個進宮的事,講到最後不無遺憾的開口。

  “從明日開始,我又要每日進宮殿前行走了,晚兒和童童可要乖乖的。

  晚清無語,說得好像她惹多少事出來一般,娘倆同時丟給他一個白眼。

  一時又覺得好笑,笑了起來,正廳裡籠罩著一層溫馨的快樂,好似早晨綠荷之上的露珠,閃發出瑩潤的溫融的清新。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門外有人走進來稟報。

  “世子妃,府門外面有上官府的公子上官竺求見。”

  “竺兒?”

  晚清挑眉,沒想到這個弟弟竟然過來了,一定是上官府那邊的人,拾攛了這個弟弟,想用親情這一招來打動她,他們越是這樣做,晚清越是討厭,臉色不悅,正想吩咐人把上官竺帶進來,一側的夏候墨炎早冷沉著臉訓斥下跪著的喜兒:“不是說了以後上官府的事別拿來煩世子妃,你們的耳朵白長了是不是?”

  夏候墨炎大發雷霆之怒,眼瞳中颼颼飆風席捲,廳堂內一片淩寒,好似二月冷冰,六月飛雪,從頭涼到尾,沒人敢說一聲。

  喜兒趕緊的諾諾應命,臉卻是一片蒼白,不敢有似毫的反抗之意,緩緩的往外退去。

  等到喜兒退出去,夏候墨炎掉首望向坐在自己身側的晚清,霸道的開口。

  “以後不要理上官府的事,雖然上官府現在難過了,但還不到那種窮困潦倒的時候,他們若是精減一些,平時節檢一些,有什麼過不下去的,別忘了上官候爺,現在還是候爵身份,朝廷上有奉祿,他們之所以覺得難過,無非是平時大手大腳用慣了,所以才會覺得窮苦,平常人家都是這般過日子,他們家為什麼就過不下去。”

  晚清知道夏候墨炎說得沒錯,便不反駁他,接了口:“我知道了,以後不理他們的事便走了。”

  沒想到他平時不管事,但是對於這些俗事,倒走了如之掌。

  正廳裡,一家人用了膳,童童自覺的跟著花鋤和奶娘下去息著,夏候墨炎內斂沉穩的拉著晚清的手,一路回房間,路上還不忘警告她。

  “以後不許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到頭來平白的讓自己受了氣。”

  “嗯,我知道,你不是明日要早朝列班嗎?還是早點休息。”

  “好啊,你陪我。”

  夏候墨炎大手一伸便抱了晚清的身子直奔房間而去,兩個人不再提上官府的事,竊竊私語的一路說著話兒。

  三日後。

  慕容府的世子夫人稼木盈秀辦了賞花宴,請了京裡很多上流社會的夫人前往宴席。

  晚清身為漢成王府的世子妃,自然也在其中,這請貼早就送了過來。

  這些古代人特別喜歡辦什麼宴席,這個宴那個宴,無非是拉攏各家的關係戶,然後是打探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別看這些女人,很多人不比男子差,而且上流社會的女子,離政治中心很近,通過各種手段幫襯著自家的夫君,有些真的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晚清雖然不樂意,卻很清楚,她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不管願不願意,以後都會在這種狀態下生活。

  這三天在王府裡,閒事不理,安心的休養身休,她的身體倒是沒有任何的不適和大礙了,先前受了碧海雲天那紅衣公主一掌,也完全恢復了,坐馬車的疲倦也消失了,正好借機出去活動活動,有益於健康。

  只是沒想到,賞花宴,夏候墨炎竟然要陪著她一起參加。

  他是個閒職,沒事在殿前行走,眼下沒有任何的實職,只不過走瞭解朝堂上的一些事,所以去不去都是一樣的。
  一大早兩個人起床盥洗,用了早膳,便準備著去慕容府。

  府門外,管家早已備好了豪華的馬車,漢成王府不比別家,皇家貴族,自然不能讓別人比下去,尤其是今兒個的光景,雖然人不宜過份高調,但該高調就得高調,該拿擔就要拿捏,這一點晚清比別人懂。

  兩個人各帶了兩親隨,夏候墨炎的侍衛雁平和落沙,晚清帶了回雪和喜兒。

  小丫頭喜兒經過磨練,雖然不會武功,卻絕對是個機靈的主子,所以晚清帶著她,沒事還能打聽些事出來。

  除了他們自己的親隨,管家還指派了幾名侍衛保護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慕容府而去。今兒個大街上的馬車明顯的比平時來得多,一隊隊,一簇簇,從大街上行過,花團錦簇,氣派不凡。

  漢成王府的馬車,在這些車流中,絕對是最醒目的,再加上後面還跟著一輛馬車,又有侍衛隨行,浩浩蕩蕩的一看便有皇家的氣派。

  馬車內,晚清靠在夏候墨炎的懷裡,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心不在焉的開口。

  “真不知道待會兒的宴席上會出現什麼情況,一想到那些碎舌的女人就惹人煩。”她的個性不喜歡說別人壞話,也討厭那些背後說人壞話的三姑六婆,偏偏就是這些三姑六婆,能時不時的透露出一些小汛息給她。

  夏候墨炎修長的大手輕拂她耳邊的鬢髮,一臉的疼寵,磁性暗沉的聲音吐氣如蘭的在她的耳邊輕語。

  “我知道你不喜歡,所以才會陪你過來,若是待會兒你煩了,便來找我。

  “好。”晚清唇角勾出笑,這傢伙的心倒是細,難怪他今兒個不上朝要陪著她,原來早就知道她討厭這些宴席。

  想到這,忍不住伸出一隻纖細的手在夏候墨炎的手心裡劃圈圈兒,一圈一圈,一點感覺也沒有,純粹的覺得好玩兒。

  而那無心的撩撥動作,使得頭頂上方的男子眼瞳深幽,暗沉如淵,呼吸微微的急促,陡的俯下身便咬了一下她的小耳垂,低低的開口。

  “你可真會搗蛋啊。”晚清一聽這話曖昧至極,趕緊的坐好身子,整理自己的衣服,笑得一臉的無辜:“快到了吧,還有多遠呢。”

  “你啊。”

  夏候墨炎歎息一聲,笑了起來,眉眼皆是閃爍的光芒。

  忽地瞳仁一暗,周身便罩上了戾氣,晚清也感受到外界的紛亂,漢成王府的馬車陡的一拉僵硬,駿馬嘶鳴不已,夏候墨炎挺拔的身子陡的從馬車內脫疑而出,直竄了出去,撲向駿馬的前蹄,幹鈞一發的空間裡,便從馬蹄之下救下了一個小孩子。

  街道邊,很多人駐足,先前看到漢成王府的馬車時,眾人正看得熱鬧,誰知道忽然從路邊竄出一個小孩子來,每個人都臉色大變,心裡想著這小孩子必死無疑,誰知道馬車內竟有一人,快如閃電,騰飛似銀龍,眨眼從車廂裡撲了出來,動作奇快無比的把那馬蹄之下的小孩子救了出來。

  寬敞的街道上,兩邊擁擠了很多瞧熱鬧的人,還有那馬車被阻了不得過去的,一時間,擁擠不堪,所有人都望著那林立在陽光之下的男子。

  劍眉細長,狹飛入鬢,眼瞳深邃似海,耀了烈日的光線,漆黑中好似寶珠一般,灼灼光華,欺霜賽雪的肌膚完美無暇,鷹隼一般傲然挺立的鼻子,下面是性感的唇,此時雙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可顯示他心中的冷然,身上一襲白色立領的海水紋長衫,腰系銀絲絛絡,當真是絕色恍眼的男子。

  明明融在人群中,偏偏就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霸氣和尊貴,使人看得忘我,目瞪口呆。

  大街上,很多的女子看得臉紅耳赤,紛紛的打探這男子是誰?然後聽到消息後,便譁然不已,頓足捶胸不為過。

  沒想到這出色的男子竟然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以往傻了多少年的世子爺,沒想到治好了病,竟然有此等出色的風姿,當真是人中龍鳳,雖不是東宮太子,可是那份姿勢,可不比太子差多少,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時間眾人心思紛雜,而夏候墨炎不理會別人,雙瞳蓄滿冷光,緊鎖著手裡的小孩子。

  這小孩子一看就是一個小乞丐,身上穿得極破爛,剛剛從馬車上逃了一命,竟然全無任何的驚慌,相反的大眼睛裡竟有一抹懊惱。

  “你不要命了?”

  夏候墨炎沉聲開口,蹙起眉森冷的望著手中的小傢伙,輕易便看出,這傢伙似乎一點都不害怕,這根本不是一般小孩子的反應,他會如此淡定,眼睛裡還有些細微的懊惱,說明他是有心的,故意的要撞上他們的馬車。

  這一想,夏候墨炎臉色陰驁,森冷的咬牙瞪著手中的小傢伙。

  要知道他剛剛就差點沒命了,他不知道嗎?不知道嗎?

  “快說,是誰讓你撞過來的?”

  夏候墨炎再次問一句,那小孩子一臉的受驚,趕緊的捂住嘴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

  大街上,眾人正看熱鬧,一聽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問出來的話,再看那小孩子的神色,不禁赦然,原來這小孩子竟然是受人指使的,所以才會往漢成王府的馬車上撞去,真是找死。

  有人氣憤,這分明是街上的小乞丐,被人利用了,想得一些錢財罷了。

  夏候墨炎正追問著,馬車上的晚清緩緩的從馬車裡下來,今日她同樣穿了一襲白色的長裙,裙擺和袖口繡了薄荷,清新雅致,水靈動人,頭上三千青絲烏雲,襯得膚白腮紅,周身的靈氣光芒,那圍在週邊的人,指指點點之外,男子皆眼露驚豔,沒想到漢成王府的世子妃,現在竟然如些出塵動人,過去因為她未婚生子,使得很多人瞧她不上眼,沒想到現在一見,竟如明珠一般奪目,光彩照人。

  不過這兩個人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眾人想著,楚京城內,俊男美女無數,再沒有看過如此合適的一對人了。

  晚清不理會別人,而是徑直走到夏候墨炎的身邊,笑望著他手中的小乞丐,輕慢的開口。

  “小弟弟,這樣吧,那個人出了多少銀子,我們也出多少銀子,現在你什麼都不用說,只用眼睛告訴姐姐,那個人在哪裡好嗎?”

  晚清的話嫋嫋柔柔,好似午後的清荷之香,帶著動人的清新,不但是那個小孩,就是身側的別人,也忍不住聽得入迷。

  那小乞丐一聽晚清的話,大眼睛一轉,陡的抬首望向街道邊不遠的一幢茶樓,二樓靠窗的位置,眾人飛快的抬首望去,便看到一抹頭戴黑色斗篷的身影急急的離開。

  晚清一瞧,立刻朝身後的雁平和落沙命令。

  “你們兩個,馬上去把那戴斗篷的人帶過來。”

  “是,世子妃。”

  雁平和落沙的武功極好,一接到命,早閃身從人群中躍起,幾個起縱便越過眾人的頭頂,從茶樓的窗戶躍進去,然後眨眼沒了身影。

  街道中,晚清示意墨炎把這小乞丐放下來,別看他年紀小,卻有一些骨氣,先前夏候墨炎問他,他就是不說,而她問他,也是讓他眼神指示出那人的位置,這不算壞了他的規矩,這樣的小傢伙倒是令人敬佩,他說不定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夏候墨炎周身罩著凜寒,冷沉著臉放下了那小孩子,晚清吩咐一側的回雪:“拿十兩銀子給這小傢伙。”

  回雪領命取出十兩銀子遞到那小孩的手裡,沒想到小傢伙竟然說:“我和那人談了是五兩銀子,所以你只要給我五兩銀子。”

  他一言落,人群中譁然,有人開始罵人,這背後究竟是什麼人,讓一個小孩子當街送命,竟然只出了五兩的銀子,難道一條人命只值五兩銀子,這究竟是哪個缺德的該下十八層地獄的人啊?

  “不知道是誰?竟然做這種缺德事。”

  “真該下地獄,竟然只給小孩子五兩銀子,讓他做這種事。”

  “若不是世子爺身手厲害,此刻只怕小孩子就沒得命了。”

  此次彼落的說話聲,晚清並不理會,把這個八九歲的孩子和自己的兒子比,她覺得兒子幸福多了,心裡酸澀澀的倒是挺心疼這小傢伙的。

  “好了,這是我們出的價錢。”

  晚清柔聲的安慰那小傢伙,伸手接過回雪手裡的銀子遞到他的手上,然後握著那黑乎乎小手:“能答應姐姐一件事嗎?”

  “姐姐你說?”

  小傢伙黑乎乎的臉上,眨巴著大眼睛,一下子便喜歡上了晚清。

  晚清低柔的說:“以後別做這種事,若是你爹娘知道該多心疼啊”

  是啊,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若是他爹娘知道兒子做這種事該多心疼啊。

  “姐姐,我以後不會做了,我有銀子給我爹爹看病了。”

  他笑得別提多開心了,眼睛晶亮亮的,似乎完全忘了前一刻他差點死在馬蹄之下。

  這一幕看得很多人心裡酸酸的,原來這小乞丐是因為給爹爹看病,他真是個好孩子啊。

  這時候雁平和落沙已抓了那罪魁禍首走了過來,圍在週邊的人自動的分開了道,讓雁平和落沙二人把被抓的兩個人拉過來。

  夏候墨炎臉色難看,一聲命令:“把他們頭上的斗篷扯了。”

  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人竟然使這種不要臉的手段,連一個八九歲的孩了都利用。

  雁平和落沙一得到爺的命令,一伸手便拿掉了罪魁禍首頭上的黑色斗篷,露出兩張女人的臉來,嫵媚動人的嬌顏上,此時布著氣憤,憤怒的瞪著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咬著牙狠狠的不說話。

  這兩個人竟然是先前住在漢成王府的樓芸香和她的婢女。

  人群中譁然,週邊很多馬車內的人也驚動了。

  沒想到這罪魁禍首竟然是楚京樓大將軍的女兒,樓芸香小姐。

  她空長著一副美貌,卻心比蛇蠍,利用一個小孩子來做這種傷害漢成王府的事,而且竟然只出了五兩的銀子。

  難道人命在她的眼裡如此廉價。

  “樓芸香,你竟然讓一個小孩子做這種事,知不知道他差點死在了馬蹄下?”

  夏候墨炎大吼,雋美的五官罩上了嗜血的戾氣,狠狠的瞪住這樓大小姐,她知不知道這是一條人命。

  樓芸香咬著牙,臉色難看的出口:“那又怎麼樣,我是給了銀子的,我爹爹沙場殺敵的時候,刀下有多少亡魂,而我可是給了銀子的。”

  樓芸香不但不知悔悟,還振振有詞。

  這些話一說出來,惹得週邊的很多人義憤填膺,摩肩擦掌,恨不得上去扇這樓大小姐五個大嘴巴,她還敢說,還敢這樣說?

  她爹爹殺的是敵人,不是讓無辜的小孩了去送死,她竟然把小孩子和敵人相比,真正是可恨可惱。

  人群裡呼呼氣喘,那樓大小姐還不自知,一雙俏麗的眼睛緊盯著夏候墨炎,又氣又恨,這會子連懼怕都忘了。

  “你毀了我的容,竟然不娶我,一定是這個女人善妒,不讓你娶對不對?”

  她先是對著夏候墨炎說,然後陡的掉轉視線憤怒的指著晚清,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去撕咬晚清。

  “你這個善妒的女人,竟然想獨佔著一個男人,難道你以為他會為了你終身不納妾,終身不娶別的女子,你做夢,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你等著,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另娶新歡,我就不信了,你能一輩子霸佔著她。”

  樓芸香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說出這番話來,頓時間人群炸開了禍,原來這樓大小姐是因愛生恨啊,世子爺不娶她,所以她想法子對付人家的,真正是可恥,真正是不要臉,樓將軍一生的英名都被這位樓小姐丟淨了。

  這位樓小姐,先前一直藏在深閨人不識,大家還以為她是大家閨秀呢,沒想到卻是個潑婦,不知廉恥的女子,別說這麼出色的漢成王世子爺,就是別人恐怕也不敢娶她。

  樓芸香說完,晚清還沒來得及開口,一直站在她身邊,陰驁冷沉著臉的夏候墨炎,陡的一伸手緊攬了晚清的腰靠在他的胸前,淩寒嗜血一字一頓的開口。

  “我夏候墨炎今日當著所有人的面宣佈,此生只娶上官晚清一人,終身不納一妾,窮其一生呵護愛惜,疼寵著她,再不會有第二個女人。”

  所有人呆住了,晚清也呆住了,然後不知道是誰帶頭鼓起了掌,最後掌聲如雷。

  晚清抬頭望他,看到他在陽光裡好似巨神一般威武,高大,心裡一瞬間綻放出最熾熱燦爛的煙花,滿臉的笑意。

  夏候墨炎宣佈完,低首望了晚清一眼,滿眼的疼惜,他說過會窮其一生的愛護她,疼惜她,絕不會為了別的女人負她,讓她掉一滴眼淚。

  大街上不遠處,停靠著幾輛馬車,此時車內端坐著的人,眼瞳浮沉不定。

  此時,夏候墨炎已攬了晚清往馬車前走去,冷冷的拋下一句:“給我狠狠的扇這個女人十個嘴巴,然後送到將軍府去,把今日的事稟報給樓將軍。

  “是,世子爺。”

  雁平和落沙一得到爺的命令,早拉著兩個女人到一邊去扇嘴巴子,他們先前聽到這女人的話,早恨不得扇她耳光了,怎麼就能說出那麼不要臉的話呢?

  街道邊人群漸散,很多人邊談邊回首張望,心中對於漢成王府的世子爺,更是高看了許多眼。

  夏候墨炎和晚清上了馬車,剛準備離開,去聽到馬車外面有童音響起來。

  “姐姐,姐姐。”

  晚清掀簾望出去,卻是先前的那個小乞丐,小傢伙笑眯眯的望著她,然後咧嘴笑:“姐姐,小寶祝姐姐永遠幸福快樂。”

  “謝謝小寶,快回去給你爹爹瞧病吧。”

  “好。”

  小傢伙一聽這話,早飛奔而去,勁頭兒十足,滿身的歡欣,爹爹的病會好了,到時候他就又有爹爹了。

  車簾放了下來,晚清吩咐前面的車夫:“走吧,去慕容府。”

  “是,世子妃。”

  馬車又行駛了起來,馬車內,晚清望著夏候墨炎,伸出手緊握著他:”謝謝你墨炎。”

  “謝我做什麼,真是,我說了要疼你愛你的,這是承諾,所以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不過如果你有感動,以後就用力的喜歡我。”

  “嗯,我會的。”

  兩個人靠在一起,一路去慕容府。

  路上發生的雖然是小插曲,可是很快便有人把這件事稟報進了慕容府,所以那些早到的人,便知道了夏候墨炎當街宣誓,此生只娶上官晚清一人。

  這番誓言,很多男子不屑,可是那些女人聽到後,人人羨慕起來,個個都嫉妒上官晚清。

  這女人的命真的好啊,未婚生子竟然嫁進了漢成王府,還得了這麼一個癡情的夫婿,而她們誰家的府上不是三妻四妾的一堆女人,男人歷來都是喜新厭舊的,沒想到現在卻出了這麼一個癡情的人,當真讓人嫉妒不已。

  夏候墨炎和晚清到慕容府的時候,已有一大半的人到了。

  慕容府的管家,一看到漢成王府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飛快的領著人過來招呼客人,然後指派了人把兩位貴客引領進去。

  今日府上來的大部分都是貴客,上流社會,最接近政治核心的人基本上都請了。

  鎮國公府,鏢騎將軍府,丞相府,連南昭王府,和東宮太子府的人都請了,諾大的庭院裡熱鬧不已,中間有二十四扇屏風隔開,男子的在外面,女子的在裡面,熱鬧極了。

  雖然都是尊貴的人,不過夏候墨炎和晚清這一對,顯然是今天最醒目的人,所以他們一過來,便各自有人迎了過來。

  晚清被僕婦領進屏風裡面,夏候墨炎自在外面與人聊天。

  只見諾大的庭院裡,花開幾許,芬芳鬥豔,婢女們用金瓶插著各種時興的花卉,擺放在各處,一眼望去,花團錦簇,再加上花枝招展的女子穿梭在其中,當真是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一排排的朱紅矮幾上,擺放著一盞盞的水晶壺,裡面盛放著清香撲鼻的紫府瓊漿,琥珀杯中泛起瑤池玉液,玳瑁盤中擺放著新鮮瓜果,玻璃碗中供著精緻糕點。

  香焚寶鼎,花插玉瓶,象板鸞蕭輕奏,好一派盛世太平。

  晚清一出現,便被人迎了過去,率坐上了靠前一些的座位,身側圍了一堆的人,眾人全都滿臉羨慕的望著她,然後便提起了先前聽到的消息。

  每個人都有些不踏實之感,聽聞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仍人中龍鳳,治好了病後,是天姿國色之態,怎麼會為了上官晚清而終身不納妾,雖說這上官晚清長得不俗,又聰明智慧,可是想到世上有那麼一個男人竟然願意為了一個女人而不納妾,這些女人就像聽到神話一般驚奇。

  雖然先前嫉妒憤怒加恨,但是此刻還是想聽聽這事究竟是真是假,所以便有人問。

  “世子妃,聽說世子爺先前在大街上對著很多人宣佈,此生不納一妾,可有這事?”

  晚清抬眉望過去,這說話的人,仍是謹王妃慕容笑。

  慕容笑長得很出色,再加上新婚過後的滋潤,越發的充滿了女人味,謹王對她是疼愛有加。

  不過謹王的品貌並不十分出色,所以這慕容笑的心中其實有些遺憾,只是不想讓旁人知道罷了,此時一臉笑意盈盈的主望著晚清。

  晚清發現慕容笑這話一問,好多女人的耳朵豎了起來,聽著這邊的話題,擺明瞭對她們的話題感興趣。

  女人天生有八卦的精神,晚清倒是不以為意,只是這八卦中恐怕有很多嫉妒吧,一生一世一雙人,對於古代的這些女人來說,恐怕是天方夜潭般的不可思議吧。

  晚清一邊想一邊清淺的點頭,淡淡的笑著開口:“他倒是如此說來著。

  此話一落,那些先前豎著耳朵聽的女子,多有臉上嫉妒的,不過大多人只在心裡嫉妒,臉上不表現出來,還不時的發起讚歎。

  “世子妃好福氣啊。”

  “是啊,不像我們家的那位爺,基本上女人進府,只有三五個月的新鮮勁,這也是往好裡說,若是往壞裡說,一兩個月就照不著面了。”

  “是啊,是啊。”

  很多女人附和著,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不過有那些不相信的,或者是憤恨的,直接的找碴子:“男人的話能相信,母豬都能上樹了。”

  這說話的人是一向和晚清不對盤的呂鳳嬌,現在她是鏢騎將軍府柳曄的夫人。

  不說她和上官晚清一向不對盤,就說自己進柳府,那柳曄根本就不待見她,人說受寵一兩個月,她是連新婚夜都是勉強度過去的,還是她主動的暗示了很久,那男人才勉強的和她完成了洞房花燭夜,之後都是去睡小妾的房,似乎把她這正牌夫人忘了。

  一說到這個,她就比別人憎恨,自己過得不如意,偏偏這上官晚清卻得到了天下最好的男子,那男子還如此寵她,怎不令她瘋狂嫉妒”

  呂鳳嬌開口說完,有人抿唇笑,很多人知道這呂鳳嬌和上官晚清有過節,兩個人針鋒相對。

  晚清掃視了身側的眾人一眼,知道這些女人多是看熱鬧,不卑不亢,不焦不急的端起茶抿了一口,然後才回呂鳳嬌的話。

  “母豬本來就不會上樹,所以男人為什麼不能相信?”

  這話有點繞口,不過這理倒是真的,這母豬本來就不能上村,所以和男人靠得住這種話,關聯不到一起。

  晚清越是雲淡風情的相信夏候墨炎,別人越是嫉妒,那呂鳳嬌臉色更是難看了,暗咬牙。

  “我們早晚會看到的,就不相信天下有這樣的男人。”

  “是啊,我也會看到的,不過我對自己的男人有信心。”

  晚清繼續接呂鳳嬌的話,氣得她胸脯上下的起伏,臉色都綠瑩瑩的了。

  這時候一側端木香接了口:“呂姐姐何必生氣呢?氣壞了身子不值當,我們是現實的人,不想有些人整天做白日夢。”

  端木香嫁入了呂府,和呂鳳嬌是親戚,自然幫襯著她,何況這兩人原來就對眼,這會子一唱一合的針對著晚清。

  庭院裡,有人自顧小聲的說著話,不理會這邊的事情,因為這些女子身份都尊貴著呢,不是那些身份低下的人可比的。

  而上首的位置上,很多女人都注意著她們的話題,不時的品茶磕瓜子,臉帶微笑。

  有眼的人都看出來,這上官晚清絕對不是省油的燈,輕巧巧的一句話,便把別人氣得要死,呂鳳嬌和端木香之流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果然端木香話音一落,晚清便笑著開口:“女人還是做做夢的好,不做夢的女人老得快,男人更討厭了。”

  這話一起,很多女人心中想著,難道真是這樣嗎?有人甚至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臉。

  其實今日慕容府的世子夫人請的都是年輕一輩的人,那些年老的候爺夫人都沒有請。

  這時候稼木盈秀領著慕容府的僕婦從外面走進來,一路走一路笑著招呼客人,一一對人打招呼,然後滿臉笑的道謙。

  “方才我去安排一下戲班子,怠慢大家了,千萬別指責我才好啊”

  稼木盈秀雖然是小小的慕容世家的夫人,但是一來慕容府地位不敗,二來,她是蒼狼國的公主,所以此刻在場上,就是太子妃和謹王妃都不好太托大,幾個人都笑著開口。

  “忙什麼呢?今兒個你有心了,快坐下與我們說說話才是正理。”

  稼木盈秀一聲應了,便在主人家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她的眸光掠過晚清的臉上時,一閃而過的暗芒,飛快的越過去,不看晚清的眼睛,淡淡的打招呼。

  “世子妃也來了。”

  晚清點頭,禮貌的客套:“慕容夫人有心了。”

  “嗯,開宴吧。”

  稼木盈秀一聲令下,便有僕婦奴婢的開始上來伺候著,只見仙音輕樂奏起,紅裙舞女,翠袖歌姬盡數的上來,一時間,觸觥交錯,一片迷離。

  而男賓那邊宴席也開始了,不時的傳來細細嫋嫋的音樂聲和叫好聲,顯得十分的熱鬧。

  女子這邊要含蓄得多,各人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和身側的人說著話兒。

  晚清身邊便是謹王妃慕容笑,這慕容笑對於晚清倒是十分的客氣,不時的和她說笑著,談著上面的歌舞。

  兩個人有滋有味的吃酒欣賞歌舞,不理會別的事。

  稼木盈秀一邊招呼著太子妃一邊觀察著晚清的神色,發現晚清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她才略寬心,不過心裡總歸有一些不自在。

  今日的宴客,她本來不想辦,若不是老太爺的意思,讓她發了請貼,請了這些年輕一輩的來聯絡感情,她才懶得做這種事。

  不過現在她是慕容府的世子夫人,所以這些事必然要做,除非她不想好過了。

  自從嫁進慕容府,她就沒有好臉色對待慕容奕,一直找他的碴子,只要想到當初他所做的事,她便憤怒,加倍的折磨慕容奕,而人前,她卻又是一副端莊的形像,所以說很多時候,府內的人不相信慕容奕的話。

  那個男人苦不堪言,卻無計可施,現在她頂著的身份,使得他不敢輕舉妄動,雖然他心狠手辣,不過還不敢挑釁家族的威力。

  稼木盈秀一邊想著一邊望著身側的太子妃,舉起酒杯和太子妃吃酒。

  這太子妃可是未來的皇后,自己該奉承她一些,不過慕容家恐怕不會由著這女人當未來的皇后,如果她當了皇后,抬起的可是南昭王府,南昭王府一向和慕容府是對頭,若是這女人當了皇后,她們還好過嗎?所以說那慕容淩不出意外才有可能是皇后……。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3 04:22 PM


第110章

  一曲歌舞畢,舞女歌姬的退下去,有僕婦上來稟報。

  “稟夫人,戲子都裝扮好了,是現點現唱,還走過會兒再點。”

  稼木盈秀掃了一圈,望向坐在身側的太子妃,請示她的意思。

  “太子妃殿下,你看是現聽戲,還是等會兒再聽。”

  這時候大家都停下說話聲,一起望向高處的太子妃。

  太子妃宇文詩滿意的笑笑,金尊玉貴的嬌軀動了一下,風情萬種的揮了揮手溫和的開口:“先下去吧,待會兒把牌子送過來,先讓我們說會兒話,今兒個既然是世子夫人派人接了我們姐妹等過來,就是大夥兒說說話,熱鬧熱鬧不是嗎?”

  “是,太子妃說的是。”

  稼木盈秀點頭,揮手讓僕婦退下去,這裡眾人便只管吃酒說起話來。

  自然大部分話題是奉承太子妃的,例如:“太子妃今兒個的衣服可是霓霞坊出來的,這衣服可是價值不菲的。”

  “太子妃的手鐲好漂亮啊,是雲中暖玉吧。”

  “太子妃的皮膚越來越好呢,是怎麼保養的。”

  諸如此類的,總之太子妃的臉上笑意越來越深,越來越開心,望著各人的眼神越發的水潤了。

  不過眾人正說得痛快的時候,席上忽然有人大叫了起來,唬了眾人一跳,飛快的望過去,卻是呂鳳嬌和端木香二人,這兩個人臉色難看,伸長脖勁,拼命的掙扎,然後啊啊的竟然說不出話來。

  她們身側的貼身丫鬟臉色慌了,趕緊的扶著自個的主子。

  “夫人,你怎麼了?怎麼了?”

  稼木盈秀也領著慕容府的下人湊了過去,望著端木香和呂鳳嬌二人,緊張的詢問:“兩位夫人怎麼了?”

  兩個人指手劃腳,只說不出話來,眼淚都嚇出來了,一邊哭一邊搖頭,搖得花容失色,慘不忍睹。

  不過她們的一番動作,倒使得別人看了出來:“她們不會說不出話來吧?”

  這一說,兩個人連連的點頭,痛苦的伸脖子,還想拼命說話,可惜依然一個字吐不出來,這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的她們,哭得淚花帶雨的很是淒慘。

  稼木盈秀慌了,這可是在慕容府,若走出事可就麻煩了。

  幸好府上有靈藥師,馬上吩咐僕婦和丫鬟把兩個夫人扶進內堂去,並命人去請夏長老過來診脈,查一下怎麼回事?

  這裡有太子妃,謹王妃,以及各家上流社會的夫人,全都望著稼木盈秀,似乎想讓她給個說法。

  稼木盈秀淡然的笑笑:“我想她們是不是在自家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我們慕容府裡的東西,可是我親手親腳的處理的,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再說大家不是好好的嗎?”

  確實如此,這麼多人,只有她們兩個人出事了,看來真不關慕容府的事,眾人正想著,一側座位上的晚清冷不防的開口。

  “我相信不關慕容府的事,也許是老天有報應也說不定,碎嘴毒舌的人偏讓她說不出話來,看來老天靈著呢?”

  晚清雲淡風輕,輕飄飄的話,唬了所有人一跳,好幾個女人抬頭望天,難道真是老天保應嗎?要不然為何只有她們兩個人說不出話來呢?一時沒人敢多說什麼。

  晚清看著眼前的一切,唇角勾出玩味的笑,呂鳳嬌和端木香會說不出來話,只不過是因為她先前乘眾人巴結太子妃的時候,彈了兩粒藥丸到她們的茶碗裡,那藥丸很小,以她的能力,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入水即化,所以兩人喝了茶才會說不出話。

  雖然不至於要她們的命,不過對於這每次看到她便碎舌的女人,倒是好好的教訓她們一頓,看以後還敢惹她。

  晚清正想得入神,坐在她身側的慕容笑一直望著她,眼瞳閃爍著暗芒,思索著那兩個女人不能說話會不會與這位世子妃有關,這裡的人若說有能力讓那兩個女人不能說話,除了世子妃不作別人之想,不過剛才她一直坐在這裡,確實沒看到她有什麼動作,不知道她是如何辦到的,想到這,慕容笑主動和晚清討教起事情來”

  而別處的人也不再理會呂鳳嬌和端木香的事了,又自顧說起話來,這些人說的依舊多是奉承太子妃的話,太子妃宇文詩,先前看到呂鳳嬌和端木香不能說話,受驚臉色難看,不過聽到別人的話,臉色又好看了一些,好聽的話誰不愛聽。

  不過她很快注意到兩個人不理會她們的說話,瞳仁不由得隱暗了一些。

  這兩人不是別人,一個是上官晚清,一個是謹王妃慕容笑,兩人自顧品茶磕瓜子,順帶的悄悄說話兒,雖不影響她們這些人,卻明顯的沒把她太子妃放在眼裡。

  宇文詩的眼裡冷光乍射,陰沉沉的,那份冷然使得身側的人輕易便感受到了,很多人順著太子妃的眼光望過去,只見謹王妃和漢成王府的世子妃兩人並不理會她們這些人的說話,只顧自吃瓜子,自說話兒。

  很顯然太子妃生氣了,這下不少人心中看起了笑話兒,一聲不吭,太子妃宇文詩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謹王妃和世子妃真是好雅興啊,說什麼呢?如此高興,也說給本宮聽聽。”

  這太子妃雖然先前表現得清高,不過對於上官晚清心裡十分的生厭,因為太子殿下的口中,有對候會提到這個女人,說她如何的睿智,如何的聰明,讓她學習著什麼的,所以宇文詩心中早就對晚清不滿,不想現在她竟然還一臉的無視自己,當真是可惱。

  太子妃話一起,所有人都望著謹王妃慕容笑和世子妃上官晚清。

  這兩人一臉的莫名其妙,她們就說個悄悄話,怎麼就礙著她們了。

  不過太子妃問話呢,兩個人自然不好回避,慕容笑柔聲開口:“回太子妃的話,我是看世子妃的皮膚好,所以便討教她一二。”

  “喔,那麼世子妃有什麼好經驗呢,一起說來我們聽聽,怪不得世子爺獨寵世子妃呢,原來都有些經驗。”

  太子妃的話聽不出是好是壞,不過大家都望著晚清,晚清不卑不亢的笑著開口。

  “其實這是晚清的一點心得,女人的皮膚可以好好保養,又水嫩又美白。

  她一開口,眾人認真的細瞧她的皮膚,果然是水嫩嫩的,令人嫉妒,大家一聽她說的話,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想聽聽她有什麼心得,雖然太子妃很生氣,不過也想聽聽她究竟有什麼保養方法。

  “世子妃就給我們說說吧。”

  “好。”

  晚清也不推辭,其實先前慕容笑與她坐在一起,看到她皮膚水嫩嫩的,所以便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心得,她便與她說了,誰知道會惹到太子妃。

  “女人的皮膚要認真的照顧,要不然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便會起皺紋,長斑點,我們平時多吃一些能夠補充皮膚的水果,例如蘋果,黃瓜,蕃茄等,這是內在的補充,表面上也要注意保養,例如自己做面膜護膚。”

  “面膜?”

  有人驚呼,大感稀奇,最後乾脆不吃酒了,全都盯著晚清,這一會兒,不管是先前嫉妒的,先前生氣的,此刻全都融洽了,聽著這世子妃說什麼叫面膜。

  “就是自己動手做的東西,然後敷在臉上,等到敷完了,皮膚光滑柔潤,像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粉嫩。”晚清說到這兒停住瞭望向身後的回雪:“回雪是嗎?”

  “是的,我們世子妃沒事便會動手做這種東西,所以皮膚保養得極好。

  “快說,快說說,究竟這東西如何做?”

  “是啊,世子妃,給我們說說吧。”

  所有人都急促起來,上首的太子妃看眾人不巴著自己,倒巴著上官晚清了,心裡惱恨,不過她也想知道這什麼面膜是如何做的,能把皮膚保養得水嫩嫩的,當真是稀奇事兒,所以也懶得去計較別的了,一雙眼睛巴巴的緊盯著晚清,而太子妃身側的稼木盈秀,見眾人的眸光望在晚清身上,倒松了一口氣,她生怕上官晚清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這會子大家都纏著她,自己倒省了擔心,雖然今兒個她是東道主,不過她做了該做的事了。

  晚清見這些女人一個個的巴著自己,不由得好笑,看來從古到今,女人都改不了愛美的天性,何況古代以男人為天的世界,誰不想把自己打敗的漂漂亮亮的,身為女人,她倒不想為難她們。

  “這面膜其實很簡單,不過有很多種製作法,今天我先說兩種最適用的,蛋清蜂蜜面膜,取一個新鮮的雞蛋,然後滴兩滴蜂蜜,加一些珍珠粉,然後敷在臉上一柱香的功夫洗淨,皮膚立刻光滑許多呢?”

  晚清一說完,身側的那些女人像聽到天方夜潭一般驚奇,竊竊私語。

  然後有人提出建議:“世子妃,不如你給我們操作一下看看,究竟有怎樣的效果?”

  “是啊,是啊,我們想看看。”

  晚清一看眼前的狀況,最後望向太子妃,見她也點頭贊同了:“世子妃,既然大家都感興趣,那就做來看看吧。”

  “好,回雪去慕容府取東西來。”

  “是,小姐。”

  這些東西回雪都會製作,稼木盈秀見大家都感起興趣來,立刻便喚了僕婦進來,領著回雪姑娘去辦東西,馬上過來。

  回雪和那僕婦下去準備,晚清便又給別人講起第二種的面膜,一時間屏風裡面的女人熱鬧和融極了,大家早忘了勾心鬥角。

  男賓這邊,卻是波光詭影,驚澹暗沉。

  先前的歌姬舞女的退下去,眾人正說話兒,卻是針對夏候墨炎的。

  太子夏候洛晨率先開口:“墨炎,先前我們聽到的事不會是真的吧,你當真許諾了一生不納妾,只寵一個女人。”

  夏候洛晨看著雋美不凡的夏候墨炎,一顆心好像著了火般的燒灼著,以前這男人傻的時候,就出色,現在不傻了,聽說先前那小孩子差點死於馬蹄下,是他千鈞一髮的救下了那孩子,如此看,他的身手也是極了得的,這樣一想,心更是貓抓了一般疼痛。

  太子的話一起,庭院一側坐著的男人們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這邊來,雅雀無聲望著夏候墨炎。

  這男人不但出眾,而且輕易便能吸引人的注意力,哪怕靜坐在哪裡,也是極出色的,很多人心裡嫉妒,不過男人不會失了分寸,更不會表現出來,表面上是一副雲淡風輕。

  夏候墨炎聽了太子夏候洛晨的話,唇角勾出笑意,霸氣的開口。

  “她值得我如此對待。”

  一句話表示他先前所說的事絕對算數,而且這話聽來有講究,她值得如此對待,一下子把晚清抬得高高的,顯現出了她是一個足以讓男人如此對待的女子。

  這話說出來的同時,卻打壓了別的女人,因為那些女人不值得男人浪費一生,所以大家才會三妻四妾,而他的晚清是值得的。

  夏候墨炎說完,庭院內的男人一時黯然,這上官晚清什麼樣的人,他們很多人知道,其中很多人也曾打過她的主意,只是最後卻花落漢成王府。

  不過即便那女人出色,可是為了一個女人竟然一生不納妾,面對著那樣的黃臉婆,男人們覺得這是很丟面子的事,所以便有人開口。

  “世子爺真是癡情,不過一個女人還真當不了值不值這樣的事。”

  謹王夏候洛宇開口,很多人附和認同。

  女人再好又怎麼樣,只不過和衣服一般,早晚舊了厭了,便要換新的了,有誰會穿一伴衣服穿到老,想想都磣人,這世子爺雖說傻病治好了,不過這癡病也是個毛病啊。

  “謹王殿下說的是啊,女人能當得了什麼?”

  “不過世子爺的癡情還真是讓人感動。”

  有人陰陰陽陽的開口,擺明瞭譏諷夏候墨炎,夏候墨炎根本懶得理會這些人,隨意的歪靠在軟榻上,理也不理這些男人。

  那些人自討沒趣,便轉移了話題,說起了朝廷上的事情。

  男人在一起的話題,無非三大伴,女人,政事,還有最近的風流韻事。

  這三樣夏候墨炎一樣都不感興趣,所以只瞼上眼睛不參與任何的話題。

  太子夏候洛晨,端木磊,還有慕容奕三人的瞳仁中卻閃爍著暗芒,各人心中自有想法。

  一時間,男賓這邊說得熱鬧,也不知道女賓那裡發生的突發事情。

  而女賓那邊,晚清正給別人做示範,如何製作面膜,然後塗到了一位夫人的臉上,待到一柱香過後,洗淨了臉上的面膜,當真是肉眼看得見的細滑,很多人忍不住走過去觸摸了一下,驚呼不已。

  “天哪,竟然真有用。”

  “是啊,我的媽呀,回去我立刻製作了來敷臉。”

  熱熱鬧鬧的談論了一下午,後來又吩咐了戲子上來唱了兩出戲,各人方意興闌珊的散了,大家早把那不會說話的呂鳳嬌和端木香給忘了。

  府門外,夏候墨炎正坐在馬車上等候晚清,等到她出來,伸出修長的大手,拉了她上馬車,神情呵護至極,使得別的女人眼紅不已,馬車陸續離開了慕容府而去。

  府門前,慕容奕眼瞳浮沉不定,心底懊惱不已,若是他當初娶了上官晚清多好啊,或者他不整那一出下藥之事,那麼上官晚清就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嫁進慕容府幫襯著他,該多好啊,而現在自己娶的女人根本就是個母老虎,可惜別人還不相信他,害得他苦不堪言。

  漢成王府的馬車內。

  夏候墨炎握著晚清的手,溫柔且低沉的聲音響起:“怎麼樣?那些女人沒為難你嗎?”

  晚清笑著搖頭,明顯的心情極好,想到呂鳳嬌和端木香不能說話,兩個人梨花帶雨的樣子,便讓人覺得爽。

  “沒事,還行,只不過順手教訓了兩個人,不過墨炎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難道是那些不長眼的傢伙惹到你了?”

  晚清隨口說,不想提到呂鳳嬌和端木香二人,倒是關心的伸手握著夏候墨炎的手,發現他眼瞳中罩著淩寒,柔聲詢問。

  “太子似乎對我的更嫉恨了。”

  “他不出色,便恨出色的人,真是可惱。”

  晚清一想到這個便生氣,臉色沉了下來,不由自主的想到夏候洛晨來,低低的歎息:“你說皇上仍是人中龍鳳,皇后也長得千嬌百媚,按照道理,太子該生得極出色才是,可是那個人除了心胸狹隘外,還真沒有什麼特長,不管是品貌,還是腦子。”

  “這話可別亂說。”

  夏候墨炎伸手捂住晚清的嘴,雖說他們是皇親國戚,可是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還是別說了,會給漢成王府惹出禍端的,那皇后正處處找漢字成王府的麻煩,若是有把柄,恐怕又要鬧一場了,幸好皇伯父並不相信她。

  “嗯,我知道了,不過你也別理會了。”

  晚清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可是真的覺得奇怪。

  “好,我們不說他們,隨他們吧,若是真的招惹我們,絕對不會饒過他們的。”

  夏候墨炎瞳仁陰寒,冷冷的笑,低首時便換上了溫柔,握著晚清的手,一路回漢成王府去了。

  古宛內,童童吃完了晚膳,正歪靠在軟榻上打盹兒,一聽到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說話聲,便歡快的起身奔了出去。

  “爹爹,娘親,你們回來了。”

  “嗯,童童有沒有很乖。”

  “很乖啊,童童是個大孩子了,而且說過不會再惹娘親生氣的。”

  他滿臉的乖寶寶樣,撲閃著大眼睛,像一隻粉嫩可愛的陶瓷娃娃,令人看一眼便會喜歡上。

  不過對於他所說的話,花鋤和奶娘一頭汗,這傢伙撤謊也不打草稿,他是很乖,沒有搗亂,沒有惹事。

  不過世子爺養的那頭狼,被折騰得不像樣子了,明明是一頭狼,現在看到這傢伙乖得絕對是一條狗。

  因為無聊,所以下午他便玩狼,結果是狼的牙齒被扳掉了兩顆,尾巴的毛被扯光了,現在成了一隻禿尾巴的狼。

  可恨這傢伙還對狼說了。

  扳掉它的牙是為了他以後別傷了人,咬傷了別人怎麼辦?扯光了它的尾巴是因為天太熱了,小狼多熱啊,所以尾巴沒毛,涼快得多了。

  瞧他多為狼著想啊,可惜那狼現在一看到他,恨不得一頭撞死。

  不過此刻他面對爹娘的時候,絕對是個乖寶寶。

  “爹爹,你手臂上的傷有沒有好?”

  某小傢伙一臉的關心,眼瞳水汪汪的,十分的心疼,夏候墨炎看著兒子如此關心自個兒,心裡開心啊,高興的笑著點頭:“謝謝童童關心,爹爹的傷好了。”

  “額哎,額哎,“這傢伙甭提多開心了,然後小臉蛋一正,認真的望著夏候墨炎:“那麼現在娘親是不是歸我了,我借了你幾天了。”

  “啊。”

  夏候墨炎那叫一個鬱悶,這叫什麼事啊,還以為他關心自個兒呢,原來惦記著自個的娘親,不待他反駁抗議,小傢伙便不再理會他,直撲晚清的懷抱,理直氣壯的開口:“娘親,童童想你了,今天晚上童童要跟娘親睡。”

  這下夏候墨炎臉綠了,義正言詞的開口:“夏候艮童,你幾歲了,還跟娘親睡,你是不是男子漢?”

  “是啊,可是你都可以跟娘親睡,為什麼我不行?”

  某小子一臉的不妥協,爹爹這麼大的人,可以跟娘親睡,為什麼他這麼小就不行,還說他不是男子漢,如果他不是男子漢,爹爹就更不是男子漢了。

  “爹爹,你真是個小氣鬼,我跟娘親睡一晚又不會拐跑了娘親,你急什麼?”

  夏候墨炎差點沒被氣吐血,瞧他說的,還一副施捨了似的,道理說不通,只有武力征服了,想到這,夏候墨炎警告兒子:“小子,你是不是皮癢了?”

  “爹爹我接受你的挑戰。”

  童童眯著大眼睛笑,今天晚上他一定要跟娘親睡,好久沒跟娘親睡了,以前過一段時間他都會跟娘親睡一晚的。

  兩父子在正廳裡劍弩拔張,眼看著便要鬥起來了,晚清望望這個,望望那個,然後開口:“好了,別鬥了。”

  “不行。”

  沒想到兩個傢伙根本不理會她,異口同聲的拒絕了,然後虎視眈眈的瞪著對方。

  廳堂裡,父子二人眼看便要打起來了,晚清也懶得理會他們了,而且知道墨炎是不可能傷害自個兒子的,想到這坐到一邊去欣賞堂上風景,誰知道她剛坐下,那一大一小兩人還沒開戰,便聽到堂外,劈咧嘩啦的一陣響,然後有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來:“回雪姐姐,回雪姐姐?”

  晚清詫異,夏候墨炎和童童也停住了手腳,只見喜兒臉色難看的從外面奔進來,撲通跪下稟報。

  “世子爺,世子妃不好了,不好了,回雪姐姐中毒了?”

  一聽回雪中毒了,晚清身形一閃,快如旋風的閃了出去,只見屋外的平臺上,打翻了一地的攢木食盒,地上跪了一地的丫鬟僕婦,喜兒和另外一個丫鬟扶著回雪,只見她臉色一片青黑,緊閉著雙眼,一點的反應都沒有。

  晚清只看一眼,便知道她確實是中毒了,一把從喜兒的手裡拽她過來,往屋子裡扶,臉色難看,沉聲問:“究竟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呢?

  “回世子妃的話,先前回雪姐姐和以往一般,先給世子妃試菜,誰知道她吃了那菜竟然中毒了。”

  “試菜?”

  晚清微愣,她竟不知道這件事,回雪會先行給她試菜,想到她是因為自己中毒的,她心裡更不好受了,這個丫頭,不管做什麼事,處處都想著自己。

  “回雪,你怎麼這麼傻啊?”

  晚清把回雪扶到廳堂內的一張軟榻上放下,飛快的望向夏候墨炎:“墨炎,快去上官府的學堂那邊把曹長老請過來。”

  曹長老是靈藥師,對於解毒很有造詣,回雪的毒看來挺重的。

  “好,我這就去。”

  這種時候夏候墨炎也不推辭,若是派人去請曹長老,他未必肯來,所以還是自己親自去。

  而堂上,童童飛快的給回雪把脈,然後肯定她確實是中毒了,可是這毒,他辯別不了藥性,最後只能把一顆解毒丸塞進回雪的嘴裡,好拖延時間。

  晚清的臉色難看至極,瞳仁一片瑩綠,沒想到竟然有人對她下毒,究竟是誰?

  想到這命令下去:“立刻把管膳食的四個婆子,和廚房的四個廚子盡數拿了來。”

  門外管事的僕婦領了命,立刻帶著丫鬟婆子的去拿人,很快便把掌管膳食的四人,廚子四人,都拿了過來,八個人在門外的空院裡,不停的磕頭,求饒。

  堂上,晚清卻不理會,而且一直隱身在暗處的流胤也出來了,看到回雪受傷,他心疼的抱著她,一遍遍的叫她的名字,可惜回雪一點反應都沒有。

  晚清來回的踱步,不時的望著外面漆黑的夜空,焦急的等候著夏候墨炎。

  這古宛內的事,很快驚動了漢成王府別處的人,竟然有人膽敢給世子妃下藥,這事可不是尋常的小事,所乙太妃和漢成王還有管事的姬夫人全都過來了。

  頓時,古宛這邊的廳堂坐滿了人,晚清吩咐了流胤把回雪抱到隔壁的房間去等著。

  漢成王臉色陰驁難看,吩咐人喚了門外八人進來,重重的一拍案幾。

  “說,這倒底是怎麼回事?有人下毒,你們竟然不知道。”

  掌管膳食的四名僕婦慌恐害怕的磕頭回話:“奴婢們不敢有似毫的大意,每日世子爺和世子妃的菜肴奴婢們都是用銀針試過的,絕對不敢有半點的大意,就是碗筷等物也是仔細檢查了的。”

  “那怎麼還會出這等的事,現在人中毒了,你們說又是怎麼回事?”

  漢成王淩寒的責問下去,臉色陰沉,那些僕婦和廚子早嚇得臉色大白,連連的磕頭求饒。

  “奴婢們每日監視著各個細節,不敢有似毫大意的,求王爺明見,王爺聖明啊。”

  “現在事出來了,你們若是說不清楚,就給我好好擔著。”

  漢成王發下狠話,一直在廳堂內踱步的晚清陡的停住步子,望過來。

  這些婆子不可能敢毒她,而且如此厲害的毒藥,連銀針試毒都瞞過了,可見這毒的屬性恐怕極罕見稀少,憑這幾個婆子又哪來的藥?

  想到這,緩緩的走到僕婦廚子面前,居高臨下森冷的俯視著她們。

  “今日你們可曾離開過廚房?或是被人打昏了?”

  八個人認真的想了一遍,然後搖頭:“奴婢們一共八個人,若是其中出了任何的差錯,奴婢們豈有不知的。”

  “那麼這當中可有人進過廚房,或看來過這裡?”

  對於害了回雪的歹人,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晚清瞳仁凜寒冷冽,那七八個僕婦知道世子妃的厲害,哪裡敢有所隱瞞,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想起什麼似的開口?

  “世子爺和世子妃沒有回府的那會子,我們正在整理菜蔬,當時怡然郡主過來轉了一會兒,然後便離開了。”

  “夏候怡然?”

  “怡然?”

  幾道聲音響起來,人人臉色難看,不過這怡然腦子不好,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不過她過來這邊幹什麼?

  “她過來沒鬧嗎?”

  晚清記得這夏候怡然動不動便會撇潑咬人,難道過來沒鬧嗎?

  四名僕婦趕緊搖頭:“回世子妃的話,今兒個怡然郡主沒有鬧,不過伺候她的小丫頭生怕她惹出事來害到她,所以死命的把怡然郡主拽了回去。”

  廚子回話,上首的漢成王松了一口氣,太妃也松了一口氣,他們還真害怕怡然做出什麼不當的事來。

  不過晚清卻不放過任何的細節,從頭到尾這廚房重點,既沒有人進來,也沒有人襲擊過,所以說只有夏候怡然過來,雖然她是傻子,可是卻不排除有心人為之,想到這,晚清陡的起身,朝門前的喜兒和福兒吩咐:“立刻帶幾名僕婦過雙闕院那邊,把怡然郡主和伺候她的丫頭帶過來。”

  “是”

  喜兒和福兒早領命閃了出去。

  廳堂上,漢成王夏候臻和太妃面面相覷,然後漢成王開口:“晚清,這怡然腦子不好,她哪裡懂得給人下毒啊,你帶了她過來,也問不出什麼,到時候再鬧起來。”

  晚清掉首望向高處的夏候臻和太妃,冷冷錚語鐵板一樣堅硬。

  “今日若不是回雪試菜,傷的就是我,難道父王和奶奶也認為無大礙嗎?而且我視回雪親如妹妹,今日出了這等子事,不管是誰,若是查出來,我是決不會放過的,若是回雪沒事便罷,若是她有事,我必然要讓那下毒之人償命,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晚清說完,漢成王和太妃滿臉的擔憂,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還真害怕怡然下的毒,不過後來一想,怡然一個傻子,怎麼可能懂得下藥呢?所以說絕對不可能是她的,他們用不著擔心。

  這時候夏候墨炎回來了,身後跟著的正是上官府的曹長老,一走進來便要給漢成王府和老太妃行禮,晚清已阻止了他的動作,飛快的開口。

  “曹長老不必客氣了,現在救人要緊。”她說著便走了出去,在前面領路,把曹長老領到隔壁的房間去。

  房間裡,回雪睡在床上,流胤守在她的身邊,臉色冷沉,陰驁難看。

  一看到曹長老出現,早激動的叫起來:“曹長老,快看看她是中了什麼毒?”

  曹長老應了一聲,便走了過去坐下,開始給回雪診脈,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臉上罩了沉重,似乎不相信似的,又凝了凝眉,最後放開了手,站了起來回話。

  “世子爺世子妃,回雪中的是一種罕見的蛇毒,這種蛇叫銀蛟蛇,它是一種帶有靈氣的毒蛇,據醫書上借載,很多年前曾有人發現過這種蛇,並提練過它的毒液,這種毒無色無味,而且銀器測不出它的毒,最重要的是沒有藥可解,按照醫書上所說,只有靈氣可以逼出她休內的蛇毒,不過究竟是真是假,我等無從考察,就是她的症狀,也只是老朽根據醫書上的症狀來辯別的。”

  曹長老一說完,流胤便憤怒得跳起來,飛快的沖到曹長老的面前:“難道沒辦法可解,真的沒辦法了嗎?”

  “人力沒辦法,這種毒什麼丹丸藥丸根本沒用。”

  曹長老說完,流胤撲到床邊去便吼了起來:“回雪,回雪,你醒醒,你醒醒。”

  曹長老歎了一口氣,準備離開,晚清喚住了他,又問了一遍:“曹長老,醫書上真的說,靈力便可以解嗎?”

  “是這麼說的,不過誰知道是真是假,就是那銀蛟蛇也是我們從沒有見過的,更別說什麼靈力了。”

  “可是她這樣子是昏迷嗎?”

  “嗯,毒液在她身上盤回,直至浸蝕她的五臟六肺,便會悄然離世。”

  曹長老剛說完,伏在床上的流胤便吼了起來:“你還說,你還說,滾出去,滾出去。”

  晚清和夏候墨炎兩個人相視一眼,既然靈力可以解,那麼青龍劍和白虎劍定然可以做到了。

  不過結果如何,她們就不知道了,一想到回雪是替自己受了罪,晚清便心如刀絞,她就像自個的妹妹一般,處處護著自己,小心的守著自己,可是卻遭到了這種罪,想到這,晚清便咬牙,狠聲的開口。

  “我不會放過下毒的人。”

  說完喚了喜兒進來送了曹長老出去,然後走到床前伸手按著流胤的肩:“你別光顧著傷心了,傷心不能解了她身上的蛇毒,我們帶她去水月庵吧。

  “水月庵。”

  流胤一愣,很快想起了青龍劍和白虎劍藏在水月庵裡,那兩把劍可是有靈力的,如此一想,心頭便升起希望,望著晚清。

  “老大,難道回雪有救了。”

  “不知道,那什麼銀蛟蛇的,我們連聽都沒聽過,不過有一個人可能有辦法救她。”

  “誰?”

  流胤陡的起身,晚清望向夏候墨炎:“無心師傅,她是碧海雲天的人,我想碧海雲天是個有靈力的地方,說不定那什麼銀蛟蛇也是她們那地方的蛇,一定會有辦法救回雪的,那青龍劍和白虎劍正藏在水月庵裡,所以我們送回雪過去吧。”

  “好。”

  三個人說好了點頭,不過晚清沒忘了一伴重要的事,把門外的福兒喚進來,一字一頓的命令。

  “我們待會兒把回雪送出去,你讓人把夏候怡然給我留下,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准放她離開,“她說完,夏候墨炎詫異的挑眉,雖然不瞭解其中的情況,不過卻沒忘補了一句:“這也是我的意思。”

  “是,世子爺,世子妃。”

  福兒退出去,去隔壁的正廳裡回稟王爺。

  漢成王夏候臻正和太妃在審怡然郡主,但是怡然是個腦子不好的,一會兒傻傻的笑,一會兒咬手指兒,奶奶父王的混叫一通,那漢成王看著自己的孩子都這樣了,怎麼可能害人,所以便不再理會夏候怡然,靜候著隔壁的情況,等到喜兒走進來稟報了世子爺和世子妃的話,漢成王有些無奈的望著夏候怡然,這丫頭腦子不好,會做這種事嗎?想著便命人扶了太妃回西紗院便休息,又吩咐了姬夫人自去休息,自己在正廳的堂上候著。

  晚清吩咐了奶娘張氏和花鋤帶兒子去睡覺,自己和夏候墨炎,還有流胤三人帶著回雪,也不用漢成王府的馬車,施了玄力一路直奔水月庵。

  水月庵在城效外的一座山上,三個人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把回雪送到了水月庵。

  無心師傅早睡了,一聽到外面的動靜,便穿衣起床,走出來查看。

  “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夏候墨炎一叫,她便知道是自個的徒弟,所以沒驚動了庵裡的小尼,自己親自過來了,這麼晚了,墨炎找過來,定然是有事的。

  燈光下,回雪臉色青紫一片,很明顯的中毒了,那無心師傅拿了燈一照,倒是唬了一跳。

  “銀蛟蛇毒?這裡怎麼會有。”

  她一開口,晚清便知道自己猜測的沒錯,顯然這銀蛟蛇仍是碧海雲天才有的生靈,既然無心師傅知道這樣的蛇,那麼定然有辦法醫治了,想到這晚清一把拉著無心師傅的手。

  “無心師傅,你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

  無心女尼望了她兩眼,然後又望向回雪,臉色凝重,最後緩緩的開口:“好了,跟我來吧。”

  她掌了燈走在前面領路,流胤抱著回雪,夏候墨炎緊拉著晚清的手,一行人悄然的走在水庵內,直奔水月庵的後面,後面有一間暗室,這個暗室除了當家的主持,沒有別人知避。

  暗室中現在藏了兩把寶劍,青龍和白虎。

  無心女尼打開了暗室,吩咐流胤把回雪抱進去,自己也尾隨了進去,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緊隨其後的進去。

  青龍和白虎二劍掛在牆壁上,安靜極了,一點沒有什麼異常。

  無心女尼把燈放在牆角,吩咐流胤把回雪放下來,然後蹲下身子,用銀針刺破了回雪的中指,血滴落出來,在燈光下竟然透著妖治的色澤,不是那種黑沉沉的,而且深紅中透著一抹銀色,很是詭異。

  無心女尼放了血,然後望向晚清和夏候墨炎。

  “你們命令青龍劍和白虎劍用靈光罩著她。”

  “是””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視一眼,然後兩個人飛快的望向兩把寶劍:“青龍白虎聽命。”

  那寶劍颼颼的抖動了兩下,便出了劍鞘:“是,主人。”

  “釋放靈氣,罩著回雪,直到她的毒完全排掉。”

  “是,“兩把寶劍一應,然後吊在半空,小小的暗室便光芒大盛,如同白晝一般。

  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望向無心無尼,沉穩的詢問:“她有救了?”

  無心女尼並未答她的話,而是望向流胤,慢慢地吩咐:“你留在這裡照顧她,記著,每隔一個時辰要放一下血,不要太多,只要出血便好。”

  “是。”流胤趕緊應聲,眼瞳中深深的心疼,看到回雪三番兩次的受苦,他都心疼死了,以後他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她,不再讓她受苦。

  她是令人尊重的女孩子,流胤想著蹲在回雪的身邊,緊握著她的手不放。

  無心女尼吩咐完,便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一個人留下來便行了,你們先回去吧。”

  說完拿了牆角的燈,走出了暗室,等到夏候墨炎和晚清走出去,她便關上了暗室的門。

  這暗室在地下,上面是一幢藏書閣樓,一般人不會發現這裡有一座暗室,所以十分的安全。

  晚清不放心回雪的情況,又追問了一句:“無心師傅,她是不是沒事了?”

  “你們回去後,這要看她的造化了,一天一夜後,若是她醒過來,便無大礙,若是醒不過來,說明該有此劫,這銀蛟蛇有多少種,有些銀蛟蛇的靈力過強,即便有靈力驅解,也未必有用。”

  她說完便自提著燈走進屋子裡去,關上了房間的門。

  屋外晚清卻是一身冰涼,連手指都是沁冷異常,她無法想像若是回雪真的出了什麼事?她該如何和流胤交待,她該如何面回雪。

  “墨炎?”

  “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夜色下,夏候墨炎看到她的臉如紙一般蒼白,早心疼不舍的摟著她靠近胸前,沉穩有力的開口。

  “晚兒,記著,她不會有事的,我們該回去好好查查究竟是誰下了毒手?”

  一聽到這個話題,晚清周身攏上戾氣,殺氣彌漫在她的眼瞳中,冷冷的聲音響起來:“走,回府。”

  一身落,兩個人身形便起,好似兩隻白色的大鵬鳥,眨眼消失在暗夜中,竄起好似流星,迅疾無比。

  回到漢成王府時,夜已經很深了,正是末時,而夏候怡然已被漢成王遣人送回去休息了,漢成王此刻正歪靠在榻上守候著,一聽到門外的動靜,便睜開眼睛開口。

  “你們回來了,那個丫頭怎麼樣?有辦法解了她的毒嗎?”

  夏候墨炎搖了搖頭,陰沉的開口:“不知道,要等兩天看看。”

  父子二人話落,晚清在一邊掃視了一眼廳堂,陰驁的話響起:“父王,夏候怡然呢?”

  漢成王一聽,笑著開口:“夜已經很深了,父王讓她去睡了,有什麼事明兒個早上再問吧。”

  “明兒個早上問,現在被害的人還生死不知,怎麼明兒個問,父王要明白,若不是回雪,現在躺著的就是兒媳,難道兒媳躺在哪裡,父王也要明兒個再問?”

  晚清尖銳的開口,緊盯著漢成王,漢成王臉上有些錯愕,以往看晚清一直很識大休,今兒個是怎麼了?不過他倒也沒有怪她,因為聽說那丫頭是她貼心的奴婢,自然比別人慣著一些。

  這時候夏候墨炎已經吩咐門外的雁平和落沙二人:“去雙闕院把夏候怡然帶過來。”

  這一次真的要查清楚,究竟是什麼人想對晚兒動手,若不是回雪,晚兒此刻便躺在哪裡,所以將心比心,他十分的理解晚兒此刻的心境,所以定然要查出究竟是什麼人動的手腳,那人竟然有世間罕見的銀蛟蛇毒,究竟是誰?

  難道是碧海雲天的人,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因為若是碧海雲天的人,那個公主和幾個長老,絕對不可能使這些暗招,如若她們出現了,只會直接要寶劍和抓人。

  那麼又是誰呢?

  雁平和落沙奉命直奔雙闕院而去,正廳裡,漢成王夏候臻望著氣衝衝的夏候墨炎,緩聲開口。

  “墨炎,其實怡然腦子不好,怎麼可能知道下什麼毒?所以你找她來也沒用。”

  夏候墨炎沒說話,晚清卻陰沉沉的接了一句:“雖然她腦子不好,就怕有心人利用,若是被人利用了,就保不准不來第二回,難道父王真的想看到兒媳出事嗎?”

  她一句話完,把漢成王阻得死死的,漢成王不好再說什麼,認真細想這個問題,確實有這種可能,最後不再說什麼。

  夏候怡然被雁平和落沙帶過來,睡得天熟的她,被人打攪了睡眠,一路罵罵咧咧,哭哭啼啼的鬧個不停,漢成王府內很多人被驚動了,先前的陰驁再次籠罩著漢成王府。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3 04:33 PM


第111章

  古宛的正廳裡,坐著漢成王,旁邊是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下跪著郡主夏候怡然和她的貼身丫鬟小桃。

  這怡然郡主因被人擾了夢,所以又哭又鬧的,身邊的小桃吃了她好幾下,連連喚疼。

  堂上坐著的漢成王看著眼前的狀況,眉不由自主的蹙起來,這如何詢問。

  晚清看著夏候怡然的無理取鬧,臉色黑沉沉陰森森,想到回雪所受的傷,很可能便是眼前的傻子動了手腳,雖說她不懂,腦子不好,可是完全有可能被人利用了來做這件事,所以再也按捺不住,陡的冷喝。

  “住口,你再哭一聲試試。”

  一聲怒喝,夏候怡然受驚了,飛快的抬首望過來,便看到晚清烏沉沉的臉,那黑色的瞳仁中陰驁冷森,夏候怡然被嚇住了,身子往後縮了縮,吞咽了唾液,然後望向漢成王可憐巴巴的叫起來:“父王,父王。”

  漢成王看著女兒腦子都不好了,還要遭受這種罪,不由得心疼,本想掉首說些話,卻看到晚清臉色難看至極,分明是極氣了的,此刻他若說話,必然遭到她的反擊,自己倒自討了沒趣,所以還是等等看吧,一時不理會怡然,而且他不相信怡然會做出什麼事來。

  “說吧,夏候怡然,你今兒個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了?”

  晚清沉聲詢問夏候怡然,但夏候怡然哪裡知道回答她什麼,而是垂著頭,搓著衣角,一個字也不說,只顧著小聲的哭。

  一看到她哭,晚清便生氣,不要以為自己傻,便有理由去害人,若是真的查出這怡然做了這種事,她是絕對不會饒過她的。

  傻絕對不會成為理由。

  堂上一片凜冽的肅殺,沒人說話,只有夏候怡然的小聲啜泣。

  這時候外面忽然急急的響起了腳步聲,一道欣長挺拔的身影沖了進來,一進來便臉色難看的怒吼:“上官晚清,你究竟想幹什麼?”

  說完便轉身蹲下,摟著地上的夏候怡然安慰著:“怡然,別怕,哥哥在這裡。”

  原來這來的人是允郡王夏候墨昀,只見他哄了怡然郡主,然後抬頭盯著坐在正廳中間的漢成王夏候臻,心痛的開口。

  “父王,我和怡然可是你的孩子啊,為了一個丫頭,你竟然任由著別人如此對待腦子不好的怡然,若是我們娘親還在,我們會得到這樣的對待嗎?

  他說完嗆然的笑了起來,俊美的面容在燈光下一片慘白,眼瞳中是一片傷心。

  漢成王夏候臻一聽夏候墨昀提到宋側妃,多少年的夫妻,不由得心軟了一些,掉首望向晚清,眉便不由自主的蹙起來,這一次漢成王覺得晚清太過份了,為了一個丫頭如此的逼迫怡然,怡然是漢成王府的郡主,再怎麼樣也比丫頭重要,再一個她腦子不好,怎麼可能做出這等子不好的事呢,想到這,便沉沉的開口:“晚清,放怡然回去吧,她是不可能做出什麼下毒的事來的。”

  晚清掉首望著漢成王夏候臻,臉色罩著一層秋日的冷霜,沒有一絲兒的溫度。

  這時候她是看出來了,漢成王其實是護短的,丫頭的命就不是命了,偏他自家的孩子是命,如果今日中毒的是自己呢?

  想到這,她陡的起身想反駁漢成王,一側的夏候墨炎卻更快她一步擋了她的話。

  他刀削斧刻的雋美五官上,籠罩著冰寒,眼瞳森冷陰驁,磁性低沉的聲音響起來,好似地獄的酷使,一字一頓的透著有力鏗鏘。

  “這件事沒查清楚,誰也不許走。”

  一言落,夏候墨昀望過來,下了使命的瞪著夏候墨炎,陡的笑起來:”哥哥,你為了一個丫頭,竟然不顧自己的妹妹。”

  “不是一個丫頭,而是我心愛的女人,如果不是那個丫頭,現在中毒的便是晚兒,所以我必須替那個丫頭討一個公道,如果怡然真的沒做什麼事,我們必然不會為難她,自會放她去睡覺,只是不知道弟弟現在阻擋著是什麼意思?”

  夏候墨炎雙眉擰起,眸中一閃而逝的利光,好似兩柄出鞘的寶劍,寒光四射,森冷異常。

  夏候墨昀心內一顫,臉色暗沉:“哥哥,你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我是讓你放開夏候怡然,別影響我們問事,若是你再不放開,就是你的問題了?”

  這句話說得極重,夏候墨昀咬牙,掉頭望向上首的漢成王,見父王一臉的僵硬,擺明瞭拿夏候墨炎沒辦法的,只得緩緩的鬆開了手,心內冷哼,他就不信,他們能從怡然身上問出什麼。

  夏候墨昀放開妹妹,站到一邊去,怡然一看哥哥離開,嚇得哭起來:”哥哥,哥哥。”

  夏候墨昀臉色勾出溫和的笑:“別怕,哥哥在這裡呢?”

  堂上倒是一副兄妹情深,晚清黑色的瞳仁閃爍不定,既然這怡然如此聽信夏候墨昀的話,這事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現在是如何讓夏候怡然指證出指使她下毒的人。

  想到這,晚清陡的朝門外命令:“來人,把小桃這賤婢拉下去仗斃,竟然膽敢把主子帶到這裡來惹事。”

  門外,立刻有兩三個僕婦進來,直撲怡然身邊的小桃而去,小桃嚇得大驚失色,沒想到世子妃竟然把這事算到她的頭上了,早嚇死了,昏昏欲墜中,只知道求饒:“世子妃饒命啊,世子妃饒命啊。”

  那夏候怡然一看有人要動小桃,哭得比小桃還大聲,別看她平時打罵小桃,可是跟小桃倒是很好的,一看有人要拉小桃,早拼命的拽住她的身子,搖頭:“小桃,小桃。”

  小桃見世子妃不理她,趕緊的掉頭望向身側的夏候怡然:“郡主,救救我,救救我,你倒底做了什麼啊,郡主?”

  很顯然小桃並不知道夏候怡然做了什麼,可是現在世子妃肯定郡主做了什麼,難道郡主真的做了什麼不成,現在只有讓郡主開口,她才不會被仗斃,想到這小桃對著夏候怡然哀求。

  堂上,夏候墨昀一看小桃哀求怡然,早怒了,朝跑進堂來的幾名僕婦叫:“還不把這賤婢拉下去,拉下去立刻仗斃了。”

  小桃心裡那個恨哪,世子妃要仗斃她,是因為懷疑郡主做了什麼事?可是允郡主憑什麼也要仗斃她,她一直盡心盡力的伺候郡主的,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落得這樣的下場,如此一想,憤恨的望著怡然郡主,咬牙叫起來。

  “郡主,如果你不說實話,世子爺不會來娶你過門的,世子爺不會要你了?”

  小桃身為郡主的貼身伺候人,自然知道夏候怡然最害怕的是什麼,最恐懼的是什麼,所以她一開口,那夏候怡然早臉色大變的尖叫起來。

  “啊,我不要啊,我不要啊,”她一聲吼完,飛快的一抬手指向夏候墨昀:“哥哥讓我玩兒,哥哥讓我玩兒,不幹我的事,不幹我的事。”

  正廳裡,所有人都盯著夏候墨昀,怡然郡主的話一下子使得這男人無所遁形,很顯然這次的下毒事件,是夏候墨昀指使的。

  最上首的漢成王夏候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先前他是覺得晚清過份盛氣淩人,可沒想到自己的兒女真的做出這種歹毒的事來,他要害的可是他的兄嫂啊,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啊。

  “夏候墨昀,這竟然是你指使的?”

  夏候臻一字一頓的問,然後緊盯著兒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他護著怡然,是認為她是個傻子,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可是誰想到他們真的做了,還是夏候墨昀指使的,他指使自己的妹妹,去給晚清下毒。

  夏候墨昀先是很恐慌,可是這會子見夏候臻一臉不相信,備受打擊的樣子,他心頭忽然升起一抹快感,竟然下意識的笑了起來,伸出手指著夏候臻,那笑越來越大,最後竟然抑制不住了。

  “父王,是我指使的怡然做這件事,她什麼都不懂,你們要打要殺的全沖著我一個人來吧,父王,我恨你,恨你。”

  夏候墨昀一迭連聲的兩個恨字,一下子打擊到了漢成王,只見他臉色難看,眼瞳陰暗,定定的望著自己的這個兒子,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恨自己?

  夏候墨昀並不理會漢成王,也不心疼他,而是接著開口:“你的眼裡從來只有夏候墨炎,什麼時候有過我,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做了多少的努力,努力的學習,努力的修練玄力,可是即便如此,你眼中也看不到我,從來沒想過讓我做漢成王府的世子,而夏候墨炎一個傻子,卻穩穩的坐著漢成王府的世子爺,而王妃什麼都不理會,卻可以做王妃,我娘任勞任怨的為王府操持著,到頭來卻得到了個自殺的下場,老天啊,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夏候墨昀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仰頭朝天的怒吼起來。

  堂上,夏候怡然看到哥哥哭起來,也大聲的哭,亂成一團。

  上首的漢成王望著下首的夏候墨昀,心痛的沉聲開口。

  “沒想到你的心中竟然有如此重的貪欲,身為漢成王府的允郡王,你比一般人尊貴榮寵,父王和你奶奶對你們可說是一樣的,雖然有偏坦墨炎,可是他腦子不好,身為哥哥的弟弟,你是不是也該多疼著一些兄長,可是你們背後做的那些事呢?”

  漢成王心中窒息似的疼,真不知道墨昀的今日之錯,究竟是誰的過?

  “墨炎腦子不好的時候,父王也曾經想立你為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可是你至少要有仁慈之心,好好的護著自己的哥哥弟弟,可是你呢,心胸狹隘善妒,若是立你為世子爺,父王只擔心你的哥哥弟弟,最終都會被你攆出漢成王府去。”

  漢成王說到這裡,陡的起身,望著夏候墨昀,眼瞳中是深深的傷心,然後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這件事你們自處理吧,父王也許累了。”

  他說完蹌踉的起身,走了出去,那背影似乎一下子老了幾歲。

  家門不幸啊,竟然出了這等子的事。

  正廳裡,夏候怡然哭累了,歪靠在小桃的身上睡著了。

  晚清和夏候墨炎坐下來,冷眼望著一側坐在地上的夏候墨昀,晚清一字一頓的開口:“你說吧,究竟是誰指使你如此做的?”

  “我自己””

  夏候墨昀沉聲開口,然後視死如歸的瞼上眼睛,似乎什麼都不想說。

  晚清陰沉的瞪著他,知道他根本沒有說實話,這銀蛟蛇的毒不是尋常人可以得到的,必然是有高人給他的,那個人究竟是誰?看來他是不想說了,想到這陡的起身,手腕一翻,掌心便凝了一道藍色的波光,一掌劈了過去,直擊向夏候墨昀的前胸,那男子飛快的睜眼,然後閃也不閃的接了一掌,藍光飛過,身子往後跌翻,摔出去幾步遠,臉色一瞬間難看異常,蒼白如紙,身形搖了幾下,然後又栽倒在地上。

  而晚清並沒有因為這樣便打算放過他,這男人當真可惡。

  身子一移便撲到夏候墨昀的身邊,手一伸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森冷的開口:“說,倒底是誰指使的你,馬上交出來,說不定還能饒你一命?”

  “要殺就殺。”

  夏候墨昀陰沉著臉瞪著上官晚清,咬著牙開口,然後咳嗽了兩聲,掙扎著挺胸脯,似乎只求一死。

  晚清手下力道陡加,夏候墨昀臉很快蒼白起來,見他還是不交待,晚清氣得一揚手,想再給他一掌,不過這一掌若是下去,只怕這夏候墨昀便會沒命。

  身後的墨炎身形一動,伸出手握著晚清的手。

  “晚兒,不可。”

  這一掌下去必然了結了夏候墨昀的性命,他是他的弟弟,若是殺了他,定然讓天下人所不齒,雖然他禽獸不如,可以不顧手足之情下了殺手,但他們不能如此做,何況回雪還沒有死。

  “若是回雪沒命,再來收拾他也不遲。”

  夏候墨炎一言完,陡的朝門外命令:“來人,立刻把夏候墨昀帶下去關進牢房裡,派人看守住他。”

  “是,世子爺。”

  雁平和落沙閃身進來,兩個人拉了夏候墨昀便走。

  此時天色已經慢慢的亮了,一夜過去了。

  堂上,晚清望著熟睡了的夏候怡然,臉色陰沉,這個女人不能再留在府上了,想到這望向墨炎。

  “派人把夏候怡然送到廟堂去吧,留在這裡,還是會傷到別人。”

  “好。”

  夏候墨炎吩咐人去傳了安總管過來,吩咐他立刻著手安排怡然郡主去廟堂的事。安總管領命下去辦理,小桃扶著夏候怡然出去了。

  一夜沒睡,晚清和夏候墨炎兩個人都有些累了,現在事情告一段落,就等著看回雪的情況,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晚兒,睡會兒吧。”

  夏候墨炎牽著晚清的手,柔聲的安撫她,看到她心焦不安,他很是心疼,不過慶倖回雪的忠心耿耿,要不然現在就是晚兒受傷了,一想到這個,夏候墨炎便後怕不已,緊摟著晚清,兩個人回房間盥洗一番,然後睡覺。

  兩個人睡了半天,至下午才醒,起來吃了一些東西。

  太妃領著蘇嫉嫉等僕婦過來,晚清和夏候墨炎起身迎了太妃坐下來。

  對於夜裡的情況,太妃已經瞭解過了,沒想到墨昀竟然對晚清下手,這是為了什麼啊?

  這母子二人為何一再的針對清丫頭呢,太妃想不明白。

  不過聽說墨昀被清丫頭給打傷了,現在關在王府的牢裡呢?

  太妃聽到這件事,前思後想,雖說墨昀做得確實過火,就算被打被關都是自找的,但是漢成王府出了怡然這件事外,不能再發生別的事了,否則王府的形像盡數毀了,太妃一想到這些事,便憂心忡忡,為什麼會出這些事來,早知道怡然傻的時候便把她送去廟堂,倒省得出這樣的事。

  “奶奶,你怎麼過來了?。”

  夏候墨炎緩緩的開口問,太妃會過來,在他的意料中,必竟她不希望兄弟相殘這樣的事發生,所以才會過來吧。

  太妃聽了夏候墨炎的話歎了一口氣,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

  “真是家門不幸啊,沒想到墨昀竟然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他究竟為什麼非要害清丫頭啊。”

  太妃說完,晚清臉上罩著冷霜,淡淡的開口:“他的背後恐怕還有人,憑他的能力,還搞不到銀蛟蛇的毒,所以背後隱藏著的人才是可怕的。”

  “背後的人?誰?”

  太妃提高了聲音,望著晚清。

  晚清早已猜測過了,夏候墨昀的背後很可能就是皇后,皇后讓他對自己下毒,那麼皇后手中為何會有銀蛟蛇的毒,難道說慕容家認識什麼制毒高手不成?

  腦海中紛紛雜雜的一團亂麻,想不清其中的奧妙,不過晚清忽然想到,太妃會不會知道一些事情呢,想到這不動聲色的望著太妃,慢慢的開口。

  “很可能是皇后,我發現皇后一直針對著墨炎和我,奶奶,你說我們和皇后有什麼衝突啊?為什麼她總是算計我,其實先前宋側妃死時,我就懷疑了,她一直以來很可能就是聽命皇后的意思做事的。”

  “皇后?她竟然?”

  太妃的臉色一下子陰沉冷驁,瞳仁更是一閃而過的慌亂,雖然很快,不過卻被晚清捕捉到了,難道墨炎真的是皇帝的兒子,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麼事呢?太妃恐怕是知道的。

  “奶奶知道皇后為何對付墨炎嗎?”

  晚清不動聲色的問,太妃受驚,一下子回過神來,唇角勾出無奈的笑。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漢成王府的人,和慕容家一向是對頭,所以皇后對付我們有什麼奇怪的,可恨墨昀那傢伙,竟然被人所用,皇后那個賤人當真可恨。”

  太妃一想到慕容煙,便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心內憤恨不已。

  “墨昀交待背後的人是皇后了嗎?”

  夏候墨炎搖頭,臉色難看,沉聲回稟太妃:“沒交待,他是寧願被打死也不交待,不知道究竟為何?”

  “這死小子,讓我去問他一回。”

  太妃急急的起身,準備去詢問,讓夏候墨昀交待出是不是皇后指使他幹的事,晚清忙攔住了太妃的動作。

  “奶奶,你別心急了,坐下吧,我知道他是不會說的。”

  其實晚清瞭解夏候墨昀為何不說,因為即便他說了,也不能使皇后怎麼樣?因為皇后那樣精明的一個人,絕對不可能留下任何破綻的,也就是說夏候墨昀的手中絕對不可能有憑證證明這是皇后指使的,再一個銀蛟蛇毒極為罕見,誰又敢說皇后的手中有這種東西呢?所以夏候墨昀倒不如什麼都不說。

  “這該死的傢伙。”

  太妃明顯的很生氣,又坐了下來,雖然夏候墨昀該死,可是太妃仍然不希望發生兄弟相殘的事,想著語重心長的望著夏候墨炎。

  “墨炎,雖說墨昀該死,可他是你弟弟,你千萬不能做出手足相殘的事,這樣不但是漢成王府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就是你自己以後又如何在朝廷上立足呢?”

  如此一番說,夏候墨炎望向太妃,內斂深沉的開口:“太妃,只要回雪沒事,我們懲罰夏候墨昀一頓,會送他去皇家寺院受戒一年,讓他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晚清沒說什麼,現在夏候墨昀受傷了,不知道什麼情況,如若回雪真的沒事,她倒可以饒過夏候墨昀,反之,若是回雪有事,她就算得罪所有人,也要殺了夏候墨購替回雪償命。

  想著一句話都沒說,太妃已累了,最近連連發生的事當真讓人不省心,頭疼不已,可憐她年紀這麼大了,還要操心這些事。

  “奶奶先回去息著吧,我們會處理的。”

  夏候墨炎喚了蘇嬤嬤進來,扶了太妃去西紗院休息。

  廳堂內,晚清望著夏候墨炎,緩緩的開口:“剛才奶奶的神情你可看到了?”

  夏候墨炎低頭,心情無端的沉重,雋容陰驁,黑瞳中是陰寒的暗芒。

  難道他真的是皇伯父的兒子,所以皇伯父才會對他分外的好嗎?可是想想又不太可能。如果他是皇伯父的兒子,他母親又是是誰?

  晚清伸出手握著夏候墨炎的手,慢慢的開口:“你別心急,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我們現在只要小心些便好,不管怎麼樣,皇后既然一直針對著我們,想必不會罷手的,我們一定要找到皇后的破綻,還有查清楚,你的真實身世,究竟是誰的孩子,這樣才可以摸出大方向。”

  “我們去見母妃。”

  夏候墨炎斬釘截鐵的開口,今天他要問母妃,他真的是她的孩子嗎?

  “母妃會說嗎?”

  晚清問,漢成王妃一直以來都在漢成王府北院的一處佛堂裡誦經念佛,並不理會別的事情,晚清自從嫁進漢成王府,半年多的時間了,也沒有幾次見過漢成王妃的,所以說不知道這女人倒底為什麼一天到晚的吃齋念佛,還是在躲避什麼事。

  “試試吧。”

  兩個人說著話正準備起身去北院佛堂,門外,童童沖了進來,小臉蛋上滿是擔心。

  “娘親,娘親,雪姨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

  童童與回雪的感情極深厚,除了晚清,回雪便是靠得他極近的一個人,所以他對回雪十分的好,也很尊敬她,才會一直喚她雪姨,昨兒晚上,看到回雪受傷了,他十分的難過,今天起來,本來想去問娘親的,後來知道爹娘睡了,一直等到現在。

  晚清臉色有些陰暗,伸手拉了兒子的手,不想讓兒子難過。

  “她不會有事的,一定會很快便好的,童童放心吧。”

  “那她在哪呢?”

  童童見娘親的臉色並不十分的好看,隱隱猜測有些不太好,心裡沉甸甸的。

  晚清摟著他,知道兒子一定會擔心:“正在治呢,流胤在那裡陪著她。

  “那就好,但願她快快的好起來,不要出一點的事。”

  童童說完,正廳裡沒有了聲響,晚清和夏候墨炎惦記著要去後院佛堂的事,兩個人便站起了身,晚清拉著兒子叮嚀:“兒子,你就乖乖的待在古宛內,別到處亂跑,爹爹和娘親還有事?”

  “好,娘親,你去辦吧。”

  童童乖順的點頭,揮了揮手,晚清和夏候墨炎走出去吩咐了奶娘張氏和花鋤,細心的伺候著小公子,不准讓他去任何的地方,然後他們兩個人領著雁平和落沙一路往王府的北院而去。

  北院離得前面有些遠,一路上鳥語花香,小橋流水,特別的幽靜,越往後面越冷清,只偶爾有幾個僕婦和婆子在各處清掃,看到世子爺和世子妃過來,趕緊的磕首:“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起來吧。”

  幾個人越過一座小橋,停在院門前,抬頭張望,門前有一棵大柳樹,柳枝很茂密,綠蔭蔭的,門前兩個婆子一看到世子爺和世子妃過來,一人閃身出來跪迎,一人縮回頭進去稟報了。

  夏候墨炎一揮手示意那婆子起來,徑直領了晚清和雁平落沙走了進去。

  院子裡也是小橋流水,綠樹成蔭,分外的安靜。

  此時那婆子領著幾個婢女走過來,為首的女子高挑嬌麗,一看到晚清,眼瞳中便閃過犀利,不過卻不敢有任何的表示,恭敬的跪迎。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夏候墨炎一揮手:“起來吧。”

  說完也不理會那些婢女,自領著晚清往母妃的屋子走去。

  那幾個婢女,為首的正是上次被宋側妃調到古宛的玉蓮,又被晚清遣送回這裡伺候王妃,此刻看到晚清,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咬碎了一嘴的牙,不過卻不敢有半點的大意,聽聞宋側妃被這個女人整得自殺了,現在連允郡王都被她抓起來關到牢房裡去了,諾大的漢成王府都是這女人的天下了,誰敢惹到她。

  所以這玉蓮雖然心裡恨,臉上可不敢有半點的表示,領著人逶迤的跟著夏候墨炎等人的身後一路往主屋而去。

  漢成王妃的佛堂正居,下人皆候在門外,只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了進去。

  佛堂,正中供奉著觀世音菩薩的金身,還有香火繚繞著,地下一團席上跪著的老婦人,閉目輕撚著串珠,不是漢成王妃又是何人?先前聽到婆子的稟報,已知道兒子和兒媳過來了,此時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便停住了動作,緩緩的掉頭望過來,臉上罩著一層詳和,笑意盈盈的起身。

  “墨炎和晚清過來了。”

  “是,見過母妃。”

  “起來吧,在這裡不要講究了,來,坐下。”

  漢成王妃十分的慈善,一手一個,拉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坐在她的身邊,溫和的望著兩個人,柔聲開口:“你們怎麼過來這邊了?”

  對於漢成王府發生的事,漢成王妃一概不知道,她一向不理會俗事。

  “娘親在這裡還好嗎?”

  夏候墨炎關心的問,雖然過去怨恨過漢成王妃,別人的母親精心照顧著自己的兒子,而自己的母親,根本不理會他,明明有一個母親,可是卻感覺像個沒母親的孩子一般,所以以前恨過她,不過後來想開了,反正他有奶奶,父王,還有師傅,既然母親不願意親近他,又何必強求呢,現在倒是想通了。

  只是此刻的心頭,他忽然有著深深的疑惑,也許她根本就不是他的母親,這便印證了她為何從來不關心他。

  漢成王妃笑笑,握著夏候墨炎的手,看上去比往日柔和。

  “你這孩子是不是有事要問我啊?“漢成王妃雖然久居佛堂,倒不是呆人。

  “母妃,我來是有一件事想問你。”

  夏候墨炎直截了當的問,也不遮遮掩掩的,他與母妃終究少了別人家的那一份粘寵,所以情願早早的問完了離開。

  “你說。”

  漢成王妃一雙幽暗的眸子望著夏候墨炎,忽然便有些心疼,這麼多年都沒有好好的照顧過這孩子,他有什麼錯呢?

  “我真的是母妃的孩子嗎?還是我是別人的孩子。”

  夏候墨炎一開口,漢成王妃的臉色便變了,身子抖簌起來,然後一隻手指著夏候墨炎,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嘴唇嚅動了好久都沒發出聲音。

  晚清臉色微暗,不知道漢成王妃這麼激動是因為墨炎真的不是她的孩子,還是她被墨炎氣的,趕緊伸出手拍漢成王妃的背。

  “母妃,你別急,你別急,有什麼話慢慢的說。”

  她輕撫漢成王妃的背,漢成王妃總算順了氣,臉色依舊難看,不過話倒是說得利爽了,指著夏候墨炎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訓斥一通。

  “夏候墨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生你的時候,差點難產去世,當時許下了諾言,當日若是平安產下孩子,日後終生只伺菩薩金身,這麼多年來,雖然我沒有過問你,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已,難道我許了諾,竟然什麼都不做,我也只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罷了,沒想到倒落得你來說出這番子話。

  漢成王妃發作了一通,咳嗽了起來,夏候墨炎一看母親被氣成這樣,趕緊的起身告罪。

  “母妃你別氣了,是墨炎該死。”

  “是啊,母妃你別怪他,其實是府裡出了一些事,牽扯到了一些人,所以我們才會過來問,母妃千萬別往心裡去。”

  “你們?”

  漢成王妃眼瞳寒冷,指著夏候墨炎和晚清,一句話不說,後來揮了揮手:“罷罷罷,當我沒生養你這個不孝的東西,快滾出去,別髒了我的佛堂。

  她說完,再不理會夏候墨炎和晚清,自顧跪到正中的團墊上,閉上眼睛一迭連聲的誦經念佛,再不說任何一個字。

  夏候墨炎在她身邊陪罪都沒有用,晚清伸手拉了夏候墨炎。

  “我們先出去吧,下次再來跟母妃道謙吧,現在她正生氣呢。”

  兩個人走出去,很快領著人離開了。

  佛堂內,漢成王妃陡的睜開眼睛,眼瞳中幽光難明,手中的佛珠恰在這時如裂帛一般斷了,灑了一地的佛珠,粒粒彈跳,在最後的一絲暮光裡,透著詭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回了古宛,臉色都有些凝重。

  母妃的憤怒,究竟是因為惱恨成怒,還是因為心寒,兩個人不得而知。

  廳堂上,晚膳擺了上來,一家人坐在桌邊用飯。

  晚清見夏候墨炎的臉色一直沒有恢復過來,不由得開解他:“墨炎,你別掛心了,母妃不會生氣的,過兩日我們再去向她道謙吧。”

  “好。”

  夏候墨炎放開母妃的事,望向坐在一邊的兒子,想起最近發生的事,不放心的叮嚀晚清。

  “今晚童童跟我們睡吧,流胤不在,我怕他出什麼事。”

  “嗯。”

  這一點晚清同意,流胤沒有回來,若是有人對兒子下手可就麻煩了,不如跟他們兩個人一起睡,以他們的能力,一般人相對付他們,根本不可能。

  飯後一家三口轉回房間,晚清和童童睡在房間的床上,夏候墨炎不放心她們母子二人,所以睡在房內的榻上。

  床上晚清擔心著回雪的安危,一時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折騰著,夏候墨炎知道她擔心什麼,便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話說,讓她轉移注意力,說了一會兒子話,晚清總算累得睡著了。

  夏候墨炎從榻上下來,走到床前,望著他們母子二人,臉上籠罩著一層光華,唇角是激激的笑意,眼瞳卻隱著堅定的暗芒,晚兒,童童,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們的,一邊想一邊癡癡的望著床上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很久沒離去。

  半夜,皎月西移,諾大的漢成王府,一片寂靜。

  忽地平地響起無數的吵雜聲,從四面八方湧起,整個王府似乎都沸騰了。

  房間內,夏候墨炎和晚清一驚全都醒了,兩個人的瞳仁中,忽閃忽閃的陰沉,難道又出事了?

  正想著,屋外響起雁平的稟報聲。

  “爺,不好了,王妃居住的北院佛堂裡面起火了,王府裡的人紛紛趕過去救火了。”

  “著火?”

  夏候墨炎身形一躍便從榻上起來,晚清也匆匆的穿衣服,童童被驚醒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晚清拉著他躺下,柔聲的開口:“好了,你再睡會兒,娘親去看看怎麼回事?馬上就回來了。”

  晚清安頓好兒子,喚了奶娘張氏和花鋤進來,好好照顧小公子,不能出任何的差池,又吩咐了雁平和落沙二人留下來保護小公子,自己和夏候墨炎二人直奔王妃住的院子。

  一路上看到很多下人驚慌失措的一路往北院佛堂而去。

  遠遠的只見火光沖天,人聲吵雜,暗夜中,澆水聲,瓢桶之重物落水聲,有人喊叫聲,混雜成一團,恐慌不安籠罩著整個漢成王府。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幾乎是飛過去的,兩個人的臉色難看至極,這場火來得太蹊蹺,怎麼好好的一座北院竟然起火了?難道是暗處的人動的手腳,他們倒底想做什麼?或者他們也如她們這般,去問王妃事情,王妃既然不和他們說,恐怕就不會和任何人說,所以這場火明顯的是蓄意而為。

  兩個人很快趕到北院,院門前,王爺夏候臻已趕了過來,望著北院燃燒成一片的火海,癱到了地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知道揮手讓人進去救王妃,可是這樣的火勢如何救人。

  夏候墨炎一沖到北院門前,理也不理會院門前的人,飛快的從一個下人的手中扯出一塊薄毯,塞在一桶水中,然後頂著頭,直奔火場而去。

  大家一看世子爺的舉動,早有人叫了起來:“世子爺,世子爺。”

  晚清一看夏候墨炎的行動,心頭一緊,不說二話,也同時扯來一塊從屋子裡搶救出來的薄褥,塞進了桶裡,潮濕濕的一甩頂著頭,便緊隨著夏候墨炎的身後沖了進去。

  外面的人看著眼前的一切,再次叫了起來:“世子妃,世子妃。”

  可惜兩個人直奔火場,理也不理會後面的人,這時候,有人看到大門上的橫樑掉了下來,險險的砸到世子妃的身上。

  漢成王夏候臻看到王妃身陷火海,兒子媳婦又沖進了火場,生死不明,再也承受不住的一口氣抽了過去,直接昏倒了。

  身側的下人一看又趕緊的叫起了王爺來,剛剛趕到的老太妃,沉穩的命令北院門前的下人:“快,打水來,打水來,每個人都動手,一定要把火澆滅了,救出世子爺和世子妃。”

  太妃話一落,背後響起一道撕裂了般的聲音,尖叫起來。

  “爹爹,娘親,爹爹娘親。”

  一道小身影沖了過來,便要衝進火場,老太妃一把攔腰抱住他的身子,哭了起“童童,童童,你爹爹和娘親沒事的,沒事的。”

  火場裡,一片濃煙,夏候墨煙直奔母妃所住的屋子,頭頂上方不時有斷梁落下來,融入火海中,劈咧叭啦的燒灼聲。

  雖然頭上頂著濕了水的薄毯,可是依然感受到那股燒灼迎面撲來,先前一聽到母妃沒出來,他想也沒想便沖了進來,只想救她出火海。

  因為火勢太大,夏候墨炎身上的薄毯已冒煙了,雖然沒著火,卻不能再耽擱了。

  他大步往母妃的房間沖去,卻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夏候墨炎一掉頭便看到晚清跟著他身後進來了,不由得大驚失色,臉都變了,他沒想到晚清跟著他進來了。

  “你?”

  晚清沖到他的面前,大聲的吼起來:“快點,再不找到她來不及了。”

  兩個人再不敢多說一句話,立刻直奔王妃的房間。

  只見房間裡很多地方都燒著了,濃煙彌漫著,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東西,兩個人一邊摸索一邊尋找著,很快夏候墨炎聽到晚清的聲音:“快,在這裡。

  晚清伸手探了一下母妃的鼻息,然後沉穩的開口:“快,還有氣,墨炎,你來背她。”

  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夏候墨炎直撲過去,想也不想便把母妃往身上拽,想背上去,可惜背上的薄毯快著火了,晚清想也不想,反手便掀掉墨炎身上的薄毯,直接把漢成王妃扶到墨炎的身上,這時候頭頂上燒著的一截橫樑掉了下來,夏候墨炎大驚,一邊拽著母妃,一邊伸出手,陡的一凝,玄力耀起,直擊向那根木棍,打飛了橫樑,而晚清已把母妃扶到了他的背上去。

  想也沒想便把自己身上的冒煙的被褥一把蓋在王妃的身上,夏候墨炎大驚:“晚兒。”

  “快,出去,我有這個。”

  四周燒成了一片,再不出去,三個人都得死。

  晚清一聲命令,夏候墨炎心痛的同時,沉聲開口:“快,你先走。”

  “你先走。”

  晚清一把抓起夏候墨炎先前扔下的薄毯頂在頭上,想也不想的推他往外走,這時候,頭上火星飛濺,各處都有東西砸下來,空氣中濃煙彌漫,就是他們兩個人也感覺到了難受。

  夏候墨炎知道再說只會耽擱時間,只得往外面奔去,這時候身後一截燒著了的木棍掉下來,直直地砸到晚清的身上,她身上的薄毯冒煙,開始著火,晚清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動作,若是驚動夏候墨炎,必然回身來顧她,到時候三個人死路一條,所以她咬牙忍著,那火已燒到了她的背上,很疼痛。

  不過幸好這一截路不算長,兩個人玄力高深,雖然不能滅火,卻能避開很多的火花,最後總算在濃煙中沖了出去。

  院門外,一片狼籍,看到世子爺和世子妃沖了出來,所有人叫了起來。

  有人去扶世子爺,有人去扶世子妃,並幫助世子妃滅火。

  “世子妃,世子妃,你怎麼樣?”

  童童早撲到晚清的身邊,只見娘親的臉色好磣人,嚇得叫了起來:“娘親,娘親,你怎麼了?”

  夏候墨炎剛放下漢成王妃,立刻便有人過來扶住了王妃,這時候漢成王醒了,扶著王妃路往前面去了。

  夏候墨炎則撲到晚清的身邊,一把抱起晚清,臉色難看至極,他小心的翻過晚清的身子,便見到她的背上一大片燒傷了,而她先前竟然一點聲響都沒有,分明是怕驚動他,影響到兩個人的行動。

  想到這,心痛至極,暗沉的聲音響起:“晚兒”

  一聲落,小心的抱起晚清的身子,直奔前面而去,沉穩的命令雁平和落沙。

  “馬上去請醫師過來。”

  “是,世子爺。”

  雁平飛快的領命去請診病的醫師,而北院門前的太妃看到兒媳,孫子,孫媳婦都救出來了,總算松了一口氣,卻支撐不住的身子往一邊栽去,蘇嬤嬤麼慌了,一把扶住太妃叫起來。

  “太妃,太妃。”

  蘇嬤嬤趕緊的領人把太妃送進西紗院。

  這一夜,漢成王府裡亂成了一團,天近亮時,總算安靜了下來。

  王妃一直沒有醒,先前是被人打昏了,然後放的火,若不是夏候墨炎沖進去,必死無疑,不過就是這樣,一時也沒有醒過來。

  再說晚清,背上受了傷,請了醫師診治過後,雖無大礙,卻要細心的休養。

  夏候墨炎一看到她受的傷,自責的同時,心疼極了,一張臉籠罩著沉沉的暗潮。

  “好了,我不是沒事嗎?”

  “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動手,實在是太可恨了。”

  夏候墨炎一言落,周身瞬間罩上一層嗜血,好似地獄的酷使一般陰冷異常,皇后是嗎?既然她一再的要對付他,那麼他就來會會她。

  “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夏候墨炎說完,門外雁平走進來,臉色同樣不好看,沉聲回話:“世子爺,允郡王夏候墨昀被人從牢裡救出去了。”

  “什麼?”

  “夏候墨購實在是太可恨了,若是他願意指證皇后,那女人絕對討不了好,沒想到他竟然與那人攪到了一起,實在是可惱至極。”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那個女人的心計太深了,做了這麼多事,我們竟然找不到破綻,不過我相信若是做了,定然有破綻,我們一定要拿到她做惡事的證據,然後置她於死地,讓她永不翻身。”

  晚清清冷的開口,她一說完,夏候墨炎便點頭贊同。

  “好。”

  眸光一觸到晚清的背,便又心疼至極,伸出手摸著她的秀髮,柔柔的開口:“晚兒,謝謝你。”

  他知道她受這般的傷,都是因為他,因為怕驚動了他,所以才生生的忍受著,若是當時他知道她受傷了,肯定要留在火場裡,這樣三個人都會有危險,想到她先前跟著他進火海,又為了不影響到他,忍受著燒灼之痛,夏候墨炎不知道說什麼好,只知道他真的好愛好愛這個女人,晚兒,此生不負。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3 05:25 PM


第112章

  房間裡,晚清趴在床上,背上剛剛上了藥,注意休息,不沾上水就沒事了,這一陣恐怕連沐浴都不行了,不知道會不會很臭。

  兒子伏在她的床邊,大眼睛紅通通的跟個小兔子似的,眼神裡心疼不舍,什麼樣的情緒都有。

  “娘親。”

  “娘親沒事,童童別擔心好嗎?”

  晚清揉著兒子,雖然背上疼,不過確實沒什麼大礙,瞧這小傢伙欲哭欲泣的神情,倒讓人不舍呢。

  童童沒說話,一直巴著娘親的手,一會兒功夫,便忍不住打起盹來了,因為熬了半夜,小小的傢伙撐不住了,晚清吩咐花鋤領了小公子去睡會兒,自己也在房間休息一會兒。

  夏候墨炎則去探望王妃的病情,倒底怎麼樣了?

  晚清趴著睡極不舒服,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喚她:“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這聲音十分的耳熟,很像回雪的聲音,晚清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麼會有回雪的聲音呢?陡的睜開眼望過去,床邊立著兩個人,不是回雪和流胤又是何人?

  只見回雪臉色蒼白,不過確實沒有大礙了,一看到她解了毒,晚清比什麼都高興,飛快的翻身拉著她的手,卻因為牽扯到背上的燒傷,而呲牙咧嘴的,回雪立刻走過去小心的扶著她:“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別提了,昨夜有人放火燒北院,我和墨炎進去救母妃,背上燒傷了,沒什麼大事?你沒事就好。”

  只要回雪沒事,她就開心了。

  不過晚清抬首發現流胤和回雪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以言明的話。

  “出什麼事了?”

  直覺上便走出事了,最近出的事太多了,導致晚清對這樣的情況十分的敏感。

  她一開口,流胤和回雪沉重的點頭,然後取出一封信來遞到晚清的手上。

  “無心女尼被那個什麼公主和四大長老抓走了,說是讓人帶著青龍劍和白虎劍去換她,否則就把她關在碧海雲天的煉獄池中受懲罰。”

  回雪話一落,門外一道飆風席捲而至,一人快如流星般的閃了進來,然後伸手取了晚清手中的信看。

  確實與回雪說的一般無二,因為不知道是誰拿了青龍劍和白虎劍,所以信上也沒有稱呼,直截了當的說明意思,讓看到這封信的人,立刻帶著青龍劍和白虎劍去換人,否則只能讓無心師傅呆在煉獄池中。

  房間內,夏候墨炎的臉色難看至極,大掌陡的一握,一道強霸的藍光掃過,很多東西都打碎了,雋美的面容上,青筋遍佈,喘著粗氣,沉聲開口:“這些該死的傢伙,竟然抓了師傅。”

  “可是如何去碧海雲天呢?”

  傳聞這碧海雲天很神秘,一般人根本進不去,那麼如何進去呢?

  回雪小聲的稟報:“好像那青龍劍和白虎劍知道如何進碧海雲天。”

  晚清點頭,望向流胤和回雪二人,奇怪的開口:“你們如何得到這封信的。”

  流胤沉聲接了口:“先前我們在暗室中,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今天天濛濛亮的時候,回雪的毒解了,那青龍劍和白虎劍收斂了靈光,回到了劍鞘裡,我們兩個人便從暗室中出來,誰知道那水月庵內的小尼姑竟然全被人誅殺了,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活口,那碧海雲天的公主之所以留下她,就是為了等待持劍的人出現,所以我們便把那封信帶回來了。”

  “水月庵的小尼姑全都被誅殺了。”

  晚清大驚,那什麼碧海雲天的公主當真是心狠手辣啊,那些人有什麼過錯,竟然全被殺了。

  夏候墨炎臉色更是陰驁難看,陡的沉聲:“我立刻去碧海雲天。”

  他是絕對不可能看著師傅被關在煉獄池中受煎熬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要走這一遭。

  如若當初沒有師傅,他真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樣子?也許早就被人害了。

  墨炎的話落,晚清身子一動,也下床穿鞋,沉穩的開口:“我陪你一起去。”

  她話音一落,幾道的聲音響了起來:“晚兒(主子),這怎麼行?”

  房內的人根本不贊成她去,因為這一去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況,而她現在還受著傷呢,如何前往碧海雲天。

  不過晚清知道此去凶多吉少,想到讓夏候墨炎一個人去,她便心內奮覺煎熬,倒不如陪他一起前往,雖說背上受傷了,一路上小心些便是,按時的擦藥很快就會好的。

  “我堅持。”

  她表明自己的立場,緊盯著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看到她瞳仁中堅定不移的光澤,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這傢伙有時候固執得要命,所以他要阻止絕對不可能。

  “好,那一起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望著流胤和回雪,回雪的身子還沒有大好,流胤現在又要照顧回雪,又要照顧童童,難免給有心人機會,想到這,夏候墨炎臉色罩著冷沉,命令流胤:“我和晚兒帶雁平和落沙二人前往碧海雲天,你們兩個帶童童去興化城,讓鳳離歌派人保護童童,不能讓他出一點兒的差錯。

  流胤一聽忙點頭領命,現在的漢成王府還真是詭異莫測,他這樣的心思真的很難適應這樣的環境,何況還要照顧回雪,想到這,恭敬的應聲:“是,我立刻帶童童去興化城找鳳公子。”

  夏候墨炎吩咐完流胤,又低頭望向面前的晚清,柔聲開口:“晚兒,我們走吧。”

  “好。”

  晚清點頭,收拾了一些奮用的藥帶著,跟著夏候墨炎的身後往外走。

  夏候墨炎一想到晚清身上有傷,便心痛難忍,可是又不能不去救師傅。

  晚清知道他在想什麼,伸出手握著他的大手:“我沒事,你放心吧,現在我們出城吧。”

  “好。”夏候墨炎緊握著晚清的手,大踏步的往外走去,以後他的身邊有她,他再也不會害怕孤獨,暴風雨再猛烈又怎麼樣?

  兩個人出了漢成王府,上了府門外的馬車,雁平和落沙二人駕車,一路離開漢成王府。

  而流胤也不敢耽擱,悄悄的把童童和回雪帶離了漢成王府,送到興化城去。

  馬車駛離楚京,一路狂奔數十裡方停下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聲冷喝:“青龍白虎何在?”

  天邊兩道星芒閃過,快若流星,眨眼即至,兩把寶劍落到兩人的手上。

  夏候墨炎望向青龍寶劍,內斂嗜血的開口:“青龍,現在我們要去碧海雲天,立刻帶我們去碧海雲天。”

  “是,主人。”

  寶劍脫鞘而出,沖出了馬車,在半空盤旋過後飛疾而去,雁平一拉僵繩,緊隨那寶劍的方向撒足狂奔。

  馬車內,夏候墨炎小心的抱著晚清,溫柔呵護,小心的給她上著藥,想到她所遭受的苦,都是因為他,心真的很痛,其實他是想給她幸福快樂的生活的,可走到頭來,卻害得她吃這麼多的苦,想到這,夏候墨炎瞳仁注滿了柔情,伸出手握著晚清的手,真摯的開口。

  “晚兒,等解決了這些事,我帶你離開這裡,我和你還有童童,一起去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晚清抬眸望他,有些驚喜,他的意思是願意拋棄世子爺的金貴身份,帶著她和兒子一起過閑雲野鶴的日子嗎?

  其實她很嚮往那樣的日子的,因為她的個性不喜與人勾心鬥角,若是一直待在漢成王府,這勾心鬥角,皇權之爭等等,一輩子都可能纏繞著他們。

  “好。”

  兩個人笑了起來,夏候墨炎開始給晚清擦藥,馬車直奔黑霧山脈地界而去。

  玄武大陸上,有一處神秘的禁區,便是黑霧山脈。

  黑霧山脈,連綿不絕的大山,占地極廣,不亞於一個小國,終年累月的黑霧,連陽光都照射不進去。

  傳聞這裡隱藏著很多牛鬼蛇神,妖魔鬼怪,所以不管是誰進去,都不會出來。

  其實這裡正是碧海雲天的進口和出口,從這裡可以到達另外一個空間,碧海雲天。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馬不停蹄的趕路,十天后總算到了黑霧山脈地界,抬頭只見整個天際陰沉沉冷颼颼的,沒有一絲兒陽光,烏氣騰繞,一眼望去那黑霧山脈,就像一個無底的黑洞,隨時準備吞噬著人,此時風吹過,嗚嗚作響,饒是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也有些不安,兩個人拉著手吩咐前面駕車的雁平。

  “找一處僻靜的地方休息吧,明日一早進黑霧山脈。”

  “是,主子。”

  雁平找了一處地方停靠下來,自去探查一番,夏候墨炎和晚清在馬車上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夏候墨炎查看了晚清背上的傷,十天的時間,背上的傷痊癒了,只是還沒有徹底,不過沒什麼大礙了。

  “晚兒,明日進黑霧山脈,我想?”

  想到未知的情況,夏候墨炎真的不想讓晚兒冒險,他想留晚清在外面,先讓他進去探探情況再說。

  不過他話未出口,晚清便知道他要說什麼,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明日一起進去,什麼都不要說。”

  說完偎在夏候墨炎的胸前,柔聲開口:“睡會兒吧,明日還要進去,什麼都不要想,安心的睡會兒吧。”

  她的聲音清悅,極能安定人心,夏候墨炎安寧下來,握著她的手,晚兒,有你陪著我,就是死,我也不怕,想著唇角勾出笑,兩個人靠在一起休息。

  黑霧山脈,連綿不絕的大山,虎嘯獅吼,蟲鳴鳥叫,一夜鬧騰個沒完,不過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根本不理會,雁平和落沙二人倒是心驚膽顫了一夜,幸好那些動物不出黑霧山脈,只在裡面轉悠,可就是如此,也讓人知道這黑霧山裡,不是尋常人的人可以進去的,搞不好便死無全屍,一想到這個,雁平和落沙便苦了一張臉。

  等到天邊冒出青暮之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從馬車上下來。

  兩個人忍不住開口:“爺,還是別進去了,這裡面太嚇人了?”

  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白,很明顯的被嚇得不輕。

  夏候墨炎側首望著身邊的晚清,柔聲開口:“晚兒,我們進去巴”

  “好。”

  兩個人說定,便吩咐了雁平和落沙二人在外面候著,不必跟著他們二人。

  他們是藍玄之級,而雁平和落沙是青玄之級,這黑霧林裡究竟隱藏著什麼未可知,所以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不想讓雁平和落沙冒險。

  不過雁平和落沙二人聽了主子的話,哪裡同意,主子們前去冒險,他們卻在外面守著,這不是讓天下人恥笑嗎?不過夏候墨炎阻止了他們,自己當先一步,手執青龍寶劍閃身便進了黑霧山脈,晚清緊隨其後,二人眨眼失去了蹤影。

  雁平和落沙二人便在林子外面守著,一邊守一邊禱告老天爺,一定要保佑爺和世子妃什麼事都沒有。

  黑霧林裡,冷風颼颼,陰氣森森,雖然是白天,可是林中卻似烏雲遮頂,暗淡無光,看不見頭頂上有一絲一毫的陽光照射進來。

  夏候墨炎一手執劍,一手拉著晚清,小心警戒的跟著手中青龍劍的指使往裡走。

  碧海雲天的進口,設了一道幻陣,一般人要想闖過這幻陣是不可能的事。

  “主子,前面便是幻陣,只要闖過幻陣便可以進入碧海雲天。”

  青龍劍說話,夏候墨炎瞳仁攸的一暗,只怕這什麼幻陣的很厲害,一邊想到邊問:“那幻陣有什麼要注意的?”

  “幻陣分為十八層,像一座樓中寶塔,一路向上,以主子現在的功力,前面的十層幻像不會有影響,最難的便是後面的幻陣,而且這幻陣中布著靈力,主子在幻陣中,別忘了吸納靈氣,修練自身的玄力,可迅速的提升玄力,另外幻陣之中的影像,一切都是假的,切記切記。”

  幻陣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也就是迷幻人心的,夏候墨炎牢記著這句話,回首望向晚清,提醒她:“晚兒,記住青龍劍的話了嗎?幻陣中一切都是幻像,千萬要記得。”

  “是。”

  晚清一握手中的白虎劍,內斂的點頭”

  兩個人身形一展,便躍入陣門中,只有穿過這道幻陣,才可以進入碧海雲天。

  眼前陡地出現了一幢金光燦燦的寶塔,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仰頭望去,好高啊,十八層寶塔啊,不過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夏候墨炎無心去理會,現在他只想儘快穿過這道幻陣,救出師傅,讓她少受些苦。

  想到這,身形陡的一提,便從一樓往上躍,只見樓閣中,竟然出現了很多自己熟悉的身影,夏候墨炎的師傅,還有晚清的爹爹,都在裡面,不時的朝他們招手,笑著開口。

  “墨炎,你來了。”

  “清丫頭你來了。”

  不過兩個人心裡明白,這一切都是幻像,根本不存在,因為他們的玄力極高,所以一般的迷幻根本侵蝕不了她們,兩個人一刻也不停留,一路往寶塔之上閃去。

  很快便越過了十層,這十層之內的,都是一些小兒科的幻像,兩個人都能很清楚的意識到這是幻像,但是十層之後,卻兇險無比。

  眼看著要闖第十一層,夏候墨炎用力的一握晚清的手,不忘提醒她:”晚兒,記著,一切都是幻像,千萬記著。”
  “是。”

  第十一層,情幻。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落到十一層,便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幻像撲面而來。

  兩個人面前出現的卻是不一樣的畫面,夏候墨炎先是拉著晚清,慢慢的鬆開了手,而晚清也鬆開了手,兩個人隨著幻像,進入了各自的天地。

  只見夏候墨炎的眼前出現的是一座花園,花園裡,晚兒正依偎在一個俊俏粉面公子的懷中,極盡的溫柔綿軟,兩個人濃情蜜意之極。

  一看到這個,夏候墨炎周身的戾氣陡的爆開來,大手一握,便朝那花園中的一對人走去。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這個賤男人是誰,他一定要殺了這傢伙,竟然膽敢搶他的女人,還有晚兒,怎麼可以和別人如此親熱,這置他於何種地步啊?越想越憤怒,手一伸便握著了青龍寶劍,怒氣衝衝的往前沖。

  而晚清的面前卻是另外一幅幻景,她緩緩的踏著輕碎的腳步,一路上石階,過玉廊,閒情逸意的進房間,卻在門口看到了一件女人的羅裙,然後是褻褲,肚兜,一伴伴的散落著,一路到房間裡,此時她們的大床上,兩個雪白的裸一體靠到一起,恩愛纏綿,而那個墨發垂肩的男人,緩緩的掉頭,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來,唇角還掛著笑意,眼瞳似乎有些不屑。

  這一切擊碎了晚清的心,她的心陡的憤怒起來,大叫著,夏候墨炎,你這個混蛋,不是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嗎?不是說終身不納妾嗎?不是說想與我離開這裡嗎?可走到頭來我卻得到了這樣的下場嗎?我不甘心,不甘心,想到這,手陡的一伸便握住了那白虎劍,憤怒的走過去。

  兩個人兩個幻像,每人手中握著一把寶劍,劍弩拔張,眼看便要血濺幻陣了。

  隨著彼此的走近,手竟然不受控制的抖起來,腦子裡拼命的吶喊,不,這是幻像,這是幻像。

  “這是幻像。”

  隨著兩個人的走近,劍拔了出來,夏候墨炎和晚清終於大聲的吼叫起來,一聲吼過,四周安靜了下來,所有幻像退去,再看他們二人,周身濕漉漉的,臉上滿是冷汗,頭髮粘連在臉頰上。

  “墨炎。”

  晚清撲到夏候墨炎的懷裡,想到剛才的事,心驚不已,剛才差那麼一點,她就把白虎劍刺到他的胸口裡去了。

  沒想到這十一層的幻陣便如此厲害,再往上呢?

  夏候墨炎緊摟著晚清,伸出衣袖,動作輕柔的給她擦汗:“晚兒,別緊張,一切有我呢?記著這裡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幻像,你別中了他們的計。”

  “嗯,我知道。”

  兩個人說定了,便又往十二層躍去。

  十二層仍是生死幻劫。

  兵臨城下,大軍圍城,五萬兵將黑壓壓的圍得水泄不通,為首銀袍小將,長槍一指直點城樓之上的晚清,言詞精銳,此乃禍國妖女,必須先除之而後快,否則定然血洗城樓,身後,百姓遍地吶喊,妖女,妖女,妖女。

  夏候墨炎站在城樓之上,熱血沸騰,前有圍軍,後有百姓,齊聲數落著身側的心愛之人是妖女,他想也沒想,伸出手緊摟著她,就算毀天滅地再所不惜,他絕對不會殺她。

  誰知道懷中之人,忽然淒然一笑:“人妖怎能同床共枕。”

  一言落,陡的躍身直墜而落,夏候墨炎一看肝膽俱焚,尖裂的撕叫起來:“晚兒。”

  想也沒想抬腳便跨上高牆,準備緊隨了她的身後墜落下去,迎面風起,吹亂了他的頭髮,吹醒了他的思維,陡的一驚,周身的冷汗,不,這是幻像,晚兒沒事,晚兒沒事,如此一安寧,四周瞬間歸於寧靜,認真細看。

  只見自己一腳踏在四四方方的窗臺上,身子探出去一大半,若是再多出去一些,只怕就墜下去了。

  夏候墨炎不僅唬出一身的冷汗,這地方太他媽的不人道了。

  不過他很快發現一件事,使得他從頭涼到尾,因為晚兒不見了?

  是的,這十二層的幻陣中,晚兒竟然憑空消失了。

  當下不由得大駭,把身側的地方裡裡外外的找了一遍,查了一遍,卻沒有晚兒的下落,她去哪裡了?

  啊,夏候墨炎大叫,緊握著手中的青龍寶劍,焦燥的問:“青龍,這倒底是怎麼回事?晚兒呢?”

  可惜這寶劍在幻陣中無法說話,所以他一連問了兩遍,都沒有人理會他。

  夏候墨炎臉色難看陰驁,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擱,趕緊前往十三層的幻陣,晚兒說不定率先進入了十三層幻陣,所以才會與他錯手而過。

  其實,晚清不走進了十三層幻陣,而且被人從十二層的幻陣中劫了去。

  此時正身處一座陰沉沉的莊園裡,四周高大的樹木,樹上花冠開得正豔,卻透著淩寒的妖治,她一步步的往前走,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不是和墨炎一起進幻陣嗎?

  “墨炎,墨炎?”

  晚清叫了起來,不過根本沒人理會她,四周靜謐,天地無聲,就好似只劑下她一個人似的,那種不安由心尖兒冒出來,輕顫顫的,冷氣籠罩著,飛快的跑了起來:“墨炎,墨炎,你在哪裡?你在哪?”

  忽地一道嗖的聲響,有人擲東西的聲音竄過。

  晚清陡的停住腳步,只要有人,哪怕是個鬼也好啊,好似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似的。

  正想著,只見一道黑影迎面飄了過來,嗖的一聲過去了,然後又嗖的一聲過來了,快得讓人看不真切。

  晚清根本沒看清楚這是什麼東西,忍不住大怒,一握手中的寶劍怒指著那黑呼呼的光彩。

  “說,你是人是鬼,大白天的出來嚇人?”

  “真無趣兒。”

  一聲譏諷,隨之那光彩慢慢的停了下來,陡的幾個跳縱,越到她的面前,只見一個髒兮兮,滿頭亂髮遮住了大半邊臉的人站在她的面前,那從亂髮中露出來的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雙嘴嘖嘖有聲。

  “沒想到我孤獨了這麼多年,現在總算有個伴了。”

  晚清一聽,臉色陡的黑了,陰森森的指著四周追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黑霧林啊。”

  那人一撩頭上的亂髮,晚清甚至還看到那頭髮上有蜘蛛網木屑什麼的粘連到一起,髒死了。

  “黑霧林?”她怎麼又回到黑霧林中了,她不是在幻陣中嗎?自己不見了,墨炎不走急死了,而且為什麼會來這黑霧林,一定是個這該死的老頭子動的手腳,如此一想,便憤怒得只想發洩,閃身便沖到那篷頭垢面的人跟前,手一伸便把他給拽住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腳把人踢翻在地,然後不客氣的拳頭腳踢,一邊打一邊怒叫。

  ”是不是你動的手腳,是不是你把我弄到這個地方來的?”每問一個問題打一下,打了一會兒,停住手腳,直起身子瞪著倦縮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好半天沒反應過來,難道打幾拳便把他打死了,不會吧,她還要讓他把她送回去呢,如此一想,趕緊湊過去搖他。

  “喂,你沒死吧,死沒死啊?說句話啊。”

  “真吵,沒死,沒想到你這麼潑辣,女人像個辣椒似的,男人不喜歡。

  那傢伙抖了幾下站起來,然後若無其事的聳聳肩,表示自己一點事沒有,甚至閉上眼睛亨受的開口:“真好啊,多少年沒人陪我說話了,現在好了,以後你就留在黑霧林陪我說話吧。”

  他說著,得意的嘿嘿笑,轉身往不遠處的房子走去。

  晚清一聽,臉色難看極了,誰要和他呆在這鬼地方啊,她要去幻陣,陪墨炎一起去碧海雲天,想到這,朝那篷頭垢面的傢伙叫起來。

  “喂,你快送我去幻陣,我要馬上進去,快點。”

  前面的人跟個聾子似的,根本不理會她,唇角卻勾出滿足的笑,有個人說話真好啊,他呆在黑霧林,二十多年了,就沒個人和他說過話,說什麼他也不會放了這丫頭離去。

  晚清一看那人不理會她,怒極了,陡的一抽手中的寶劍,冷喝一聲︰“白虎劍聽命。”

  那人本來不理會,一聽身後晚清的話,停住身子,轉身望過去,只見一把寶劍懸浮在半空,刺眼的光芒耀出來,不是白虎劍又是何物?沒想到碧海雲天的白虎劍竟然在這小丫頭身上,一雙眉擰了起來,她們倒底來碧海雲天幹什麼的?

  ”這白虎劍怎麼會在你身上?”

  晚清才懶得理會他,沉著臉命令:“你倒是識貨,快點,送我去幻陣,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雖然這人可惡,不過晚清卻不想隨便傷人,所以只是威脅他。

  那人一聽晚清的話,不由得歎氣,然後搖頭:“真是不識好歹,憑你的玄力根本闖不過幻陣,只會死在陣中,你以為我害你的啊。”

  晚清聽了,先是不以為意,隨後大驚,如果說她的玄力闖不過去,那麼墨炎呢,他的玄力雖然比她的高,可也是藍玄級別,難道會死在陣中,如此一想,直接便尖叫了起來,嚇了那人一跳,連連的追問:“怎麼了,怎麼了?”

  晚清眼裡便有些潮濕,指著那人:“你既然劫了我,為什麼不劫了墨炎,他會死在陣中的,快點,你救救他,救救他。”

  那人望著她一會兒怒一會兒哭的樣子,真是無語到極底了,然後冷冷的哼。

  “他不會有事的,他身上有靈力,會過幻陣的,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他沒事,”晚清放下了心,隨之一想,這人不會騙她吧,又警戒的盯著他:“若是他有一丁點的差池,我就是化做鬼,也要日日纏著你的。”

  “纏著我,好啊好啊,不如以後你一直陪我在這裡。”

  那傢伙明顯的十分開心,他孤獨了多少年,寂寞了多少年,終於有人來陪他了,就是鬼也是好的。

  晚清不理會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臉便暗了下來。

  沒想到墨炎身上有靈力,可以進碧海雲天,她卻闖不過幻陣,這如何是好?她好擔心他會遇到什麼事,而且他發現她不見了,會不會心痛,一定會的,想到他難過,她也十分的難過,可是誰知道這幻陣她竟然闖不過去。

  晚清落寞的垂首,在地上撥拉著,那披頭散髮亂糟糟的傢伙也一屁股坐在她的身邊,笑意盈盈的開口。

  “來,來,和我說說,你這白虎劍從哪裡得來的。”

  “你管我從哪裡得來的。”

  晚清冷冷的怒瞪了他一眼,只見那人凝眉深思仰望著半空,然後喃喃的開口:“難道是二十多年前無意闖進來那些傢伙,就是他們盜了碧海雲天的寶劍,看來你和他們有些關係了?”

  晚清聽到他提到二十多年前的事,不由得想起,二十多年前鳳皇和另外一個人為什麼能進碧海雲天,難道說他們的玄力修為比她高嗎?在玄武大陸,她這般的玄力已是極高的了,沒聽說有再高的玄力啊。

  一想到這個,晚清激動起來,難道說還有辦法可以進碧海雲天,想到這,一把抓住那人的衣服,也不嫌髒嫌臭的了。

  “你說是不是還有辦法進碧海雲天,要不然他們為什麼可以進去?”

  “二十多年前,碧海雲天發生了一場浩劫,所以那幻陣弱了很多,那些人才會闖進來。”

  “浩劫?發生什麼事了。”晚清追問,心裡想著這事會不會和無心師傅有關呢?

  那人望了她一眼,倒沒有發怒,也沒有發作,不過周身攏上了沉重心痛還有不甘心,憤恨的一捶身邊的木樁,然後仰頭望著天,一動也不動,晚清清晰的看到他的眼裡有閃閃爍爍的東西晃動,如果她看得沒錯,那是眼淚吧,沒想到這人竟然有幸酸事,通過剛才和他的對話,晚清大致可以肯定,這人其實就是碧海雲天的人,他在這裡是守幻陣嗎?

  “從前碧海雲天的王很仁慈,很友愛,深受大家的愛戴,那時候碧海雲天裡到處充滿了歡樂和笑聲,王有一位可愛的公主,善良美麗的公主走到哪裡都能夠給人帶去歡樂和開心,可是自從王給她許配了人,災難便發生了,公主不喜歡那個人,所以拒婚不嫁,就在公主拒婚的第二夜,那本來該是駙馬的人領著一幫人沖進了王宮,殺了王,囚禁了公主,把公主關在煉獄池中,受煎熬之苦,身為公主的侍衛,我不忍心讓她受苦,所以闖進了煉獄池,想救出公主,本來要想從煉獄池中救人是不可能的,誰知道在駙馬弒王的那一夜,幻陣變弱,所以有異界的人闖了進來,那些人盜了碧海雲天的寶劍,四大長老領著人去搜查寶劍,所以我乘機救出了公主,送她離開了碧海雲天,這一去就是二十多年,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這人說到最後,竟然無盡的傷痛,晚清怔怔的望著他,一字一頓的開口:“你喜歡你們公主。”

  “誰不喜歡她,我們碧海雲天的男子個個喜歡她,她不但漂亮,而且還善良”

  那人氣狠狠的開口,然後不再說話,垂首在地面上劃拉著。

  晚清想著他的故事,然後想到了現在的公主,那麼這公主便是那個奪位賊子的女兒了,果然是什麼樣的人生什麼樣的人?心狠手辣,連一點憐憫心都沒有。

  晚清狠狠的罵,陡的想起她和墨炎來碧海雲天就是為了要救無心女尼,無心女尼說她是碧海雲天的人,她不會是?不會是?晚清睜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她不會正好就是碧海雲天逃出去的那個公主吧,這麼巧嗎?想到這激動的一把抓住那正傷心的人。

  “我們來碧海雲天就是為了救人,我們要救的人不會就是你們公主吧,她和我們說她是碧海雲天的人,現在被人抓回來了。”

  “公主?你說公主被他們抓回來了。”

  “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你們公主吧。”晚清雖然不能肯定,不過大致這個意思。

  那無心女尼一直蒙著臉,誰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而且也不知道她真實的名字,只知道她叫無心師傅。

  那先前一直蹲在地上的人,陡的起身,在空地上來回的踱步,一臉的焦急:“你說公主被抓回來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公主,不過她確實說了她是碧海雲天的人,所以才被什麼四大長老的抓回來。”

  “你是她什麼人?”

  “我夫君是她的徒弟。”

  晚清說完仰頭望向那走來走去的人:“你們公主叫什麼名字啊?”

  “司馬甘藍。”

  “司馬甘藍,司馬甘藍?”

  晚清重複念叨了兩句,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啊,似乎曾經聽說過。

  司馬甘藍,晚清的眼睛睜大,有些無法消化所聽到的,沒想到碧海雲天的公主竟然是司馬甘藍,金夏國皇帝夏候東宸的寵妃也叫司馬甘藍,不會這麼巧吧,難道說皇帝的寵妃司馬甘藍其實就是碧海雲天的公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以她的能力,當日的火海中絕對不可能喪生,也就是說她根本沒有死,那麼她沒有死,孩子也沒有死。

  那個孩子是?晚清捂住嘴,是夏候墨炎,所以皇后才會一直對付算計著墨炎,因為墨炎在身份上,才是真正的東宮太子。

  他若被證實了身份,就是不容置疑的太子身份,所以皇后雖然沒有十分的把握他便是那個孩子,但依她那樣的性格,絕對不會留半點的麻煩,才會處處算計著他。

  如果墨炎是那個孩子,那麼無心師傅便是那個碧海雲天的公主了,原來她一直陪在自己孩子的身邊,只是以另外一種方式而已。

  “我們立刻進碧海雲天。”

  那人鏗鏘有力的聲音穿透陰沉的空間響起來,晚清緊盯著他,有氣無力的開口:“我也想進去,可是沒辦法越過幻陣。”

  “我來助你。”

  那披頭散髮落魄無比的人沉穩的開口,既然她是公主的親人,他自然會幫助她進碧海雲天。

  一聽到他說的話,晚清的心一下子融了開心,朝著那人笑:“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

  “無涯,陸無涯。”

  他說完一陣風似的不見了,扔下一句話:“你等我一會兒。”

  眨眼不見了蹤影,身形當真是迅速至極,晚清看得目瞪口呆。

  晚清坐在空地上,無聊的想著事情,難怪陸無涯說墨炎身上有靈力,他是司馬甘藍的兒子,有一半碧海雲天的血統,自然是有靈力的,沒想到墨炎的身世竟然這麼離奇,不知道司馬甘藍和皇上之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

  晚清想得入神,忽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緩緩的抬頭望過來,嘴巴慢慢的張大了,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是先前那個落魄的人嗎?那個篷頭垢面的傢伙嗎?

  修長挺拔的身段,一襲玄色長衫,細長的絛絡在風中輕擺,輪廓分明的臉如同精美的雕塑,平揚的劍眉下,漆黑的眼眸好似盛了美酒一般,迷迷濛濛的,挺直的鼻樑下,薄唇微微勾起,雖然年歲不輕了,不過歲月在他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依然那麼的年輕有魅力。

  “你是你是?”

  “舌頭打架了。”陸無涯翻白眼,走過晚清的身邊時冷哼一聲:“快走,要不然我扔下你不管了。”

  “那不行。”

  晚清趕緊追上去,不過仍沒忘了發表自己的高論:“原來你是個美男子啊,那先前為什麼整成那副鬼樣子,嚇死人了。”

  “二十多年都呆在這裡,收拾了有用嗎?人都沒有一個,鳥倒是不少,可惜他們懂嗎?”

  陸無涯冷冷的開口,晚清心內了然,人說女為悅已者容,她要說男為悅已者容,這陸無涯的心中其實還放不下那甘藍公主吧,所以一聽到她的消息,便要進碧海雲天,不知道這一次的結果如何。

  晚清一句話不說跟著陸無涯的身後前往幻陣。

  陸無涯沒忘了提醒她:“待會兒進陣的時候,你腦子裡什麼都不要想,幻陣中的那些魑魅魑魎,你都不要理會,你只要吸納陣法中的靈氣修練自己的玄力就行,你那玄力修為太差,若走進去,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晚清一聽,瞪著那男人的後腦勺,真能打擊人的信心,若不走進這碧海雲天,她在玄武大陸,算頂尖的高手了,不過在這裡確實不算什麼,就是上次見過的那個公主也是紫玄之極,所以她還是乖乖的聽陸無涯的話吧。

  兩個人很快出現在幻陣外面,陸無涯一身冷哼:“進去。”

  雙手一椎,晚清便進入了幻陣十二層,這一次不同於先一次,為了見到墨炎,為了幫到他,所以晚清緊閉著眼睛,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對身側的任何一切都不加以理會,全身心的進入了修練的狀態。

  慢慢的一切遠離了她,她盤旋在自己的世界中,用力的吸納著四周的靈氣,只覺周身流轉的玄力越來越充沛,越來越有精神兒,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只聽到陸無涯的一聲:“走。”

  兩個人同時脫陣而出,晚清飛快的睜開眼睛,只見自己置身在一處山林之中,天那麼的藍,白雲那麼白,山林四周,花草清新,爭奇鬥豔,蝴蝶在翩翩起舞,遠處有明鏡似的清湖,一眼望去,晚清只有一個字,美,真的太美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

  晚清問陸無涯,陸無涯正上下打量著她,滿意的笑了:“吸收得不錯,你現在應該是紫玄一品了。”

  “紫玄一品。”

  晚清有些難以相信,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手指,真的有紫玄一品嗎,一凝手指運玄力,只見一道淺紫的波光晃動著,果然是紫玄一品了,不由得高興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沒想到我竟然階級到了紫玄一品。”

  晚清心知肚明,若不是陸無涯幫她,別說階級紫玄一品,只怕她的命早就沒有了,想到這忍不住真心對陸無涯說聲謝謝。

  “謝謝你,陸無涯。”

  “紫尊一品有這麼高興嗎?在這裡紫玄之級的人很多,能達到金尊玄級的人才是強者。”

  “金尊?“晚清錯愕,沒聽說過有金尊的玄級啊,陸無涯似乎知道她想的是什麼,勾唇輕笑:“這是我們碧海雲天頂級的玄級,你們那裡是沒有的。

  “喔,”晚清點頭,想起另外一件事來,墨炎呢,他到哪裡去了,一想到這個,臉色便難看了起來,朝四周叫起來:“墨炎,墨炎?”

  陸無涯不理會她,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他走了,去帝京了,我們在哪裡和他會合吧。”

  其實夏候墨炎先她們一步出來,本來他是堅決不肯走的,甚至要回頭去找晚清,不過那青龍劍告訴他,晚兒沒事,只是沒辦法突破幻陣,就算他回頭,她也突破不了幻陣,除非他不進碧海雲天,夏候墨炎跟青龍劍一再的確認,晚兒沒事,他才離開的,只想儘快的救回師傅,然後再去找晚清。

  他自然不知道晚清在陸無涯的幫助下,不但進了碧海雲天,還晉升了玄級。

  “這裡就是碧海雲天嗎?”

  一輛馬車奔駛在大道上,晚清掀簾往外看,各處的風光美不勝收,碧海雲天的景致果然比別處來得漂亮,就是那花草也是清新動人的,粉嫩嫩的,好似永遠浸在水中保養了一般,就是人也是極漂亮有靈氣的,看到陸無涯便知道了,明明只是一個侍衛,卻生得膚白人俊,雖然年歲不小了,卻看不到他顯老,眼前的他和皇帝夏候東宸一比,當真是不可比的兩個人,看來在這個地方生活的人,特別的顯年輕,晚清想著。

  馬車一側的陸無涯不悅的開口:“看什麼呢?小丫頭。”

  “不就是看你長得俊一點,欣賞美男不是罪吧,”晚清沒好氣的哼,然後再次掀簾望著車外,想起夏候墨炎來,墨炎,你怎麼樣?還好嗎?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4 10:08 AM


第113章

  碧海雲天,物傑地靈,一年四季,花木靈秀馥鬱。

  這裡因為四把靈劍鎮守著,所以終年的花團錦簇,欣欣向榮。

  碧海雲天和玄武大陸一般,自成一國,只是這裡面的人比玄武大陸的少得多,倒走動物有不少,很多動物會行走,會說話,稱之為靈寵。

  自從二十多年前,三把寶劍失去了下落,這碧海雲天的靈氣慢慢的消失,致使各處的花草開始枯萎,天氣冷暖不均。

  所以碧海雲天的王命令了四大長老前往玄武大陸尋找丟失的三把寶劍。

  誰知道寶劍沒找到,倒是查到了前公主司馬甘藍還活著,所以他們便把司馬甘藍抓了回來。

  帝京。

  光滑的青磚鋪成的街道兩邊有茶樓酒館,大街上的人雖然不是十分的多,但依然很熱鬧,來來往往的買賣東西,其中還夾雜著很多動物的說話聲。

  一家上好的酒樓內,稀稀落落的坐著幾個茶客,正在熱鬧的說著話。

  最角落的位置裡,安靜的坐著一個普通的男子,面無表情的聽著身邊的人議論著,不時的喝一口茶。

  這男子正是易了容的夏候墨炎,他易容成一個相對平凡的面容,安靜的端坐在這裡聽身邊的人講話,想從他們的話裡得到一些有用的資訊,好摸清這碧海雲天的情況。

  幾天的功夫,他大致已知道這裡的狀況了。

  這碧海雲天和玄武大陸一般,就是物傑地靈了一些,而且有靈寵,那些異能靈寵和人一般存在著,所以這個大陸上,有一半以上是人,另一小半是靈寵。

  帝京,一半建著王宮,住著碧海雲天至高無上的王,另一半居住著達官顯貴和富商,其餘的平民分散在帝京之外的各個城市裡。

  這裡通用的不是金銀,而是金幣和銀幣,一金幣相當於一兩黃金,一銀幣相當於一兩銀子。

  夏候墨炎取下了身上的幾樣飾物,換了幾十銀幣放在身上備用。

  耳邊的議論聲越來越熱切,一浪高過一浪。

  “你們說公主最後會嫁給誰?”

  “我猜是赫烈公子,他的卷髮大眼十分的迷人,公主最喜歡的是他”

  “不,我猜是納雲公子,納雲公子說話好動聽,我們帝京很多的小姐都喜歡聽他說話,我想公主一定也是如此。”

  “赫烈。”

  “納雲。”

  兩幫人在茶樓裡叫了起來,眼看要打了起來,夏候墨炎對於這些不感興趣,微凝著眉思索,這公主是不是就是那天晚上的紅衣公主,想到那女人的囂張,夏候墨炎真同情那個什麼赫烈公子,還有什麼納雲公子,竟然娶那個兇殘成性的女人為妻,當真是可憐至極,那女人連晚兒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他正想著,忽然認識到一件事。

  那紅衣公主一定知道煉獄池在什麼地方?

  現在他根本不知道這煉獄池在什麼地方,連青龍劍也不知道,所以一切只能靠他自己打聽,可是又不敢隨便的打探,若是被人發現,只怕要倒楣,現在這什麼公主的出現了,只要暗中密切注視著她的動靜,說不定會找到煉獄池在什麼地方?如此一想,便注意起茶樓裡的動靜,兩幫人仍然在叫駡,忽然門外急急的奔進來一個人,氣籲喘喘的開口。

  “赫烈公子和納雲公子打了起來,公主也在哪裡。”

  “啊,在哪裡啊?”

  這下,所有人都往茶樓外面沖去,掌櫃的連連的叫喚:“茶錢呢,茶錢呢?”

  可惜沒人理會他,所有人只顧著往外沖去,夏候墨炎也跟著人流往外而去,他正愁不知道到哪裡找到這位公主,沒想到她就出現了,天賜良機啊。

  大街上,熱鬧極了,很多人峰湧而至,直奔前方。

  很快便看到前面黑壓壓的人群,不時的引勁擠身惦腳攀肩,外面的叫喊,裡面的也叫喊。

  外面的叫喊:“什麼情況,什麼情況?”

  裡面的叫喊:“別擠了,別擠了。”

  夏候墨炎身材高挺,雖然不是鶴立雞群,不過也是翹首可盼的,惦起足,輕易便看到圍圈裡面,兩個人正打鬥得激烈。

  兩個人長得都特別的俊俏,一人卷髮大眼,一人黑髮細長眼,同樣的出色。

  此時兩個人打鬥在一起,一道道的藍芒閃過,伴隨著其中的還有怒駡聲。

  四周的人不時的為中間的人加油,有為那個叫赫烈公子加油的,也有為那個叫納雲公子加油的,叫喊聲不斷。

  而圍場一側,眾星棒月的一群女子,為首的女子一身的紅衣,包裹著玲瓏嬌豔的身軀,頭上的墨發隨意的披散在肩上,閃亮好似錦綢,狹長的桃花眼眯起來,一臉氣定神閑的望著正中,身側有小丫鬟指指點點的,似乎說到什麼使人開心的話,只見那公主的唇角上勾出笑意,很是滿意眼前的狀況,似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夏候墨炎細瞧過後,認出這紅衣女子就是那天晚上看到的公主,想到師傅現在正在煉獄池裡受苦,心裡怒火沖天,恨不得立刻沖上去一劍結果了這個女人。

  可是一來眼前全是碧海雲天的人,若是自己貿然沖上去,只會讓自己束手待斃,二來他不是為了殺這個女人,而是為了救出師傅,如此一想,心裡騰騰的怒火總算降了下來,繼續看場上的打鬥。

  可惜被眾人圍在正中的兩個男人,玄力相差無幾,一時間不見分曉。

  紅衣公主魚青棠,看著看著便覺得厭煩,陡的一聲嬌喝。

  “好了,你們兩個別打了,都是廢物,打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有分出勝負來”

  一言落,跺了跺腳發完狠,轉身便走。

  那赫烈公子和納雲公子一聽公主怒駡,不但不生氣,還著了慌,飛快的奔過去,一邊拉著一個,哀求了起來。

  “青棠,你別生氣,我們繼續修練,一定把玄力修煉好,以後再決鬥,分出勝負,誰打贏了誰娶你。”

  一人說完,另一人點頭,認同這樣的方法。

  四周黑壓壓的人群,鴉雀無聲,全都盯著青棠公主的臉,不知道她怎麼想?

  “呸,以後別纏著我了,我一個都瞧不上你們,都打了這麼多年,還不是沒分出勝負來,選你們倒不如選個別的人。”

  魚青棠的眼裡閃過促狹玩味,然後皮笑肉不笑的望著赫烈公子和納雲公子,看到兩個人苦瓜似的臉,越發的興奮,徑直走到圍觀的人群前,手一指便對著那醒目的人一指。

  “你,過來,本公主選中你了。”

  此聲一落,圍觀的人群連同場上的兩位公子臉色全變了,紛紛抬頭掉頭,皆望向公主所指的方向,只見一人面無表情的立在陽光下,那張臉稱不上英俊,卻也不醜,立休分明,高大挺拔的身軀好似雋美的松竹,屹立不彎,雖然面容不是最出色的,可是那一身的傲姿卻不輸於任何人,面對著公主的指點,不驚不乍不喜,神容淡淡的掃視著周遭的人,似乎正奇怪大家都望著他幹什麼?

  夏候墨炎是一時不明白這些人統統的望著他幹什麼,只到身邊的人紛紛的讓開來,有人推著他走到前面。

  他才回過神來,眼瞳冷沉,周身的隱忍,手緊握成拳,才沒有發作起來,靜靜的立在人群前面,望著公主魚青棠。

  魚青棠先是不以為意,一會兒功夫,發現這個人男人雖然外貌不是十分的出色,那一身的風姿卻是不折不彎的,令人折倒,而且他的眼神從頭到尾都無視於她的美貌,好似她的美貌形同虛無一般。

  魚青棠身為碧海雲天的公主,從小金尊玉貴,再加上自身長得美貌,不但是宮中的父王母后,就是身後也總是追著一群追逐者,每個人看到她都是一臉的癡迷,現在竟然有這麼一個無視她美貌的人出現,她那不服輸的個性升起來,像鎖著獵物一般鎖著夏候墨炎,驕傲的問。

  “你叫什麼名字?”

  “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並沒有說假名字,因為在這裡,在碧海雲天裡就算他說真名字,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所以他不需要說假名字。

  魚青棠聽了,微點頭,笑著開口:“以後你就是我的?”

  不過她的話沒有說出口,就被身後沖過來的赫烈和納雲打斷了,他們難以置信的開口。

  “青棠,這個人不是帝京的貴族,你看他的穿著,可是賤民身份,難道公主高貴的血統,要嫁給一個賤民為妻嗎?”

  “是啊,青棠,我們一定會勤備的修練玄力的,你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吧。

  兩個男子一邊哀求魚青棠一邊用雙目狠狠的怒瞪著夏候墨炎,恨不得給他來個萬箭穿心。

  夏候墨炎不以為意,瞳仁閃過陰驁的冷光,沉聲開口:“你們放心,我沒想過娶公主為妻,所以要想娶公主,還是快點修練自己的玄力為好。”

  這兩人都是藍玄高手,說來確實不算弱了,但在碧海雲天裡,卻不是頂厲害的,頂厲害的身手是至高無上的金尊級別。

  夏候墨炎本意是不想激怒那兩位公子,他來這裡只是想救人,根本就不想娶這個心狠手辣的母夜叉,長得美又如何,只不過是美女蛇罷了。

  不過他話音一落,三個人同時怒視著她。

  赫烈公子和納雲公子覺得他污辱了他們心中的女神,越發憎恨的望著他。

  而魚青棠臉色難看至極,還從來沒人敢當她的面大言不漸的直接說不想娶她。好,這口氣無論如何她咽不下去,她一定會讓這個男人愛上她的,然後再把他一腳踢開,讓他知道她魚青棠就算他想娶也娶不到。

  魚青棠一邊想著一邊掉首冷冷的瞪向赫烈和納雲公子,冷冷的開口:”好了,再給你們一個機會,若是你們再打不出勝負來,以後就別怪我不給你們機會。”

  “是,公主。”

  兩個人立刻嘻笑顏開,得意的怒瞪了一眼夏候墨炎,然後同時望向魚青棠:“公主,那這個人?”

  魚青棠並不理會赫烈和納雲,手一指,直指著夏候墨炎:“你,以後是我的侍衛了,保護本公主的安危。”

  “什麼?”

  赫烈和納雲沒想到公主竟然要這麼一個一臉表情都沒有的人為侍衛,一想到這男人整日的跟在公主的身後,兩個公子臉色難看極了,朝魚青棠叫了起來:“公主。”

  “閉嘴,有時間去修練玄力,若是再看到你們在我身邊轉悠,看我不打斷你們兩個的腿。”

  “是,公主。”

  赫烈和納雲二人,不敢強辯,不過一雙眼睛狠狠的像刀子一樣剜在夏候墨炎的身上。

  魚青棠領著身後的數名婢女離開了人群,身後的夏候墨炎正凝眉深想,該不該跟著這個女人,這樣會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師傅,然後救出她,而且晚兒還在黑霧林裡等著他,所以他一定要儘快的找到師傅。

  這時候兩個俏麗秀美的丫鬟奔了過來,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她:“快走吧,公主等著你呢?”

  夏候墨炎沒說什麼,跟著一眾人身後離開,身後圍觀的人紛紛的唏籲,沒想到公主竟然讓一個賤民當她的侍衛,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的情況,不過王一直很重視血統,應該不會讓公主嫁給那個賤民。

  碧海雲天的王宮很華麗,一座連著一座,連綿不絕,婉延曲折。

  魚青棠住的宮殿有著寶塔形的屋頂,拱園形的大門,門上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鸞鳳宮”

  宮內的下人並不十分的多,除了宮女和侍衛,便是靈寵。

  夏候墨炎一進鸞鳳宮,便被魚青棠的小丫頭帶了下去,安排他住的地方。

  小丫頭一邊偷偷的拿眼瞄夏候墨炎,一邊不忘好心的提醒他。

  “記著,以後你就是公主的侍衛了,一定要守本份,不要惹公主生氣,公主若是生氣,你可有得罪受了。”

  夏候墨炎沒說話,臉色涼薄薄的,不過倒是沒有對這小丫頭發作,人家是一番好心。

  他生氣的是那個公主,若不是為了救出師傅,他真想一劍結果了那女人,當真以為是個男人便看中她了,卻不知道那暗下裡的蛇蠍心腸令人生厭。

  “還有以後公主有事會叫你們跟著,若是不叫,你就在這鸞鳳宮四周巡邏,和其他人輪班,別讓人隨便接近鸞鳳宮,公主不喜歡有人打擾,知道嗎?”

  那小丫頭見夏候墨炎沒理會,繼續說,在前面領路,走到鸞鳳宮最角落的一排下人房前,這裡便是侍衛住的地方。

  迎面看到幾個人從其中一間房子裡走出來,一抬頭便看到廊外的小丫頭和夏候墨炎,全都詫異的圍過來。

  “青青,這是誰啊?”

  “是啊,不會是你的老相好吧。”

  有人調侃青青,青青一點也不惱怒,故意板著臉怒駡:“放你娘的臭屁,再敢搗亂,看我如何和公主說?”

  這下幾個人立刻正經了很多,趕緊的抱拳討饒:“青青,別這樣,下次我們不敢了。”

  “是啊,我們不敢了。”

  “那還不快去巡邏,是不是看公主不在鸞鳳宮裡,你們幾個便偷懶,好啊,讓我逮了個現行,待會兒回去就稟報給公主。”

  青青狐假虎威的抱胸,眯起眼睛冷瞪著那幾個傢伙,幾個人立刻一哄而散,全都跑遠了,邊跑還不忘嘴上求饒:“青青,饒過我們一次吧,千萬別告訴公主啊。”

  夏候墨炎不理會眼前的這些人,只拿眼打量著身前的這幢房子,雖是下人房,倒也很整潔寬敞,門前有一個大大的院子,栽種了很多的花草樹木,極是雅靜,青青在前面領路,把夏候墨炎領進其中一個房間,裡面空蕩蕩的沒人,只有一張床,還有一些桌椅書籍。

  “你就住在這裡吧,以前這是暮野住的房間,後來他不在了,這裡便空了下來。”

  “謝謝你。”

  夏候墨炎向青青道謝,他看到青青的臉頰上飛快的浮上了一朵紅雲,心裡明白這叫青青的丫頭似乎喜歡他,如此一想,便起了心思,雖然有些鄙卓無恥,但這種時候,他已經顧不得了,所以笑望著青青。

  “這座王宮好大啊。”

  青青看到夏候墨炎的笑臉,有些呆愣,心口小鹿亂跳,先前看這個男人是很平凡的一個人,現在他一笑,真的好耀眼啊,青青看得眼睛眨也不眨一下,連連的點頭:“是啊,是挺大。”

  她下意識的說完,然後意識到自己似乎過於激動了,趕緊的垂下頭:”你先休息,我出去了。”

  說完轉身便跑,跑出去幾大步拉開門的時候,又掉頭望向房間內的夏候墨炎:“我叫青青。”

  一言落,飛奔而去,身後的夏候墨炎等到她走遠了,周身染上戾氣,把身子狠狠的拋進床裡,然後死魚一般的動也不動,腦海飛速的轉動著,現在他進入了碧海雲天的王宮,如果不出意外,煉獄池很可能就在這座王宮的某一個地方,所以他一定要儘快打聽到那座池子在什麼地方?那個叫青青的丫頭倒可以利用一下,雖然利用別人是不好的行為,可是眼下他找不到可行的辦法,只能如此一試了。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魚青棠似乎忘了夏候墨炎的存在,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人分派他什麼任務,他便沒事在鸞鳳宮四周轉轉,很快和鸞鳳宮的幾名侍衛混熟了,從中打探了不少王宮裡的事情,不過關於煉獄池的事,他一直沒有敢提起。

  青青總是藉故來這裡找他,每次夏候墨炎都會問她一些關於王宮裡的事情,但並不多,恰到好處的提到一些,然後把從青青這邊得來的消息,和那些侍衛口中得來的消息,統合在一起,搜集其中的線索,終於得到恰切的消息

  煉獄池確實就在這座王宮裡,是王宮的禁地,一般人不准出現在那裡,方圓數十米,有靈寵守候著,若是靠近,靈寵便會吞噬闖進去的人。

  聽說煉獄池,仍是天然的戒池,水深兩三米,清澈無波,一眼望去可見底,水底下面有水草和大顆的鵝卵石,看上去是個很平常的池子,但是裡面的碧水卻是冰火兩種天,一會兒熱氣四沸,像在油鍋裡翻煎了一遍似的,一會兒又像數九寒冬臘月,大雪封地,透心的涼,使人生生的煎熬著,可是偏偏可以讓人不死,只承受著那份痛苦,死去活來,恨不得痛快的死一次。

  那煉獄池,除非是罪大惡極的犯人,才會被放進去,很多時候,根本不會用這種方法對待犯人。

  夏候墨炎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毛髮倒豎,周身的殺氣,眼瞳一片赤紅,恨不得立刻闖進那煉獄池救出師傅來,可是他還不太清楚那煉獄池的位置,所以不敢魯莽,若是貿然行事,闖錯了地方,不但救不了師傅,還害了自個兒,到時候什麼都做不了。

  可是想到師傅在受苦,而他卻一籌莫展,他的心裡便開始滴血。

  好在第三天,公主魚青棠在鸞鳳宮的正殿召見了他。

  大殿上首,金光燦燦的鳳椅上,歪靠著一個紅衣的女子,慵懶嫵媚,眉眼皆豔,眼梢處幾許風情,懶洋洋的看著從殿門外走進來的夏候墨炎,唇角勾出誘人的笑意,輕啟朱唇。

  “夏候侍衛,怎麼樣?在宮中當侍衛是不是很舒服?”

  夏候墨炎望著高首的女子,輕易便看出這女子眼中的那抹想征服他的欲念,這種念頭,他也有過,但凡看中了獵物,便會有這種眼光,但是獵物若是太弱勢,只怕她很快便會失去胃口了,想到這沉聲開口。

  “希望公主讓我出宮。”

  “什麼?你好大的膽子。”

  魚青棠沒想到晾了這男人幾天,這男人竟然還不知悔改,一點軟化的態度都沒有,依舊冷冰冰的很高傲,想到她堂堂的公主,竟然讓人不屑一顧,魚青棠心中的怒火狂熾,指著夏候墨炎咬牙切齒。

  “好,很好,你這個賤民,信不信我馬上讓人把你扔進煉獄池中。”

  魚青棠話音一落,夏候墨炎眼瞳一亮,心思活了,若是真的被這女人扔進煉獄池,不失為一條妙計,他可以看看師傅是否就在煉獄池中,這樣確定了再動手,自己和師傅兩個人聯手,再加上青龍劍,未必打不過別人,如此一想,沉聲開口。

  “不管公主如何說,墨炎只想出宮,請公主成全。”

  他一意頂境魚青棠,希望魚青棠真的一怒派人把他扔進練獄池中。

  誰知道他剛說完,一直伺候著公主的青青突然跪了下來,為夏候墨炎求情:“公主,你饒過夏候侍衛吧,他不是有心冒犯公主的。”

  青青一說完,魚青棠便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盯著青青,青青唬了一跳,頭皮發麻,透心的涼。她一急忘了公主的稟性,這夏候侍衛可是公主看中的獵物,公主一心只想征服他,就像征服暮野侍衛一樣,哪裡由得她們這些婢子的隨便開言,自己這一開口,無疑是自掘墳墓,想著臉上冒出汗珠子,趕緊的求饒。

  “奴婢該死,請公主責罰。”

  “責罰嘛?”

  魚青棠輕哼,夏候墨炎望著大殿上首的情況,倒也不以為意,這魚青棠再心狠手辣,青青是她的婢女,她能怎麼樣對待她,可惜他很快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只見魚青棠臉色一寒,陡的一揮手,一道紫色的玄氣揚起,好似利劍似的直擊向青青。

  夏候墨炎大驚,以為魚青棠想殺了青青,飛身而起,一道玄氣同時從他的手心拋出來,直擊了過去,想阻止住魚青棠的玄氣,可惜終究慢了一步,只聽得青青一聲,啊的痛苦尖叫,一隻素白粉嫩的小手拋向半空,血濺大殿。

  “青青。”

  夏候墨炎喚了一聲,青青昏迷不醒,半點反應都沒有,大殿內,人人面色如常,既沒有聲音,也沒人敢發出一聲響。

  只聽得魚青棠輕逸如水的聲音響起“來人,把這賤婢給我攆到浣洗庫去洗衣服,以後本公主不想再見到她。”

  “是,公主。”

  有兩個婢子應聲,飛快地走下來,扶起了青青便走,身後的魚青棠還不忘叫喚:“還有那只?手。”

  最後一個字吐露過後,唇角竟然揚起得意的笑。

  看到這樣子的她,夏候墨炎想起了師傅,想起了水月庵的那些小尼姑,想起了剛剛斷了手的青青,這女人根本就是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毒蛇,當真是可惡,如此一想,身形陡的爆漲開來,玄氣一起,滿殿紫芒,迎面便擊向高殿之上的女子。

  滿殿失色的叫聲:“公主小心。”

  那些婢女皆是身手了得的人,人人準備伺機而動,卻聽得公主一聲冷喝:“住手,讓我來會會他。”她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晶光,沒想到這賤民不但有好氣勢,還有如此利害的玄力,好,真是太合她的意了,她收服他的念頭更足了,以往的那些男人,實在讓她提不起興趣來。

  魚青棠如此一想,火紅的身影快如紅蝶,直撲向大殿夏候墨炎的身影,兩道紫芒相互衝擊,打鬥成一團,紫芒所過之處,只聽得劈咧嘩啦的響聲,大殿內很多貴重的寶物都被砸了,公主養的靈寵小貂忍不住在旁邊叫了起來。

  “公主,別打了別打了,東西全砸壞了。”

  這貂極愛財,心疼死了,所以才會叫,而且滿殿的人,只除了它敢叫,別人也不敢。不過魚青棠打得興起的時候,一聽這貂的叫喚,冷喝一聲:“滾。”

  一道紫芒劈過來,小貂趕緊的躍開,然後滿臉苦色的望著越來越多的寶物被打碎了。

  夏候墨炎想到師傅所受的苦,想到水月庵的小尼姑,想到青青的一隻手,哪裡還和這魚青棠客氣,當下玄力爆漲開來,拼足了全力的廝殺過去,魚青棠雖然玄力和他不上上下,可是實戰經驗少得多,很快便漸現下風,她一邊打一邊望著發了狠要她好看的夏候墨炎,不由得臉色難看,心裡暗自猜測著,難道這個賤民是為了青青才會如此嗎?一想到這個周身的火燎。不過夏候墨炎卻不理會他,若不是不想現在爆露了身份,他立刻喚出青龍劍,把這女人身上刺個三百六十劍才解恨,不過眼下只能靠玄力對打。

  很快魚青棠吃了夏候墨炎一掌,身子被打飛出去三米,然後站定,死死的盯著夏候墨炎,咬著牙尖叫。

  “你竟然真的敢打我。”

  “我還想殺你呢,女魔頭,什麼公主?”

  夏候墨炎冷諷,周身的殺氣,此時他借著青青的事,發洩著心頭的憤恨,冷冷的怒視著魚青棠,那女人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著他,最後在那吃人的眼神中,朝大殿外面憤怒的尖叫:“來人,來人。”殿外立刻跑進來幾名侍衛,這幾名侍衛都是鸞鳳宮的侍衛,先前和夏候墨炎混得很熟,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這青青被斷了一隻手,夏候侍衛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

  “公主。”

  “把他拿下。”

  “是,公主,”幾名侍衛一聽,飛身而起,直擊向夏候墨炎,幾個人都是藍玄之段,大殿上再起打了起來,魚青棠一看侍衛一時拿不下他,也飛身加入了打鬥中,很快幾個人合力拿住了夏候墨炎,魚青棠一撩輕衫袖擺,傲然冷哼。

  “立刻把他關進煉獄池裡,這個賤民竟然膽敢歐打本公主。”

  魚青棠一言落,夏候墨炎心裡松了一口氣,雖然知道那什麼煉獄池十分的恐怖,但是為了見到師傅,他上刀山下油鍋也要走一趟。

  所以冷冷的瞪視著上首的魚青棠一眼,轉身便要往殿外走。

  魚青棠看他一身的逆鱗反骨,偏偏對他恨不下那種心來,所以忍不住開口喚住他。

  “夏候墨炎,若是你向本公主道謙,本公主就免你受煉獄之苦。”她假裝仁慈大方的開口,可惜夏候墨炎看穿了她的真面貌,而且他一心只想看到師傅是不是在煉獄池中,所以哪裡理會這女人,眼瞳內一閃而過的懾人光華,涼薄無情的開口。

  “要想我道謙,做夢。”說完大踏步的往外走去,幾名侍衛押著他往煉獄池而去,身後只聽得一陣陣劈咧嘩啦的響聲,伴隨著驚慌失措的叫聲:“公主,公主,你別生氣了。

  夏候墨炎被那些侍衛押解著,穿宮殿,越軒宇,一路直往後面而去,那幾個押解他的侍衛忍不住勸他。

  “你還走向公主道謙吧,你若現在不見好就收,以後只怕日子更難過了,知道暮野嗎?”

  另外一個人介面:“先前也和你一樣,堅決的拒絕了公主,最後被扔進煉獄池中,後來他在煉獄池中,受不了煉獄之苦,哀求著向公主求饒,可惜晚了,公主斬了他的一雙手,毒了他的舌頭,讓他只能在大街上要飯,所以你還是見好就收。”

  “毒女,你們不會都是這女人相中了,而直接讓進宮當侍衛的吧。”

  夏候墨炎見身邊的這幾名侍衛,個個都長得極出色,所以才會有此一問,他話落,果然那幾個人不出聲了,有人點頭。

  “其實誰想待在鸞鳳宮看那個女人的臉色啊,你今兒個看到她就知道她有多殘忍了,青青長是多可愛啊,就那麼被斬了一隻手,平常我們這些侍衛若是多和她身邊的宮女說一句話,就會害了那個女人,所以平時大家都是私下裡說些話,當她的面絕對不敢亂說的。”

  “我還看你還是先向她道謙吧,她似乎很重視你,不會過份為難你的。

  “讓我給她道謙,下輩子吧。”

  夏候墨炎傲然的開口,身邊的幾人歎氣,一路說著押著他前往煉獄池。

  煉獄池在王宮最後面的地方,一眼望去,滿目馥鬱,竟然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山丘,逡迤綿延,此時,天色近晚,只見週邊有一座高牆,正中的大門前,並沒有人,卻走出來一頭巨大的金毛獅子,此對張著大嘴,踱著步子穩健的晃出來,一張嘴便是如雷的聲響:“此處仍是禁地,你們過來幹什麼?

  “奉公主的命令,送此犯人進煉獄池。”

  那金毛獅子打了一個哈欠,不耐煩的開口:“王吩咐了,不准再把任何犯人關進煉獄池。”說完晃了晃尾巴,又威風凜凜的走了進去。

  夏候墨炎蹙眉,下意識的開口:“除了這金毛獅子守門,再沒有別人了嗎?”

  “還有一隻花斑虎。”

  幾個侍衛有人回他的話,然後遲疑的開口:“這可怎麼辦?”

  其中一人吩咐另外一個人:“你立刻去稟報公主,說王吩咐了不准再把任何犯人關進煉獄池,我們在這裡等候公主的指示。”

  “是,”一人奔跑著離去。

  幾名侍衛押著夏候墨炎站在禁地門前,不時的說著話,忽然一隊宮中的侍衛走了過來了,人還沒到跟關,便有人冷喝:“什麼人在此。”

  這邊的人立刻恭敬的開口:“我們是押解犯人送進煉獄池。”

  那一隊的人走過來,為首的竟是先前陪公主前往玄武大陸的四大長老中的兩名長老,兩人的眼瞳中犀利的光芒,隨之呵斥:“把人帶回去,公主真是太兒戲了。”

  很顯然這兩日不太滿意公主的行為,幾名侍衛應聲:“是,是。”

  雖然如此,卻不敢擅自押解夏候墨炎離開,因為他們是公主的侍衛,若是擅自離開,只會遭到公主的懲罰。

  兩個長老顯然也知道公主的為人,所以並沒有刁難他們幾人,徑直吩咐了跟著他們的侍衛守在門外,兩個長老走了進去,只見先前那只威內凜凜的金毛獅子,此刻別提多乖順了,規規矩矩的把兩個人迎了進去。

  這個地方夏候墨炎記住了,他一定要儘快行動,闖進這禁地的煉獄池,救出師傅,這只獅子和虎不是問題。

  這時候,那名去稟報公主的侍衛奔了過來,笑著開口:“好了,公主讓把人帶回去,不過為免看到生氣,說先關在鸞鳳宮的牢裡。”

  “好,你小子福大,走吧。”

  有人拉著夏候墨炎,一路離開了禁地,夏候墨炎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

  “為什麼不准人關在這裡。”

  其中一名侍衛小聲的說:“聽說這裡關了一個厲害的人物,不過究竟是誰,沒人知道。”

  夏候墨炎心一沉,便知道這人是誰?如果他猜估得不錯,這人一定是師傅,師傅,你受了很多的苦,今夜我一定要闖進這禁地裡,救出你來,你等著我。

  一路想著,跟著幾個人的身後,直奔鸞鳳宮的牢房。

  鸞鳳宮的牢房裡,沒有任何犯人,只有夏候墨炎一個,那幾名侍衛把他關進去,滿臉笑的開口:“你放心吧,公主一定會很快放你出去的。”

  這幾人猜測著,公主這一次對待夏候侍衛明顯的和平常不一樣,平常若是犯了如此大的錯,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可是現在她只是讓人把這夏候侍衛關在牢房裡,過幾天恐怕就沒事了。

  夜色朦朧的時候,夏候墨炎喚出了青龍寶劍,這把寶劍在他進入碧海雲天以後,他便吩咐它自己找個地方藏起來,等到他需要它的時候,自會喚他,所以此時一喚,那青龍寶劍便脫空而來,夏候墨炎命令青龍劍斬斷了鐵鎖,打昏了門前守著的靈豹,一人一劍迅速的離開了鸞鳳宮,前往王宮後面的禁地。

  此時,王宮的某一座宮殿裡,床上安息著一個身著黑袍的老者,那老者眉毛倒豎,一臉的凶相,就是睡夢中,也有一種令人恐慌的陰驁。

  一張豪華的大床邊,此時靠著一個魔杖,魔杖是深黑色的,頂端有一顆紅寶石,本來死氣沉沉的紅寶石,忽地在暗夜中閃爍著耀眼的紅光,越來越濃烈,床上的人一驚而醒,飛快的一伸手拿了魔杖,口眼一閉,便對著魔仗念了一串咒語,眨眼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人正是碧海雲天的國師,赫烈公子的父親赫正。

  門外已有侍衛驚動了,沉聲問:“國師,發生什麼事了?”

  赫正早心急的穿起衣服,飛快的拿了魔仗走出去,命令外面的侍衛:”快,立刻去通知王上,青龍劍出現了?”

  這赫正仍是碧海雲天的國師,同時他是一個神巫師,手中的魔仗便是他的利器,通過這柄魔杖可以預測很多未知的事情,關於青龍白虎還有玄武三柄寶劍,他在魔仗上設了咒語,所以只要這三把劍出鞘,魔杖便會發出警告,所以上一次白虎劍出現的時候,他感受到了,稟報了王上,王上命令公主帶著四大長老前往玄武大陸去尋找三把寶劍,誰知道寶劍沒有找到,倒是把甘藍公主找到了。

  現在甘藍公主被關在煉獄池內,而青龍劍也出現了,說明那個持劍的人來到了碧海雲天,這真是太好了,現在魔杖顯示的位置,那人正在禁地裡。

  赫正領著人浩浩蕩蕩的前往王上的宮殿,宮殿內早就燈火大作了。

  碧海雲天的王,一身白袍,五官剛毅,只是眉眼間犀利陰沉,此時在大殿上首來回的踱步,一聽到門外的動靜,便轉過臉來,眼瞳中深幽的暗芒,深沉的聲音響起來。

  “出什麼事了?國師?”

  “稟王上,青龍劍出現了,那個持劍的人一定來救甘藍公主了。”

  “果然來了,好,隨本王立刻前往禁地。”

  王一聲令下,大殿外面的侍衛應聲而進,連同四名長老都出現了,一起抱拳沉聲:“是,王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直奔禁地而去,而此時夏候墨炎正在禁地中,他手執青龍劍,尋著氣息一步步的往前走,先前,他本來想讓青龍劍帶他來這煉獄池,誰知道青龍劍說,以前他一直被放在瑤池台中,王宮有祥龍瑞氣圍繞,他無法感應到這裡面的事,所以不知道煉獄池在什麼地方?

  但現在闖進了禁地,冰火兩重天的氣息,越來越接近。

  月夜荼緋,瑩亮的光芒籠罩著禁地,一路上假山怪石,綠野叢生,花草爛漫,這裡倒不失為一個美好的地方。

  只是任何人都不希望到這裡,因為這裡有一座煉獄池,所以到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一人一劍走了一段路程,忽然聽到前面不遠處似乎有人痛苦的輕吟,時而低柔,時而嘶吼,時而嗚咽,在月夜山林中透著無盡的淒冷,夏候墨炎一聽,直覺上便是師傅,當下臉色大變,飛身而起,身子騰起,如一只大鳥般的幾個起落飛越而去,直落到一座清明的碧池前面。

  只見池子並不大,月牙形的池中,此時被鐵鍊鎖著一個女子,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只見滿頭烏絲濕漉漉的傾瀉下來,遮蓋住了她的臉,她的嘴裡不時的發出輕吟,痛苦之極,夏候墨炎一看到這被鐵鍊鎖著的女子,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師傅?”

  池中人抬頭,墨發分開,露出一張臉來,堪堪驚豔,月白的光華籠罩在她的臉上,只見眉如輕柳,眼如星辰,肌膚雖然蒼白,卻依然難掩她的絕色,夏候墨炎一瞬間呆住了,這人真的是他的師傅嗎?師傅終年累月的蒙著臉,所以他從來沒看過她長得究竟是什麼樣子?眼前的人真的是她嗎?

  不過夏候墨炎一聲落,那池中人明顯的激動了,失聲叫了起來:“墨炎,你來這裡做什麼?”她竟然真的是他師傅,她一說話,夏候墨炎確認無疑,看到師傅被兩條鐵索鎖在池中,痛苦至極,他的心都快要滴血了,如此一想,手一揚,便持青龍寶劍躍到半空,寶劍一揮便去砍那鐵鍊。

  誰知道碧池中,陡的水花爆開,沖天的水浪,那水濺到夏候墨炎的身上,一片炎熱,滾燙一片,似乎能燒灼人的肌膚。如此一想,更知道師傅此刻是多麼的痛苦,所以他發了瘋似的揮起青龍劍迎向那從水底冒出來的四個靈獸。

  一豹一虎一獅一狼,四頭靈獸一直潛伏在煉獄池中,若是有人來犯,必然還擊。

  此時四頭靈獸,好似瘋了似的,一起撲向夏候墨炎,夏候墨炎身上紫茫籠罩,再加上光芒大盛的青龍寶劍,一時間倒也不懼那四頭靈獸,池中不時的飛濺出水花,澆濕了司馬甘藍的衣服。她做夢沒到墨炎會來救他,可是此刻她的心內焦急不已,墨炎雖然玄力修為已達到紫芒,可是這裡有很多的高手,要想救走她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想到自己的兒子很可能落到這些壞人手裡,司馬甘藍覺得自己肝腸寸斷,這麼多年一直的隱忍是為了什麼,就是怕被這些人發現自己有一個兒子,他們一定會為難她的兒子,所以她才會送走兒子,甚至讓他裝瘋賣傻,只為了護他一個周全,可是那些人恐怕很快就來了,若是墨炎再不走,就走不掉了,想到這,司馬甘藍叫了起來。

  “墨炎,別管師傅了,快走,他們有人過來了。”

  “不,師傅,我一定要帶你離開這裡。”

  夏候墨炎說完,一劍劈向那靈獸虎,青龍劍的染了他的戾氣,銳利無比,鋪天蓋地的殺氣籠罩下來,那靈獸虎抵擋不住,被一劍擊中,嗷嗷的叫了兩聲,便敗下陣去,沉沒到水底,其它三頭靈獸,看到同伴吃虧,早瘋了似的攻擊上來,而夏候墨炎並不懼它們這些畜生,越打越猛,眼看著另外三頭靈獸也落不得好,忽然一道紅光破空而來,直擊向青龍劍,青龍劍的白芒耀起,迎向那白光,一紅一白的光芒對擊,夏候墨炎身子在半空連退了兩步,翻了一下穩穩的落地。

  這時候,只見浮光掠過,數道身影落到了他的面前,最前面的一人,一身的黑袍,手執一柄魔仗,此時那魔杖上的紅寶石兀自發光,很顯然,先前的紅光便是這黑袍老怪發出來的,看來他是個戲敵。

  “大膽逆賊,竟然膽敢用青龍劍傷了守護煉獄池的靈獸。”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4 10:21 AM


第114章

  月光淡淡如水,籠罩著煉獄池。

  池邊站著數人,兩下對恃,怒目相向,夏候墨炎雖然一人,卻不懼對面的一群人,傲然冷瞪著對方。

  一隻手執著青龍寶劍,颼颼涼薄之氣折射出他的臉來,眼瞳一片陰驁,森冷的開口。

  “打傷了靈獸又怎麼樣?馬上放了我師傅,否則別怪我斬殺了它們。”

  雖然靈獸在碧海雲天裡很常見,但能被挑選來鎮守這煉獄池,必然是不凡的靈獸,所以夏候墨炎此言一開,那黑袍老怪臉色眉毛越發的挑起,滿臉兇惡,魔仗一指夏候墨炎,便耀出紅光來,陰沉沉的開口。

  “呸,什麼師傅,她是你親娘,別想瞞著我們,你身上有一半碧海雲天的血統。”

  赫正不屑的大吐了一口唾沫,然後魔仗一指池中的司馬甘藍,陰沉沉的籠罩著殺氣:“司馬甘藍,你可是碧海雲天的人,竟然膽敢和外面的人私通,生下這等不純的血統,你論罪當死。”

  夏候墨炎先有些不能反應,木愣的望著那黑袍老怪一張一合的嘴,慢慢的思想清明了,這人說師傅是他的親娘,他身上有碧海雲天的血統,這是真的嗎?夏候墨炎一雙好看狹長的丹鳳眼射出光華,直望向池中的司馬甘藍。

  司馬甘藍不理會國師赫正的指責,反而是望向夏候墨炎,一臉的愧意。

  “墨炎,對不起,師傅沒跟你說實話,你是我的孩子。”她的語氣低柔回轉,在月夜下,透著無盡的滄傷。

  若不是無計可施,她司馬甘藍又怎麼會把兒子送到漢成王府去做一個傻子。她的腦海裡想起了從前的事,和夏候墨炎一般美麗的丹鳳眼中,充滿了濃濃的哀傷絕望。

  二十多年前,她的侍衛陸無涯把她從煉獄池救出去,那時候碧海雲天裡亂成一團,因為她的未婚夫魚朗帶著赫正等人乘夜攻進了皇宮,殺掉了她的父王和王室的一干人,而拒婚的她被關進了煉獄池,那時候碧海雲天裡無人顧及她,因為魚朗要對付那些追隨父親的公卿,還要追查兩把寶劍的下落,所以她輕易帶走了一把青龍劍,逃出了碧海雲天,因為在煉獄池呆的時間太長,再加上失去親人的劇痛,雖然逃了出去,她就好像一個廢人一般。就是在那時候,她遇到了夏候東宸,年輕的夏候東宸對她一見傾心,一心一意的照顧她,她也愛上了他,那時候,她不知道夏候東宸仍是金夏國的皇子,兩個人相親相愛的呆了三個月,忽然一日有急報,夏候東宸連夜帶她進京,她才知道原來他是一個皇子。

  本來夏候東宸無意於大位之爭,但是那時候身為皇帝的妃子葉皇妃領著一班大臣死命的諫夏候東宸,讓他上位。

  葉皇妃知道夏候東宸的顧慮是她,所以領著一班人求她出言讓夏候東宸出位,因為皇室中正直無私仁慈的便是夏候東宸,若是別人出位,便會死傷無數,而且當時的慕容家的女兒慕容煙最中意的便是夏候東宸,若是他娶慕容煙,必然是最大的出位者。她禁受不住葉皇妃等人的哀求,終於答應了這件事,夏候東宸在她的勸說下,表示願意上位,並娶了慕容家的千金慕容煙為妃,這樣一來便得到了金夏國最大一支的支持,再加上葉家和另外幾大世家的支持,最後夏候東宸如願當上了金夏國的皇帝。

  而被她和慕容煙都被封為皇妃,那時候新帝即位,還要借助慕容家的勢力和幾大家族的勢力,所以夏候東宸又連著納了幾位妃子,平衡朝中的勢力,而他雖然寵愛她,卻明白身上的責任,既然上位,必然要做到平衡,所以在寵愛她的同時,並沒有忘了雨露均沾這樣的事,如此一來,她和慕容煙差不多的時間內懷孕了。她雖是碧海雲天的一國公主,可是已沒有任何親人了,在金夏國更是無依無靠,背後一點勢力都沒有,如何去與慕容煙爭鬥,慕容煙背後不但有慕容家,還有幾大世家的人支撐著。

  而她與夏候東宸的愛也在這場皇權爭鬥中,慢慢的侵蝕掉了,看到那麼多女人同侍一夫,她心裡難受,在碧海雲天是祟尚一夫一妻的,雖然也有貴族納妾,不過卻是一小部分這樣的人,而她的父王母后一生只愛彼此。

  皇宮裡,每日上演的便是勾心鬥角,然後是互相的設計陷害,有好幾次她都是因為夏候東宸的保護所以才躲了過去,可是夏候東宸身為一國之皇帝,不可能每日理會後宮裡的事,所以為了保護她的兒子,她找到了漢成王,決定把自己的兒子寄存在漢成王府裡,後來的事還多虧了慕容煙,她派人送了一場大火,她便在那場大火中喪生,兒子進了漢成王府。她出了皇宮,生怕碧海雲天的人通過魔仗查到她的下落,所以一直待在水月庵裡,那是魔仗查不到的地方。

  先前的幾年,她一直安份守已的待在水月庵裡,心裡想著,兒子在漢成王府裡一定過得很快樂,身為漢成王世子的他,是個金尊玉貴的小公子,所以她忍著思念之苦,從來不去打擾他,有一次她實在忍不住了,便夜探漢成王府,誰知道兒子竟然活得那麼的幸苦,所以後來她一直待在兒子的身邊。

  煉獄池裡,司馬甘藍的腦海裡浮浮沉沉,一雙眼睛驚驚乍乍的看著夏候墨炎,她真的害怕看到兒子眼裡的痛心失望,甚至於嫌厭,她不會怪兒子的,必竟是她先棄了他,讓他在漢成王府過得不如意。

  可是夏候墨炎卻並沒有生司馬甘藍的氣,而是飛快的想著,師傅竟然是娘親,難怪她一直來盡心教導著自己,自己那麼的喜歡她,原來她才是他的親娘,還有一件事,他娘親叫司馬甘藍,那不就是表示,他其實就是皇室那場大火中喪生的孩子,他是金夏國皇帝的兒子。

  夏候墨炎驚訝之極,卻知道此刻不是理會這種事的時候,他抬眸望向池中的司馬甘藍,眼光裡是豔霞般明麗的色彩,煙波十裡,笑意漣漣的開口。

  “娘,我會救你出來的。”

  這一聲娘叫得司馬甘藍,滿目清淚,唇角是含笑的滿足,這一生無憾了,她等到了他兒子的原諒,所以什麼都不強求了,想到這陡的抬首朝著夏候墨炎叫起來:“墨炎,快走,別管娘了,娘此生足矣。”她一言落,便想去咬舌自盡,只有自己死了,兒子才會全身而退,憑他的能力和青龍劍的煞氣,這些人未必捉得住他。

  可是她的動作雖快,卻有一人更快,這人從頭到尾沒說話,一直冷冷望著池中的人,待到看清她有動作,大手一揮,一攏燦燦金光籠罩著煉獄池,池中的人根本動彈不得,只能怒睜雙目,恨意染染的瞪著那揮出金光的人,他正是碧海雲天的王,她的前未婚夫魚朗。

  是的,魚朗的玄力已達金尊,一般人要想打敗他,絕對是不可能的事,要想殺他更是妄想。

  碧海雲天的王魚朗用金玄之光罩著煉獄池,狠厲的眸光射向池中人,然後一字一頓,嗜血的聲音響起來。

  “司馬甘藍,我要你親眼看著我是如何殺了你兒子的,只有你心痛了,才能報復當初你棄我之痛。”

  他說完看也不看池中的司馬甘藍,雙眸對上夏候墨炎此刻充滿血色的瞳仁,一片冷殘,就好似那饑餓的惡狼,更似中箭拼盡最後一口力氣的殘虎,渾身上下透著戾氣,只待千鈞一髮便撲上去狠狠的撕扯這該死的傢伙的脖子,然後一掌拍飛他的頭顱。

  魚朗看著這樣子的一個人,竟然有幾分當初自己的神色,心中有一抹讚賞,若他不是司馬甘藍的兒子,他還真想留著他,好好的栽培呢,可惜偏偏是司馬甘藍的兒子。

  魚朗一邊可惜著,一邊準備動手對付夏候墨炎,兩個男人在池邊眼看著便要大打出手。

  國師赫正一看王竟然要親自動手,當下出面阻止:“王,你稍息一會兒,讓我來對付他吧。”

  魚朗收了姿勢,確實以他的身份,用不著親自動手也能殺掉這小子,想著點頭,優雅的開口:“好,國師,你來。”

  國師赫正陰驁兇殘的面容上閃過狡詐的冷笑,然後手中的魔仗一揮一道強大的光華便鋪天蓋地的襲了過來,夏候墨炎陡的一躍身避開,先前所站的位置,土屑紛飛,斷枝殘葉紛紛墜落,這一仗果然厲害,夏候墨炎並不懼他,這些人中,最厲害的便是這個有著金尊玄力的王,至於這什麼國師的,先前他們交了手,他知道自己不用懼他,想著,寶劍陡的揚起,一道白光迎了上去,從半空避了下來,兩個人互不相讓打了起來。

  青龍劍因為主人的煞氣,所以周身充滿了惡煞,一人一劍,好似兩條火龍一般,在煉獄池上空翻滾鬧騰,頻頻驚雷在半空炸開,國師赫正雖然有魔仗,可是魔仗最大的功能是預測未來,並不是對打的利器,所以很快便現出弱勢。

  魚朗身側的四大長老一看國師現弱勢,不由得朝魚朗開口:“王上,國師恐怕不敵,不如讓臣等會會他。”

  魚朗一揮手阻止了身後的四人,今兒個他倒要借借這夏候墨炎的手消消赫正的氣焰,他一直以來自認為有功之臣,氣焰越來越高潮,他倒要滅滅他的志氣,讓他知道知道,這碧海雲天內,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四大長老一看王的臉色,便知道他的心意,不多話,一起望向打鬥在半空的兩個人。

  很快赫正便現出敗勢,身在半空,氣籲喘喘起來,卻不見王上和身後的四大長老有動靜,赫正不禁在心中怒駡。該死的王上,分明是借別人之手為難他,他別忘了當初可是他助他才滅了前王,現在竟然如此這般對待他,當真可惱。

  赫正本就落敗勢,偏偏還心裡胡思亂想,所以更給了夏候墨炎機會,只見他一劍揮去,竟然削掉了赫正的肩,大片的血肉粘連著黑袍飛濺出去,赫正一聲痛呼墜了下來。

  夏候墨炎同時躍了下來,然後冷冷的怒視著對面的魚朗,大有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千殺一干。

  魚朗唇角勾出笑,眼瞳中倒是一抹激賞,喚了侍衛過來,把赫正送進王宮去醫治,然後吩咐四大長老:“把他拿下。”

  “是。”

  四大長老領命,身形一躍便至半空,四人變換,竟成一個陣勢,眼看著便要向夏候墨炎撲來。

  忽然暗夜中響起一道嬌喝:“住手。”

  隨著喝聲,一道大紅的身影從半空翩遷而至,直落了下來,站在夏候墨炎和魚朗的中間,沉著一張臉瞪向半空中的四大長老。

  “你們四個馬上下來。”

  一看到公主過來,四大長老臉色鬱悶,只得收起架勢,落下地來,只要這位公主出現,就不會有什麼好事,四人一臉的苦相。

  魚朗望向自個的女兒,內斂的挑眉,暗沉的聲音響起:“青棠,你又胡鬧什麼?”

  魚青棠一看父王發怒,早撤嬌似的撲過去,一把摟著魚朗的腰,在他的胸前噌來噌去軟聲細語的哀求著。

  “父王你別殺他,其實棠兒知道父王為什麼想殺他,不如留著他,棠兒倒是有一個更好的主意讓父王出氣。”

  魚朗一聽女兒的話,倒來了興趣,低首望著她:“你說。”

  魚青棠聽他的話,似乎有興趣,頓時間眉開眼笑,鬆開了手拽著魚朗的手臂:“父王,這個人既然是司馬公主的兒子,那麼不如讓他娶棠兒為妻怎麼樣?”

  魚青棠之所以要嫁給夏候墨炎,是因為看到了青龍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一副風華絕化的傲姿,再加上他的冷戾霸氣還有那一身強大的玄力,這樣的人,才是她的良人,那個什麼赫烈和納雲統統的滾蛋吧。

  所以她才提出這種建議,不過她話音一落,便遭到了魚朗身後的四大長老反對,其他人雖然不贊同,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因為這公主的報復心可是極強的,他們不想自找苦吃。

  四大長老之一開口:“公主,這事萬萬不可,公主千萬莫再提這種事了。

  “是啊,王上,千萬不能答應公主的要求。”

  “臣等請公主收回成命。”

  四人搶著開口,魚青棠臉色難看,正待發作,魚朗率先開口,瞪著魚青棠:“胡說,還不回去。”

  “我不回去,父王,他是司馬公主的兒子,父王莫要忘了,這碧海雲天一直有很多人非議父王,若是司馬甘藍的兒子娶了我,不是正好阻了別人的嘴嗎?人家會說司馬公主都默認了,我們說什麼,再一個,父王想報復司馬公主,讓您的女兒嫁給她的兒子不是最好的報復嗎?”

  魚青棠說完,身後的夏候墨炎大怒,指著魚青棠的後背大罵:“無恥的女人,休想讓我娶你為妻,就憑你也配,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

  夏候墨炎寶劍一抖,直指魚青棠,寶劍上還滴著血,堪堪煞氣,耀出冷芒。

  魚青棠卻不理會他,因為她不想看到這男人死,所以他罵她根本不以為意,只要父王不殺他就行。

  倒是魚朗臉色難看,因為自己的寶貝女兒竟然被這種混雜血統的人嫌厭,當真令人可惱,不過他聽了魚青棠的話,倒是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掉頭望向煉獄池,只見池中的女人,此時怒目圓睜,一副恨不得食了他的神情,魚朗忽然便高興了幾許,沉聲認同了魚青棠的話,抬首望向夏候墨炎。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娶了公主,我會放了你娘,反之,你若不娶,現在她在我的金光之下,我只要一掌下去,她便會香消玉梵,說吧,是娶還是不娶。”

  娶是不可能的,夏候墨炎可不想娶這種蛇蠍之女為妻,何況他答應了此生只娶晚兒一人,又怎麼可能娶別人呢?

  不娶,他剛知道的娘就會死在魚朗的手裡,這人金尊之級,動作絕對比他快,動手只會讓娘死得更快一些罷了。

  夏候墨炎左右為難,一雙眸子落在池中,看到娘親的臉上一片孱弱蒼白,被煉獄池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所以他真的不顧她了嗎?再一個如果先假意答應了,到大婚的日子拼死一擊,帶走娘親,會不會好一點。

  眼下只能如此了,先假意答應再做計較,如此一想便沉穩的開口。

  “要想我答應也行,第一,馬上放了我娘,第二大婚之日,我娘必然要出現。”

  “好,我答應你。”

  魚青棠一聽這男人的話,早叫了起來,然後掉頭望向魚朗:“父王,你答應他吧,棠兒只嫁他一個,若是父王不答應,棠兒終身不嫁。”

  魚朗沒說話,他身後的四大長老叫了起來:“公主。”

  然後一起望向魚朗:“王上,萬萬不可答應公主。”

  他們知道,若是這樣,說不定司馬公主和這夏候墨炎都會逃出去。

  不過他們一開口,那魚青棠便變了臉,冷冷的瞪視著四大長老:“這碧海雲天究竟是你們的天地,還是我父王的天地,父王做事你們處處阻攔。”

  這魚朗雖然玄力極高,可是心胸卻狹隘,所以才會一再的針對著司馬甘藍,一來因為她的身份,二來咽不下當初被棄的那口氣,而且他喜歡司馬甘藍。

  此時聽了魚青棠挑潑的話,臉色便不好看,不過接著魚青棠又說了奉承他的話。

  “我父王仍是碧海雲天最頂級的高手金尊之級,這若大的碧海雲天何人是他的對手,任何人都休想近得了他的手,所以你們的擔心根本是多餘的。

  魚青棠說完,魚朗臉色好看一些,沉聲開口:“四大長老聽命,從現在開始,你們日夜監視著駙馬爺。”

  “是”

  四人不敢再多說什麼,夏候墨炎又望向煉獄池,緩緩的揮手,金光收去。

  司馬甘藍知道自己在魚朗的面前,就是想自殺都不可能,不過她望著兒子,滿是愧疚,痛心的叫:“墨炎,是娘的錯。”

  “娘。”

  夏候墨炎喚了一句,便不再說話,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救出娘,然後帶她一起離開這什麼狗屁的碧海雲天。

  魚朗沉聲朝池中的靈獸命令:“放人。”

  只見煉獄池中,鐵鍊嗖嗖的收回頭,司馬甘藍的身子軟軟的往池中栽去,夏候墨炎一見,飛身直撲過去,可惜終究快不過那一道金尊之級的人,只見他快若流芒,眨眼即過,池中再無一人,只聽得半空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魚朗,你帶我去什麼地方?”

  不過卻沒人答話,這裡夏候墨炎松了一口氣,周身的冷汗,雖說沒有救出娘,但是讓她離開煉獄池,總算是做了一件事,不過想到要娶魚青棠,他的臉色便陰驁難看至極。

  魚青棠嫵媚的面容上,滿是笑意,略有些討好的開口:“你先去休息吧。

  “哼。”

  夏候墨炎一甩手離開,為怕青龍劍被他們盜走,所以一甩手拋了青龍劍命令:“青龍,自去原來的地方。”

  “是,主人。”

  青龍劍一道銀光閃過,便自消失不見了,夏候墨炎身後的四大長老看著這青龍劍,差點沒氣得吐血,明明是碧海雲天的青龍劍,偏偏對他們這些正主子不屑一顧,聽命於這異姓異族之人,當真是可恨至極,雖然如此想,卻又無計可施。

  四個人跟著夏候墨炎一路回鸞鳳宮而去,現在這傢伙可是駙馬爺了,他們還是小心些吧,一想到這個,便想到了青棠公主,真正是花癡人物,看到男人連自己姓什麼大概都忘了,她只顧著想這男人,可知道這男人不好惹,現在不除掉,將來想除掉都難。

  華麗的庭院,花草馥鬱,鳥雀嘶鳴熱鬧。

  一道尖銳的聲音從某個豪華的房間裡傳出來,隨之便是激烈憤慨連珠炮似的說話聲。

  “陸無涯,你說這裡的公主要成親了,駙馬爺就是夏候墨炎,這是怎麼回事?”

  一間雅致清新的房間內,此時一個妍麗出塵的女子指著對面雋秀出色的男子,難以置信大聲追問。

  女子正是趕來帝京的上官晚清,男子是甘藍公主的侍衛陸無涯。

  陸無涯身為公主的侍衛,在帝京自然有認識的公卿大臣,此刻他們居住的地方便是一個大臣的豪華宅弟。

  他們兩個人來帝京已有幾日的功夫,正在派人打聽,那關在煉獄池裡的人是不是公主司馬甘藍,本來有點眉目了,沒想到今天一早王上派人下了敕旨,公主三日後大婚,駙馬仍是前公主司馬甘藍的兒子夏候墨炎。

  這件事,整個帝京的人都在討論,陸無涯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所以把這件事告訴了晚清,沒想到晚清最先是不相信,然後是憤怒,此刻瞪圓了一雙秀目,陰森森的盯著陸無涯,咬牙切齒的冷哼。

  “我現在馬上就要進宮去找墨炎,絕對不會讓他娶那個公主的。”

  她的心裡百分百的相信夏候墨炎,因為在碧海雲天裡,他一個人救甘藍公主,勢單力薄,一定中了那個公主的圈套,所以才會迫於無奈娶那個歹毒的女人,她一定要把他連同甘藍公主一起救出來。

  晚清說完,一握手中的白虎劍,便準備沖出去。

  房內的陸無涯和另外一位中年男子,碧海雲天的公爺晏伯臣兩個人趕緊阻止她的衝動,他們很理解她此刻的心境,自己的夫君即將迎娶別的女人,換成誰誰也急,不過這事急根本沒用。

  “上官晚清,你現在闖進宮去,根本救不了夏候墨炎和甘藍公主,只會讓自己再次陷入別人的魔掌罷了,其實這次的大婚,正好是個轉機。”

  陸無涯沉穩的開口,眉眼冷冽。

  他身側的晏伯臣點頭,內斂的介面:“公主大婚,正好我們這些貴族可以進宮去,那一日宮中的人大多數都集中在宮門口,你們兩個人正好可以乘機溜進去,陸無涯對於鸞鳳宮十分熟悉,找個地方藏好,等到大婚之時一定可以救下公主和那個人。”

  沒人知道晏伯臣仍是前朝王后父親收養的孩子,後來在少年的時候,離家出外遊學,這樣他便躲過了當年的浩劫,後來入京做了公卿謀臣,一直在打探公主的下落。

  這件事只有陸無涯知道,所以這次陸無涯帶了晚清住在晏伯臣的府上。

  此時二人都阻止晚清的貿然行事,她若貿然行事,只會讓宮中的人心生警惕,知道碧海雲天又有人闖了進來,到時候想對付他們都難,現在可謂防不勝防,直接在大婚的時候劫走駙馬和甘藍公主。

  晚清知道二人說得沒錯,可是想到墨炎要迎娶別人,心內還是十分的煎熬,油煎一般難受,臉色難看,手緊握成拳,坐在房內一側的椅子上,哪怕她知道一切只是一場事,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那份心痛仍然存在著,恨不得此刻立刻飛到他的身邊,守候著他,恨不得執劍結果了那個覬覦了別人東西的公主,什麼公主啊,根本就是花癡女。

  “好,那你們說說吧,有什麼計畫。”

  晚清沉聲開口,見她安靜了下來,陸無涯和晏伯臣總算松了一口氣,雖然才與這丫頭相處了短短幾天的時間,這兩個人已知道別看她年紀輕,卻絕對是個內斂沉穩的角色,雖然先前過份激動了,若是換成別人,只怕比她還激烈。

  “嗯,行。”

  陸無涯和晏伯臣點頭,晏伯臣開口:“我已派人打探清楚了,駙馬爺在宮中,靜等大婚的日子,身邊有四大長老看管,至於煉獄池中的人,被王上帶走了,我想既然駙馬爺要與公主成親,王上絕對不會在大婚前害甘藍公主,所以我們只要等到青棠公主大婚那一日,便可動手,到時候,你?”

  晏伯臣指著晚清:“負責搶奪駙馬,無涯負責奪過甘藍公主,記住兩個人一定要動作一致,他們不知道還有人注意駙馬和甘藍公主,所以只要你們配合得好,一舉即中,如果到時候有突發的狀況,我就會幫助你們,若是沒有突發的狀況,我按兵不動,這樣可以保存住一部分實力,等到甘藍公主救出來再說。”

  “好,就這麼辦。”

  陸無涯贊同的點頭,然後望向晚清,晚清點頭,雖然這三天她的日子不會好過,可是卻知道這是最有效的一個方法了,所以她忍。

  “好,就這麼辦吧。”

  三個人說定了,晏伯臣和陸無涯起身,吩咐晚清一聲:“你休息一會兒吧。”

  看這丫頭苦著一張嬌麗的臉,比哭還難看的神容,他們兩個真不忍心看,還是讓她休息吧,三日後便可救人了,現在他們還走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吧。

  房內,晚清起身抱著白虎劍倒在床上,閉上眼睛休息,腦海中卻是一團紛亂,哪裡睡得著,她恨不得立刻便見到夏候墨炎,和他相隨在一起。

  墨炎,我知道你絕對不會想娶那個公主,你走出於無奈是嗎?

  王宮的某一間殿閣,微敞開的窗戶,輕風送爽,涼習習的格外的舒服,碧海雲天的氣候四季如春。

  窗臺輕紗飛揚,室內豪華的大床上,此時安靜的睡著一人,孱弱的面容上蒼白一片,瘦弱的身子倦縮成一團,巴掌大的臉蛋上全無血色,細長的眉峰緊蹙著,即便是睡夢中似乎也不堪驚擾,心事重重。

  一雙大手伸出來,輕撫她的眉,輕輕的歎息。

  甘藍,你為什麼要拒婚,若不是為了你,我是不會犯下這弒王的滔天大罪,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他的動作細膩輕柔,可還是驚動了床上的人,她慢慢的睜開眼睛,面對上床邊的人時,面容陡的凜冽異常,而半空那只手也緩緩的縮了回去,平波無奇的望著床上的人,緩緩的露出一個魔鬼般的笑容。

  “甘藍,知道背叛我是什麼下場了嗎?”

  “魚朗,你人面獸心,狗心狼肺,枉我父王細心的栽培你,你卻做這等喪心病狂的事來,你就是死十次也抵不了你的罪過。”

  魚朗俊毅面容陡沉,忽然俯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司馬甘藍,低沉如獸的聲音叫起來。

  “是誰把我變成這樣的,是誰?”

  “我把你當成哥哥一般,如何嫁與你,我很早前就說過,我不想嫁你,魚朗,你是知道的,何況即便我有錯,你沖著我來,為何要殺了父王母后?

  “因為是他們給了我希望,又給了我失望,你知道嗎?你拒婚的那一晚,你的父王叫了我過來,對我說你不願意,他打算給你另行指婚,如果不是他這樣做,我會殺了他嗎?”

  魚朗咆哮起來,憤怒的一捶床柱,滿臉的寒氣,想到從前,使得他周身籠罩上了地獄般的凜寒。

  司馬甘藍的臉越發的蒼白,這件事,她根本不知道,因為第二天晚上便出事了,所以父王沒來得及告訴她,他同意她退婚了,前一晚,她還為了父王不同意退婚,所以和他大吵了一架,原來他心內已同意了,他一直是最疼她的,想到這,司馬甘藍用力的咬著唇,長髮披散在肩上,潔白如雪的肌膚上淚光漣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甘藍,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他不是不難過,殺了王上,他的心同樣的受煎熬,所以他不好過,她也別想好過。

  魚朗說完大手一伸便掐住了司馬甘藍的下頜,一粒藥丸奇快無比的扔進她的嘴裡。

  司馬甘藍恨恨的開口:“你給我服了什麼?”

  ”毒藥,我會定期給你解藥,但是你若離開我,只有死路一條,而且你若尋死,我會殺死駙馬,你該知道,以我的能力肯定可以辦到。”

  他說完哈哈大笑,一甩袍擺,轉身大踏步地的離去。

  床上司馬甘藍,周身涼薄,一陣陣的顫抖,這究竟是誰的錯?

  當年父皇看魚朗不但品貌周正,天賦又極好,便擬定了他為她的未婚夫婿,開始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和魚朗相處得很愉快,她把他當成知心的朋友,當成哥哥一般,後來知道了這件事,便當場和魚朗說清了,她以為他是知道她的,走瞭解她的,如她一般的,可是誰知道最後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

  煉獄池之水重創了她的身休,所以她現在很孱弱,需要休養,而大婚就在三日後,兒子一定不會娶魚青棠,他的目的便是乘大婚之時,救了她離開,可是這絕對不是容易的事。

  司馬甘藍痛心疾首,真是一場冤孽啊。

  她一動不動的坐著,長髮披散在肩上,滿臉的孱弱,襯著那柔軟無力的神容,我見欲憐,楚楚動人,歲月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點的痕跡,她似乎還是二十多年前住在宮中的公主,只是飽經了滄傷。

  門外有說話聲響起。

  “見過王后娘娘。”

  宮女恭敬的聲音響起來,隨之是一道冷凜陰沉的聲音響起來。

  ”起來吧。”

  一言落,便見門前眾星捧月簇擁著一個人走進來,這女子雍擁華貴,珠圓玉潤,一走進來,滿屋濃郁的幽香,演染著整個房間。

  司馬甘藍動也不動,木然的望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魚朗的王后,不知道她出現在這個地方幹什麼?

  只見那女人走進來,陰沉森寒的一揮手,身後的宮女魚貫退了下去,房間裡安靜下來。

  那女子一步一步的走過來,頭上的珠釵晃動,映襯得她的臉越發的陰驁猙獰,她走過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司馬甘藍,陰側側的笑起來。

  “你為什麼回來,你為什麼回來?”

  她說完陡的伸出手掐住司馬甘藍的脖子,想到自己的夫君心中一直有著這個女人,她的心裡便恨得蝕骨,恨得滴血,只想掐死這個女人。

  司馬甘藍冷冷的瞪著她,然後啪的一伸手拍飛了這瘋狂女人的手,雖然她在煉獄池中受苦,但不代表人人可以欺負她,這個女人最好滾遠點。

  ”你有本事殺我嗎。不甘心是嗎,有本事去和魚朗鬧,你在我這裡鬧什麼。”

  她現在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如若這女人有本事殺了她,她說不定感謝她,可惜她沒有那個膽,既然沒有那個膽,就別來這裡找她撤氣。

  那女人被司馬甘藍推出去,臉色難看至極,氣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傷心的哭了起來:“你為什麼要回來?”

  “不是我願意的,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這女人原來是她的閨中好友納蘭佳,現在卻是碧海雲天魚朗的王后,她們納蘭一族也是逆賊一黨的人。

  三日後,碧海雲天,公主大婚的日子。

  天氣萬里無雲,碧空如明鏡,清新的空氣,涼爽的氣息,到處是一片熱鬧之聲。

  宮門前,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公主大婚,王上在鸞鳳宮為公主主持大婚事宜,所以今日帝京城內的貴族和重臣全都揩眷參加。

  不過宮門口的檢查十分的戒嚴,皇家侍衛威風凜凜的立著,若是發現有逆賊臣子惹亂,絕對不會輕饒。

  檢查的仍是宮中的大總管,面無表情的領著人一一檢查官員手中的牌子,然後一個一個的放人進去。

  晏伯臣也領著家眷融在其中,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宮門口,倒使得別處薄弱了,所以陸無涯領著晚清,二人從僻靜的地方拭身進了王宮,陸無涯仍是宮中的侍衛,對於這王宮自然是極熟悉的,七轉八彎,很快把晚清領到了鳳鸞宮外面,只見宮門前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鸞鳳宮遍地掛起了紅色的帷幄,紅花,鋪天蓋地喜慶的色彩,看到這一切,晚清控制不住的想撲過去,撕扯了這一切,還有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理直氣壯的搶別人的男人,待會兒,她一定會給她重重的一擊,讓她知道她的男人豈是別人可以宵想的。

  陸無涯生怕她壞事,緊拉著她找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躲起來,靜等大婚一刻的到來,甘藍公主出現的時候,就是他們動手的時候。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4 10:39 AM


第115章

  鸞鳳宮,達官顯貴陸續的到了,大殿內一片熱鬧喧嘩,香焚寶鼎,花插玉瓶,仙音裊裊,琉璃金樽,泛瑤池玉液,玳瑁水晶堆滿仙桃異果,珠翠輕繞的宮女穿紅衣綠裳,滿殿的香鬢衫動,滿殿的芳華。

  三個一群五個一黨的湊在一起說事兒。

  甘藍公主的兒子迎娶王上的公主,這兩個有著滔天仇恨的人化干戈為玉帛,從此友好了嗎?是真心嫁娶,還是一番買賣。

  大殿內,表面上氣氛熱烈,和樂融融,其實私下里卻隱藏著暴風雨,這些重臣個個都是人精,雖然不清楚其中的細節,卻知道一定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一面。

  鸞鳳宮某個豪華房間里,夏候墨炎面無表情的望著跪在地上的四個宮女,每個人都是一臉的苦相,再次小心翼翼的開口。

  “請附駙馬爺更衣。”

  大婚,公主親自給駙馬爺準備了衣服,上等的雲霓綢緞裁剪的新娘服,華麗大氣,可惜駙馬爺根本不理會,此刻正慵懶的歪靠在旁邊的榻上,周身籠罩著凜寒的戾氣,令人不敢大聲說話。

  不過下跪的四個宮女,雖然害怕,還是忍不住拿眼偷瞄那一動不動輕靠在榻上的男子。

  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美男子,原來先前平凡的樣子,是因為易了容,所以才會顯得很平常,露出真容的他,當真是人中龍鳳。

  狹飛的眉,尖尖的飛入鬢角,深邃迷人的眼瞳,好似盛滿了凌寒的湖水,散發著涼薄的氣息,令人不敢親易接近,可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一襲素白的長衫,輕裹著傲挺的身姿,那份白融入刻骨的嗜血中,卻透著極致的高雅,當真是尊貴優雅霸氣融為一體。

  碧海雲天,盛產俊男美女,隨便可見的便是珠圓玉潤的人兒,可是這個人依然是最出色的。

  公主果然是慧眼識英雄,一眼便知道這男人如此出色,所以才會堅定的要嫁給他吧。

  四個宮女猜測著,見那個身影動也沒動,都快急哭了,可是卻不敢催促,這男人眉宇間散發出來冷酷無情的氣息,令人一看便知道他絕對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駙馬爺?”

  宮女逶迤的開口,還想再說,因為吉時快到了,若是駙馬爺還沒有換好衣服,只怕公主會責怪她們。

  夏候墨炎不等那宮女開口,便阻止了她的話。

  “好了,就這樣吧,我不會換衣服的。”

  他雖然陰驁冷漠,但並不想為難這些婢女,她們活在魚青棠的手下,已是極不容易了。

  “可是駙馬?”

  有宮女還想爭辯著說些什麼,卻接到夏候墨炎一抹盛冷的眼神,嘎然而止,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只得緩緩的起身。

  這時候門響,有人推門進來,卻是碧海雲天的四大長老。

  四個婢女慌恐的開口︰“柳長老,駙馬爺不肯換衣服?”

  四大長老之一的柳長老一雙犀利的瞳仁閃過精光,飛快的掃過夏候墨炎的臉龐,迎視上他嗜血冷戾之芒,揮了揮手讓房間內的四名婢女退出去。

  四人緩緩的上前,從容不迫的打量著榻上的夏候墨炎,四個人心中同時想著,沒想到甘藍公主的兒子生長得如此出色,當真是不可多得的人中龍鳳,可惜啊,可惜。

  有人在心底嘆息,然後四人面色肅嚴的冷盯著夏候墨炎,柳長老沉聲警告︰“駙馬爺,今日大婚,你最好安份一點,若是壞事,只會害了甘藍公主,我想你不會希望甘藍公主出事吧。”

  這母子二人的軟肋便是彼此,這一點四大長老深信不疑,這男人若不是為了母親,恐怕他們未必抓得住他。

  柳長老話音一落,夏候墨炎眯起了狹長的鳳眼,一絲冷戾籠著眼底,冷冷的開口︰“若不是為了母親,我現在會在這里嗎?”

  “駙馬爺還是換衣服吧。”

  另外一個長老開口,其實他們心中有憂慮,生怕這大婚生出事端,若是真的讓夏候墨炎救出甘藍公主,那麼後果究竟會怎麼樣,真的未可知?

  身為碧海雲天的四大長老,心知肚明,雖然王上有金尊之身,不過並不是全無破綻,而這一點王上和甘藍公主全都知道。

  若是甘藍公主被救走,她一定會想辦法殺了王上,碧海雲天恐怕又要再經歷一次的浩劫,所以他們並不贊成讓夏候墨炎娶公主魚青棠。

  不過公主一向為所欲為,而且他們知道王上並不想殺掉甘藍公主,所以才會借坡下台,同意了這門親事,難道碧海雲天真的要再經歷一次的浩劫。

  四人深感憂心,對于眼前的人更多了一層戒心,不管如何,他們一定要小心眼前之人。

  夏候墨炎聽了沈長老的話,不屑的冷嗤一聲,俊眉輕挑︰“你認為這樣子的我配不上你們公主嗎?”

  那女人蛇蠍心腸,讓他看一眼都嫌,若不是為了救娘而假意應允,他又怎麼會委屈自已呢?

  想到遠在黑霧林的晚兒,若是知道今日之舉,不知道是否會生氣,如此一想,心內更惱,雋如艷霞的鳳翔之姿,頓時一片冷峻,遠山一般的冷渺,瑩瑩寒光射向四大長老。

  四人雖然不懼,可心內還是一顫,這人輕易便渲染出令人不安的氣氛,當真是霸主之勢。

  “駙馬爺,此仍大婚。”

  四大長老仍然盡心的開口,說實在的,他們倒認為,這男子著白衣,十分的尊貴,舉手投足瀲瀲動人,可是今日仍公主大婚,誰知道那喜怒無常的公主,看到這樣子的駙馬會不會當場責難他們,他們雖然是四大長老,不過卻吃了公主不少的癟,心內十分的惱恨。

  門外又有人走進來,仍是公主的奶娘,領著二婢走進來,看著房間內身子未動的駙馬爺,一臉的平靜,微微一福身子恭敬的開口。

  “駙馬,吉時已到,請駙馬爺隨了奴婢等人前往大殿行大婚之禮。”

  夏候墨炎一聽這事,倒也不推拒,因為他想看到自已的娘,今日他勢必要離開這什麼狗屁的王宮。

  鸞鳳宮的大殿外面,大紅的錦雲毯一路鋪到外面。

  兩側玉階上憑立著數名宮娥美婢,象板鸞蕭奏出仙音之樂。

  一身白衣的夏候墨炎,輕袍鸞帶,在風中翩翩飄逸,驕健沉穩的腳步,緩緩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雖然是最平常的衣著,卻展現出傾世的風華,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到殿外的錦雲紅毯前,望著那眾宮娥美婢攙扶而來的紅衣女子,頭上蓋著大紅艷麗如紅霞的錦紗,看不清她的神容,只見她裊裊婷婷的走來,即便看不到面容,也可以從她的舉止中看出這女人的歡喜。

  夏候墨炎目光冷然的掠過那紅衣女子,轉身看也不看那歡欣不已的人,徑直順著錦雲紅毯往大殿內走去,他只想看到自已的娘親。

  身後的婢女攙扶著青棠公主跟著夏候墨炎的身後一路踩紅毯,過石階,層層而上,進入大殿。

  大殿內外正進行得熱鬧,而遠處的暗角里,一人緊拽著另外一人,冷冷的警告著。

  “別著急,還沒到動手的時候,若是不出意外,待會兒駙馬爺一定會動手,然後我們配合他的行動。”

  陸無涯只一眼便喜歡上這個叫夏候墨炎的男人,因為他有一雙和公主一模一樣的眼楮,還有那身令人仰望的傲氣,很像去世的王上。

  那被他緊緊拽著人,自然是晚清,一看到身著大紅嫁衣的女子,她只想躍出去一劍結果了這女人,竟然膽敢搶她上官晚清的男人,她絕對不會饒過她。

  可惜陸無涯緊緊的拽著她,使得她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墨炎和那個女人走進了大殿。

  好在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很高,大殿內發生的情況一覽無遺,她嘴里的一口玉齒都快被她咬碎了。

  魚青棠,待會兒我一定打得你落花流水,哭爹叫娘,讓你知道搶別人東西的後果。

  晚清在心中一番腹緋,總算安靜了下來,陸無涯見她平靜下來,松開了手,注意著大殿內的情況,現在他們的角度,可以看清即將行禮的駙馬爺和青棠公主,但是卻看不清甘藍公主,所以不知道今日公主倒底有沒有出現,只有等確定了這件事才好動手。

  大殿內,正中鋪著金絲紅鸞毯,鮮艷奪目,兩側分別擺了三排的案幾,一眼望去滿殿人影。

  最上首的位置上坐著碧海雲天至高無上的王魚朗,身側是他的王後納蘭佳。

  在他們下首的位置上另設了一張案幾,案幾上端坐著的正是夏候墨炎的親娘司馬甘藍,只見她一身綠色的雲裳,襯得膚白顏美,四十多歲的年紀似毫不見老態,反而透著一種沉浸的美態,殿內很多人望著她。

  這甘藍公主曾是碧海雲天的第一美人,今日一見,依然是美得驚心動魄。

  不但是殿下的眾人打量著司馬甘藍,就是大殿上首的王上魚朗和王後納蘭佳,也不時的望著司馬甘藍,只不過兩個人的眸光是不一樣的涵意。

  魚朗的瞳仁中隱暗的痴念,而王後納蘭佳的眼瞳中卻是嫉恨,憤怒,尤其是她在瞄到魚朗的眼神時,越發的恨得蝕骨,恨不得一把撕掉下首女子的面容,看她是否還能迷惑魚朗。

  不過當著魚朗的面,她是絕對不敢表現出來的。

  大殿正中,德高望重的甦長老準備接下來的司儀之職,本來這些事應該是國師赫正做的事,不過赫正現在正受傷,所以這司儀之職,便由甦長老來做。

  甦長老瞄了一眼大殿正中的駙馬爺和公主殿下,然後宏亮的聲音響起來。

  “禮儀之式開始。”

  殿外,仙樂之音裊裊升起,殿內,所有人安靜下來。

  夏候墨炎抬首望著殿前的娘親,在心中暗暗的思忖著,待會兒動手有幾成的把握,以自已現在的距離,和魚朗的距離,只怕魚朗早防了他這一手,所以娘親的案幾,就在魚朗的階下不遠,若是一出手,他還真沒有把握能把娘親從魚朗的手中劫過來,不過不管怎麼樣,他也要試試,他要讓這碧海雲天的臣子知道,這男人是多麼的鄙卑無恥。

  甦長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來︰“駙馬和公主準備好了嗎?”

  夏候墨炎冷冷不屑的瞪了甦長老一眼,這老頭明明知道他不願意,還問這話,不是廢話嗎?

  不過魚青棠喜悅的聲音響起來︰“準備好了。”

  耳畔沒聽到夏候墨炎的聲音,魚青棠有些不快,不過想到人中龍鳳的男子,便又消了火,等到自已嫁給他後,極盡溫柔婉轉,不怕他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以現在還是少發脾氣的好。

  大殿內,甦長老的聲音響了起來︰“一拜天地。”

  這聲音剛落地,夏候墨炎和魚青棠還沒來得及有動作,忽地大殿外面,紛雜的腳步聲響起,隨之還有打斗聲,叫喊聲一片,眾人心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全都盯著大殿門前。

  只見殿門前,一先一後兩人領著身後數百人沖了進來。

  為首的正是赫正的兒子赫烈,他身側跟著的是納雲。

  這兩個人身份都很重,赫烈仍是國師赫正的兒子,而納雲是皇後納蘭一族的佷子,這兩個人一出現,便同時叫了起來。

  “今日的大婚我們不同意,請皇上和公主三思。”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完,便同時往大殿正中一跪。

  赫烈沉聲開口︰“我父親仍是碧海雲天的國師,這夏候墨炎打傷了我的父親,又是甘藍公主的兒子,所以小臣等不同意這人為駙馬爺。”

  納雲等到赫烈說完,接了口︰“請王上和王後三思。”

  大殿內這突發的狀況,使得公主魚青棠大怒,本來夏候墨炎就不樂意,沒想到現在這兩人竟然冒了出來,壞她的親事,當下周身竄起戾氣和殺氣,陡的一抬手掀掉了頭上的紅錦,那片紅錦飄然而落,而她驚艷動人的面容上,遍布著殺機,怒指著赫烈和納雲。

  “大膽,竟然膽敢壞我大婚之喜,找死。”

  魚青棠一句話責完,身形一動,火紅的身影乍然躍起,一掌凝起紫玄直擊向跪在大殿門前的赫烈和納雲,殿內數道身影響起來︰“公主。”

  赫烈和納雲的玄力天賦沒有魚青棠高,若是一掌拍到他們身上,不死也傷,殿內多少張臉色變了。

  大殿兩側的柳長老等人,趕緊的拭身,數道紫芒躍起,直攻向魚青棠發出的玄氣,兩道玄氣相撞,頓時炸出一道 咧之聲來,殿內,幾道案幾被毀,那些人唬得臉色大變,身形一退,全都讓了出來,魚青棠一看有人阻擋自已,臉色難看至極,掌下玄力並未停止,連攻了幾下。

  此時殿內,眾人的注意力全在魚青棠的身上,夏候墨炎瞳仁一暗,戾氣攏上,身形一動,快如流星,直奔自已的娘親而去,同時嘴里一聲冷喝︰“青龍劍何在?”

  一道銀芒破殿而進,耀眼的光華,刺激了多少人的眼楮。

  寶劍在手,身形即至,直奔司馬甘藍的身邊。

  夏候墨炎一動,魚朗便有警覺,大手一伸,便待揮出金玄之光,誰知道偏在這時,王後納蘭佳似乎十分心急,一把抓住魚朗的手臂,驚慌失措的叫起來︰“王,快讓公主住手。”

  千鈞一發的空檔,魚朗失去了時機,殺氣騰騰的眸光直射向納蘭佳,一只手金光耀起,舉高到頭頂,眼看著便要拍向納蘭佳,納蘭佳滿臉的驚雲,一動不動的望著身邊的男人,死死的望著他。

  魚朗陡的收手,再看殿下,夏候墨炎已拉了司馬甘藍護在身側。

  大殿門前,魚青棠一看夏候墨炎搶了司馬甘藍,怒火更甚,手下的紫芒一道道的炸開,頓時間滿殿飛屑。

  殿內打得正熱烈,忽然大殿外面,兩道幽光掠過,眨眼即至,一人手執寶劍,寒光凜凜,眨眼飄到夏候墨炎和司馬甘藍的身邊。

  只聽得一聲天簌之音,悅耳的響起︰“墨炎,我來助你。”

  夏候墨炎聽到這說話之聲,心內一顫,難以置信的飛快望去,只見那闖進大殿,立在他身邊的人不是晚兒又是何人?

  只見她一身素白的衣衫,裙擺婆娑而動,頭上的銀簪輕晃,和手中的寶劍同時折射出清芒,籠罩著她周身,好似天山聖潔的白蓮,高貴優雅,偏偏一身的蕭殺戾寒,好似地獄而來的嗜血曼陀羅,擒著致命的戾氣。

  “晚兒,你竟然過來了,你怎麼過來了?”

  夏候墨炎激動的開口,雙瞳如群星璀璨,奪目光輝。

  一掃先前的凜寒陰驁,此時的他面容好似盛開的凜鏡之花,歡欣開心,紅霞十里。

  大殿內,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這前一刻還是駙馬爺的男子喜歡的正是白衣水靈女子,這女子和公主有著不同的美麗,卻得天獨厚的得到了這男子的愛。

  魚青棠一看夏候墨炎的眼神,心 的一聲炸了開來,頓時間頭暈目眩,怒火高漲,大叫一聲便朝著晚清沖了過來。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膽敢勾引駙馬。”

  這話一出,別人沒笑,晚清便先自笑了起來,悅耳如鈴的聲音響在大殿之內。

  “青棠公主真會講笑話兒,這男人什麼時候成駙馬爺了,我們的兒子都幾歲了,你說我勾引駙馬爺,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她一句說完,便朝著身側的夏候墨炎璀璨的一笑,沉聲開口︰“墨炎,我們走。”

  手中寶劍一揚,便是耀眼的光華,狠狠的掃向對面的女子,銳利的鋒芒,鋪天蓋地的籠罩著大殿上方,殿內很多人變臉,這白虎劍的威力肯定不小,再加上青龍寶劍的威力,今日恐怕要任由這些人離開了,

  高首的魚朗並焦急,看殿下打了起來,陡的一聲鶴嘯,所有人停下來望向高首的魚朗。

  魚朗隱暗的笑起來,望著下首的夏候墨炎和司馬甘藍。

  “司馬甘藍,你還是命令你兒子停下來,你服了我的毒藥,若是沒有我的解藥,你一定會死的,所以還是住手吧。”

  魚朗的話說完,夏候墨炎滿臉的驚駭,望向一側的司馬甘藍,失聲驚叫︰“娘,這不會是真的吧。”

  晚清一聽他的話,便知道他認了司馬甘藍,原來她真的是墨炎的親娘。

  不過聽到魚朗的話,她的臉色同樣陰沉沉的,好似烏雲罩住了。

  情勢逆轉而下,魚青棠一聽父王的話,得意的笑了起來︰“夏候墨炎,馬上殺了你身邊的女人,和我成親,我相信父王一定不會為難甘藍公主的,否則你就看著你娘去死吧,那樣的話你就是個不孝之子。”

  “你?”

  夏候墨炎和晚清同時怒瞪向魚青棠,恨不得一劍劈向這不要臉的女子,可是甘藍公主中毒了,若是真的死了,他們又豈會安心。

  殿內,一時死寂,大家一起望著眼前的局面,不知道會怎麼樣?

  只見司馬甘藍,陡的浮出笑意,望向上首的魚朗︰“你別做夢了,生何歡,死何惜,我司馬甘藍從來就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魚朗,你想錯我了?”

  她一言落,陡的望向夏候墨炎︰“墨炎,若是不想你娘血濺當殿,馬上離開這里,娘絕對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這大殿之上的人仍是逆賊,我就是死也不會向賊子認輸,你若是我的兒子,就成全了娘的一番傲骨。”

  司馬甘藍傲骨錚錚,冷冷的話響在大殿之上,上首的男人眼瞳陰冷,咬牙狠盯著她。

  夏候墨炎和晚清相視一眼,然後同時開口︰“好。”

  兩道身影飛彈而起,青龍白虎劍冷華乍起,滿殿寒芒籠罩,徹骨的涼薄。

  高殿之上,魚朗一聲雷霆之怒︰“四大長老,立刻擒住這些逆賊。”

  前一刻還是駙馬爺,這一刻已由堂上客成階下賊,自古帝皇最是無情。

  四大長老聽到王上的命令,早已飛身布下陣形,他們本就不贊同青棠公主嫁給這夏候墨炎,現在聽了王下達了命令,自然義不容辭,不但是四大長老,殿內的重臣,很多人都蓄意待發,準備一博沖天。

  赫烈和納雲看著眼前的情況,相視一眼,唇角勾出得意的笑,早周身擒著殺氣,鯉魚躍起般的殺向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

  司馬甘藍看著大殿內如雲的高手,唇角一勾,森冷的笑意浮起,清寒的聲音響起。

  “墨炎,晚清滴血喂劍。”

  其實沒人知道,要想青龍劍和白虎劍威力更大,滴血喂劍,此劍必增加煞氣,所向披靡。

  夏候墨炎和晚清同時應了一聲︰“是。”

  寶劍劃破手指,滴血喂劍,眨眼那光芒之中透出妖治的暗紅,籠罩著大殿,死亡之氣彌漫。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身心默契,青龍白虎二劍更是合契,一道道強霸的波光掃過,帶著凜冽的殺氣,鋪天蓋地的籠罩著金光大殿,殿內眾人雖然玄力高深,可是誰人敢與青龍白虎的煞氣相爭,一時間紛紛倒退,晚清一見形勢,立刻命令陸無涯。

  “快,帶甘藍公主離開。”

  “是。”

  陸無涯從先前的初見公主的激動中回過神來,一伸手拉住司馬甘藍,便往殿外沖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尾隨其後,兩把寶劍因為染血而戾氣沖天,整個大殿都籠罩著殺氣,高首上的魚朗,臉孔陰沉沉的難看至極,從高座之上一展身,好似大鵬鳥似的躍了出來,掌下金光波瀾蕩漾,一波一波的攻出來,和青龍白虎二劍幻化出來的波光相撞,兩道光芒在大殿之上一上一下的交量起來,大殿上因為兩道光華的抵制,左右搖晃,水晶杯紫璃壺中的瓊漿玉液盡數傾灑出來,瓜果菜蔬打翻了一地,廊柱開始斷裂。

  很多人驚慌起來,王後納蘭佳驚慌失措的叫起來。

  “王,別打了,別打了,這里要倒蹋了”

  大殿上裂痕越來越重,越來越大,眼看著傾刻間便要梁斷廊裂,殿內的人都是碧海雲天的重臣,若是魚朗一意孤行,只怕要使很多人受傷,王上不離開,這些大臣誰敢離開,何況在青龍白虎和金尊之芒中,誰人逃得掉,一動便會被光芒銳氣所受,所以大家動也不敢動,臉色難看至及。

  最後魚朗一咬牙收手,金光頓失,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立刻搶先一步飛身而起,直撲向殿外,大殿外面有無數的侍衛卻哪里是他們的對手,如狼似虎,兩把寶劍所到之處,遍地成屍,四個人殺出一條重圍而去,直奔皇宮之外。

  鸞鳳宮內,魚朗臉色難看,冷吼︰“全都出去。”

  大家紛紛往外沖,很快殿內空空如也,大殿眨眼間倒蹋,瓦裂梁斷,滿殿的華麗盡毀,化為一堆碎屑。

  魚朗的臉色陰沉好似烏雲罩頂,冷厲的聲音如雷般響起︰“來人,立刻帝京城內搜索,不準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務必要抓到逆賊。”

  “是。”

  四大長老和帝京的主事官領命,各自閃身領人去搜查各處。

  前一刻喜氣洋洋的事情,傾刻間攏上肅殺,魚朗一甩手看也不看身後的朝臣,轉身離去。

  眾朝臣紛紛向王後納蘭佳和公主等人告安,然後領著家眷離開宮中。

  鸞鳳宮門前,公主魚青棠臉色黑沉沉的,雙瞳陰驁,嗜血般的紅,狠狠的咬牙向天發誓。

  “夏候墨炎今日你給我之恥,他日我必百倍奉還。”

  她堂堂碧海雲天的公主,竟然當堂被拒婚,這等恥辱永生難忘。

  王後納蘭佳看著女兒的傷心,心里很難過,抓著魚青棠的手︰“棠兒,你和他永遠是不可能的,因為你們有不同戴天的仇恨啊。”

  “母後,孩兒知道了,以後不會再想嫁給他了,不過他今日棄我之恥,我一定要報復過來。”

  魚青棠沉沉的開口,滿目肅殺,納蘭佳忍不住閉目,她和她的父親太像了,想著淒冷的離開了鸞鳳宮。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殺出一條血路,一路沖出了王宮,直奔大街上,很快融入人潮中,一路施展輕功離開了帝京。

  現在王宮里的事情,還沒有散布出來,所以帝京城內,依然熱鬧。

  一行四人一刻不敢停滯,直奔帝京的城門口而去。

  一個時辰後,他們出了帝京,身處在白雲青山之中。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松了一口氣,找了林中的一塊石頭坐下,兩個人一起望向對面的司馬甘藍和陸無涯,兩個人正互相的凝視著,司馬甘藍率先打破了沉寂︰“無涯,你倒是老樣子。”

  “公主也是。”

  陸無涯聽了司馬甘藍的話,不自在起來,垂首望著地面,青絲垂瀉,掩去了他的窘態,不過很快他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公主,你的毒?”

  一想到魚朗說的話,陸無涯恨不得把那男人千刀萬剮,當年殺了王上,沒想到對公主依然那麼狠辣。

  陸無涯的話一起,夏候墨炎的臉色浮起冷色,眼瞳嗜血,難看至極。

  “娘,你的毒究竟怎麼回事?”

  “沒事,他不會一下子要了我的命,你們別擔心了。”

  那毒只是發作的時候,有如萬蟻鑽心,痛苦不堪,短時間內並不會要了她的命。

  她知道魚朗,他只想折磨她,好讓自已出氣,所以不會一下子毒死她。

  司馬甘藍見身側的幾個人臉色都不好看,不由得面容柔和一些,溫和的開口︰“現在不是心疼這個的時候,我們立刻進瑤池台去,否則很快便會被他們找到,等進了瑤池台,我們再來商議一下接下來該如何做?”

  “瑤池台?”

  夏候墨炎和晚清面面相,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

  陸無涯望了他們兩個一眼,解釋道︰“瑤池台仍是一座靈山,山上有洞府,這天然洞府之中隱著的正是四把寶劍,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當初公主帶走的便是青龍劍,而在那時候因為誤打誤撞闖進了這洞府的人,帶走了白虎劍和玄武劍,現在那里只有一把朱雀劍了,若非有朱雀劍鎮守著,恐怕碧海雲天都撐不了這二十年,現在眼看著不行了,所以王上才著急要找回這三把寶劍。”

  “那我們去那里怎麼樣?難道他們就找不到我們了?”

  “瑤台池仍是靈氣最足的地方,所以國師的魔仗找不到那個地方,我們是安全的,即便他們猜出來,那洞府也沒人闖進進去。”

  陸無涯說完,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點頭,眼下甘藍公主中毒了,而他們經過一連番的打斗也累了,所以先休養生息的要緊,另外可以躲在那里商議一下接下來如何做?

  現在他們出現了,不管他們逃到哪里去,魚朗都會找到他們,他們不會有安寧的日子的。

  “好,走吧。”

  四個人商議定了,立刻施展玄力,一路直奔瑤池台。

  瑤池台離帝京並不遠,所以只用了半天的功夫便到了,遠遠近近的望去,山峰雋秀巍然,卻陡峭無比,一眼望去,沖天入雲,千銳利,要上去絕非一般人可以上去的。

  不過他們幾個倒是不成問題。

  司馬甘藍領先一步往青峰之上躍去,陸無涯生怕她有什麼損傷,趕緊跟著她的身後往上越去,公主臉色不好看,在煉獄池中受損,再加上身上有毒藥,自然不同常人,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心里同樣不好受,緊隨著二人的身後,一路飛躍,直奔峰顛之上。

  青峰頂瑤池台,陽光明媚,伸手可觸白雲,低首山巒曲折,峰頂之上,有石桌石椅,日月亭子,身側是石峰洞府,石門緊合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端睨,似乎也沒辦法進去。

  只見司馬甘藍走近前,面對著那座在陽光下光滑如玉的石門,輕聲開口。

  “青龍騰飛,白虎跳越,朱雀展翅,玄武護門。”

  轟一聲響,先前完好光滑的石壁拉開,現出里面一道門來,一路往里。

  四個人走了進去,那石門再次閉合好,看不見外面的一絲光景。

  只見這洞府內,各處掛著夜明珠,所以亮如白晝,四個人一路走進去,只見洞穴之內,竟然美如天堂,不但有花草,還有盛開著蓮花的碧池,一路走一路欣賞,看得人賞心悅目。

  司馬甘藍身為碧海雲天的公主,很早前就跟著父王來過這瑤台池,見過這樣的美景,父王也把瑤台池的口決告訴了她,但是魚朗卻不知道這個秘密,所以他進不了瑤台池,也拿不到朱雀寶劍。

  晚清等人跟著甘藍公主的身後一路往里走去,只見長長的甬道邊,垂吊著層層的水晶珠簾,在夜明珠的照射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芒,不時的耀起,真是太美了。

  一行人七轉八彎的繞過了外面的層層通道,總算看到甘藍公主停下了腳步,眼前是一座圓形的石門,只見甘藍公主輕聲默念了幾句,那石門緩緩開啟,一道耀眼光芒不時的閃爍著。

  四人走了進去,只見眼前是一座華麗的宮殿,大殿最上首的白玉石壁上,此時斜掛著一柄寶劍,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這寶劍雖然有耀眼的光芒,卻沒有多少靈氣,似乎有些涼薄。

  “這是朱雀劍,碧海雲天的最後一把寶劍了。”

  司馬甘藍嘆息一聲,望著牆上的寶劍,然後清冷的聲音響起來︰“無涯,把劍取下來。”

  “是,公主。”

  陸無涯不知道公主想做什麼,應聲而起取下牆上的朱雀劍,捧在手上走到公主面前。

  司馬甘藍命令︰“這寶劍你先用著。”

  “啊!”陸無涯驚叫,隨之搖頭,然後遞到司馬甘藍的面前︰“公主,還是你用吧。”

  司馬甘藍沒說什麼,伸手一抽寶劍,揮劍飛去,寶劍擦過陸無涯的手臂,劍尖沾染了陸無涯手臂上的血跡,慢慢的染起了肅殺的光華,似乎活了過來,隨之聲音響了起來︰“主人,有什麼吩咐。”

  陸無涯無奈,這寶劍飲誰的血,便會服從誰的命令,沉聲開口︰“好了,你自去吧。”

  寶劍回鞘,前一刻明亮光華瀲瀲的大殿,陡的暗沉了一些,只剩下四壁夜明珠的光芒籠罩著。

  夏候墨炎看著眼前的一切,奇怪的開口︰“娘,既然這瑤池台如此的牢固,為何當初還會有玄武大陸的人闖進來。”

  “當時的我,虛弱至極,哪里還顧忌別人,那兩個人其實從山下便跟著我了,因為體力極差,沒辦法從正面上來,所以我和無涯是從後山的一條小道上上來的,那兩個人便跟著我們的身後一路上山,在我打開石門的時候,他們也尾隨了進來,而我們竟然沒有發現,那時候,碧海雲天亂成了一團。”

  司馬甘藍說完,便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你們自去找個房間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我們再商量接下來該如何做,現在只有殺了魚朗,你們才可以安心生活,否則他不會善罷干休的。”

  司馬甘藍了解魚朗的個性,自已的兒子不但用了青龍劍,還棄了他的女兒,他只怕早已惱羞成怒了,現在一定想殺了她的兒子泄恨,所以為了兒子的安全,只有殺了魚朗。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應了一聲,便拉著手走出去,發現這洞府內,有很多的房間,房內有床榻,桌椅,應有盡有,連一絲兒塵土都沒有,當真是奇跡。

  直到此時,兩個人才有機會獨處。

  夏候墨炎疾痴痴的望著晚清,瞳仁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先前聽到她的說話聲,他覺得整個人充滿了力量。

  “晚兒。”

  夏候墨炎張開了雙臂,磁性暗沉的聲音充滿了深情眷念,雙眸痴痴深深沉沉的鎖著對面水靈動人的女子。

  晚清唇角勾出笑意,經歷過分離,經歷過擔心受怕,她才知道,原來她很愛他,十分的愛他,想到這,笑意更深,飛身撲進那張開的懷抱,緊緊的摟著不放開,小臉靠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聲,如此的熾熱,如此的有力。

  他就在她的身邊,真好,閉上眼楮用力的呼吸屬于他的氣息。

  夏候墨炎發出滿足的輕吟,緩緩的開口︰“晚兒,有你在身邊真好。”

  “嗯。”

  晚清點頭,然後想起他與魚青棠成親時,自已受的焦慮煎熬,日夜難眠,不由得發起了嬌嗔,冷哼一聲,輕捶著夏候墨炎的胸︰“知道你和那魚青棠要成親的事,我真的好難過,雖然相信你,知道是假的,可是還是難過,抑制不住這種情緒。”

  夏候墨炎聽了晚清的話,不但不生氣,反而胸中有甜甜的幸福,原來晚兒吃醋了,真好,這說明她是真的在意自已,想到這俯身便親了親晚清的額頭,然後是臉頰,整個身心都燒燙起來,雖然連日的勞累,整個人很疲倦,可是思念著深愛著的人兒就在懷中,怎麼也抑制不住那份燥熱,陡的抱起懷中的人兒,往房間內的床走去。

  晚清雖然與他已有好多次的親熱,可是此刻的親密接觸,仍然放不開來,而且在這洞府里,感覺怪怪的,如此一想便掙扎起來。

  “墨炎,我們累了,還是休息一會兒吧,待會兒公主還要見我們呢?”

  夏候墨炎把晚清放在房間內的床上,聽著她的稱呼,不由微眯了眼,親了親她的唇角,柔聲糾正︰“她是我娘,你也該叫娘。”

  “我知道了。”

  晚清扭動身子,想逃開夏候墨炎的禁箍,可惜夏候墨炎緊緊的纏著她不放,先前臉頰,然後是鼻子唇,慢慢的深吻到一起,多少日子沒見,那份刻骨的相思,融在血液里,此時爆發,如火山一般燒灼熱辣。

  房間內氤氳的升起了溫度,兩個身體痴纏在一起,溫柔纏綿,輕輕的輕一吟聲,好似一首華美的樂曲,慢慢的盤旋在房內。

  一番親密的恩愛,兩個人都累了,摟靠在一起睡著了,那天然的美好的畫面,令人移不開視線。

  兩個人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等到醒過來的時候,收拾一番起身,走出去的時候,甘藍公主和陸無涯二人已準備了幾樣吃的東西,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看到他們,便不好意思起來,尤其是晚清,連脖子都泛起了粉紅,扭捏不自在,那甘藍公主倒是隨和,笑著招呼他們兩個。

  “來,是不是餓了,吃點東西。”

  她這一說,晚清和墨炎確實感覺到餓了,四個人坐在石桌邊一邊用膳,一邊商討接下來有什麼辦法,可以殺掉魚朗……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4 10:50 AM


第116章

  金玄之尊是碧海雲天的頂級玄力,雖不是擁有金剛不壞之身,不過一般人要想殺他,或是靠近他是很難的,他自身強大的玄力可以自動結界,保護著自已,就算他睡覺休息,一般人要想殺他都不行。

  不過這金玄之尊,並不是一無破綻,碧海雲天的四把寶劍聚集在一起,染血而生,就會幻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真身,只要四把寶劍的真身一現,必破金尊之身。

  這一點不但是司馬甘藍,就是魚朗也知道。

  房間里,晚清和夏候墨炎相視,然後望向司馬甘藍。

  “娘,既然四把寶劍可以壞他金身,那麼我們就不怕。”

  “可是眼下玄武劍不見了,只有三把寶劍,三把寶劍再厲害,也不會現出真身,就傷不了魚朗,最多兩下制衡。”

  司馬甘藍嘆氣,當日她還真沒注意到是誰取走了玄武寶劍,只知道是一個年輕人。

  她的話一落,桌邊的幾人沉默,沒有玄武劍就殺不了魚朗,殺不了魚朗,他們就不會安生,就算他們離開碧海雲天,去玄武大陸,那魚朗也不會放過他們,而且碧海雲天沒有寶劍,很快便會出現災難。

  司馬甘藍身為碧海雲天的公主,不希望發生那樣的事。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有,不過很難。”

  司馬甘藍緩緩的開口,蒼白的臉上布著無奈,唇角勾出苦笑。

  “碧海雲天有一座巫女殿,供奉著巫女神像,那殿內有一枚神戒,這神戒比國師赫正的魔仗要厲害得多,只要拿到神戒,通過神戒便會知道玄武寶劍現在何處,我們就可以拿回寶劍了,如此一來,四把寶劍會合,殺了魚朗指日可待。”

  夏候墨炎和晚清一聽,立刻高興的催促︰“那我們還不去。”

  司馬甘藍和陸無涯二人同時蹙起眉,這一次司馬甘藍沒有說話,倒是陸無涯無奈的開口。

  “那巫女殿內的神戒供奉了多少年,其中很多人都想拿到那枚神戒,但是沒有成功,不但如此,還會受傷,所以現在沒有人敢去拿那神戒了。”

  “這麼厲害。”

  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臉色黯了下來,本來還很高興的。

  陸無涯伸出手拍了拍夏候墨炎的肩︰“沒辦法,當初巫女設下了三道解題,要想拿到神戒,不但會解題,還要有預測未來的能力,所以我們是拿不到神戒的,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不過這別的辦法根本不好想,若是好想,他們還用得著愁眉苦臉嗎?玄武劍找不到,是不可能殺死魚朗的,那他們幾個就不得消停。

  玄武劍現在在玄武大陸內,只有神戒可以感應到它在什麼地方,就是赫正的魔仗都感應不到它,他們又有什麼辦法找到呢?

  “墨炎,你說那玄武劍會不會在嫁木蕭遙的手上?”

  晚清猜測著,夏候墨炎搖頭︰“恐怕不在,若是玄武劍真的在他手上,那天在鳳皇教內,他就不會無動于衷了,一定會召喚出玄武劍。”

  墨炎一說完,晚清黯然的認同,確實是這樣,若是他有玄武劍,就不可能不拿出來。

  那麼這把寶劍究竟在誰的手上呢?看來只能拿到神戒了,想到這,晚清眼神閃爍,唇角一抿便下了決定,雖說她從穿越過來便決定了,不用超能力,但現在只能一試了。

  “我去巫女殿拿神戒吧。”

  “啊。”

  房內三人同時望著她,有些不可思議,夏候墨炎一把握著晚清的手︰“晚兒,我知道你心急,但是那巫女殿不是好進的,搞不好便會受傷,何況你哪里懂得預測未來,雖說上次在光芒巫殿試測出你有無限的能量,可是並沒有真正的學習嘗試過啊,千萬別冒險了。”

  他可不希望她遇到一丁點的危險。

  晚清回手握著他的手,然後望著司馬甘藍和陸無涯︰“其實我是一個巫師,只是從來沒有在人前展現過,我本來說過,永生不用這能力,但是現在迫在眉睫,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晚清把超能力說成巫力,司馬甘藍和陸無涯二人聽了既驚奇又激動,難道真是老天助他們?

  夏候墨炎同樣的驚奇,緊盯著晚清。

  晚清見大家都看著她,眼瞳中既驚又奇,同樣的有著難以相信,因為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表現過這方面的天賦,所以別人才會稀奇,晚清放開夏候墨炎的手,一把拽著陸無涯的手,指尖搭上陸無涯的命脈,閉上眼楮,腦海中立刻便像放電影似的一連串的畫面涌過,她輕柔緩慢的聲音響起來。

  “陸無涯,原來不是帝京的貴族,十歲前是一個小乞兒,有一次公主出帝京的時候,在路上撿了你,帶回楚京成了公主的侍衛,隨著公主住在音蓮殿中,不但如此,這名字也是公主給你起的。”

  晚清說完陡的睜開眼楮,笑望著陸無涯。

  陸無涯愣住了,然後反應過來點頭,望向公主和夏候墨炎︰“這些我沒和她說過,她竟然真的感應到了,這巫力相當的高深。”

  “是啊,真是太好了,看來是老天助我們啊。”

  司馬甘藍激動的開口,一把握著晚清的手,笑望著她。

  父王在天有靈,她一定要殺了魚朗替司馬一族的人報仇雪恨,這麼多年都不敢去想這件事,現在看來正是時候。

  “無涯,我們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你帶他們兩個去巫女殿拿神戒。”

  “是,公主。”

  陸無涯沉穩內斂的應聲,夏候墨炎伸手緊握著晚清,沒想到自已的女人是個寶,不但玄力高深,還有著深厚的巫力,正因為她的能力,說不定可以除掉魚朗,還有魚青棠那個歹毒的女人,這些人他們統統不會放過。

  晚清一邊握著墨炎的手一邊不忘詢問司馬甘藍︰“娘,既然四把寶劍可以殺掉魚朗,當初你們為什麼不拿出寶劍殺了他。”

  “那時候我被關在煉獄池中,整個碧海雲天都是魚朗的天下,誰會幫我,若是一著不慎,便全家遭禍,沒人可以幫助我,只有我和無涯二人,根本成不了事,而且若是別人拿到了劍,結果不是殺魚朗,而是把寶劍送給魚朗,那麼我再也別想報仇了。”

  “原來如此。”

  晚清了然,司馬甘藍已站起了身,吩咐他們二人趕快去休息,養足精神,明日前往巫女殿,但願可以順利拿到神戒,只要有神戒,便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玄武劍,那麼殺掉魚朗是指日可待的事。

  “好。”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出去,盥洗一番休息。

  半夜的時候,被一陣痛苦的輕吟聲驚醒,兩個人面面相覷,飛快的翻身而起,直奔了出去,順著聲音找到了不遠處的房間。

  只見暗沉的房間內,床上的女子正痛苦的緊抓著自已胸前的衣襟,身子倦縮成一團,在大床上滾來滾去的,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滾,墨發粘連到臉頰,燈下那張臉慘白磣人,唇被她咬出血來,好似一朵荼緋的花朵。

  一側床前,陸無涯心疼痛苦極了,大手緊握著床上的女子的手,恨不得那毒傳到自已的身上。

  “公主,公主,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門外,夏候墨炎和晚清沖了進來,看到娘所受的苦,早心疼的奔過來,一把握著她的另一只手,心痛的開口︰“娘,娘,你怎麼樣?怎麼樣?”

  “該死的魚朗,我要找他拿解藥。”

  夏候墨炎陡的起身便往外沖去,晚清也緊跟著他的身後,拋下一句︰“我陪你一起去。”

  兩個人眼看著要沖出去了,床上的人掙扎著開口︰“回來。”

  夏候墨炎跨出去的腳生生的收了回來,回首望著娘親,燈光下,她臉上的面容平復了一些,雖然仍然痛苦,不過似乎比之前好多了,墨炎的心沉甸甸的,領著晚清又回身走到娘的床前。

  “娘。”

  司馬甘藍伸出手掙扎著握住墨炎的手︰“墨炎,別去找魚朗,他那樣的人,就是粉身碎骨,也不會妥協的,何況你不是他的對手,若落到他的手里,我們再也翻不了身,娘一輩子的心願,便是殺了魚朗。”

  她說完喘著氣,眼瞳中泛起淚花,慢慢的滑落下來。

  陸無涯趕緊走到一邊扶著她的身子靠在他的肩上,心痛的望著夏候墨炎︰“如果真心的心疼公主,就殺掉魚朗,為公主報仇,她的心里很苦,若是你再落到他的手里,不但報不了仇,公主更苦了。”

  “娘。”

  夏候墨炎痛聲而喚,心里好難受,卻知道陸無涯說得很對。

  娘親不怕死,她是怕死前殺不了魚朗。

  想到這,夏候墨炎眼里一瞬間的殺氣,他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殺掉魚朗。

  “娘沒事了,現在毒已發過了,你們去休息吧,明日去巫女殿。”

  “娘。”

  夏候墨炎想陪著娘親,不過司馬甘藍已疲憊的閉上了眼楮,揮了揮手讓他們退出去。

  兩個人難過的起身,出了房間,晚清伸出手緊握著夏候墨炎︰“墨炎,你別難過,吉人自有天相,我想娘的病一定有辦法治好。”

  “但願天佑好人。”

  夏候墨炎接口,緊握著晚清的手,幸好有晚兒在他的身邊,否則他真怕自已堅持不了,兩個人一路進房間休息。

  話分兩頭,再說童童,自從知道爹爹和娘親去了碧海雲天後,整天擔心不已,小臉蛋上少有開心的笑,心里總想著若是爹爹娘親,遇到什麼危險怎麼辦?那他可就一個人了,一想到這個,便整天一個人悶在房間里,不管流胤和回雪如何逗他,都不說話,兩個人心急也沒有辦法,只能祈禱主子早點回來。

  這天,房間里沒人,童童和昭昭說話兒。

  “昭昭,我好害怕爹爹和娘親有什麼事兒,怎麼辦怎麼辦?我真的想去找他們,可是又不知道碧海雲天在什麼地方?”

  他說完便摸著昭昭的腦袋瓜兒,一臉的愁苦,昭昭看到他難過的樣子,立刻撓頭摸腮,吱吱唔唔起來,童童因為傷心,先是不以為意,昭昭急得又跳又蹦,最後童童才注意到昭昭的肢體語言,竟然是?

  “昭昭,你說你知道碧海雲天在什麼地方?”

  童童大喜,又難以置信昭昭的話,再問了一遍,最後看到昭昭用力的點著小腦袋瓜兒,不由得高興起來。

  “昭昭,難道你就是從碧海雲天里出來的?”

  因為昭昭實在太聰明了,不像一般的猴子,所以童童才會如此問。

  昭昭立刻點著腦袋,一臉的高傲,那是,爺可是正經子的小靈獸。

  童童高興的跳起來,直撲向昭昭,抱著他轉圈圈兒,害得小猴子閉著眼楮連連吱唔,最後童童放下昭昭,那猴子直接兩腿一軟,趴在地上不動了,搖了搖昏闕的腦袋瓜兒,小爺啊,下次別抱我轉圈了,要猴命了。

  童童才不管他,立刻眨巴著眼楮望著昭昭︰“昭昭,我們離開這里,去碧海雲天找爹爹和娘親怎麼樣?”

  小昭昭立刻點頭,他好想好想爺爺喔,爺爺那個老頑童不知道有沒有死?猴腦袋里想著,然後吱唔著表示行。

  童童一看,動作俐落的收拾了幾件衣服,還帶了銀子,留下了一封信,抱著昭昭從窗台上躍出去,溜走了。

  等到流胤和回雪進來的時候,便看到桌上留下一封信。

  信上簡單的幾句話︰“雪姨,流胤,童童去碧海雲天找爹爹和娘親了,你們兩個勿念,我不會有事的,童童留。”

  這下流胤和回雪大驚,立刻把此事稟報了鳳離歌,連鳳離歌都急了,趕緊派了天鷹樓的人出去打探消息,看這小子去了哪里?

  流胤和回雪也趕快去鳳皇教找孫涵,吩咐鳳皇教下的各個據點注意有沒有童童的下落,一時間所有人都在找童童的下落。

  而這小家伙雇了一輛馬車,照著昭昭的指示,一路往黑霧林而去。

  黑霧林在金夏國偏東北的方向,誰也沒想過小小年紀的童童竟然去黑霧林,所以反而使得他順利的前往黑霧林。

  不過,離黑霧林有二三百里路程的時候,那趕馬車的人再也不往前走了,因為沒人敢去黑霧林,而且那人看童童小小年紀,還抱著一只小猴子,心里不由得嘀咕起來,然後勸童童。

  “小公子,再過去不遠,便是黑霧山脈,野獸太多,十分的危險,你千萬別過去了。”

  這麼可愛粉嫩的小娃兒,這馬車夫不忍心啊,究竟是誰家啊,放由著這麼可愛的娃兒在外面亂跑。

  如此一想更覺心疼,可惜童童根本不理他,他一心只想找到爹爹和娘親。

  不管那什麼碧海雲天有多麼的厲害,他都要闖一闖,而且昭昭是不會騙人的,既然它說它是從碧海雲天出來的,定然有辦法可以進去。

  想到這,童童軟甜的拒絕︰“爺爺,你還是快點走吧,要不然天就黑了。”

  他一開口,那趕車的人還真的害怕了,趕緊拉馬便走,想想便又不放心的回首叫童童︰“不如跟我回去吧,這一次我不要你的銀子,照舊把你拉回去。”

  “謝謝你了,我不回去。”

  童童揮手,抱著昭昭,身上掛著一個小包袱在夕陽的光輝中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去,一路直奔黑霧林方向。

  身後的馬車夫眼里一片憐憫,似乎在悼念那小小粉嫩的人兒,即將遭遇到的不測,轉身打馬直奔遠方而去。

  童童抱著昭昭,撕足了腳丫子的狂奔,他只想盡快找到爹爹和娘親。

  天黑的時候,離黑霧林還有不短的一截路程,所以一人一猴便躍到樹上睡覺,童童從包袱里拿出一件衣服,蓋在自已和昭昭的身上,然後拿出干糧和藥丸,先喂了昭昭吃了藥丸,然後自已才吃些東西,閉上眼楮休息。

  第二天天蒙蒙亮,他便醒了,睜開眼楮,望了望四周,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天地間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心忽地不安起來,覺得好孤獨,緊摟著昭昭。

  “昭昭,我們快點進碧海雲天找到爹爹娘親,童童一個人好孤單喔。”

  昭昭聽到他話里的難過,立刻把身子往他懷里拱,然後點腦袋。

  “我們走吧。”

  一猴一人又往黑霧林趕去,只用了大半天的時間便趕到了墨霧林。

  黑霧輕撩著林子,暗沉,潮濕,黑洞洞的好似無盡的深淵,童童站在一望無際的林子邊,望著那彌漫著黑氣的林子,心里倒底生出一絲膽怯,他再膽大妄為,聰明有開賦,可都改變不了他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睜著漂亮好看的大眼楮,望著懷中的昭昭。

  “昭昭,你說這里真的可以到達碧海雲天嗎?你肯定確定沒有搞錯嗎?”

  昭昭翻白眼,這里是他的家好不好,他能不污辱它的智商嗎?雖說是一只猴子,也是一只會說話有思想的猴子好不好?嗚嗚,童童欺負人,它還當真擠出兩泡猴淚,童童立刻心虛的道謙。

  “好,我相信聰明的昭昭沒有搞錯,那我們走吧。”

  童童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為了找到爹爹和娘親,他拼了,大眼楮里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唇角一抿,便是瀲瀲的笑意,一揮手有力的開口,小身子一竄,便鑽進了黑霧林中。

  昭昭對于黑霧林十分的熟悉,它因為貪玩,經常從碧海雲天溜出來,最後一次和爺爺賭氣,被揍了一頓,所以它氣得溜出來不回去了,一路亂竄,遇到了童童,便一直跟在童童的身邊,現在總算又回到了黑霧林中。

  林中,昭昭按照陣法的方位領著童童一路直奔里面而去。

  這里住著一個看守黑霧林的怪人,他在黑霧林中設了陣法,昭昭曾被抓過,後來爺爺教了它如何避開那陣法,所以它才會來去自如。

  童童緊跟著昭昭的身後一路往里,直沖進黑霧林中,濃濃輕煙似的薄霧中,彌漫著血腥味,他抬眸看去,似乎還能看到暗處有綠瑩瑩閃著光的眼瞳,躲藏在角落里注意著他們,似乎等待著吞食他們,童童不時的吞咽著唾液,暗暗的祈禱,但願昭昭真的能有進碧海雲天的辦法,否則今天晚上他們逗留在這黑霧林中,不死也差不了多少,雖說他有玄力,不過這黑霧林連綿不絕,他總有用完力氣的時候,到時候只能任由這些躲在暗處的虎狼蛇鼠的吞沒。

  “昭昭,怎麼還沒有到啊。”

  童童問,昭昭根本不理會他,嘰嘰喳喳的特別興奮。

  童童不再說話,卻發現眼前的黑霧慢慢的稀薄了,竟然有亮光籠罩著四周,越往前走越明亮,樹木稀少,直至一棵也沒有了,只剩下大片的花草,滿山坡都是綠草,夾雜著鮮艷的詫紫千紅的花朵,在風中輕搖。

  清新的空氣中,是一片好聞甜甜的香味。

  童童大力的吸一口氣,發出一聲歡呼,沒想到黑霧林後面竟然隱藏著這樣一個美麗的地方。

  一整片的山坡,都是奇花異草,昭昭在草坡上打滾,咯咯的笑起來,然後直撲向山坡的那一邊。

  夕陽的余暉中,一絲燦爛的霞光籠罩著一座碧海,一眼望去,滿目漣漪,泛起鱗鱗波光,閃耀動人,映襯著湖堤岸邊的鮮花碧草,當真是美不勝收。

  不過這里是什麼地方?童童望著昭昭。

  “昭昭不是說去碧海雲天嗎?這里是哪里啊?”

  一個人影都沒有,先是黑霧林,然後便是這麼一處美麗的地方,可是碧海雲天在什麼地方?這里好冷清啊,一個人也沒有。

  童童正腹緋,卻見昭昭指了指碧湖,然後做了讓他下去的動作。

  什麼?讓我下去去。

  童童眨了眨大眼楮再次確認了一下昭昭的動作,沒錯,這家伙讓他跳下去,童童抬眼望去,只見碧湖波光鱗鱗,遠遠的接入天際,一眼望不到頭,水天無窮盡,就算碧湖的那一頭是碧海雲天,他也游不過去啊,再說一個,他不會游泳啊,難道昭昭帶他來這里就是為了讓他自殺。

  不要啊,童童堅定的退後一步,他要找娘親,找爹爹,堅決不自殺,沒確定他們有事,他不會做傻事的,想到這,小童童一臉認真的盯著昭昭。

  “昭昭,我不自殺。”

  昭昭聽了童童的話,猛翻白眼,然後做了一個睡覺的姿勢,童童一看頭搖得潑朗鼓似的,態度堅決的不下水。

  其實這碧湖,仍是碧海雲天和黑霧林交界的睡夢湖,睡夢湖有著神奇的結界,別看波光鱗鱗,一眼望不到天邊的湖水,其實並沒有大礙,只要進去,便好似睡在一層軟棉花上,沉入湖底,進入了夢鄉,慢慢的隨著結界的波動,進入碧海雲天,而且湖中籠罩著靈氣,很容易在睡夢中階級。

  這里只有昭昭和它的爺爺知道,因為他們就住在睡夢湖對面的山上,昭昭有一次掉進睡夢湖,後來發現了這個秘密,這件事很少人知道。

  可是童童不知道啊,而且昭昭在黑霧林內說不出話來,光用手表達,達不到那樣的效果,結果童童堅決不進去。

  一人一猴在岸邊對恃著,眼看著天色已晚了,童童也累了,坐在岸邊的坡地上,就是不下湖。

  昭昭似乎也累了,坐在童童的身邊,不再堅決地要童童進去。

  不過等到童童全然的放松,落寞的望著睡夢湖,思念起自已的父母。

  那昭昭立刻從背後偷襲童童,飛身而起,一團光芒直彈向童童,童童因為注意力不集中,被昭昭給撞飛了,直落進湖心。

  只聽暗黑的天邊響起小家伙憤怒的叫聲︰“昭昭,這事沒完。”

  撲通一聲落,水花四濺,童童的小身子落進了睡夢湖,並沒有所謂的口眼進水,而是周身軟綿綿的,昏昏欲睡,打起了哈欠,慢慢的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瑤池台,夏候墨炎和晚清經過一夜的休息,總算恢復了精神,不過兩個人並不知道兒子童童也來到了碧海雲天。

  此時他們操心的是,如何到巫女殿,拿到神戒。

  門被輕敲了兩下,夏候墨炎沉聲開口︰“進來。”

  陸無涯拉開門走了進來,掃了他們兩個人一眼,見他們精神不錯,點頭開口︰“我們走吧,公主有些累了,她說想休息,我領你們去巫女殿吧。”

  “她還好吧。”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時問,昨兒晚上娘親受到了那樣的折磨,不知道怎麼樣了?兩個人都很擔心。

  陸無涯眼瞳微暗,卻不再說話,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快拿到神戒,知道玄武劍的下落。

  “沒事,我們走吧,看看能否拿到神戒,”

  “好,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應聲,緊跟著陸無涯的身後出了洞府,洞外天邊微微亮白,天地間霧蒙蒙的,輕繚著雲絲,天邊間一片迷蒙,伸手可觸白雲,低首可見山巒馥郁,輕風吹起每個人的衣襟,好似遺世而立的仙侶。

  若非此刻的身不由已,這里當真是世外仙境。

  三個人迅速的下山,陸無涯在前面領路,三道身影眨眼不見了,而就在他們離開後,瑤池台多了幾道身影,四處查看著,然後有人一揮手埋伏在四周,靜等里面的人出來。

  碧海雲天物杰地靈,最多的便是奇峰異島,因為人少,靈獸不少,所以山林很多。

  巫女殿便建在一座不高的山峰上,有兩條靈豹守著,除了解題,闖殿,別的閑雜人等不準隨便靠近,不過如若解不出來,便要扣下一人,終身侍奉巫女殿,為巫女殿晨掃落葉,夜點燈,直到年暮老去。

  以前這里還常常有人來解題,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似乎忘了這座殿,再沒有人來這座殿閣解題了。

  這座巫女殿相傳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那時候碧海雲天涎生了一個巫力高深的巫女,擁有一枚可看穿未來的神戒,為碧海雲天建造了和平的世界,後來這巫女死了,便建了一座殿閣,供奉了神戒,並留下三道解題,若是有人能解掉這題,並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神戒便會認主。

  陸無涯和夏候墨炎晚清三人一出現,便從半空躍出兩個驕健的豹子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阻止他們上山。

  只見兩頭豹子冷光炯炯,瞳仁充滿鄙視不屑,嘴里噴著氣。

  “什麼人膽敢闖巫女神殿?”

  晚清對于這些靈獸已見怪不怪,坦然得多了,抱拳恭敬的開口︰“我們要進巫女殿,拿到神戒。”

  她一開口,兩頭豹子仰天一聲大吼,然後便是冷哼︰“當真可笑,一百多年來,沒人解得了巫女留下的三道題,沒想到今日又有人自不量力的來解題,可記得解題規矩,若是解不了題,便要留一人下來,一生侍奉巫女殿,晨曦清掃,夜點燈。”

  晚清錯愕,望向夏候墨炎,她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竟然還有這麼一個規矩。

  她身後的陸無涯,沉聲開口︰“知道,若是解不了,我留下。”

  為了公主的報仇大業,他一定要盡心盡力,就算完不成,也要試一試。

  “陸無涯?”

  晚清失聲而叫,一生侍奉巫女殿,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就為了解那三道題,若是他們解不掉,即不是害了陸無涯,越想越不安,因為這三道解題,一百多年來都沒有人解掉,必然是十分難解的,他們又有幾層把握呢?

  正想著便見那兩頭豹子飛縱而起,在前面帶路,領他們上山。

   “走吧,別想多了,我們三個人的能力一定可以解掉那三道題,而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拿到神戒。”

  晚清望向身後的夏候墨炎,夏候墨炎伸出大手握著她,眸光深邃寵溺︰“晚兒,放松一點,老天一定站在我們這一邊,走吧。”

  兩個人緊隨著陸無涯的身後,直往半山腰而去。

  巫女神殿便建在半山腰,外形看去,很像玄開大陸上的一般寺廟,只不過里面供奉的是巫女,此時門前有兩個年老的人正在清掃,一看到有客來,忙恭迎過來。

  “歡迎客人來巫女殿解題。”

  陸無涯等人點頭,跟著那兩個侍奉者身後往大門口走去,只見大門正中貼著的正是解題,這就是第一道題,如若答出來,門便會自動打開,若是答不出來,根本連大門也不得進。

  那兩個侍奉者正是以前解不出題的人,此時拿眼偷瞄晚清她們,只見是夏候墨炎和陸無涯等人滿臉的迷茫,而晚清則睜大眼楮難以置信的看了又看,然後閉了閉眼楮再看。

  這些動作表示,兩個年老的侍奉者不忍心再往下看啊,很顯然這些人也解不了這道題啊

  雖然很高興,他們將迎來另外一個侍奉者,陪著他們清掃照顧巫女殿,可倒底不忍心看啊,所以轉身便走了。

  而巫女殿門前,陸無涯和夏候墨炎二人,又念了一遍題目︰“流傳後世的四大美女是誰?”

  流傳後世的四大美女?誰呢?

  兩個男人他看看他,他看看他,認真的絞盡腦汁的想,也沒有想出個所以來。

  晚清卻是瞠目結舌,外加有些激動,這個問題也許放在眼前這些人面前,是難以回答的,可是要問每一個現代人,誰人不知流傳後世的四大美女是誰啊?太簡單的一道題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巫女殿的這位前輩也是一位穿越者,一位來自現代的穿越者,還是和她一樣擁有超能力的女子。

  大殿門前,晚清壓抑下激動的心情,緩緩的開口︰“西施,貂嬋,王昭君,楊玉環。”

  她的話完,夏候墨炎和陸無涯緊盯著她,兩個人心中各有所想。

  墨炎心中想的是,流傳後世的美女,晚兒說的一定對,因為她正是來自于未來。

  陸無涯所想的則是,對嗎?對嗎?這些人我怎麼一個都沒聽說過呢,連半個都沒聽聞過,恐怕不對吧。

  殿門轟隆一聲響,關閉了一百多年的大殿門便在三個人的眼前慢慢的拉開,露出巫女殿的冰山一角,三個人錯愕之後,飛快的跨步進去,身後的大門再次關閉起來。

  迎面便是一座神像,這神像供奉著的是一名美麗清秀的女子,這女子恐怕就是巫女殿的主人。

  只見她端莊的高坐在上首,微微瞼上眼目,雙手合什,此時在她的下方擺放著一幅畫,畫上滿樹梅花盛開得芬芳爭艷,而一個女子卻黯然立于窗前,在左下方寫著一首詩。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末?這首詩是誰寫的?”

  夏候墨炎和陸無涯讀了詩,然後望向晚清,晚清望向高首的女子,深深的拜了下去,前輩一定是極思念故鄉,所以才會設下這樣的解題,

  “王維。”

  她話音一落,便聽到畫像兩側的牆壁松動,然後緩緩的往兩邊縮去,露出了神像背後的大殿。

  一道道耀眼的紅光從殿內閃出來,夏候墨炎和陸無涯率先闖了進去。

  只見巫女殿的大殿上方有一方鍍金案幾,擺放著一個攢金瓖玉的寶盒,盒中放著一枚嵌了紅寶石的戒子,此時耀出一道道的紅光,只見紅光籠罩著整個大殿,華麗至極,好似層層的錦紗籠罩。

  陸無涯一看到那戒子便激動的伸出手去拿︰“神戒。”

  誰知道他的手還沒踫到那戒子,一道紅光疾射出來,隨之半空嗖嗖的數道飛箭疾駛,三人臉色大變,趕快應擋那穿空而來的箭。

  “別亂動,還有第三道題沒解呢?”

  既然說了有三道題,肯定還有一道題。

  三個人等到一陣箭雨過去,趕緊尋找第三道題,果然在神戒上方立著一個牌子,牌子的側面寫著第三道題。

  “把手放在神戒上方一尺左右的距離,感應出我是誰,還有我的一生,如果確認無誤,神戒便會認主。”

  原來第三道題竟是和巫力有關的,這神戒是前輩所戴的戒子,通過這紅光,感應前輩的一身,一來這是一道考題,二為前輩是不想有人忘了她的存在。

  “好。”

  晚清一言落,揮手讓夏候墨炎和陸無涯後退,自已莊重的伸出手放在神戒的上方位置,然後閉上眼楮開始感應,這神戒的前主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前輩名西晴,二十世紀初南雲電子的大小姐,天生擁有超能力,卻因為一起銀行搶劫案不幸中槍,穿越到碧海雲天成了這里的一名巫女,前輩在這里曾經愛過一個男人名慕容堪,可惜那男人雖然深愛著前輩,卻很早便病逝了,所以前輩一生未嫁。”

  晚清說完收手,心卻為那個叫西晴的女子心痛著,一個痴情的女子為了一個男人終身未嫁,卻又遠離了父母,想必當年的她一定極孤獨。

  大殿上方,忽地響起一道嘆息聲,三人嚇了一跳,四下張望。

  這是怎麼回事,竟然有人嘆息,然後齊齊的望著那神戒,神戒的紅光比之前更甚,只聽里面再次傳來說話聲。

  “恭喜你,我親愛的伙伴,以後你就是神戒的主人了。”

  此話一完,只見那紅色的戒子憑空躍起,嗖的一聲飛過來完好的戴到晚清手上,耀眼的亮光慢慢的淡去,恢復了平靜。

  夏候墨炎和陸無涯二人激動極了,一起望著晚清手上的神戒,想著。

  老天保佑,神戒拿到手了,那麼很快便會知道玄武劍的下落,只要拿回玄武劍,四把寶劍集齊了,便可對付魚朗了。

  三個人正想得入神,忽地大殿搖晃了起來,夏候墨炎心驚的叫起來︰“晚兒快走。”

  身形一縱便拽著晚清直奔巫女殿外,那先前關閉的大紅門緩緩的大開,身後陸無涯緊隨其後躍了出來。

  等到他們奔出巫女殿,只見陽光下,巫女殿梁毀柱蹋,灰塵滿天。

  晚清沒想到拿掉神戒,巫女殿竟然毀了,心里十分的難過,跪了下來磕頭。

  就在這時,先前領著他們過來的靈獸豹子竄了出來,站在半空怒目而視︰“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盜了神戒,毀了巫女殿,該死。”

  說完兩頭豹子躍身便撲了過來,夏候墨炎和陸無涯手中寶劍一揚,光芒閃過,便待揮劍斬了兩頭豹子,只見晚清手上的神戒陡的耀出紅光,一道嬌俏的聲音響起。

  “小武,小白,現在你們任務完了,還是歸隱山林吧。”

  一聽這說話聲,兩頭豹子立刻溫順的跪伏了下來,等到神戒內的話消失,它們抖了抖身上的毛,又深望了晚清手上的戒子一眼,然後依依不舍的消失不見了。

  晚清望向手中的戒子,緩緩的開口︰“原來你的靈魂一直隱在神戒中,”

  “只是最後一口氣,好了,我該走了,你好自為之吧。”

  一聲落,四周歸于平靜,再沒有任何的聲響,晚清望了望手中的戒子,然後掉頭望向夏候墨炎和陸無涯。

  “我們走吧,天色不早了,不知道娘怎麼樣了?”

  她一開口,夏候墨炎和陸無涯二人全都著急起來,再不耽擱,一路直奔瑤池台而去。

  一行三人,在夜色中滑過,靈動的聲音好似流星一般,眨眼便滑出去數米遠,夏候墨炎的大手緊握著晚清的手,兩個人緊緊的拉在一起,不分離。

  瑤池台,如水的光芒,三個人一縱上來,便感受到暗處的氣息,臉色陡沉,夏候墨炎手中的青龍寶劍一揚,沉聲開口︰“快出來吧,別躲躲藏藏的了。”

  隨著他的話落,躲在暗處的數十人躍進了出來,只見為首的正是四大長老之一的甦長老,眼尖的看到晚清手上竟然戴著一枚鮮紅的戒子,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神戒。”

  沒想到碧海雲天內多少人想得到這枚神戒都沒有得到,可是現在卻被這異族之人拿到了,可見這女人不是凡人,所以才會解掉巫女殿的三道題,拿到神戒吧,而且她的巫力一定不凡。

  這碧海雲天,除了國師赫正,年輕一輩中,再沒有高深巫能力的人了,沒想到現在又出現一個,可是卻是甘藍公主的兒媳婦,想想便讓人無奈。

  甦長老不但看到晚清手上的神戒,同時看到了陸無涯手上的朱雀劍,臉色大變,怒意頓起,大聲冷吼。

  “陸無涯,你身為碧海雲天的人,竟然盜用朱雀神劍,當真可惱,來啊,給我把他們抓住。”

  甦長老急怒攻心,竟忘了現在三把寶劍在夏候墨炎他們手里,別說是他,就說王上魚朗過來,只怕他們也沒有辦法殺掉夏候墨炎等人,何況是他們這些人?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三人念著洞府里的人,所以哪里和這些人多耽擱,立刻一抽寶劍,沉聲命令︰“殺。”

  一言落,三道光華耀起,銳利如雷霆電擊,鋪天蓋地的光芒,直擊向甦長老等人,甦長老領著手下的幾十個人殺過來,卻哪里是青龍白虎的對手,三把寶劍像飆風席卷而過,遍地成災,那些侍衛的慘叫聲,響徹在瑤池台上,眨眼血濺瑤池台,直墜落到山涯之下去。

  夏候墨炎步步緊逼的揮劍逼向甦長老,一步一步,眼看著便要揮劍斬殺甦長老于瑤池台,忽然石門隆隆有聲,門內走出一人來,不是司馬甘藍又是何人?

  司馬甘藍面容沉浸如水,緩緩的開口。

  “好了,放他離開吧。”

  她一開口,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陸無涯便收手飛躍到她的身邊,這時候瑤池台上,只剩下甦長老一個人,就是他也是滿身傷痕,衣衫凌亂,那過胸的胡須被寶劍的寒芒銳氣削掉了很多。

  此時一身狼狽的站在瑤池台上,司馬甘藍冷冷的望著甦長老,揮了揮手開口︰“你還是回去吧,另外告訴魚朗,別再派人過來了,因為派再多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現在他們手上有三把寶劍,要想擒下他們絕對不是容易的事。

  甦長老知道司馬甘藍說得沒錯,臉色難看,再也不說話,垂頭喪氣的轉身下山。

  “你們進來吧。”

  司馬甘藍朝身後的三人開口,然後走進洞府,石洞的門關閉上了。

  洞中,幾人分主次坐下,司馬甘藍望向晚清,然後望向晚清手中的戒子,欣喜籠罩在她的眼底,她緩緩的笑了起來,是一抹欣慰感動的笑。

  “沒想到你真的拿到神戒了,說明你不是一個凡人。”

  “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

  “用神戒感應那把玄武劍在什麼地方?”

  司馬甘藍柔聲開口,晚清應聲雙手緊握成團,心里感受著玄武劍現在的下落,慢慢的腦海里浮起了影子,很快睜開眼晴望著身邊三個緊張望著她的人,看到她一睜開眼楮,陸無涯搶先問︰“怎麼樣?看到玄武劍的下落了嗎?”

  “玄武劍果然在玄武大陸,一個叫傅慕白的人手上,他寄居在蒼狼國的一座寺廟中。”

  “好,真是太好了,那麼接下來我們分頭行動。”

  司馬甘藍一聽晚清的話,早高興的站起身,在房間內來回的踱步︰“你們兩個去找那把玄武劍,無論如何都要把那把劍帶回來,我和陸無涯去黑霧林等候,然後我們在黑霧林會回,一起回帝京殺了魚朗。”

  “嗯。”

  幾個人全都同意如此做,不過夏候墨炎一到娘親身上的毒,便擔心起來︰“娘,可是你身上的毒?”

  “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吧,你們盡快把玄武劍帶回來……”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4 11:08 AM


第117章

  一夜過後,天還沒有大亮,幾個人便下山了,直奔碧海雲天的邊界,前往黑霧林。

  現在幾個人的玄力修為極高,所以輕輕松松的從幻陣中出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把司馬甘藍交給陸無涯,讓他務必要保護娘親,他們會用最短的時間把玄武劍取回來。

  兩個人一路出了黑霧林,林子外面,雁平和落沙竟然還守著,一步也不離開,最多是一人出去買點吃的喝的,一人守著,總之沒有離開過,此時一看到主子們出來,兩個人激動極了,可是望了望主子的身後,並沒有看到任何人,不由得關心的問。

  “爺,人沒有救出來嗎?”

  夏候墨炎搖頭,然後又點頭,雁平和落沙二人一時不知道爺是什麼意思,這是救出來還是沒有救出來。

  晚清不理會兩個家伙︰“走吧,我們去蒼狼國。”

  雁平躍上馬車,落沙坐在他的身側,晚清和墨炎二人坐在馬車里,馬車疾駛而出,直奔蒼狼國而去。

  因為掛心娘親的毒,所以兩個人不敢耽擱,馬不停蹄的一路狂奔,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玄武劍,然後趕到帝京去收拾魚朗,到時候說不定可以拿到解藥。

  一連奔了幾天,夏候墨炎竟然得到消息,兒子童童不見了,留了一封信說前往碧海雲天去找他們了,兩個人不由得大驚失色,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禍不單行,這娘親的毒還沒有解,兒子竟然要去碧海雲天找他們,先不說他能不能進得了碧海雲天,就是碧海雲天他也不知道在哪兒啊?

  晚清的臉色難看,立刻用神戒去感應兒子所處的位置,誰知道竟然找不到兒子的下落,一時間恨不得立刻打轉馬頭,趕往黑霧林去找兒子,除了黑霧林,她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是神戒感應不到的。

  可是現在回頭于事無補,兒子若是遇事只怕早就出事了,若是沒遇事,她回去一時也找不到他。

  這樣一想,總算堅持住沒有讓雁平掉頭回黑霧林,依舊前往蒼狼國而去。

  可是接下來的路上,晚清一句話也不說,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臉色蒼白。

  夏候墨炎一路上不停的安慰她︰“晚兒,我們兒子那麼聰明,他不會有事的。”

  其實他心底的擔心不比晚清少,童童是很聰明,可是他只有六歲啊。

  不過當著晚清的面,他不敢表現出來,本來她就如此傷心了,若是自已再表現出一丁點的擔心,只怕她就要崩潰了,所以一路上他不停的安撫她,勸她放心,

  晚清總算好了一些,不過兩個人只希望盡快拿到玄武劍回黑霧林。

  陸無涯一直待在黑霧林中,想必有辦法查出來,兒子是不是在黑霧林中,否則神戒為何感應不到他的位置。

  一想到這個,夫妻二人心如刀絞,滴血般疼痛煎熬,不停的祈禱老天爺一定要保佑她們兒子沒事。

  一路上,夫妻二人相互寬慰,可是心里終究放心不下。

  雁平和落沙二人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說錯了話,惹得主子們不開心,本來就夠難過的了,所以還是少惹他們生氣為好。

  馬車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奔跑,總算趕到了兩國交界的地方。

  金夏和蒼狼國,因為明面上的兩國聯姻,所以兩國交界的關卡並不那麼嚴厲,士兵在門前搜查一番便放了他們進去。

  幾個人又一路趕往蒼狼國的大相國寺,找那個名傅慕白的家伙。

  玄武劍便在此人手上,只是要想拿回這玄武劍,恐怕不是容易的事。

  兩個人商量了一番,決定夜探相國寺,這大相國寺仍是蒼狼國有名的國寺,寺內高手如雲,不過玄武大陸的頂尖高手也就藍玄之級,和紫玄之境,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

  不過這傅慕白的武功,恐怕不止是藍玄之境了,所以他們兩個人要小心應對這個人才是。

  月夜清朗,相國寺一片沉寂,除了巡夜的僧侶再沒有別人,四周一片安靜。

  夏候墨炎和晚清吩咐了雁平和落沙在山腳下等候,他們二人先上山打探一下情況,然後再做打算。

  雁平和落沙本來堅決想跟隨主子一起上山,可是想到主子們最近的心情,所以便應聲候在山下。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上山,直奔相國寺的後山,晚清先前在神戒中看到這樓慕白居住的地方仍是山中小屋,而且這個人並沒有剃度,所以只是寄住在相國寺的後山上,並不是相國寺內的和尚。

  後山有一片的竹海,在夜風里簌簌有聲。

  二人還未近前,遠遠的便聽到一片淒涼清渺的笛音在夜色中婉延曲轉,似低泣,更似痛苦的輕嚎,一種發自內心的傷痛,從來沒有聽過一個人能吹出如此讓人潸然淚下,消魂斷腸的曲子。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立在林邊,聽著這樣的曲子,想起最近以來所遭遇的事情,兩個人皆覺得此心酸澀,眼瞳潮濕,呆呆的聽著,似乎石化了一般。

  只到那笛音嘎然而止,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來。

  “既然來了,何必避著,就出來吧。”

  沒想到他們二人只顧著聽曲傷心,卻被人家發現了蹤跡,不過夏候墨炎並未打算躲避,倒要看看這人是誰。

  兩個人繞過竹海,便看到竹林後面的一方天地。

  一排三間小小的竹廬,門前竹籬圍成一個院子,院子一角豎起一根高桿,桿上挑著一個燈籠,散發出清淺的光芒,此時門前的空地上,擺放著一張桌子,一個半百的老頭睡在桌子上,翹起腿晃動著,此時單手支著腦袋,另一只手拿著笛子輕敲自已的腿,雙眸犀利的盯著那從竹林邊繞出來的人。

  “你們夜半闖到這里做什麼?”

  晚清一看到這老頭,便沉聲開口︰“墨炎,他就是傅慕白。”

  沒想到輕易便見到了傅慕白,他們還以為要費一番周折呢?

  那歪睡在桌子上的老頭先是不以為意,冷然隨意的掃視著夏候墨炎和晚清,待到聽了晚清的話,認真細瞧她時,忽然怔住了,然後有些難以置信,最後張嘴嚅動了好幾下唇,竟然沒有說出話來,最後身子一動,便規矩的坐好,收起笛子。

  “舒兒,你怎麼來了?”

  他望著晚清眼里有著歡喜有著開心,竟然笑得璀璨極了,滿臉的神彩。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有些反應不過來,然後一反應過來,晚清便知道這人為何稱她為舒兒,他一定認得她的母親雲舒。

  想起鳳皇得到的白虎劍,聽說他是和人打架然後誤闖進了碧海雲天,這個人手上便是玄武劍,而他現在又把她錯認了她的母親,而且從他的眼神動作中,不難看出這人喜歡她的母親雲舒。

  想必當年和鳳皇打架的人便是這個傅慕白,還是為了她的母親雲舒,晚清一邊想一邊沉聲開口

  “前輩,我不是雲舒,我是她的女兒上官晚清。”

  “上官晚清。”

  樓慕白重復了一句,然後又細瞧了晚清幾眼,才又笑了起來︰“瞧我這老糊涂,舒兒怎麼會如此年輕呢,她一定也老了,不對,她不會老的。”

  他說完又自我糾正了一下,然後想到晚清說是雲舒的女兒,臉色便又有些不高興,怔怔的望著她,幽幽的開口。

  “你母親她還好嗎?竟然有這麼大的女兒了?”

  這女兒長得和她真的好像啊,自已竟然認錯了,還當成是舒兒呢?

  晚清沒說話,倒是很想知道這樓慕白和她母親是什麼關系,慢慢的走近前一些,緩緩的開口。

  “你和我的母親是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你母親從來沒提到我嗎?不是她提到我,你怎麼知道我就是樓慕白。”

  想到晚清可能是聽到她母親提到的他,樓慕白像個孩子似的高興,從桌子上一躍而下,招手讓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坐下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慢慢的坐下來,發現這老頭腦子似乎不太好,很像那種曾經受了刺激,所以有點不正常的樣子。

  兩個人不動聲色的注意著他,只見他眉飛色舞的開口。

  “我是你母親的表哥啊,從小我就住在雲府,看著舒兒長大,你知道嗎?她小時候好可愛啊,一天到晚便跟著我的身後,像個小管家婆似的,明明我比她大,可是她管我可嚴了,她會用小竹子敲著我的頭嚴厲的說,小慕白,你若是再犯錯,看我如何罰你?”

  他說到過去與晚清母親的事,笑得特別的開心,也許那段日子是他心底最開心的事了。

  晚清望向夏候墨炎,本來以為母親和父親有關系,和軒轅的皇帝有關系,卻不知道原來她還有一個表哥,似乎表哥和母親還是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而且一眼便看出這男人極愛她的母親,可是她母親愛上了鳳皇,所以他便找鳳皇打架,兩個人誤闖進了碧海雲天,然後拿走了碧海雲天里的兩把寶劍。

  後面的事情晚清和夏候墨炎大致可以猜出來,抬頭望去,那傅慕白還在興奮的說著過去的事。

  “那時候都怪我,我沒有告訴她,我喜歡她,讓她等我啊,所以她喜歡上了別人,她喜歡上了別人。”

  說到這里,傅慕白陡的生起氣來,大手直拍向面前的桌子,啪啪的響著,然後抬頭望著對面的晚清︰“她怎麼可以愛上別的人呢?我一直視她如生命,沒想到她竟然愛上了別人,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所以我殺了那個男人,對,我殺了她,最後她就是我的了,可是等我回來,她不見了,她不見了。”

  傅慕白一連幾聲不見了,然後站起身在竹屋門前找來找去的。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面面相覷,心里總算了解到為何鳳皇會被殺,本來她還想著,憑當時的烈王龍皓應該殺不了鳳皇龍赫,沒想到真正致鳳皇于死地的卻是這傅慕白,傅慕白能拿到玄武劍,就說明他的武功不凡,再加上龍皓等人,所以才會在鳳皇龍赫防不勝防的時候,那些人聯手殺掉了他。

  想到這,晚清才算把鳳皇和母親當年的事弄明白了。

  這傅慕白根本就是個殺人鄶子手,想到這晚清的臉色一片冷寒,傅慕白還一直圍著院子找人,很快找到晚清的身邊,一抬頭看到了晚清,便笑了起來。

  “舒兒,你回來了,太好了,表哥一直在等你呢?你總算回來了。”

  晚清陡的起身,冷冷的瞪著他︰“我不是雲舒,她早在你殺了她愛的男人後死了,她早就死了,你知道嗎?是你害死她的,是你害死她的。”

  若是龍赫沒死,雲舒絕對不可能那麼早死,她就是太痴心了,所以才會在相思折磨下,幾年的功夫便熬盡了身上的燈油,最終香消玉梵。

  樓慕白聽了晚清的話,似乎一下子受到了重創,身子連退了幾步,方支撐著桌子站好,此時再看他時,雙瞳渙散,臉色臘黃,似乎一下子老了幾歲,手顫顫的指著晚清,這一刻竟然奇異的清醒了,直直的望著晚清。

  “你在騙我,你在騙我是不是?”

  晚清看他的神情,說不出此刻心頭是什麼滋味,三個人的世界里,最終三個人都不好過,如果當初他早放手,就不會是今日的局面,可是他似乎受的罪並不比別人少。

  不過她不想騙他,搖了搖頭,憐憫的望著他。

  “她早就死了,十多年前便死了。”

  “她死了,她死了。”

  樓慕白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直笑得血跡順著嘴角溢出來也止不住,其實沒人知道他早就病入膏盲了,支撐著他活下去的便是心頭的一抹信念,他要見到雲舒,跟她說,是他錯了,下輩子下下輩子,他一定會學會放手。

  可是這一切竟然晚了,什麼都沒有了,他永遠也沒有機會對她說了。

  樓慕白的笑聲在暗夜中滄然,陡的起身,身子旋轉如花,把手伸向半空,那里隱藏著無盡的心痛。

  晚清心急那把玄武寶劍的下落,陡的上前一步扶住他,沉聲叫起來︰“樓慕白,那把玄武劍呢?玄武劍呢?”

  “玄武劍?”

  樓慕白最後的一絲意識中,淡淡的笑︰“我把它送給蕭遙了,送給蕭遙了。”

  他說完費力的睜開眼楮望著晚清,死死的盯著她。

  “舒兒,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學會放手。”

  他伸出手來想摸晚清的臉,可是終究無力的垂了下來,然後閉上眼楮陷入了無盡的深淵,這個世界太苦了,是誰蒙住了誰的眼楮,讓他看不到世界?

  晚清把他的身子放開,然後望向夏候墨炎。

  “難道稼木蕭遙沒有死嗎?”

  當日的鳳皇教內,她打了他一掌,墨炎又補了他一掌,那時候機關已滾動了起來,他怎麼會沒事呢?

  夏候墨炎的臉色同樣陰沉,早知道當初就該一掌用力的劈死他,沒想到在那樣的情況下,他竟然可以不死,這男人的命可真大啊。

  兩個人相視片刻,沉聲︰“我們下山吧。”

  “好!”晚清點頭,和夏候墨炎準備離開,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回身走到傅慕白的身邊,雖然這個老頭太可恨了,毀了別人的幸福也毀了自已,可是死者已逝,活著的人總該懷有一份憐憫的心。

  “墨炎,把他放到竹屋里面的床上吧。”

  “好。”

  夏候墨炎一伸手提起樓慕白的屍體,走進竹屋中,放在床上,兩個人退出來直奔山下而去。

  山下馬車正候著,兩人上了馬車,馬車內,晚清用神戒的力量感應稼木蕭遙現在在什麼地方?很快腦海中浮現出胭脂飄香,美人如玉,左摟右抱的銷魂窩。

  晚清陡的一收手,望向馬車一角的夏候墨炎︰“沒想到這家伙果然沒死,現在就在前面不遠的維新城妓院里呢?我們馬上過去,逼他交出玄武劍。”

  “好。”

  夏候墨炎笑望著晚清,目光氤氳,布著深情寵溺,掉頭吩咐外面的馬車,立刻前往不遠的維新城,一定要逮到稼木蕭遙,抓住他讓他交出玄武劍。

  本來那把玄武劍在傅慕白手中,誰知道這老頭看到自已大限將至,便把寶劍交給了稼木蕭遙。

  暗夜中馬車疾駛如離弦的箭,直奔天邊而去。

  兩個時辰後,馬車駛到了維新城的城門前,只可惜城門緊閉,不得入內。

  四個人把馬車找了一處地方停靠著,自已拭身越過城牆,直奔城內而去。

  維新城離蒼狼國的京都很近,所以這里的夜晚繁華而熱鬧,就是大街上,也是熱熱鬧鬧的夜市,街道邊更是燈籠高掛,胭脂美人飄香,客人絡驛不絕。

  晚清和人打探了稼木蕭遙所在的妓院花滿樓,一路直奔花滿樓而去。

  花滿樓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老鴇眉開眼笑,一看到夏候墨炎等人出現,便領著幾個姑娘迎了過來,諂媚討好的開口。

  “公子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老鴇看到夏候墨炎那叫一個熱情,打量了又打量,看了又看,心里直念叨著,要是老娘年輕個二三十歲,老娘就親自上陣了,今兒個怎麼回事啊,竟然出現了兩個絕色的男人,當真是鮮事。

  老鴇把夏候墨炎往里迎,一看到他身後跟著個女人,忙伸手攔住了,訕訕的笑著︰“這位姑娘,這里是男人的銷魂窩,女人是不能進的。”

  “為什麼不能進,我是他的丫頭,我們爺挑得很,那姑娘必須我先挑了,然後才能進我們爺的眼。”

  晚清雙臂抱胸,寶劍橫斜在胸前,周身冷冽的寒氣,眼瞳颼颼暗芒射出去,老鴇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垂液,暗念著,乖乖隆地咚,這家伙哪像個丫頭,倒像是個母老虎,不過長得還真是俊,老鴇的臉上布著諂媚小心,然後便有些後悔,早知道不招待這些人進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貨色,但願不是來鬧事的。

  老鴇想著還想說什麼,晚清一揮手,雁平和落沙二人一把撥拉開門前擋著路的老鴇和那些女人,夏候墨炎大踏步的走進去,晚清緊隨其後,兩個人走進花滿樓,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女人全都用勾魂的眼楮盯著夏候墨炎,男人全都望著夏候墨炎身邊的晚清。

  夏候墨炎一接觸到那些男人淫一穢的眸光,大怒,臉色瞬間烏雲壓境,眼瞳竄起殺氣騰騰的怒火,好似蓄意待發的利劍,那些男人看得一個個心驚膽顫,趕緊的摟著身邊的女人離開,他們可是來享樂的,為了一個女人把性命搞丟了不化算。

  一行四人直奔二樓而去,晚清清冷的聲音響起來︰“二樓,左手邊第三間房,他便在里面。”

  先前在門前,她已用神戒感應到這男人在哪一間房里,所以此時了如指掌。

  花滿樓的老鴇一看這陣勢,不會真的來鬧事的吧,臉色一變,立刻招呼樓里的龜奴擋住這些人。

  一時間樓里吵吵嚷嚷的分外熱鬧,不過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動作迅速,直奔二樓而去。

  一路上,遇到的恩客和女人全都急急的退避開來,生怕撞在這些凶神惡煞人手里,只怕就是死路一條。

  夏候墨炎和晚清迅速的沖到二樓左手第三間房門外,一揮手雁平和落沙毫不客氣的一腳踹開房門,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沖了進去。

  雁平和落沙二人擋在了門外,這時候老鴇領了花滿樓的龜奴沖過來,雙手叉腰喘著粗氣,憤怒的大吼。

  “好啊,竟然膽敢到老娘的花滿樓里鬧事,找死。”

  她剛罵完,雁平便臉色難看,飛身閃了過去,一腳把老鴇從二樓的通道里踢飛出去,直墜落到一樓,發出撲通一聲響,慘叫聲響起,還有樓里的姑娘驚慌的叫聲︰“媽媽,媽媽。”

  一看老鴇被打,那些龜奴全都撲向雁平和落沙,可惜這些家伙哪里是雁平和落沙的對手,一一被掀翻出去,扔到一樓去了,疊羅漢似的慘叫聲不斷。

  這下很多人跑出來看熱鬧,有些怕事的,揩油的,乘機便溜了,一時間整座樓鬧成一團。

  而房間里,一堆美人圍繞中的男人,邪魅的笑著,並不看門前立著的二人,只享受著美人恩。

  房內幾個美人,或給那男人捏肩,或剝了葡萄皮喂他,或給他捶腿,不時的發嬌嗔︰“爺,你看這些人好嚇人啊。”

  這被眾女圍捧在中間,亨不盡美人恩的男人,不是稼木蕭遙又是何人?

  只見他略抬了一下眼皮,在掃視到晚清的時候,眼瞳有一些黯然,心便有些刺痛,隨之便無心無肺的笑起來。

  “原來是夏候兄啊,來,來,坐下喝杯小酒兒。”

  他說完便又望向晚清︰“這不是夏候夫人嗎?兩口子一起來逛妓院,這真是奇事啊,奇事。”

  “爺,我們?”

  看到三人一觸及發的動作,房內的幾名美人有些不安恐慌,有人便起身準備離去,不過稼木蕭遙冷光一閃,那些人便又都安靜下來,照舊了的伺候他。

  夏候墨炎掃視著稼木蕭遙的無恥之態,懶得理會他,暗沉的聲音響起來︰“稼木蕭遙別廢話了,我們是來拿玄武劍的,馬上交出玄武劍。”

  “玄武劍?”

  稼木蕭遙眨了眨眼楮,極是煽情,原來他們是來拿玄武劍的,要玄武劍何用?他臉上笑著,心里飛快的轉動心思,這玄武劍可是極厲害的,如何交給他們,想著面容罩上了一層涼薄,眼神慢慢的變冷了。

  “那是我師傅的東西,為何要交給你們。”

  原來稼木蕭遙竟然是傅慕白的徒弟,難怪傅慕白可以住到相國寺去,還把寶劍交給了稼木蕭遙。

  兩個人正想著,便又聽到稼木蕭遙略有些傷心的開口︰“上次你們兩個人在鳳皇教內把我打傷了,若不是我自已留了一條秘道,師傅派人把我帶出來,只怕我就死了,所以我們是仇人,現在你們竟然還想打玄武劍的主意,想也別想。”

  稼木蕭遙說到最後,狠狠的瞪著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玄武劍仍是碧海雲天的東西,現在我們要帶回去,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夏候墨炎霸氣十足的開口,掉首望向晚清,兩個人心有默契陡的朝稼木蕭遙身側的那些姑娘冷喝︰“不想死的馬上走。”

  幾個女人的臉色一下子嚇白了,也不理會稼木蕭遙的威脅了,連滾帶爬的往門外沖去,不時的驚叫,雁平和落沙二人也不阻止她們,只不過幾個人推搡之間,有人被撞傷了,疼得叫出聲,不過只顧著逃命,落荒而逃了。

  房間內,夏候墨炎身形一動,陡的欺近稼木蕭遙︰“既然你不交出玄武劍,那麼我們就殺了你,我們自有辦法找到那把玄武劍。”

  一聲落,掌心一凝便是一道紫芒耀起,稼木蕭遙一看,大驚,沒想到短短的時間沒見,夏候墨炎竟然由藍玄之境階級到紫玄,好驚人的速度啊,當下不敢多想,飛快的一轉身,朝另一側撲去,身形快速的一退,避開那道紫玄,紫玄襲擊到他先前坐到位置上,一下子炸飛了桌椅,眨眼便成細屑,紛紛揚揚的飄在屋內,而晚清也不停留,飛身而起,從另一側撲向稼木蕭遙,掌中的紫玄同樣耀起,一點情面都不留。

  稼木蕭遙在心痛的同時,自覺無路可逃,一邊避開,一邊陡的叫了一聲︰“玄武劍何在?”

  一把寶劍陡的穿窗而進,直落到稼木蕭遙手上,冷芒一閃,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主人。”

  稼木蕭遙緊握著玄武劍,冷冷的瞪視著對面的夏候墨炎和晚清,然後肅殺的聲音響起來。

  “玄武,若是主人死了,你立刻自毀。”

  “是,主人。”

  玄武劍應聲,稼木蕭遙聽了得意的笑起來,他就不信自已做到這樣,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還敢殺他。

  既然他們的目的是玄武劍,自然不可能希望玄武劍毀掉,所以這一招他勝。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沒想到稼木蕭遙竟然如此的鄙卑,如若他們現在殺掉他,玄武劍就會自毀,那麼他們就永遠不可能殺掉魚朗,一想到這個,兩個人又氣又怒,不過同時收了手,站在屋內,看著一地的狼籍,然後盯著對面一臉氣定神閑的男子,正慢條斯理的把寶劍插回劍鞘。

  “稼木蕭遙,你真是鄙卑的小人。”

  “我一向都如此不是嗎?”

  稼木蕭遙自嘲的開口,在晚清的心目中,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人,或者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嗎?可是為什麼心里苦澀澀的,他真的很想做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可是就像現在,若是他做光明磊落的人,只怕就是死路一條,所以有時候,他想光明,都光明不起來,他天生便是黑暗的人,生活在黑暗的地方。

  想到這,唇角勾出笑意,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

  “不如我們來談談吧,你們告訴我為什麼要玄武劍,說不定我可以幫助你們?”

  “幫我們?你有這麼好心嗎?”

  夏候墨炎擺明了不相信他的話,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疑雲叢生。

  稼木蕭遙氤氳而笑,眸光從夏候墨炎的身上移到晚清的身上,慢吞吞的開口︰“自然不是幫你的,我是看在晚清的面子上願意出手相助。”

  夏候墨炎一聽這男人的話,大怒,陡的近前兩步,冷指著稼木蕭遙,狠聲厲語︰“信不信我打得你找不著爹娘。”

  雖然不能殺了他,但不代表不可以打他,只要留得他一口氣在,玄武劍就不會自毀。

  晚清聽了稼木蕭遙的話,仔細思索他話里有幾分可信度,若是這男人願意相助,是再好不過了,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的,總之要把玄武劍帶回碧海雲天,現在兒子還沒有下落,甘藍公主還中了毒,所以他們只宜速站速決,立刻解決了,前往黑霧林,和他們會合一處,想到這,俏麗的雙瞳盯著稼木蕭遙。

  想起了當初他一掌之下,差點傷了自已,而寧願回手傷了自身的事,有時候,這人也有那麼幾分誠意。

  “說吧,你真的願意幫我們嗎?”

  晚清開口,直望著稼木蕭遙,眼神淡定,看不清她此刻想什麼,稼木蕭遙聽到她的話,抬眉唇角便是溫軟的笑,一掃之前的嬉痞玩鬧,認真的開口︰“我說了幫你,自然會幫你,你說吧?”

  他的眼里只有晚清,完全無視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看著這男人當著他的面,竟然不改自已的私心,表明了覬覦他的女人,當真火大至極,氣惱的一拳揮出去,擊碎了房內的屏風,然後走到晚清的身邊,霸道的伸出手牽著她,宣示著自已的所有權,

  稼木蕭遙一瞬間眼瞳微暗,心里難受,不過人家明明就是夫妻,所以他難過什麼,想著臉上神色如常。

  “好,那麼一起去碧海雲天吧,我們要殺一個人,只有四把寶劍會合,才可以殺得了那個人,你願意幫助我們嗎?”

  “好。”

  稼木蕭遙想也不想便答應了,徑直往外走,越過夏候墨炎身邊的時候,一雙細長的桃花眸瀲瀲的笑意,即使得不到晚清,他也不會讓這男人安生消受的,那一眼充滿了威脅,然後大踏步的走出去。

  房內,夏候墨炎緊摟著晚清,氣得臉色難看綠沉沉的,凜寒的開口︰“我真想一掌劈死他。”

  “別氣了,我們走吧,別忘了兒子還不知道下落呢,還有娘的毒呢?”

  晚清知道他為何生氣,忙柔聲的安撫他,然後小手緊握著他的大掌,相互牽著一起往外走去。

  門外雁平和落沙看著主子們出來,指了指走在前面的稼木蕭遙,不解的開口︰“他?”

  “走吧,回黑霧林。”

  “是,主子。”

  兩個手下不敢多問,立刻在前面領路,一路下了花滿樓。

  樓下站滿了打手,團團的圍著,既不離去也不敢近前,不時的跳腳指著他們︰“你們竟然膽敢在花滿樓鬧事,今兒個誰也別想走。”

  稼木蕭遙笑嘻嘻的一揮手,扔出一張巨額的銀票,妖嬈的開口︰“這是五百兩銀票,夠賠所有的東西了。”

  等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一行人下樓,那稼木蕭遙輕飄飄的扔下一句。

  “看我給你們收拾爛攤子。”

  說完施施然的走出了花滿樓,身後夏候墨炎冷冷的瞪著他的背影,鄙視的接口︰“誰要你多管閑事。”

  一行人走出了花滿樓,再沒有人攔著他們了,人家賠了錢,這事自然完結了,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驅離了維新城,直奔金夏和蒼狼國的交界,然後前往黑霧林而去。

  這一走便是近二十天的路程,稼木蕭遙倒也沒有故意刁難,一路上都配合著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行動,不過他倒是沒放過任何和晚清相處的機會,然後看到夏候墨炎便故意的氣他,害得那男人差點沒被氣得胃出血。

  雖然知道晚兒的心中只有他一個,可是看到別的男人有恥圖,還很厚顏無恥,他真的很憤怒,偏偏不能對那個男人怎麼樣,因為他們還要他一起前往黑霧林,進碧海雲天對付魚朗。

  一路上,夏候墨炎一看到稼木蕭遙借機靠近晚清的身邊,便把那個男人攆走,然後拽了晚清上馬車,便是一番狠親蹂躪,時刻讓晚清的頭發亂糟糟的,嘴唇腫腫的,讓人一眼便看出來,先前在馬車上,這兩個人是多麼的恩愛纏綿。

  稼木蕭遙的心里自然不好受,所以更加變本加厲的報復夏候墨炎,隨時隨地的湊到晚清的身邊,似有似無的做出一些不經意,又可以氣到那個男人的動作,使得夏候墨炎差點沒瘋狂起來。

  就這樣近二十天的路程便在這兩個男人的斗智斗勇中過去了,一行人在中午的時候到達黑霧林。

  黑霧林邊,稼木蕭遙誇張的聳肩,指著那黑漆漆的好似烏雲遮住日月終年不見陽光的林子。

  “你們說要進黑霧林,別逗了,誰不知道進了黑霧林就別想出來了。”

  “原來你如此膽小,還說幫我們,既然害怕就把玄武劍交給我們,然後滾吧。”

  夏候墨炎沒好氣的開口,稼木蕭遙一聽夏候墨炎的話,冷哼︰“你做夢,別想打玄武劍的主意,我可以幫你們一次,但是別想動玄武劍,現在我是他的主人,你們就是拿了他,他也不會聽從你們的,再一個你們若是殺了我,就永遠得不到玄武劍,那麼那個要殺的人,不是永遠殺不掉了。”

  稼木蕭遙似乎捏住了別人的軟肋一般,頗有些得意,然後一甩頭上的墨發,率先往黑霧林走去︰“誰說我害怕,只不過是逗你的,難道我稼木蕭遙是貪生怕死之輩。”

  他說完往內走去,身後跟著的兩名手下,立刻慌恐的開口︰“主子。”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吩咐了雁平和落沙,依舊留在這里等候他們,稼木蕭遙的兩個手下見了,也便留在了黑霧林外面。

  只有他們一行三個人進了黑霧林,林中陰氣沉沉,沒有一點兒的陽光,稼木蕭遙第一次到達這樣的地方,四下打量,然後停下身子等候夏候墨炎和晚清。

  這一次二人沒有斗嘴,全都注意著黑霧林的情況。

  夏候墨炎是想到了兒子,不知道兒子怎麼樣了?先前得到消息,說他要來碧海雲天找他們,那他會不會在黑霧林中呢,如此一想,便朝半空叫了起來︰“陸無涯,陸無涯,我們回來了?”

  一聲落,一道光芒籠罩著他們,然後三人只覺得身形一晃,身子好似在半空飛過一般,嗖嗖的陰風從耳邊飄過,等到再次落地,只見眼前出現了一排房屋,正是上次晚清到過的地方,門前的石階上立著兩人,司馬甘藍和陸無涯……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4 11:21 AM


第118章

  黑霧林里,一排房屋,青石階層層而立,雕刻著精致花紋的廊柱,紙紗格子窗,數株輕柳栽在綠陰濃處,幾處葵榴紅影晃動。

  誰人會想到黑霧彌漫的林中,竟然有這樣一座去處,倒令人分外的詫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習以為常,沒什麼表現,只是一側的稼木蕭遙發出一聲驚呼,然後四下打量,最後風情萬處的走到司馬甘藍的面前,伸出手優雅的躬身,面泛桃花,瀲瀲笑意的開口。

  “我是稼木蕭遙,這位美麗動人的夫人,可以請教芳名嗎?”

  林中幾人齊齊的翻白眼,然後陸無涯和夏候墨炎異口同聲的冷哼︰“無恥之徒。”

  司馬甘藍倒是不以為意,蒼白的臉上,布著笑意,淡淡的開口︰“我是司馬甘藍,你是墨炎的朋友嗎?”

  “是。”

  “不是。”

  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響起來,司馬甘藍奇怪的望向自已的兒子,不是朋友,帶他來黑霧林干什麼?

  夏候墨炎怒瞪了稼木蕭遙一眼,然後大踏步的走過去扶住娘親的身子︰“他是我仇人,不過那把玄武劍正在他的手上。”

  “仇人?”

  司馬甘藍眨了眨眼楮,望向下首的稼木蕭遙,他竟然是墨炎的仇人,不過看他的眼楮對上墨炎的時候,確實有著難以言明的恨意,不過既然是仇人,怎麼又會陪他們一起來黑霧林呢?

  “司馬姑娘別擔心,我說過幫助晚清了,自然會幫助她的。”

  稼木蕭遙說完掉頭望向身後的晚清,眼瞳如水的光芒。

  眼前的局面,司馬甘藍一看,便知道是為了什麼,沒想到這人竟然喜歡晚清,那麼他和兒子之間就是情敵了。

  司馬甘藍心底有擔憂,生怕兒子受到傷害,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殺掉魚朗,然後再來處理這些事。

  “你們都進來吧。”

  司馬甘藍轉身領著墨炎進去,稼木蕭遙跟著他們身後,晚清走在最後面,一伸手便拉住陸無涯的身子,沉聲開口︰“陸無涯,你有沒有辦法查一下這黑霧林,看看我兒子在不在黑霧林,或者他遇到了什麼事?”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走進廳堂,前面的司馬甘藍聽到了晚清的話,急急的轉身,關心的問︰“童童,怎麼了?”

  晚清一聽到她問,眼淚都快要急下來了,哽咽著開口︰“他留下了一封信,說進碧海雲天找我們,本來我想用神戒感應他究竟在什麼地方?可是神戒竟然感應不到他現在的位置,所以我害怕?”

  她一言完,陸無涯立刻開口︰“你別害怕了,我在黑霧林二十多年,對黑霧林內的情況了解很深,並沒有發生任何的狀況,你別擔心了。”

  陸無涯說完,司馬甘藍走過來,拉著晚清的手往堂上走去,柔聲細語的勸她。

  “神戒並不是萬能的,既然黑霧林沒有,也許他真的進了碧海雲天,碧海雲天內有很多地方是神戒感應不到的,我們盡快進碧海雲天,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他。”

  “好。”

  晚清點頭,既然黑霧林沒有,神戒又感應不到他的位置,那麼說不定兒子真的進了碧海雲天,若是現在還在玄武大陸,神戒一定可以感應得到他的下落,如此看來,恐怕真如娘說的一般,兒子進了碧海雲天,至于他為何能進碧海雲天,此事倒是一個謎,看來還是盡快進去吧。

  司馬甘藍見晚清的心情好了一點,便示意廳上站著的三個人坐下,然後掃視了大家一眼,緩緩的開口。

  “現在四把寶劍已會合,我們立刻從幻陣進碧海雲天吧,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往帝京。”

  “好。”

  下面的四人同時應聲,他們每人一把寶劍,正好是四把寶劍。

  司馬甘藍凝眉,咳嗽了一聲,她的毒已很嚴重了,臉色越來越白,再拖下去只怕身子負荷不了,她若死,死前一定要看到魚朗被殺了,那麼她到九泉之下就有臉見父王了。

  不過魚朗知道他們拿到神戒,一定會想辦法阻止他們進碧海雲天,逼急了他,一定會毀了碧海雲天,他那樣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魚朗只怕不會等著被殺,他一定在碧海雲天布下了天羅地網。”

  司馬甘藍冷冷的開口,夏候墨炎接了娘親的話︰“就算他布下了天羅地網,我們也不怕。”

  四把寶劍會合,四神獸便會現身,再厲害的天羅地網,他們也不怕。

  “不怕是真的,只是魚朗會毀掉碧海雲天內的一切,碧海雲天會經歷比二十多年前更嚴重的浩劫。”

  司馬甘藍的心情無比的沉重,然後抬首望向晚清︰“晚清,用神戒感應一下,碧海雲天內,是不是有兵將阻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是,娘。”

  晚清應聲,雙手緊合起來,微微瞼目感受神戒無窮的能量,果然看到碧海雲天,幻陣的入口處,無數的旌旗迎風招搖,旗下銀甲騎兵,黑壓壓的一層,其中還夾著很多手拿長槍的步兵,一目測去,數以計萬的人影。

  晚清陡的睜開眼楮望向廳內緊盯著自已的幾人,沉重的開口︰“果然有兵將把守了幻陣的入口,現在怎麼辦?”

  “進吧。”

  不管是浩劫還是碧海雲天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她已經等不起了,若是再耽擱下去,她就看不到魚朗的死了。

  她一定要殺掉這個男人。

  “好。”

  下面的四人站起了身,連同司馬甘藍,一行人迅速的離開黑霧林,前往幻陣,路上陸無涯想起一件事。

  “這家伙的玄力太低,根本過不了幻陣。”

  藍玄之境出不了幻陣,搞不好還會被吞噬。

  司馬甘藍淡淡的吩咐︰“你負責為他護航,助他一臂之力。”

  “為什麼是我?”陸無涯不滿的冷哼,一看到這娘娘腔的家伙,他便生氣,先前還一臉諂媚的討好公主,讓人看著惡心死。

  稼木蕭遙看到陸無涯臉色臭臭的,唇角不由得勾了勾,然後湊到陸無涯的耳邊,小聲的嘀咕︰“我不會搶你的公主的,我喜歡別人,所以別一副我和你有仇似的。”

  他一說完,陸無涯猛的一拳擊了出去,打在稼木蕭遙的臉上,引得他一陣痛呼。

  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相視一笑,兩個人同時開口︰“活該”

  然後飛快的擋住了前面司馬甘藍的眼光,一行人直奔幻陣而去。

  再說睡夢湖,童童竟然在湖中一覺睡了近一個月,等到他睜開眼楮的時候,只見自已躺在湖岸邊,岸上陽光溫馨,花草爭艷,天空萬里無雲,遠山有白色的瀑布飛濺而下,近處是綠氤的草地,自已就好似睡在一張綠色的地毯上。

  童童一時反應不過來,眨了兩下眼楮,旁邊忽地響起一道歡喜激動的聲音︰“童童,童童你醒了?”

  這說話聲唬了童童一跳,他飛快的掉頭望過去,迎面便看到一張放大的猴臉,一雙猴眼楮滴溜溜的轉著,笑眯眯的望著他。

  童童愣愣的想著剛才誰說的話啊,又轉頭四下尋找,陡的想起昭昭來,緊張起來︰“昭昭,我的昭昭呢?”

  “童童,童童我在這里啊?我在這里?”

  這說話聲竟然出自于自已面前的猴子,童童身子一退,往後跌去,小臉蛋上滿是驚駭,指著眼面前的身近三尺,跟自已差不多高的猴子,竟然還會說話,小臉蛋微微的發白,認真的打量這只會說話的猴子,發現他有些熟悉,很像昭昭,不由提指著它。

  “昭昭,你怎麼變了?”

  以前的昭昭只是一個巴掌大的小猴子,會躲在他懷里的,誰知道現在的昭昭竟然跟自已一般大,還會說話,童童能不驚訝嗎?

  昭昭看著童童的樣子,好笑起來,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童童也有害怕的事啊。

  “童童,這里便是碧海雲天,我是你的好朋友昭昭,碧海雲天里有很靈獸,和我一般都會說話,所以你別驚訝了。”、

  “原來是這樣。”

  童童總算了解了,仔細打量著昭昭,發現它一下了長大了好多,他還真有點不習慣呢,不過確實是他的昭昭啊,所以小家伙伸出手來用力的抱著昭昭︰“昭昭,這里就是碧海雲天嗎?”

  “嗯,我帶你去見爺爺,爺爺就在前面不遠的山上,只是不知道他死沒死?”

  昭昭說到這個有點感傷,他都離開碧海雲天幾年了,爺爺那麼大的年紀了,所以它很擔心他呢?

  如此一想,更迫切的想見到爺爺。

  “好。”

  童童松開摟著昭昭的手,站了起來活動一下筋骨,舒展間很快發現一件事,他周身的神清氣爽,筋絡中無比的流暢,小身子竟比往常輕快十分,這是怎麼回事?童童伸出自已的手仔細的瞧著。

  昭昭看他的動作,好笑的開口︰“童童,是不是覺得自已的身子輕快得多。”

  “嗯,嗯。”

  童童連連點著小腦袋瓜,是真的哎,他覺得自已身輕氣爽,而且有一種凌駕于往日的氣焰,似乎他玄力階級了不少似的。

  如此想著,昭昭在一邊開口解釋︰“這睡夢池是有靈力的,人即便睡著也會階級的,至于階級多少,按各人的天賦來定,你試試看,自已現在是什麼玄力了?”

  童童一聽立刻沉身凝氣,手指一握,一團小小的玄氣籠罩在手心里,散發出濃厚的青郁之芒,不由得大喜,沒想到這一睡,他竟然連階了三級,憑他小小的年紀竟然成了青玄三品的高手,這真是太好了,一看到這里,童童一蹦三尺高,尖叫連連。

  “啊,啊,啊。”

  這可謂天降奇遇,這都是昭昭帶給他的,如此一想,童童一下子撲倒了昭昭,把昭昭壓在了身子下面,大力的親了兩下昭昭的猴臉。

  “昭昭,謝謝你,謝謝你。”

  “不謝,誰讓我們是朋友呢?現在我帶你去見爺爺吧。”

  昭昭嘻嘻笑,眨著眼楮開口,童童應聲起來,拉著昭昭,兩個快樂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坡上,不過走出去沒多遠,便聽到童童不滿的聲音響起來︰“昭昭,我忘了還有帳沒和你算?你先前竟然把我撞進湖心,為什麼不和我說明白呢?”

  “我在黑霧林不會說話,一直讓你跳下來,你不敢,這不怪我吧。”

  兩個家伙一路說著開開心心的前往對面的山上。

  這睡夢湖對面的山,名無良山,山上住著一個孤僻古怪的老頭子,這老頭子是有名的神藥師,可以煉制很多名貴的丹藥,一生沒有出無良山,而且一般人想向他求藥,是不可能的事,他有一個外號叫鬼見愁,連鬼見了都愁,何況是人呢?

  這鬼見愁一生沒收過徒弟,只養了兩個靈獸,一個是小猴子昭昭,還有一只雪狼名小雪。

  無良山,枝葉濃茂,藍天白雲下,峰戀起伏,山徑盤桓。

  幾間竹屋建立在半山腰,四周有竹籬圍著,門前的空地上栽種了五顏綠色詫紫千紅的藥草,都是一些有用的藥材,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味。

  昭昭領著童童,一路直奔自已先前所住的地方,小小的猴身子還沒有竄到門前,隔老遠便叫了起來︰“爺爺,爺爺,我回來了,你死沒死啊,你死沒死啊?”

  昭昭的話音一落,便見到一道銀光閃過,有物直撲過來,童童連忙喚了一聲︰“小心。”

  可惜那白光快如流星,眨眼便撲倒了昭昭,兩個物體滾成一團兒,其中還夾雜著氣狠狠的說話聲。

  “黃毛,你個壞蛋總算回來了,想死我了。”

  “小雪,你越來越胖了,是不是又好吃懶做了。”

  小猴子昭昭掙扎著從一只通體雪白的狼身下鑽出來,坐到一邊去喘氣兒。

  童童眨巴著眼楮打量著那一只雪白高大的狼,毛好漂亮啊,眼楮也漂亮,一看便十分的喜歡,笑眯眯的望著一狼一猴。

  這里的動物果然都會說話,這雪狼恐怕也是靈獸,雖然是狼,卻一點兒凶像都沒有,很溫順呢。

  那雪狼逗弄了小猴子昭昭,注意到一邊的童童,打量了幾眼,然後瞪向昭昭。

  “黃毛,你明知道爺爺不喜歡讓人進無良山,竟然還把人帶回來,這下你死定了,爺爺一定打斷你的猴腿。”

  “黃毛?”

  童童聽到雪狼喚昭昭的名字,然後認真的打量了昭昭兩眼,還別說,這名確實符合昭昭的特性,不過好好笑啊,不由得捂住肚子笑起來。

  “昭昭,原來你在碧海雲天的名字叫黃毛啊,真好笑啊,這是誰起的,太有才了?”

  童童一邊笑一邊拍打著雙手,昭昭的猴臉立馬紅了,狠狠的瞪了童童一眼,幸災樂禍的家伙,是朋友嗎?是朋友嗎?

  “童童。”

  昭昭警告的開口,童童一聽昭昭的語氣有點惱了,忙擺手表示︰“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說完蹲到地上去,可還是覺得好笑,原來昭昭的名叫黃毛。

  “可是真的很好玩啊,黃毛。”

  這下昭昭惱了,直撲向雪狼,捶打它︰“我叫昭昭,昭昭,不叫黃毛。”

  雪狼用力的一頂,頂開了昭昭的猴身子,便望向童童︰“朋友,我喜歡你,和我對調兒。”

  “和你對調個屁,他是我朋友。”

  昭昭立刻表明自已的立場,童童可是他的朋友,和雪狼對調個屁,這家伙一定是寂寞了,所以想拐他的朋友,做夢吧。

  外面正說得熱鬧,小院正中的竹屋門嘩啦一聲響,一個身著藏青袍的老頭走出來,一看到昭昭,臉色便變了,然後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鞭子從半空甩過來, 咧叭啦的響起來,一下不空,全打在昭昭的小身子上,嘴里還不忘怒罵。

  “黃毛,死黃毛,你到哪里去野了這麼多年,竟然敢回來,我打死你個忘恩負義的小猴子。”

  “爺爺,爺爺,你沒死啊,還活得好好的,還那麼凶啊。”

  昭昭一邊跳一邊躲避那鞭子,可惜無論他如何躲避,鞭子好像長了眼楮似的,招招不落的抽到它的身上,疼得它呲牙咧嘴的直叫喚,然後哀求︰“不敢了,不敢了。”

  童童一看這老頭竟然打他的好朋友昭昭,當下臉色大變,掌心一凝,青芒便罩在手心,啪的一聲,直擊向對面的老頭子,冷冷的怒喝︰“老頭,住手,別打我的朋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青芒過處,老頭輕飄飄的避開,不過總算注意到了童童的存在,一想到昭昭竟然把人帶來了無良山,這鬼見愁更生氣了,朝昭昭大罵︰“你個死猴子竟然把人帶來無良山,看來你是在外面待久了,忘了我的規矩,滾,以後不準回來。”

  昭昭一聽,嘴一撇,都快被氣哭了,人家想他這麼久了,一見面就打他,現在竟然一照面便要攆他走,他容易嗎?難道爺爺沒看到童童是多麼的可愛嗎?昭昭正在腹緋,童童早怒火狂熾了,一伸手便拉了昭昭,不屑的冷哼。

  “昭昭,我們走,虧你如此想他,他根本是個古怪刁鑽蠻橫難纏不講理的糟老頭子。”

  童童一口氣罵完了鬼見愁,雪狼和昭昭目瞪口呆的望著他,雙眼冒火光。

  哇,童童好厲害啊,一口氣可以說出這麼多罵人的詞,要知道他們兩個可是一直受到爺爺荼毒,沒想到現在總算冒出一個人來整治爺爺,好爽啊,爽歪歪了。

  童童罵完,拉著昭昭便走。

  背後的鬼見愁有些反應不過來,被罵得木愣愣的,然後等到反應過來,便看到一個小小子拐了他的猴子大搖大擺的離開他的院子了,當下臉色一變,飛身躍起快如寒芒的疾駛過去,擋住了童童和昭昭的去路。

  這一照面,鬼見愁便嘆息了,怎麼有人可以生得這麼可愛呢?大眼楮撲閃撲閃的好像星星,眼瞳中好似紫色汪了水的葡萄,要多好看便有多好看,粉嫩的肌膚泛著淡淡胭脂的紅艷,挺挺的小鼻子,鮮艷的小唇兒,完全是粉妝玉徹的娃娃,不但長得好看,再看他的姿勢,傲傲的充滿著霸氣,雖然年紀小卻不難看出,長大了絕對是一個霸主,小小年紀已是青玄之級,厲害啊。

  鬼見愁一看之下便喜歡上了童童,不過面子上下不去,便板著一張臉嚴肅的說︰“剛才你罵我。”

  童童才不怕他,雙手叉腰,用力的點著小腦袋,義正嚴詞的開口。

  “是,我罵你了,誰讓你欺負昭昭,它是我的好朋友。”

  一側的昭昭立刻歪靠到童童的身上,伸出兩猴爪子抱著他,感動啊,童童真好啊,真不虧是它的好朋友。

  昭昭正感動中,對面的鬼見愁一記冷眼掃過來,立刻規矩的放開手,露出討好的笑,不過很快他發現爺爺對童童感興趣,而且還拿眼指使他留下童童,想到先前爺爺拿鞭子抽它,昭昭動也不動,最後猴臉望著天,假裝不知道,氣得鬼見愁又想抽它了。

  這死猴子天生是欠抽的命,鬼見愁謫咕,望向童童時臉色卻好多了,這小娃娃讓人看著賞心悅目啊,不過臉面不下去,所以說話依然不客氣。

  “小子,罵了人想溜嗎?今兒個要給老頭子我一個說法,否則別想走。”

  鬼見愁一生不喜歡人,個性孤僻刁鑽難纏,一直住在無良山,從不喜有人進山來,所以只養了兩只靈獸做伴,一只是雪狼,一只便是昭昭,可是現在一照面便喜歡上了童童,看這小娃子身手厲害,而且長得粉可愛,鬼見愁便起了收他為徒的思想,小雪和黃毛這兩家伙再好,最多只能做伴兒,他們沒辦法學他的醫術啊,此刻一看到童童,他便動了念頭。

  可惜現在是敵對之勢,所以拉不下臉來,可恨那黃毛竟然不幫他,看他回頭不扒了他的皮。

  鬼見愁在心里暗罵,不過眼楮卻盯著童童。

  童童一聽鬼見愁的話,不知道他心思啊,何況知道了,他也不願意留下,他想做的是找到爹爹和娘親,哪里理會這家伙,所以此刻板著一張粉嫩可愛的小臉蛋,瞪著鬼見愁。

  “不講理的老頭子,我偏走,看你咋的,難不成你想綁架我?”

  童童眨巴眨巴著眼楮,然後動作迅速的一把拽過昭昭,手一伸便掐上了昭昭的猴脖子,飛快的小聲的向昭昭解釋︰“昭昭,對不起了,你委屈一下,只有綁架你,我們才可以離開,要不然我們走不了了。”

  昭昭猛翻白眼,爺爺擺明了不待見它,他哪里是那種會顧念它的人啊,童童真是異想天開。

  不過昭昭知道爺爺其實是喜歡童童,想留下他,可又喜歡裝B,所以才會如此做,想想便惡心死,昭昭想著,便望向童童︰“童童,眼看著天色已晚了,不如我們今晚住在無良山,等明天再走吧。”

  童童一聽飛快的抬頭望天,天色確實黑了下來,現在下山,他和昭昭只能在山中過夜了,倒不如留在這竹屋中過夜,不過自已先前罵了這老頭,不會有事吧,想到這,小家伙飛快的望向鬼見愁,先前冷冷的臉上攏了一絲笑意。

  “老頭,其實你也不是那麼的刁鑽野蠻難纏不講理,還是有一點點講理的,而且一看就有一副好心腸。”

  童童開始對鬼見愁拍馬屁,鬼見愁一聽他的軟話,便有了台階,笑得得意的摸著胡須︰“那肯定,老頭子我是心腸特別的好,尤其不欺負弱小,不欺負小孩子,算了,原諒你了,今天晚上可以留下來了。”

  童童和鬼見愁兩個人,一個拍馬屁,一個裝B,雪狼和昭昭二個看得嘔死,趕緊率先奔進了屋里,理也不理後面的兩個家伙。

  鬼見愁已熱情無比的奔過去,一攬童童的小肩膀,友好無比的開口︰“小娃子,一看你就是個乖寶寶哇。”

  “爺爺,你也是,一看便是好人,不欺負弱小之人。”

  一大一小兩個人猛拍馬屁,前面的兩道身影跑得更快了,風中凌亂了,這兩個嘔死人了。

  這一夜無良山熱鬧了起來,鬼見愁是少見的開心,小雪和昭昭兩個靈獸享受到了從來未有過的春風化雨露,還嘗到了爺爺最珍貴的藥丸兒。

  話說黑霧林這邊,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一起從幻陣出碧海雲天,因為他們玄力驚人,所以輕輕松松的便過來了,倒是稼木蕭遙因為玄力不深,有好幾次都差點被卷入幻陣中被吞噬,若非他和玄武劍緊連在一起,陸無涯絕對不會管他的生死。

  不過好在五個人一起進了碧海雲天。

  碧海雲天的進界處,不出晚清所言,果然有大批的兵將包圍著。

  前面是步兵,手拿黑鐵紅櫻頭的長槍,密密麻麻的指著他們,後面是騎兵,手中高舉著弓箭,滿弓拉箭,只等一聲令下,便會箭如雨下。

  雖然眼前是一觸及發的驚心,不過夏候墨炎等人並不懼他們,他們手里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寶劍,別說這些人,就是碧海雲天的魚朗在這里,也擋不住他們,所以就憑這些人,只不過找死。

  夏候墨炎面容一沉,周身的煞氣,迎風狂傲的站在一處石塊上,氣沉丹田,冷冽的聲音瞬間穿透半空,直落到所有兵將的耳朵里。

  “你們立刻退開,否則別怪我們翻臉無情,來一個殺一殺,來一千殺一千。”

  他話音一落,便有一輛高頭大馬奔策而上,手中的金色弩弓一搭,狂妄的開口︰“小子,你好大的口氣,今兒個究竟是誰殺誰猶不可知?”

  這人一聲落,司馬甘藍走了出來,抬首盯著對面的那男子︰“李林,你這個逆賊,今時今地你猶不悔改,你以為他們手中拿的是平常的寶劍嗎。”

  這李林便是當初滅先王一室的逆賊一員,一看到他,司馬甘藍便想到了王室被滅的種種,怒火狂熾,忍不住吼了起來。

  李林一聽司馬甘藍所說的話,認真細瞧不由得臉色大變,這四把寶劍,竟然是碧海雲天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把寶劍統統的現身了,那他們?

  李林一見便有退縮之意,不過司馬甘藍可不給他這樣的機會,朝夏候墨炎沉聲命令︰“殺,用他們的血祭先王一族,這些人都是逆賊。”

  “是,娘。”

  夏候墨炎一聲應,人已騰空,好似夜晚天空中凌厲的鷹隼,一飛沖天之勢,手中的寶劍一拔,強大的氣流躍出來,鋪天蓋地的襲擊下來,而他揮劍掃去,瞬間狂風大起,掃蕩了一層馬上兵將,紛紛墜下馬來。

  這里晚清一看夏候墨炎的動作,早沉聲開口︰“我來助你。”

  一聲落,白色的身影便如靈鳥飛疾出去,青龍白虎雙劍默契,一左一右發揮出最強大的波光,劍光所到之處,只聽得慘叫聲不斷,斷臂慘肢飛過,一地的血濺,滿目妖紅,眨眼過後,遍地死屍,無一活口。

  兩個身影落下來,緩緩的走到司馬甘藍的面前,司馬甘藍激動的咳嗽了兩聲,只見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子輕顫,喜悅卻布在她的眼底,望著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好樣的,兒子,我們走吧,立刻前往帝京。”

  “是!”身後四人應聲,一起施展玄力下山,坐馬車前往帝京而去。

  一輛馬車內,夏候墨炎摟著晚清,二人同時擔心起兒子來。

  晚清緊靠在墨炎的胸前,用神戒的力量感應兒子是否在碧海雲天。

  陡的腦海中探索到小家伙的身影,他身處的地方,是一處山界,還有一個慈善的老頭子,有一只金毛猴子,還有一個狼,幾個人相處得十分的愉快,一看到這畫面,晚清整個人舒展開來,連眉毛都染上了笑意,夏候墨炎見她連日來的陰驁離去,不由得開心的問︰“是不是童童有下落了,是不是他有下落了?”

  晚清陡的一收手,緊抱著夏候墨炎精壯的腰肢,連連的點頭,興奮的歡呼︰“兒子沒事,他沒事兒,墨炎,這真是太好了。”

  夏候墨炎知道晚兒定然是用神戒感應到兒子沒事兒,所以才會如此高興,當下也高興起來,俯身便親了親晚兒的臉頰,緊摟著她,心底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嗯,他沒事。”

  晚清吐出長長的一口氣,因為心內太高興了,激動的起身,動情的親夏候墨炎的臉頰,然後是唇,熾熱而纏綿。

  夏候墨炎愣住了,這是晚清第一次主動的親吻他,心里軟軟的暈開,好似吃了糖一般的甜蜜,唇角是勾魂的笑意,整個馬車內都是氳氤的誘人的氣息。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一道聲音從外面響起來。

  “墨炎,發生什麼事了?”

  卻是公主司馬甘藍的聲音,晚清一聽到馬車外面的聲音,驀然回神,看到自已正忘情的親吻夏候墨炎,不由得羞澀起來,趕緊的放開夏候墨炎的臉,然後整理了鬢發。

  夏候墨炎寵溺的望著她,然後在她的耳邊輕語︰“晚兒,你好熱情。”

  “你?”

  晚清瞪他,夏候墨炎已掀起了車簾,下了馬車,磁性低沉的聲音響起來︰“娘,晚兒用神戒的力量感應到童童沒事,他沒事兒,所以我們很開心。”

  “童童沒事兒,這真是太好了。”

  司馬甘藍一聽童童沒事兒,也高興了起來。

  這時候晚清已平復了心境,整理好了鬢發和衣服,慢慢的掀簾下了馬車,望向司馬甘藍,恭敬的詢問︰“娘,童童現在在無良山上了,那無良山是什麼地方?”

  “無良山?”

  司馬甘藍倒是相當的驚訝,然後唇角勾出溫和的笑︰“看來他倒是有奇遇,那無良山可是神藥師鬼見愁的地方,鬼見愁一向不待見人,看來和童童倒是有緣,若是得他傳授醫術和煉藥術,只怕童童以後的修為會突發猛進,以後的能力不可限量。”

  “是嗎?”

  晚清一聽司馬甘藍的話更高興了,沒想到兒子竟然因緣巧合到了無良山,還和鬼見愁在一起,先前她用神戒感應,輕易可以看出那鬼見愁是十分喜歡兒子的,她從他們的談話中,聽到無良山三個字,所以才知道那座山叫無良山。

  “既然童童沒事了,我們就放心了,現在全心對付魚朗吧。”

  “好。”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時應聲,兩個人上馬車,司馬甘藍便又上前面的馬車,一行人直奔帝京而去。

  馬車上,夏候墨炎想起娘親的毒,不由得臉色微黯,忽然想起先前的娘親提到的神藥師鬼見愁,說不定那鬼見愁便可以解掉娘親身上的毒。

  “晚兒,你說鬼見愁是不是可以解掉娘親身上的毒?”

  晚清點頭,她也正在想這件事,鬼見愁既然是神藥師,一定有辦法解掉娘親的毒。

  “我想他一定可以解,只是一樁,娘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恐怕毒已很深了,雖然她在我們面前極力的掩飾,但是上次的初發便那麼難受,想必現在毒發得更厲害了。”

  “是啊,一想到這個,我便恨不得立刻殺了魚朗。”

  夏候墨炎咬牙,周身濃重的戾氣,這一次,他定然要殺了魚朗。

  晚清伸出手握著他的手安撫他︰“墨炎,你別急,急也沒用,我們馬不停蹄的趕往帝京,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掉魚朗,然後跟他要解藥,若是他不交出解藥,我們便去無良山,一定要請那位鬼見愁前輩解掉娘親身上的毒。”

  “好。”

  夏候墨炎伸出手拉過晚清,緊摟著她,晚兒所說的所想的,都是他想的,他們兩個現在可謂心有靈犀。

  馬車內安靜下來,再沒有一點的聲響,馬車疾駛,直奔碧海雲天的帝京而去。

  帝京,籠罩著一層陰驁的氣氛,大街上,行人匆匆,偶有人過,也是買賣間便回身而走。

  不知道是誰泄露了風聲,有人要殺王上魚朗,還是前公主司馬甘藍,要為王室一族的人報仇,所以只怕碧海雲天要再掀風雨。

  雖然魚朗是奪位,碧海雲天內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對他的行為鄙視不屑,可是說倒底,二十多年過去了,人們已習慣了魚朗,誰會想到,現在竟然還要再經歷一次浩劫,每個人心情沉重,外加不安恐慌。

  所以諾大的帝京內,除了酒樓茶館,很多商戶都冷冷清清的,就是茶樓和酒館,也是人少得可憐。

  帝京最豪華的茶樓,裝潢華麗大氣,一樓的大廳內,正有人在悄聲的說事兒。

  “你們知道嗎?聽說有人要對王上不利。”

  “說甘藍公主要為前王上報仇,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們說王上會有事嗎?聽說甘藍公主手中有四把寶劍,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把寶劍可是十分地厲害,你們說王上會不會敵不過?”

  此言一出,四周寂靜,忽然啪的一聲,先前說話的人被重重的扇了一記耳光,隨之怒罵聲起︰“找死,竟然膽敢背後議論王上。”

  說話的幾個人臉色大變,飛快的抬首望去,只見身邊站著一群人,正中的是公主魚青棠,一看到公主,幾人臉色慘白,頭上的汗立刻冒出來,身子抖索起來,腿肚子軟綿綿的站都站不住了。

  這碧海雲天誰人不知道青棠公主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自從她上次大婚之後,被駙馬當場拋棄,她更變本加厲了,目前為止,聽說她已經殺了十個對她不敬的人了,他們不會倒霉的是第十一個吧,這些人如此一想,越發的害怕,而先前挨打的人,早身子一軟滑到桌邊跪了下來哀求。

  “公主饒命啊,公主饒命啊。”

  “饒命?”

  魚青棠冷哼,一雙利目掃視著茶樓大廳內的人,見到大家全都害怕的垂頭,才滿意的開口︰“背後議論王室之事,論罪當死,你說本宮怎麼饒你?”

  她話音一落,掌心便凝出紫色的玄氣,陡的一掌便向那人的頭頂拍去。

  正在這時,卻聽一道幼嫩甜軟的聲音響起︰“昭昭,去,咬她的臉。”

  一道黃光竄出來,直撲魚青棠的臉,快到極致,魚青棠一著沒防備,便被昭昭咬了一口。

  這家伙自從回到碧海雲天,身手比從前更厲害了,所以這一出手,便咬傷了魚青棠的臉,然後嗖的一聲縮回去,坐到童童的身邊,一臉的無辜,咬傷美人的臉,可不是他的錯,是童童的錯,它可是個乖猴子。

  魚青棠先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本來正打算一掌擊斃那議論王室之事的人,卻沒想到突然竄出黃光,迎面便給了她一下子,她的臉頰陡疼,手掌收回,一摸自已的臉,竟然摸了一手血。

  魚青棠臉色大變,飛快的掃視一圈,然後目標鎖住了昭昭。

  先前她聽到一聲命令,然後便是黃光閃過,很顯然是這猴子的動作,而猴子的身邊坐著一個小孩子,還有一個戴著黑色斗篷的人,看不清楚什麼樣子,他的身邊坐著的是一頭通體雪白的狼。

  不過魚青棠不怕他們,她是憤怒得快瘋了,竟然被一只猴子咬了,還流血了,她的臉不會毀了吧。

  如此一想,領著身後的數名宮女,怒火狂熾的走過來,團團圍住了童童這一張桌子。

  而那邊的幾人一看公主的注意力集中到另外一張桌上,早悄悄的起身想溜,誰知道魚青棠的玄力十分高深,所以輕易便感受到那些人的動靜,冷冷的回首怒喝︰“都坐下,一個都別想逃過去。”

  那幾個人腿一軟,跌坐下來,一動也不敢動,每個人心里都感覺到了恐慌,難道真的難逃一死了嗎?

  魚青棠轉首望著童童,周身的寒氣,臉色陰沉,一只手捂住臉,另外一只手氣狠狠的指著童童,大罵︰“你竟然讓一只野猴子毀了本公主的臉,今天本公主就是殺了你,也難消心頭之恨。”

  她說完手心一凝,便是強大的玄氣罩體,凌冽的掌風直擊向童童,童童的小身子一躍便避了開來,直撲到對面的戴斗篷的老頭懷里,緊摟著他的脖子撒起嬌來。

  “爺爺救我,她要殺我,她殺了我,爺爺就沒有徒弟了。”

  原來當日在山上,鬼見愁見了童童是越開越喜歡越看越高興,提了要收童童為徒,可惜童童志不在此,他想找到爹爹和娘親,所以要下山找人,鬼見愁一看,自已好不容易對一個小娃兒有了興趣,他竟然不願意當他的徒弟,這怎麼行呢?最好想了一個辦法,便是帶童童一起來找他的爹爹和娘親,只不過如果找到他的爹爹和娘親,他就要認他做師傅,留在無良山跟他學藝。

  童童呢,其實也很喜歡這個怪老頭,雖然他對昭昭和小雪很凶,不過對他可好了,而且他看了他的煉藥術,好厲害啊,他真的很想學呢,但現在放心不下爹爹和娘親,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未必找得到爹爹和娘親,所以最後答應了鬼見愁的要求。

  不過這鬼見愁一生最討厭的便是人,所以他戴了一個黑色的斗篷,盡量不理會別人,誰知道這會子這什麼公主,竟然找他寶貝乖徒兒的麻煩,鬼見愁十分的生氣,從鼻腔里竄出一聲冷哼。

  童童乘機開口︰“爺爺,毀了她的那一張臉,讓她自以為是,最好讓她的臉發爛發霉發臭,人人都討厭她,這樣看她還如何欺負別人。”

  鬼見愁別看年紀一大把,卻心性古怪,有時候像個小孩子一樣叛逆,所以童童一說完,這鬼見愁也不多話,陡的一伸手便揮出去七彩光芒,徑直對著魚青棠的臉拂去,然後魚青棠的臉上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布滿了紅絲,慢慢的破皮,開始潰爛,最後發出陣陣的惡臭。

  魚青棠自已還不以為意,因為這臉被毀了容,自已卻感覺不到疼痛,而站在她身後的丫鬟卻聞到了陣陣的惡臭,趕緊掩住鼻子往後退了步,兩三個人失聲叫了起來。

  “公主,你的臉?”

  “我的臉怎麼了?”

  魚青棠一臉的不明所以,然後用手一摸,粘糊糊的滿手都是,忙認真細看,只見手上黃白相間的東西,分明是濃水之類的,還有一股惡臭之味,魚青棠一看,忍不住先受不了的嘔吐起來,然後指著那戴著斗篷的怪家伙,嘶吼了起來︰“你究竟對本公主做了什麼?為什麼我臉上成這個樣子了。”

  魚青棠害怕起來,而童童坐在鬼見愁的懷里,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拍手。

  “好丑好臭好難聞啊,什麼公主啊,成了過街的臭蟑螂了,人人喊打,叫你欺負別人。”

  童童年紀小,卻討厭欺強凌弱的人,尤其討厭皇室中的人。

  魚青棠臉上被毀,還被一個小孩子嘲笑,早失去了理智,憤怒的朝身後的宮女叫起來︰“你們是死人嗎?還不上,把這些人統統的給本公主殺了,一個都不留,不殺他們,本公主難以泄恨。”

  魚青棠一聲令下,那些宮女面面相覷,雖然害怕鬼見愁神奇的身手,可是公主也不是好惹的,她們若不上,只怕便會被公主殺掉,幾個人硬著頭皮往上。

  童童對這些宮女倒是沒有惡意,好心的開口︰“你們不想像她那樣吧,所以別理她了。”

  他話音一落,那些宮女便嚇得臉色大變,哪里還敢近前一步,紛紛倒退一步,魚青棠見了,一雙眼楮都氣綠了,冒著瑩瑩的綠光。

  而她臉上散發出來的惡臭味,使得茶樓里的客人,全都忍受不了,紛紛爬起來便走,就是先前被她嚇住的那些客人,也慌不擇路的奪門而出,誰也不理會她了。

  這真是惡有惡報,活該這女人被毀容,她就像惡魔的化身,害了多少人,現在總算遭到報應了,活該。

  人人心中罵這魚青棠,只有她自已不知,一向以公主的高貴身份自傲,認為她對那些人要殺要剮,也是他們該受著的,還要毫無怨言的受著。

  這時候茶樓的客人都跑沒了,掌櫃和小二也趕緊的溜上樓,實在是太臭了,他們受不了啊。

  這里魚青棠見幾名宮女不理會她,早飛起一腳踢翻了其中一個宮女,自已陡的出手,直擊向鬼見愁。

  童童身子一躍讓了開來,鬼見愁出手接了公主一掌,然後一臉的若無其事,倒是魚青棠五髒六肺有些疼痛,很顯然,今日她遇到了高手,這戴著斗篷的家伙至少是紫玄三品,和她的父王很接近了,而她只有紫玄一品的功力,所以要想殺這個人根本不可能,可是她什麼時候吃過癟,今日是丟臉丟到家了,何況還被毀了容,不,她不甘心,魚青棠如此一番想像,不死心的再次攻上去,和鬼見愁打了起來。

  童童在一邊捂住口鼻,朝鬼見愁叫︰“爺爺,速站速決吧,好臭啊,好像是糞池里爬出來的,童童受不了了。”

  他一言完,便伸手拉起昭昭躍走,雪狼緊隨其後的溜了,它也受不了了,好不好。

  鬼見愁一見童童開溜了,早不耐煩了,揚起手紫芒連連的揮出去,攻擊魚青棠,只見那女人一個閃避不著,便被利刃般銳利的玄芒傷到了手,頓時疼痛難忍的失聲叫起來︰“啊,我的手?”

  她的手軟綿綿的垂掛下來,一點反應也沒有,疼得心髒抽搐成一團,鬼見愁才不理會她,閃身便走……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4 11:40 AM


第119章

  鬼見愁和童童等人剛出了茶樓,便看到大街上,幾輛馬車迅疾的閃過,輕風吹拂起車簾,偶露馬車內的一角,一道身影飛快的映入到童童的眼瞳中,他欣喜的跳腳指著那遠去的馬車叫了起來。

  “快,爺爺,那是我爹爹娘親,我看到他們了,我看到他們了,他們就坐在馬車上。”

  幾輛馬車已迅疾的駛離,鬼見愁立刻揩了童童的小身子,一路緊隨著馬車的方向前往碧海雲天的王宮。

  前面幾輛馬車上,其中確實有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這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往帝京,甘藍公主的毒越來越厲害,所以他們務必要用最快的時間殺掉魚朗,然後去無良山找鬼見愁解毒。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鬼見愁已經到了碧海雲天的帝京,還緊跟在他們一行人身後。

  碧海雲天的王宮門前,層層的兵將把守著,為首的正是四大長老,此時滿臉憤怒的瞪著從馬車上下來的幾人,狠狠的訓斥道。

  “甘藍公主,你想干什麼?”

  “我想干什麼你們會不知道嗎?”

  司馬甘藍的臉色全無血色,一雙大眼楮深邃幽深,唇角是涼薄的笑意,一咳嗽身子便輕搖好似暗夜中的殘燭,曾經的碧海雲天第一美人,又是一國公主,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這四個當初參與滅先王宗室的人,竟然問她想干什麼?這話問的實在好笑。

  “甦武,你這個逆賊,別說魚朗,今日你們一個都別想逃過,我回來報仇了。”

  她因為過于激動,所以又咳嗽起來,身子快承載不了毒發的負荷,不過仍然堅持怒指著對面的四大長老。

  甦武仍是四長老為首之人,此時面色一凜,難看至極,雖然司馬甘藍說的沒錯,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他們已經以正統身份自居,早忘了過去的犯逆,此刻被人一指證,當下惱羞成怒,甦武大喝。

  “來啊,把這逆賊統統拿下,一個都不放過。”

  今日有四把寶劍在此,他們是殺也得殺,不殺也得殺,大不了為王上陪葬,不過這些人別以為會躲過去。

  甦武的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笑意,陡的一揮手,身後如潮的兵將峰涌而至,司馬甘藍身子往後一退,身後四人躍上去揮劍便殺。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把寶劍聚首,竟比往日凜冽十分,一劍劈去,排山倒海的強勢,四人同時揮劍而就,王宮門前,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天幕一瞬間好似被撕開了一道狹長的口子,滾滾的光芒疾射下來,籠罩在王宮門前,夏候墨炎晚清等四人就好似四條凶猛的神獸,不知道劍是人,還是人是劍,或是合而一體,總之寶劍所到之處,瞬間秒殺。

  那些兵將連叫都沒叫出來,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屍首分家,遍體血跡,一地的腥紅,四大長老雖然武功高強,哪里敵得過青龍白虎寶劍的威勢,只抵擋了幾招,便節節敗退,夏候墨炎並沒有因為他的落敗而饒過他們,寶劍因為染血而興奮,似乎有難以凌駕的勢頭,不知道是人沸騰,還是劍沸騰,總之越殺越勇,越殺越強,好似砍菜切瓜一般,一柱香過後,王宮門前,一地的屍體,除了幾個收手及時,跑了的家伙,再無一個活口。

  諾大的王宮,遠遠近近的傳來驚慌失措的叫聲︰“不好了,有人殺進王宮了,不好了,有人殺進王宮了。”

  一時間整個王宮內,亂成一團,宮女內侍的到處亂奔,王宮的青石路道上,此時走來四個手執寶劍,雋美如天仙之姿,偏偏周身染著戾氣,好似地獄的宿命使者,那些宮女內侍的一見到他們,轉身便跑,好似看到鬼神一般恐慌,一路跑一路叫。

  “快跑啊,快跑,他們殺進來了,殺進來了。”

  王宮內亂成一團,而王宮的主人魚朗,卻在王宮的大殿上召集了碧海雲天所有的重臣,連同王後納蘭佳,全坐在大殿之上。

  魚朗一身慵懶隨意的歪靠在龍椅上,不看大殿下首,輕摸著自已的手指,似毫不受大殿外面的紛亂影響,唇角勾出笑意,似乎此刻的心情極好。

  大殿內,明明站滿了人,卻鴉雀無聲,全都望著高首的王上,王上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也不敢亂說話。

  國師赫正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此時也在金殿之上,沉聲開口︰“王上,眼下怎麼辦?”

  國師一開口下面的大臣紛紛的點頭,然後小聲的和身邊的人說話。

  四把寶劍聚首,神獸便會現身,到時候王上的金尊之身也會不敵,那怎麼辦?

  人人心頭慌恐,臉色難看,大殿內響起了吵雜聲,高首的魚朗濃眉一挑,便有些犀利,冷冷的瞪了下面的人一眼,沉聲喝止︰“急什麼,本王自有辦法對付她們,你們等著看好了。”

  魚朗嘴角勾出陰暗的笑意,一側的納蘭佳望著他,心內既嫉恨,又慌恐,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大殿內安靜無聲,殿外已有喊殺聲起。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殺到,寶劍一揮,銳利的鋒芒所向無敵,誰若阻擋必死無疑,有些膽小的宮中侍衛便退避開去,很多人知道,這是司馬公主和王上之間的恩怨,其實甘藍公主並不是濫殺無辜之人,眼前的局面,他們戰只是死路一條,所以很多侍衛退讓開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稼木蕭遙等人順利的闖進了大殿。

  四人一身的煞氣,明明人人雋美,好似世外謫仙,偏偏周身冷寒,好似地獄來的惡使,前來這大殿勾魂奪魄,寶劍不時的滴著血,一步步,一步步的遙遙進殿,殺氣籠罩著整座大殿。

  大殿內,所有大臣面如死灰,雖然他們其中有很多玄氣極高,可是眼前的這些人不但玄力高,還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寶劍,這四把寶劍生來是無敵的。

  “大膽賊子,竟然膽敢盜了碧海雲天的寶劍,在此行凶。”

  國師赫正義正嚴詞的開口,臉色慘白,心內同樣害怕,可是現在害怕也是死,不害怕也是死,倒不如放開一些,手中的魔仗怒指著大殿內的幾人。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並不多話,反而往旁邊一讓,後面走出司馬甘藍,她一雙瑩瑩冷瞳直直的射向國師赫正,然後淒然一笑,當真是驚煞滿殿的人,公主依然美得驚心動魄。

  司馬甘藍冷冷的開口︰“赫正,你這個逆賊,直到今日還不知悔改,今日第一個拿你開刀,祭先王血脈。”

  司馬甘藍話音一落,身側的夏候墨炎陡的躍至半空,青龍寶劍憑空一揚,一道閃電之芒劈了過去,國師赫正眨眼間便被劈成兩半,鮮血飛賤,大殿內,所有人臉色變了,紛紛退讓,不敢看赫正死不瞑目的神情。

  司馬甘藍掃掃視了大殿一圈,沉聲開口。

  “這是我和魚朗的恩怨,與你們無關,你們若想活命,全都滾出去。”

  司馬甘藍一言落,那些大臣好似得到了赦令,紛紛往外奔去。

  就在這時,一道陰沉嗜血的聲音響起︰“今日誰也別想走,全都回來乖乖的站好。”

  魚朗的話說完,那些前赴後繼的大臣,有的一腳已踏出大殿,有的抬腳欲出,所有人全都生生的收回了腳,齊刷刷的回首,只見上首的王上魚朗的笑容有些陰暗森冷,然後便在眾人的眼光中,陡的朝半空拋出一物,整個大殿眨眼間好似被金罩罩住了,金光燦燦間,好多人失聲叫起來。

  “金缽。”

  魚朗玩味的聲音響起來︰“看來你們還認得這東西。”

  大殿內,所有的大臣都猜到了魚朗的心意,臉色難看,身子忍不住抖簌起來,誰會想到魚朗如此喪心病狂,竟然要用金缽困住他們這所有人,想讓他們全都一起死。

  可恨啊,他可是他們的王上啊,至少該有憐憫之心吧。

  司馬甘藍的臉色同樣難看,她的本意是不想傷到無辜的大臣,誰知道魚朗竟然用金缽困住所有人。

  這金缽可是強大的神器,傳聞在很久以前都失傳了,誰會想到這東西竟然在魚朗的手上,難怪他的玄力修練得如此的高深,這金缽上的靈力可是強于任何神器的,難道他真的要讓這些人統統的死嗎?

  想到這司馬甘藍冷冷的望向魚朗︰“魚朗,這是你和我的恩怨,為何要牽連到無辜的人?”

  “無辜的人,甘藍你不恨他們嗎?這些人不可恨嗎?現在我可是給你報仇呢,我殺了先王,奪了王位,這里的很多人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他們身為先王的臣子,難道不該一心報仇嗎?現在我就帶他們到先王的面前請罪。”

  魚朗說完哈哈的笑起來,大殿內響徹著刺耳的笑聲,王後納蘭佳臉色蒼白,沒想到自已一心愛慕的男子如此的喪心病狂,以前殺先王一族,是她貪心沒錯,可她還是覺得他的心至少還有一些善良的,但現在根本就是泯滅人性。

  “魚朗,你怎麼能?”

  “我的王後,你怎麼了?你不是一直說愛我嗎?現在陪著我一起死,是不是很開心。”

  魚朗不理會下首的人,掉首望著納蘭佳,滿意的看著她的身子輕顫,臉色慘白,心里越發的開心。

  他不怕死,可是他死,他不會讓別人活得開心,所以這大殿之上的人,全都得死,一念落,魚朗的眼神陡的狠厲異常,咬牙沉聲。

  “這里的人全都得死,甘藍,你不是想讓我死嗎?你以及所有人都要給我陪葬。”

  “魚朗,你就是個喪心病狂的變態。”

  司馬甘藍怒罵,然後控制不住的咳嗽了起來,竟然咳出一團血。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大驚,失聲叫起來︰“娘親。”

  司馬甘藍搖了搖頭,示意他們稍安勿燥,上首的魚朗看到她的神情,滿臉的心疼,緩緩的開口︰“甘藍,你的毒快要浸蝕五髒六肺了,你沒救了,放心吧,我會陪你一起死的。”

  大殿內,所有人都憤怒的瞪著魚朗,這個男人真的是個神經病,腦子不正常的。

  夏候墨炎看著娘受苦,早周身凜寒,寶劍一指上首的魚朗︰“你這個該死的賊子,今日定然要你們血濺當場。”

  魚朗不怒反笑︰“有你們這麼多人陪著我,我死不足惜了。”

  他厚顏無恥之極,殿內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好多人快被他氣得吐血了。

  忽然一道妖嬈清悅的聲音響起來︰“我只是來幫忙的,難道我也要陪著死不成?”

  這說話的人一開口,好多人注意到了他,一時間很多人驚艷,這男人長得真俊啊,與甘藍公主的兒子有得一拼,兩個男子可以用陰陽來比喻,甘藍公主的兒子是太陽一般耀眼的強烈存在,而這個男人便像月亮一樣讓人不可小覷,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的眯起,散發出動人的光芒,涼薄的唇緊抿著,一身水湖藍的立領錦衫,襯得膚白如玉,眼似點漆,周身瀲瀲的光華,此時懷抱玄武寶劍,似笑非笑的望著大殿上首的魚朗。

  魚朗眯眼望著大殿下面說話的男子,來了些興趣,緩緩的開口︰“你不想死嗎?也行,你把玄武劍交到我的手上,我就收了金缽。”

  若是四把寶劍少了一把,便不會現其真身,那麼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他,那麼他收了金缽又何防?

  魚朗笑眯眯的望著大殿正中的男人,只見他一臉的若有所思,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

  夏候墨炎一看稼木蕭遙的動作,不由得氣急,眼瞳赤紅,難看至極,若是這稼木蕭遙把玄武劍交給魚朗,娘的心願只怕難以完成了,那麼他就是拼了一條命也要殺了稼木蕭遙,如此想著,已冷聲開口。

  “稼木蕭遙,你把玄武劍交出去試試看?”

  一側的晚清也陰沉著臉瞪向稼木蕭遙,一字頓的開口︰“稼木蕭遙,你想言而無信嗎?”

  司馬甘藍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時間因為心急,胸脯上下起伏,幾乎承載不了一口氣,竟然跌倒在大殿上,陸無涯立刻心疼的蹲下身扶住她,朝前面娘娘腔一樣的家伙叫起來︰“稼木蕭遙,你膽敢叛變,”

  這邊的幾人臉色難看陰驁,大殿一側的數以計數的大臣,卻臉色和緩起來,同時望著稼木蕭遙哀求起來。

  “這位大俠,既然你不想死,就把寶劍交出來吧,王上一定會收了金缽的。”

  “是啊,是啊,你交出玄武劍,救我們一命吧。”

  面對死亡,人人害怕,此次彼落的哀求聲響在大殿之上。

  今日若是魚朗不收了金缽,他死,他們所有人都得死啊,看看國師赫正便知道下場了。

  稼木蕭遙一看所有人都盯著他,不由得玩興十足,一時望望高首的魚朗,一時又望望身後的數人,一臉的左右為難︰“這可怎麼辦呢?我既不想死,可又不想失信,誰能告訴我我該如何做?”

  他說完,魚朗沉聲開口︰“你若交出玄武劍,今日殿內的這幾人全都死,你又失信于何人呢?”

  魚朗一說完,身側的那些大臣紛紛點頭贊同︰“是啊,是啊,你交出寶劍吧,沒人會說你失信于人的。”

  晚清看著眼前的一切,微眯眼望著稼木蕭遙,發現這男人並不像要交出寶劍的樣子,他只不過在逗弄這些人罷了,想到這冷冷的瞪了稼木蕭遙一眼︰“好了,你別逗他們了。”

  她一言落,稼木蕭遙手捂胸口,一臉無奈︰“瞧瞧還是晚清了解我,我既然答應了人,怎麼可能做出爾反爾的事呢?”

  此言一出,大殿上首的魚朗大怒,眼瞳赤紅,陡的一凝,金玄罩體,身子騰空而起,金芒劈了出去,直擊向稼木蕭遙,稼木蕭遙寶劍出鞘,迎了過去,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生怕稼木蕭遙吃虧,傷了他,到時候四人難以合力迎敵,所以飛身而上,三把劍同時的迎了上去,兩道光芒相擊,踫的一聲巨響,殿內驚雷一般爆開,炸得大殿正中的花崗石鋪板四分五散,通通的各處爆開,大殿內的臣子雖然有玄力,但在金玄和神獸寶劍面前,哪里有半點招架之力,只驚慌失措的避開那些炸開的東西,一時間滿殿紛亂。

  司馬甘藍看著眼前的一切,沉著的命令陸無涯。

  “你快上,立刻給寶劍喂血,神獸便會現出真身。”

  “是。”

   陸無涯顧不得太多,飛身便拭入三人之中,沉著的命令下去︰“滴血喂劍。”

  一聲命令下,四把寶劍同時劃破各人的手掌,大殿上的光芒一瞬間透出妖治的荼緋之色,殺氣彌漫,夏候墨炎等人周身的煞氣,高舉寶劍,一聲令下︰“真神現身,去,破了魚朗的金尊之身。”

  殿內狂風大作,好似十二級台風似席卷過去,大殿之中的古董玉器還有那地上的碎石玉塊,紛紛被風掀起,直擊向各處,一時間人人無以逃避, 咧叭啦的響聲,伴隨著痛苦的吃疼聲,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楮,吼,嗷嗚,啾啾,嗚,同時幾道聲音沖天而起,夏候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手中頓時一空,費力的睜眼望去,只見大殿的半空之上,翻滾鬧騰的青龍,沖天而吼的白虎,凜冽高傲的朱雀,還有那陰沉森冷的玄武,四頭神獸果然現了真身,從四個方位攻擊向魚朗。

  青龍擺尾,狂掃而過,金尊之玄現出裂痕,白虎躍起,踏破他的頂門,朱雀展翅,殺氣狂熾,直沖而進,殺,殺殺,玄武自然不落後,四頭神獸一涌而上,眨眼,一聲痛苦的吼聲響起,魚朗的金玄之身破了,四神獸陡的收形,化成寶劍回到四人的手上。

  風止,只見大殿內一片狼籍,那些大臣無一例外的身上多處受了傷,這時候眾人全都面如死灰,望向大殿上首,只見一向狂傲不羈的魚朗倦縮著身子,眼楮鼻孔嘴里還有耳朵里都流出血來,他金尊被毀,傷及五髒六肺,所以各處流血,此時怒睜著一雙紅赤的雙瞳死死的盯著大殿下首的一干人,然後望向公主司馬甘藍,掙扎著笑了起來。

  “破了我的金玄之尊,你們這些人統統要陪葬,甘藍,沒想到我們到死還在一起。”

  司馬甘藍本就中毒,再加上先前大殿內四神獸現真身,掀起狂風,使得她身上多處受傷,此時虛弱的喘著氣兒,眼看著便要性命不保了,她臉頰上露出笑意,心滿意足的望著魚朗。

  “我終于殺了你,魚朗,我可以去見父王了。”

  陸無涯一看公主的神色,驚慌失措痛苦的奔過來,一把抱住司馬甘藍︰“公主,公主,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他吼完望向魚朗︰“魚朗,如果你有一點良心,就把解藥交出來,馬上把解藥交出來。”

  “解藥?”

  魚朗哈哈大笑︰“你們這些人統統要我死,還想要解藥,這金缽之下的人都要死,還要什麼解藥。”

  他掙扎著說完,便又哈哈大笑,笑得眼淚混合著淚水,其狀猙獰。

  這時候大殿內,本就受傷的臣子人人驚慌,再聽到魚朗的話,一個個呼天嗆地,跪哭喊叫起來,死亡面前人人害怕。

  王後納蘭佳撲到魚朗的身邊叫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王上你放了他們吧,妾身陪你一起死吧,妾身陪你一起死,他們可是碧海雲天的希望啊。”

  這當中的人都是碧海雲天的貴族之臣,若是他們統統都死了,碧海雲天也就完了,到時候只剩下峰煙戰火,納蘭佳雖然是一階女流之輩,也不希望自已的故鄉被毀,所以抱著魚朗哀求起來。

  大殿內一片哀慟,很多哭聲響起來。

  忽然大殿外面,響起哭叫聲︰“爹爹,娘親,爹爹,娘親。”

  這聲音如此的熟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聽便知道是兒子童童,沒想到兒子童童竟然出現在帝京,還出現在這座王宮里,思念兒子的心一剎那欣喜莫名,可是隨之便想到魚朗的喪心病狂,不由得大驚,朝外面嘶吼起來。

  “兒子,快走,快走。”

  可惜金缽隔音,雖然外面的人看到大殿之內的人,卻聽不到里面的說話聲。

  大殿外面立著的正是鬼見愁和童童,還有昭昭和一只雪狼,此時兩個人加兩個靈獸一起望向大殿內的情況,那金缽在陽光下,看上去好似一層透明的琉璃,隱隱可見內里的人,可是要想進入大殿,卻進不去。

  大殿上首的魚朗,自言自語的笑起來︰“好,又來一個送死的。”

  陡的一凝神,輕念咒語,金缽破開一個缺口,鬼見愁和童童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內里的強大氣流吸附進來,而這時候,魚青棠也領著數名宮女趕了過來,不明白大殿內發生了什麼事,一看到童童,便憤怒起來,直沖過來,正好被金缽的氣流同時的吸附進去。

  幾個人一進大殿,便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童童直撲到爹爹和娘親的身邊。

  “爹爹,娘親,你們怎麼了?”

  而魚青棠卻撲到魚朗的腳邊,尖叫起來︰“父王,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是誰?”

  她大吼,魚朗有些失神,沒想到女兒魚青棠會突然闖進來,他可以對任何人狠心,卻獨對寶貝女兒狠不起心來,沒想到女兒竟然被金缽卷進來。

  “青棠。”

  這時候一側的王後納蘭佳哀求起來︰“王上,你饒過這些臣子吧,還有公主呢,她可是你的女兒啊,她可是你的女兒啊。”

  金缽要想收人進來很輕易,但要想放一個人出去卻難,除非收了金缽,可是?魚朗的赤紅之瞳望向下首奄奄一息的的司馬甘藍,心頭的意念忽地一狠,要死大家一起死,女兒又怎麼樣?

  如此一想,一巴堂甩出去打在納蘭佳的臉上︰“滾。”

  他一巴掌甩完,陡的念起咒語,讓金缽自毀,眨眼間金缽內燃起萬道熱焰,越來越濃越來越熱,眼看著大家要一起葬于金缽之下。

  忽地鬼見愁瞄見了一道紅光,一瞧之下,想也沒想便望向上官晚清,沉聲命令︰“有救,神戒滴血,和金缽同毀。”

  晚清一愣,此時已顧不得多想,飛快的一咬手指,滴于神戒中,只見神戒耀出滿殿紅光,一瞬間光華萬丈,和先前他們在巫女殿所見的一般,耀出萬道紅光,能量無限,一瞬間那燒灼的火焰被融淡,晚清雖然心疼這神戒,可是為救這麼多人,也顧不了那麼多,陡的沉聲。

  “神戒,去吧,毀掉金缽。”

  神戒陡的從她的指間躍出來,在半空轉動,化成萬道霞光,騰空而去,直逼向金缽,強大的能量使得金缽不斷的變薄,然後一道金光和一道紅光脫離大殿,直往大殿外閃去,躍至半空, 的一聲巨響,滿天的紅霞和金光。

  金缽和神戒竟然同時毀了,晚清看到神戒被毀,不由得難過起來,飛身奔出去望著半空,只聽耳邊響起一道輕渺的低嘆。

  你別難過,這是神戒的使命,一百多年前我就知道會有今日了。

  原來,原來西晴早就知道神戒會有這樣的下場,也許自已穿越到這個時空,會拿到神戒,都在西晴的巫算中,晚清的唇角挽出笑意來,回身奔入大殿,殿內多少道驚呼聲響起。

  “娘,娘。”

  “父王,父王。”

  “藍大人。”

  “雲大人。”

  此次彼落的叫聲響起來,王上魚朗眼見著金缽被毀,而這些人竟然無事,當下死不瞑目,口眼怒睜,一口氣抽了過去,七竅同時流血。

  司馬甘藍也昏死過去,不過命不該絕,因為她最後一刻見到了鬼見愁,既然司馬甘藍和童童有關系,鬼見愁就不可能坐視不理,所以她是死不掉的,而大殿之內,先前被四神獸所傷,再加上金缽燒傷,殿內好幾個大人死了,一時間整個王宮內亂成一團。

  公主魚青棠一看自已的父王死了,定然是這些人逼死了她的父王,一怒沖了過來找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拼命。

  夏候墨炎想起了這女人的歹毒,想起了這女人的厚顏無恥,此刻她滿丑陋不堪猙獰不已,怒氣陡的竄起,青龍劍嗖的一聲出鞘,迎著魚青棠而去,直刺向她的前胸,又快又狠,不留一絲的情面。

  王後納蘭佳一看魚朗死了,自已的女兒也死了,忍不住仰天大笑,這就是她的下場嗎?這就是她的下場嗎?笑完之後觸壁而死,一時間,這一代的掌權人都死了。

  司馬甘藍服了鬼見愁的解藥,被人安置在以前住的音蓮宮,兩個身著羅服的宮女服侍著她。

  其余的人全都坐在大殿上,想起今日的死里逃生,眾人全都松了一口氣,夏候墨炎伸出手握著晚清︰“晚兒,謝謝你。”

  若不是晚兒拿到了神戒,他們這些人又如何躲得過。

  晚清笑了笑沒說什麼,心里卻知道,今日的一切早在一百多年前西晴便知道了,所以才會設了巫女殿,她留下那些解題,就是為了讓她拿到神戒,然後力挽狂瀾,救碧海雲天一次。

  “爹爹,娘親。”

  童童撲到晚清的懷里,用力的鑽啊鑽,娘親沒事真好啊,先前他嚇死了。

  晚清看到兒子沒死,真的很開心,緊抱著兒子,把臉埋在兒子的肩上,一會兒的功夫,想起有帳要和這小子算︰“童童,娘親記得你答應了娘親不亂跑的。”

  童童一見娘親的秋後算帳,立刻吐吐小粉舌,可愛的朝一側的夏候墨火擠眉弄眼,是讓爹爹幫助他呢?夏候墨炎又豈會不知,趕緊的攔了過去︰“好了,難得他沒事,而且還有一番奇遇,竟然有緣見到鬼見愁前輩。”

  夏候墨炎望向大殿一側的老頭,從頭到尾用黑斗篷把頭和半邊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讓人想見都見不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揩了童童起身謝過鬼見愁︰“謝過前輩。”

  鬼見愁不喜與人相處,不過眼前的可是他寶貝徒弟的父母哎,所以鬼見愁耐住性子擺擺手︰“別謝了別謝了,誰讓這小子我喜歡呢,而且我們說好了,他找到你們後,便要拜我為師的。”

  鬼見愁想到很快便是這粉粉嫩嫩,可愛的家伙師傅,想想都開心,黑斗篷下的一張嘴啊,咧得開開的。

  昭昭和雪狼二人相視一眼,心有戚戚之感,不過兩個人還是很希望童童拜爺爺為師的,因為這樣,無良山里就會充滿了歡樂的,若是童童不拜爺爺為師,無良山從此後只怕不消停了,可憐他們兩個要日日被荼毒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望向兒子,這家伙運氣真是好啊,竟然可以讓鬼見愁如此喜歡他,聽說這鬼見愁不但玄力高深,還是個神藥師,煉丹術更是頗有造詣,如此想來,倒替童高興起來。

  不過童童不知道爹爹和娘親是怎麼想的,咧嘴笑著開口︰“爹爹,娘親你們不同意童童就不拜。”

  他一開口,鬼見愁便嗷嗚一聲叫,跳了過來,一把扯住童童不依了︰“童童,這不對吧,說好了的事,你怎麼能變卦呢?”

  “爺爺聽沒聽說過,天下唯女人和小子難養也?”

  “沒聽說過。”

  鬼見愁很認真的想了一遍,最後確定這話是沒聽說過。

  童童捂唇笑了起來︰“這話我娘親說的,所以誰讓你相信我的話了。”

  一聽童童要變卦,鬼見愁不依了,他為了他吃了多少虧啊,從來不下山的他下山了,還為了他懲罰了那公主,又為了他解了司馬甘藍的毒,容易嗎?容易嗎?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看著鬼見愁在大殿走來走去,抓狂的樣子,不由得好笑,這人怎麼就瞧上了童童呢?還處處吃癟,晚清望著兒子,知之莫若母,她是知道兒子其實是想拜鬼見愁為師的,就是害怕他們不同意,所以才會如此說。

  “童童,既然你和人家說定好了的事,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就是,就是。”

  鬼見愁一見晚清站在他的一邊,歡喜不已,連連點頭,不過大家看不到他的臉,只見他的黑斗篷一點一點的,很是配合。

  童童一聽娘親的話眨巴著眼楮︰“娘親,那我真的可以拜爺爺為師傅嗎?”

  “可以。”

  晚清點頭,望向夏候墨炎,只要于兒子有益的,他們都會同意的,雖然他可能會暫時的離開他們的身邊,但他們相信他會成長得更好。

  鬼見愁一聽晚清和童童的話,就知道自已的師傅當定了,立刻一伸手提了童童的小身子轉圈圈兒︰“額哎額哎,真是太好了,我有徒弟了,我有徒弟了。”

  若是讓別人看到鬼見愁的樣子非氣死不可,有誰像他收個徒弟這麼費事的。

  一大一小兩個人鬧成一團,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有些累了,便起身招呼著各人先去休息,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一行幾人被宮女各自領下去休息,至晚上的時候,公主司馬甘藍醒了過來,毒竟然奇異的解了,她謝過了鬼見愁,又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整個人神色好多了,雖然沒有精神大振,不過臉色好看得多了。

  朝中的大臣陸續的進宮,以公爺晏伯臣為首的一幫人,上書公主讓夏候墨炎繼承碧海雲天的王位大統。

  夏候墨炎一聽到這事當場便拒絕了,他可不想當什麼碧海雲天的王上,司馬甘藍也沒有強求他。

  夏候墨炎不願意為碧海雲天的王上,晏伯臣等又上書,讓公主操持政事,眼下碧海雲天因為王上被殺,所以亂成一團,赫氏一族還有納蘭一族的人紛紛做亂,如果不及時的處理,只怕會引起後患。

  司馬甘藍聽了,最後同意暫時出任碧海雲天的王上,操持碧海雲天的政事,等到大臣們退下去,她望向夏候墨炎,緩緩的開口。

  “墨炎,娘為碧海雲天操勞三年,三年後,你若回來就是碧海雲天的王上,你若不回來,娘就另選新的王上繼位。”

  “好。”

  母子二人相視而笑,雙手緊握成一團,魚朗被殺了,司馬甘藍的毒又解了,至于赫氏一族的人,和納蘭一族的人,司馬甘藍完全有能力解決,何況她身邊有陸無涯相助,夏候墨炎和晚清不擔心,他們現在擔心的是金夏國漢成王府內的情況,皇後一直算計著他們,他們不在,不知道會不會對付漢成王府的人。

  現在神戒已毀,晚清也沒辦法感應漢成王府的事,先前一直忙著碧海雲天內的事,所以也沒有心思想金夏國的事。

  “娘,我們決定出碧海雲天了。”

  夏候墨炎和司馬甘藍辭行,司馬甘藍點頭︰“行。”

  “臨行前,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司馬甘藍緩緩的開口,她要帶他們去的地方是瑤池台。

  瑤池台,青峰雋秀,白雲飄遠,司馬甘藍打開瑤池台的洞府,領著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陸無涯稼木蕭遙四個人進了洞府,一直走進擺放四把神劍的密室,司馬甘藍掉首望向身後的四人,誠懇的開口。

  “現在四把寶劍該物歸原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陸無涯早知道這件事,恭敬的一揮手,寶劍脫身,掛到了牆壁之上。

  稼木蕭遙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事,臉色便有些難看,直望向司馬甘藍︰“我好心幫你們,你們倒要拿我的寶劍。”

  司馬甘藍溫柔的笑,望著稼木蕭遙︰“這不是你的寶劍,這是碧海雲天的東西,稼木王子。”

  “不行,我不會交出這把寶劍的。”

  這把寶劍威力驚人,他才不會交出來呢?

  司馬甘藍並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有所生氣,反而是耐心的開口︰“你的玄力現在是紫玄之級,在玄武大陸這是頂級的高手了,也許只有你們三個人是最厲害的,所以有沒有這把寶劍都是一樣的。”

  “那又怎麼樣?反正現在寶劍認我做主,你們別想拿走。”

  稼木蕭遙知道司馬甘藍說得沒錯,他的身手在玄武大陸確實是頂級的高手了,可是若是再加這把寶劍,就更厲害了。

  “那麼你再試試看?”

  司馬甘藍笑望著稼木蕭遙,稼木蕭遙狐疑的望著她,然後一抽寶劍,沉聲開口︰“玄武,玄武?”

  可惜寶劍一點動靜都沒有,根本沒反應,跟一把普通的寶劍一般,稼木蕭遙忍不住驚訝,這是怎麼回事?

  司馬甘藍解釋︰“這里是當初祖先創下的封地,地下有神符,四把寶劍進入這里,便會沉睡不醒,所以你是喚不醒它的。”

  “你鄙卑。”

  稼木蕭遙沒想到會是這種狀況,現在他面對的是他們四個人,要想帶走寶劍恐怕不可能,想想便覺得不甘心,好心幫忙倒落得這種下場,最後揚了揚手中的寶劍,望向司馬甘藍︰“好,寶劍還你們可以,不過我不希望在碧海雲天內遭人暗算,遭人報復。”

  他說完冷睨著夏候墨炎,說的人分明就是指夏候墨炎,夏候墨炎也不惱,他先前便有這種打算了。

  不過司馬甘藍點頭保證︰“好,我會派人送你出黑霧林,不會讓你出事的。”

  “好,我相信你。”

  稼木蕭遙不再說什麼,何況他現在玄階不比夏候墨炎差多少,怕他什麼?最怕的是他和陸無涯二人聯手,既然司馬甘藍答應了會護送他出黑霧林,那麼他便放心了。

  稼木蕭遙一邊想一邊揮手拋出玄武劍,玄武劍吸附在對面的牆壁上,四把寶劍完好無損,司馬甘藍松了一口氣,接下來,她需要的是清理碧海雲天的內亂。

  “走吧。”

  一行人出瑤池台下山,直奔王宮而去。

  宮中設宴席款待他們,明日大家便會分道揚鑣,司馬甘藍心內傷感,想到兒子要離開,母子剛剛相認便又要經歷離別之苦,當真是不舍之極,可是慕炎不想留在碧海雲天她不能強求他,何況,他有他的出路。

  宴後,自有宮人領著大家去休息,司馬甘藍領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到一處涼亭靜坐,如水的月光籠罩著小亭子,亭中輕紗飛揚,有宮女在亭外撫琴,悠揚輕遠。

  亭中,三人坐定,便有宮女上茶,然後退出去,司馬甘藍嘆息一聲,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墨炎,晚清,明日你們就離宮了,娘會想你們的,若是你們願意,三年後可來碧海雲天。”

  “好。”

  夏候墨炎心知自已不會來碧海雲天,但是不想讓娘親失望,所以點頭應了,抬首望著司馬甘藍︰“娘。”

  司馬甘藍笑得溫柔,恢復了神彩的面容,美麗動人,雖然四十多歲了,卻似毫沒有老態,夜色中,她雙瞳精亮,慢慢的開口︰“墨炎,娘要交付你一件事,這是當初我許了一個人的承諾。”

  “您說?”

  夏候墨炎握著晚清的手,恭敬的望著母親,知道她活得好好的,他便開心了,以後心里再不缺什麼,他並不比別人少什麼,娘親一直在身邊陪著他的。

  “你師弟離歌其實是你的兄弟。”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4 11:48 AM


第120章

  夜色清逸,涼亭中,司馬甘藍一句話使得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吃驚,滿臉的難以置信,甚至懷疑自已的耳朵聽錯了,不過司馬甘藍又重復了一句。

  “墨炎,其實娘是不會隨便收徒的,因為離歌他是你的兄弟,所以娘才會收下他,是因為答應了一個人照顧好他,並讓他回到宮去認祖歸宗。”

  這下兩個人總算反應了過來,晚清望向夏候墨炎,挑眉開口︰“難怪鳳離歌長得和你有幾分相像,都很出色,原來他根本是你的親兄弟。”

  夏候墨炎眼瞳深邃,心微微有些心疼,從小就知道離歌受了很多苦,所以才會那麼孤僻,連娘親都不靠,只纏著他一個人,但是沒想到他的身世與他一般離奇,想到這,望向司馬甘藍。

  “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涼亭邊吊著燈籠,籠中光芒細膩,輕攏在司馬甘藍的臉上,她目光氳氤迷離,慢慢的陷入了過去的歲月。

   “那時候也怪我,若不是我,離歌的娘親不會吃那麼多的苦。”

  司馬甘藍停頓了一下,心情慢慢的沉重,墨炎晚清二人靜靜的聽著,不打斷她的思想。

  “他娘親是我的貼身婢女小鳳,自從我入京後一直跟著我,照顧著我的飲食起居,我不懂的不會的都是她一心一意的打點著,那時候的我初到金夏,不知道人心險惡,若非她的處處護全,恐怕中了多少次暗箭,我和她像姐妹一般相處著,後來我對你父皇失望心灰意冷,決定離開皇宮,到廟堂出家,當時她一直要跟著我離開,可是我想著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大概再有半年便會被遣散出宮了,有著大好的年華等著她,所以我阻止了她,留了一筆銀子給她,讓她出宮後好好找個人家嫁了。”

  司馬甘藍說到過去,想起了小鳳,眼瞳微濕,晚清伸手端了茶遞到她的手上,輕柔的開口︰“娘,別傷心了,喝口茶吧。”

  司馬甘藍深呼吸,然後啜了一口茶,又放下茶盎︰“誰知道就是這半年還是出了差池,自從我離開皇宮後,她一直留在我以前住的宮殿,而你父王經常去我的宮殿坐坐,有一晚他錯把小鳳當成了我,寵幸了她,事後他抬了小鳳為宮中的才人,卻不知道那時候宮中有多少人嫉妒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本來就對小鳳恨之入骨,現在又看到皇上提了一個宮女為才人,所以人人針對著她,她一個弱女子如何敵那些虎狼之輩,再加上那時候她懷孕了,便是離歌。”

  “可是皇上自從寵幸了她一次,再沒有去看過她,就是懷孕,也只是象征性的賜了一些東西,這樣她們母子在宮中活得連豬狗都不如了,後來她在宮中實在受不了,就偷偷溜出宮找我,當初我和她說過,會在楚京附近的庵堂出家,她找到我後求我收留她,我也答應了她,並說好了時間,我在皇宮的側角門等她,她進宮把兒子帶出來,可誰知道我等來的卻是她帶血的淚書以及離歌,她為了保護兒子喝下了皇後為她準備的毒藥,命平常善待的小宮女把離歌送出來。”

  司馬甘藍說完,陷入了沉默,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也久久的說不出話來,每個人的心頭都有一些悲戚沉重,沒想到離歌的身世竟然如此的坎坷,他的母親更是吃了很多苦。

  司馬甘藍的臉上滿是淚水,自從王室一族的人被滅後,她很少流淚,就是夏候東宸納妃寵幸別的女人,她也只覺得心灰意冷,從來沒有哭過,可是每次一想到小鳳,她便淚如雨下,因為小鳳就像她的姐姐般的,一直照顧著她,盡心伺候著她,當初若是她帶著她進庵堂,就算將來不嫁人,她至少也會開開心心的活著,而不是遭受那樣的苦,尤其是她的血書後面還寫著,娘娘,您別自責,小鳳不怪你。

  她連她的心思都是知道的,知道她會自責,會難過,所以特地留了這樣的話,可是她卻不知,她越是這樣,她的心越是痛。

  小鳳,對不起,我一定會讓離歌回到宮中去的。

  夜風涼薄,夏候墨炎回過神來,雋美刀刻的五官上攏了冷寒,眼瞳烏沉深幽,好似萬年碧湖,深不可測,冷沉惱恨的聲音響起來。

  “一切都是那個人的錯,不是嗎?既然寵幸了離歌的娘親,為什麼不善待她,男人該為自已做的錯承擔責任,即便沒有感情,他也該好好照顧她們母子二人才是,何況離歌是他的兒子,一個很出色的兒子。”

  “自古帝皇皆薄幸吧。”

  司馬甘藍苦笑,若說以前她對夏候東宸只是失望,那麼自從小鳳出事後,她對這個男人是徹頭徹尾的絕望了。

  “難怪離歌一直討厭女人,不準讓女人靠近他的身,也許在他小時候,被那些宮女折磨過,所以才會從心底討厭女人,不接受女人。”

  “嗯,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有四歲了,可是看到我卻如臨大敵,我一抱他,他便大吵大鬧,尖叫連連,就像被困住的小獸一般,後來我沒辦法才會讓他跟著你,沒想到他竟然特別的喜歡你,慢慢的心境平復了很多,而且忘記了小時候的事。”

  涼亭內,夏候墨炎和司馬甘藍說起鳳離歌小時候的事,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感概起來,聽著他們母子二人的話,晚清不由得挑起眉,緩緩的開口︰“既然他刻意忘記了小時候的事,那麼讓他認祖歸宗,讓他回宮,不是又讓他想起不好的事了嗎?”

  “這些年他的心智已成熟了,能打理天鷹樓的一切,就說明這件事了。”

  夏候墨炎對于離歌倒是很有信心,相信這個兄弟做事自有分寸。

  “這是他母親的希望,她一輩子生活在人下,不希望兒子沒名沒份的,他是皇室的一份子,自然該回宮,她有這樣的心意,我定然要完成她的心願。”

  司馬甘藍沉沉的開口,然後一臉希望的望著夏候墨炎︰“兒子?”

  “好,我答應你,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回宮的。”

  夏候墨炎點頭,既然是娘親答應了離歌的娘親,他定然會幫她完成這件事。

  “謝謝你,兒子。”

  司馬甘藍柔聲說,唇角勾出笑意,這些年她待在水月庵,一刻也不敢忘這件事,可是卻無能為力,但現在墨炎願意幫她完成這件事,她相信他會完成的。

  “娘親,你真的不回金夏了。”

  最後夏候墨炎輕聲的開口,娘親是真的不愛父王了嗎?父王似乎還愛著她,只是宮中那麼多女人,娘親已經無法回頭了吧。

  “別告訴他我還活著,還有你,若是願意回宮,你便認他,若是不願意回宮,你就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別忘了漢成王是你的父親。”

  “我知道。”

  夏候墨炎點頭,相較于夏候東宸,他更願意漢成王夏候臻是他的父親,他一直以來都很疼愛寵他,不是自已的孩子,竟然對他如此的親厚,這比一般的父子之情更難能可貴。

  “我的父親是夏候臻。”

  “好孩子。”

  司馬甘藍拍拍夏候墨炎的手,兒子一直以來都很懂事,她很欣慰,看到他現在活得開心,她總算解脫了,他有了自已的路要走了,司馬甘藍起身離去,然後走到涼亭邊的時候停住腳步回首,笑望著夏候墨炎︰“墨炎,活得開心一些,好好愛自已愛的人,別傷害她。”

  說完她緩緩的走出去,背影落寞,愛情里很多東西傷不起,傷害了即便後悔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輕紗飛揚,那一抹縴瘦的身影落寞而孤寂,夏候墨炎沉穩的聲音響起來︰“娘親,別忘了看看身邊一直守候著你的人。”

  亭外,司馬甘藍唇角勾出笑,眼里有淚滑落,兒子真的成熟了,現在她還不想考慮任何感情問題,不過他如此說,她很開心。

  不遠處的陸無涯走了過來,恭敬的開口︰“王上,夜深了,回去吧。”

  司馬甘藍望著陸無涯,她知道無涯的心意,二十多年了,都不曾變過,心不由得柔軟一些,聲音自然的溫柔︰“好,走吧。”

  一先一後的兩道身影離開涼亭,陸無涯一愣,隨之心里歡欣,緊隨著王上的身後一起回去。

  涼亭中,夏候墨炎一伸手抱過晚清坐在自已的腿上,緊摟著她,柔柔的開口︰“晚兒,我們要一輩子相親相愛,不要有任何的傷害。”

  “好。”

  兩個人不再說話,亭外,琴聲依舊悠揚動聽。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在亭中聽了一會兒曲,便出亭回自已住的房間。

  門前有宮女守著,一看到他們恭敬的福身子,眼前的人很可能就是未來的王上。

  “見過王子和夫人。”

  “起來吧!”

  夏候墨炎沉穩的開口,然後牽著晚清的手徑直走進去,房間內的大床上,一道小身影兒一躍而起,飛快的撲過來,夏候墨炎趕緊的一伸手抱住了他,隨之豪爽的笑起來︰“兒子,你又沉了很多呢,是變胖了,還是長高了?”

  “自然是長高了,我會長得和爹爹一樣高高的。”

  童童傲氣十足的開口,漂亮小臉蛋好似一朵嬌艷粉嫩的花朵,也難怪鬼見愁一看到他便喜歡,很少有人看到他不喜歡的。

  夏候墨炎和晚清相視而笑,這小子倒是一點都不謙虛。

  一家三口湊到一起,熱鬧成一團,門外,誰也沒走進來打擾他們,最後瘋累了,童童睡在大床的中間,夏候墨炎睡在床的外面,晚清睡在最里面,童童一只手握著一個,閉著眼楮有些不舍的開口。

  “爹爹,娘親,你們明天就要離開碧海雲天了,童童現在就想你們了怎麼辦?”

  晚清用力的握著兒子的手,明日他們回玄武大陸,而兒子卻要跟鬼見愁上無良山,她們母子二人又要再次的分開,不說童童不舍,就是晚清也是舍不得的,不過一切都是為了兒子的成長,若是兒子跟著鬼見愁學習,不管是玄力還是身手都會是一等一的,這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是最好的基本,只有強大了,才會不受人欺負。

  “如果想娘親了,就認真的學習,等你學到了師傅的本事,不就可以回玄武大陸了嗎?”

  “嗯,童童一定會很認真的學,很快便會回去找娘親的。”

  童童用力的點著小腦袋瓜兒,忽然又提起一個問題︰“那若是童童實在太想念娘親了,可不可以回去看望娘親,然後再回來。”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一定要師傅同意了你再回去,千萬別又偷偷的溜回去,知道嗎?”

  說到這個,晚清便嚴肅起來,撐起身子盯著童童,童童不睜眼也可以感受到娘親瞪他呢,忙笑著打哈欠︰“娘親,好累啊,好累啊,睡覺睡覺。”

  “你?”

  晚清拿他沒辦法,每次都給她打馬虎眼兒,這家伙太刁了。

  睡在最外面的夏候墨炎好氣又好笑,看著兒子閉上眼楮,似乎真的累了,忙朝晚清擺了擺手,今夜是一家人最後團聚在一起的日子,別生氣了,晚清一看夏候墨炎的動作,有些黯然,慢慢的躺下,想到兒子明日之後便會留在碧海雲天內,她一定會特別的想他的,想到這,緊握著他的小手兒,閉上眼楮休息。

  第二日,司馬甘藍沒有出現,只派了陸無涯和宮中的幾名侍衛護送他們一行三人出碧海雲天。

  童童雖然不舍娘親,不過一心想學習醫術的他,終于還是跟著鬼見愁離開王宮,前往無良山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跟著陸無涯和王宮侍衛的身後前往碧海雲天和黑霧林的邊界,準備回玄武大陸。

  一路上,稼木蕭遙和夏候墨炎就像兩只暴龍一般,誰看誰不順眼,經常三言兩語的不合便打斗在一起,兩個人的玄力雖然不大,不過稼木蕭遙倒底少了一階,因此吃了不少的虧,不過沒人幫他倒是真的,因此他的身上不是青就是紫的,就是那一張桃花臉也時不時的青黑一塊,不過他慶幸司馬甘藍發了話,所以這夏候墨炎倒也不會把他往死里打。

  幾天後,陸無涯從幻陣把他們三個送出了黑霧林。

  連綿不絕的黑霧林,沒有人的帶領根本找不到幻陣,三人站在黑霧叢生的林子邊,回首望去,只覺得恍若一夢,現在他們又回到了玄武大陸。

  林邊,雁平和落沙等人看到主子們出來,高興極了,各自迎了上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上了馬車,稼木蕭遙也上了自已的馬車,彼時臉上還有一團青痕,心內暗暗發誓,夏候墨炎,這場子我早晚會找回來的,還有晚清?

  兩個人在馬車內遙視,然後狠狠的互瞪了一眼,夏候墨炎陰沉冷驁的開口。

  “稼木蕭遙,若是以後你再做不利于我的事,本世子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你以為我怕你。”

  雖然他挨了好幾回的打,不代表這男人有本事殺得了他,除非晚清和他聯手,想到那個女人,心便很痛,一揮手命令前面的手下︰“走。”

  馬車立刻疾駛而去,好似離弦的箭一般,飛奔而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吩咐雁平和落沙︰“走吧,回楚京。”

  “是的,爺。”

  雁平點頭,落沙關心的詢問︰“爺,事情都辦好了嗎?”

  “嗯,辦好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視而笑,終于解決了碧海雲天內的事情,接下來便是金夏皇室內的事情,另外兒子在無良山上,他們也放心,接下來不用擔心他的安危,只是不知道會迎來怎樣的暴風雨。

  馬車疾駛離開了黑霧林,一路回金夏國的帝京,行到半路的時候,道聽途說一些消息,說什麼天降麒麟,麒麟的身上還有四字,臻乃真龍,整個金夏國的百姓都暗下里猜測,難道天意預指金夏要改朝換代了,這臻是否就是漢成王夏候臻,神明的指示是漢成王仍是金夏國的真龍天子嗎?一時間這消息以雷霆之速流傳在金夏國。

  還有關于楚京的消息,說漢成王私下與人密謀,被樓將軍舉發了,皇帝派人把漢成王,兵部侍郎,刑部尚書還有御史大夫等人全數下獄。

  夏候墨炎得到這些消息,心里罩上陰驁冷沉,不知道這事究竟有幾分真假,不過吩咐了雁平和落沙二人以最快的速度進京。

  馬車內,夏候墨炎憂心忡忡,這什麼天降麒麟,密謀私會什麼的,分明都是有人胡謅出來的,而且條條都是皇家的大忌,若是處理不慎,只怕漢成王府的人將萬劫不復。

  晚清伸出手握著夏候墨炎的手,眼瞳閃爍,冷光乍射,陰沉沉的開口。

  “恐怕是皇後動的手腳,她看到你越來越厲害,算計不到你,所以算計起漢成王府來了,當真是可惡,既然她一再的挑釁我們,這一次我們不必退讓,勢必要和這個女人斗斗。”

  晚清唇角冷笑,眼瞳烏光漆亮,一閃而逝的陰狠,夏候墨炎沉穩的點首贊同。

  “是,她竟然膽敢動到漢成王府的頭上,這一次我們不會避讓,一定要全力反擊,不過接下來的所做所為,一定要步步小心,因為皇後的身後除了有第一世家慕容家,還有很多朝中大臣,他們相互勾結,既然是皇後動的手腳,他們必然要聯名上書,卸了父王手中的職權,讓我們全無能力還手。”

  “不過我們不怕他們,因為我們手中有天鷹樓,還有鳳皇教的人,一定可以收拾這些可惡的家伙。”

  晚清眉眼冷冽,殺機盡現。

  夏候墨炎點頭,唇角勾出陰驁的笑,好似嗜血的修羅︰“其實父王手中還有羽衣衛,經過十多年的培養,眼下正是用人的時候。”

  “既然這樣,我們有什麼可怕的。”

  晚清眉目染上傲氣,唇角一勾,便親了一下夏候墨炎的唇,給予他信心。

  夏候墨炎伸出手緊摟著她,吸取她身上的熱量,感受到心里的冷靜安然,沒錯,他們手里也有不少人,怕什麼,既然要正面沖突,這麼多年皇後的暗中加害,這一次徹底的算一算,只是苦了晚兒。

  自從嫁給他,先是受到了他的故意冷落,惹得一身的難堪,後來兩個人和好了,又處在碧海雲天的動亂中,陪著他上天入地,刀山火海的不懼,現在又將卷入皇室之中,想到這,夏候墨炎手臂收緊,用力的抱著晚清。

  “晚兒,我一直想讓你幸福的生活,可是誰知道連連的遇到這種事。”

  “總會有塵埃落定的時候,到時候要記得加倍加倍的疼我。”

  晚清笑著開口,夏候墨炎眼瞳深幽如梅,堅定的光芒閃過,俯身便狠狠的親了親晚清的唇,這樣可愛迷人的女人怎麼不讓人愛,他愛慘她了。

  “好,以後我的娘子就是我的天,為夫以妻為榮。”

  他尊重其事的說完,晚清忍不住笑起來,心里十分的開心,她最開心的事,不是夏候墨炎的愛,而是他腦子里那種平等的觀念,她與他相處,就像回到了現代,沒有古代的男尊女卑,也沒有那麼多的禮數,有的只是兩個人的心心相映,最自然舒展的相處,在愛情里面,若是任何一方處于劣勢,這愛終有一日會失去它當初的面貌,變得人是全非,就像甘藍公主和皇帝夏候東宸的愛,他們的愛就是失卻在了最初的讓步妥協,越來越變得面目猙獰,最後彼此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馬車內,晚清愉悅的笑,兩個人在這一刻忘了金夏國的皇宮,忘了漢成王府,忘了天降麒麟。

  不過雁平和落沙二人卻不敢有似毫的懈怠,馬不停蹄的趕往楚京。

  一進帝京,便感受到那一股撲面而來的陰沉,空氣中籠罩著厚重的壓抑,大街上,雖然依舊人流熙熙攘攘,不過每個人的臉色都籠著小心,就連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晚清坐在馬車內,掀簾往外瞧了瞧,光是看著外面的人流,便知道楚京內確實發生了事,看來先前他們道聽途說得來的消息,確實是真的,漢成王府遇到了麻煩了。

  漢成王府門前,大門緊閉,連侍衛都沒有。

  夏候墨炎吩咐雁平去敲門,很快便有人應了,打開門一看世子爺和世子妃回府了,那侍衛直接便哭了起來,然後一邊哭一邊拉開門進去稟報管家安成。

  世子爺世子妃回府了,看來王爺不會有事了。

  這王府內的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現在大家都把希望放在世子爺和世子妃的身上。

  世子爺一向深得皇上的疼寵,再加上聰明過人的世子妃,他們兩個人一定有辦法讓王爺離開大牢,回到漢成王府。

  管家安成領著幾個下人迎了出來,直撲到地上磕頭,淚如雨下。

  “世子爺,世子妃,你們可回來了,王爺他?”

  他一句話說不出來,便哽咽住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路上便得到了消息,知道這其中的情況,所以也不需詢問安成,命他起來。

  “好了,哭哭啼啼的成什麼體統。”

  夏候墨炎沉身,臉上陰驁難看,雖然他心里的焦急沉痛不輸于任何人,但是現在這種時候,不能自亂陣腳,自已先亂了,更給了別人機會,何況,皇後可不是尋常人,她的背後多的是人給她支招,所以他們一定要小心應對才是。

  “是,世子爺。”

  世子爺回府,這王府內便有了主心骨,王爺被抓,世子爺不在王府里,允郡王當時關在牢里被人劫走了,而明郡王又太小了,所以王府內亂成了一團,各個院里的女人都只知道哭,連太妃都慌了神,進宮求見皇上,被皇上拒了,就在大家絕望的時候,沒想到世子爺和世子妃竟然回府了,這真是太好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領著雁平和落沙回古宛那邊。

  他們回來的消息,很快傳遍了王府,王府內各房的夫人都領著貼身的婢子過古宛這邊。

  首先是老太妃,然後是王妃,姬夫人和水夫人。

  古宛的正廳內坐滿了人,夏候墨炎望著這些女人,發現大家的眼楮都紅通通的腫得跟什麼似的,明顯經常哭的緣故,太妃更是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子,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叫了一聲︰“墨炎,晚清。”

  便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兒子被抓,她這個做娘的心如刀絞,一時亂了方寸,雖說她背後的家族,葉家正拼命的保漢成王,還鏢騎將軍柳家,還有一些平時和漢成王府走得較近的大臣,也都紛紛站在他們一邊,可是樓將軍一口咬定了,漢成王和兵部侍郎,刑部侍郎,御史大夫等人有私謀,在金夏國有明文規定,不允許大臣有五人以上的聚在一起私會,如若查出來,一定按謀逆罪處之。

  其實老太妃已派人打探清楚了情況,金夏國的民間謠言四起,對漢成王十分的不利,此事還沒有傳到皇上的耳朵里。

  漢成王夏候臻不想讓皇兄煩心,希望把這件事掐殺掉,所以晚上約了御史大夫商量這件事該如何處理,誰知道後來兵部侍郎和刑部的尚書等好幾位官員出現了,他們都是接到了御史大人的請貼,所以過府一敘,彼此間並不知道還有別人,而且雖然皇上有禁令,大家也沒有往這方面想,在御史大人的府上正好看到漢成王,這些人平常多和漢成王交好,所以便自在一處討論如何處理這民間的謠言。

  誰知道就這麼好死不死的被將軍樓乘風帶人阻在了御史大人的府邸,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時候,便有人及時的把民間的謠言捅到了皇上的面前,這等于環環設局,讓他們掉了進去,一次逮住幾條大魚。

  其實皇上雖然當眾拒了老太妃的面,私下里曾派宮中的太監來見她,皇上說了,一定會派人查清楚這件事,讓她別擔心。

  她能不擔心嗎?這些人能用這麼大的能力布下天羅地網,皇上一直坐在宮中,未必能查出什麼真相,到時候偏聽偏信,那她兒子還有活口嗎?所以雖然皇上私下給了太妃信兒,可是太妃根本不相信他,自古帝皇最是涼薄無情的,這一點她不會看不透,雖然是她把夏候東宸推上皇位的,可是那又怎麼樣?

  本來漢成王府一個當家的主心骨都沒有,老太妃連死的心都有了,現在夏候墨炎和晚清回來了,她的心一下子落定了,有了指望,眼淚便直接稀咧嘩啦的流下來。

  一生剛強的太妃都哭了,何況是別人,王妃,姬夫人,水夫人,大家都哭了起來,漢成王夏候臻可都是這些女人的依靠啊,一想到他若是出事,她們都不想活了,何況若真是坐實了漢成王的罪名,她們這些人也會被流放出去,從此後生不如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望著堂上的女人,看她們哭成一團,忙出聲安撫。

  “好了,既然我們回來了,會處理這件事的,你們別哭了,哭也于事無補,只會使事情更亂,你們各自回自已的院子,當吃便吃,當喝便喝,不會出事的。”

  夏候墨炎霸氣沉穩的開口,聲若磬石,極能安撫人心,他說完,王妃,姬夫人水夫人止住了哭聲,望著夏候墨炎和晚清。

  晚清朝她們點頭,淡淡的開口︰“你們別亂了陣腳,讓別人笑話,這背後擺明了是有人動手腳,想治我們漢成王府的人,你們這一亂,不是更讓別人笑話嗎?”

  晚清一開口,老太妃便率先抹干眼淚,望向王妃和姬夫人等。

  “大家快別哭了,我們一定要冷靜,現在墨炎和晚清回來了,相信王爺定然不會有事的。”

  “大家先回去吧,我待會兒會進刑部去探望父王,把事情的經過了解一遍,然後商量對策。”

  夏候墨炎開口,其她人一聽,總算松了口氣,看世子爺處理起事情來,干脆利落,冷靜有條理,王爺一定不會有事的,而且她們不能擾了世子爺處理事情,王妃領著姬夫人和水夫人率先起身,各自先出去了。

  太妃留下來,一揮手讓人退下去,然後望著夏候墨炎︰“墨炎,這次你可一定要幫幫你父王,我們漢成王府上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奶奶,放心吧,現在我回來了,你去休息會兒,別操心了,所有的事情有孫子在呢?”

  夏候墨炎走到太妃的面前,伸出手扶起她,他可以看出太妃很疲倦,別到時候父王沒出來,太妃先折騰挎了,父王會難過的。

  太妃聽了墨炎的話,點頭,看到他從頭到尾都很鎮定,心里總算松了一口氣︰“好。”

  她是真的累了,臻兒被關在大牢里有幾天了,她是日夜沒睡,都快撐不下去了,幸好墨炎回來了。

  夏候墨炎把門外的甦嬤嬤喚進來,吩咐她攙扶了太妃去休息,然後回身走到晚清的身邊。

  “晚清,我先去刑部的大牢看看父王,詢問一下其中的情況。”

  “我陪你。”

  晚清斬釘截鐵的開口,有些事女人做起來比較方便,那大牢恐怕不是隨便可以進的,而她自有辦法可進,唇角勾出笑意。

  “你累了,休息一會兒,讓我一個人先去看看吧。”

  看到她一直受累,他很心疼,希望自已多做些,讓她舒服一些。

  不過晚清是那種寧願比肩而戰,不願撇下所愛之人的人,所以毫不退縮。

  “一起去。”

  她說完便走到夏候墨炎的身邊,傲然的仰起腦袋,清絕驚艷的笑容,那種我若愛,便不會舍棄的高貴姿態,落到他的眼里濃郁如花開,一地的荼緋,伸出手輕揉她的頭發,滿目疼寵,又愛又無奈的開口︰“好,真拿你沒辦法。”

  兩個人拉著正準備出古宛,便看到門外有婢女走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起來吧!”夏候墨炎一揮手,眉微凝,沉穩的望向那婢女,仍是侍候王妃的貼身侍婢玉蓮,雖然低垂著頭,可是想到世子爺龍翥鳳翔的美姿,心里真是愛慕得緊,卻不敢有半點的表示,這世子爺愛的可是上官晚清這個女人,先前連樓小姐都被他棄了,何況她一個丫鬟,所以她才會把希望放在別人的身上。

  “什麼事說吧?”

  “王妃要見世子爺和世子妃。”

  玉蓮脆生生的開口,神態端莊逶迤,恭恭敬敬。

  晚清微眯眼,對于這個玉蓮,從最初,她便不待見她,時至今日,王府內發生了很多的變化,包括宋側妃之死,包括允郡王被劫,以及上次的王妃住的北院被人放火,這個丫頭一直活得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這還真讓人起疑,就說北院起的大火,燒死了好幾個丫頭,而她身為王妃的貼身丫頭,竟然半點事都沒有,當時她又在哪里呢?

  如此一番想,晚清淡淡的開口詢問。

  “玉蓮,當日王妃的北院著火,你去了哪里?”

  語氣雖然淡,卻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凜寒,讓人不敢小覷,玉蓮心內一顫,趕緊的回話︰“回世子妃的話,當日王妃派了奴婢去姬夫人那里支取銀兩,所以奴婢錯開了,這事你可以去問王妃。”

  “喔,我就是隨口一問。”

  晚清隨便的開口,心里疑雲更深,為何單單在她支銀兩的時候北院著火。

  看來這玉蓮不可小覷,隱藏得很深啊,她們還是防著她一些的好,邊想邊和夏候墨炎跟著玉蓮的身後去王妃現在住的院子。

  王妃正在房里候著他們,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走進來,便揮手讓別人退下去。

  房內一個下人都沒有,只有王妃和夏候墨炎還有晚清三人。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上前見禮︰“見過母妃。”

  “你們過來坐吧。”

  “謝母妃。”

  兩個人坐了下來,王妃仍是柳家的女兒,血統高貴又端莊嫻雅,所以才會被指婚給漢成王夏候臻,過去多少年,墨炎都記得這個母妃過去一直很淡漠,不像此刻的溫軟柔和,眼光明顯的不同于以往,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麼?

  夏候墨炎猜測著,一時沒有說話。

  王妃望了望他們兩個,然後張嘴開口︰“墨炎,以往母妃對不起你,一直沒有好好照顧你,是我的錯。”

  她說完竟自垂淚了,夏候墨炎忙起身,不知道母妃好好的怎麼又哭了,以為她擔心的是漢成王,忙柔聲的勸她︰“母妃,你別擔心父王,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這事我相信你。”

  王妃相信夏候墨炎會處理好這件事,她傷心的是過去二十多年來一直沒有善待這個孩子,為何一直對這個孩子很冷漠,其實源于二十多年前的事,當時她確實是懷孕了,可是在五六個月的時候,她忽然無端的流產了,就在她流產的那幾天,夏候臻忽然回府來和她商量,說宮中的甘藍皇妃不想留在宮中,所以他想讓她肚子里的孩子留在漢成王府充在她的名下,因為她流產的事,沒有人知道,所以不會出任何的意外。

  誰知道當時她剛剛流產,再加上聽了不少的風言風語,說漢成王夏候臻和甘藍皇妃走得近,似乎十分喜歡那甘藍皇妃。

  她當時的直覺反應便是自已的孩子之所以流產,一定是夏候臻動了手腳,所以她的孩子才會好端端的流產了。

  後來墨炎進了漢成王府,她一直不加理會,只以理佛為借口,對于他的生死漠不關心,一直以來,她認定了自已的孩子是被夏候臻下藥害了的,所以對于慕炎親近不起來,對夏候臻也是一腔恨意。

  可是就在前一陣子,她北院著火,夏候臻為她安置了地方,夫妻二人彼此坦開了心房,認真的談了一回,她才明白原來她是誤會夏候臻了,其實當年她流產,是因為她身體虛弱,禁受不起懷孕之苦,所以才會滑胎,並不是夏候臻的錯,而他之所以讓甘藍皇妃的兒子進府,是因為他和太妃欠了她們母子二人的,若是甘藍皇妃一直留在宮中,只怕最後的下場會很慘,孩子活得了活不了也不知道,所以為了彌補當年他們母子強求她的事,他才會如此做。

  當她知道這麼些年,她的怨她的恨都是虛無的,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便是慕炎。

  如若當年不是一已之誤,而是真心疼這個孩子,她便不會過得這麼苦,也不會讓慕炎過得這麼苦,所以這聲道謙是她該說的。

  “母妃,你怎麼了?”

  “我?墨炎?”

  王妃一時不知道從何開口,她該和墨炎說他的身世嗎?他不知道也許是最好的,就當他是她的孩子。

  “這麼些年來,母妃沒有好好照顧你,是母妃的錯。”

   “一切都過去了。”

  夏候墨炎尊重王妃,不管如何,她是到死也沒有說出他的身份的,雖然她不喜他,但至少沒有對任何人說出他的身世,這也是保全了他。

  房內的母子正說著話,忽然北屋角方向響起了一道細碎的響聲,雖然細微,卻瞞不過晚清和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陡的一伸手從旁邊抓起一個茶蓋,對著窗戶飛疾出去,一道冷喝聲起︰“雁平,去後面看看?”

  “是,爺。”

  雁平一聲應,便領命直奔後院而去,暗夜中有人離去,動作迅速,夏候墨炎和晚清微瞼眼目,這人為何要偷聽他們談話,而且身手還是不錯的,是誰?

  王妃一看夏候墨炎的動作,便知道後面有人偷聽,不由緊張起來,晚清忙安撫她︰“沒事了,放心吧,那偷聽的家伙走了,不過母妃,你可要當心點,就是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有可能藏著什麼心思,所以你要小心一些。”

  晚清如此說,漢成王妃雖然一慣不理事,不代表她沒能力,以前她是柳家嫡親一脈中的大小姐,自然有著八面玲瓏之風的,此時晚清一開口,她便覺得有些意味,忙點頭表示知道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起身︰“母妃,孩兒告退了,我們立刻去刑部探望父王。”

  “好,你們去吧,把心思放在你父王的事上。”

  “是!”兩個人走出去,身後漢成王妃滿臉的光輝,笑望著走遠的身影,回身坐到椅子上想晚清給她提示,難道她身邊有什麼可惡的人?

  漢成王府的馬車,一路駛往刑部,馬車後面跟著雁平和落沙還有馬成等王府的侍衛,一眾人直奔刑部。

  刑部府邸門前,有兵將守著,雖不是固若金湯,不過明顯的比往日戒備盛嚴,人人臉色嚴肅,不準任何閑雜人等靠近刑部府邸一步。

  不但是府邸的兵將,輕易還可以看出其中有太子府的人,和瑾王夏候洛宇的人。

  馬車停在刑部的大門前,晚清望向夏候墨炎,淡淡的開口︰“讓我先下去探探情況,鬧騰他們一番,然後你再出現。”

  “好,你盡情的玩,怎麼高興怎麼折騰,記著你可是我夏候墨炎的女人,有什麼事我來抗著!”狂妄霸氣,一身的睥睨,視刑部如無物,卻獨寵眼前的小女人。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4 01:30 PM


第121章

  刑部府邸門前,晚清率先下了馬車,一揮手,馬車後面駿馬之上的侍衛盡數翻身而下,恭敬的抱拳沉聲︰“世子妃。”

  “走,陪本世子妃充充場子。”

  人人眉峭輕抖,這里可是刑部哎,姑奶奶不但不害怕,還讓人充充場子,這是鬧事嗎?不過沒人敢反駁這位世子妃,趕緊的應聲︰“是。”

  “沒吃飯嗎?大聲點。”

  晚清在刑部門前訓斥起侍衛來,這里的動作早驚動了刑部守門的兵將,有幾人指指點點,便有人一臉肅殺的領著人走過來。

  這里晚清毫不自知,冷瞪著漢成王府的幾名侍衛,雁平和落沙素來不屑別人,所以領頭響亮的叫起來︰“是,世子妃。”

  晚清滿意的點頭,笑眯眯的開口︰“抬頭挺胸大步走。”

  一聲令下,眾人下意識的抬頭挺胸大步走,一行幾人傲氣十足,哪里是來底邸探人,分明是來做客的。

  晚清剛轉身,迎頭便踫上幾個氣勢洶洶的人,凌寒肅殺的一揮手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不得在此喧嘩,立刻離開。”

  雁平和落沙一看這開口說話的人竟然膽敢對世子妃不敬,當下不客氣的冷吼︰“大膽,竟然膽敢對我們世子妃不敬,再敢多言,看不打落你的牙齒。”

  兩人說完氣勢強硬的身子一挺便沖過去冷瞪著刑部的兵將。

  那幾個人倒被他們強硬的氣勢唬了一跳,待到反應過來,為首的人趕緊的收斂了一些,笑著開口。

  “原來是世子妃駕到,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多多包涵。”

  晚清點頭,臉上掛著笑,一點看不出她有生氣的痕跡,刑部的幾個兵將松了一口氣。

  說實在的眼前這位世子妃的大名他們可是知道的,身為漢成王的兒媳婦,雖然漢成王被下獄了,這位世子妃仍然有很重要的份量,聽說她曾做為金夏國的使臣前往軒轅去談判,使得兩國的和平,不但是皇上,就是民間的百姓也對她感恩戴德,現在雖然漢成王被抓,可誰敢保證他不會被放了,所以他們還是要賣漢成王府和這位世子妃的面子。

  晚清見眼前的這幾人沒有找她的碴子,倒也不為難人家。

  刑部這些人是不會和她們犯沖的,犯沖的恐怕是另有其人,所以她笑著開口。

  “我們想探望王爺。”

  “這?”為首的兵將遲疑了一下,然後回首望去,小聲的說︰“請世子妃見諒,這件事小的們做不了主,皇上把這件案子交到太子和瑾王手中了。”

  “太子和瑾王?”

  晚清唇角的笑意拉大,看來皇上也不是傻子,雖然太子欲除漢成王府的人,但瑾王可是與他對立的,不會容許他一意獨大,任意妄為,這事倒有轉機,想到這,揮手一臉笑的吩咐︰“我不會為難你的,去稟報太子府的人,就說本世子妃要探望王爺。”

  “是。”

  幾人回身便走,直奔刑部府邸門前,而晚清抬首望著天空,一臉輕閑的站著,看不出似毫的焦急,這就是她的氣場,就算急,也絕對不會溢在臉上,讓敵人得意。她此刻的鎮定,恰恰讓敵人心里沒底,甚至于不敢小瞧她們。

  刑部的幾人奔到府門前,向太子府的人稟報了事情的經過。

  太子府為首的侍衛長一聽,臉色便拉長了,沉聲開口︰“不行,讓她們回去。”

  刑部的人賣漢成王府的面子,太子府的人可不理會,太子有令,不準任何人探監,此仍大案,未審理清楚前,任何人不得見牢中的犯人。

  刑部的人雖然想賣一個面子給漢成王府的人,不過太子府的人不是吃素的,豈會讓他們自做主張,所以才會有太子府的人守在這里,先前過去請示的幾人,又回身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回話。

  “稟世子妃,太子有令不讓任何人探視。”

  “什麼?難道漢成王爺現在就是定了罪的囚犯不成,他認罪了?”

  晚清臉色依舊笑得如花開,水靈靈的,不過說出口的話卻犀利無比,刑部的幾個人不敢答話,垂首聽著,像幾個犯了錯的孩子。

  他們很為難啊,有心賣漢成王府的面子,可是太子府的人做主,他們根本做不了主,所以現在是兩頭難。

  不過太子府的人見晚清氣焰高漲熾熱,已惱怒的領著人走了過來,為首的人仍是太子府的侍衛長,此時面色一沉,冷冷的開口。

  “世子妃請回去吧,此案還沒定論,太子有令不準任何人探視王爺。”

  晚清唇角的笑意慢慢的收斂起來,緊盯著那侍衛長,雙瞳一眨也不眨,她的瞳仁中閃過暗芒,陰驁凜寒,令人不寒而粟,那侍衛長跟在太子身邊,一向心狠手辣,不過面對這個女人的眼光,仍然有些心劫,不過太子府的人自然不能丟太子的臉面,所以面無表情的瞪著晚清。

  晚清慢慢抬手,然後拍了起來,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來。

  “太子府的人好威風啊,好威武啊,我好害怕啊。”

  她說著還雙臂環胸抖簌了一下,妍麗的小臉蛋上布著恐慌。

  身後的雁平和落沙還有馬成等侍衛全都下意識的抖簌了一下肩,無語的翻白眼,世子妃會怕人嗎?她會怕嗎?從前到現在再大的困難,再厲害的人也沒見她怕過誰,何況只是太子府的侍衛,只怕她接下來要有動作。

  不過說實在的,這樣的世子妃好可愛啊,和從前的冷漠不一樣,在世子爺寵愛下,世子妃總會散發出吸引人的光輝,像一個靈動的讓人看一眼便喜歡上的小女子,難怪童童會人人喜歡呢,原來是遺傳。

  漢成王府的人正在腹緋,太子府的人臉上浮起得意,以為晚清真的害怕了,揮了揮手開口。

  “你們走吧,這是太子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刑部。”

  太子府的侍衛長說完,轉身領著幾名手下往府邸門前走去。

  身後晚清唇角一勾便是清艷的冷笑,陡的一揮手,沉聲的命令︰“給我打,竟然膽敢冒充太子胡亂下令,難道太子不知道嗎?沒認罪就不是罪犯,不是罪犯為什麼我們不能見他。”

  她一聲令下,身後的雁平和落沙早飛身而起,動作整齊俐落,直撲向太子府的侍衛,眨眼制伏了幾人,揚起拳頭便打,毫不客氣手軟。

  晚清的身子也在第一時間動了,快如流星,好似獵豹般迅疾,一招便制伏了太子府的侍衛長,手中的短刀毫不客氣的抵在那人脖勁大動脈處,臉上依舊笑得如花開,卻是彼岸荼緋,那侍衛長身子一顫,死亡籠罩著他,使得他再沒有之前的盛氣凌人,顫抖的開口。

  “你們想干什麼?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傷太子府的人。”

  “我還真敢給太子清理門戶。”

  晚清一聲完,手下力道用了一分,只見那短刀割破了肌膚,點點血跡滴落下來,落在腳邊,慢慢的染成桃花形狀,那侍衛長身子發軟,再不敢多說一個太子府的事,反而是哀求起來。

  “不關小的事,這是奉太子之命行事,求世子妃放過小的們吧。”

  “放過你?”

  晚清唇間笑意更深,眉眼如畫,似乎在欣賞一幅畫似的望著刀下慌恐如螻蟻的侍衛長,太子府的人也不過如此?正在這時,府門內整齊的腳步聲響起來,一隊人峰涌而至,人未到聲先到。

  “什麼人膽敢來刑部鬧事?”

  眾星捧月一人過來,身著明黃的錦衫,腰束盤蟒玉帶,周身的光華,高大的身軀透著尊貴,還有陰驁冷沉,堅硬立體的五官上罩著雷霆之怒,直瞪向晚清,大吼︰“上官晚清,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在刑部放肆?”

  “放肆?放肆?我敢嗎?我敢嗎?”

  晚清笑眯眯的重復了兩句,不過手下的刀鋒,可沒有偏移半分,更沒有拿開,反而是當著太子的面一腳踢過去,太子府的侍衛長腿一軟便跪了下來,朝著太子叫起來︰“太子救命啊,太子救命。”

  一看到手下無用的表現,太子氣得臉色黑沉,深邃的眼瞳越發的幽深難明,緊盯著上官晚清,只見這女子面容妍麗水靈,潔白瑩潤的肌膚上,兩團紅霞好似桃花開,滿臉的笑意盈盈,可是下手絕對的狠厲,偏偏笑得荼緋,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太子夏候落晨眯起眼楮鎖著晚清,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不過她今日之舉是不是過了,竟然膽敢當著他的面重傷了太子府的人,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可是太子,未來金夏國的皇帝。

  “上官晚清,你究竟想干什麼?”

  “喔,喔,不想干什麼,太子難道忘了,漢成王我公公現在正被關在大牢里,所以身為媳婦兒,我自然要去探視他不是嗎?可恨這些刁奴,平素欺上瞞下,竟然說太子下令,不準任何人探視,你說我父王還沒定罪呢,他只是因為涉嫌案子,俗稱為疑犯,難道家人不能見嗎?這可恨的東西竟然假作太子之意,難道太子會不知道這道理嗎?”

  晚清說完,又抬腳當著夏候洛晨的面踢了幾腳那侍衛長,而且手里的刀鋒不離侍衛長的脖子,唬得他動也不敢動,跪得直直的讓她踢。

  “你?”

  太子咬牙磨齒,然後笑了起來,望向太子府的侍衛長︰“你這個混帳東西,竟然假裝本殿的意思阻攔漢成王府的人,真該殺。”

  太子教訓了侍衛長,然後抬首望向晚清,沉聲的開口︰“即便他假作本殿的意思,也是太子府的人,你漢成王府的人憑什麼動手打太子府的人,莫非不將本殿放在眼里?”

  一言落,太子也不多話,揮手便命令身後的一隊手下︰“給我拿下這些膽敢蔑視本殿的人。”

  晚清一腳踢翻了身邊的侍衛長,一揮手身後漢成王府的侍衛立刻峰通而上。

  兩幫人便在府邸門前打了起來,這時候兵部尚書和刑部侍郎等參與審理此案的大臣全都領著人走了出來,一看府邸前打了起來,太子府和漢成王府的人,周邊還圍了很多看熱鬧的百姓,此事可是欠妥的,兵部尚書等大臣趕緊的叫起來。

  “住手,住手。”

  兵部尚書走到太子的身邊開口︰“太子,打不得打不得,都是皇室中的人,被百姓瞧了熱鬧,可是讓皇室丟臉的,若是皇上知道這件事,怕是要不高興的。”

  又有官員小心翼翼的繞過仍在打斗的人,走到晚清的身邊,陪著笑臉勸道︰“世子妃,快住手吧,你有什麼事可以心平氣和的說。”

  晚清一揮手,漢成王府的侍衛退後,太子府的人也住了手,各有負傷,不過都無大礙。

  晚清望著刑部府邸門前的一干大臣,沉聲開口︰“本世子妃身為人媳,自然該來探望父王,誰知道太子府的這些刁奴,竟然假作太子的意思,不讓本世子妃探視親人,請問兵部尚書大人?王爺是否已定罪?現在是疑犯,還是囚犯?”

  晚清一開口,兵部尚書大人等頭上冒汗,暗瞧著身側的太子,不敢回話。

  其實此事還在查處中,雖然王爺和御史大人還有幾位大人相聚于府上,但王爺等人聲稱有人設局,所以他們雖然被抓,牽扯看來不小,不過一干人只是暫時收監,皇上令太子和瑾王殿下主持,大臣們陪審,此事還未定案。

  不管他們如何審理,調查,王爺和御史大人等一口咬定被人陷害了,別的再也不說什麼?

  現在漢成王府的人要見王爺本無可厚非,只要有兵將的陪同,完全可以探訪王爺,不過太子早就下令,不準任何人探視王爺,所以漢成王府先前有人來都沒有見到王爺,但現在這位世子妃可不是尋常人,她在金夏的地位,一來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二來可是皇上親許的忠義郡主,還是前往軒轅談判的使臣,這些功德顯示,她不是個尋常人,既然她來探訪,不達目的只怕不會善罷干休。

  “太子,你看這事?”

  兵部尚書等人請示太子,太子夏候洛晨眉都沒抬一下,他奉了母後的意思,絕對不能讓漢成王府的人見漢成王,一定要盡快座實了這幫大臣的罪名。

  眼下正一籌莫展,他絕不會讓上官晚清見到王叔,本來沒有籍口,但現在上官晚清打傷了太子府的侍衛,他便有籍口了,想到這太子一臉的陰沉,冷冷的開口。

  “上官晚清膽敢打傷了太子府的侍衛,分明是不把本殿放在眼里,本殿不允許這樣的人進大牢探訪,若是劫獄怎麼辦?”

  劫獄?劫你媽的獄啊,父王可不是罪犯,她為什麼要劫獄,這真是睜眼說瞎話,不就是不想讓她們去探訪嗎?生怕他們想出什麼辦法救漢成王嗎?今兒個她就撒潑了,她就非見不過,她就是要打他的臉子,看他怎麼樣?

  晚清一念落,臉色不善的接口︰“今兒個我還就非見不可了,就是踏平了這刑部我也要見父王,這天子腳下,連一點的法度都沒有了,還談什麼治國安邦?”

  晚清說完,掉首便望向圍觀在刑部四周的百姓,大聲的叫起來︰“你們看啊,太子府的人持強凌弱啊,你們看到了嗎?漢成王爺什麼事還沒有,他太子便不讓任何人見王爺了,他想做什麼啊?分明是想迫害啊,栽髒啊,算計啊,陰謀啊。”

  人群嘩動,身後的太子連同許多大臣面色難看,沒想到世子妃竟然來這一手,可恨他們都是七尺男兒,總不好與一個婦子計較,眾人一看眼前的局面,不由得都怨起太子來了,分明知道這女人難纏,就讓她見漢成王一面又怎麼樣?他們可以派人守著他們的。

  這里正鬧得不可開交,遠處馬蹄聲響起,駿馬掀起塵土,一隊人迅速的從馬上躍下來,為首的正是瑾王夏候洛宇。

  夏候洛宇得到了侍衛的稟報,趕了過來,一看眼前的局面,一向笑意盈盈的臉上,此時布上了怒意,抬首便直視著太子。

  “皇兄,為什麼不讓她見王叔,王叔還沒有被定罪呢?只是暫押在牢房中。”

  “她上官晚清打傷了太子府的人,本殿正找她算帳。”

  太子沉聲開口,晚清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道慵懶嗜血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太子殿下要與她算什麼帳,和本世子來算算吧。”

  一人雍擁清華的從馬車內下來,毓秀雋美,氣質皎皎,一襲玄色衣衫,衣襟袖口皆用銀錢勾勒出鮮艷的寒梅,花瓣分明,幽香襲來,墨黑的頭發用絲帶束起,周身上下就像耀眼的明珠,令人看得移不開視線。

  只見他唇角擒著笑意,徑直走到晚清的面前,伸出手攬了她入懷,望向對面的太子夏候洛晨︰“不知道太子殿下要與晚兒算什麼帳,與本世子來算算吧?”

  太子一看到夏候墨炎,心內便冒起騰騰的嫉妒火焰,恨不得撕了這男人的臉,為什麼?為什麼一個漢成王府的世子竟然長得比他出色,那周身的霸氣似毫不輸于他,反而是他總是下意識的被壓抑著。

  如此一想,心內更恨,沉聲瞪著夏候墨炎︰“上官晚清打傷了我太子府的人?”

  “所以呢?”

  夏候墨炎勾唇問,一臉的不明所以狀,周遭很多人黑了臉,太子更是氣得胸脯上下起伏,打傷了他太子府的人,就是給他難堪,就是和太子府做對,這夏候墨炎竟然還有臉問所以呢?

  “她是瞧不起本殿,所以這帳一定要算一算。”

  “算什麼?”

  夏候墨炎眼神深幽,懶散隨意的開口︰“雖然太子身份尊貴,但是我是太子的堂兄,這不錯吧,晚兒是太子的堂嫂,只不過是太子府的幾個奴才犯了事,身為嫂子的教訓了幾下奴才,太子竟然要跟堂嫂算帳,不知道這是什麼理?難道要到皇伯父那里去討教討教?”

  夏候墨炎說完,很多人不得不佩服,這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實在是高,短短的幾句話,便把政事轉移到家事上面了,太子雖然身份尊貴,但確實是世子爺的堂弟,若在家事上面,晚清教訓太子府的奴才,也沒有什麼不可原諒的。

  何況此事若是鬧到皇上那兒去,太子未必有理,若不是他堅持已見不讓漢成王府的人見漢成王,也不會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出來,還讓百姓看笑話。

  瑾王夏候洛宇看著太子皇兄吃癟,別提多高興了,不過該出口時自然要出口,想著笑望著夏候墨炎。

  “堂兄誤會了,太子皇兄也是一時氣急了,堂兄和堂嫂不是想見王叔嗎?本王領你們去。”

  瑾王夏候洛宇一開口,更做實了這件家事,理也不理身側的太子夏候洛晨,領著夏候墨炎等人往刑部的大牢而去。

  偏偏晚清氣死人不償命的開口︰“還是瑾王殿下懂得王法之道,不像有些人,雖然身份尊貴,卻無視于皇家法度?”

  身後,太子的眼楮泛起綠光,恨不得撲過去撕咬了這些人,還有夏候洛宇,分明是幫著漢成王府的,別以為他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就想扳倒他,好讓他繼位嗎?他做夢,別忘了他身後靠著的可是南昭王府的人,父王是絕對不會讓異姓王掌控金夏的朝政的。

  夏候墨炎等人誰也不理會太子殿下,瑾王夏候洛宇領著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一行人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刑部牢房外面,戒備盛嚴,不但是刑部和兵部的人,就是太子府也派了不少人在外面守著,層層兵將把守,連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刑部府邸前發生的事,在大牢門外沒有再發生,似乎有人把消息傳遞到後面來了,前面曾發生過什麼事,所以待到瑾王等一行人過來,眾兵將誰也不敢刁難,恭恭敬敬的讓他們進去。

  瑾王夏候洛宇並沒有進大牢,只送到牢門前,便和夏候墨炎道別,吩咐了刑部的官員陪世子爺和世子妃進大牢探望漢成王夏候臻。

  刑部的牢房,前面的一座是關押身份平常的犯人,後面一座牢房,加高建築,巡邏的人明顯的比前面的人多,這里一般關押的都是身手厲害,犯案較大,或身份較重的犯人。

  漢成王身為金夏國的皇親國戚,自然關在這後面的牢房中,還是重中之重的天字號牢房。

  牢房中的人沒人敢為難漢成王,因為眼下他們幾個人只是暫押,還沒有定罪,誰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情況,所以他雖然身在牢房,倒是沒吃什麼苦,而且天字號牢房中,只有他一個犯人,地方絕對的寬敞,相應的東西也不缺,其他涉案的官員,都被關在地字號牢房中。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領著王府的侍衛順著通道一路往里,前面有刑部的官員帶領,很快把他們一行人帶到一間寬大的牢房中,牢房里有一張軟榻,是臨時加設的,還有一張案幾,上面擺放著一些平常的用物,此時漢成王正在案幾上揮筆寫字,周身的不急不燥,倒不失皇家的風範。

  不過聽到門外的動靜,抬頭望來,一眼便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站在牢門外。

  漢成王夏候臻激動的放下手中的狼毫,甩手走了過來,靠在欄桿邊望著夏候墨炎和晚清,沉聲開口︰“你們回來了?”

  “是,父王,我們回來了。”

  夏候墨炎對于父王所遇的事,已大致上了解了,今日他之所以非要來牢房,就是讓父王知道他回來了,這樣他的心便安寧了,漢成王府內和各處的細節,他都會打點的,一定會盡快救他出牢房。

  “嗯,那就好,你們回來,好好勸勸你奶奶她們,回去跟她們說,父王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孩兒一定會幫助父王查明這件事,看看究竟是誰設了這局陷害父王。”

  夏候墨炎撒旦般陰冷的話回響在牢房上空,刑部的官員大氣也不敢出,退後一步離得遠遠的,把空間讓給他們。

  漢成王夏候臻伸出手緊握著夏候墨炎,贊許的點頭︰“你別太著急了,父王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父王!”夏候墨炎點頭。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晚清沉聲詢問,雖然知道一個大概,但是其中真正的細節只有父王知道。

  漢成王想了一下,告訴他們事情的始末︰“其實這件事整個就是一件陰謀,先是有天降麒麟的謠言,鬧得紛紛揚揚,這件事並沒有傳到皇上的耳朵里,本王就私下找了御史大夫,兩個人商量一下如何解決這件事,可誰知道兵部侍郎等朝中的幾個官員分別接到了御史大夫家的貼子,乘夜去御吏大人的府邸,雖然朝廷有嚴令不準大家私會,可是這種事也就是個形式,經常會有人聚在一起吃飯,誰去在意,可就在那天晚上,大將軍樓乘風竟然帶兵把我們所有人阻在了御吏大人的府邸,說我們私會密謀,然後便把那麒麟的事情捅了出來,若是沒有麒麟的事情,單憑我們私下相會,還不至于被抓,或者是只有麒麟,沒有私會這樣的事,也根本不足以取信,誰知道偏偏是個連環計,皇上不管信不信,都要給大家一個交代,何況這兩件事本來就是皇家大忌。”

  漢成王一字一頓的說完,臉色沉重下來,沒想到他竟然被陷害,在牢里被關的幾天,他已想清楚是何人陷害他了,除了皇後再沒有人膽敢如此做。

  皇後如此做是因為她的有恃無恐,她背後有第一世家和朝中多名大臣支持,而手中又有太子這張硬牌,所以她根本不怕他們漢成王府,才會設下這等計謀。

  “父王放心,我知道了,一定會盡快救父王出刑部的大牢。”

  夏候墨炎聲音隱暗,挾風帶雨。

  晚清伸出手握著他,兩個人一起望著漢成王︰“父王放心吧,我們走了。”

  “好,你們去吧。”

  漢成王徹底的松了一口氣,墨炎回來了,還有晚清,他們兩個人聯手,他很放心,想到王府內的人,不由得叮嚀︰“告訴你奶奶,別讓她擔心,本王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

  兩個人領著人離開,大牢陷入了安靜,刑部的官員趕緊的跟著他們身後,一路把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送出刑部,上了府門外的馬車。

  馬車緩緩的駛離了刑部,門前的官員,一想到太子還在正堂里,不由得頭皮發麻,當真是走了兩個凶神,還有一個惡煞,他們這些人怎麼這麼命苦啊,不過也不敢耽擱,趕緊的去回報太子情況。

  漢成王府的馬車一路駛離了刑部,夏候墨炎吩咐外面駕車的雁平,找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下來。

  他和晚清在馬車內分析眼前的情況。

  “現在要想讓父王出刑部的大牢,第一件事便是破了麒麟的謠言,證實那是人為的,蓄意造謠,第二件事,關于御吏大人家私會一說,若是證實有人假冒御吏大人家的家丁去送信,或者那貼子是偽造的,那麼這件事便不攻而破了。”

  “嗯,你分析的不錯,關于麒麟的謠言,你可以派離歌去查,以天鷹樓的能力,一定會盡快查清楚,這件事起源于何處?”

  “嗯,確實如此。”

  夏候墨炎認同,立刻喚馬車外面的雁平進來。

  雁平掀簾湊到馬車內等候著,夏候墨炎湊近他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雁平立刻點頭︰“是,屬下立刻去辦。”

  “好,你去吧。”

  夏候墨炎揮揮手,命令雁平自去辦事。

  這里晚清繼續分析情況︰“至于御吏大人家送貼子的事,其實也不難,先查是不是有內奸送貼子出去,若是沒有,便是偽造了貼子,蓄意陷害。”

  晚清說完,抬頭揉眉心,認真的說︰“眼下有一件事最重要的?”

  “什麼事?”

  夏候墨炎緊盯著她,不知道還有什麼是頂重要的。

  “我們進宮去見皇上,一來說說父王這件事,二來今日闖刑部的事,皇上倒底是皇上,漢成王府現在還是風頭浪尖上,他雖然有心相信父王,可皇上與常人是不一樣的,沒有一個皇帝不害怕別人謀奪他的江山,或者是謀奪他孩兒的江山,所以我們要搶在太子之前,把今兒個刑部之內的事情稟報給皇上,這樣,太子去了,便失了先機。”

  “嗯,晚兒說得沒錯。”

  夏候墨炎認同的點頭,本來他心里是怨恨夏候東宸的,以前看他疼愛他,他還挺喜歡他的,可是自從知道夏候東宸其實才是他的親身父皇,他的心里便多了一個怨氣,不想進宮去看他。

  不過現在晚兒所說的事沒錯,漢成王府本來就處于劣勢了,現在若再有不好的事傳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他真的對漢成王府忌撢了。

  想到這,夏候墨炎朝前面沉聲命令︰“落沙,去皇宮。”

  “是,世子爺。”

  落沙一拉馬車,打馬直奔皇宮的方向而去。

  高大威武的皇宮門外,有御林軍把守著,一看到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忙派人進宮去稟報皇上,若是往常他們進宮是不用傳旨的,但現在漢成王被關在牢里,皇上想不想見漢成王府的人,他們可不知,如若放了世子爺進去,有什麼事可就夠他們喝一壺了,所以這些人不敢大意。

  不過沒過多久,便有兵將領著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江寒出來了。

  江寒恭敬的領了人過來,請世子爺和世子妃進去,門前御林軍拉開門,讓漢成王府的馬車進去,江寒等太監緊隨其後,一路往內宮門而去。

  在內宮門前,馬車停住了,漢成王府的侍衛全都留在這里,只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坐軟轎進宮。

  皇帝住在瑞龍宮內,此時正在大殿內候著,江寒進去稟報過後,很快出來領了他們進去。

  “見過皇上。”

  夏候墨炎一看到皇帝便心里生氣,所以聲音里帶著一些冷漠。

  高座上的夏候東宸眯眼望著他,看到他的眼楮,便心情舒展多了,本來這漢成王府的人他是不想見的,但偏偏是墨炎,墨炎的眼楮長得和他已逝的心上人,一模一樣,每次看到他的眼楮,他便會忍不住思念起甘藍了,可惜她卻死了,當年的事,他懷疑過是皇後做的,曾派人查過,可是卻沒有一點的蛛絲馬跡。

  或者是他的心徇了私,因為若是真的查清了,座實了皇後的罪名,那麼太子和皇後必然要被重懲,但是金夏國只有兩個皇子,太子和瑾王,瑾王背後的勢力可是南詔王府,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讓瑾王繼位的,所以才會早早的便封了他為王爺,就是以此表示他的決心。

  所以對于當年甘藍的死,他心痛悼念,卻沒有真的滴水不漏的去查,因為甘藍和孩子已經死了,就算他查了,他們也回不來了。

  後來他見到了皇弟的孩子,發現他的眼楮長得和甘藍很像,心里不禁安慰自已,也許這就是老天爺憐憫他,所以讓他看到了這樣的一雙眼楮,後來他一直很疼愛慕炎,即便那時候他是傻子,只要他提出來的事,他一般都不會拒絕。

  大殿內,誰也沒有說話,皇上望著夏候墨炎想得入神,忘了讓兩個人起身。

  太監江寒趕緊的開口︰“皇上皇上,世子爺和世子妃還跪著呢?”

  夏候東宸立刻恍然回神,抬眉望下去,揮了揮手示意下面跪著的人起來。

  “起來坐下吧。”

  “謝皇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謝恩一邊坐下,上首的皇帝望了他們兩個人一眼,料定他們是來為漢成王夏候臻說情的,緩緩的開口︰“墨炎,你進宮來是為了你父王的事嗎?”

  夏候墨炎起身沉穩的開口︰“是,我想請問皇上,現在是否已定了我父王的大罪,他當真是謀逆不成?”

  語氣冷寒,一雙深邃的瞳仁直射向高處的夏候東宸,夏候東宸看著他周身天然的霸氣,還有那一身的王者風範,心浮起懊惱,為什麼皇弟的孩子長得如此出色,他的兩個孩子卻差得遠呢?關于麒麟的謠言,真的只是謠傳嗎?不過眼下只是把皇弟關在牢里,自然還沒有定罪,不能單憑幾個人私會,便定謀逆大罪,若非有麒麟之說,他們根本不用進刑部的大牢。

  “墨炎何以如此說?”

  夏候東宸挑眉,奇怪的問。

  其實以他對夏候臻的了解,他是不會做謀逆這樣的事情的,若真是如此,當年他完全可以繼承大統,但他並沒有這樣做,所以這些恐怕是有心人為之,不過雖然他知曉,也該給別人一個交待,所以才會暫時扣押夏候臻,讓太子和瑾王一起查明這件事。

  “今日我和晚兒去探望父王,太子府的手下擋住我們不準進刑部去探訪,所以發生了沖突,墨炎來是問問皇上,難不成父王已定了大罪,所以如此戒嚴。”

  夏候墨炎沉穩的說完,夏候東宸臉色有些暗,雖然沒說什麼,不過心里已惱怒,這太子府的人在刑部門前干什麼?難道怕別人不知道太子府的人張揚嗎,不過嘴里說出來的卻是另外一番話。

  “這幫刁奴,竟然膽敢胡作非為,正該好好教訓。”

  大殿內正說著話,殿外有太監奔進來,恭敬的稟報︰“皇上,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要見皇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視一眼,來得好快啊,幸好他們有先見之明,搶先他們一步,否則這先機便被他們佔了,如此一番想著,倒也不怕他們母子二人,臉上神色坦然。

  高座的夏候東宸一聽到皇後的名字,便厭煩至極,臉色冷沉,揮了揮手︰“讓他們進來吧。”

  不用想,他也知道定然是為了在刑部的事情,這母子二人一起過來了。

  太監退出去,皇後慕容煙和太子夏候洛晨很快走進大殿來,一抬首便看到殿側端坐著的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二人看到他們走進來,便都起身站著。

  皇後微福身子︰“見過皇上。”

  太子行禮︰“見過父皇。”

  “都起來吧!”

  夏候東宸一揮手,皇後和夏候洛晨起身,兩個人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便知道他們失了先機,皇後恨得咬碎了一嘴的牙,何況看到夏候墨炎那雙狐媚子的眼楮,她便想到了司馬甘藍那個狐媚子,專門勾引著皇帝,讓皇帝獨寵著她,就連死了也深深的留在皇上的心里,越想這些她就越憤怒。

  “坐下來吧。”

  皇帝一揮手,皇後高傲的走到皇帝身邊的座位上坐下來,夏候洛晨則坐在夏候墨炎對面最上首的位置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對著皇後慕容煙行禮︰“見過皇後娘娘。”

  慕容煙眯著眼楮,冷瞪著他們兩個人,本來兒子進宮來稟報她今日在刑部發生的事,沒想到這上官晚清竟然膽敢在刑部府邸門前大鬧,她認為這是一個把柄,所以才會急急的過來,沒想到竟失了先機,當真是可惱,皇後半天沒出聲,皇上夏候東宸側首望了她一眼,皇後忍不住清醒一些,緩緩開口︰“起來吧。”

  夏候墨炎不理會她,便又領著晚清給太子見了禮,夏候洛晨倒是沒有為難他們,吩咐他們二人坐下來。

  殿內,眾人安靜下來,皇帝夏候東宸望著皇後慕容煙還有太子夏候洛晨︰“你們過來是為了何事?”

  皇後臉上攏上笑意︰“稟皇上,其實是晨兒回來和本宮說了世子妃竟然跑到刑部去大鬧,所以臣妾便帶他過來稟報皇上這件事,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皇後慕容煙看上去十分的大度,其實是因為她知道現在再找這個碴,只會惹皇上生厭罷了,想必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二人已把這件事稟報給了皇上,皇上並沒有生氣,說明他的心里不計較這件事,皇後和皇上多少年的夫妻豈會不知,而且她知道皇上為何總是一再的不計較夏候墨炎所做的事,都是因為他的眼楮長得太像司馬甘藍那個狐狸精了。

  皇後狠狠的想著,臉上卻滿是笑意,可惜太子夏候洛晨沒有她的那番功力,一聽母後的話說得如此平和,不由得氣急大怒︰“父皇,上官晚清膽大妄為,竟然打傷我太子府的人,請父皇為兒臣做主?”

  夏候洛晨說完氣狠狠的站起身,連一側皇後遞的暗示都沒有發現。

  皇上一時倒沒有發怒,只挑眉沉穩的開口︰“你們太子府的人跑到刑部的府門外干什麼?”

  太子一下子被阻住了,抬首望去,才發現母後朝他做的暗示,不由得冷了臉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喃喃的開口︰“稟父皇,兒臣是怕有人劫獄?所以才會派侍衛守著。”

  “劫獄?”

  夏候墨炎陡的聲音高亢︰“太子的意思是我父王已定了大罪了?”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4 01:36 PM


第122章

  大殿上,一身傲氣凜寒的夏候墨炎懾人的眼芒射向對面的太子殿下,兩個人互相瞪視著,劍弩拔張,一觸及發的雷霆之火。

  太子雖然前一刻說錯了話,可是看著夏候墨炎一副強勢的態度,不由得大怒,陰沉著臉,他是東宮太子,這江山的主人,這男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先前上官晚清在刑部大鬧,他就在馬車里卻不出現,分明是故意刁難,現在再次挑釁他,這說明他瞧不起他,可恨,如此一想,冷冷陰驁的開口。

  “夏候墨炎,本殿仍是東宮太子,你只不過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竟然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畔本殿?”

  太子氣勢洶洶,夏候墨炎臉上罩著涼薄的冷氣,眼瞳陰驁,沒有半點的退讓,心內冷哼,若真講究起來,他又是什麼東宮太子,竟然在這里耀武揚威的,不過他絕對不會說出自已身份的,因為皇上若是知道他仍是他的兒子,那麼父王便是欺君之罪,這麼多年看著皇上痛不欲生,竟然什麼都不說,只怕皇上一怒之下,真的會對付父王,所以為了父王他不會說任何有關于身世的話,不過太子別想在氣勢上壓迫他,如此一想,唇角勾出冷笑。

  “莫非太子殿下只能用身份壓人。”

  高首的皇帝眯眼望著下面的兩個人,一時竟沒有說話,不過一眼便看出誰更厲害一些。

  皇後慕容煙自然也看出來了,晨兒若是和夏候墨炎斗定然討不了好,只會讓自已更難堪,如此一想,悄然的望向皇上,發現皇上沒說話,不知道想什麼,皇後慕容煙啟唇。

  “晨兒,還不住嘴,大殿上小孩家家的斗什麼嘴?”

  皇後慕容煙一句話,便把兩個人的針鋒相對,化解為小孩家的斗嘴。

  晚清眼瞳一閃而過的暗芒,皇後果然十分的厲害。

  剛才的形勢分明于太子不利,可是她一句話便化解掉了,可見其心計深沉。

  晚清正想著,上首的皇後又笑著開口︰“墨炎,你雖然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但卻是堂兄,所以凡事多替太子著想一些,以後這金夏的江山可需要你幫襯著太子殿下的。”

  皇後說完,晚清真想拍手,這皇後真他媽的太會做人了,瞧這話說得多漂亮啊,可偏偏背後下黑手,把人往死里整,明面上還裝得如此慈善,當真是一只虛偽的狐狸。

  “皇後娘娘高看墨炎了,墨炎只是魯莽之輩,怎能幫襯著太子。”

  夏候墨炎回應皇後,他可以和太子大眼小眼,卻不能針對皇後,即便這女人詭心莫測,在沒有證據前,她可是一國之國母,是他的長輩,而他和太子夏候洛晨比,他年長幾天,所以身份上佔了一些優勢。

  殿內前一刻的劍弩拔張,煙消雲散,夏候墨炎又坐了下來望向上首的皇上。

  夏候東宸見大家化干戈為玉帛,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然後望向太子,沉穩的開口︰“太子多把心思放在你王叔的事情上,務必要查清楚這案件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別冤枉了你王叔,若是有什麼別有用心之人,朕定不會饒了他。”

  皇上最後的話很重,皇後慕容煙心內一顫,不過臉上神色未變,她才不擔心皇上發現什麼呢?因為自有人替她處理得干干淨淨的,讓人找不到任何的把柄,即便失敗了,也不會出事。

  如此想著眯眼和皇上一同望向太子。

  “晨兒,一定要認真查這件事,你王叔一心為國,千萬不可讓他擔不白之冤。”

  太子起身恭敬的領命︰“兒臣領命,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早日還王叔清白之身。”

  “好,你自去忙吧。”

  皇上揮手,夏候洛晨應聲,悄然的望向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他們為什麼不走,不過不敢說什麼,緩緩的退出大殿。

  大殿內,皇上夏候東宸見太子退了下去,側身一動不動的望向皇後。

  慕容煙見他的神情,心里知道皇上不待見她,雖然恨得咬牙,不過卻不敢再留下來,起身恭敬的福身︰“皇上,臣妾先告退了。”

  “好。”

  皇後退下去,經過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身邊時,臉色黑了一層,一路出大殿,殿外有太監的聲音響起來︰“恭送皇後娘娘。”

  大殿內,夏候東宸見沒有別人了,望向夏候墨炎,先前冷冽的聲音緩和一些,慢慢的開口︰“你們兩個也回去吧,太子和瑾王會查清楚這件事的,不會冤枉你父王的。”

  夏候墨炎臉色微暗,眼瞳更是陰冷,把父王的事放在太子手里,他根本不放心,如此想著便望向夏候東宸︰“啟稟皇上,墨炎有一件事想請求皇上同意?”

  夏候東宸忽然發現墨炎一直叫他皇上,不由得奇怪,墨炎以前一直叫他皇伯父的,為什麼這會子變了,奇怪的望著他,點了點頭。

  夏候墨炎懶得理會皇上想什麼,沉穩的起身抱拳開口。

  “皇上,墨炎想私下調查這件事,如若查明了真相,是否可以直接進宮來稟報皇上。”

  夏候東宸沒想到墨炎竟然想直接插手查這件事,按照道理,他身為兒子的不該摻與到這件事中,不過夏候東宸倒不想為難他,既然他想查便讓他查吧,若真的查出些什麼來,正好讓太子和瑾王參考一下,說不定可以盡早完結這件事,漢成王被關進大牢里,這件事在民間定然會引起謠言。

  “好,你去查吧,若是有什麼重要的線索,可以送到朕這里來,朕也希望盡早還你父王一個清白。”

  “謝皇上。”

  夏候墨炎謝恩,晚清也起身,兩個人一起望著皇上︰“墨炎(晚清)告退了。”

  “去吧。”

  夏候墨炎從頭到尾都不似往日那般親近,皇帝卻不怪他,只當著是他心里煩,操心著漢成王的事,再加上心里有怨氣,所以才會生氣,揮了揮手讓他們二人退下去,自已歪靠在大殿上,望著一側的江寒,無盡的滄桑︰“江寒,朕好累啊,如果甘藍還在,朕就不會這麼累了。”

  江寒不敢說話,皇上最近一直念叨著逝世的甘藍皇妃,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的永遠是最好的,甘藍皇妃一直留在皇上的心里。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出了皇宮上了漢成王府的馬車,一路回漢成王府去了。

  馬車內,夏候墨炎緊抱著晚清坐在他的腿上,把臉靠在晚清的肩上,一時沒有說話。

  晚清伸出手摸他的頭,柔聲開口︰“是不是心里怨著皇上?”

  “不是,只是感覺怪怪的,說不上來是怨還是恨,還是什麼都沒有?”

  夏候墨炎抬首笑了起來,他並不是十分的難受,因為他有他的生活,有他所愛的人了,所以一切似乎都不是十分的重要,不過說一點感覺沒有也不是,總之會過去的,不過他沒有忘了討便宜。

  “晚兒,你夫君我心里好難受,你是不是該安慰安慰我?”

  晚清好笑的伸出手捏住他的鼻子,不管墨炎在外人面前是多麼的強大霸氣,陰驁嗜血,但私下里,他融合了柔情細膩,還有疼寵,有時候甚至像個孩子似的撒嬌耍賴,也許是多少年的習慣了,他偶爾也會露出這些特征,很可愛。

  晚清一邊笑一邊俯身便親了他臉頰一下,誰知道這家伙猶不滿足,飛快的映了一個吻在晚清的唇上,才心滿意足,滿臉的光華。

  馬車一路駛回漢成王府。

  回到漢成王府時,天色已晚了,老太妃和王妃二人都在古宛內等著他們兩個,一看到他們回來,便緊張的追問現在是什麼狀況,是否見到王爺。

  墨炎安撫了她們兩個,把情況一一告訴她們兩個,兩個人聽了墨炎的話,總算松了一口氣,又聽墨炎說他們已進過皇宮了,皇上同意讓他們私下調查這件事了。

  “真是太好了。”

  太妃最先呼出一口氣,這樣的事果然還是要墨炎出馬啊,皇上一直很喜歡他,倒底是父子連心,雖然彼此不知道,可是皇上從第一次看到墨炎的時候,便很喜歡他。

  王妃也點了頭,夏候墨炎見她們都累了,忙喚了人把她們攙扶回去休息。

  正廳里,墨炎看晚清歪靠在榻上無精打彩的,似乎快睡著了,馬上走過去,抱了她往房間走去。

  抄手游廊中,夜風沁涼。

  雁平去辦了事回來,落到夏候墨炎的身後,稟報了事情的經過,已派了人送信給鳳公子,夏候墨炎點頭示意他們下去休息,兩個手下退下去。

  夏候墨炎抱著晚清,一路回房間,這丫頭竟然在他的懷里睡著了,不由得奇怪的挑眉,發現最近幾天,這丫頭特別的容易累,而且喜歡睡覺,不會是生病了吧,夏候墨炎有些擔心,不過看她除了容易累一些,也沒有別的癥狀,所以他大意了,看來真要找個藥師來瞧瞧,心里想著,已抱著晚清一路進房間去了。

  喜兒和福兒二婢進來,想伺候世子妃盥洗,夏候墨炎揮手讓她們出去。

  “下去吧,這里有本世子呢?”

  “是,世子爺。”

  二婢退了出去,夏候墨炎把晚清放在床上,然後自已親自動手給晚清脫衣服,用毛巾沾了水給她洗臉,動作小心翼翼,好像呵護最名貴的寶貝一般,其中晚清迷迷糊糊的睜了一下眼,就又睡了過去。

  夏候墨炎替她細心的收拾好一切,然後俯身親了親她的臉蛋,柔柔的開口,晚兒,睡吧。

  自已又起身盥洗收拾一番,上床兩個人相擁著休息,雖然什麼都沒有做,可是光是抱著她,他就感到很幸福很快樂很開心。

  夏候墨炎唇角擒著笑,安然的睡著了,夜慢慢的深沉下去。

  諾大的漢成王府一片寂靜,巡邏的侍衛不敢大意,王爺發生了這樣的事,所以人人小心警慎。

  半夜的時候,忽然有吵鬧的聲音響了起來,整個王府似乎都喧嘩了,古宛這邊也被驚動了,不時的響起說話聲。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被驚動了,兩個人翻身坐起,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夏候墨炎臉上罩著黑沉,見晚兒剛睡得舒服一些,便被驚動了,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回事?”

  門外守夜的婢女慌恐的稟報︰“稟世子爺,雙闕院那邊的晴姨娘不行了,她派了人過來想見世子妃一面?”

  晚清本來還沒有大醒,聽到晴姨娘三個字,總算清醒了很多,沉聲詢問外面︰“你說晴姨娘怎麼了?”

  “晴姨娘病重,一直撐著一口氣,想見世子妃一面?”

  暗夜中,晚清的臉色一凜,雖然對上官憐晴一直不待見,認為她所受的罪都是自找的,可是她沒有忘了她是父親的女兒,而且還懷孕呢,照著當初她離開的時間計算,她的孩子該有七八個月了,怎麼會病重呢?這可是兩條性命啊,如此一想,晚清再也待不住了,忙掀被起身。

  墨炎看她心急,臉色有些蒼白,忙伸手拿了衣服給她穿上,一邊不停的安慰她。

  “好了,一人一個命,你別擔心了,累壞了自個兒。”

  “我沒事!”晚清搖了搖頭,她是真的沒事兒,除了累些,沒什麼別的感覺,墨炎是太小心了。

  兩個人穿好衣服,頭發只是簡單的束了一下,便走出房間,領著古宛這邊的下人,直奔雙闕院那邊而去。

  路上看到不少的下人在暗夜中觀望,各處的燈籠在夜風中搖晃,透著淒涼的光芒,夜色中,涼薄凌寒,十月份的天氣,已是很冷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奔進雙闕院,上官憐晴住的小院子,此時門前守著不少的人,多是姬夫人手下的婆子和僕婦,這些人看到世子爺和世子妃過來,不敢怠慢,趕緊行禮,跪了一片。

  上官晚清也顧不得理會她們這些人,徑直領人奔了進去。

  門內,上官憐晴帶進漢成王府的一個丫頭撲通一聲跪下來,哭著開口︰“世子妃,你去看看小姐吧,她一直撐著一口氣,想見你一面?”

  晚清的心說不出什麼滋味兒,她雖然討厭上官憐晴,倒從來沒有想過置她于死地,沒想到現在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一行人徑直往上官憐晴住的房間走去,門外廊下有婆子守著,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過來,趕緊的打簾子請安。

  房間里,姬夫人正坐著,身邊立著兩名僕婦,上官憐晴睡在床上,床邊有人正在給她檢查診治,旁邊還有小丫頭在哭泣,這是上官憐晴從小到大的貼身丫頭,看著主子受著罪,不由得大慟。

  晚清一進來,她便哭倒在地上︰“世子妃,你過來了?小姐她?”

  床上的人本來一直閉著眼楮,聽到小丫鬟的話,陡的睜開眼楮望了過來。

  晚清嚇了一跳,她不在漢成王府的幾個月時間,上官憐晴哪里還是昔日的美艷少女,此時瘦弱得皮包骨頭,臉頰上一片枯黃,頭上竟然早生白發,她雖然是庶出的女子,可是一向被四姨娘嬌生慣養著,什麼時候吃過這等的苦楚,所以郁結于心,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此時在床前給她診治的醫師起身,對著夏候墨炎和晚清施了一禮,然後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挎起藥箱走了出去。

  房內,姬夫人站了起來,略欠了一下身子︰“世子爺和世子妃過來了。”

  夏候墨炎點頭,晚清則走到床邊望向上官憐晴,只見她的瞳仁中閃著幽光,唇角勾出苦笑,淒然的望著晚清,嚅動了幾下唇,才說出話來。

  “大姐姐你來了?”

  這一聲支離破碎的聲音透出了濃濃的無盡的悲涼,以及一個女人淒慘的下場,這一天,其實晚清早就想到了,所以當初她才會在即使討厭她,仍然出面阻止她,可惜她堅持已見,或者該說四姨娘害了她,從小教育她攀龍附鳳,所以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如果當初四姨娘阻止了她,也沒有今天的一切,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晚清伸出手握著她,骨瘦如柴的手指,沒有一點兒肉,再看她的腹部,已經很大了,可是竟然兩條命都走到生命的盡頭了,晚清從來沒有過此刻的心涼。

  “憐晴,你說?”

  她要見她,定然是有話要與她說的。

  上官憐晴掙扎著掃視了身遭的人一圈,很明顯的想單獨與晚清說些話,夏候墨炎立刻揮手示意房內的人盡數退出去,丫鬟婆子,以及姬夫人和夏候墨炎都退了出去。

  姬夫人自去指派管家,著手準備後事,不但是晴姨娘,連帶著肚子里的孩子都將不保,姬夫人的心里也不好受。

  其實晴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早就窒息了,所以才會致使母體虛弱,慢慢的煎熬,最後回天無術。

  房間內沒有了別人,晚清望著上官憐晴︰“你有什麼話說吧。”

  “大姐姐,我走到今天的地步,其實恨過怨過,可是都沒有辦法再回頭了,妹妹臨死前只想求姐姐一件事?”

  晚清沒說話,靜靜的等著,上官憐晴不知道是回光返照,還是精神好了一些,竟然成串的說出話兒來了。

  “你幫幫上官家的人吧,老祖宗知道錯了,她死時我去看過她,她真心的後悔了,說了一生最虧待的人是父親,妹妹死不足惜,但是若是九泉之下看到父親,該如何說呢?大姐姐應該知道,雖然父親一直被祖母嫌棄,但他的心里其實是不希望上官家沒落的。”

  晚清沒想到上官憐晴臨死要與自已說的竟然是這件事,以往她的惡,都化于無形,也許人真的是有兩面的,善惡並存的,她握著她的手,眼里潮濕,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上官憐晴就那麼睜著眼楮直直的盯著她,她知道她在等她的話,等她給她一句承諾,要不然她會死不瞑目的。

  “好。”

  晚清終于點頭,在這樣一個將逝的人面前,她說不出來拒絕的話,她能做的就是答應她,不能讓她死不瞑目。

  “謝謝姐姐,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做個好妹妹。”

  上官憐晴說完手指緩緩的從晚清的指間滑落,垂掛到床邊,她唇角帶著淺淺的滿足,眼角間有淚滑落下來。

  晚清的眼角也滑出一滴淚來,不是因為她是她的妹妹,是因為她如花的年紀卻香消玉梵了,如若她在漢成王府里,知道她的這種情況,會好一些,可是偏偏她不在漢成王府里。

  晚清臉色溫和,伸出手輕輕的擦了上官憐晴的眼淚,緩緩的開口︰“憐晴,你錯就錯在忘了自已是溫室里的花朵,你應該找一處暖室把自已供養起來,而不是去經歷風吹雨打,下一世一定要記著這些。”

  說完她起身走了出去,門外所有人都望著她,只聽她虛弱的開口︰“晴姨娘走了。”

  屋外一片悲慟的哭聲,夏候墨炎上前一步扶了她的身子,知道她親眼目睹了上官憐晴母子二人死,心里不好受,忙柔聲安撫她︰“晚兒,別太傷心了。”

  晚清沒說什麼,掉頭望向一側的僕婦︰“立刻送信去上官府,讓上官竺和老四房的四姨娘過來憑吊。”

  “是,世子妃。”

  有人應話,晚清和夏候墨炎走出這座院子,領著人一路回古宛。

  路上,晚清抬頭望著天邊陰沉的皎月,慢慢的開口︰“看到她死,我心里特別的難過,其實她也沒有做錯什麼,但是結局卻是這樣的殘忍。”

  或者該說都是古代後宅女子的悲哀,若是能成為正妻還好一點,若是成了姨娘小妾,即便是地位再高,最終的下場未必好,不是靶子就是暗箭,總之會活得很艱幸。

  “你累了,回去睡覺吧。”

  “好!”晚清偎在墨炎的胸前,覺得自已好累啊,這一次她終于感覺到自已的不一樣了,還有後知後覺的發現很多小細節,例如,比較容易嗜睡,比較容易累,還有吃東西沒什麼胃口,不太想吃東西,更有聞到油味過重的東西,便會胃難受,這一切表示什麼?她不是不知道,再想想最近的葵水,已錯過一次了,她不會是不會是?

  晚清的眼楮睜得大大的,一臉的驚駭,害得夏候墨炎緊張極了,伸出手握著她。

  “怎麼了晚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嗎?”

  晚清回過神來,雖然隱約知道自已可能懷孕了,不過這種事,還是等查過以後才能肯定,如此一想,便淡淡的開口︰“我身體似乎不舒服,明天找個人來檢查一下。”

  “好。”

  夏候墨炎周身的緊張,以為晚清感應到自已有什麼不好的事了,小心翼翼的伸手抱起她,往古宛而去。

  晚清摟著他的脖子,見他眼瞳中隱有不安,忙安撫他︰“你別擔心了,我只是覺得最近容易累,所以才會讓人檢查一下,你緊張什麼?”

  “但願什麼事都沒有。”

  夏候墨炎在暗夜中輕語,若是晚兒有什麼事,他可承受不起,現在父王還在牢里,王府里又沒有主事的人,只有他一個人,若晚兒再出事,他如何承受,兩個人一路回古宛去了。

  第二日,古宛內飛出一道喜悅的聲音︰“你說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古宛的正廳里,夏候墨炎一臉的難以置信,大手一把提起給晚清檢查過的藥師,懷疑自已聽錯了,可是整個人都很激動。

  那藥師臉色有些白,冷汗都出來了,因為這世子爺似乎激動過頭了,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襟,使得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晚清坐在堂上的椅子上,倒是沒有夏候墨炎的激動,好笑的開口︰“墨炎,你放開人家的衣服。”

   “喔。”

  夏候墨炎總算回過神來,松開手來,等到那藥師整理好了衣服,再次追問︰“你確定嗎?世子妃懷孕了?”

  “世子妃確實有喜了。”

  那人稟報完了,也不敢留下,生怕再落到這世子爺手里,不死也折掉半條命了,這藥師就不明白了,他見過很多婦人懷孕,從沒看過一個男子如眼前世子爺這般激動高興狂喜的,雖然喜歡是有的,但男人三妻四妾會有很多孩子,若是人人像這位世子爺般高興,恐怕高興個沒完了,也許是因為世子爺只有一個女人的原因。

  看來男人還自當多娶妻納妾,光是一個孩子便歡天喜地的,這藥師感概著走出去。

  對于一些沒有真正愛過的人,是無法體會和相愛的人生下想要的孩子,是多麼喜悅的事。

  正堂里,喜兒和福兒還有古宛這邊的丫頭全都跪下來,給晚清道喜︰“恭喜世子爺,世子妃。”

  “都起來下去吧。”

  夏候墨炎高興的揮手,狹長的鳳眸中盛著為人父的喜悅,整張臉龐都籠著龍翥鳳翔的光芒,他之所以如此高興,除了為人父的開心,還有心中的愧疚,前一次童童的出生,他沒有陪著他長大,這一次他要連同童童的一切都給補回來。

  廳堂內所有丫鬟都往外退,晚清叫住了她們︰“等一下。”

  幾名小丫鬟停住了身子,疑惑的望著晚清,等候世子妃的吩咐。

  “今天我懷孕的事,暫時別說出去。”

  喜兒和福兒等雖然不明所以,這可是漢成王府的金孫,怎麼不可以說呢?不過世子妃吩咐了她們自然照辦。

  幾人應聲退出去,正堂內,夏候墨炎一臉的不明所以,然後走過去,發現晚清並不十分的開心,再加上她吩咐喜兒等人的話,他的心不由得微沉,難道晚兒不高興懷他的孩子,一時竟似有冷水澆了他飽漲的心情,瞬間有些涼。

  “晚兒,你不高興嗎?這可是我們的孩子?”

  晚清抬首望著夏候墨炎,看他由先前的興奮到現在的黯然,知道他是想多了,翻了一下白眼,然後嘆氣開口︰“你想得可真多,這是我們的孩子,怎麼不高興?”

  “那你的臉?”

  夏候墨炎指了指晚清的臉,表明她臉上的神情可沒有一絲一兒的高興表現,相反的似乎攏著一層輕愁,還有淡淡的黯然。

  晚清一伸手握著夏候墨炎的手︰“你忘了晴姨娘剛剛去世了,現在便把這件事說出去並不是好時機,還有一個,若是我懷孕的事傳出去,你說皇後會不會對付我和我們的孩子,借以重創你?”

  此言一出,夏候墨炎周身的戾氣,臉色黑沉,罩著層層的殺機,眼瞳更是泛起陰驁幽寒,沉聲開口︰“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和孩子的。”

  皇後他們是不會放過的,這女人當真是精明至極,先前和她在瑞龍宮見面,見她三兩下便幫助太子化解了皇上的怒氣,可見她確實是有手段的。

  “我相信你。”

  晚清唇角輕挽柔柔的笑,望著夏候墨炎。

  “不過我們還是小心些為好,皇後不僅僅是皇後,她背後代表著一些家族的榮寵勝衰,你知道狗逼急了還跳牆,何況是那些朝中的大臣,一定不會輕易收手的,所以我們什麼事都要小心一些。”

  “好!”夏候墨炎點頭,不過一想到晚清懷孕了,他真的很高興很高興,大手一伸便抱起晚清,在正堂里轉起了圈圈。

  “晚兒好厲害啊,又懷孕了,這次我一定會陪著你生下這個孩子,以前欠你的,一定會好好補償給你。”

  晚清笑起來,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忍不住叫起來︰“瘋子,我頭暈,不要轉了。”

  夏候墨炎一聽趕緊停下手里的動靜,抱著她站在廳堂之上,日光從門口灑進來,照著懷中的女子,清艷水靈,臉頰上的紅霞好似染了胭脂的桃花,嫵媚動人,夏候墨炎忍不住嘆息︰“晚兒,人家說懷孕的女人最是丑陋,我看你懷孕後,越發的嫵媚美麗了。”

  “你的嘴巴真甜。”

  晚清笑起來,這家伙的一向如此,她是早就知道的。

  門外有人走進來,夏候墨炎便抱著晚清走到一側坐下來,喜兒趕緊的稟報︰“世子爺,世子妃,上官府的小公子上官竺過來拜見世子妃。”

  “竺兒,讓他進來吧。”

  晚清聽到來人是上官竺,便想起了答應憐晴的事,揮手吩咐,待到喜兒出去,她便從夏候墨炎的懷中下來,端坐在他身側的座位上等候上官竺,夏候墨炎則一直未語,握著她的手。

  他知道經過上官憐晴的死,晚兒恐怕是原諒了上官府的人,其實這樣也好,他們把上官府的人抬起來,以後他們便要依附著漢成王府的人生活,這樣他們便多了一股力量,如此一想不再反駁,和晚清一起望向門外。

  喜兒領著上官竺走進來,晚清已有近大半年的時間沒見上官竺了,他的小身子拔長了很多,瘦弱挺直,臉上有些微黃,一看便是營養不良所至,穿了一身半舊的撒花袍子,足蹬藍黑底的軟靴,眉目俊秀,他的橫樣兒竟然和父親有幾分的相似的,看到他,晚清不由得心酸。

  下首上官竺已拜了下去︰“見過大姐姐。”

  “竺兒起來吧。”

  記得從前,這上官竺是極不屑她的,後來因為童童的關系,倒對她很好,現在的他經歷過上官府的敗落,整個人沉穩了很多。

  晚清吩咐了上官竺起來,讓他在一邊坐了,喜兒上了茶退出去。

  上官竺端坐在椅子上,輕捧了茶盎,雖然鎮定的喝茶,晚清還是輕易看出他緊握著茶盎的手,指尖發白,顯示出他很不安。

  “竺兒,你別緊張,我是你姐姐。”

  晚清柔聲開口,上官竺一聽這柔和親熱的話,差點沒有掉下眼淚來,陡的抬頭望向晚清,眼楮紅紅的布著血絲,一看便是哭了很長時間的,上官憐晴是他的親姐姐,他傷心是難免的。

  “大姐姐。”

  晚清望著他,淡淡的開口︰“憐晴的死,姐姐也很傷心,我一直不在漢成王府里。”

  “姐姐,我知道。”

  上官竺沒想到大姐姐會解釋,其實不止是他,就是整個楚京的人,都知道姐姐和世子爺有好幾個月不在漢成王府里,所以他並不怪姐姐,只是傷心。

  “我答應了憐晴要幫助上官府的人,你回去告訴大伯父,上官府的一切都會好的,讓他們稍安勿燥。”

  上官竺聽了晚清的話,一時愣住了,反應過來,便起身謝過晚清,心里既感激晚清,又心疼自個的憐晴姐姐,到死還沒有忘了上官府的人。

  “竺兒,你要好好的爭氣。”

  “姐姐,竺兒會的。”

  經歷過上官府的衰落,他已經認清了很多事,凡事要努力,真誠待人,一切都會好的。

  “嗯,你回去吧,憐晴死了,你別太傷心了,她若知道了會不安心的。”

  說到上官憐晴,晚清便想到了上官憐晴肚子里的孩子,又想到了自已的孩子,眼里不禁有些潮濕。

   “我知道,姐姐。”

  上官竺站起身,向晚清道了安走出去,走到門前的時候,晚清想起一件事來,喚住了他︰“竺兒。”

  上官竺回身便又走進來,恭敬的開口︰“姐姐有什麼事要吩咐。”

  “回去告訴四夫人,就說是我的意思,你過繼到她的名下吧。”

  “姐姐?”

  上官竺有些錯愕,抬首望向晚清,晚清輕輕的開口︰“你過繼給四夫人,就是嫡出的身份,以後謀前程會有用,至于你娘親,你好好照顧她,和四夫人不分彼此就是了。”

  “是,竺兒記住了。”

  上官竺退了出去,廳堂內晚清一時沒說話,夏候墨炎握了握她的手,怕她的心情不好,影響肚子里的胎兒,忙關心的詢問︰“晚兒怎麼了?”

   “你看竺兒像誰?”

  晚清輕聲的問,夏候墨炎聽她問,立刻回想上官竺長得像誰,最後恍然明白,為何晚清會如此感傷了,原來上官竺的眉目和他的岳父大人長得有幾分像,看到他晚清便想到了逝世的父親吧。

  只不過過去一年多的時間,很多事便物是全非了,父親的死,二姨娘的死,上官紫玉的失蹤,憐晴的死。

  雖然她們有些人對她做了惡事,可是如今想來,還是會心痛。

  夏候墨炎看到晚清感傷,趕緊的轉移話題︰“眼下我們還是盡快想辦法把父王從牢中解救出來才是真的。”

  他一開口,晚清便回過神來,把先前的感傷拋開,眼下最重要的確實是要把父王從牢中救出來,若是他們不加快動手,太子的人一定會想辦法給父王定罪。

  “你準備怎麼做?”

  晚清詢問,夏候墨炎蹙眉,略有些陰驁的聲音響起來︰“關于麒麟的事情,不需要我們擔心,離歌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現在我們要查的便是御吏大人家私會這件事,我準備派安成去御吏大人的府上走一趟,看看當晚他們府上是否有僕人外出,看看究竟是有內奸,還是有人偽造了御吏大人家的請貼?”

  “嗯,只要查清了御吏大人家的事情,這私謀之事便輕易解決了。”

  晚清點頭,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大將軍樓乘風怎麼就好死不死的撞破了這件事呢?這樓乘風以前是一名驍勇善戰的將軍,數次遠征沙場,現在年老了,卸甲歸京,一直在朝里領著閑職,並沒有多少的實權,這位樓乘風很顯然是皇後的人,他便是那曾經賴在漢成王府的樓芸香小姐的父親。

  沒想到他竟然和漢成王府反臉了,不會是因為樓芸香的臉被毀了吧。

  “墨炎,這樓將軍會如此做不會正好是因為樓小姐被你毀臉的事吧。”

  晚清話音一落,夏候墨炎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有喜兒奔進來,恭敬的福身子稟報︰“小姐,樓小姐來訪?”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14 01:52 PM


第123章

  古宛的正廳里,喜兒恭敬的稟報樓大小姐來訪,靜等主子們的吩咐。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有些難以置信,都這種時候了,樓芸香來漢成王府干什麼?難不成想看看她老爹做出來的好事,想到這,夏候墨炎臉色陰沉難看,一揮手︰“讓她滾。”

  “是,世子爺。”

  喜兒應聲往外退,想來那位樓大小姐也不會有什麼好心,這女人太不要臉了,世子爺都嫌棄至此了,她還不死心嗎?現在世子妃懷孕了,她還想做什麼?

  眼看著喜兒要退出去了,晚清蹙眉喚住她︰“還是讓她進來吧。”

   “世子妃?”

  喜兒愕然,她不希望那死女人來惹得主子不快,所以望向世子爺,夏候墨炎也望向晚清,不知道晚兒是什麼意思?

  晚清笑望著墨炎,這女人在這種時候來漢成王府定然是有什麼目的,所以他們還是見見她吧。

  “你忘了父王的事,說不定我們可以從樓芸香的話里打探出些什麼?”

  晚清如此一說,夏候墨炎不再說話,不過仍然有些擔心︰“可是她?”

  “我知道她想我的男人,不過有我在,她想都別想。”

  晚清冷然霸道的開口,下首的喜兒吃吃的笑起來,晚清瞪她︰“還不去把客人請過來。”

  “是,世子妃。”

  世子爺和世子妃好恩愛啊,所以那女人根本不足為慮,她倒要看看那女人究竟還能不要臉到什麼程度。

  喜兒退出去,吩咐婆子出去稟報給王府門前的侍衛,讓人把那位樓大小姐給帶進古宛來。

  正堂里,夏候墨炎握著晚清的手,眉眼染笑︰“晚兒,好樣的,不管待會兒她說了什麼,你都不許生氣,肚子里可有我們的小寶貝呢?”

  夏候墨炎緊張兮兮的樣子,晚清好笑,她又不是豆腐。

  “我知道,我不會被她氣到的,能氣到我的只有你。”

  只有在乎的人才會生氣,若是無關緊要的人根本不會生氣的。

  “我以後不會惹你生氣的。”

  夏候墨炎笑著保證,兩個人正說著話兒,便聽到門前有腳步聲響起,小喜兒從門外飛奔而進,稟報樓大小姐過來了,晚清吩咐她把客人請進來。

  門前很快便出現幾道身影,為首的正是樓大小姐,身後跟著她的三個婢女。

  今日的樓大小姐一看便是精心裝扮了的,臉上的脂粉蓋住了些微的疤痕,看不真切,描細眉,紅胭脂,精致的唇膏,裝扮得粉粉嫩嫩的美人,穿了一襲逶迤的煙紗湘妃竹長裙,外罩著一件鮮艷奪目的紅色小坎肩,整個人容光煥發,光彩照人,似乎有什麼天大的喜事兒似的。

  不但是樓大小姐,就是她身後的三個丫頭也都很清麗,而且眉梢高挑,十分的盛氣凌人。

  主僕幾人往堂上一站,威風凜凜,好不傲氣。

  夏候墨炎一看到她們,便厭煩,雋美立體的五官籠了涼薄的冷寒,面容沉沉,眼瞳深幽,一言不發。

  晚清倒是十分好心的開口︰“不知道樓小姐來訪,有失遠迎,樓小姐請坐吧。”

  樓芸香輕撫自已袖口的煙紗,一臉的氣定神閑,唇角勾出笑意,瞬間周身的光彩,輕潤的聲音響了起來。

  “世子妃太客氣了,芸香恭敬不如從命了。”

  樓芸香坐到一側,三個小丫頭往她的旁邊一站,頗有些虎狼之勢。

  晚清才懶得理會這些人,而且她看出墨炎的臉色已是很難看了,他的耐心有限,若是再撩撥他,很有可能再次把樓大小姐給攆出去,想到這,晚清開口︰“不知道樓小姐今日到訪有何貴干?”

  樓芸香望著上首座位上的夏候墨炎,見這個男人一臉的嫌戾,心不由得更惱了,現在她對這夏候墨炎根本就不是愛不愛的問題了,而是十分的憎恨惱怒,因為這個男人,自已成了楚京城的笑話,那些朝中大臣的千金都背地里笑話自已,還使得她們樓家連帶的成了笑話,所以此次爹爹才會算計上漢成王府,現在即便知道這男人不待見自已,不愛自已,她也要嫁給他,如若他娶了她,那麼整個楚京的人就會知道這夏候墨炎只不過是自打嘴巴,他們樓府的臉面就找回來了。

  樓芸香如此一番想像,抬首望向晚清,慢吞吞的開口︰“漢成王爺現在還被關在牢里,世子爺和世子妃怎麼一點都不心急呢?”

  “心急啊,不是沒有辦法嗎?”

  晚清淡淡的接口,微眯了一下眼楮,看為這女人接下來要有話啊,她倒要聽聽她想說什麼?

  “若想救漢成王爺,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樓芸香抿唇笑了起來,似乎十分的有把握,晚清眯眼望著她,只見她說完,滿臉的傲氣,似乎肯定他們一定會用她的辦法。

  “樓小姐請說。”

  晚清客氣的開口,樓芸香望了她一眼,然後美目流轉在夏候墨炎的身上,慢慢的開口︰“只要我父親出面,這件事定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你們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夏候墨炎出聲了,那聲音冷沉陰驁,好似從地獄里冒出來的,樓芸香再沒有眼力見也知道這是不歡迎她的表示,一想到這個,她便要咬碎了一嘴的牙,她長得不比上官晚清差,又是個清白的身子,她父親是金夏國有名的功臣,為什麼就比不過上官晚清呢?

  樓芸香心里想著,不過終究有些膽怯,可是一想到因為這個男人的拒婚,使得她和將軍府在楚京成了笑話,她又不甘心,陡的一咬牙理直氣壯的開口。

  “是你害得我臉上容貌被毀,還使得我們樓府鬧了這麼大的笑話,所以你若想救漢成王爺,必然娶我進府,這樣人家就不會笑話我和樓府了。”

  樓芸香一說完,便覺得整個廳堂冷風颼颼,好似大雪紛飛的寒冬臘月,令人忍不住抖簌起來,心內直打顫,一句話也不敢說。

  夏候墨炎眼瞳幽寒,陰沉沉的望著樓芸香,身形陡起,大踏步的走過來。

  樓芸香本就害怕,再看夏候墨炎的舉動,似乎下一刻便會撕碎了她似的,忍不住膽顫的叫起來︰“你,你想干什麼?告訴你我進漢成王府可是很多人有目共睹的,若是我少一根汗毛,或者是被你殺了,你們漢成王府就別想翻身了。”

  可惜夏候墨炎並沒有出手打她,而是居高臨下的迫視著她,陡的凌寒的開口︰“滾,你這個賤女人,缺少男人可以去妓院,那里男人多得是,肯定可以滿足你。”

  樓芸香愣住了,身後的三個丫鬟立刻走上前一步開口︰“世子爺,你怎麼污辱我們小姐呢?”

  “污辱你們小姐,試問哪家小姐像你們家小姐這樣饑渴的,主動跑到別人的府上,惹出事來了,不自我反省,竟然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找碴子。”

  晚清淡淡的說著,站起了身子,走到樓芸香的面前,夏候墨炎一伸手扶住晚清,然後關心的開口︰“你小心點。”

  完全不復前一刻的陰驁雷霆之怒,樓芸香看著人家夫妻恩恩愛愛的情景,再想想自已所受的待遇,不由得氣哭了,本來她以為自已來漢成王府,一定會讓夏候墨炎點這個頭的,因為必竟漢成王現在關在大牢里,他們心急如焚,自然會遷就她的,那麼往日她所受的罪和氣,都找了回來,她還想過如何對付上官晚清了,結果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樓芸香梨花帶雨的流著淚,楚楚可憐,可惜堂上根本沒人理會她,她氣憤的陡的起身︰“你們竟然欺負我,好,很好,你們等著漢成王做牢,等著都被抓吧。”

  上官晚清本來不想理會這女人,可是實在覺得好笑,樓芸香不會以為這場局里,有他們樓家的主導權吧,如果她真這樣想,當真是可笑至極,以前還覺得她有些聰明,現在倒覺得愚蠢得很。

  “你們樓家充其量只不過是皇後手中的一枚棋子,最後究竟是什麼樣的下場,還未可知,你不會以為我們漢成王府的事,你們樓府能起什麼作用吧。”

  晚清說完,樓芸香睜大眼,瞪著她︰“你是什麼意思?只要我爹改了口供,漢成王就不會有事。”

  “豬腦。”

  晚清冷哼,樓芸香大怒,吼叫起來︰“你罵誰呢?”

  “我沒罵誰,你別對號入座。”

  晚清抬頭輕按自已的腦門,然後朝堂上的喜兒吩咐︰“把樓大小姐送出去,我們攀附不起這等高貴有權力的人。”

  “是,世子妃。”

  喜兒應了一聲,領著兩個小丫頭走到樓芸香的面前,沒好氣的開口︰“樓小姐請吧,我們世子妃累了。”

  “好,你們等著。”

  樓芸香氣得轉身便走,走到門口,還氣狠狠的跺腳,然後直沖到門外去,走出去好遠,還不忘怒哼︰“真是可惡,你們等著王爺去做牢吧。”

  正堂里,夏候墨炎伸出手拉著晚清,牽到她一邊坐下,疼寵的開口︰“好了,別理那個瘋女人了。”

  “她似乎真的腦子有問題,怎麼以為她爹有多大的權力呢,她們樓府現在可是皇後的一枚棋子,一遇到事便會是第一個舍棄的棋子,還有她爹樓乘風,看來腦子也不是高明的人。”

  “過去這位樓將軍雖然不是足智多謀,但也是個不錯的人物,要不然也不會打了好幾次的勝仗,不過也許是年紀大了,有些老糊涂了,再加上被女兒纏得沒辦法了,才會成了皇後的棋子吧。”

  對于這位樓乘風,夏候墨炎倒是有些惋惜。

  不過眼下他最關心的是處理父王的事,夜長夢多,時間越長對他們越沒有利。

  他們在查這件事,太子和皇後以及他們背後的人,想必也在想辦法。

  夏候墨炎一邊想一邊喚了雁平和落沙二人進來,讓他們立刻叫管家安成過來。

  兩個人退出去,很快便傳了漢成王府的總管安成。

  安成身為漢成王府的總管,以前是宮中的太監,後來隨了太妃進漢成王府,他的本事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尋常,能在宮中活得如魚得水,都是不簡單的人,就說他對晚清,先前人人瞧不上晚清的時候,他對晚清可沒失一點分寸,所以說他的八面玲瓏之風相當的厲害。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起來吧,安成,你馬上領著幾個人去御吏大人的府上查一下,當晚王爺他們在御吏大人的府上,有沒有府內的下人出外送信,一定要認真的查清,御吏大人的府上有沒有內奸做出陷害主子的事來,另外把御吏大人府上的空貼子帶一份回來?”

  “奴才知道怎麼做?”

  安成恭敬的開口,夏候墨炎一說,他便知道如何去處理這件事。夏候墨炎點頭︰“好,你立刻去辦,這件事越快辦好越好,不能再耽擱了。”

  “是。”

  安成領命而去,夏候墨炎則伸出手扶了晚清往外走去︰“晚兒,你去休息一會兒,是不是又累了。”

  有喜的人一定是極累的,這剩下來的事,盡量他來處理,多讓晚兒休息。

  “嗯,確實有點累,你別太心急了,急起不了什麼作用,只要查清楚當晚究竟是何人假作御吏大人家的家丁去送信就行了。”

  “我知道,你別操心了。”

  看她懷孕還操心這件事,夏候墨炎不舍極了,牽著她直奔他們居住的房間,安頓好晚清睡下,又俯身親了她額頭一下,才走出去辦事。

  至晚上,大總管安成和夏候墨炎都回來了,晚清也已睡醒了。

  安成查得的結果是御吏大人的府上並沒有人送信去別家,那一晚府內的下人家丁一個都沒有出外,他說完奉上了御吏大人府上的特制的貼子。

  晚清伸手接了過來,仔細的觀摩著,這貼子的制作其實很簡單,晚清看了幾眼便知道如何做了,就是她也可以做出來,那麼很有可能就是背後的黑手制作了這種貼子,然後派人去各個官員的府上送了貼子。

  安成說完,夏候墨炎接著開口︰“我也去查了幾位大人的府邸,了解到那天晚上送信到各個府上的家丁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幾個人,這說明他們同時出動了人手,你看這是我拿到幾位護院的供詞,對比一下,輕易便知道那天晚上送信的不是一個人,還有他們收到的貼子,你看?”

  晚清伸手接過了那幾份供詞,還有各家的貼子,在燈光下和御吏大人府上的貼子比較,很快發現一些不一樣的細節。

  “墨炎,你來看?”

  晚清一臉驚奇的招手讓墨炎過去,指著御吏大人家的貼子和幾位大人收到的貼子比對起來︰“你看這花瓣?”

  御吏大人家的貼子上竟然是六瓣梅花,這種梅花是少見的品種,一般人都以為梅花是五瓣,所以這幾位大人收到的貼子都是五瓣梅花,這說明什麼?

  “太好了,我們要不要立刻進宮面見皇上?”夏候墨炎激動的開口,這樣一來,父王和那幾位朝中的大臣就不會有事了。

  “天已晚了,明日一早進宮吧,宮門口盤查起來很麻煩,何況現在父王被關在牢里,我們還是忌撢一些的好。”

  晚清開口,反正現在他們找到了證據,證明有人制作了假貼子冒充御吏大人家的貼子送出去,這樣一來輕易便知道是有人想陷害王爺和幾位大人,現在才過去一天的時間,諒太子他們也拿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父王不會輕易交出什麼口供的。

  “好,明日一早進宮,我們便把這些東西帶進宮去。”

  夏候墨炎整理了一下晚清手上的東西,然後吩咐安成下去,他們自去休息不再話下。

  半夜的時候,王府外面嘩聲大起,燈火大作。

  古宛內,雁平和落沙在房間外的長廊上稟報︰“爺,不好了,太子殿下手中的東魎軍包圍了我們漢成王府?”

  “什麼?”

  夏候墨炎陡的翻身而起,臉色陰驁難看,東魎軍膽敢包圍漢成王府,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父王被他們定罪了,這怎麼可能,才一天的功夫便做實了罪名?昨天他們去看父王的時候,他的神情表明,是絕對不會妥協的,而且從他們所查的事來看,太子應該不會這麼快想好辦法才對?

  晚清也從床上爬起來,清冷的聲音響起來︰“快,立刻起來進宮見皇上。”

  “好。”

  夏候墨炎點頭,然後吩咐雁平和落沙︰“羽衣衛現在隱在暗處,立刻發信號,讓他們擾亂東魎軍的注意力,把大部分兵力集中到前面去,我們從北面突圍出去。”

  “是,爺。”

  雁平退了出去,立刻在暗夜發了信號彈,漢成王府門外很快響起了打斗聲。

  房間內,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已穿好衣服,兩個人動作俐落的走出房間,門外立著雁平和落沙。

  喜兒和福兒二婢滿臉的驚慌,其她的小丫頭早跑得不見影子了,王府內亂成一團,各房各處也都亂糟糟的。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領著雁平和落沙往王府後院而去,路上,夏候墨炎緊握著晚清的手,周身的憤怒戾寒,手指一片冰涼,想到晚兒還懷著孕呢,便要隨了他四處亂跑,真怕會傷到孩子,可是若留她在王府里,他又不放心。

  “晚兒,你小心些,待會兒照顧好自已就行了,剩下的我來處理。”

  “好。”

  晚清由著夏候墨炎,知道自已若是不答應他,他心里會更不舒服。

  一行四人迅疾的往王府的北面而去,高牆之外,火把高舉,照得一方數十米亮如白晝。

  東魎軍仍是太子夏候洛晨手中的人,一個個虎視眈眈,實力非凡,此時高座在馬上,手握銀色長槍,殺氣騰騰。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一出現,那黑魎軍的首領便一挑手中的長槍,聲如洪鐘般響起。

  “世子爺,請回去吧,我們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不準漢成王府內任何一個人離開。”

  夏候墨炎眼瞳赤紅,周身戾氣,陡的沉聲冷哼︰“就憑你們嗎?”

  他一言完,便飛身而下,紫芒籠罩著他,一掌揮出去,玄氣爆漲,直擊向為首之人,那人一看夏候墨炎的玄力竟然強大如此,趕緊的拉馬後退,可惜終是慢了一拍,駿馬被玄氣襲擊,好似鋒利的兵刃劃過馬脖子,哧的一聲,馬頭和馬身分為兩斷,那人跌下馬來,同時被紫芒攔腰折斷,一分為紅,血濺當場。

  頓時間東魎軍,人心惶惶,人人害怕,夏候墨炎卻一揮手命令身後的雁平和落沙︰“保護好世子妃。”

  “是,爺。”

  兩個人一左一右為晚清護航,三人同時躍下高牆,一路直奔出去,夏候墨炎此時周身染著戾氣,就好似暗夜中的殺神,修羅,所到之處遍地成屍,那些東魎軍沒想到這世子爺的玄力竟然如此高深,除了死去的人,活著的誰也不敢阻擋他們一行幾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

  夏候墨炎和晚清離開了東魎軍,停了下來。

  “晚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們立刻進宮去吧,若是我猜得不錯,現在太子恐怕正在宮中請旨,若是聖旨一下,要想翻案只怕就難了,我們別耽擱了,你別擔心我的身子,我會小心的。”

  晚清說完,夏候墨炎不再說話,伸出手緊握著她的小手,兩個人一路直奔宮中而去,雁平和落沙二人緊隨他們的身後前往宮中。

  不用想也知道宮門外,一定有太子的人把守著,所以他們若從宮門進,只是耽擱時間罷了,所以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繞到僻靜的地方,拭身躍進高牆之內,然後在宮中七轉八彎的前往皇上的瑞龍宮。

  這里除了熟悉的人,別人要想進去根本不是容易的事,不過夏候墨炎對于宮中的地理位置可是了如指掌的,所以領著晚清等人避開那些巡邏的侍衛,直奔瑞龍宮殿門外。

  瑞龍宮的大殿,此時燈火輝煌,明明是夜半三更,卻亮如白晝,可見有重要的事情。

  殿門前有太監守著,一抬首便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慌了,趕緊的擋住他們。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我們要見皇上。”

  “皇上正在召集朝臣議事,下了聖旨任何人不準進殿打擾。”

  為首的太監慌恐的稟報,心里忍不住打顫,這世子爺一看便是要吃人的樣子,他真害怕自已會慘遭毒手。

  夏候墨炎一聽太監的話,早上前一把拽住那太監的衣襟,把他給提了起來,呲著牙怒吼︰“你再說一句試試。”

  吼完一甩手便把那太監甩了出去,那太監踢得半死,不敢吭一聲,怕再說話,這爺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瑞龍宮大殿門外,小太監沒一個敢動的,都小心謹慎的望著世子爺,夏候墨炎見沒人攔著他們了,也不理會那些個家伙,直接往大殿內闖去。

  兩個人挾風帶雨,一路直闖大殿,雁平和落沙二人在外面守著。

  大殿內,上首坐著皇帝夏候東宸,一張臉陰沉難看,下首兩側最上面端坐的是太子夏候洛晨和瑾王夏候洛宇,余位分坐著朝中的重臣。

  此時正有人說話︰“皇上,沒想到漢成王爺竟然真的與人私謀,想謀奪皇上的江山,此等逆賊當處以極刑,合府上下的人皆流放千里之外,永不許進京。”

  說話的是朝中的六部尚書中的吏部尚書,他一言落,好幾個大臣附和著。

  不過這時候夏候墨炎等人走進了大殿,冷沉肅殺的聲音陡的響起︰“誰說我父王想謀奪皇上的江山?”

  大殿內,眾人皆驚,飛快的抬首望向殿門前,很多人臉色難看,有幾人望向太子,太子夏候洛晨一看到夏候墨炎出現,陡的起身,心急的朝門外命令︰“來人,還不把這等逆賊拿下,是誰放他進來的?”

  “你敢。”

  夏候墨炎周身罩著強大的殺機,冷冷的和太子對恃,並不懼怕太子分毫。

  太子夏候洛晨像逮到機會似的朝大殿上首開口︰“父皇,你看他竟然膽敢對我不敬,別說是王叔,恐怕就是他也是有大不敬之思想的。”

  “呸,你以為這江山人人都覬覦不成,還有皇上還未下旨,太子為何派東魎軍包圍漢成王府,是何道理?”

  太子夏候洛晨一聽夏候墨炎的責問聲,陰驁冷沉的開口︰“王叔已認罪了,這里有供詞,他不但私自放出謠言,借以取信于民眾,還私下動手腳邀約人在御吏大人的府邸內密謀此事。”

  “胡說,我不相信。”

  夏候墨炎根本不相信太子的話,父王怎麼可能認罪呢?他根本什麼都沒做,好好的認什麼罪?

  上首的皇帝,臉色有些陰沉,握著手中的供詞,瞪著夏候墨炎︰“你太胡鬧了,竟然沒有旨意便闖進大殿來。”

  皇上一開口,大殿門前跪著的幾個太監立刻叫了起來︰“皇上饒命啊,世子爺是硬闖進大殿來的,奴才們阻止不了他。”

  “皇上,請治世子爺大不敬的罪名。”

  下首的大殿內,立刻便有呂丞相起身稟話,逮住機會不放手。

  大殿內,夏候墨炎眯眼望向高首的皇帝,心內竄起騰騰的冒火,緊握著雙手,手上青筋突起來,呼吸沉而有力。

  難怪娘親不會回來,這樣子的他,連他都不同情,為什麼不動動腦子想想父王有什麼理由做這樣的事,或者他也想動父王,好保全太子的江山,必竟父王現在掌握了楚京城內的數萬禁軍,皇家不可能不忌撢。

  一側的晚清冷冷的怒視著先前說話的呂丞相,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那呂丞相︰“你再說一句話試試?看我如何抽你耳刮子。”

  殿內很多人黑了臉色,太子率先叫起來︰“上官晚清,你個潑婦,這里是瑞龍宮。”

  晚清把視線收回來望向太子︰“我是潑婦,太子殿下?當我為國捐出十八抬嫁妝的時候,當我前往軒轅的時候與人談判,差點被人殺掉的時候,怎麼沒人說我潑婦,現在我一說話,便成了潑婦,我倒要請教太子這是何道理?”

  晚清一開口,大殿內一片死寂,上官晚清曾經做過的事,明明確確的擺在哪里,是人都不會忘記,當初熱河被雪封,她帶頭捐出了所有的嫁妝,帶動了很多的人捐銀子,使得那次災情順利的解決,再說先前軒轅和金夏起沖突,多少人談判不成功,又是她出面去談判成功了,她不但是漢成王府的人,還是皇上親封的忠義郡主。

  一時間沒人開口說話,大家都望向上首的皇帝。

  夏候東宸先還有些生氣,待到晚清說了這些話,總算氣消了一些,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說吧,你們夜闖瑞龍宮所為何事?你父王已認罪了,這是供詞。”

  皇上開口,夏候墨炎和晚清相視一眼,然後望向皇上緩緩的開口︰“難道供詞就不能有假嗎?我們已查了當晚發生的事,證明了去各家送貼子的家丁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御吏大人府上的家丁,這是那些大人府上的人供詞。”

  夏候墨炎舉高了手,晃動自已手上的幾份供詞,又拿了另外的幾張貼子和御吏大人家的貼子。

  “這是當晚幾位大人收到的貼子,這一份是御吏大人府上的貼子,大家看清楚了,這幾份貼子上面是梅花簽,幾位大人收到的貼子上面的梅花,只是五瓣梅花,當然這是常理,大家都以為梅花花瓣是五瓣或者三瓣,但是請各位細看,御吏大人府上的貼子,梅花是六瓣梅花,這說明什麼,這貼子是假的,有人偽造的,只是他們忽略了這件事。”

  夏候墨炎把手中的貼子送到大殿兩側的人手里,最先是瑾王。

  瑾王夏候洛宇看了,比較一下,雙瞳精亮,連連的點頭,然後遞給身邊的人,旁邊的人也點起頭來。

  大殿下首幾人看完,便有太監江寒取了過去遞到上首皇上的手中,皇上認真的比較,竟然還真的是有一瓣之差。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瑾王夏候洛宇最先反應過來,站起身沉穩的稟報︰“稟父皇,父皇把此事交給我和太子皇兄全權處理,可是太子皇兄竟然夜審王叔,所以定了此案,對于個中的詳情,兒臣一概不知。”

  夏候洛宇乘早撇開自已的干系,他認為此事有轉機。

  他一開口說話,陪審的一部分官員有的也站了出來,表示自已不知道這件事。

  太子夏候洛晨的臉色難看,本來設計的天衣無縫,一舉拿下漢成王府的人,沒想到竟然有轉緩,不由得冷沉的開口︰“本殿是怕夜長夢多,生出不必要的枝節,所以才會連夜審理此案,乘早定案,當時審案的時候,是有幾位大人陪案的,本殿一沒有對王叔用刑,二沒有單獨案犯人,此事完全合乎法理。”

  “那麼請問太子殿下,為何我父王什麼都沒有做,竟然認罪了。”

  夏候墨炎責問,然後領著晚清飛快的跪下來,沉聲開口︰“皇上,墨炎希望皇上下旨,重審這件案子。”

  晚清接夏候墨炎的話開口︰“皇上,當日我捐十八台嫁妝的時候,和去軒轅的時候,皇上曾問了晚清有什麼想要的,現在晚清請求皇上重審此案?”

  他們兩個人一開口,太子立刻反駁︰“已經認罪了,如何重審。”

  “根本沒做卻認罪了,我認為是有人做了手腳。”

  夏候墨炎不放松的開口,大殿內響起說話聲,兩派人,一派贊成重審,一派不贊成重審,說得熱鬧極了。

  上首的皇帝夏候東宸臉上陰驁難明,眼瞳深邃暗沉,望向大殿內的臣子,最後又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決定重審此案,若是皇弟夏候臻真的沒做過,他不會動他的,如若他真的做了什麼,他才會動手。

  “好,準了,重審這件案子。”

  大殿內,太子失聲叫了起來︰“父皇。”

  太子一黨的人同樣的臉色難看,不過沒人敢說話。

  這時候夏候墨炎和晚清依舊沒有起來,緩緩的開口︰“皇上,請允許我們在旁邊聽審。”

  既然允許重審了,皇上倒沒有拒絕這件事,心情沉重的準了,然後命令太子立刻撤了漢成王府外面的東魎軍,並把夏候墨炎找到的證據交到了瑾王夏候洛宇的手里,著他們明日重審這件案子。

  “都下去吧,朕累了。”

  夏候東宸是真的累了,揮了揮手,大殿內的人全都退了出去,有人高興,有人憤怒,形式不一。

  很快安靜下來,太監江寒走到皇上的身邊︰“皇上,進內殿休息吧。”

  “嗯!”江寒扶著皇上往寢宮走去,夏候東宸一路走一路想,其實還是他自私啊,明明知道皇弟沒做什麼,卻讓太子在里面折騰,其實只是想給漢成王府一個警告,因為自已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漢成王府的勢力不小,怕對太子的皇位有阻礙啊,不過他是不會除掉漢成王府的,因為眼下金夏國還有兩派,若沒有漢成王府從中制衡,只怕會很亂,他只是給皇臣一個警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回府,等到他們回到漢成王府的時候,天已亮了,那黑魎軍都撤了,王府的四周也被人打掃干淨了。

  除了漢成王府的人虛驚一場外,周圍的人根本不知道夜里曾發生過什麼事。

  半夜沒睡,晚清懷著身孕,夏候墨炎讓她在房間里休息,今日刑部的重審,讓他一個人去就行了。

  晚清點頭沒有阻止,因為她確實有些累了,現在肚子里有孩子呢,尤其是這頭三個月,十分的重要,不能出一丁點的意外。

  “好,你去吧,不過一定要留意父王,我想父王是不會隨便胡亂認罪的,這王府上上下下一干老小,他就不惦著嗎?現在竟然供認了,說明他很可能被下藥控制住了,所以才會招供,你去一定要留意他的動作,然後找到破綻,如果能證明父王被人下藥,那麼這件事便會不攻自破了?”

  “嗯,我知道。”

  夏候墨炎點首,坐在晚清的床前,等到她睡著了,才轉身出去,吩咐了小丫頭好好守著,不許讓任何人驚擾到世子妃。

  刑部的大堂,一片肅嚴,上首正中的位置端坐著太子殿下,旁邊坐著瑾王,至于陪審的官員則坐在兩則台階的椅子上,夏候墨炎也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注意著堂上的動靜。

  太子夏候洛晨一看到夏候墨炎恨不得撲上去咬他幾口才解恨,為什麼他每次做得好好的事情都會被這個男人給毀了,今日這件事只怕又會功虧一損,看來眼前最緊要的事是除掉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然後再能奪了王叔手中的大權。

  夏候洛晨心中算計著,吩咐下站著的兵將,立刻把漢成王夏候臻提上來。

  下首有人唱諾一聲便去提人,這里堂上坐著的人,誰也不敢說話,對于眼前的局面,心知肚明,不管說什麼都落不得好。

  太子臉色難看,那漢成王府的世子爺臉色也是一片冷薄,倒是瑾王殿下依舊笑眯眯的,那一雙細長的眯眯縫似的眼楮里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王爺帶到。”

  有人稟報,漢成王夏候臻被人帶了過來,站在堂上,張望了一眼然後跪下來,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麼,神情有些戾戾的。

  只見太子飛快的一拍驚堂木,沉聲問︰“夏候臻,還不把你所做的事情從頭到尾交待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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